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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草木呈凶·3
作者:妙颂九方01      更新:2018-07-04 16:34      字数:5979
  是年召开的全会上,军界代表叶长天可谓蓄力已久重磅出击,提出议案报请主席团专案讨论,组建特种金属监测监察中心,领导编制暂定正厅级,主管国内特金检测监控。该机构由中央直属领导,受总参监管监察。

  议案提出后引起几番起伏激烈辩论,叶长天一派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气势,领军数位国工委专家代表据理力争,甚至不惜拿出飞腾行动因数据屡次泄密而最终被迫下线的惨痛事例,作为力争的典型凭据,最终以投票表决方式,领先两票,获得险胜通过。

  大会闭幕后第一时间里,谢蔚就接到严令,即日前往中央党校厅级干部思想建设研修班报道,接受封闭培训。虞丹行接受返聘接任金研所书记之职,英飏任技术研发组长,沙成泗算是美梦得圆一半,任金研所代所长。傅啸东以其专业水平优异,得到虞丹行为之书写优异考评小节,正式转正聘用,成为谢少帅、虞老书记一致认可的指定替补队员。

  干部承包制合同到期,最终结果彻底曝光,也粉碎了叶成林、路建伟心头最后一点希望泡影。白纸黑字签押盖章的承诺全部未予兑现,还排出一堆借口巧言令色胡搅蛮缠。叶路二人这回都懒得再废话,直接提送重新整理过的证据给中院,开始二审上诉程序。

  这天与律师作别后,成林先赶回中关村换衣服,预备再去奥林匹克饭店;他约了某银行信贷客户在那里会面。下楼再发动车时发觉分电器故障打不着车了,只好锁车拿着手包和礼品袋,到路边伸手打了出租往约会地点赶。

  上午送谢蔚到党校,临别时小叔叔跟他说过:不要你兼济天下,唯求你独善其身。他得听话。就是冥冥中意识到的自律约定,让他躲过了一场凭空灾祸。

  赶到酒店大堂时离约定时间还有二十分钟,成林坐在候客座椅区里,等着呼机或手持电话响起。

  穿过军装的人多少有些本能敏感,他感觉周遭氛围说不上是哪儿不对劲儿,散坐在四下的闲散客人都眼神乱扫的,还有股凉风在大堂里乱窜,吹得人肉皮疼。再仔细找还真是,一个门童顶着推拉玻璃门而站,把门挤开了寸许宽的缝,针尖大的窟窿斗大的风。

  将近年底各安保单位的神经都绷到最紧状态,下面办事人员脸上不自觉的都挂出相儿来。细想也不奇怪:这里离着魏公村、甘家口两个新疆村都很近,是玩笑中形容的‘缉毒重灾区’之一。前些天回奶奶家,还听萧正郑重提醒他最近外出务必注意安全,尽量不要夜间开车出行。今年4月石景山出了抢枪杀人案,凶犯至今在逃。该案现在已在安全部挂号列为重大案件。

  银行信贷部的人比约定时间晚了十分钟,一见面就道歉说路上堵车,又说要把刚买的东西放进房间,然后坐下来细谈。

  成林见状客套地让对方先去房间换洗,稍后就在酒店餐厅一起用个便饭。说话间就把手边礼品袋递过去,混在信贷专员手提的一堆纸袋里。礼品袋是进口西洋参和精装的三七粉,不算太贵,做敲门砖用的。

  前后不过五分钟功夫,原本待在咖啡座和商品部的闲散客人就突然起身,一拥冲到跟前,不由分说将叶成林按在座椅上。成林挣扎着质问缘由,手腕上已经被扣上一只手铐,另一端同时扣在按住他手臂的便衣腕上:“缉毒大队的。楼上已经找出东西了,先跟我们走吧。”

  被反复问过十数次约见人姓名、约见目的、携带物品等琐碎问题后,讯问室警员接到打进来的内线电话,上前解开了手铐。随后见到了缉毒大队的队长——胡铁军,亲自进来领他到办公室。

  一进屋叶成林就气急败坏的爆了粗口:“操你大爷的,老胡,你丫什么意思呀。有这么黑人的吗!”

  胡铁军推着他坐到沙发上,解释说:在他们目前正办的缉毒案子里,刚抓的这个信贷专员是负责交货环节的,且今天也确实从楼上钟点房里截获了‘东西’。叶成林的突然介入和被擒,的确是闹了乌龙事件。刚刚叶成林配合调查取了化验样本,经过检验后确定免除了嫌疑。不过呢,还需要成林最后配合一下,通知亲友来接他回去。

  成林更火了:“甭跟我抖攒儿!你丫哄那些坐在马路牙子上流鼻涕的人呢?抽血化验否定了吸毒嫌疑,可还是脱不了贩毒的嫌疑;想拿我钓鱼,看还能否调出几个上下线,是吧。成啊,给我爷爷家打电话,让家里警卫员来接我吧。”

  胡铁军憨然一笑递过一颗烟:“兄弟,别这么着。哥这儿给你赔不是,你也卖个面儿给我。找老祁或者三元过来给你签个担保,早点回家歇着。哥还得接着开夜车搞突击呢,都不容易不是。”

  听胡铁军提到了两位发小儿祁思源、顾三元的名字,成林咬咬唇角儿,吐口怒气,心头的恼羞也卸下几分,然转念之间不免为难。若论和祁思源、顾三元的交情,别说这二位大爷来缉毒大队接人,就是闯过来抢人,他们都干得出来。问题是现在这两个人都不在京中,总不能真的让他爷爷或老爸来这里接他吧···脑子里的名字翻过来调过去的,最后只剩下一个谢蔚,那夜盲眼的毛病先不说,不知他能不能请假出来。

  都是老江湖,自然看得出眉眼高低。胡铁军先替成林点着烟,又给自己点上:“真不是故意跟你为难,纪律跟这摆着,那么多人瞪眼瞧着呢。你就这么说:在积水潭北街这边儿,跟几个穿官衣儿的哥们儿喝酒,高了。哥们儿看得紧,不许你酒后动车。这才给家里报信,来人接一趟。报出这个位置,对面也明白八九分了,再不行我也可以帮两句儿。”

  谢蔚是手持电话连响了四五遍铃之后接起来的,电话按在耳边听着,声音都压在了嗓子里:“积水潭北街···是普济寺那边吧。你不是说要约信贷处的人谈贷款吗,怎么贷到庙里去了?”拿笔在刚记下的地址和电话号码下面狠狠划了几层圈。

  胡铁军初见成林接起电话后的表情、言谈音色,还以为对方是位被昵称为‘淑淑’的小佳人儿;待按了免提键后,胡铁军面色微变之眼神一闪,声色平和的帮腔道:“您好,我是跟成林一起喝酒的哥们儿老胡。这不是几个玩儿闹起哄吗,说这边的麻辣烫吃着味儿正还放心。别地儿截长不短就爆出汤料里下了大烟壳儿;这儿的馆子守在衙门眼皮下面,没人敢胡来呀。那什么,哥儿几个今天都喝的不少,就我和林子还算清醒的,也不能放他酒后驾车,您就受累走动一趟。”

  谢蔚嗯了一声带着迟疑:“我得先去和班长老师请假,大概要一个小时左右到,你不要满处乱走,就在那原地等着。”

  按下电话成林一抹额头上的潮热,冲胡铁军说:“一会儿见了我小叔叔,你可得替我作证!”——“那绝对得作证啊!不然连老祁都不能答应我呀。”

  打出一小时的富余,谢蔚不到四十分钟就赶到了,手里紧攥着动能手电。乍看西服外套穿得很齐整,内着上衣却是圆领内衫;与胡铁军握手寒暄时显得异常随和。

  胡铁军确实说话算话,不着痕迹解说了今天的误会,同时又能撷取自己需要的信息:“大夜里的折腾谢所跑出来,真过意不去。听林子说了您眼睛一到黑天就不得劲儿。”——“是啊,我有夜盲症。自从成林送了这个动能充电的电筒,我到天黑时才敢独自出来。从前是必须跟同事同学行动才行。”谢蔚笑答,应胡的提议手势,将手电筒递过去供他摆弄一番。

  “这东西地道嘿,不用电池的,还真不多见。林子,对机会给哥也踅摸一个啊。”瞬间又把话题跳回谢蔚这边,伸手往硬沙发上让座:“今晚是不是耽误谢所的进修课了?瞧这脚乌龙球儿给踢的,闷到自家人身上了。”——谢蔚似乎被屋里的烟味呛着了,手顶着口鼻咳几声,接下纸笔落座填写:“接电话时我正看着班里同学打桥牌,倒也耽误不了什么。就是明天早上必须归队,不许旷课的。都是为工作吗,互相谅解配合一下,与人方便自己方便。”

  胡铁军点头称谢说:真羡慕谢所手下的员工,有这么体恤下情的领导得多幸福啊。随后抓起烟盒敬烟,谢蔚摆手辞谢说不抽烟,还特意把两手给对方看,没有烟民指甲发黄的特征。又举起表格问都写什么,写在哪儿。胡铁军弯腰凑近指点,又把他熏得直咳嗽,他随口解说是跑出来打车时被冷风冲到嗓子。

  成林看着谢蔚的言行举动,把脸转向一边,差点就要落泪。谢蔚脚上没有袜子,一定是登上鞋就跑出来的。其实他比谁都着急紧张,但还是在进门前刻意收拾好自己,免得再无端加码增添无来由之祸。

  谢蔚填好表格递还给胡铁军:“胡队,我有个个人要求。配合公安工作是起码的公民义务,这是没话说的。但既然是一场误会,希望今天的事情,就此留在你手中这张表格上,锁在办公柜子里。否则一旦外露,对于成林在单位的声誉,有极其不利的影响。”——“我以人格担保,事情到我这儿绝对完结。眼前有您的托付,回头还有祁思源那边儿给戳着。我不看谁的面子,也不能撅了您和老祁的面儿。”

  胡铁军亲自把两人送出门,这是必须有的姿态。在与二人握手话别时,特意用双手相握向谢蔚致意:能得到谢所如此配合支持工作,实在是令人倍感温暖。——谢蔚的官腔更是圆融无比,爽朗回应:希望我们可以成为工作以外的朋友,更希望我们有机会再聚的话,就不要在这个门里了。

  成林坚持攥着谢蔚冰凉的手,拖行到路口;伸手拦到出租把人安排坐进后座,被赶到了前排副座上,径直往中关村方向走。

  终于迈进家门摸着打开灯,谢蔚扶着摆遗像灵位的桌子,骤然间卸力松弛后的虚脱感,令他不自觉的腿发抖。“叶成林,按说你母亲过世之后,我就没资格再管你了。那么如果,你还有点曾经为人子的良心,现在你就对着你母亲的遗像,解释一下今天的事情。”

  成林正恶心着呢,一听这话哪里还压得住性子,扯开声音对峙:“还有完没完啊!胡铁军不是都说明白了吗!是那家伙借着跟我约见的档口,顺便出来串货。这事跟我就没关系,是老胡的人把我当成一道串货的人了。再说刚出来时候老胡不是保证了,这事在他这儿就画上句号了。你还磨叽没完,烦不烦啊!”

  谢蔚摔下手里的外套,插手顶住两肋下;刚折腾这一路下来,心间燥火烤着,身体脚下反被凉气镇着,此刻他觉得肋下气串凉痛,好像非得喊出来才好受些:“行!你居然在你母亲遗像面前跟我嚷!?你以为今天这事能轻易完结了?你以为我接电话和请假外出,是那么轻而易举吗?那是中央党校,不是你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事最晚明天上午就能报到你爸跟前去,到时候是‘疑罪从无’还是‘疑罪从有’就全在他一念之间。”

  两手相叠压住肚子,稍微缓了口气:“你办户口时候,我怎么对你说的:毒和赌,是谢家绝对禁绝的事。我刚把家里资金交给你,你就闹出‘涉毒’的事?还有脸怨我跟你没完?!你也知道这类事情只要沾上就越洗越脏,为什么不反省自己交友不慎呢!”

  随着暴怒情绪顶上巅峰,谢蔚身形顿起瞬间迫近,揪住成林的衣领,以全身的力量将之推顶在墙壁上,圆睁怒目中全是恨不能食其肉嚼其骨的凶残狠厉。“我兄嫂惨遭戕害,你父亲为压制对手,一手遮天,压下他们真实死因绝口不宣,还以亡者哀荣逼我就范。现在你又用如此卑劣手段,欲图彻底摧毁他们的清白名誉。你们叶家欺人太甚了!既然现在这个家里所有利益都已经攥在你手里了,那你的贪心总该满足了吧,现在你就给我滚!”

  成林做梦都没想到会从谢蔚口中听到如此惨绝,又是如此决绝的话,他感到脑子里完全炸裂成一片,竟没有了还手挣扎的意识:“我没有!··我向我妈妈的亡灵发誓:我没干过那些混账事儿!胡铁军手下那帮孙子冤枉我··商业公司一帮混蛋陷害我··你不能这么冤枉我!”所有的委屈一下子沸腾崩裂开来,成林已经把持不住素来的骄矜,一下子声泪俱下哭了出来,他不想刹住这股迸发的情绪,只知道让面前这个人看到什么难堪的事情都不丢人,但只要不被他决然摒弃掉。“你要是恨我无能、嫌我爱惹事,气急了可以随你打,可你不能这么误会我、冤枉我··”

  被成林一顿哭叫分辨,谢蔚逐渐松弛了凝聚在体内的怨艾亢奋;颓然松下双臂,转身往露台门挪步:“罢了,你到底是阿嫂的孩子··我的确是没权利赶你走。罢了,这个家里里外外价值几何,你最清楚。爱怎么处理随你便,只要你有朝一日,把我哥哥的书都留给我··”说着人已经闪进隔壁。

  成林哭了几声,忽然品出刚才那些话的别样味道,不敢耽搁爬起身就冲进隔壁,见谢蔚正在往行李袋中塞衣服。他三步并两步地冲上前从身后拦腰箍住谢蔚身体,又一次悲痛大作:“不··不行!你不能这样对我。公司我不开了,所有跟我把那边有瓜葛的人和混蛋朋友,我都不要了。你不能走,别走··别离开我!”

  谢蔚脚下不稳,又被身后突如其来还夹杂些许故意的冲撞下坠带动,抢了几步还是和成林一起滚倒在地上;但好在于倒地瞬间,成林有意扭了方向,把自己垫在下面,着地惯性使得二少的后脑勺磕在地面上,咚的一声很响。成林身上被砸同时后脑又被磕,震得直发蒙,半晌没睁眼。

  这下又把谢蔚吓得不轻,赶快抱住那颗脑袋探摸检查是否有破伤。转而觉出两条手臂再次在腰间箍紧,才知道是没事。没事就好;他努力想提起一个笑容而未成索性放弃,搂着成林的脖颈伏在他身上泪如雨下。

  相拥而泣很久终于平复情绪,两人相挟着起身。谢蔚说他只请了今天一夜的假,回来取替换衣服,想赶回班级宿舍去。明天研修班全体要去郊外集训,大约是当地气温比北京低得多,班长下午还关照没有准备好厚衣裳的同学找他登记领军大衣。

  谢蔚搂着热水袋捂在肚子上,肩上还扛着耍赖的大爪猫:“等肚子不疼了我就回去,省得明天一早出门太冷。一会儿你把热水袋里加点热水,抱着睡觉暖和些。”——“你就非得回去,把我一个人扔家里?这么大冷的天,抱什么东西能比抱个大活人肉挨着肉更暖和的?!不许走,明天一早我先下楼热好车送你过去。”

  谢蔚被磨烦的不行,抬手胡乱胡噜了颈窝旁的脑袋:“好。我不走,你松开手吧。去再烧点热水,我想烫烫脚。”

  把压在心里的桎梏宣泄出来,被悲痛裹挟了许久的内心轻松了许多。两具身体挤靠在一起,肉挨着肉,没多久就干柴烈火撩起老高的火。

  成林伸手到谢蔚腹下搓揉探量着,上面则用舌头刮蹭描摹着他分明有致的唇形,齐整的上齿;兀然间被夹住舌尖,重重硌了一下做警告:“想惹祸啊?”——“惹就惹了,也不是第一回了,反正又没犯在别人手里。你要不行···”

  “你舍得死就行!”谢蔚眸中精光一亮,半个多余的字也没有,撑起身伸手从床头柜里摸出辅助品。随后蘸油搓揉、入巷辟道,连贯而又肯定。成林感觉到窄巷之内骤然进入又搅动划开沁凉感,他想找些事情做做思想转移。心想着他家领导是摆弄惯了实验器材,包括平时动手下厨,佐料投放也是精准的很,现在的自己在他眼前,大约就跟一碗正在调制的肉馅儿差不多吧。

  被入侵刺穿急痛直窜头顶,成林忍不住咬紧牙关收缩肢体,周身肌肉绷紧到自己都觉出酸涩感。谢蔚被他勒得失声哼出来,差点提前交了货,捏着成林的下巴质问:“想耍赖反悔啊?”——“不悔!”成林错着后槽牙嘴硬道。

  一句不悔换来一个恶狠狠的深吻,谢蔚裹挟咬住成林的舌头,下面同时开始大力纵送,长驱披靡直捣黄龙,将成林所有的呻吟惊喘都吞下自己的喉咙。堪堪临近登临之际,谢蔚突然撑身跪起,抄着成林的推反手将之推折成对弯。成林刚想换口气,就被再次攻入,紧接着一连串的冲锋攻袭,如钢水熔浆倾斜而出,飞溅奔涌,填满了卡槽每一点空隙。

  谢蔚搂着同样汗涔涔的成林,声色悠然的笑了:“真是命该有此一劫。本来还望回头是岸,如今当真是跃入忘川、万劫不复了。”

  次日一早,成林把车停在党校对面的马路边,眼瞧着谢蔚拎着手提箱,用电筒照着路穿行到对面,逐渐没入树荫深处,直到看不见。挪身去拨档把,下面的酸胀勾得他嘴角一撇,心头却好像是嚼过酸三色水果糖,酸中带甜的糖渣散漫口腔,逐渐化得齿颊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