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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凶宅魘影(三)
作者:喵芭渴死姬      更新:2017-08-26 00:33      字数:6107
  為免節外生枝,兩人決定先送雯子回車上交由貴人保護。

  正埋首研究新零件的罷課司機猛一抬頭,見車裡多了個女孩,便狀似淡定地推了推靈腦鏡,迅速竄至最邊緣的角落,低嚎:「唉娘喂,有妹子,嚇死老子了。」

  看阿宅驚恐如被拖鞋追打的蟑螂,散發著夾縫中求生存的猥瑣氣息,尤爾不禁納悶了。當初晊世替他收服女鬼艾琳時,這傢伙還興奮大喊要幫正妹錄影,怎麼這回有個活生生的女孩,反應卻天差地遠?雯子怎麼說也算長得清秀,不至於嚇成這樣吧?

  黑晊世失笑解釋:「他怕女孩子。」

  「為什麼?」尤爾好奇極了。

  「這還用問?」罷課司機緊張兮兮地盯著雯子,顫聲說:「妹子只有二次元的才萌啊,她們在三次元可是很兇殘的。」

  兇殘?尤爾看了看人畜無害的雯子,又問:「那……三次元的女鬼?」

  「女鬼有姓黑的在,老子沒在怕。」

  這奇葩的邏輯,讓尤爾又看了看正柔聲安撫雯子的貴人,更加疑惑了,「那貴人呢?」

  「貴人不是妹子。」

  「什麼?」尤爾一聽都傻了,不自覺放大音量,「貴人是男的?不像啊!」

  貴人掩嘴竊笑:「少爺若希望貴人像個男人,也是可以的喔。」

  「咦呃?我、我、我不是這個意思。」一時忘了貴人也在場,尤爾真是尷尬得要命。

  他紅著臉打量貴人,只見她五官嬌俏美麗,渾身上下無不柔雅端婉,即使身穿層層包疊的和服,也看得出那纖細骨架與雪白肌膚是女子之身。於是,他憋不住疑惑地低聲問:「貴人真的不是女的?」

  黑晊世莞爾一笑,牽著他往宅邸走去,邊解釋:「貴人的能力是幻化與夢術,本就沒有固定樣貌,僅能借用他人的長相現身,故也無性別之說。」

  原來貴人其實是沒有長相的嗎?

  尤爾很難想像那是什麼模樣,便又好奇問:「那她現在的臉是誰的啊?」

  「是我一個很重要的人。」黑晊世揚起一抹淡笑,眼底有絲難解的惆悵,「那是段很長的故事,以後有機會,我再慢慢告訴你。」

  重要的人……重要到每天都想看著那張臉的女人嗎?

  尤爾溫馴地點點頭,心裡卻冒起無數小泡泡,說不清是什麼感覺。

  與此同時,正苦尋不著尖叫來源的克里斯,開始不耐了。

  「馬的!這房子也太複雜!」

  雖然董事長偵測到地下有異樣的靈魂能量,但他們一直找不到地下室的入口也是白搭,總不能叫罷課司機扛著大砲進來轟爛地板吧?

  「要有耐心。」董司常的心情倒是不錯,一路哼著最新學的流行歌曲,每經過一扇門就推開查探,順道發表一番心得,好似他是來看房子的買家,讓克里斯的白眼翻到快抽筋,直想暴扁這不務正業的上司一頓。

  「耐心你個鬼……操!你別連一個馬桶都看得那麼起勁!」見這傢伙竟然還打算往馬桶槽探頭,克里斯終於受不了地拎起他的後領往外拖去。

  「搞不好裡面有機關通到地下室啊。」董司常索性也不走了,直接掛在克里斯的手上。

  「誰跟你用馬桶去地下室?又不是要去下水道!」話雖如此,克里斯仍稍腦補了下那畫面,頓時作嘔地扭歪一張帥大叔臉,「天曉得上一個用的人有沒有沖水?」

  董司常癱著臉呵呵道:「跟阿克一樣都不愛沖馬桶嗎?」

  「那是你吧,拎盃衛生得很。」

  「你啦,我才沒那麼懶。」

  「你才……靠!我跟你吵這個幹嘛?」

  克里斯抹了把臉,果斷終止這段沒營養的吵嘴,繼續拖著董司常往前走。待兩人拐進一個轉角,踏入一處陰暗後,便聞到一絲若有似無的血味,他立刻伸手往牆邊一摸,打開電源,一間十分寬敞的廚房遂映入眼簾。

  以白色大理石打造的裝潢精細華美,在瑩白燈光下耀眼奪目,也越加凸顯地上那灘深紅血漬的存在感。血跡旁有台攝影機,瞧那不甚輕巧的機體,估計就是電視台的人落下的。

  「接近了。」凝神確認方位無誤後,董司常打開離攝影機最近的一扇門,濃厚的血味便撲湧而來,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往外傾倒,露出濺滿儲藏室的斑斑血跡。他蹲下身仔細檢查屍體,得出結論:「咬成這樣,傀魕還真餓耶。」

  「因為牠想盡快擺脫封印,嘖,也不知現在恢復多少了。」克里斯往屍體的口袋摸去,找出一個皮夾,裡面夾了張工作證,「BSTV的攝影師,陳雄。」

  「是他呀。」董司常踮腳看了眼工作證上的大頭照,惋惜道:「這面相不長命。」

  「狼隆細企啊(人都死掉了),廢話!」克里斯沒好氣地將工作證往次元袋一塞,「去找活著的比較要緊。」

  「唉,我又沒說那個人一定還活著。」

  「……」

  確實,現在離那聲尖叫已過了段時間,對方恐怕是凶多吉少,但不同於看慣生死輪迴的董司常,克里斯仍沒打算放棄任何機會。他煩惱地環視周遭,這廚房已是他們搜到的最後地方,但除了儲藏室的門外,就不見其他出入口,沒道理這戶人家建了地下室卻不挖個洞吧?

  董司常自然也在思考同樣問題。他在儲藏室與屍體間交互觀望,最後瞥向不遠處的攝影機,就靈機一動地跑過去東戳西戳,總算戳中了播放鍵,有些許裂痕的螢幕便跳出一段激烈搖晃的畫面,不時有女子尖銳的哭喊與男人慘厲的吼聲。

  「阿克,快來!」

  克里斯立即意會地過去一看,發現拍攝的背景正是他們走來廚房的廊道,而當鏡頭墜地後,畫面中的儲藏室也正好關上門,再沒開啟過。

  「兩個跑進去,卻只有一個屍體。」他走進儲藏室打量地板的痕跡,果真在一片凌亂腳印中,發現一對疑似高跟鞋的印子往左蔓延。他沿著印子走去,就在廚架旁的角落發現一道半啟的小門,門後隱約可見往下沒入漆黑的階道,「靠!這地下室入口也太隱密了。」

  董司常從他身後探出頭,「搞不好有寶藏?」

  「拜託辦正事喔。」克里斯磨了磨牙抽出槍,拉下懸在門後的燈源線,小心翼翼地踏下樓,董司常取出小兔法杖尾隨在後,空洞無神的大眼似穿透障礙般往左方移去。

  「有人嗎?」

  聲響於密閉空間迴盪幾番,就歸於沈寂,彷彿連吐息都微不可聞。

  樓梯的盡頭是一面牆,牆前的左方又是一道口,當他們踏入後,就見空蕩的密室中,只有一個女孩狼狽地躺在牆角,再無其他生物存在,克里斯便收起槍走過去。

  「啊,是『草泥馬的鬼故事』的外景女主持小嬡耶!」董司常興奮了。

  克里斯冷淡地撇了下嘴,「喔,拎盃沒在看靈異節目,毋洗塞(不認識)。」

  對他們偵查員來說,生活即是靈異,靈異即是生活,尤其身旁這位七閻王之子天天泡在陰曹地府裡,更是靈異中的翹楚,他真心不懂這隻董小七對假靈異如此熱衷的奇葩點。

  「不管是做人還是做神仙,都要與時俱進呀。」

  「嘿啦嘿啦(是啦),好時尚好潮流好棒棒喔。」

  無視克里斯快要吐出膽汁的槽,董司常用法杖戳了戳小嬡的腿,就見小嬡「啊」地驚叫彈起,又瞪了他們半晌,才醒悟過來地撲向最高大威猛的克里斯,哭得梨花帶淚。

  「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喂喂,你們這些年輕人,男女不能幹嘛幹嘛不懂喔?」克里斯趕緊拉開她。雖然他是土生土長的美國人,但仍受老一輩的教育長大,觀念比古人黑晊世開放許多,卻也比新時代人類保守,絕不隨意跟異性摟摟抱抱,更別提這小嬡還「波濤胸湧」得教人尷尬不已。

  「是男女授受不親。」董司常語調微降似有不滿。

  「聽得懂就好啦。」克里斯拍了下被沾上污血的背心,心想又報廢一件了。

  極度慌亂的小嬡沒心思聽他們拌嘴,只想離開這個鬼地方,便又伸手想抓住克里斯,哭求:「快帶我出去,我不要待在這了,我還不想死!」

  「可是……」董司常癱著臉注視她,「你已經死了啊。」

  小嬡一頓,睜大花了妝容的雙眼,「什……什麼?」

  操!這死小七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克里斯瞪了眼董司常,連忙拉起一道微笑安撫小嬡,「別擔心,我們會帶你出去。」

  可惜這話來得太晚,無法接受事實的小嬡已變了臉,絕望、震怒、悲傷……各種怨念,扭曲了她漂亮的五官,原先的甜美嗓音轉為刺耳的尖叫:「不可能!我還這麼年輕,才正要紅起來,怎麼可以死?我不能死!」

  「喂,你冷靜點,沒事的。」

  克里斯驚覺不妙,試圖緩和情勢。然而,他低估了某人的唯恐不亂。

  「別擔心,地府的演藝圈很有發展性,瓊瑤奶奶正在徵女角,你要不要來試試?」

  「董小七你閉嘴!」

  不怕神一般的敵人,就怕豬一般的隊友!

  慘死的幽靈最為敏感脆弱,若不及時安定下來,就容易化為怨鬼。幽靈一旦成了怨鬼,再不消除執念而使怨氣又漲,就會轉為厲鬼,到時會更難收拾。

  「為什麼?為什麼我會遇到這種事?為什麼啊?」小嬡不甘地尖聲嘶喊,隨陰冷怨氣爆出的尖銳聲幾要刮破耳膜。她眥目瞪向他們,伸長塗著俏麗彩繪的指甲,張牙舞爪地衝來,「都是你們!為什麼不救我?為什麼不早點來?這一切都是你們的錯!」

  「靠,真的怨鬼化了。」克里斯一把推開豬隊友,無奈地閃避利爪,邊掏出伏靈槍。

  伏靈槍是相當於靈魂的麻醉槍,能使靈魂失去意識,但效用會依對方的強弱而有所落差,怨鬼或厲鬼的能力皆隨怨念增減,因此小嬡越是激動就會越難應付,偏偏他們又不能照一般斬妖除魔的方式直接滅了她,是所有非術法類的靈能者最頭痛的對象。

  「都是你們害死我的!通通都陪我去死!」

  「……」

  好心來救人卻反被咒,克里斯招架還擊之餘,忽然有種既辛酸又想暴走的苦逼感湧上。

  幹喔!拎盃拼死拼活就為了救你們這群奧客!

  ☆ ☆ ☆   ☆ ☆ ☆   ☆ ☆ ☆   ☆ ☆ ☆

  「在二樓書房。」黑晊世收回靈視,聯繫董司常和克里斯告知搜尋結果後,就招來湯圓為他們在前方驅散沿途的殘念,以免尤爾又受亡者影響突發感應。

  尤爾見他只是一個冥思,連咒語都沒念就查得古幣所在,便好奇問:「怎麼知道的?」

  「你聽董事長說過我與土御門的淵源了吧。」黑晊世見他點頭後,才接著解釋:「以我對土御門術法的瞭解,僅需以靈視追蹤他們的咒術氣息便能輕易得知方位,不過確切位置還是得自己動手找才行,這恐怕得費些時間。」

  尤爾有些半信半疑,「很難找嗎?但你不是已經知道在哪了?」

  黑晊世神情凝重地點點頭,「嗯,很不容易找。」

  這答案讓尤爾更困惑了,直到他們走進書房,才恍然大悟。

  「這……」他愣地望著房內景象,森森感受到屋主對硬幣的狂熱之情。

  只見偌大的書房裡,除了靠窗的紅木書桌外,其他三面牆竟排了滿滿的玻璃櫃,每一櫃擺著不計其數的各式硬幣,除了幾個現今常見的貨幣外,還有許多從未聽聞的古幣,簡直是集世界各地古今中外的收藏,更糟的是,擺放的方式還相當雜亂無章,讓人無從下手。

  黑晊世苦笑,「明白了?」

  尤爾垮下臉,「明白了。」

  二話不再說,兩人立刻分頭尋找那枚康永通寶。

  好在傀魕興許是察覺他們的身份,有所畏懼下,暫時不敢興風作浪,只有橫死屋中的亡靈失控作祟,因此尚無時間壓力。然而,康永通寶的特徵雖不難辨認,但擺在一堆差不多大小的硬幣裡,就極度考驗眼力了,饒是偵查員的視力再好,也得吃不消。

  才查完半個櫃子,尤爾就已眼花繚亂,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麼了。他揉著眼輕吁口氣,悄悄往對面瞥去,見黑晊世已檢查完一櫃,正從容地移到下一櫃,好似從未有疲憊的時候,就不免對自己的軟弱感到灰心。

  何時才有足夠的力量掌控感應,不再靠晊世幫忙呢?

  這問題終日在他心頭盤繞,儘管晊世說他已進步不少,但他仍隱隱覺得缺失了什麼,特別是每當大家無意間提起過往時,他總會忍不住猜想,失去記憶的自己真有可能回到他所不知的從前嗎?

  忽然,腳邊被什麼軟軟的東西拂過,他低頭一看,原來是湯圓在搖著尾巴求蹭,便失笑地蹲下身摸了摸牠,心情也隨掌下的毛茸茸觸感舒緩許多,果然還是小動物最療癒了。

  心靈受到小萌物充分的滋潤,他滿足地輕拍臉頰提振精神,起身繼續工作。這時,一陣怪異的寒意襲來,他下意識往房裡某處望去,竟在某兩櫃之間的空隙處發現一扇褐色小門,看來十分普通不起眼,應當只是作為儲物之用。

  似乎有什麼在裡頭觀察他們的一舉一動。

  該一探究竟嗎?

  心裡雖是這麼問,腳步卻已不由自主地邁去。

  越是接近那扇門,那份異樣也越加明顯,當他握上門把時,身後傳來湯圓的低鳴,這一刻,一股強烈的衝動駕馭了理智,驅使他不計一切地拉開門,猛然倒抽口氣。

  視野裡,緩步走來一溫文儒雅的異國男子,深邃清俊的輪廓與清明柔和的眼神,是尤爾至今都無法忘懷的面容。男子噙著淡然笑意,從容不迫的優雅閒適又帶著讓人猜不透的一絲冷意,然而,嘴裡輕吐的嗓音卻溫柔深情,彷彿在對摯愛的戀人傾訴愛語。

  「寶貝,好久不見。」

  不!不可能!

  尤爾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似想將這男人的真偽看個透徹——那個他唯恐避之不及的惡魔。

  一次的意外相撞,是這戴著溫柔面具的人向他伸出手,開始他們一年多的糾纏。

  寒風中,為他披上的大衣帶著這人的體溫,溫暖了他自失憶甦醒後就縈繞不去的孤寂。

  平安夜裡,他們牽著手欣賞紛飛白雪,在午夜鐘響之際,這人為他獻上第一個祝福。

  從那之後,他徹底掉進對方設下的甜蜜陷阱,日日夜夜地被烙上幸福的印章,又在對方親手敲碎他的額頭時,化成無數把利刃刻下永難磨滅的傷痕。

  為什麼要讓他再遇見這個人?

  萬千情緒奔騰,一時間,尤爾忘了自己身處何地,只能不住輕顫地流下悲憤淚水。

  「育?」

  黑晊世早在收到式神警示時就衝了過去,卻只見湯圓弓著身做出威嚇姿態,而尤爾一臉心碎悲痛地瞪著前方,對他的呼喚恍若未聞。他納悶地順著尤爾視線望去,狹小的儲物室裡堆滿雜物,並無任何異物。

  「怎麼回事?」他問向湯圓,只得到有危險的答覆,就越發感到不解,直到尤爾輕聲呢喃著一個人的名字——那個令他憎恨至極的名字。

  「約翰……」

  「什麼?」黑晊世驚疑地再次看去,竟真見約翰的身影逐漸隱現,頓時大感震愕。

  這惡人不是應該已在煉獄受罪嗎?為何會出現在這?

  「呵。」約翰以餘光輕輕掃過黑晊世,似不將他放在眼裡般,逕自對尤爾伸出手,柔聲道:「寶貝,跟我走吧,我說過要讓你這一生都幸福的。」

  聞言,黑晊世的胸口爆起無盡震怒,同時也升起莫大的恐懼——他害怕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尤爾會又受約翰影響,更害怕自己會再次失去好不容易尋回的心愛之人。

  不!他不准這人再傷害育,絕不可以!

  前所未有的妒恨與殺意衝擊心神,不住在腦海狂肆喧囂,式神們因受情緒波動,幾乎要呼之欲出,空氣隨之震盪發出嗡嗡聲,湯圓遂化回九尾白狐的太陰原貌騰空飛起,發出一長串尖銳叫聲,將一條雪白長尾往主人的臉上狠狠抽去,留下一道刮痕。

  「唔!」熱辣的抽疼讓黑晊世登時驚醒,這才察覺他們已被籠罩在一層淡薄黑霧中,兩道金綠光束正自他們的頭頂緩緩流向約翰,同時也感覺到體內的能量在陸續流失。

  剎那間,他靈光一閃,立即屏氣凝神往約翰的手背一看,果真發現一道極為特殊的五芒星紋在漸漸淡去,那正是土御門家的封印之痕!

  他當機立斷地打去一道罡氣,大喝:「虛空無相,破!」金色的五芒結印隨即穿透「約翰」的身體,令對方吃痛地扭曲假冒面容,即刻消退。

  「育,那不是約翰,快醒來!」見尤爾仍魂不守舍地發著呆,黑晊世趕緊捧起他的臉,催動言靈,強行喚醒陷入混沌境界的人。

  尤爾眨了眨濕潤的睫毛,待無神的碧眼聚焦後,發現約翰已無半點蹤影,思緒方緩緩沈澱,直到湯圓縮回迷你體型飛到他肩上,舔了下淚濕的臉頰,他才完全清醒過來,茫然不解地問:「剛才是怎麼了?」

  「是傀魕。」黑晊世為他拭去臉上的淚水,苦笑道:「我想牠也許擁有讀取他人過去的能力,並幻化成最牽引激烈情緒的樣貌,藉此引發強烈的恐懼,以吸取生氣增加力量,待對方被吸收殆盡後,再吞食內臟提升修為。」

  莫怪連土御門都束手無策,畢竟這世上最大的敵人就是自己的心。

  尤爾呆了半晌,消化完這堆資訊,恍然大悟道:「這裡的怨氣之所以會這麼重,不但是因為他們無端慘死,還在死前抱著極大的恐懼,可以說是被自己最怕的人活生生嚇死?」

  黑晊世點點頭,「所以我們要趁傀魕恢復前找出古幣消滅牠,以免後患無窮。」

  「好。」尤爾應完,便不再多說地投入工作,平靜的神情好似方才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黑晊世擔憂地望著他忙碌的背影,欲言又止,終化為無奈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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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y 喵芭渴死姬 / 初版:03.11.2014 / 二版:08.03.2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