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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11-3
作者:南佬      更新:2017-04-02 11:52      字数:0
  回了褚莊,元虤異常安靜,任褚李為他包紮,洗了身子,睡了一覺,元虤還是安靜無語。

  看見褚莊下人們忙著剷雪,掛著紅燈籠,元虤靠在廊柱上回憶著小時候的種種,起身走到那根雕滿麒麟的大柱子,伸手摸著雕紋,聽見身後向他走來的腳步聲。

  「又偷跑出來。」聽腳步聲他便知道是誰。

  「我…放心不下。」從身後擁著元虤,小心地避開手臂的傷。

  「我累了。」將重量靠在趙光義身上,也不掙脫。

  「是我…是我的錯…」趙光義懊悔,從第一步他選錯了,之後便也回不了頭。

  又飄雪了。

  元虤任趙光義抱著,看著天空:「你有何錯。」轉身抬頭看著趙光義,拉開距離:「我從不覺得你錯。」

  檢查著趙光義的手臂,昨日那箭可是劃得狠戾,見了沒事便坐在桅杆上,看著天空的雪,伸手接著雪花。

  「那日,你初次吻我那日,難道也是錯?」輕輕地說著,不是責備。

  「怎麼可能! 」走向元虤,將自己的斗篷蓋上元虤。

  元虤就著他的手,拉著他的手,摸著他的指節:「如此就足夠了。」讓趙光義坐在身邊,他將頭靠在他胸膛上聽著他的心跳。

  「虎兒,倘若…。」將他抱的緊,趙光義很少如此猶疑:「倘若你真的要…要離開我…請告訴我…。」他的淚滴落在元虤臉上。

  天空的細雪飄下,冰晶雪花,融在手裡的冰涼,元虤收起手,環著他的腰,語帶哽咽:「炅兒,好好當個皇上,生一堆像你的調皮小子,以前,我便想過,若是你的孩子,定很可愛。」聽著狂亂的心跳。

  「……」將下巴靠在元虤髮頂。

  「好好的謀福百姓,這幾年冬天長了個把月,許多百姓因此凍死餓死,這農耕法,你可得好好想想…」拉起趙光義腰上的麒麟玉珮,這玉珮他還帶著…。

  「虎兒…」趙光義已經頭埋進他的頸項,無法成語,泣不成聲。

  「炅…我已無法踏入皇宮…」元虤難忍淚水,眼裡盡是無助。

  趙光義抱著他的身子一僵,看著他的眼,靠近他,用鼻尖摩擦著元虤的鼻,親了一下元虤:「留在開封不成嗎…」

  元虤沒有回應,無聲落淚。

  「虎兒…對不起…」元虤的無聲讓趙光義心碎,緊緊的抱著他。

  兩人相擁而泣,讓站在煩末樓的褚慶喜與褚李看了心疼。

  「老爺…我們就留不住元公子嗎…」褚李擦著眼角。

  褚慶喜搖頭:「虎兒…天命不在於此,強留只怕會要了他的命。」他當然不捨,可如今元虤在此城嚴然已成了眾矢之的,他寧願虎兒平安的在某處好好地活著。

  坐在桅杆的兩人,彼此依偎著,安靜得像一幅畫。

  趙光義吻了元虤的額:「我得天下,失去了你。」攬著的手,有些為顫,壓抑著情緒。

  「炅…你的天下,便是我的天下。」摩擦著趙光義的手,感受他的溫度,玩著他的指節。

  趙光義低頭看著元虤:「你…會去何處?」

  元虤搖搖頭。他不願說。

  「可會再…再回開封?」他不捨,他問著這話,是多麼心疼。

  「興許…待你生皇子時,我會回來…」看著趙光義,只是也許。

  「真想說你狠心,可我又有什麼資格說你。」微怒,氣著自己。

  「炅…我愛你。」他是真的愛,愛得深,愛得忘了自我。

  趙光義心裡一痛,抱緊他:「你這傻瓜。」是他讓元虤如此,是他毀了元虤,懊悔不已。

  牽起元虤的手,趙光義哽咽地說:「只要…只要…你好好活著,我們就有相見的一日,對吧?」不確定虎兒還願不願意見他。

  元虤微愣,點頭。果然,和皇帝哥哥很像。

  兩人牽著手,又走了一會兒,才進樓。

  一進樓,褚李便忙著暖著元虤的身子,嘴上還碎念趙光義:「你的傷就那一小痕不打緊,我們元公子的傷可是見骨,你也早點帶他進樓暖著身子,瞧他,毫無血色。」

  趙醒聽了覺得褚李無理,便想開口斥責,誰知趙光義笑著說:「叔叔,你這心,偏得可厲害。」手依舊攬著元虤。

  「這能不偏嗎?我們…」尚未說完,就被褚慶喜打斷。

  「你也唸夠了。」白了褚李一眼:「從剛剛一進門就開始碎念。」

  「老爺,你不幫忙就算了,可別阻止我唸。」忿忿地拍掉褚慶喜擋路的腳。

  褚慶喜一愣,同孩子一樣的喊著:「我是老爺也。」

  褚李不理他,自顧自地熱著水爐。

  元虤見了笑出聲來,這樣的老劇碼,怎麼都看不膩,有些不捨。

  看著元虤的笑容,大夥心裏都有些感慨與不捨,頓時,心裡都有些難過。

  眾人談著聊著,一如一家子,吃著團圓,聚在一塊,享受天倫。

  ***

  五日後。

  元虤這日回到了天泉別院,收拾著包袱,他帶得不多,只收了爹和娘送的鍊子和幾件衣裳,外祖父給的書和一些隨身用物,便什麼也不帶了。

  愛惜的摸著趙光義送他的木雕麒麟筆,翻開趙光義畫的書畫,摸著別院裡的一切,一切的美好,沉浸在回憶裡。

  不是不愛了,而是愛得心碎,愛得沒有自己。

  「元大人! 」是汪大叔。

  趕緊前往開門:「汪大叔。」

  「元大人,可是讓大叔找了一會兒呢! 」笑得開心。

  「快進來喝杯熱茶。」拍著汪大叔身上的殘雪,可是凍壞了,看來是一路奔波。

  「好好好,就喝杯熱茶。」邊說還邊拿出書信給元虤。

  「這是?」

  「這是韓公子給您的書信。」要他先看看。

  邊走邊看,元虤笑著,這什麼書信。

  「三日後見。」就這四個大字。

  「元公子,您可笑了。」汪大叔鬆了口氣,進了屋依著暖爐,烘著手:「前些日子,您可讓大叔嚇壞了。」

  元虤微微笑著:「汪大叔,韓隱可有說什麼?」像是在哪兒碰面。

  「你也知道,他啊,就懶得說話。」喝了口茶:「見了虎牙,皺眉一會兒後,就寫信要我趕緊送來。」

  元虤搖搖頭,韓隱當真的認為每個人都懂他嗎?

  「不過,老夫可以感覺到韓公子開心著,那孩子剛來魚木村時,就是這麼安靜,誰也不懂他,但是熟悉了之後,還是可以感受到他的喜怒哀樂。」一副長輩的模樣,欣慰著晚輩的成長。

  「所以韓隱不是在魚木村出生?」倒是沒聽他提起。

  「沒沒,那小子八歲時才來到魚木村,就他一個人,也不見他爹娘。」喝了口熱茶,又說:「當時他身上就只有兩串虎牙,一串就是你讓我拿去給他的那串,一串便是他身上那串。」似乎也不便多說,汪大叔將茶水喝完,起身便說要回市集了。

  元虤感激地道謝,握著手上的書信,三日後…

  看了看別院,除了不捨,還有一絲…解脫。

  隨意坐在庭院中的樹下,撫上腰上的火麒麟玉珮,看著,嘴中不自覺唸著:「此世不於汝,揮袖轉身不留戀,此地不於汝,淚灑擺衣踏他鄉,此人不於汝,勿枉菲薄屈身就,此情在於汝,留心留念待相思。我的炅兒…可會怪我自私…」都是因為他已經撐不下去了,炅兒對他的愛,漸漸成了負擔,但見不著他,卻又思念。

  想著該不該再見趙光義一面,搖搖頭,見了面怕是又是難捨難分。

  元虤想著隔日便在去褚莊與太師父和叔叔道別,又看了一下書信,笑著韓隱的懶惰,沒說在哪兒碰面,韓隱倒是很有信心找著他。

  罷了,罷了,三日後,就看看他如何找著自己。

  走到了東廂的藥房,將炅兒會用著的藥膏裝好,細細標示好,仔細地說明,一筆一畫都透著對趙光義的關懷。炅兒一到雨季,肩膀就會發痠,有時還因此無法入眠,每每擦了他做的藥草膏,揉著按著才得入眠,思及此他又準備了一盒,寫了書信,要下人給李文雨送去,希望以後文雨能代他好好照顧炅兒。

  望汝與君伴終老…

  看著乾淨的別院,大多數的東西都還在原處,坐在天泉旁撥著水:「…郎騎竹馬來,遶床弄青梅。 同居長干裡,兩小無嫌猜。兩小無嫌猜…」想著初次見著趙光義的模樣,小時候的趙光義個頭和他差不多,任性無比,他還比他像個哥哥,元虤淡淡地笑著。

  撥動著天泉,聽著水流聲,在這池泉裡第一次的交合,令人羞赧的呻吟聲與交合聲,似乎還在耳旁,動情的愛語,還割捨不下的情感元虤默默地擦著眼淚。

  隔日與太師父和褚李道別,見褚李叔叔哭得傷心,心中不捨,答應了太師父安定下來便會稍個信息回來,便回別院。

  很快地,三日已過,元虤聽著喊門,慢慢打開門。

  就見韓隱一身便裝,拉著兩匹馬,站在眼前。

  「你可真厲害,還真找得著地方。」

  韓隱拍著斗篷,繫好馬繩,微微笑著,盯了元虤一會兒。

  元虤自顧自地走進別院,遞了杯水給韓隱:「我拿個包袱,便出來。」

  只見元虤就攜帶一個簡單的包袱,披上斗篷,便走出房門。

  看著他簡易的行囊,韓隱皺眉。

  「我來這兒時,就帶這些。」言下之意,離去也不帶走任何東西。

  韓隱摸了摸他的頭:「乖孩子。」表揚他的誠懇質樸。

  兩人互看一眼,笑了出來。

  休息一會兒後,兩人便一同走出別院,元虤關上大門,將頭靠在門上,深吸一口氣。

  轉身上馬,正要離去便聽見趙光義的喊叫。

  「虎兒! 」看著趙光義快馬奔向他,元虤眼眶一熱。

  一旁的韓隱嘆了口氣:「我在汪大叔哪兒,等你一日。」

  元虤拉著他:「不。就一會兒。」他心意已決。

  韓隱看了看元虤,點頭,往一旁騎去。

  那趙光義見著韓隱,很是驚訝,卻也無所表示。

  元虤下馬等著趙光義。

  趙光義一下馬便抱緊了他:「要不是叔叔派人同我說,我倆我倆…」他說不出分別的話語。

  拍著趙光義的背:「安定下來,便會與太師父連繫,我會活在炅兒的大宋之下。」哽咽著。

  趙光義聽著心疼,說不出離別的話語,他不捨,就是不捨!

  元虤解下腰上的火麒麟,拉開趙光義,放在他的手上:「炅兒,我就帶這刻著虎字的手鍊就好。」將火麒麟玉珮放在趙光義手上,摸了摸趙光義的臉:「我會回來的…若有相見之日,你我便飲茶笑談往事,可好?」輕輕地親了趙光義的唇,咬了下他的下唇,便要離去。

  趙光義拉住他的手,抱緊他,深深地吻了元虤,在他耳旁說:「我愛你。」便放手讓他離去。

  元虤咬著下唇,忍著淚水,便不再回頭,和韓隱一同騎馬奔向他處。趙光義轉身,看著他的背影,手上緊握火麒麟玉珮,無聲地流淚,他的虎兒…他的虎兒…

  寒冷的二月,依舊飄著細雪,風吹得冷冽,離別的心,像破了洞一般,怎麼也暖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