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赤血丹心风云起，望幼龄
作者：谁家少年郎绕宫墙 更新：2016-04-07 21:33 字数：0
腊月廿三，吏部尚书元邛自沪县归京，宸瑞帝召其入勤政阁面圣。
勤政阁，元邛行了一礼，禀道：“皇上，沪县县令被杀因由臣已查明，当是京官所为。”
“是谁？”付酌沉声道。
“臣在沪县县令房中找到了几封未及销毁的书信。”元邛呈上书信，长安双手接过，递给皇上。
“吴正槐？已确认是其所为吗？”
“却是，搜出书信后，臣当即命人详查，是户部尚书的笔迹无疑，而且据沪县县令家奴告知，大雪之前，有京城的人去过县令府邸。”
“你退下吧。”
元邛躬身告退，付酌拿着手里的书信端详片刻。对候在旁边的长安道：“传吴正槐进宫。”
户部尚书府邸。
几个丫鬟正陪着一个三四岁的孩童玩耍，那孩童粉粉嫩嫩，煞是可爱。她们耍玩了一会儿，一穿着尊贵的妇人自后院走来，她看了一眼嬉笑玩闹的幼子，开口唤到：“绯儿，过来。”那孩童听得母亲的呼唤，迈开两条小短腿，跑了过去。
“娘，我们现在出去吗？”孩童爬在母亲怀里，仰着小脸，期盼的问道。
“再等片刻，你爹过会儿就好。”贵妇人温柔的摸了摸他的脸，笑答。
不消片刻，一着翠衫的丫鬟碎步走来，她在贵妇人面前行了一礼：“夫人，老爷已经布置好了，在前厅等夫人。”
“绯儿，走，现在可以出去了。”贵妇人抱起孩童，准备向前厅走去。
不想那孩童扭了扭胖乎乎的身子，大声道：“娘，我要绿樱姐姐抱。”说着，他还绞着手指，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腼腆笑容来。
贵妇人笑了笑，把他递给刚才那个着翠衫的丫鬟。
到了前厅，吴正槐正在同管家交代出行事宜，见到夫人和孩子，他走过来，逗弄小儿子：“这么大了，还要别人抱着，这么娇贵，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养了个女儿呢。”那孩童冲他做了个鬼脸，一头扑进绿樱的怀里，吴正槐哈哈笑了几声，便招呼夫人孩子上马车。
刚走到大门处，远远的，就见到一个宫里的太监带着两个内侍往府邸而来，吴正槐看到他们，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转身慈爱的对小儿子道：“绯儿，我们今天不出去了，过几天我们再出去好吗？”孩童一听他的话，把一张胖脸扭成了肉馅包子，提出抗议：“不行，爹爹答应了绯儿的。”
吴正槐沉下脸来。
绿樱一看老爷的脸色，急忙道：“小少爷今天就不出去了吧，晚上绿樱给你讲故事呀。”孩童想了想，点点头。刚安抚好小少爷，那宫里来的人就已到了门前。
“传皇上口谕，命户部尚书即刻进宫面圣。”那太监尖细的嗓子仿佛是一道催命的魔咒，听在吴正槐耳里，只觉得毛骨悚然。
吴正槐站起来，给绿樱递了个眼色，绿樱抱着小少爷退下了。吴正槐转身对那太监笑道：“我想和内人说几句话，还劳烦公公行个方便。”那公公面色不善的看了他一眼，退到一边。
吴正槐把夫人拉到一旁，小声耳语道：“我这次进宫大概凶多吉少，你提前安排好府中的事，如果晚上我还没有回来，你就带着绯儿离开京城。”
“怎么了，老爷？”吴夫人面露焦急之色。
“你不要多问，按我说的做。”
“老爷……”
“吴大人，可以进宫了吗？”吴妇人还欲追问，被传旨太监打断，她只得住口。
吴夫人看着吴正槐走出门去，她面色恢复如常，对管家吩咐：“你去库房查好钱财账目，然后把府中所有人叫到前厅来。”
“夫人？”管家愕然。
“快去办吧。”吴夫人自顾往前厅走去。
“是。”
……………………
吴正槐跟在一内侍身后，前往勤政阁的方向，踏在宫巷的砖地上，脚步声声声入耳，敲击着他的耳膜。这次和以往的心境全然不同，他知道，这将是他最后一次走这条长长的宫巷。
勤政阁内，吴正槐在皇上面前跪下，恭敬的行了一个大礼，高声道：“臣自知皇上召臣何事，臣有罪！请皇上赐罪！”
“吴大人既然知道这是罪过，为何还犯？”
“钱财诱惑，无人可挡，臣亦不例外。”
“你如此轻易认罪，让朕不可信服。”付酌看着跪伏在地的人，眸光晦暗不明。
“臣知道皇上已掌握证据，而臣也确实做过此事，臣不敢为己脱罪，只求皇上开恩，饶恕臣之家人。”吴正槐头伏的更低，声音亦是坚决。
“好，既然吴大人已认罪，那就无需再审，来人，摘下头顶乌纱，压入天牢，明日午时斩首。”付酌说完，也不再看跪在地上的人，起身出了勤政阁。
“谢吾皇！”行至门外，还能听到吴正槐的声音，付酌脚步未停，往凛宣殿去了。
日暮时分，户部尚书之事就已人尽皆知。
吴夫人此时已经安排好府中事宜，她遣散了仆人，只留了一个贴身的嬷嬷和绿樱。吴夫人坐在前厅主位上，身边的老嬷嬷在给她斟茶。小少爷已经睡着了，绿樱抱着他，没有回房，也在前厅坐着。
“绿樱，你在天黑之后带着少爷出城去吧，李妈，你也跟着，一路上有个照应。”吴夫人开口。
老嬷嬷急了：“夫人，奴婢不走，留你一个人在这儿，无论如何也不行。”绿樱也附和道。
“现在皇上没有降罪我们，但是君心难测，保不齐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你们听我的安排，不得有异议。”吴夫人声音严肃，李妈她们也只能干着急，却无可奈何。
付酌回到凛宣殿，命长安传晚膳，自己进了内室。
风拂玉正在给卓浥擦脸，卓浥醒来后时常发愣，一天清醒的时间也很短，但他显然是还记得风拂玉的，他对风拂玉表现的格外亲昵，而对付酌就是一副防备的模样。看到卓浥粘着风拂玉，付酌是十分愤怒的，不过只要风拂玉给他顺顺毛，付酌马上就不气了。
付酌在炭火边坐下，他烤了烤手，对风拂玉道：“沪县雪灾的案子已经查明了，但是吴正槐的态度着实令人生疑。”
“那你怎么决定的？”风拂玉给卓浥盖好被子，走到付酌身边坐下。
“明日午时处斩。”
“你不是说令人生疑吗？”风拂玉不解。
“明面上是处斩，难道暗地里就不能动动手脚吗？”付酌狡黠的笑了。
看着付酌孩子气的笑脸，风拂玉也笑了。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勤政阁，元邛行了一礼，禀道：“皇上，沪县县令被杀因由臣已查明，当是京官所为。”
“是谁？”付酌沉声道。
“臣在沪县县令房中找到了几封未及销毁的书信。”元邛呈上书信，长安双手接过，递给皇上。
“吴正槐？已确认是其所为吗？”
“却是，搜出书信后，臣当即命人详查，是户部尚书的笔迹无疑，而且据沪县县令家奴告知，大雪之前，有京城的人去过县令府邸。”
“你退下吧。”
元邛躬身告退，付酌拿着手里的书信端详片刻。对候在旁边的长安道：“传吴正槐进宫。”
户部尚书府邸。
几个丫鬟正陪着一个三四岁的孩童玩耍，那孩童粉粉嫩嫩，煞是可爱。她们耍玩了一会儿，一穿着尊贵的妇人自后院走来，她看了一眼嬉笑玩闹的幼子，开口唤到：“绯儿，过来。”那孩童听得母亲的呼唤，迈开两条小短腿，跑了过去。
“娘，我们现在出去吗？”孩童爬在母亲怀里，仰着小脸，期盼的问道。
“再等片刻，你爹过会儿就好。”贵妇人温柔的摸了摸他的脸，笑答。
不消片刻，一着翠衫的丫鬟碎步走来，她在贵妇人面前行了一礼：“夫人，老爷已经布置好了，在前厅等夫人。”
“绯儿，走，现在可以出去了。”贵妇人抱起孩童，准备向前厅走去。
不想那孩童扭了扭胖乎乎的身子，大声道：“娘，我要绿樱姐姐抱。”说着，他还绞着手指，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腼腆笑容来。
贵妇人笑了笑，把他递给刚才那个着翠衫的丫鬟。
到了前厅，吴正槐正在同管家交代出行事宜，见到夫人和孩子，他走过来，逗弄小儿子：“这么大了，还要别人抱着，这么娇贵，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养了个女儿呢。”那孩童冲他做了个鬼脸，一头扑进绿樱的怀里，吴正槐哈哈笑了几声，便招呼夫人孩子上马车。
刚走到大门处，远远的，就见到一个宫里的太监带着两个内侍往府邸而来，吴正槐看到他们，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转身慈爱的对小儿子道：“绯儿，我们今天不出去了，过几天我们再出去好吗？”孩童一听他的话，把一张胖脸扭成了肉馅包子，提出抗议：“不行，爹爹答应了绯儿的。”
吴正槐沉下脸来。
绿樱一看老爷的脸色，急忙道：“小少爷今天就不出去了吧，晚上绿樱给你讲故事呀。”孩童想了想，点点头。刚安抚好小少爷，那宫里来的人就已到了门前。
“传皇上口谕，命户部尚书即刻进宫面圣。”那太监尖细的嗓子仿佛是一道催命的魔咒，听在吴正槐耳里，只觉得毛骨悚然。
吴正槐站起来，给绿樱递了个眼色，绿樱抱着小少爷退下了。吴正槐转身对那太监笑道：“我想和内人说几句话，还劳烦公公行个方便。”那公公面色不善的看了他一眼，退到一边。
吴正槐把夫人拉到一旁，小声耳语道：“我这次进宫大概凶多吉少，你提前安排好府中的事，如果晚上我还没有回来，你就带着绯儿离开京城。”
“怎么了，老爷？”吴夫人面露焦急之色。
“你不要多问，按我说的做。”
“老爷……”
“吴大人，可以进宫了吗？”吴妇人还欲追问，被传旨太监打断，她只得住口。
吴夫人看着吴正槐走出门去，她面色恢复如常，对管家吩咐：“你去库房查好钱财账目，然后把府中所有人叫到前厅来。”
“夫人？”管家愕然。
“快去办吧。”吴夫人自顾往前厅走去。
“是。”
……………………
吴正槐跟在一内侍身后，前往勤政阁的方向，踏在宫巷的砖地上，脚步声声声入耳，敲击着他的耳膜。这次和以往的心境全然不同，他知道，这将是他最后一次走这条长长的宫巷。
勤政阁内，吴正槐在皇上面前跪下，恭敬的行了一个大礼，高声道：“臣自知皇上召臣何事，臣有罪！请皇上赐罪！”
“吴大人既然知道这是罪过，为何还犯？”
“钱财诱惑，无人可挡，臣亦不例外。”
“你如此轻易认罪，让朕不可信服。”付酌看着跪伏在地的人，眸光晦暗不明。
“臣知道皇上已掌握证据，而臣也确实做过此事，臣不敢为己脱罪，只求皇上开恩，饶恕臣之家人。”吴正槐头伏的更低，声音亦是坚决。
“好，既然吴大人已认罪，那就无需再审，来人，摘下头顶乌纱，压入天牢，明日午时斩首。”付酌说完，也不再看跪在地上的人，起身出了勤政阁。
“谢吾皇！”行至门外，还能听到吴正槐的声音，付酌脚步未停，往凛宣殿去了。
日暮时分，户部尚书之事就已人尽皆知。
吴夫人此时已经安排好府中事宜，她遣散了仆人，只留了一个贴身的嬷嬷和绿樱。吴夫人坐在前厅主位上，身边的老嬷嬷在给她斟茶。小少爷已经睡着了，绿樱抱着他，没有回房，也在前厅坐着。
“绿樱，你在天黑之后带着少爷出城去吧，李妈，你也跟着，一路上有个照应。”吴夫人开口。
老嬷嬷急了：“夫人，奴婢不走，留你一个人在这儿，无论如何也不行。”绿樱也附和道。
“现在皇上没有降罪我们，但是君心难测，保不齐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你们听我的安排，不得有异议。”吴夫人声音严肃，李妈她们也只能干着急，却无可奈何。
付酌回到凛宣殿，命长安传晚膳，自己进了内室。
风拂玉正在给卓浥擦脸，卓浥醒来后时常发愣，一天清醒的时间也很短，但他显然是还记得风拂玉的，他对风拂玉表现的格外亲昵，而对付酌就是一副防备的模样。看到卓浥粘着风拂玉，付酌是十分愤怒的，不过只要风拂玉给他顺顺毛，付酌马上就不气了。
付酌在炭火边坐下，他烤了烤手，对风拂玉道：“沪县雪灾的案子已经查明了，但是吴正槐的态度着实令人生疑。”
“那你怎么决定的？”风拂玉给卓浥盖好被子，走到付酌身边坐下。
“明日午时处斩。”
“你不是说令人生疑吗？”风拂玉不解。
“明面上是处斩，难道暗地里就不能动动手脚吗？”付酌狡黠的笑了。
看着付酌孩子气的笑脸，风拂玉也笑了。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