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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作者:neleta      更新:2019-05-06 23:16      字数:4378
  要想掙錢,就得先對這裡的行情有所瞭解。原主的記憶雖然能給他一點參考,但還是要自己親眼瞧瞧。永修縣算不算大,邵雲安無從比較,不過倒是挺熱鬧。這也與永修縣的地理位置有關。逛過兩條街,邵雲安看到了一處外形比較特別的建築,仔細一瞧,大門牌匾上寫著“永修書院”。他知道這裡是哪了,王枝松應該就在這裡讀書。

  燕國的科舉制度分為兩種形式。通常,凡是在官府認定的學堂裡讀書的學子,都是童生。可是,要考秀才卻是要先通過一次正式的童生郎認證考試。只有通過了縣試和府試才能算正式的童生郎,也才有考取秀才的資格。正式報考秀才時,還要有所讀學堂出具的擔保(證明)書。這種擔保書都是由直接教授學識的夫子提供,只要你在學堂裡讀書,考過童生郎,夫子都會給出具這麼一份擔保書,除非本人聲名狼藉。

  這樣的方式面向的多是寒門學子。若是在州府以上的國子監中讀書,可掠過童生試直接參加三年兩次的秀才考試。若是在京師的貢院裡讀書,只要能從貢院畢業,就有了當官的資格,地位相當於舉人。可以直接當官,也可以繼續科考。另外還有一種資格是由德高望重的大儒做推薦,也可以掠過童生試,直接從秀才開始考。但這兩種方式對寒門子弟來說卻是困難重重。首先,不管是國子監還是大儒推薦,這樣的人必須是極為優秀的。國子監進出都非常的難,這樣的人自小接受的教育程度絕對不是一個村子走出來的寒門子弟可以比擬的。而大儒的推薦,又有幾個寒門能有機會接觸到大儒級的人物。

  燕國的科舉可以看作是門閥世家推薦制向完全的科舉制過渡的一個階段。國子監、大儒的角色就類似於曾經的門閥世家。各地隸屬於朝廷的學院又為寒門子弟提供了入仕的可能。

  在燕國,讀書是一件很神聖的事情,讀書人的地位也相當高,若是有功名在身,那就更不一般。在燕國,士農工商中,後兩者的劃分沒有那麼分明,商人在燕國的地位也沒有那麼不堪,也沒有重農輕商一說,但士卻是絕對高人一等的。

  不管是前朝還是本朝,科舉的選拔都極為嚴格,即便是從國子監中出來的學子,能考取貢士,進而有希望進入殿試成為進士,真正邁入官場大道的學子也可謂是鳳毛麟角。每三年一次的科舉,成為進士的學子最少時只有幾人,多時也不過十幾二十人。這其中一半以上是從國子監以及大儒推薦的人才中選拔出來的。

  秀水村百年來只出過兩位秀才。兩位秀才一位屬趙氏、一位屬王氏,也是因為這兩位秀才,趙氏一族和王氏一族才在原本以孫氏為主的秀水村成為了可以自成一族的大族。對寒門子弟來說,能過童生試首先就是一種榮耀。童生試與秀才考試都是三年兩次,不過是錯開的。要先取得童生試的資格,才能考取來年的秀才試,拿到秀才的資格才能參加三年一次的正式大考。王枝松十五歲就過了童生試,這在很多而立之年還在考秀才的學子中完全可以被稱為神童。

  童生試每隔年的八月十二進行,在所屬的縣、州、府連考兩場,拿到童生郎資格的學子便可參加次年八月的院試。院試通過者便為【秀才】,接著就可參加三年一次的秋闈大考——鄉試——通過者便為【舉人】。舉人再接著次年四月的春闈——會試,通過者便是【貢生】,最後貢生參加殿試,由皇帝或皇帝指派的人進行最終的考核,選拔出三甲【進士】。對每一個學子來說,成為進士都是他們努力的最終目標,而一甲三等進士之一,狀元、榜眼或探花,則是他們最終目標中的終極目標。

  可雖說是這樣,哪怕只是個秀才,那也是大大的榮耀了。不僅可以免除三十畝田地的賦稅,每月還有二兩銀子的勉俸和一定數量的糧食。富人家看不起這點東西,對寒門弟子來說就不同了。

  王枝松今年考過了童生試,明年的八月他就可以參加院試了。但他才十五歲,現在別說王家,整個王氏宗族、秀水村都盼著王枝松能成為百年後的又一位秀才,甚至可能是秀水村有史以來的第一位舉人老爺,或許還可能更進一步成為貢生甚至拿到狀元也說不定吶。

  對此,邵雲安在心裡撇嘴。不是他看不起寒門子弟,而是以王枝松那種人品和王家那種極品的家教,這樣的人中秀才或許可能,但再往上就別想了。如此嚴格的科舉制度,人人都削尖了腦袋往上考,只要有人有心,把王家的事捅出來,王枝松單一個不敬兄長就夠他喝一壺的。

  因為入仕艱難,所以對學子名聲、品性極為看重,朝廷選拔官員也要避免選拔到人品不佳、為帝王的江山帶來禍害的人。由此也可見,王枝松和王家人包括整個王氏一族的目光都堪稱短淺,以為的家事很可能會成為以後影響王枝松入仕的禍事。

  如果王家的人和王枝松以後老老實實不招惹他們,邵雲安不會管王枝松能考到哪一步;但如果王家的人自作聰明,他不介意做那個背後捅刀子的人。

  從燕國的科舉制可以看出燕國的社會發展水準不算太落後原始。可矛盾的是,燕國的生產力和經濟水準確實不發達。明清是科舉制發展、完善的時期,但是燕國的生產力和經濟水準卻遠不如明朝,就是唐朝時期都比不上,也就更比不上最有錢的宋朝了。大燕國糧食的產量不高,稻、黍、稷、麥、菽、玉米等都有種植,但普通老百姓家中吃的還是以雜糧為主。蔬菜的種類不多,就是土豆、白菜、白蘿蔔、冬葵、大豆苗、韭菜、菠菜和茄子,還有幾種野菜。黃瓜、西紅柿什麼的是沒有的。

  這一時代生產力、民生等都還很低下。先帝晚年時期腦袋發昏,沒少折騰,影響到了燕國的安定。後來先帝終於駕崩,太子即位。新皇算是明君,勵精圖治改變國家,總算有了起色。但先帝晚年時期大興土木,很多工程直到死都還沒建完。這些工程放棄可惜,繼續下去又要錢。這些工程有一些還是對民生有用,對國家的發展有用的。新皇咬咬牙,從國庫撥出一筆銀子,再從自己的私庫裡拿出一些,再四處募捐募捐,又從老百姓手裡收一些,停掉完全沒有必要的工程,其餘的仍是堅持建造完成,這也是為何王石井服徭役一去就是兩年。

  這工程還沒建造完成,外敵又蠢蠢欲動,還有每年大大小小的天災。新皇就算明知可能會引來百姓的不滿、國家的動盪,也只能再次增加賦稅。那些大工程需要銀子,打仗需要銀子,救災需要銀子,維持國家運作需要銀子,邵雲安光想想也能想到皇帝老兒有多愁。

  因為賦稅增加,物價也比以前高了。很多農戶交不起賦稅不得不賤賣土地,離開家園。永修縣的地理位置比較好,算得上是南北的交通要道,再加上土地比較肥沃,人口也多,所以算得上是比較有錢的地方。秀水村距離永修縣不算遠,又依山傍水的,是永修縣管轄內的富裕村,所以相對來說大家的日子還沒那麼艱難。若是邊關和連年遭災的地方,就是十室九空,百姓流離失所了。王老太家有二十七畝田,在秀水村屬於中上——原本算是大戶的,因為給王枝松看病賣了不少的地。

  永修縣的地理位置決定了普通農戶的土地都不會太少。邵雲安不知道王老太家一年的家庭收入有多少,邵家有二十八畝地,加上邵老頭和邵大虎會去打短工,勤快點一年能有個二三十兩的收入。不過現在賦稅重,年景也不好,每年的田地稅、人頭稅和其他苛捐雜稅扣完,一年下來到手的能有個十幾兩都算多了,平時還要吃,要喝,要穿,現在物價又高,到頭來也就二三兩銀子的結餘。如果再交徭役稅、徵兵稅等,那還得借錢。這還是永修縣周邊,包括所屬的敕南府算得上是大燕比較富庶的州府,若是貧困的地方,那日子就不知要怎麼熬了,不知多少人不得不背井離鄉,成為流民。

  這一方面與燕國內外局勢不穩有關,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一方面是燕國的商業不發達。朝廷的稅收大部分是從農民手裡徵收上來的,這樣的結果就是農民的日子越來越難過,朝廷的稅越來越難收,國家越來越窮。

  邵雲安記得宋朝的財政收入70%是商業,農業只佔30%,所以宋朝的人都很富有。不過再不發達,也有有錢人。邵雲安邊走邊考慮日後的掙錢辦法。走著走著,看到兩個人,他突然有了個想法。在街邊的包子攤上買了五個大肉包,手裡攥著四枚銅錢,他朝那兩人走了過去。

  兩位乞丐縮在牆根等著路人的施捨。一位穿著普通的少年人走到他們面前,笑瞇瞇得把散發著肉包香味的紙包放到他們跟前,兩位乞丐趕忙道謝。

  “謝謝貴人,謝謝貴人。”

  邵雲安也不嫌棄他們髒臭,在兩位乞丐黑乎乎的手抓起包子大吃特吃時,他道:“兩位大哥,我有點事想打聽打聽。”

  一位乞丐囫圇嚥下肉包子,猛點頭:“這位小哥只管問。”

  另一位乞丐也猛點頭,他們遇到過不少施捨的人,卻還是第一次見到肯對他們笑,眼裡也沒有嫌棄和厭惡的少年郎,這少年郎長得還很俊!

  邵雲安很高興,說:“我第一次來縣城,想瞭解一下縣城的情況。你們知道什麼就說什麼,越詳細越好。”說罷,他把攥在手心裡的四枚銅錢放下,“這是感謝費。”

  感謝費?

  這個詞聽得新鮮,但兩位乞丐卻都搖頭:“不成不成,你已經給咱們買了包子了,不能再要你的錢。”

  “沒關係,也不多。說不定日後還要麻煩兩位元大哥幫忙打探消息呢。”

  兩位乞丐看看彼此,沒有推拒了。有包子吃,還有錢拿,兩位乞丐馬上你一言我一語把他們知道的永修縣的情況全部告訴給邵雲安。邵雲安很隨意地坐在一旁,引得路人側目,這麼乾淨的少年郎也是乞丐?

  有兩位乞丐的知無不言,邵雲安再多詢問幾句,對永修縣算是有了一個比較清楚的認識。這份認識也讓他對這個世界多了幾分直觀的瞭解。

  得到了想知道的資訊,邵雲安又給兩人買了幾個肉包子,這才離開。走開的他沒有看到兩位乞丐一直看著他,直到他消失在人流中。四枚銅錢,一位乞丐全部收起來,另一位乞丐攙扶著他站起來。

  “大哥,那位小哥是個好人。”

  “嗯。希望好人能有好報。”

  永修縣有兩家首飾鋪子,一家是當地人開的,一家是外地的商人開的。永修縣南來北往的人很多,什麼鋪子都有,當然,看在邵雲安眼裡還是很落後。按照兩位乞丐的說明,邵雲安找到了其中的一家首飾鋪子——“蝶妝閣”。這“蝶妝閣”是外地商人開的。

  一走進鋪子,立刻有小二過來招呼:“客官裡面請,您想看些什麼?”

  小二沒有因為邵雲安衣著的樸素而趕客,起碼面上還是帶著殷勤的笑容。邵雲安也面帶笑容,說:“我先看看。”

  小二笑容不變:“您請。”

  邵雲安跟著小二走到貨架前。這裡沒有玻璃,也就沒有貨櫃,所有的商品都擺在貨架上。店內不止一個小二,還有兩位身高馬大一看就是鎮場子的大漢。邵雲安先到金銀首飾那一邊看了看,然後跟著小二轉到玉器那邊。

  這時候的金銀玉器都是手工製作的,反而顯得很精緻,比現代社會首飾店裡那些批量生產的首飾好看多了。邵雲安暗想等以後有了錢要買些好看的首飾,都是精緻的古董啊。看了一圈,邵雲安對小二道:“我有一套玉器掛墜,想拿給你們掌櫃看看。”

  小二先是一愣,然後道:“客官,您若要典當,前面岔路口左拐過去那條街上就有典當行。”

  邵雲安道:“我不是來典當銀子的,我是來給你們掌櫃看新奇的。”

  “看新奇?”小二不明白。

  邵雲安笑笑:“我這套玉器,可沒地方能買到,獨一無二的。”

  小二猶豫,這時候二樓的樓梯口傳來一道聲音:“獨一無二的玉器,這位客官上樓來吧。”

  邵雲安抬頭看去,小二也看了眼,馬上說:“這就是我們家掌櫃。”

  “謝謝。”跟小二道謝,邵雲安走過去,對方下樓,抱拳:“鄙姓曾,不知客官貴姓。”

  “我姓邵,謝謝曾掌櫃願意給我一個機會。”

  “邵公子,請。”

  邵雲安跟著曾掌櫃上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