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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作者:弥雅      更新:2017-07-19 07:38      字数:3780
  王宫大殿台阶之上,陆良看着林司瑜移动穿梭,手中葵纹点刺挑拨的熟稔模样,眼中死寂之色更为浓重。

  “果然是你杀了驹木国大将吗,林司瑜。”陆良喃喃道。

  缓缓走下台阶,陆良在心中一声声呼唤着林司瑜,喉中阵阵紧缩。

  台阶下方,那个在敌阵中穿梭,收割明洸士兵性命的,真的是林司瑜吗?那真的是林司瑜吗?

  “林司瑜!”陆良大喊出声,声音无比嘶哑,映出他的心痛。

  “陆良少君。”面前阻隔着众多互相厮杀的士兵,林司瑜抬头看着一身戎装走向他的陆良,思念、愧疚涌上心头。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帮助慕怀瑾?”砍倒身边的南洛士兵,清理出一条血路,陆良手执武器大吼着冲向林司瑜。

  “锵!”兵器相撞,声音回荡在空中,二人四目相对。

  “林司瑜,我只想问你为什么,离开的两年里,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帮助慕怀瑾?”陆良手中武器攻向林司瑜,步步紧逼。虽然陆良在武道上没有名气,但他毕竟是拥有纯粹兽血的蛮兽族人,几招便逼得林司瑜狼狈后退。

  面对陆良,他只有用自己仅有的残力抵挡防御。

  “小瑜!”百里炼奋力砍倒身边士兵,准备冲到林司瑜身边,却被孟初寒拦住:“百里炼,让林司瑜自己去解决吧。”

  “陆良少君……”林司瑜心中纵然有万般言语,也不知从何处说起。

  “林司瑜,平和仁爱不是你一直推崇的理念吗?”陆良嘶吼着质问,一招发出,兵刃相接,锵然有声,铁器撞击时生出的火花四处飞溅。

  “陆良少君……”林司瑜无言以对。

  “天下再无战争不是林先生毕生努力的目标吗?你把他的志愿丢得一干二净吗?”陆良再度使出狠戾一招。

  林司瑜狼狈后退,脸上泪水涟涟。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打破天下的宁静?”陆良双目通红,质问林司瑜,声音嘶哑,手中招式却是毫不迟疑。

  林司瑜抬手挡住陆良的长剑,葵纹锋利,陆良的长剑不过是凡品,此时再也承受不住撞击,铿的一声断成两截。

  “哈哈哈!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吗?”陆良无力地垂下双手,手握短剑仰天长笑,双目通红,笑声中有着无数凄凉,“这就是我等待两年得到的结局吗?”

  “陆良少君又为什么要挑起战火?”林司瑜抬头,紧紧盯着陆良双眼,一路行来所见之悲惨情形涌入脑海。

  “为什么?为了得到你啊。”陆良痛苦闭上双眼,手执断掉的武器攻上去,“为了从慕怀瑾身边夺回你啊!”

  林司瑜舞动葵纹,挡住陆良的攻击,力道震得虎口生疼。在从小和他对练的陆良跟前,他的能力起不到半点作用,只好靠自己纤细的手臂去抵卸力道。

  陆良再度砸出一剑,林司瑜虎口裂开,鲜血顺着葵纹刀柄滴落在地。

  “够了司瑜!”

  此时,尚有能力反抗的明洸士兵已经不多,慕怀瑾高高立于战车之上,战车停在两人跟前。他注意到林司瑜已经无力支撑,出声下令。

  “嘿嘿,真是感人肺腑的告白。”场中战局已定,白桦冷笑着步下王宫殿前台阶,看着慕怀瑾道:“对不对?慕怀瑾殿下。”

  “看着这一幕,我想心中最痛快的莫过于慕怀瑾殿下您了吧。”白桦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丢给林司瑜:“林司瑜,这个东西,你看过便会知道,今天这一切全是你心爱的少君布下的棋局。”

  看着白桦丢给林司瑜的书信,慕怀瑾面上神情大变。

  “林凡城,我记得是你的父亲吧?”白桦盯着林司瑜,目光中阴险之色尽显。

  林司瑜颤抖着双手拆开信封,看过信上内容后,面如死灰。

  “林司瑜,据我获得的资料,拼花工艺你也是极为擅长的,封蜡中拆开一次便会废掉的机关,你不会不知道吧?”看着林司瑜的面色,白桦极为满意:“拆开看过之后再原样发出来的人会是谁呢”

  “少君……”林司瑜抬头看着慕怀瑾,眼中只有痛苦,深至绝望的痛苦。

  “慕怀瑾殿下,慕祥吾传给我的这封书信,您不是已经截获了么?为何不加以阻止?”白桦斜眼看向慕怀瑾,“您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林凡城赴死么?”

  “不,应该说这正是慕怀瑾殿下所希望的。林司瑜这颗棋子按照您的愿望,一步步成长了。丧父的悲痛,对战事的厌恶,让这颗棋子成为您最锋利的武器。哈哈哈,慕怀瑾殿下,棋高一着的还是您啊,驹木夺去的一万石官粮加上林凡城的一条命换来攻打驹木的机会,还真是划算的交易。”白桦的话如同利剑刺着林司瑜的心。

  “林司瑜,我……”陆良突然明白了林司瑜为何会斩杀驹木大将,白桦为何会帮助自己,颓然丢掉手中武器,悲伤地看着林司瑜。

  “哦,我还差点忘记了,田重田将军,曾经发送过一封求助的书信给林司瑜你,那封书信被我新国截了下来,不过,我记得我确确实实派人把书信送到南洛,送到殿下手中,那封信最后去了哪里呢?”白桦盯着慕怀瑾,面露得意。

  林司瑜转向慕怀瑾,仰望着居高临下立在战车上的慕怀瑾,面色悲戚,问:“少君,他说的是事实吗?”

  看清林司瑜的表情,慕怀瑾明白即使他否认也没有任何作用,道:“我并不打算否认。”

  “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慕怀瑾不知该如何解释,索性自暴自弃道:“为了下好这盘棋。”

  “我在您眼里,只是一颗棋子吗?”

  环视战场上层叠的尸体,慕怀瑾想到的是南洛千年基业,狠心闭上眼睛道:“是。”身为南洛储君,他不能在战场上表露出一丁点柔情,他必须是无法动摇的!

  “我明白了。”林司瑜双手无力垂下,他已经连抬起葵纹的力气都全部丧失。

  看着林司瑜的表情,陆良突然明白过来,他和林司瑜都不过是博弈双方看中的棋子而已。林司瑜有杀父之仇,丧父之痛,而他是为了什么?不过是为了自己膨胀的私欲而已!

  身为一国之君,为了自己的私欲,而让百姓陷于水火,他还有什么脸面质问林司瑜?有什么脸面继续活着?

  心中质问自己,陆良步履踉跄地走向因悲伤痛苦而呆立的林司瑜,左手抬起他手中葵纹。

  手上并未用力,一股力道却拉动锋利的葵纹,让它缓缓没入陆良左胸,林司瑜黑玉一般的双眼蓦然放大。

  “林司瑜,对不起。”鲜血从陆良口中源源而出。

  葵纹刺穿心脏,口中源源不断涌出鲜血,陆良沾染了鲜血的手艰难抬起,捧起林司瑜的脸颊。

  “我以为,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陆良看着林司瑜的眼睛,缓缓吻上林司瑜的双唇,多想再多多感受这温软的唇,但极速失去的血液带走他的体力和意识,视线渐渐模糊,陆良滑落于地。

  “陆良少君……”林司瑜呆呆看着失去呼吸与心跳,跌在尘土之中的陆良。

  “陆良少君!”伸出不停颤抖的手,林司瑜弯腰艰难地抱起陆良,泪水顺着白皙的脸颊掉落。

  “林司瑜,我要做那朝颜,每日迎着朝阳盛开,你就是我心中的那一轮红日。”陆良双眼微眯,笑出一脸烂漫。

  “无论多么微小的光芒,坚持下去,总会照亮前路,这不是林司瑜你教给我的道理么?”陆良双手扶住林司瑜的肩膀。

  往日的一幕幕如走马灯般在林司瑜脑中闪过。

  “陆良少君。”悲伤与痛苦使得林司瑜忘记了哭泣,只有两行泪水不断滑下。

  将众人抛弃至一边,不管身边手执武器而立的士兵,抱着陆良,林司瑜往王宫外走去。

  一轮血红残阳挂在天边,地上明洸残旗的火焰在晚风的拂动下,不断蔓延。

  林司瑜穿过火焰,星星点点的火焰扫过林司瑜身边,黑色长发被炽热的火焰炙烤,蜷曲变色,他却丝毫不觉。

  “司瑜,回来。”慕怀瑾低声呼唤。

  林司瑜脚步虽然缓慢却毫不犹豫。

  “司瑜,回来!”慕怀瑾再度呼唤,虽然语气加重,却失却了王者的霸气。

  “哈哈哈!慕怀瑾,天下这种东西唾手可得,有血有肉的东西却更难掌控啊!”白桦的话狠狠刺痛慕怀瑾的胸膛。

  “司瑜,回来!”慕怀瑾痛苦闭上双目,睁开,赤金异色双瞳闪现出妖艳光芒,一圈气流以慕怀瑾为中心,猛然炸开,将四周林立的士兵吹飞。

  “哈哈哈!”锵的一声,白桦将手中长剑插入地底,握住剑柄稳住身形,发丝乱舞,形如鬼魅,狂笑道:“慕怀瑾!我要让你尝尝世上最令人绝望的痛苦!”

  “住嘴!”慕怀瑾手中村雨竖立,冲向白桦。

  狂笑断然收敛在喉咙中,头颅高高飞起,带起一片血雨。

  “司瑜。”不管白桦的头颅尚未落地,慕怀瑾看着远去的林司瑜,赤金双目中有的只是深深的痛楚。

  “小瑜。”百里炼眼中闪动泪光,想要上前拉住林司瑜,双腿却如同生根。

  半抱半拖的带着陆良,林司瑜缓缓走进阵列,拉过一匹战马,用葵纹逼迫呆立一旁的新国士兵帮忙,将陆良放上马背,踏着脚蹬,跨上马背,脚下狠踢马腹,骏马疾驰而去。

  “快追上去,林司瑜不会骑马!”孟初寒的声音将呆立的四人唤醒,四人急急各自抢过一匹战马,紧紧追赶林司瑜。

  暮风猎猎,从耳边呼啸而过。

  陆良少君,我带你去一个只有我们的世外桃源。林司瑜漫无目的地策马而行,手中缰绳已是无力再握紧,任凭战马歪歪斜斜前进。

  “林司瑜,停下!快停下!”战马歪歪扭扭奔驰在悬崖峭壁之间,身后,炩崖四人焦急的呼喊传来。

  “司瑜,快停下!”策马狂奔,慕怀瑾紧紧盯着前方浅淡的身影,恐惧紧紧揪着胸膛,渐渐拉近距离,那身影近在咫尺,慕怀瑾冒险伸出手,想将他拉过这边。

  慕怀瑾手将触及衣料,猛然,林司瑜所骑战马踏上一块碎石,马身倾侧,林司瑜从马背上跌下悬崖。

  “司瑜!”慕怀瑾不顾一切跃下马背,伸手想要抓住迅速跌落纤细身躯。

  “哗啦!”二人一马坠入崖下河水之中。

  陆良少君。

  林司瑜努力伸长手,借着朦朦胧胧的视线,想抓住陆良的尸体,身体却急速沉下,头颅撞击着河底石块,丝丝血迹盛开,宛如一朵妖艳的彼岸花。

  “小瑜!”岸上百里炼悲痛欲绝,炩崖呆立原地,大睁着的靛青双眼,写满了震惊与痛楚。

  “司瑜!”低声呼喊少年的名字,慕怀瑾颓然坐下,赤金双目中霸气尽失。

  此刻天已经昏黑,悬崖底下光线阴暗,几人虽看着林司瑜坠下悬崖却不知崖下情况如何,不由得心急如焚。

  四人身后紧跟的士兵不待下令便分散开来,沿着悬崖散开,寻找可以下到崖底的路。悬崖长而陡峭,士兵们一直找到鸡啼三遍也没找到可以下至崖底的路。

  至于林司瑜的下落,自然更是无从寻找。搜寻一夜毫无结果,却没人敢将结果上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