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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四面楚歌(上)
作者:南佬      更新:2016-11-18 00:14      字数:0
  金絲索,細絲如網,鋪天蓋地,自天上白雲落下,爬上泥地草原,深入湖河川流,捲上山崖峭壁,將每一處都覆上細不可見的金絲,凡被絲索覆上之地,不見天日,絲絲金光捲地已過七日,綠草無光只能低垂枯萎,冬眠之物則是長眠,萬物靜置。

  天神冷眼看著細絲瀰漫人間,不顧擾亂人間四季,此刻,他憤怒地只想給地獄門一個教訓。

  擄天牧,紅火襲三重門,就這兩項,他便能與地獄門宣戰,忍耐至今,乃是為了他天神慈善良美形象。

  「天璽,本神要天璽回來!」

  天引在一旁瞎心急,兩位弟弟都不在,自知自己蠢鈍,什麼忙都幫不上,眼看絲索鋪地,草木凍成一片白霜,他便是心疼人間寒苦。

  「父皇,可要連那藍影一同領回?」

  天神擰起一絲不悅:「我們這兒是天界!豈是他一介凡人能踏入!」

  天引肩頭一縮,又說錯話了,始終不得要領,想著若是兩位弟弟在便好。

  天神罷袖,望向凡間。

  「天璽一回來,天引你便領上眾兵將直搗地獄門!」

  只要天璽一回來,本神便要大開殺戒!

  天引不解,直搗?

  「父皇,我們便這麼殺了上去,可……」不是去救上天牧嗎?

  「便是要讓你殺入地獄門!」語氣不耐。

  天引一凜,趕緊低頭,雙手微顫。

  「……兒臣、兒臣覺得該救上天牧……應與地獄門談……」他不像天璽、天牧有著一點就通般的聰穎才智,

  「談!他紅火打上三重門時,可與本神談過!」

  天引又退了一步:「可天牧傷紅火時,也沒說一聲。」

  「混帳!你竟然叫那廝紅火!他,是火麒麟!本神還沒卸下他的尊職!」

  天引默不吭聲,善良的心,總覺得這回是天牧做得太過了。

  傷了人家孩子,人家找上門求個公道,也是情有可原,父皇就這麼打了回去,豈不是又是一場煙硝戰火,傷及無辜的天地紛戰。

  「……兒臣,這便去準備。」擰眉憂愁,不敢多言,領命,安靜退下。

  天神不發一語,全神擰氣於手上金絲索,手掌金絲索微微發顫,似乎尋上了一絲蹤跡,他單手畫出一抹圓鏡,瞇眼。

  「用了金粉掩氣息,你這孩子!」語氣是寵溺也是憤怒。

  他心裡始終矛盾,看著那抹金粉結界。

  結界內的天璽,元神已破,雙瞳充滿對藍影的情愛光流,細絲悄悄爬上結界,見天璽機靈望向結界,天神趕緊收絲,見他收回視線才放手,再次拉出細絲。

  天璽,是他天神屬意的傳位之人,聰穎機靈,能衝破元神也算是命中注定當上掌天管地之天神。

  所以,他放任天璽,任他胡作非為,任他衝破元神,任他與藍影糾纏,卻不料這番糾纏,惹上了天地兩界戰爭。

  「本神,親自收了你。」看著結界內的藍影轉世。

  只要收了藍影轉世,天璽無念,便只能待在天界,一切將回到正軌。

  他伸手一揮,畫出一抹長型透明光鏡,隱身後,便抬腳走進鏡內,就見鏡內漾起水波後消失於天界。

  ***

  水簾洞裡,冰珠滴滴打在暖泉之上,韓凜相信天璽所言,說著火麒麟應了會來尋他們,讓自己好好養身子,此下便趴在暖泉邊發愣,默默等著那抹龍涎香入鼻。

  他等了九日,等得快忘記那龍涎香的味道,等得心慌意亂。

  「一日之別,如三秋,上回三日,恰似生離與死別,這回都九日了……」任著幾縷青絲落湖,手指點著水面。

  龍涎香斷了氣味,自己毫無方向,出去尋也是瞎繞,萬一列冷燄真尋來了,彼此又得耗掉些時辰才能見上一面。

  天璽摘了野果,緩步走向他,見他瞇眼趴在湖邊,便坐在一旁,攬上他,化出一顆暖火球,讓他靠著。

  「醒了?」

  韓凜嗯地一聲,順著火球窩上,看著野果,牽起一抹笑。

  「添喜,你待我真好。」分了一顆野果給他。

  他輕聲說著可惜現下是冬日,否則真想讓他嚐嚐夏日甜瓜。

  天璽跟著咬了口野莓果,酸不溜東的擰眉。

  「跟這味道一般?」嫌惡地看了一眼。

  「哪能一般!這是酸。甜瓜可是甜的,下回定讓你嚐嚐。」

  天璽拉起嘴角。

  下回。

  他喜歡這詞,讓他覺得能和韓凜一直在一塊。

  「好。」說得溫柔。

  耳邊又聽著韓凜說上那甜瓜有手掌般大小,色澤有黃有綠,聽見他吸了口口沫,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們倆聊天,天璽見他面色慘白,扶著他,卻被韓凜撥開,說他沒這般脆弱,天璽嘖地一聲,硬是攬上他,讓他靠在自己懷裡。

  「你可知上回那項羽也是這般說,結果如何?」

  韓凜擰眉,小眉頭有幾分好奇:「如何?」

  「他接連敗北!」

  韓凜小眉頭驚訝地拉出誇張的弧度,隨後卻又悠哉地說:「我又不打仗。沒有這層困擾!」

  天璽食指伸出晃了晃:「不不,他和劉邦比了騎馬,這可不是打仗,是賽馬!是玩遊戲!」

  他說了項羽狹持了一位老人家,逼上劉邦和他簽訂鴻溝合約,可惜劉邦時運盛起,有漢軍大將相助,連破項羽城池,而後兩人在陳下城外比試,比了場賽馬。

  「項羽早在退守陳下便已身受重傷,我讓他休息,由我代他上陣比試,他偏偏不聽,硬是慘白著張臉上馬,騎不過三哩路,便昏去。」又說了項羽輸了陳下,漢軍勢如破竹將他團團包圍,四面楚歌,最後夫人為他擋上一箭,吐血身亡,而項羽則在死前抱著夫人屍首共赴烏江。

  韓凜又是一次驚異,添喜總會說出不一樣的史事。

  他沒想過項羽也這般貪玩,也沒想過項羽竟因為賽馬輸了而丟城池,更沒想過項羽竟是這般癡情!

  「添喜,你可和項羽親得很,總是聽你說著他。」

  天璽平躺於半空,輕笑出聲:「這是。你可聽過雉麒?」

  他翻了個身,兩眼透著一抹頑皮。

  韓凜嗯嗯兩聲,說到雉麒,他可有興趣了。

  天璽挑眉笑著說,項羽本該在十六歲時便落入水潭溺斃,是自己調皮將雉麒化入他體內才救上他一回。

  「本來我也該忘了這事,只是想著救人,未料卻救上了西楚霸王。」

  韓凜咦地一聲:「雉麒會自個兒跑嗎?」

  小嘴跟著說上,前村江大夫被麒麟尋上之事。

  天璽想了想:「興許會。雉麒那廝聰明得很,為了不讓天神尋上,定想進了各種隱身方法,否則早在項羽死後,便被天神給收了回去,不是。」

  韓凜一臉瞭然,小嘴也說了想遇上雉麒一回。

  「不瞞你說,我貪心得很,貪心的想遇上他一回,倘若我真有個萬一,還能讓他為自個兒續命,再多陪陪列一些時日。」想起列冷燄,眼裡又多了幾分思念。

  天璽看了眼金粉結界,再望向洞內天頂,心裡微微泛酸。

  「你就想著陪他。也不想想這回誰伴了你這麼多日!」咋了一聲。

  韓凜也呿了他一聲:「等你有了媳婦兒就知曉。」

  小嘴說了列冷燄是自己媳婦兒,說了人一生一個歸屬就好,千萬別學著那些大官大戶三妻四妾,惹得一身腥。

  「你看看項羽,你送他個美人,他珍惜得愛不釋手,連死都一塊。」

  天璽心裡再次犯疼,摸上發酸的胸口,似乎明白了,他與韓凜之間的距離。

  那段韓凜堅持與他,拉出的平等距離。

  「你就這般纏著他?」問得心不甘情不願。

  韓凜點點頭:「此生來世,就纏著他。」

  他滑下火球,動了動身子,轉身卻見了一抹紫色黑火朝他們襲來,猛然拉開天璽。

  「小心!」

  一抹紫黑火鞭狠狠打向他們,卻被金粉結界擋上,發出巨大電擊雷鳴,迴盪在洞裡。

  鬼后兩眼透出紫光瞳:「我動不了紅火,便殺了你!不讓他們好過!」

  她纖指拉出紫色火舌,重重打向結界,結界應聲劃開。

  天璽將韓凜護在身後,擰眉。

  該死,竟然是鬼后!

  鬼后與他靈力相仿,若有個差池,鬼后便能出手傷了韓凜,屆時,他要救,也是吃力。

  「未料,竟是鬼后您先行尋來!」故作鎮定說上一句,兩眼卻望著出路。

  鬼后冷笑:「要尋還不難?你這點灑金粉的小伎倆,騙騙那群庸才還有用,可忽悠不了本宮。」

  她邊說邊揮出紫色火光,每一鞭都往韓凜勾去,狠辣至極。

  天璽閃過火鞭,攬著韓凜踩壁飛行,左手畫出一抹銀白屏障,轉出火球打向鬼后後,便往水簾洞外奔去。

  「韓凜,抱緊我。」

  韓凜猶豫:「天璽,你讓我自個兒逃去,否則……」

  「別鬧了!我怎麼可能丟下你!抱緊!」

  「……倘若又引你受傷……」

  天璽嘖地一聲:「我是神子。神子聽說過吧!這世上能傷我的寥寥無幾!」望著他的眼瞳說,想著讓韓凜安心。

  抬腿又是急飛數里路,不想遇鬼后糾纏。

  韓凜緊緊抱著他,抬眼望著他問:「鬼后可傷得了你?」

  他知道天地皆有分階,按階層,彼此相制衡,一如紅娑婆傷不了麒麟,麒麟也傷不了紅娑婆,彼此對戰只能防守不會受傷。可若是遇上比自己更上一階,受傷和死亡是避不了的。

  天璽飛了一陣輕聲道:「傷不了。」

  他沒有低頭,攬著韓凜的手又攏緊些,心臟因為說謊怦怦地狂跳。

  「可他們傷得了你。」眉頭再次擰緊。

  韓凜聽了微愣。

  這般心疼話語,列也說過。

  「天璽,你護著我,我也會護著你的。」圓眼望向天璽,一臉真摯。

  天璽聽了嘖了一聲,又是這般禮尚往來的距離。

  「我偏要讓你欠上!」攬上的手臂再次攏緊,不讓韓凜回上任何一句,抬腿一躍。

  他們倆飛過山河,低頭探了探,四周一片冰霜,心裡微微一頓。

  父皇的金絲索?

  天牧回天庭了?火麒麟沒事了?

  不對,這幾日長生麒麟可是在這數十里內繞轉,火麒麟沒事的話,就不會令長生麒麟前來尋上韓凜。

  前方忽然閃出一抹長方白鏡,如一面水塘樣著水波光漾,立在半空之中,似鏡卻照不出影子。

  鏡面裡緩緩走出一抹金光,冷眼的瞪著韓凜,抬眼才望著天璽。

  「你。該回去了。」聲嗓滿是威嚴。

  天璽一凜,雙臂攬得更緊。

  他可沒忘了,父皇可是處心積慮的陷害藍影麒麟。

  低頭看了眼懷裡的韓凜,欲護在身後,身後紫色黑火熱氣逼襲,襲捲他們倆人,熱氣烘得他們倆髮絲交纏,飄逸在天際。

  「我定會護著你。你別跟我爭!知道嗎!」

  該死!

  這豈不和項羽一般,被逼得四面楚歌,毫無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