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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7——渊深燚炽·8
作者:妙颂九方01      更新:2019-08-22 16:58      字数:4429
  39——同利戈矛·重逢如梦

  (二·03年上半年)

  临近大年下的,没有什么能比管不住裤裆里冒烟起火的乱子更让人膈应的事了。叶成茂觉得自己不应该犯这种‘壮阳补成马上风’的错误。

  去年11月中旬因为安排林珏、盛麒厚等南省代表来京赴会,叶成茂以照顾自家人生意的名头,在雷金纳德酒店公寓办了VIP金卡,开出一套高标长包套房,将攀登遛马插舞彩旗的活动换场过去。为此自然是要向祁大少许诺一定的‘洗地工费’。正经老婆钟七泠所在的三室一厅单元房,依旧如古诗所喻的——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驻京办里当然有成茂书记的长包房,用来进京办公、陪同上级领导驻京开会接待等公务时使用,但也不是绝对。比如去年南省代表来京期间,省委领导们在大会堂列席官方茶话会。叶成茂这一级别的干部就在驻京办古建园区里组织联谊会,邀请一些司厅级处于实际管事并执行权力的在京干部,联络感情促进横向交往。

  所谓无酒不成席无花不成宴;为烘托宴会氛围自然准备了特别招待节目,满把心思辨浊清,是无异于工作进行的。可惜觥筹交汇两轮通关未完,还是出了小毛刺;席间一位外经贸司的付姓干部觉察到宴席品味暧昧异样,当场提出没兴趣就拂袖离席。

  叶成茂黑着脸向上前伺候的谭逦扫听离席者属哪门哪派?谭逦也是翻过宴会水单备注才查到含混答案,此人是外贸司机械产业处的,约是个从五品顶戴。

  叶大爷听后就很不忿,也不稀罕开罪个把小角色;甚至还觉得讶异,这么不上道的绿豆官儿竟然能在京城站得住脚,是有多硬气的背景后台吧?当然他多少也有把握,此人即使抽身走了也不太可能将此事往外散播。

  扭身回包间时已开始邪火上顶,想要溜出门的小明星被叶成茂撞个满怀,直接扔在沙发里,扯头发掰腿捅遍上下三窟,丢给‘下家儿’再换手叫过一个电影学院在读生,让小马驹饱尝一把回头草。

  直至元旦回京接了儿子会驻京办包房,偶然看到后勤维修人员正在调试监控头,叶成茂猛然想起去年的宴请,包房里是否有过类似装备,装置性能如何、图像采编收集如何处理了?火充头顶之际,他忽然想起来,成栋手上似乎有些古建园这边的业务,应该能拎出些线索。

  三爷的答复简直令叶大爷想撞墙。古建园区的安保设备业务的确是由叶三爷连带操持,上月底飞腾大厦着手自家监控设备更换时,就把古建园的设备先换了。

  叶成茂追到飞腾大厦,保卫部经理李树杰跑出来接待,如实汇报说,因为到年底资金用量过大,三爷成栋就指示让先把古建园的监控全部换成新的。拆下设备后发现其中很多是才更换的,于是就运回飞腾冲抵配换露天场地的监控设备,图像存储卡统一做过格式化照样能重新启用···

  叶成茂拎着李树杰的耳朵,皮笑肉不笑的催问:说重点!负责这次设备调换的是不是同一批人,负责人是谁,从古建园收拢回来的存储卡现在正由谁处理?

  李树杰快要被掐哭了,指指二楼上回答说没错,正是同一批人。男的在楼上和保安一起安装新设备,女的在系统部里借用公司电脑做存储卡清理。

  【格式化大致流程-将存储卡里原有文件拷贝转到备用存储器,再将存储卡进行格式化删除、覆盖,最后依客户需求将备份文件做压缩存储或悉数删除。这个工作过程无疑是非常无聊繁琐的】

  蔺郸老婆在回放存储录像时突然看到各样刺激画面,当然是无比作死地好奇心爆棚,她将许多另类画面剪辑转存在自己的存储器里。顺手牵羊小偷小摸做久了就容易错觉为理所当然的事,蔺郸老婆被人抓到小动作时还想抵赖,可是看清面对之人分明是录像片段里多次出现的面孔,她首先想到的就是——这笔横财合该落到他们夫妇头上。

  看着被摔烂的笔记本电脑,蔺郸和老婆居然都能拿出撒泼较横的狠劲,他的嘴脸比叶成茂更加面目扭曲:赔十个笔记本电脑,赔我两倍的货款和工时费也没用!视频资料已经改成加密压缩文件发进电子邮箱里,密码是个六位数字。除非拿六位数的钱来交换,否则就直接发给纪委举报信箱。

  成林首次得到关于此事的信息,是成栋给他提起的。成栋说大厦更换监控器的工作出了些纰漏。承接整个工程的公司是李竞和蔺某合伙的。这个姓蔺的人自始至终就很不地道,明显是打着李竞的旗号要把工程撬到自己手里。现在工作才完成一半就露出马脚,已经闹翻脸了。

  成林问李家哥儿俩再这里面掺和多少?——成栋回答:安排人去实地看过,李竞和蔺某的妹妹一直在电子城里守着摊位。而且李树杰听说蔺某夫妇故意摆了李竞一道,气愤不过把蔺凝打了。

  成林看着院中谢蔚抱着孩子投喂孔雀雏鸟的情景实在赏心悦目,心里也没那么多烦躁,于是就对电话那边交代:“对李家那哥俩,我还有点谱儿,应该是出不了大圈儿。结了余下货款,打发那俩走人吧;不过好事做到明面上,记着对小竞把事情说明白。”

  原以为事情到此已完结,不料待下旬回京,年终审账时,出纳拿着一批支出凭单来找老板签字下账,事情再次败露,同一批货居然两次以转账方式结账。出纳从实招认说,第二笔账是叶大爷亲到财务部,拨通三爷电话,得三爷亲口许可才放的款,底单上写了标签。

  叶二爷终于被惹火了,抓起电话打给叶成茂让他说明白那笔所谓货款到底是什么钱?为什么要从飞腾的账上出?自己洗不干净屁股还罢了,还要到处插手搅合,狗揽八泡屎哪滩也舔不净!

  叶成茂等到成林骂够了才捂着电话哄堂弟安静听他说话:九七、九八年期间,我曾给李长材和我的同学牵线介绍,那几位同学中有的在西区民政工作,还有的在GA部下派西区刑案厅,都是实权人物。李长材很可能利用他们的关系影像里做个很多不可言说的小动作。所以我怀疑这事从头到尾就是李竞在挟私报复,和他的搭档一起做局坑害我。不过你尽管放心,麻烦已经了结了,多支出这十来万就算哥哥找你借的,除夕回家我就把钱还回来,行不行?

  成林气得越发破口大骂:叶成茂你也是做父亲的人,给自己孩子攒点阴德!你听好了,飞腾不是你的提款机。

  叶成茂做着百依百顺的姿态满应满许,他现在心里比吃了冰镇柿子还要舒爽。拿钱办事的混混儿叫韩六,指天画地赌誓保证说,蔺家两具尸体已经在某个无人涉足的地方一起腐烂化解,就算能有见天日的机会,也没人能辨认的出来。

  叶家早已不得团圆了,好在对于见过无数风浪的两位老祖来说,身戴公职的子弟,在各自任上忠于职守为民造福,是他们的职责所在、是身为党员干部存在的根本价值。过年时有正牌的孙子、重孙回来膝前承欢就够了,那是叶家后嗣顺畅绵延真实存在的景象。

  钟七泠自然无意同叶成茂硬装和谐相处的模样;她有意早一步到了叶家,想着点个卯就走。进门见叶成林正忙着替老人家接待拜年的客人,钟七泠就好意帮着照看一下孩子。

  叶铎不认生也不怕大伯母身上的残疾痕迹,娘儿两个相处得很好,一起摆着玩具图书,不知觉间就到了天黑。团圆饭吃完,钟七泠借成林的顺风车回转住处。

  下车时钟七泠状似随意的回头问成林:与樊卉荣是否还有联系。因为她与樊卉荣的所有联系都中断了。——经此提及,成林也想起当日确实没见樊卉荣回来;转念想又觉得没必要,便随口搪塞:“说不定是一起出国旅游了。我也不清楚,我们基本就不联系。”

  钟七泠闻言越发神色伤怆,成林与樊卉荣协议离婚的事情早就不是秘密。叶家上下一直有着默契,只要樊卉荣愿意留下照看叶铎,她就依然是叶家门的人。

  论私相交往,同病相怜物伤其类总能找到共同话题;钟七泠与樊卉荣相交尚可,妯娌们不定期相约着看展览、参加读书会笔会,甚或一起去剧场看戏。

  去年初樊卉荣偶尔到钟七泠家小坐,看到厅里的乱针绣品挂图非常喜欢;做大嫂的也应承会拜托南方的朋友帮着订制一副更大挂图。可是五月底绣品送到,钟七泠再联系樊卉荣来取东西时电话始终无人接听,后来就从‘关机’变成了‘空号’。不仅是樊卉荣的联系方式中断,连她与母亲住处的座机电话也从盲音变成无效号码。后来偶然找到了樊卉荣挂名单位办公室的座机电话,拨通后电话里的同事回答说,樊卉荣自去年四月起就一直没露面。

  若是母女两人一起离京回乡、出国,她们也不算何种特殊身份岗位,总不至于对所有人都只字不提。令钟七泠能够想到的原由可说是思极甚恐:樊家母女已消失很久,久到了只要无人问津就不会有人觉察到她们消失,甚至很少会有人想起追询的境地。即便能将人命等同于蝼蚁,路过一遭的生灵总会有痕迹可循。

  成林当时急着回自己家团聚过年,又不想因贸然搭话失言打乱了好容易才寻回的好心境,就再次搪塞说会再找其他人问问情况。

  事情浮浮沉沉拖到二月底,叶长天派人来接叶铎随同海南疗养,才听戚禹支吾着回答,樊家母女得了一大笔款子出国定居了。

  成林看着戚禹端着‘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态度,终于也没有兴趣等他再往下编,就撇嘴冷嘲:“难怪首长跟前总有那么多不长脑子的女人趋之若鹜,原来是首长终于大发慷慨之心提高遣散费标准了!?

  行了,究竟是遣散还是另作处置,我也不想多问。算我有心给孩子多积阴德,就好心提醒你一句。首长他老人家跟前的人尤其是秘书,如果不懂得‘露拙’,那此人前程和命数多说也就有两三年。象你这样的若想活得长久,就别总端着这幅‘明白姥姥’的架势。下次哪个区干部或是文工团长再登门来送人送钱物,你有看着可心的,就跟我爸吱个声,总玩儿那‘片叶不沾身’的假招子,你连口汤都分不着!”

  戚禹当然听出了言外之音,朝成林做个‘指心’动作,表示自己走心了。随后又低声嘱咐说:“季家的老爷子有点悬了,季家人现在开始急着清障。很多人都在预备狂犬疫苗和打狗棒,您也及早准备。若还有不能舍的人,还是先藏好。”

  某个清晨李家的勤务员小兵晨跑绕到从二道门岗取了报纸,再跑回来换搭档出去晨跑打饭,开电视收看早新闻报道。分配治病药片、营养胶囊时还在讶异,今天里面的老爷子居然睡得这么踏实··转而却发现李长材已经溺死冰凉的洗澡水里。

  新旧政常委握手交接,两会闭幕没两天,各大晨发报纸再次登出醒目标题,美英发起代号‘斩首’‘震慑’陆空并举行动,正式对伊开战。央视媒体甚至专门开辟同声传译专题节目,进行实况滚动报道。

  然而当时有许多苦中作乐的调侃评述道,如今我们是自己担水自灭火,哪顾对街火上房。事实也当真如此,当时中国大陆正面临着很大的考验。

  3月初华东代表提出传染病防治预警议案时,华南及香港已先后通报发现非典病例,至3月初北京接报第一例输入性非典病例;数日后世卫组织就发布全球SARS预警报。中央随后发起号召令,号召全国人民团结携手抗击疫情。同时各政府机关团体严谨防护,领导党员须带头坚守岗位。

  谢蔚依然是每天乘车往来于紫岚华庭与金监中心之间。不仅为着坚守岗位的明确命令,更是由于需要尽快料理完手上事情,随时预备再走西南。至于是否需要安排家人离京避疫,他倒是没有强硬要求。

  叶二爷的态度自然是强硬到半点商量余地都没有,家长不走他更不会走!被家长搂着抚摸顺毛,他故意捏着嗓子嘤嘤婴抱怨:我觉着吧,你跟我爸,简直就都是我的冤情债主,这辈子要不把我活剐了你们就不甘心。你俩发烧我感冒,你俩打针我吃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这场噩梦耗了小两年,好歹熬到醒过来,我容易吗我。再让我翻回头去重来一回,存心是想要我命呢!

  谢蔚手上加快了抚摸搓揉拍打,软语相慰:“好了,好了。咱们不分开,死了化成灰都掺在一起。”——只听怀中那货声音曲拙的赞和道:“嗳~~这话听着才像海誓山盟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