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书库 | 排行榜 | 新闻资讯 | 交流论坛
浪漫言情 | 耽美小说 | 同人小说 | 综合小说
最新公告: 由于网站近日持续遭受黑客的网络攻击,为避免大家出现经济损失,现将所有充值通道都暂时关闭!!望各位互相转告!
灵符之疑
作者:银筝      更新:2015-12-18 20:50      字数:0
  第二日,步回辰携沈渊,率封六和等几名心腹亲兵,扮成客商,悄悄出了函谷关,往潼关而来。、

  步天军攻占函谷关之时,潼关守将急急封关,生怕战火烧入关中。但是如今局势安定,步天军军锋南下,因此定泰军又生了“表请回军掩尘骨”之念,一再换防,守备松懈许多。且秋日将尽,关中乏粮,正要靠商人往来。因此几人不费吹灰之力,便混入了潼关。关中亦有人接应,早在灵宝备好船只,准备沿黄河而上,前往榆林。

  几人弃马登船,步天教众做事甚是周密,选了一只不大不小,半新不旧的商船,青竹棚帐,朱红阑干,既不惹眼,又合着商人身份。定泰军盘查一番,果然滴水不漏,因此轻轻巧巧便放了他们过去。水手们吆喝一声,便即起航。

  步回辰背着手,在甲板上巡视了一番。见船已离岸甚远,想来当已无麻烦。又瞧了一会儿河景,转身欲进舱中休息,一抬眼,正见沈渊站在甲板后侧,默默地瞧着滚滚东流的黄河水,衣襟当风,身姿孤冷。

  步回辰瞧见是他,有心过去攀话,却又有些犹豫不决。那夜他与沈渊春风数度,次日再见,竟仿佛心绪微妙起来。倒是沈渊,一路行来,浑若无事一般。令步回辰倒有些心神不宁,满不是滋味。想了想,转身下到舱中,却不回房,自到沈渊房中,喝茶坐等。

  坐得一炷香时分,便听门吱呀一声,沈渊推门进房。迎面见他坐在房中,微微一怔,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步回辰笑道:“船上无事,来陪你闲谈。”沈渊皱眉道:“没事你自回房晕船去。”步回辰笑道:“可惜我不晕船。”沈渊哼道:“公子爷把你打晕,怎样?”

  步回辰笑道:“船上地方窄,公子不得尽兴。等咱们到了天仁山总坛,在下一定奉陪。”沈渊撇撇嘴,在桌边坐了下来。步回辰道:“你前儿不是说想要那个小童儿么?我叔父留信与我,道若是有事,可去某处寻他。我便写信去,为你要那个小童儿来侍候,如何?”沈渊瞪眼道:“我要他来干嘛?那小家伙又好吃又爱哭,我烦都烦不过来呢。”步回辰奇道:“叔父不是说,你一上来就向他要那个小童儿的么?”沈渊道:“我哪知道那是你叔父,还以为是个拐子呢。你步天教的星主长得跟拐子差不多,你这个教主当得真是大大的失职。”步回辰听他歪派自己,也不生气,随着他的话笑道:“是,谨遵轻澜公子教诲。日后待我口含天宪之时,定然请公子来画影图形,告诉天下人应该长成什么个端方正直样儿方好。这可不失职了吧?”沈渊见他这般一本正经地说玩笑话,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道:“公子爷的墨宝,是你拿得着的么?”步回辰见他语笑如风,心里亦是畅快,随口笑道:“前儿晚上,我不就拿着了么?”

  沈渊笑容一敛,淡淡道:“我不要那个小童儿,让他跟着你叔父吧。他跟着谁,都比跟着我要来得好。”步回辰好容易引他笑了出来,见他不悦,自悔失言。又听他这般说法,心中一窒,强笑道:“跟着你有哪里不好?听六和说,那小童儿缠你得紧。”

  沈渊皱眉道:“他不过图跟着我有肉吃,有糖吃罢了。想是你叔父吝刻,连糖葫芦都舍不得给小孩儿买一根。”步回辰哈哈笑道:“你待那孩子可真好,他是如何入了你的法眼的?”沈渊诧异道:“你不认识他?”步回辰摇头道:“不认识。”

  沈渊翻个白眼,道:“那他与他的哥哥,可算白把你当作不共戴天的大仇人了,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步回辰笑道:“大仇人?把我当大仇人的可多了去了,我那里记得住这许多?讲与我听一听,这是我打哪儿结下的仇家?”沈渊哼道:“你当我是谁,说书先生么?我才懒得讲给你听呢。”步回辰眯眼道:“你既不讲,我也省得麻烦,斩草除根的活儿也就做得麻利些。”沈渊白眼翻得更大,道:“你这点嘴脸,吓唬小孩儿去吧。既要斩草除根,你自悄悄做去,大着嗓门哇啦哇啦说出来做什么?你步天教上下都是这般蠢材么?”步回辰再忍不住,哈哈大笑,差点儿连手中的茶盏也拿不稳当。这当儿,正巧封六和进来换茶续水,见状不禁吃了一惊,自家主人笑的这么畅快,实是步天神教中少见的奇景。忙出去掩了房门,让教主与沈公子自在说话儿。

  步回辰想了一刻,道:“我想起来了,这小孩儿不就是你过函谷关时带着的那对哥儿俩么?他的模样我没注意,他哥哥我倒还记得。”又想一回,道:“啊,便是那家为你守陵的……是姓谢的吧?”

  沈渊不耐烦道:“那是纪王陵,与我什么相干?”步回辰笑道:“你这般说,谢家可冤枉得紧。不说别的,就说当初谢平章私带沈老庄主进墓,一旦被人发现,就是个灭族的罪名儿呢。”

  沈渊目光闪动,道:“步回辰,你教过人武功没有?”步回辰听问,笑道:“拜师的没有,不过点拨些许,倒是有的,六和自小儿就是跟着我习武,再有斗宿的刘文顺,关家五哥,红绡……”忽觉随口说了自己一名妾室的名字,当即收住。沈渊自不着意,只道:“那么些人全来为你守陵,你的陵里装得下么?”

  步回辰笑道:“若是我的陵,当发铁骑守陵,可不用江湖人等。”沈渊一笑,漫不经心道:“自比霍嫖姚?志气不小。”步回辰轻笑道:“我作刘彻,你作霍去病吧。”沈渊不去理他,自顾自道:“那‘乘龙八骏掌’根本不是我青岚山庄的家传掌法,那是我小时候读志怪小说时,图好玩儿,自创出来的。我爹宠着我,为我琢磨了好几个月,东修西改,才勉强拼凑得有了点样子,却与我家本门的青岚心法不合。因此爹也不管我随便乱授与谁。要说学过这套掌法的人,北疆军中也有好几个人,怎地就教出了一个千古忠义的谢家来?”

  他这般说来,步回辰也听住了,道:“你是说……谢家为你守陵,别有所图?”沈渊摇头道:“我不知道。我落到郑骧手里时,除‘岚气无锋’外,身无别物,又有什么可图的?且世上又有什么宝物,值得用七代人的岁月来换?”

  他说得平静,但是步回辰听到那低低的“郑骧”二字,已然明白,他是有多么不愿意回忆起人生那最后的一段时光。他瞧着沉静如水的沈渊,不忍再说这个话题,但是事关重大,又不得不说道:“要说宝物,那日在洞中,的确有一件宝物失落,后来我教中人遍寻不着……就是那颗‘辟尘珠’。”他瞟一眼沈渊,伸手过去,轻轻握住他的手,问:“你知道它么?”

  沈渊手指微微一颤,仿佛要挣开步回尘的手,却没有多少力道,没能挣脱。步回尘微觉讶异,便听沈渊轻声道:“我知道它……郑骧令人与我灌下水银之前,给我瞧过。他说……会用此珠与玄玉符,让我千年万年地……陪着他……”

  步回辰握紧他的手,低声道:“郑骧的尸骨,没多久就被沈老庄主毁了,你没有陪着他。”沈渊偏过头去,不答。

  一时间,舱中寂寂,只有舱底浪卷涛翻的哗哗声,无边无际地在过去的时光中回响。步回辰掌中握着沈渊的手,默默相对。那纤瘦修长的手指,已不象以前那般冰冷入骨了。

  沈渊仿佛情绪平复,转回头来,道:“若如此,那我身上的确还有一件宝物。”步回辰问道:“什么?”随即恍然大悟道:“玄玉符!”

  沈渊点点头,道:“我本以为它只是一块聚魂阴符,是郑骧寻高人道士制的罢了。但是那日西域人忽陀说过:我们中原人不知道它的好处,只有西域人才知道。”步回辰思索道:“玄玉符的咒文与辟尘珠,都是来自西域……谢家住在采凉山中,亦离西北不远……”他想了一回,忽地扬声唤道:“来人啊!”门外守候着的侍从应声而入,步回辰吩咐他速去将封六和唤来。

  封六和赶紧前来,步回辰令道:“你用我的私印,飞鸽传书与总坛,让他们传讯太微星主,叫他把身边的小童儿送到总坛来。”封六和应了,瞧了沈渊一眼,心想只为了这沈公子一点心愿,教主便要大动干戈,当真殷勤得紧。因此连忙答应,退了出去。

  步回辰看着他出门,走至门边,令舱外侍从散了,转身掩门下闩,瞧着沈渊,低声道:“我想瞧瞧那块玄玉符,可成?”沈渊闻听此言,凤目一黯,随即垂下眼帘,别过了头去。

  他平日里刚决明快,刻薄起人来更是百物不忌,惟有涉及自己身体私隐,立时羞臊不堪。步回辰虽知这是因他过去的惨酷经历所致,但见如此惶惑之态,宛若处子,其可怜可爱之处,难描难画,极是动人。饶是步回辰平日里端严自持,也自忍耐不住。几步走至沈渊身边,弯腰将他打横抱起,低声笑道:“别害羞,我们到帐里去瞧。”说着,将他拥至舱中睡榻之上,体贴地放下了青幔罗帐来,遮得密密实实,掩住帐中绝色春光。

  沈渊手足无措,见步回辰在床沿坐下,伸手来解自己腰带,连忙伸手挡开,道:“不,我……我自己……”步回辰轻笑道:“你自己肯解?”沈渊手放在他臂上,推亦不是,不推亦不是。步回辰手势如风,已经抽下了他的腰带,为他卸下外袍。手指在他内衣襟上轻轻一触,忽又放下,伸臂捞住他腰肢,把他扣入怀中,笑道:“若是害臊,就闭上眼吧。”

  沈渊只得闭上眼睛,任着他褪下自己里衣。步回辰拥住他,细瞧一回那雪白肌肤中光华流转的玄玉符,心意微荡,忽尔笑吟道:“气清兰蕊馥,肤润玉肌丰……”沈渊听他引艳诗调笑自己,羞恼交织,低喝一声“你!”右肩微耸,立时横肘顶来。步回辰早有防备,伸掌化开,顺势圈紧双臂,低头伏在他颈窝处,笑道:“别生气别生气,是我的不是。咱们且说这玉符。我不懂咒术,不过这玉符咒文仿佛是借龙纹雕成,不露斧凿之态,当是名匠手笔?”

  沈渊目光如刀,恶狠狠地转脸瞪他,却见他满脸温柔陪笑,分剖情势又极有道理,一腔怒火竟发不出来。半晌,终于点头道:“九龙逐日,是当世大匠,玉师周讷言所作,堪称一时奇珍,是郑骧母亲窦德妃最贵重的陪嫁珍宝。周讷言与窦家关系密切,想必后来郑骧也是令他将龙纹雕成符文的。”步回辰惊道:“这样贵重的宝物,他竟然舍了出来对你下咒作符?”

  沈渊冷笑道:“他自然舍不出来。可是被我砸坏了,他能有什么办法?”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平静道:“不捡着他最心疼的砸,他怎么会气疯过去,防备不周,让我找着了机会盗他的兵符呢?”

  步回辰沉默一刻,搂着沈渊躺至榻上,揭过锦被覆住两人身体,温暖柔软地拥住了他,低声道:“你做事总是狠绝得紧……”沈渊仿佛本能地挣动了一下,却听步回辰又在他耳边低喃道:“费尽这般心思去盗兵符……是为了四皇子……郑骥么?”沈渊倏地扭过头去,闭紧了嘴唇。步回辰也不追问,随着他覆了过去,低头轻柔吻上那紧闭的薄唇。

  沈渊任他亲吻,既不挣扎,亦不迎合。步回辰启开他的牙关,轻轻吮弄那纤巧舌尖,这条柔软灵巧的小东西有多令人恼恨,便就有多令人怜爱……他几乎可以想象当年郑骧的暴跳如雷,想象当年他是如何狂怒地折磨沈渊。怀中的身躯是如此的单薄孱弱,却生生受下了多少惨酷毒刑……他温柔地抚爱着他,温暖着他,那半透明玉色一般的胸脯上,阴气生发的黑线已经消隐无踪,心口处有隐隐的粉嫩血色,那是他为他温养出的血肉。

  沈渊在他的亲吻之下,忽然低声含糊地说了句话,沉浸在情欲之中的步回辰没有听清,温柔笑问道:“你说什么?”沈渊眸子清明,看着他重复道:“你让人带谢文望到你们教中总坛,是为了什么?”

  步回辰想了一刻,才想起他是在说叔父身边的那个小童儿。笑着低头亲他,道:“这个时候说那小家伙做什么?”沈渊闭上眼睛,淡淡道:“说不说在你。”

  步回辰笑着叹口气,仰回枕上,侃侃说道:“既然辟尘珠与玄玉符,都与西域有关。无论与他谢家有没有干系,都不能轻忽了。我如今要回陇西准备北疆战事,自然得滴水不漏才是。”他笑着抚弄沈渊的长发,道:“我能对那小童儿做什么?在总坛养着他呗。你放心,那里有肉有糖,饿不着他。”沈渊并未睁眼,只嘴角微动,唇边拂过的轻笑如微风掠过树稍。步回辰瞧得心动莫名,一翻身便压住了他,边撕扯着他身上仅剩的一点儿衣物,边在他耳畔轻笑道:“你真是……狠起来狠极,温柔起来……又比谁都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