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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缘牵伊始
作者:弥雅      更新:2017-06-28 12:44      字数:3226
  待得林间光线昏暗,视线所及一片昏黑,林司瑜才收势归鞘,拿出绢巾擦拭面上汗水。猛然,林司瑜弯腰捂住嘴唇,强忍胃里翻江倒海的不适感,心想:这种感觉又来了,我果然不适合练习武道吗?

  “林司瑜,你体质羸弱,练习武道成效甚微,再坚持数月,如果还无法提升,你还是转习他术吧。”林司瑜垂头,白日武道院师找他面谈的话语涌上心头。

  难道我就此放弃么?陆良少君,我该怎么做?仰头捂住双眼,白日院祭场景再度呈现脑中,林司瑜内心一阵急躁,不由得丢开长剑由取出腰间青笛,调整气息,吹奏起当日与陆良一同谱写的曲目。

  陆良少君,我该怎么做?我不知道啊!一曲奏罢,泪水顺着林司瑜白皙如玉的脸颊滴下。

  今日的笛音略微有些变化,能听出你内心的躁动,想要放弃了吗?慕怀瑾缓缓拿起一子,“啪”吃掉对方步兵,目光中精光一闪,自语道:“不是所有步兵都能坚持到最后成为金将!凡人当真是无趣。”

  “唰”纸门被拉开,卫淇入室,行礼道:“殿下,主公召见。”

  慕怀瑾示意卫淇退下,起身步出棋室,等候在旁的侍女躬身上前为其着衣束带。

  戴上卷缨冠,行至正殿门前,慕怀瑾掸掸暗红底色,翻滚着浅紫云纹的阙腋袍,待得左右侍从推开大门,挺胸直背傲然步入殿厅,屈膝跪地,左手按住右手,支撑在地,叩首,额缓缓触地而拜:“儿臣觐见父王。”

  “怀瑾,你起来吧。”

  得到父亲允许,慕怀瑾抬头缓缓站起,左转退后一步垂手盘坐,道:“不知父王召见儿臣有何训示?”

  南洛君王端坐宝座,一派威严,但语气中却很是慈祥:“寡人年已老迈,处理政事已有力不从心之感,你年纪尚轻,也无政绩,仅负责管理书院一事,不久的将来你须得继承寡人之位,寡人恐群臣不服。”

  “父亲训示得是。”慕怀瑾躬身行礼。

  “近日,驹木国骑兵屡屡进犯我南洛边境,你连夜带兵出征罢。你平定后即刻班师回都,如今天下形势危峻,牵一发而动全身,对待驹木,稍加警示即可,毋给诸国落下口实,使我南洛陷入被动。”

  “是!”慕怀瑾赤红双目中微微泛出杀意。

  学院后竹林中,炩崖双手枕着后脑躺在草坡之上,黝黑的皮肤使他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嘴里斜叼着一茎青草,炩崖望着茫茫星空,自言自语道:“今日比武又是大胜,难道没有值得一战的对手么?慕怀瑾缺席的比武还真是无聊,啧,下次我也不参加了,都是些不耐打的东西。”

  翻身侧躺,胳膊肘拄地,炩崖撑起脑袋,舌头灵活地玩弄口中草茎,耐心的用舌头给草茎打结。

  突然,传来一阵悠扬婉转的笛声,引起炩崖注意。

  陌屏幽那丫头说后院竹林有幽灵出没,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存在?不过,这乐曲倒挺中听,姑且去看看吧。心中念头一过,炩崖盘腿坐起,敏捷的一个跳跃,起身朝着竹林大踏步走去。

  “咦?怎么会没有人?”站在林中,炩崖四处张望。

  “失礼了。”林司瑜站在炩崖身后一鞠躬。

  “哇!鬼啊!”陌屏幽的话闪过头脑,炩崖鸡皮疙瘩爆满全身皮肤,惊叫出声,抱头蹲在草丛中瑟瑟发抖。

  “请问你是哪位?”温和动听的声音在炩崖身后响起。

  “咦,不是鬼?”心中疑惑,炩崖转头看向来人。

  一双乌黑大眼,氲着水汽,小巧笔挺的鼻梁下面朱唇微启,象牙白缎带松松缚住的发丝随着夜风轻轻拂动,外罩樱花白绣着淡紫色堇花的直衣,薄色束带,白皙纤细的手中握着一只青色竹笛,赤色丝穗灵动飘拂。

  炩崖初见如此纯粹脱俗的少年,不觉有些失神。

  “炩崖少君,你能站起来么?”林司瑜明白自己的突然出现往往会吓煞旁人,体贴地朝炩崖伸出双手。

  “你认识我?”炩崖伸手搭住少年看似白细柔嫩的双手,才发现少年的手上竟然有一层薄茧,这是勤习剑道的人才有之物。

  “嗯,今日院内武道比试,少君取了榜首。”林司瑜淡然说道。

  “嘿嘿,原来我这么出名呀。”炩崖挠挠靛青色短发问道:“你也习剑?”

  “嗯,我的理想是进入一院,”听得炩崖询问,林司瑜温驯的回答,“不过,已经练了快大半年了,总不见起色,即使在三院也总是排在榜尾。”

  “那传闻中的幽灵就是你了?”想起刚才自己的反应,炩崖腼腆的笑着问道。

  “幽灵?”林司瑜微露惊诧,“哦,我自来存在感淡薄,不被人注意是常事。每日散学后我便在这里习剑弄笛,给大家造成困扰真是失礼了。”林司瑜弯腰鞠躬行礼。

  “每日散学?你可真努力。对了,你叫什么名字?”炩崖不禁对眼前的少年产生了浓厚兴趣,如此努力的人现在真的很少见。

  “林司瑜。”林司瑜将竹笛插回腰间,腰背重心贯通为一条直线,弯腰深深鞠躬。

  “我可以叫你司瑜么?今后我们就是朋友了。”炩崖爽朗的笑着,双眼眯成一条弯弯的缝。

  这个人,和陆良少君给人的感觉很像啊。林司瑜露出个微笑以作答复,同时在心中评判着眼前的高大男子。

  “司瑜,你每天留下来练习,很厉害嘛,就连一院也没有多少能做到这种地步的人哦。好,我决定了。”炩崖弯腰凑近林司瑜的脸。

  “诶?”林司瑜被炩崖的突然转变弄得云里雾里。

  “从明天开始,我们每天在这里一起练习。”

  看着炩崖爽朗的笑脸,林司瑜觉得如梦般虚幻,问:“真的可以吗?”

  “嗯!”看出林司瑜心思的炩崖伸出一只拳头,“然后总有一天你能进入一院。”

  林司瑜微微低头,唇角洋溢出难得一见的笑容,坚定的回答:“嗯!”

  两拳相碰,命运的红线从此连结。

  此时,南洛王都城门大开,鼓角齐鸣,慕怀瑾披甲跨马,率领大军,浩浩荡荡朝边境进发,所及处,旌旗蔽空,烟尘直上云霄。

  南洛边境,慕怀瑾纵马横刀,驰骋疆场,所向无敌。

  学院竹林,林司瑜与炩崖每日习剑弄笛,兴致盎然。

  边境战事已休,慕怀瑾得以班师回都,大军行军缓慢,这一去一来,竟然耗费近乎一月。慕怀瑾入得内室,在侍女的打理之下,脱下战甲,摘下墨色卷缨冠,只着素白内里,坐在窗前,望着院中景致。

  庭中一池碧水,映着月影,波光翩湘,交相辉映,显得清幽可爱,忽而想起出征前常听到的那婉转悠扬,可爱之处不同凡响的笛音竟然变得沉郁紊乱。今夜不知是否因为夜已深晚,期待良久,这笛音并未响起。

  “已然放弃了?”慕怀瑾虽在心中鄙弃此人,鄙薄中却有几分惋惜。

  翌日,散学后,林司瑜照常来到每日与炩崖共同练习武道的竹林,等着炩崖到来,心中不禁有几分雀跃。自小除了陆良少君外,他并无朋友,现在交得炩崖少君,心中自是十分高兴,但高兴中又夹杂着几分沮丧,和炩崖对练之后,他越发觉着自己武道之不足,练习也愈加勤奋,可惜两人间的差距却未曾缩小。

  不久,炩崖按约前来,两人习剑探讨,自是不必细说。

  “唰啦”纸隔扇毫无预兆被人拉开,一名身形颀长,银发翠眸,右手手指缠着纯白素绫的少年走进来站定,沉稳发问:“怀瑾,边境情况如何?”

  “初寒,你竟会关注我国国事,真是难得。”慕怀瑾望着院中,头也不回应道。

  银发少年沉声道:“你不要误解,如今天下这安定局势已是岌岌可危,势如累卵,稍有不慎便会引发战乱,四国结盟,相互凭依,唇亡齿寒,我只不过是关心我国存亡罢了。”

  “区区驹木小国而已,妄想进犯我国,岂不如同蚍蜉撼树,螳臂当车?初寒的辩解多余了。”

  慕怀瑾此言一出,银发少年仿佛被人说中心事般,口中轻哼,别过头去。

  “小孟子,你又不等我,害我在这别苑中转了半天才找到路。”一名黑发少年慵慵懒懒地走进来,“小慕,有没有帮我带好吃的回来?”虽然这名少年身材着实高大,给人极强的威慑力和压迫感,但一开口却让人瞬间知晓其秉性有如孩童。

  “敇,我前往国境是为了警示驹木小国,不是去游玩。”慕怀瑾虽然语气强硬,但仍能听出几分温柔。

  “炩崖呢?怎没与你们一同前来?”

  “青仔最近不知道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每天都乐呵呵的,散学后总是不见人影。”紫发少年从怀里掏出一只糯米丸子,丢入口中,口齿不清的回答。

  “哦?好玩的东西?”慕怀瑾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蓦地,飘忽悠扬的笛声传来。

  “哦?竟然还未放弃?”慕怀瑾凝神细听,“不对,这笛音又变了,坚定,愉悦?呵呵,是什么让你变化了?我倒是越发感兴趣了。”

  凝神静听片刻,慕怀瑾起身招来侍女,着直衣,往外走去,身后跟着不明就里的孟初寒与燕敇。

  慕怀瑾循着笛音走到后院竹林,发现炩崖坐在林中,旁边站着一位少年,正吹奏竹笛。绿竹映衬之下,炩崖身形高大威猛,少年小巧精致,两人站在一起竟然十分相称,察觉自己也忍不住在内心赞叹眼前画面,慕怀瑾心里生出几分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