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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6-夺锦之殇·17
作者:妙颂九方01      更新:2019-05-20 16:26      字数:6194
  35-鸳梳旷久·弦歌未央·下

  次日上午,谢蔚应临时通知匆匆赶到国科委参会,到达时会议已经开始二十分钟。国科委庞振斌部长让秘书慕捍东在外围厅里等着,以便直接领谢蔚进门。

  终于看到谢蔚和司机等在案件口,慕捍东快步跑过去,将谢蔚拉近亲自动手在他身上摸几把,向安保检查卫士表示此人身上没有异常物品;再从典世勋手上那处文件夹,指示着统一休息厅方向让典、姜都去那处等候,领着谢蔚又往正式会场走。

  谢蔚抓紧询问急着把他掬来会场的原由;慕捍东状似检查文件袋儿放慢脚步,快速且低声回答,是ZZ政委廖建嵊到会,会议开始后首长就让他出来通知谢蔚务必赶过来,具体什么事还是听首长当面指示,他也不能乱说。

  从旁门进入在预留空位上落座,邻座上英飏在朝他笑,谢蔚略微安心,英飏悄声说他也是被临时拎过来的,估计是昨晚那场车祸后来出现发酵反应了。他指着前排让谢蔚看,座位上的沙成泗貌似在忙着做笔记,缩得都看不到脑袋了。

  接下来两人交流改为笔谈,谢问:昨天出事的司机是你的吗?——英答:不是,我的小司机只有我调配;出事那人好像是老沙周围某个干部的专用。同车死亡女性不是生人,冯丽,前夫井明涛,跳楼!

  谢问:此女是院里职工吗?——英答:非,她是某职业培训学校老师。但胖田说,井死后,冯来院里给沙送了一个牛皮纸袋,看隐约形状是很厚一沓纸。

  主席位置上宣布休息二十分钟,谢蔚就随着英飏执杯提包走出会场。英飏去随行人员休息区找他的小司机说话,谢蔚把手里东西交给姜越,典世勋陪他去楼里的洗手间。

  刚迈进卫生间外厅,就见徐锦辉连声招呼小跑着追上来。谢蔚啼笑皆非的推着典世勋去拦阻,转头躲进单独隔间里:“锦辉兄你也不怕有辱斯文,你能让我踏实解个手出来再说话吗?”

  外面响起两个男士的笑声,随后徐锦辉辩解说:“怪我么?我在会场就一个劲朝你打手势,你尽顾与同门眉来眼去写写画画,根本不看我。要不当面抓住你,事后真是没处找你了。快点出来,走回会场的几分钟还能抓紧说几句话。”

  叶成林回南省飞腾分部处理事务期间,少不得要与领导或领导驾前大秘们组局应酬。某次酒酣耳热时就对戴莘念叨了一番‘新型强度民用钢材’的话题,而这等富有无量收益的商机信息又岂能被政治敏感性强的徐驸马忽略?

  谢蔚对徐锦辉的“起底”探询表示惊慌失措,不管不顾的捂住徐驸马的嘴,跺脚恨道:这世子爷的嘴可真是要命,八字刚写一个撇的事情,他就往外说。然后又拜托徐锦辉千万保守秘密,如果其他地区领导看好这个课题项目,都跑金监中心来找他要指标,给谁不给谁呢?——徐锦辉奸笑回答,只要你多安排几次南行考察巡检,场地设备开工试验直至成品投产的所有工序,一律不需要你操心,我就保证把信息守护得严严实实。

  晟康驻京办主任的关注领导名单里,金监中心谢蔚的名字下画了五颗星,属于重点关注联络对象。徐锦辉也同自家岳父泰山半开玩笑的打好招呼,假如黎懋勋入座新政常委,需要女婿继续在外搞戍边维稳,那就把谢蔚再借给南疆省,让他牵动飞腾集团在南疆地面上再飞五年。

  因为要应酬徐锦辉,对英飏领来过目的小司机,谢蔚只能拍拍肩夸一句长得帅,随后得到徐锦辉附和介绍说,这小伙子曾经出手帮助英飏迈过困境。谢蔚就着意同小司机握手,希望他能做好英飏的助理。

  然而有些个人的存在意义,就是存心要找茬给人添堵的。谢蔚与徐锦辉缓步并行继续刚才的话题,没说五句话,背后就响起英飏和沙成泗的争执声音。谢蔚懊恼的一拍掌,拖着徐驸马原路折回。略问才知,沙成泗嫌英飏的小司机出席正式场合衣着随便、不成体统,呵斥他立即离开这栋大楼。

  英飏岂能容许沙成泗装腔作势贼喊捉贼,当场就反唇相讥:你让我交回公车,我让你派的司机把车取走了,昨晚出了车祸,你反复提示我小心说话,究竟居心何在?现在我自己出钱雇佣司机,没有占用一毛钱课题经费;上班的工装我还没来得及给他添置,是我粗心大意,孩子穿自己的服装跟着我忙前忙后的,你有什么资格赶他出去?!

  谢徐二位去而复返有效制止了争吵,但也只是把围观圈半径扩大了一些。徐锦辉故意对谢蔚哂笑说:“刚才顾及小谢贤弟和英院的面子,我也没好意思问,怎么这位小李同志穿成这么休闲就进到这种严肃场合呢?我还以为是因为这套牛仔装,致使所有到会领导的秘书,被同一隔挡在会场外层区域呢。”

  徐锦辉眼看着谢蔚手拢口鼻轻咳一声,斯文羞赧转而就结成漫天冰寒,对沙成泗连珠炮般发问道:“记得昨天的财监报告书里,你明确说希望将部分课题经费划用作为通融使用项目,比如专车、燃油、跟车司机薪酬福利等。那你现在回答我,英飏的配用车辆、雇佣司机费用是按什么等级定的,为什么没有到位?一致要让英飏自掏腰包?这笔钱哪去了?如果这些问题都不能给出答案,那么我现在就去请监察司的人过来,让他来跟你谈。你就把昨天刚报课题资金检查的使用细则重新梳理一遍。”

  会间休息结束继续开会,却发现会场里象闹‘斑秃’似的参差不齐,组会人员跑进来向领导汇报说,金监中心的谢蔚、金研院院长兼总工英飏,外加一位会议客座席里某地市级领导,这三位正在走廊里与人争执;没有按时回到列席的人应该都在围观圈子里看热闹呢···

  庞振斌和廖建嵊听罢禁不住大眼瞪小眼,四大怪有讲:名妓抄经、老僧酿酒,书生舞剑、将军作文。这类奇事听说过没见过;如今当真有人开先河了不成?!

  因为一场临场发挥兼节外生枝的事件,廖首长蓄谋已久的‘特招定编’预案被迫夭折。庞部长在散会后安慰廖首长说,现在系统内的凸显问题比比皆是,尤其严重的就是保守信息机密的问题。常常是我们的课题数据刚排列成行,参数表副本转眼就被倒卖给外国公司。难道非要建造一个信息真空舱才能守住这些绝密信息吗?建议试行研发静默期,特招筛选行动延至年后再启动,利用这段时间请特勤人员好好做一次空间清理。

  今年春节没有‘年三十’,腊月廿九就是除夕。谢蔚盘腿坐在雷金纳德公寓包房里看春晚节目,典世勋接起电话就赶紧把无绳听筒递给谢蔚,用口型告诉谢蔚:老板查岗。抓起遥控器将电视音量调小,再穿上拖鞋去外间操持送餐摆桌。

  谢蔚接起电话问:“又怎么了,少爷?我正看着电视等筠哥他们回来一起吃饭呢。”——“不是在攒局喝花酒吧?我就不该心软放你去住酒店,那种场所要能消停下来,除非公鸡下蛋母鸡报晓。”叶二爷阴阳怪气嘀咕着。

  “哪有什么花酒,我在房间里看春晚呢,不信你现在看电视,正在播着赵本山的小品。给你听听声音,还疑神疑鬼的?”谢蔚将听筒对准电视,功放音响里正响着高秀敏的吆喝:拐啦,拐啦,拐啦···电话对面是几声勉强笑声的认可,接着又问他怎么还没吃晚饭?

  谢蔚说沈赫筠隆澔都在忙着酒店里的工作应酬,还要顺便把英飏带回酒店这边,英飏让小司机放假回去过年了,刚打电话还诉苦说今天一整天他家就没断过人。说到此谢蔚不禁笑出声,夸成林有远见。如果不是依着叶二爷的性子,提早搬离那套‘官派宿舍’,恐怕他现在也在遭遇“拜访围剿”。成林一听这番夸赞就更闹腾了,哼哼唧唧说他在爷爷家过得和打仗似的,装家长、装好人真特么累。

  叶长天过年期间要例行走访完几处军区,看望在岗指战员送去关怀和慰问品。在老人跟前陪伴过年承欢尽孝,招呼兄弟团聚,接待来访部下拜访,乃至迎接大首长亲临会见、聆听关怀训导、汇报思想等工作,都要由成林、成栋兄弟联手操持。用叶长天的话说,该是你们这代人上场亮相的时候了!

  大首长对于副帅的两位公子非常赞赏,知书达理、志向长远,见识敏锐,虽然没有秉承家世留在军旅,但也足以成为领导子弟群中的表率。咱们自家的孩子应该多些象小叶兄弟这样的中坚角色,国家建设的担子应该也必须有传承接力,要有素质好的生力军跟上来,把事业重担稳稳接过去、担起来。

  首长接见关怀的讲话录像,很快就在电视专题节目播放出来,也在无形中向外界传达了积极态度。

  若单是这些表象性的忙碌操劳,哥俩咬牙硬扛也能忍过去。可是家里放个无时无刻不在作恶闹妖的姚漱玉,就令叶二爷再难保持斯文风范,恨不得想拔刀杀人。

  叶军生封令霜得到成林的肯定保证,再有几个月代孕子将要出世的喜讯,终于点头许可叶成茂领着叶博延进门给老祖宗磕头,算是凑个双喜临门的彩头。没想到开餐后,叶博延接了小叔发的大红包,捧杯敬酒竟然是掺着杏仁碎的进口花生奶。被打掉杯子喝问原由,叶博延哭着承认是姚漱玉让他干的,说小舅喝了花生奶就能表演节目,跳着唱歌、学野兽嚎叫···

  姚漱玉被当场戳穿后仍旧趾高气扬不以为意,梗着脖子跟姚建中狡辩说:我不就想和小舅开个玩笑吗,再说我是好意想让弟弟和小舅多亲近亲近,怎么就错了?!

  叶成林转手拎着叶成荫将这一家三口堆在一处,在叶令公封太君的首肯下当众断案:你们为人父母又身为国家干部,别再跟我说‘这是小孩子玩儿的恶作剧’。我明白告诉你们,这不叫恶作剧,这叫恶意教唆未成年人蓄意杀人。老三对进口干果严重过敏,一点都不能沾是家里所有人、连爷爷和爸爸的警卫员都知道的事;而且几年前你闺女就故意下手干过两次,都庆幸发现及时救过来了。现在居然玩得更洋,挑唆小孩子下毒手、她好在旁边看热闹。

  今年是我第一次当家主持叶家人聚会,你们一家就商量好了要拆我的台,是吗?那我今天就以家长名义断一次家务官司。成栋是我从小领着手长大的亲弟弟,只要我在这家一天,就不能容许有人祸害他。

  叶成荫,姚建中,你们夫妇两个能不能教育好你们的孩子?不要再强调狡辩说她是个孩子,你们用好几年时间都没扳过来她这个恶劣习气,究竟是做父母失职,还是你们根本就在教唆她!十来岁的孩子就有这脑子唆使无知幼儿下毒害人了,若到了十八岁成年,恐怕她都敢能组织队伍起势造反了!

  谢蔚抱着电话静静听完成林长篇的诉苦,感觉真是五味杂陈。斟词酌句时不禁说了好几个‘算了’,最后只能松口妥协:“成栋今后就只能靠你这哥哥护着,你如果站不住脚,他能靠谁?咬牙忍忍,忍到明天下午你带成栋出来,咱们见面再商量是去飞腾还是回紫岚去。今晚就好歹陪着老人家过个年···”

  话没说完门廊处响起喧哗说笑,是隆澔、英飏等人进门了。谢蔚又安慰两句便挂断电话,赶去外厅处关照。

  隆、沈、谢三人都不抽烟,可是英飏被熏得浑身都是烟味,被赶进卫生间洗澡,必须把烟臭味洗干净才能出来吃饭。

  沈赫筠不顾谢蔚提醒,抄起杯子闷了半杯茶,搓着喉咙对谢蔚解说,为兄今天再次领教了政治流氓的丑陋,真真是嘴尖皮厚寡廉鲜耻、下流龌龊令人作呕。

  沈赫筠和隆澔绕道去接英飏,进门时门里还有客人,摊在座椅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求,请英飏帮助在上级领导面前说话,节后一定抓紧把安保、配车及经济支持到位。如果没人为他担保,他只有死路一条。截留课题费的动作是有的,可是真正落在他手里的钱没有多少··当得知进门两人是英飏的兄长,那人竟是越发上脸,跪在地上以头抢地。

  沈赫筠被恶心憋屈的不行,气得要打电话叫司机上楼来,将那撒泼绞闹的家伙从阳台扔出去。好歹是被隆澔喝止住,以拨打110电话的动作,将泼皮镇住顺势驱除门外,才算是就此脱身出来。

  英飏洗净换衣后清爽出来,谢蔚接过沈赫筠的话题度其他三人解说,他已经委托交管局的人详细调查,前日晚间的车祸确实不是单纯性质的交通意外。

  同车女性死者的姐姐冯艳事后认领尸体和遗物时,对警方提供线索,认为妹妹的车祸是有预谋所致。当晚冯艳持邀请函参会,到场后发现其丈夫刘援朝正在席间与两名女性挤坐,动作言语极其不堪入目,当场发生了激烈争吵。其间有梁某、沙某上前貌似劝架。冯艳暴怒之下当众漏嘴失言,称梁伙同沙骗取盗卖重要信息、巨额财产不明等现象,并说早晚要携重要证据向上级部门告发。争吵后冯艳打电话给其妹(即女性死者)约好到会场接她去母亲家过年,不料在途中发生车祸。其后冯某家中发生入室盗窃,据冯某与前夫遗孤证实,父母生前的书籍笔记全部失窃。

  兄弟们相继论序入座,谢蔚与兄弟们逐一碰过杯,酒到唇边时,英飏冷不防冒出一句话:庆父不死鲁难未已。惊得谢蔚急忙侧身把酒喷向地面。擦过嘴后被沈赫筠打趣催问从实招来,谢蔚承认他想到那句和英飏说的似乎有异曲同工之妙:有心问鼎无力回天。

  首长接见专题节目重播那天,位于西城区胡同里的出租房里,严涛抱着旧彩电欢呼雀跃几乎把电源线踩断了,他连连欢呼着“卧槽”,对媳妇说:电视里那个和首长握手的,就是我以前的经理。早就听商场的头儿们议论说此人绝非凡品···严涛媳妇呵斥老公别犯半疯儿,回头这破电视要摔了,就没得看了。

  大年初二,庞振斌派秘书慕捍东负责跟车,分别接了谢蔚、英飏前往西郊某干休处做客,受到某国级首长接见。大部分谈话内容不得为外人道,唯有一段小节内容向外窦露,国科系统将于今年两会报请提案,将本系统数位高级研究人士报请进入政协候补委员,谢英二人的名字位列榜首。

  成林得知此事后甚为雀跃欢欣,他拖着谢蔚的手一步步走进温泉池,水光闪耀的笑道:“《红楼梦》里有个元妃赏银的情节,贾府老爷们当时就说,咱家倒不缺着百十两银子,难得的是天家赐下这份荣耀,确是再多银子买不来的。同样的,首长谈话内容都能盖个机秘的章,唯独允许这条消息小范围传达,意图就是在知会某些部门主管,今后要给予足够重视,不允许再装聋作哑、佯作不察。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谢蔚想了一下觉得有些道理,于是让成林松开手,好让他试着游动一段。出来泡温泉休息室早就许愿的,因为这样那样的工作尤其是领导会见儿一拖再拖,到今天才终于落实。

  典世勋一手锻果盘一手攥着两部手机走过来,放下东西后请示:窦尧、栗逍、姜越三人春节放假回家,刚才窦、栗来电话说他们已经回京,请示老板是否要他们到岗归位?成林双臂叫力撑身出水,抓浴巾披在背上,头也不回地吩咐:让他们都回飞腾集合候命吧。

  典世勋手上的手机又响起来,是谢蔚的手机响。典世勋看了来电提示是英飏,成林腺着饮料吸管,下巴朝谢蔚戳了下示意给领导接听。典世勋快跑两步,牵着领导经浅水台阶上岸坐稳接听电话。

  英飏说刚有个人自称谢広就,说是经谢蔚介绍来约他联系,就有关高能燃油主推器金属铸件的事情,希望能约时间面谈。英飏要先问谢蔚是否有此事?谢蔚说这应该是受徐锦辉关照的,但徐锦辉明白自己对英飏的说话份量远不及谢蔚话有效力,所以就让谢広就声称是谢蔚关照。

  “既然目前你手上没有接其他课题标的,那也不妨碍接受民用项目课题。去年底我交接给你的那几项参数列表,你和傅师兄再商讨斟酌一下。但是守秘的问题你们必须先行解决。这个问题不能确保的话,任何事情都不要谈。必要的话,你亲自做所有数据分析编结,数据交换不要依仗任何中间渠道,你和傅啸东之间当面交接,方式方法你们两个来定。即便是民用项目,我也不想再听到有关数据流失的消息。这个态度你可以转告谢広就,让他从侧面给予一定程度支持。对啊,如果民用金属的层次能有质的飞跃,那么高层级金属肯定能更多获益,这是唇齿相依的道理。”

  英飏半玩笑的连连称是,继而又追询道:谢広就可能在年后上班会约你面谈··——谢蔚下意识抬起眼,见游池边那位少爷正眼巴巴的看着他,遂即改口:那就不要了吧。年后上班我可能要往南边走一趟。那边的某企业开发项目已得到中央关注,首长明确指示相关部门领导要给予实地关心。等回京后我给谢広就打电话约见吧。

  成林在对面狡黠的向家长挤挤眼,搁下空杯子滑进水池,开始新一轮劈波斩浪。

  这次泡温泉后,叶二爷采纳良言将刚刚长出大波浪的自来卷,剪成露耳短发,只在头顶留出足够发长。谢蔚新得一把岫玉石雕发梳,梳柄上雕刻图案是大雁曲项静卧姿态,落款二字‘雁丘’。成林看到了说他喜欢,家长缠不过就送给了他。

  【大雁自古被视为五常俱全之灵物,常誉为专情之禽,失偶孤雁难以长期独活,或自尽或郁郁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