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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
作者:fernweh      更新:2017-04-16 16:48      字数:3953
  陷入自我心情的人容易忽略重要的细节

  <<<<<

  回到中国的路明非比在卡塞尔学院的路明非更加的败狗。

  这是楚子航在观察了三天之后得出的结论。

  在下飞机前的某一段时间这个冷漠的青年感觉到了来自血统的威压,他惊愕于这架飞机上除了路明非还有另一个强大血统,但却发现这股威压就来源于坐在他旁边的小师弟。那是他从未见过的一面,浓郁得仿佛要滴出来的赤金色眼瞳,挺得笔直的背脊与睥睨天下的表情,这个废材小师弟展露了比源稚生还要强大的皇的气息,但他的眼角却泛着红,带着快要哭出来的眼泪,这让他确定了这是路明非而不是别人。

  于是他艰难的抬起手,抵抗着这股威压将路明非拥入怀中。在被他触碰的时候路明非斜睨着眸子瞪着他然后眼神变得茫然,他极快的念着不知有何作用的龙文,楚子航感觉到机身开始摇晃。

  “路明非。”楚子航咬了咬牙,他的血液沸腾起来并感觉到力量的提升,这种感觉就像是被迫爆血。他抬手遮住路明非的眼睛,按着他的头发埋进自己的颈侧,大声的喊着他的名字。“喂!路明非!”

  整个机舱内的人被他惊吓到了,他们侧过头看着这对拥抱在一起的青年。但楚子航没有在意,他松开了手再度看向路明非,还是那双墨黑色的眼睛和满脸无辜的神态。路明非微微抵住他的胸膛,露出一个像是哭的笑容。然后他极其快速的扫视了一圈,以烈士断腕的表情倚靠在他的颈窝,传入耳朵的声音细小无比:“师兄,我现在配合你,下飞机后能像以前一样吗,我真不好这口。”

  按照腐女定律,当一个男人反复声明我是直男我不是Gay的时候,他已经里搅基不远了。

  但楚子航和路明非都不属于腐女这个神奇有爱而诡谲的物种,率先反应过来的是王牌专员楚子航,作为一个合格的杀胚……呸,合格的狮心会会长,宠辱不惊是必备素养。他只是微不可见的抽动了一下眉心,放开了这个想太多的小师弟,开始他的黄金瞳掩饰大业。

  “你刚刚是不是产生灵视了。”楚子航一边戴上美瞳一边以肯定句的语气发问。

  “恩……恩算是吧。”路明非的脑回路拐过一个弯啪一声跟楚子航的接上了。“师兄你是为了压制住处于灵视中的我才那么做的吗?”

  楚子航戴好了一只美瞳,一金一黑的眼睛看的他背后发凉,满眼“不然呢”的反问让路明非默默给了自己两耳光,暗骂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师兄是牛逼无比的狮心会会长,挥一挥小手就有无数少女前仆后继,高中时候无数血淋淋的例子绝对足以发人深省。如果师兄要是稍微像开朗一些,说不定还能弄个黑色蕾丝御姐团来对抗老大的白色蕾丝少女团,何况还有师兄一直念念不忘的夏弥小师妹,怎么可能对他有非分之想。

  “飞机上人太多。”

  “哈?”

  “飞机上人太多,空间狭窄,不管是用村雨还是君焰都会有造成恐慌或者坠机的危险,这个办法的灵感来源于那边那对晕机的情侣。”楚子航变成黑色的眼睛看向那对拥抱在一起的男女,女孩因为呕吐而苍白的脸色半遮在黑色的头发下面,颤抖的身体逐渐平复。

  “喂喂这根本就是想杀掉我吧,动用言灵这么夸张。师兄你是高危言灵你造吗!”路明非顺着他看过去满眼复杂。他在心里把那两耳光又给了楚子航。

  “我造啊。所以才被迫选择这种方法。按理说疼痛的刺激比较容易让人清醒。”楚子航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语言如刀剑。“你放心,我是不会跟你一起脱光了衣服泡在放满了水的浴缸里一边互相梳头一边分享少女情怀总是诗的粉色心情的。”

  前排的一对男女闻言回头,路明非惆怅的捂脸。

  海密斯坦根。

  公元九世纪索罗亚斯德教的教徒所描绘的人死后的审判地,文艺复兴时期但丁在紧接《地狱篇》里的传奇在那部圣歌中说到的地方。不管是背负罪恶的人还是心地善良的人都将在那里接受最终的审判。

  这个晚夏的深夜,昂热的手机无声的亮起来,一条信息横在幽蓝的屏幕上。

  “海密斯坦根的钟声在你的耳畔敲响。”

  这是个难得的假日。

  按照恺撒·加图索的设想,他会带着他的少女团飞到一个法国小镇的海滩上,他的前方会有一张白色的小桌子上面放着两杯Latour的红酒和一个银白色的冰桶里面放满了冰块,有一个人已经等在那里了,他举起杯子朝他笑了笑然后摇晃着酒杯抿下一口那醇香刚烈的液体。他也会躺在沙滩椅上拿起另外一杯酒与他相碰,他们同时戴上墨镜晒太阳,周围是穿着泳衣来往的少女,她们将大胆而爱慕的眼光投射在他们的脸上,在他们的目光扫视过来的时候又羞红了脸跑开,曼妙的身材曲线透过墨镜映入他们的眼里。他的少女们穿着白色的裙子翩翩起舞,年轻漂亮。

  噢,还有不远处推车上大堆等待被售卖的防晒油。

  恺撒的设想都会实现,除了这一个。因为他的种马父亲打着“庆祝儿子成功生还”的旗号举办了一场酒会,名单上一长串身材火辣年轻貌美的小姐与明星让他明白这只不过是一次别样的猎艳。而他被拉过来只是为了当一个标志或者是摆饰,就像是卖身的店子外挂着的按摩招牌或者是恺撒小组里的路明非,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中国有句话叫“挂羊头卖狗肉”,恺撒觉得用来形容这场宴会绝对是贴切之极。

  这场宴会持续了很长时间,他曾有几次试图从窗口或者是偏门离开,但都被帕西彬彬有礼的拦了回来。到最后他的父亲强硬的拉着他站到一群漂亮姑娘们前站定,然后露出温柔的笑容。

  ——不管是加图索的家教还是恺撒的习惯,都不允许他在女士面前做出任何失礼的事情。

  “容我来为大家介绍一位先生,这就是我优秀的儿子——恺撒·加图索。"风度翩翩的成熟男士有力的手掌拍在儿子挺直的背后,看了他一眼。与他的礼数周全不同,恺撒完全明白那个眼神的意思:去找个姑娘玩玩吧。

  那些腿长腰细的姑娘也羞红了脸颊,将大胆而爱慕的眼光投在这位优秀的青年身上,虽然没有穿着性感火辣的泳衣,也足以看出曼妙的身材。他的少女们不在这里,但却有更多的漂亮姑娘翻飞着她们的裙摆。这实际上比恺撒设想的假期相差无几,但此刻他的脑子里却全是另外一个红发小巫女,他反复想着那个下雨的晚上她被雨打湿的头发和她身边空出来的副座,他想跟她一起去旅游。而恺撒也明白了父亲或者是说家族的意思,他们要给他找一个新娘。

  他脸上的笑容开始变得冷淡起来。

  事实上对于这种突发的状况楚子航一向处理的很好,用最适当快速而不会惊动他人的方式镇压下来然后上报给学院,由学院来接收下面的工作。但这一次他略微的犹豫了一下,然后将手机收了起来。

  不可否认的是路明非在楚子航心里处于一个微妙的位置,他是小师弟也是血统高过他的S级,可以跟他的黄金瞳毫不畏惧的对视,虽然大多数他表现的很废柴,但也会表现出可靠睿智的一面,这样一个死小孩往往都用手指戳着他心脏的柔软处,尖锐的指甲不小心划伤了他,于是死小孩就朝伤口温柔的吹气。

  但这些都不是理由,让他犹豫的理由是那个亲吻。

  楚子航在被夏弥救下来后在医院度过了一段无聊的时光,他在那段时间里看过一些关于恋爱星座的书,那些熟悉的字组合在一起就形成了让他不理解的词,例如暗恋、心动、情不自禁等。而刚刚那个亲吻可以归类为情不自禁,楚子航皱起眉头。

  “等下我们先去酒店开房。”楚子航需要找出他这么做的原因,但他意识到这么说绝对会让满脑子豆腐渣的小师弟表情复杂,于是他很快补上一句。“你别想多,我只是需要观察你,不知道灵视还会不会再次发生。”

  但他补上了之后,路明非的表情更复杂了。

  师兄……我真没想多。

  路明非眼含热泪,再次捂脸。

  “有没有什么中意的姑娘?”

  加图索的家主摇晃着红酒杯走过来,他是一位英俊而有力的老绅士,岁月留给他的仅仅是从容稳重的气质与更为深邃的眼神,即使他大多时候都玩世不恭,但那双眼睛总是睿智的盯住他的目标所在。这种从容在面对气急败坏的儿子时往往会起到反作用。

  “我当然有中意的姑娘,她将会是我最美的新娘。但不在这里,这些都留给你吧。”

  “是吗,婚期是什么时候。但愿不要跟我的旅游计划有所冲突,我可不想缺席我亲爱的儿子的婚礼。”

  “这不用你费心。”

  “你必须知道你的新娘要由家族来为你挑选。”

  “不,我会娶她。”恺撒颇为恼怒的放下了酒杯,他金色的长发垂了下来遮住他充斥着怒气的侧脸,片刻后他掏出手机,拨打了那个已经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他的心情开始忐忑并且焦虑,这些天他筹备婚礼选购婚纱做足了婚礼的准备,除了他的新娘。他不确定诺诺是否会答应嫁给他,在不确定的情况下倾尽全力去做一件事是家族的禁忌,因为加图索的字典里没有不确定。现在他拨通了电话,这个一向桀骜不驯做事却运筹帷幄的男人像是在聆听审判。 “诺诺,你愿意嫁给我吗。”

  恺撒在问出这句话之后觉得自己怂爆了。

  就算是对一个在路边遇到的迷路少女,他也会露出一个最迷人的笑容请她吃一顿奢华的午餐然后用一辆加长版劳斯莱斯送她回到她自己的家,这是一个上流社会贵公子所应该做的事情,当然如果是他的种马老爹,也许会直接载回自己的床上。但对于这个他所爱的漂亮姑娘,他却隔着遥远的距离用一根电话线求婚,甚至不是视频通话。

  ——那好歹还能让他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

  “好。”红发小巫女的声音透过电波传到他的耳朵里。

  他头一次失态的张大嘴巴,瞪大了那双海蓝色的眼睛。于是他错过了他的父亲嘴角露出的笑容。

  同样错过的还有向外跑去的路明非。

  这个死小孩在下飞机后跟着楚子航到了一家酒店Check-in,他没有空管那个酒店多么的豪华,也没有空理会到底是单人间还是双人间,他随便指了一个什么,然后呆坐在床上。下飞机时他回头看了一眼那架飞机,在所有人都下了的时候它轰然倒塌,就像被人推翻的积木,没有人可以用符合科学的方式解释这家浑身布满裂缝的巨大铁鸟怎样将他们平安送到机场,他几乎让一整架飞机的人死亡。

  晚餐过后楚子航让他回家看看,一回到家里就听见婶婶炒菜的声音还有穿透他耳膜的大吼:“鞋柜上有钱自己拿了出去给我买瓶酱油来!”

  “恩!”他高声答应了,然后拿上钱跑了出去,昏暗的路灯拉长他的影子。

  穿着方口皮鞋的男孩坐在他卧室的窗台上荡着双腿,他金色的眼瞳里带着长久的寂寞,灯光照在他的身上没有拉出影子,这是一个过去的旧魂。他看着路明非向路口跑去的背影,伸出一只手来像是挽留,这个小魔鬼第一次露出被遗弃的表情。

  就如同千年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