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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鬼火綠海坡
作者:南佬      更新:2018-09-20 23:27      字数:3090
  咆嘯的狂犬在聞到同類的皮毛後怯步,眼神迷茫疑惑地望著圍籬外的男人們,又低頭望著同類的黑皮毛,眼瞳流轉靈性光流,牠們聚集在一塊,叼過黑皮毛,而後繞著皮毛仰天嚎叫一聲。山坡上的小豹子聞聲同時打了個多嗦,小斑心地善良,聽了嚎叫聲眼眶便跟著泛紅。

  「牠們在為那隻黑犬哀悼。」

  犬非為妖精之物,卻有靈性,見圈養牠們的人殘殺同類,還有分辨敵我之分的智慧。謝主恩細細觀察,見犬類的眼神由悲傷轉疑惑,現在更是發出憤怒的低吼聲,四足挺立,咧嘴露出一嘴染血獠牙,前足奮力一奔,張口就先撕爛綁在樁子上的人和孩子們。

  一片血紅漸染,圍籬外,殘暴的六個男人們拿血場當看戲,大聲吆喝叫好,卻沒發現發狂的犬類只是單純撕咬人皮血肉,而後吐出一塊又一塊的肉泥並未吞食。現在聚集的犬類朝最後一個孩子步步逼近,泥上印出一個個血紅的肉掌印—

  一抹影子忽地衝進圍籬,執棍連打阻止黑犬攻擊孩子,謝主恩定睛後琥珀色眼瞳縮成憤怒的直立的葉子狀,跟著衝進圍籬,轉足間,立身於棍子和黑犬之間,雪伸出白利爪,單手便抓住木棍,琥珀瞳眼瞪向男人。

  「帝辛,你打狗幹嘛,該死的又不是他們!」

  「狗吃人!殺人!當誅!」

  「哈!人吃狗!吃吞孩子的狗!當滅!」

  不知道哪來的手勁,利爪一捏碎帝辛手上的木棍,他這麼一出勁,紅光靈氣四散,連犬類都震懾嚇得退了一步,謝主恩不知道如何控制靈氣和力道,也就任著身上那股暖流四竄。

  「你這是是非不分。」

  帝辛說不出任何一句反駁的話,鳳眸流過一抹愕然的無助感,他知道大商朝縻亂腐敗,卻沒想到竟是如此、如此不堪。謝主恩哪管他耍什麼憂國憂民的大憂鬱,張爪就甩出讓他蠻力抓碎的木屑根。片片木屑根如飛刀咻咻咻地一一埳在賊人的腳跟前,一個轉頭,眼瞳併出憤怒噬血光流,這會兒靈光竄流,激得他連白毛耳朵和尾巴也冒出來。

  「噗哧~哎呀呀,不敢吃人肉,便反著吃吞人肉的狗。可笑~真的可笑~」

  他真心覺得可笑,還是毫無悲傷、冷眼旁觀那種冷情的笑法,人啊到什麼世代都醜陋無比,可笑至極!

  「帝辛。原來你護著的大商朝下,都是這種人啊!哈哈哈笑死本妖狐了~」

  靈氣乍現,犬類見了他的耳朵尾巴,加上他一身狐獸氣味,便當他是同類,霎時與他同一陣線。圍籬外的賊人沒什麼格調,見他有耳朵尾巴,反露出噁心的邪笑,一行人拿著彎刀木棍翻過圍籬就與帝辛站在一塊兒,看起來像是同一陣線。

  「是隻狐妖。」

  「還是雪白狐妖。這可值錢了。」

  「這不是,前陣子盧大人還說想玩出一隻人狐無歸。」

  「哈哈哈,盧大人出手大方得很。咱這次賺了!」

  聽不懂什麼「人狐無歸」,謝主恩爪子再張,眼神瞪著帝辛,像是在質問他是否真和這群賊人為伍。帝辛蹙眉,他不想與賊人為伍,可現在這陣勢,人與妖對立分壁,他心裡頭矛盾,不想與賊人同流,卻也不願與妖神為伍。賊人們沒讓他們倆有解釋的時間,嚷著抓狐,便射出染髒血的彎刀,半空中彎刀銀光轉璇如一圈圈銀色的風火輪,謝主恩定睛後銀指一夾,更是順著靈氣一捏,指間彎刀應聲裂成兩半。

  「帝辛,本妖狐倒真忘記你也是人了。」

  諷刺的語調,紅唇緩慢地吐出一字字嘲諷,沒讓帝辛回應,他也不想聽。他一頭銀髮隨著舞璇的身子飄動,半空中璇出一抹漂亮的銀白圓弧,掃腿間,踢飛了賊人手上的武器,再轉璇,手爪便一把抓破其中四人的喉脈,賊人連喊都沒機會喊,血珠濺泥地,睜大驚愕恐懼的大眼,一一倒地,黑土上又染了一片暗紅。

  「哎呀,剩你們了。」

  手爪一甩,髒血便順著爪子俐落的甩入泥地,落下一點一點斑駁血漬。逼近的銀狐並未使帝辛退步,毫無所動,眼眸裡仍是冷情無波。然,身後的賊人暗藏數枚短刀,卑鄙的偷襲謝主恩,謝主恩長衣襬一璇如圓形大盾擋去短刀,可賊人瞬息間左右夾攻,他一個閃身不及左手臂讓人畫了一刀,右邊賊人趁勝追擊,眼看彎刀就要落在謝主恩的肩頸上。

  鏘—

  黑影籠罩,謝主恩微瞇的視線一瞬怔愣,瞪大了眼,沒想到是帝辛。帝辛背對著他,背影顯得孤寂垂縻,連動作都顯得緩慢,手裡攥緊了斷刀,攥出了血痕也沒見他吃疼喊痛,璇身又是一回斷刀與彎刀相擊,刀鋒上的力勁震得他手心淌流一痕血流,血流順著他高舉的手臂浸染他一身白色的襯衣。

  「啊— 啊啊—」

  猛地憤怒咆嘯,帝辛長腿迴旋,足尖踢起滾著黑土的木棍,左手一把攥棍後再次迴旋掃腿,一棍擊向眼前賊人,力勁之大,木棍如鞭一掃將那兩人打入狂犬狗群之內,狂犬吠聲後撕咬兩人血肉。

  謝主恩一凜,收回視線就落在帝辛臉上,帝辛眼眸無波,還沾了幾滴賊人污血,全身散著憤怒沮喪的氣息,連著吐息也能感受到他絕望的心思。再回望,與帝辛對眼一瞬,琥珀色眼瞳又是一怔,葉子狀的眼瞳拉成了細長直線後緩緩的放空,眼瞳逐漸恢復成原本的圓眼,他應該要嘲笑帝辛兩句,數落他枉為人,還幫著殺人,可面對帝辛的沈默,他說不出一句數落的話。

  足落黑土一前一後回山坡之地,小豹子們急著探看謝主恩傷勢,謝主恩這才想起帝辛剛剛攥刀受傷的手傷,徒手攥刀鋒,那傷定落得深狠,眼神定在帝辛淌血的手掌,血流不止,也不見他包紮,任著血珠一滴……一滴……隨著他的腳步滲入泥地之中。

  「玄暘,這帝辛是宮裡的大臣?」

  這般沮喪絕望,怕是個忠心的大臣,否則怎會為大商傷心如此。玄暘單是搖頭,沒和謝主恩多言。謝主恩撕下袖子一角,往前走了兩步後拉住帝辛的手,才想為他包紮,又讓帝辛甩開。

  「你這妖別碰我!」

  謝主恩擰捲眉頭,覺得他不識好歹,便也跟著賭氣不再說話。這兩人一沈默,連著原本鬧得歡騰的小豹子們也感染他們嚴肅的氣氛,隨著玄暘領路,走了半日也不見誰多說一句。

  一日又過,又是一夜靜謐,他們找了一廢村落腳,廢村裡頭是兩排無人居住的草屋,屋裏有水,卻沒米沒糧,櫃子裡頭只有簡陋的布衣。謝主恩繞了一圈後在屋子後方的山坡上看見點點綠色火光。

  有綠火光的地方便是有白骨的地方,整座山坡,隨風吹撫便是點燃點點綠光。他走近一瞧,山坡草叢間盡是大大小小、長短不一的白骨插砍在泥地之中,如骨海,一望無際。白骨完整,還掛著布衣和布靴,看起來並無傷病。

  「無傷卻死在這片土地之上,那便是無米可炊,餓死的?」

  他站在白骨堆中,往下探望,這片山坡依山傍水,百姓卻還是無糧可食,只得殺吃人狗來食。心裡頭冉起淡淡悲哀,看來這遠古時代的大商朝怕是還不懂得種植米穀土豆為糧,還活在粗野蠻力的時代,才會將腐敗縻亂全怪罪於妖神之上。

  裸足漫步在銀月之下,南佬原創走回歇腳的小屋中,兩隻小豹子已經趴在靈芝精的大傘帽上睡得打呼,他用手指頭蹭了蹭小豹子後偎著玄暘瞇眼歇息。過了不知多久,身邊才多了一抹身影。

  「帝辛。」

  將手上那塊碎步推給了帝辛,隨他要不要包紮,這會兒和他說話,他也沒指望帝辛回應,謝主恩只想說說自己想說的話。

  「百姓沒米穀菜蔬可食,才會以吃人犬為食。倘若,你真是宮裡有威望的大臣,那更該推行農務,令百姓自給自足。」

  「新政推行,農務為先,皇上施放萬萬種子教百姓種稻植穀。每年有米穀百石、甜酒千斤,豐收送入皇宮,寡……皇上絕對沒想到外頭是這般……」

  「這般?」

  「白骨砌亡塔,鬼火綠海坡……」

  謝主恩緩緩掀開眼皮,琥珀色的眼瞳望向帝辛,帝辛仍是低頭,抿緊的嘴角像是隱忍什麼難過的情緒一樣直發顫。

  「皇上……真的不知道……」

  翻身盤坐,謝主恩拾起那塊碎布,將布攤放在手掌上後攥過他的手,一圈、一圈、一圈纏裹手心上的血痕。

  「那皇上便是讓有心人給瞞騙了。不是?」

  帝辛鳳眸閃過一抹光流,不發一語的收回包紮好的手,背過身躺在一旁。謝主恩見他耍孤僻,也不想自討沒趣,回頭倒回玄暘腿邊挪了個好位置圖個好眠,興許是過了一個時辰還是兩個時辰,總之是在他昏昏欲睡時依稀聽見一句。

  「……是……我讓人給瞞騙了……」

  月光斜影下,大商朝,是白骨砌亡塔,鬼火綠海坡,而非秋穀滿穫溢糧倉,春酒甜釀醉滿樓……

  ***南佬原創***

  南佬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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