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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鹿唯      更新:2015-12-11 09:39      字数:0
  “先生,立原先生。”被住院处护士的声音惊醒,立原从空白中回转过来,发现年轻的护士小姐正好奇的盯着自己。“您还好吗?您确定您可以一个人回家吗?预约本上写着,您有一位朋友约好了一个小时后来接您出院,您依然要提前出院吗?”

  一个小时后,是下班的时间,会来接自己出院的,一定是青木吧,那张苍白疲惫的面孔浮现在眼前,立原坚定的摇摇头,每天下班后来这里探望,已经给朋友增加了很大负担了,何况,自己在内心一直盼望的,并不是这个人。立原的内心一阵刺痛,不由得伸手捂住胸口。

  “立原先生,您真的不要紧吗?”自己的样子引得护士关切的站起身来,立原连忙摆手示意,从护士手中接过后续治疗的口服药,逃离一般的离开柜台。

  当立原走出住院处医院大楼的时候,扑面而来的,是仲夏的傍晚,偏西的太阳散发出橙黄色的阳光,被暑热困在房间里一整天的病人们,纷纷迫不及待的逃离病房,躲在拉长的阴影里,在夕阳和未散尽的暑气中感受室外新鲜的欢愉,那些在庭院里缓慢移动的病人和陪护慵懒而的动作,营造出一种安详的气氛,让立原也不禁拖慢了脚步,未退的暑气很快穿透薄薄的衬衫,重重的压在立原的皮肤上,闷热得让他几乎透不过气,可内心里,却像刚离开的吹着空调冷气的医院病房一样,空荡而寒冷。

  现在该去哪里?立原拖动沉重的脚步在庭院的甬道上缓慢的行走着。回到那个曾经和前妻居住过的公寓吗?那个已经许久没有整理,如同被自己废弃一般的积满灰尘的房间,只有漫地的空啤酒罐在等着自己,在那样一个空荡荡的房间里,伴着隐约的胃痛独坐到天亮吗?立原揉揉自己的额头,不要回去,如果真的有这样的夜晚,自己一定会无法控制的向窗外望去,一遍又一遍,在楼下昏黄的路灯中寻找那个男人的身影,然而,自己的心里已经早就确认,一切都只是徒劳。

  立原无助的用手盖住脸,为什么,已经到了此时此刻,自己竟然如此绝望的想见到那个男人,只想和他见一面,只想听到他的声音,只有他的身边才是自己想去的地方。

  “让我做你的情人……只要在愿意的时候爱我就好了。”这句话在那一瞬间在立原的内心里涌出,那一刻立原无法再真实的体会到说这句话的人的心情,无论如何也只想留在他身边,不管付出的代价有多大,能够得到的有多卑微,只要他还在自己身边。立原痛苦的抱住肩膀,腹部更像是来自心脏一样的剧痛让他弓起身体。

  “冬峰……”低声的呜咽从立原的嘴唇里溢出,感到下一刻,痛苦的眼泪即将夺眶而出,自己竟会为此哭出来,因此而起的羞耻,让立原的眼泪更加难以抑制。

  忽然在这一时刻,身后,急切奔跑的脚步声传来,一只有力的手抓住立原的胳膊。

  “立原!”熟悉的嗓音,回过头去,冬峰洋一站在自己身后。

  “为什么,为什么。”满身汗水的冬峰俯下身子,用空出的一只手撑住膝盖,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汗水从垂下的刘海上纷纷滴落下来。“你要去哪里?明明可以等我。”

  问我想去哪里,我明明想去你的身边啊,看着冬峰扬起的因全力奔跑而湿润的眼角,立原呆愣在原地,下一秒,忍耐太久的眼泪夺眶而出。

  “应该和你没有关系,请放开我让我回去。”身为一个男人在大庭广众下软弱的掉泪,这种从立原有记忆起就从没发生过的事,不知是羞耻还是委屈,可控制不住的眼泪还是在冬峰的面前像开闸一样流出来。

  “将之……”听到冬峰对自己的呼唤,立原的防线终于溃败,干脆把手中的外套蒙在头上,蹲下身放声大哭起来。

  “那个,可以把外套取下来了吗?”狭窄的车厢里,躲在外套里的立原听到了冬峰小心翼翼的声音。

  立原在外套下轻轻的抽了一下鼻子,眼泪已经停住了,许久没哭过的眼睛微微的胀痛着,这样的哭泣以及像孩子一样躲在外套下面,平静下来的立原实在无法相信自己竟会做出这样幼稚的事,一定会让冬峰笑出来把

  “对不起。”冬峰小心翼翼的道歉的声音,躲藏在外套下面的立原干脆像鸵鸟一样自暴自弃沉默下去。车厢内沉默了一段时间后,立原听到冬峰缓缓的发动了汽车。

  汽车轻微的摇晃几次后,平稳的行驶在道路上,随车辆一同启动的空调送出的冷气,透过立原用做庇护所的外套,缓解了立原胀痛的双眼,安静的车厢让立原不安起来,立原不做声的轻轻拉下罩在头上的外套,冬峰在自己眼前,坐在驾驶位上专心的看着前方,柔和的夕阳投在男人的身上。

  今天他一定是没有上班,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不穿西装的样子了。正在专心开车的冬峰,上身是一件白色的棉质衬衫,袖口像是刚从事体力劳动一样在肘部高高挽起,下身是一条自己从未见过的浅蓝色牛仔裤,上班时一定会梳到头顶的刘海放下来,如今垂下来,在眉毛上方随空调的吹风而晃动。平日里傲气十足的商业精英,现在看上去简直像是一个刚从大学里溜出来的学生一样简单。

  “啊。”

  “还好,我提前一小时来接你。”目视前方的冬峰仿佛自言自语的说,专注于开车的表情,让立原的内心不争气的颤动着。

  这几天你为什么不来见我?为什么要从公司辞职?还有,现在这个样子,面对全然未知的未来和失去一切的风险,你是否还愿意和我在一起?所有的这些都涌在立原的胸口,可张开嘴却一句话也问不出口。

  “现在,我们去找一家酒店怎么样?我有很多家商务酒店的会员,你来选一家你喜欢的,你出院了,我们庆祝一下。”冬峰双手紧握方向盘,盯着前方的道路目不转睛的说,语气像谈论昨晚的球赛一样轻松。

  酒店吗?立原漠然的看着男人的面孔,原来是这样,刚才还留着的一丝希望是什么?男人会这样把车开到他的公寓去,自己能这样走进男人的生活。可实际上,在男人看来,自己只是一个和酒店房间一样临时性的存在罢了。

  “车站。”立原低着头,低声说出这两个字。

  “啊?”冬峰慌忙转过头,莫名其妙的看着立原。

  “到车站就好了,我可以一个人乘电车回去。”

  “啊?”随着冬峰的一声惊叫,立原被惯性重重地抛向前方,差点被安全带勒到断气。行驶着的车子被冬峰一脚刹车停在路中央,身后传来一串被堵车辆抗议的鸣笛声。

  “什么意思?”冬峰睁大眼睛,疑惑至极的看着自己。

  “我不想成为任何人的负担。”立原竭尽全力的压抑自己声音的颤抖,可发出的声音依然怪异的听起来不像是自己的声音。“事到如今才说这样的话,可能听起来很可笑,可是,我想要的,可能不只是宾馆里以钟点计算的感情,也不是那种在方便的时候才相爱的感情。如果,你觉得索求如此之多的我,会给你带来麻烦的话,哪怕只有一点这样的感觉,我也不想生活在一个,不合理的,连我自己都不能接受的位置上!”

  是的,我就是这样顽固不化的人,不懂变通的头脑,你想笑就笑吧,用你惯常的嘲弄结束这段没有未来的感情。立原深深低下头,等待冬峰的回复,可是,车厢里,却是长久的沉默。

  怎么?立原抬起头,竟看到冬峰以一种完全莫名的表情看着自己,诧异,愤怒,还是厌恶?强烈的感情在冬峰的眼中闪现了一下,下一秒,立原的身体随惯性向后倒在椅背上,车子在冬峰的操纵下,高速向前驶去。

  “去哪里?前面就是车站!”

  冬峰对立原的抗议视若无睹,车子如脱缰的野马一般在道路上飞驰着。

  “冬峰!”完全一头雾水的立原惊慌的拉紧车厢里的把手,与此同时,熟悉的街景从车窗外划过。“啊,这边是我的公寓,就在这里,已经开过去了,让我下去啊!停车啊!”

  “不要吵!你的公寓已经被我退掉了。”开车的冬峰发出不容置疑的声音。

  “什么?”立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我放在公寓里东西呢?”

  “被我扔掉了。”冬峰的声音坚决的像岩石一般不可动摇。

  “为什么!”立原不可自制的暴怒起来,“你有什么权力,随意处置他人的东西!”

  “因为你和那个女人一同用过的东西,我完全不想看到!”冬峰激动的声音在车厢里震响。

  什么意思?立原呆坐在那里,大脑一时无法转化出冬峰语言的含义。“可是,你至少和我商量一下。”

  “因为,我害怕,你会改变主意。”

  车子在一栋高层公寓前停下,冬峰低下头沉默了片刻,仿佛凝聚了身体的力量一般,然后一言不发的跳下车,绕过来打开立原一侧的车门。

  “那么。”冬峰向立原伸出手,此时的立原才发现,冬峰和自己一样不知所措。

  握住这只手,和第一次“约会”时一样,立原的身体先于大脑,给出了不容反驳的指示。

  玻璃移门在面前自动打开,狭小但整洁的大厅里,门卫恭敬的向冬峰行礼,冬峰无视掉这一切,将立原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径直走进电梯,关门,上楼,电梯门再次打开。一直到和立原一起在一间公寓的门前站定。立原发现,自己的手中,多了一张塑料的门卡。

  “我本来以为,能够更浪漫一点。”在冬峰低沉的声音中,立原木然的打开那扇门。

  一间简单装修的公寓展现在自己眼前,木质地板和白色的墙壁,在渐沉的暮色里泛着让人安心的灰色。房间的灯被冬峰打开,还没有家具的房间显得有些空荡,只有一张床垫扔在地板上,没开封的纸箱堆在墙边。

  “这里……”立原呆愣在门口。

  “无论如何还是没来得及准备好。”冬峰站在立原身边,挠着头懊恼的说。

  “这些天,你一直都在……”立原的声音,连自己听起来都觉得很呆傻。

  “对不起。”冬峰沮丧的踱进房间。“至少,我在想,这一天应该不一样的。如果在酒店,至少可以让客房服务送花过来。”

  立原的大脑被眼前的一切搅得眼花缭乱,鲜花,和新房,所有这些的含义。“我又不是女人。”立原脱口而出的只有这句话。

  “我知道,所以,我完全不知道,如果不是和女人的话,这件事应该怎么处理。”冬峰,无所适从的走了两步,最后干脆一屁股坐在床垫上,把脸埋在双手中。“如果,我说,以后想和你一起生活,这样可以吗?”

  一股想哭又想笑的感觉,冲击在立原的胸膛里,如果说,这种感觉就是幸福吗?“明明都已经把我的东西都卖掉了!”

  “如果你现在说不,我就从这个窗子跳下去。”

  “够了啊。”立原走到冬峰的面前,蹲下身把冬峰抱在怀里。“从没见过像你这样性格恶劣的人。”

  冬峰在立原的怀抱里呵呵的笑出来,下一秒,一双有力的胳膊将立原的腰身环住。“可以让我嫁给你吗?”埋在立原怀里的冬峰轻声说。“我本来还买了戒指,可是被埋在那堆纸箱的某个角落里,一时找不到了。”

  “笨蛋。”立原说着,把怀里的男人抱的更紧。

  “吻我吧。”怀里的男人埋着头任性的要求着。

  “像婚礼仪式一样吗?”

  男人抬起头,立原看到那双眼睛,和自己一样湿润。

  “如果能听到你坦率的说'是',我一定会幸福到死去。”

  “笨蛋。”立原笑着低声说着,低下头吻上男人的嘴唇,眼泪终于从眼中涌出,滚落到男人的脸颊上。

  当唇间的呼吸变得急促时,立原的指尖已经碰触到了男人的肌肤,比自己想象的更急切,当自己迫不及待的拉出男人衬衫下摆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对方拉扯到全然坦诚。

  “对不起,已经忍耐太久了。”听到男人呢喃着,颈部和胸口被印上层叠的撕咬和轻吻,明天要带着吻痕上班吗?已经模糊的脑中晃过这个无厘头的想法,而下一秒,男人的双手已经抚摸向立原的股间,立原的全身拂过一层令人兴奋的战栗。

  “为什么?”冬峰抚摸着依然柔软着的欲望,自言自语一般的说着。无法反驳的看向冬峰,可没等难过的情绪在心里成型,身下已经被冬峰全数含进温暖的口中。

  “啊。”最初的惊诧只一闪而过,冬峰温暖的舌面擦过敏感的前端,许久未有的快感涌上立原的身心,“不要。”嘴上抗议着,可身体却随着一次次吞吐带来的快意层层淹没,立原将双手的指尖揉进冬峰的黑发。

  还有更敏感的地方期待着,像是听到了立原的心声,冬峰将揉在立原腰身上的手指向身后的某处探去。

  立原用双腿纠缠着冬峰的身体,“啊。”摸索的手指碰触到那一处的时候,立原仰起头将声音从喉咙里释放开来。再收回视线时,看到冬峰向后移开唇齿,自己饱胀的欲望在空气里弹出,摇晃着。

  “这样才好。”冬峰在竖起的顶端轻轻一吻。“新婚的第一夜,这样才好。”

  听着冬峰低声的呢喃,立原明白了,自己的身心所渴求的并不是单纯的快意,而是和这个男人更进的距离。

  “洋一,洋一。”立原拨动揉在冬峰黑发间的手指,看到冬峰抬起头来,看向自己。“你爱我吗?”

  男人笑了,歪过头靠在立原的大腿上,移动精薄的嘴唇轻声说:“爱你。”

  “那么。”立原把男人拉向自己,在男人的耳边轻声说:“来做些新婚之夜,更应该做的吧。”

  在男人诧异的片刻,立原将双手环上男人的颈背,“进来。”

  沉默片刻后,男人向秋日的落叶一般,跌落在自己的怀中。

  ……

  再次回复意识时,立原看到男人跪在自己的身边,正惊慌无措的看着自己。

  “你醒啦?你还好吗?”

  趴在床垫上的立原苦笑了一声,男人反复进入身体时撕裂般的痛感让自己在过程中失去了意识,依然钝痛着的身后让自己有种遍体鳞伤的错觉。

  “是不是,去医院比较好。”

  看着像孩子一般手足无措的冬峰,立原笑了出来,如果让公司的同事知道一向从容的一课课长会全身赤裸的跪在地板上,一定会很多人笑得倒地吧。

  “请帮我拿点水过来就好了。”

  看着男人匆忙离开,到纸箱中翻找的身影,立原满足的微笑了。

  “明天,大概,还要和公司多请假一天吧。”靠在冬峰怀里的立原,一边喝水一边说。

  “要不要,考虑从现在的公司辞职?”正玩弄着立原头发的冬峰忽然说。

  “啊?”立原奇怪的转过头,想起冬峰从公司辞职的事情。

  “你知道我辞职的事了吧。我……成立了一家公司,你要不要来帮忙?”

  立原震惊的从床上坐起,却牵扯到痛处,闷哼一声,被冬峰忙忙的拉回怀抱中。

  “其实,是早就决定的事,一方面想尝试一下不一样的经历,另一方面,那时的我,实在无法忍受每天和你在同一家公司出入。你知道每天,我都能远远的望到你,忍耐住不和你说话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我觉得再也忍受不下去了。”冬峰在立原的头发上摩擦着脸颊,低声的诉说着。

  “本来,那天在电梯里,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和你说话,是因为已经决定了在第二天就离开公司的,想到之后可能就再也不会见面了,总归想最后听一次你的声音。”

  冬峰的回忆的话语里的苦涩,让立原内心酸酸的难过起来,立原摸摸冬峰环在自己胸前的手臂。

  “其实应该早点来找你的。”冬峰笑着说,转过立原的身体,用长长的深吻结束沉重的回忆。

  “你来当董事长也可以。”冬峰捧着立原的脸,用热切的目光看着立原。“我来给你打工。”

  “我会好好考虑的,不过,要看你们公司的福利如何。”立原微笑着靠向冬峰,那个耀眼得让自己目眩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