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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故地重游
作者:盛善心儿      更新:2016-01-20 14:35      字数:0
  时隔数日,一大早鲁王府差人递来书信,经添哥儿过手转交于长公主。长公主看罢书信,若有所思地打量添哥儿。孟添低声问道:“殿下如是盯着小的,莫非因小的脸上落了灰?”

  长公主拍下书信,若有所思地笑道:“今儿天气不错,我带你到外头逛逛。”且吩咐下去:预备戎装、马匹,外挑十二名亲卫骑马相随。听差奉命牵过来两匹马,一匹雪白、一匹赤色。长公主换好戎装,牵过白龙马的缰绳,吩咐道:“把‘赤兔’交与添哥儿。”于是听差递去赤色马的缰绳。孟添接过手,轻捋着马鬃。长公主扶鞍上马,且催促添哥儿快些。孟添认镫扶鞍,动作娴熟。

  二门外,府兵预备妥当,伺候长公主殿下出行。

  秋高气爽、万里无云,京郊“南海子”聚集了众多亲贵,各自又都带了不少随从。孟添来此,算得上是“故地重游”。到了地方,长公主勒住丝缰,问他:“添哥儿啊,可还记得此处?”

  孟添答应道:“此系皇家苑囿。西北有行宫,东南有校场,东北草场为内廷御马监所辖;周围是几处果园,湿地里常见麋鹿、天鹅……朝廷恩旨,凡宗室、勋臣及在京官员,都允许来此游玩。此地官名‘南苑’,俗称‘南海子’。凡获罪内侍及私自净身者,多发配至此服役。”

  长公主笑道:“带你出来玩,别尽提些扫兴的话儿。”孟添翻身下马,伸手去扶长公主殿下。长公主撒开了缰绳,握紧添哥儿的手,跳下了坐骑。南苑的几位管事迎上前,牵走了尊驾及随从们的马匹。长公主吩咐亲随:“散了吧,这里不缺伺候。”

  随从们各自散去,但为了方便主位使唤,都没走太远。南苑一位管事躬身询问道:“殿下中意哪处地方歇息?”

  长公主寻思道:“校场北边那几株梨树就不错,赶早收拾出来,再预备些果品、美酒,酒杯要两只。”管事即刻派人圈地打扫。长公主带了添哥儿,转向别处。

  南苑校场正中搭起一座擂台,有位身着褐色戎装、校尉模样的人,在此擂台上热身。长公主远远地指着他,吩咐添哥儿:“瞧见没?那主儿三番两次找我麻烦,我自认敌他不过,如今叫你来替我出口恶气。你只消赢他一个回合,点到即止。”

  孟添点点头,翻身蹿上擂台。那校尉转向添哥儿,上下打量道:“你是何人?”

  长公主喊话道:“添哥儿是我带来的,问你敢不敢同他过招?”

  “既是长公主殿下的随从,我怎好推辞呢?”那人开了架势。孟添作揖请他先出招。那人冷笑了两声,飞起一脚,勾起脚尖直冲添哥儿的太阳穴。孟添顺势闪身,且不急于还手。如是三、四个回合,那人出招更加迅速,且略显毛躁。孟添瞅准时机,故意卖了个破绽。那人果然中计,劈手过来,意欲擒住添哥儿。孟添一拧身,反而扣住他双腕。那人奋力挣扎,不想添哥儿使了个背垮将他摔倒——

  长公主连忙喊道:“快停手,莫伤我鲁王兄。”

  孟添“嗐”地一惊,松手去搀鲁王爷。

  鲁王起身揉了揉痛处,咬着牙讲道:“不打紧,为兄禁得起摔打。”回头细瞧瞧自己的对手,打听道:“阿妹这是从哪儿招来的手下?”

  长公主上了擂台,扶着添哥儿的腕子,介绍道:“为甚要告诉你呀?鲁王兄既然比输了,可有甚彩头赠予小妹?”鲁王解下腰间的芙蓉石镶金佩,递与长公主。长公主笑纳,转身递给添哥儿:“拿去,鲁王爷赏给你的。”

  鲁王问道:“阿妹还没告诉为兄,添哥儿是从哪里招来的?”

  长公主反问道:“你既知他名字,怎就不清楚他来历?”

  鲁王疑惑道:“我瞧他既非军户,又非江湖中人……阿妹别再难为我了,直说便罢。”

  长公主撇开添哥儿,搭着鲁王的肩膀低声讲道:“他叫孟添,原系杭州庆王府内侍,前儿皇帝哥哥把他赏给我呢。”

  鲁王仔细端详添哥儿——白面无须,似宦官模样。“阿妹,”鲁王眼含笑意跟长公主商量,“我瞧这添哥儿十分木讷,想来他不谙服侍。阿妹何不——”

  长公主得意地问:“莫非鲁王兄也相中添哥儿啦?”

  鲁王赔笑道:“阿妹既然猜到,不妨让给为兄。”

  “不成!”长公主一口回绝。

  鲁王埋怨道:“阿妹几时恁般小气?不过是个内侍罢啦。”

  “如是鲁王兄又何必惦记他呢?回见——”话音未落,长公主转身拉起添哥儿就走。

  梨树荫下,官奴打扫得干干净净,支起了围障,铺开了毡毯,摆着两个蒲团。候长公主来此,两名官奴即刻抬上来一案四样果品,一壶上等的葡萄美酒和两只高足杯。其余随从自有安歇之处。长公主示意添哥儿打发官奴退下,并赏赐银瓜子。

  官奴告退,长公主拉着添哥儿盘腿坐下来,满满地斟了杯酒递过去:“添哥儿呀,今儿你为我挣足了面子,这杯酒算我犒劳你的。”

  “多谢殿下抬举,”孟添双手捧杯,一饮而尽。

  “爽快,”长公主笑了笑,自斟自饮了一杯。

  孟添端起酒杯,试探地问:“殿下,才刚鲁王爷好似不高兴。”

  长公主呵呵一笑:“不打紧,鲁王爷一向如此,心里再怎不痛快,咕唧一会子也就完啦。你甭搭理他,咱乐咱的。”

  孟添放下酒杯,剥了一枚杏肉,奉与长公主。长公主把咬了半口的蜜桃,放到添哥儿手里。

  南苑一行,十分畅快。长公主率众回府。大门开启,府内下人“燕别翅”排开;出来两名听差内侍,牵走长公主殿下与孟管事的坐骑。穿仪门、前厅直至瑞明堂,婢女锦绣迎上前,脱去长公主殿下的银灰氅衣。长公主告诉添哥儿:“这几日,南苑都忙着向内廷供鲜,没甚么好玩的;赶明儿校场周边支起了箭靶,我再带你过去。”

  听差端茶进来,孟添接过手,奉与长公主殿下。长公主呷了一口茶,吩咐添哥儿道:“是时候传膳啦。你去告诉厨房,做几样清淡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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