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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5——同裳偕行·8
作者:妙颂九方01      更新:2018-12-04 16:05      字数:4302
  26——小庙妖风·下

  自古讲亲兄弟明算账,但有倒霉事时总会有人拉你见面有份。关乎于官声脸面,绝不能让同僚知道这场丢人现眼的事,叶成茂最后还是投奔了兄弟。

  已过后半夜,安置完惊魂不定的借宿者,成林和顾三元通电话问大致原由,叶成茂咬定是成林的发小儿胳膊肘往外拐,翻脸无情帮港地黑帮祸害自家手足。成林不信一面之词,想听当事人的解说。

  顾三元是多精明的人,深知眼前情势紧张,解怨关键是看谁的姿态高,树敌过多无异于自断生路。接起电话就立马真诚无比地确定:前半夜一番折腾绝对是误会,绝对有人故意挑拨是非。一帮兄弟好么样儿的烧烤聚会却遭公安出警围捕,说是得线人举报此地有黑帮分子举行某帮会新头领接任拜会仪式。搞得大家百口莫辩,险险动起手来。

  成林故意把电话按免提,近侧人能听见电话那边,顾三元气急败坏开骂:“要真是帮会聚众闹事,会把集会地址设在县委下辖的会所里,还有可能在众多领导干部的眼皮子底下!?脑积水吧!没错儿,今晚一块喝酒的人群里确实有道上混过的,可不能含血喷人咬定说有人是帮会身份,其他人就全部都涉黑,聚餐就算非法集会。

  文革过去二十年了,姓尤的和他背后的主子居然敢做局、玩儿造反派株连那套把戏,想挑唆咱们自家手足内讧残杀,他好坐收渔利。用心太狠毒了。

  这话我当面也能跟你哥说,就他那点‘机灵劲儿’全都射在女人腚沟子里了,纯粹是让人家卖了还傻逼呵呵的给人家数钱呢,这点儿门道但凡仔细点儿都看得明白。而且我们后来想找他,是为当面澄清事情原委,可你哥不知哪根神经短路,钻出被窝就光着腚跳窗户跑了,闹得我们只能眼瞧着他一溜烟绝尘而去,都不好意思追他··操!”

  成林坐在床上,已经笑成了一堆:“··哈哈哈··我也不问后来如何了。您帮我给黄总带话吧,既然认定是误会,那就彼此一笑泯之各自算去,将来有缘还能见面联手一起做生意挣钱。为了扳回脸面,非闹腾到上达天听之时,杀敌一万自己也未见得就止损八千。”

  言至此处觉出后面被蹬了一下,回头见谢蔚打手语让他出去打电话,忙借疲惫之说草草收线。谢蔚被吵了觉,愤懑不已地抱怨:“今天见鬼的事还不够多,你还跟着闹鬼?叶副书记投奔过来是好歹剩条三角裤,你现在的行径等于给他剥光了再推他出去裸奔;多光彩啊!?”

  静默了好半晌,成林凑到谢蔚耳边用吹枕边风的架势说:“让典子跟你先回京,我得留下安排黄炳忠等人尽快出关,防止尤某人挑唆茂大爷联手算后账。”

  谢蔚往待在他身上的胳膊上摩挲几下算是回应,只听成林贱兮兮的抱怨道:“将来但凡能让你辞职,咱也不受这份洋罪了。话不许多说,人不能多见,吃喝拉散、七情六欲就没有不受限的;恨不得跟女人在床上办事儿,也得有警卫站在床边守着,给数着杵了多少下儿。操,这日子怎么过呀?”

  谢蔚往他胳膊上加劲扇了一下子,骂声‘放屁’:这话说得真跟放屁一样;有警卫戳在床边瞪眼盯着,怀里纵然搂个天仙也是枉然。

  同在一方地界上,阳关道本来也未见得就能交汇独木桥,可是被有心人故意掺和之后,事态就如被脱肛的野狗折腾过一样满地狼藉、无比恶心。于是乎尤瓒等人在县会所里摆‘乌龙’的同时,秋水国际酒店那边却‘大水冲了龙王庙’。

  黄炳忠亲自迎接赴宴贵宾们时,曹希宝是与书记秘书戴莘从酒店客房过来的。戴莘来送材料文件,秘书长则是带着一干同僚的心意来探望书记夫人。礼物档次当然丰厚,经费也当然是有各方登门办事的公司、商人负责“报销”的。

  黎志鸿飞来南疆探望夫婿,就住在秋水国际贵宾套。‘长公主’孕早期身娇体贵、喜怒无常,闹起孕吐就神经过敏的连饭都不吃。更嫌弃市委招待所那种喧嚣混乱的环境不利于休息。

  徐锦辉整天为工作忙着脚打后脑勺,顾不上照顾孕妻。秘书长作为市委大管家,就出面联系秋水国际酒店总经理,安排了书记夫妇一起下榻在此间;并送上了特意准备的上佳补品即食官燕,为之补养。

  戴莘将出门前匆匆接过电话,就面带难色的请秘书长借一步说话。徐夫人称突觉不适要立即去市医院做检查,让戴莘先送她去医院再回去见书记;也或者戴莘自己打车走,把车留给她,她自己开车去。

  戴莘犹豫说,锦辉书记因夫人频繁公车私用屡劝不改,早就和夫人争执过,并严正要求戴莘对于妻子的无理要求要给予回绝。搞得戴莘两头为难,既不敢为应承送徐夫人去医院,耽误了书记的事情;更不敢让夫人单独驾车,出了事谁也负不起这个责。

  秘书长闻言暗笑,知道长公主在故意作妖;在京城里被伺候惯了,到哪里都端着架子。她动用公车的目的无非是深谙‘官字开口好办事’的惯例——现任领导专车车牌或是领导司机的脸,永远是最有效的‘通行证’。

  略加沉吟后,秘书长答道:35岁以上女性怀胎属于高龄受孕,危险系数极高。锦辉书记和夫人聚少离多,能怀上这个孩子也是很不容易,后勤方面量力照顾一下领导的实际困难是应该的。你赶快回书记跟前去,稍后让我的司机接送志鸿同志去医院检查。

  黄炳忠在旁听到这些鸡毛蒜皮,就爽然进言说了他的‘张冠李戴’之法。戴秘书只管放心回去复职;由黄派麾下调一辆配饰性能高的车,请曹希宝的司机开走接送徐夫人。如此既不算公车私用,又能让政府机关司机这张‘人脸通行证’派上用场。

  宴会过半时,酒店客用电梯方位突然发生骚动,两部半入墙体式的客梯骤停在半空,轿厢内灯光乍亮乍灭几回,电梯又变成一步一顿的恐怖节奏往下降落。地表大堂里的客人、保安们被异样吸引着纷纷聚拢到透明巷道前,其中一部电梯井中突然爆出大片火花,紧接着那台电梯再次突然下坠,以众人尚未能反应的速度沉落底层;另外一部电梯则定定卡在了楼层之间不上不下。

  变生未期,动循本能。现场附近的保安人员立即做出应变反应。混在客人中的便衣随即也意识到行动可能被迫提前,立即抽身分别向各处排查突变因素。

  卡在楼层中间的电梯顺利停在底层,双开门分开的瞬间,数只枪口齐刷刷对准轿厢内的人,呵斥声震耳欲聋:双手抱头背过身去!轿厢里的市招商办处长和同乘的港籍青年全都傻眼了。

  倒是港籍青年的嬉皮性格很快变通,双手抱着后颈扯着港普申辩:“有冇搞错啊,阿sir!偶只不过刚抱怨嘞个讲Ladies first的死八婆,你们就把我俩关在电梯里反省;现在又摆介个阵仗!?不是吧,水哥,在内地还是没有讲话自由的吗?朝官太太骂声八婆就要抓进警局?”

  便衣小组长猛地反应到可能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连忙点了几个人立即跟他去追查;留下两人做完身份排查后立即归队跟进下一步行动。被叫做‘水哥’的市招办处长让他们这猫一阵狗一阵的诈唬,搞得惊怒交加脸都青了,指着几名便衣恨恨骂便衣小组是背个‘专案组’名头简直就无法无天、胡作非为!他要去省厅隋副书记那里控告他们!

  黎志鸿所乘的奥迪A8在市区主路入口处,被交警栏下查了一次酒驾。但看到了前风挡出戳着的通行卡,交警上前敬礼说,这条干道上前面还有两道设卡;既然是赶着去医院可以从另外某路段绕一下,也多不了几步路。黎志鸿不等司机和交警说完话,就愤愤打断呵斥着立即绕道。

  于是车辆调头返回再取道另外路段的途中,就遭遇到后面循迹追来的便衣车队。便衣们连开两枪示警后,又采取前堵后别方式将奥迪截围在中间。便衣成员压根不识书记夫人的庐山面目,因此破开前后车门,动作利索行动果决的就把两名‘嫌疑人员’控制住。

  黎志鸿被两个便衣拖胳膊拽退的拎出车,直接按倒在地上,后剪双臂锁上了手铐。司机见状更加唬得丢了魂,直着脖子嚷嚷:快住手啊,她是孕妇,是市委书记的媳妇···

  徐夫人被抬上救护车往医院送时,因极度受惊和严重冲撞已现有出血症状,整个人狼狈不堪,已虚脱晕厥渐露凶险状态,一进医院直接就被送进抢救室。

  待徐锦辉如坐针毡般结束会议赶到医院时,市医院的妇科女主任大夫用酷似容嬷嬷的嗓音,愈显凄厉的对徐锦辉说:徐书记呀,您若再不来,恐怕就真要决定大人孩子只能保一个了!上次检查就一再对您强调,坐胎不稳务必卧床静养,千万避免剧烈冲撞。怎么还能出现这种情况呢!?

  曹希宝在秋水国际接到上级电话,现场坐镇排查酒店的电梯事故和行动失误的原因。很快在坠落一侧的电梯井里发现了爆药残留碎片。之后紧急人员筛查,又查出酒店工程部里刚办入职的某临时工可疑性最大,众人忙乱抢修电梯时,却在酒店后门垃圾桶里发现了临时工的尸体,脖子被扭断。

  俯首就擒大喊冤枉的港籍青年,很快被确认为旌忠帮旗下小弟。但出乎众人意料,被俘目标老实本分得简直像个小鹌鹑。

  ‘小弟’大诉其苦说,水哥是他姨表亲哥哥;他给小侄子带来大玩具,帮着装上水哥的车。等电梯时被个死三八抢了电梯,水哥制止他说那是大领导家的官太太,不能得罪的。他气不过就吼了两句,被官太太的女佣抓住一顿纠缠。再后来眼看着那个女佣坐的另一部电梯走到半路就掉进底层,再再后来他和水哥乘的电梯被卡在楼层中间,不上不下,最后就被五六支枪管直勾勾定在电梯里,双手抱头还被搜身。香港回归前也没见过这么索嗨的事情和这么索嗨的差佬,拿着纳税人的供养却不抓罪犯,只会骚扰无辜公民。

  翌日上午,市委召开专案小组及协办部门碰头会,叶成茂气急败坏的给副组长尤瓒打电话,要他立即赶到市府办公室来当面说明情况。而就在通话的当时,电话里传出巨大爆炸声,险险把叶副书记的耳朵震聋了。

  ···及后得到出现场的市局刑侦人员报告,尤瓒乘坐的汽车在启动打火之后,瞬间发生爆炸。待警察及勘验人员赶至现场是,车辆只剩下扭曲的架子,同车的一行四人全部遇难。

  一场如火如荼的严打行动在本市地面上彻底演砸了。

  行动主场中嫌疑目标没有露出任何可抓现行的状态;反而因电梯事件突生变故完全暴露身份,市级领导干部无辜牵涉其中,市委书记方家属因信息错误而导致紧急送医。整个工作角度严重跑偏、工作协调眼中错漏,以致被省厅致电紧急叫停匆忙收场。

  同时行动的第二主场,以围剿非法集会为主旨的出击行动居然扑到了人家饭锅里··当事人陈某质疑之言简直令人听来哭笑不得:我请吃饭的兄弟里确实有帮会身份的人士,可是我们仅仅是吃饭喝酒;内地哪部法律里也没写‘与帮会成员交往者,必须连坐处置’吧!?更丢人的是,当时当地就在附近驻足的某位领导干部,竟然光着屁股临阵脱逃。

  唯一算庆幸的是第三辅助场行动没有撕破脸,苏志恒临场反应迅速,化险为夷,否则那六七个行动成员就成了复员军人们的操练靶子。

  省厅厅长(副省级领导)隋晴川气得把桌子锤得山响,他请与会的省委领导们认真思考:南省境内难道没有足够警力来维护百姓安全,维护地方良好治安,非要听命于别人颐指气使指手画脚!?所谓‘再一再二不能再三’;一个行动点因地域民俗等形势特殊而马失前蹄,总不能三匹马都掉进陷坑吧!?重新思考梳理整个行动计划,就势必怀疑行动发起者的真实意图。

  最终南省省委经过一次联合紧急会议讨论决定,紧急叫停“治安严打”行动组的工作,重新调集整合省内警备治安力量,全面开展省内军民联手群防群治行动。会议决定将以书面形式报送ZY主管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