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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8-2
作者:南佬      更新:2017-04-02 11:48      字数:0
  冬。

  今年的冬天,特別冷,幾乎每日都飄著雪,也不見稍停。

  太和殿。

  「…皇上…這廢除郡州支知府,可急不得啊! 」要是真實行集權,豈不是讓他們都斷了財路,魏墚趕緊大喊。

  數名大臣齊聲喊道:「請皇上三思。」

  「魏大人,並非朕一意孤行,朕這些日子密派要員勘查,那些郡州支知府一個個荒廢職務,拿著百姓的錢財,花天酒地,在朕管不著的地方,稱王! 」怒氣衝天,時不時還透露出心疼百姓的憂傷。

  「皇上…這並不是每個郡州支知府皆是如此,如今我們要改的可是國體啊! 」魏墚一副痛心的模樣。

  要是真改為由皇上集權,豈不是斷了他當王的夢。

  「這樣吧…魏大人,朕讓你看看那些郡州支知府如何淫靡不堪,宣元虤。」讓侍官喊元虤入殿。

  趙光義一驚,低著頭,眼角卻跟隨著元虤。元虤前些日子被派入李太尉手下之時,他已是驚訝,這些日子不見元虤,想不到…是為皇上辦事。

  魏墚更是險露出陰狠的表情,察覺失態才趕緊低頭。

  「臣元虤參見皇上。」

  「平身。元大人,你倒是說說這些郡州支知府都做了什麼好事! 」一副惱怒的樣子。

  元虤讓人搬出一疊疊紀錄的書卷:「回皇上,都已記錄在此,臣便隨選一本解釋給魏大人聽。」

  「說! 」皇上氣著。

  「浥州支知府,夏可官,上月十五至浥州城內香合樓喝了花酒出來後,在路上騎馬撞死一名老翁,老翁之女告上衙門,不料卻被夏可官以查明冤情為由,騙入府上玷汙其身,便予以殺害。同月十八,又收取浥州市集攤販之要保費…」元虤政念著,皇上卻打斷他。

  「要保費?」疑惑著。

  魏墚眉毛一挑,可惡!

  元虤看了一眼魏墚:「回皇上,乃是繳給官員,官員便會保護攤販不受地痞流氓侵擾之費用。」

  「哈哈!現下官員也可以做起一門生意! 」拍了龍桌,回音震響殿堂之中。

  「回皇上,這保費經屬下一查,那夏可官,並沒有獨吞。」語帶保留。

  「喔…那錢總不會不翼而飛吧! 」

  「這…」有些為難。

  「說!有朕在! 」這戲當然得好好演。

  「那浥州、信州、浀州、壚州、安州、淀州、全州…等等十四州,每個月都會將錢以運鹽的方式,運回城內,進而…入了魏墚大人倉儲之中。」

  「放肆!滿口胡言! 」魏墚急著跳出責罵元虤。

  「魏大人,在這大殿上如此失態,不知誰叫放肆! 」皇上冷不防潑了盆冷水。

  「臣知錯,可臣冤著! 」察覺失態,又恢復慈藹善良的模樣。

  「回皇上,臣有證據。」示意陸平紳讓人帶上十個木箱與那十四位郡州支知府。

  「臣陸平紳,叩見皇上。」

  「平身。陸愛卿,這些…」

  「回皇上,下官日前接獲元大人密信,要下官清查城中大臣之財務,原本查魏墚大人時,本是無誤,可卻在蕭其蕭大人府中查到此本帳冊,便令士兵跟了魏大人幾日,這在城西之處,有棟小倉庫,裡面擺滿了鹽米,見魏大人與幾個人交談過後,便給了一人一錠黃金和包袱,便讓那些人離去。」平靜地敘述著。

  「黃金! 」看向魏墚,語氣嘲諷:「魏大人,黃金啊! 」

  「臣是被冤枉!皇上! 」趕緊大聲喊冤。

  「下官讓人跟了一名領黃金的人,擊暈後帶回,發現此人乃浥州支知府夏大人的師爺,包袱裡還有三錠黃金。經盤查後,全部記錄於此。」雙手呈上審問的紀錄本。

  「魏墚啊魏墚!朕可有虧待你! 」一副心痛的模樣。

  魏墚見那群支知府低頭心虛之樣,怕是已經將他供了出來,甚至是讓他背上黑鍋了!

  今日,怕是他魏墚最後一次上這大殿。

  發了狂的大笑:「哈哈哈…你們趙家,憑什麼!憑甚麼當皇上!憑什麼擁有天下! 」心有不甘,他不甘心!

  「魏墚! 」皇上震怒喊他的名。

  「來人拿下他! 」趙光義直接發號施令。

  那魏墚也不是好惹的,本就是練家子,三兩下便把兩名禁衛士兵打趴在地上:「我魏墚一生都在為人謀策,那些昏庸的主子,沒腦子怎能當主子! 」徹底的豁出去,歇斯底里的說著。

  說著上天的不平,說著趙家的無能,不是伴著狂笑。

  從腰上抽出一把刀便想刺向皇上,趙光義一驚,馬上推開皇上。

  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

  「王爺! 」趙光義並沒有感受到疼痛,身上壓著一個人。

  「元大人! 」倒是陸平紳大喊了一聲。

  皇上身旁的內官,下令要禁衛士兵將魏墚抓起。

  「哈哈哈哈…趙匡胤,你殺了一個我,還有另一個我…」魏墚被數名禁衛兵壓制在地上,胡亂地大笑大喊。

  「虎兒! 」看見壓在他身上的元虤,心急地喊著:「虎兒! 」將元虤抱在懷中,壓著淌血腹部。

  皇上走到趙光義身邊:「快帶入我書殿,趙醒叫人把太醫都喚來!」

  趙匡胤沒想到趙光義竟會救他,一直認為上次他逼他娶親之事,這兄弟之間便是漸行漸遠。現下,元虤又為了義兒補上這一刀,趙匡胤心裡有些罪惡感,他看著這兩人長大,相愛,最後逼義兒娶親,讓元虤回朝政,這些都是他認為最好的結局。可如今見了元虤的心甘情願,和義兒的痛心,趙匡胤有一絲做錯了的罪惡感。

  趙光義一把抱起元虤,繞出太和殿,跟著內官趙醒跑著,萬分焦急,嘴上一直說著:「你不能有事。」

  「炅…你…沒事吧…」微微的抓了趙光義的衣襟,笑著,又吐了口血,濺得趙光義胸前一片血紅。

  「你不能有事!聽見沒有!」急得眼眶都紅了,拼命地跑著。

  陸平紳看出了端倪,又見皇上眉頭微皺,想是皇上早已知情,觀察四周,有些大臣眼神透露出不屑,輕藐與質疑。

  仔細一聽還可以聽見:「這王爺與元虤怕是如傳聞一般」、「那元虤長得一副妖媚樣」、「見王爺如此,我大宋還有希望嗎」…

  陸平紳跪下:「啟稟皇上,元大人此次徵破我大宋最大弊案,又因救駕負傷,臣想這元大人本就與皇上、王爺情同手足,皇上現下定是十分焦急,臣等願在大殿靜候皇上,好讓皇上去看看元大人的狀況。」

  趙匡胤一聽便驚覺,大臣們必為剛剛義兒之舉感到質疑,想必這陸平紳也有所察覺:「陸愛卿甚是了解,朕現在是心疼萬分,我這傻弟弟,唉…。」焦急的模樣比趙光義有過之而無不及。

  大臣們見皇上如此,也不多言,原來不只王爺如此疼愛元大人,連皇上也是如此,大臣們的態度又是一轉。

  「皇上,臣等願意在大殿靜候,皇上如此重手足之情此乃大宋之喜。」眾臣紛紛跪下。

  「眾愛卿,朕在此感謝大家,今日便在此退朝,尹尚書你與李太尉一同監押魏墚,即早審判。陸平紳,與朕一同去見見元大人。」說完便罷手疾步走出。

  眾臣見皇上如此著急,對趙光義和元虤的質疑也少了許多。

  走在去皇上寢殿的路上。

  「陸平紳,他倆可都是朕的弟弟。」一句話便給陸平紳點個醒。

  「皇上,切莫煩憂。」兩人都一語雙關,旁人一聽也只認為陸平紳在勸皇上莫憂煩,實則陸平紳也是請皇上安心,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陸平紳有分寸。

  ***

  慶和殿。皇上書殿。

  殿堂內,宮女大夫忙進忙出,一盆盆染紅的血,不停送進去的白紗布,拿出來的都是沾滿鮮血的污布,趙光義在書殿前廳不停往裡探。

  「快!拿這藥方去煎藥! 」裏頭田太醫發號著施令。

  只見一名大夫匆忙跑出來,便被趙光義拉著:「虎兒他沒事吧! 」

  「王爺,有田太醫在。」這大夫也算見過世面,沉穩地撥開趙光義的手,取藥去。

  裏頭田太醫不停地罵著:「該死的!元虤!你給我撐著!就叫你來御醫堂救人,誰讓你去殿堂上為人挨刀! 」

  田太醫一聽見是元虤受傷便馬上衝了過來,元虤可是他的傳人,要死也要他允許。

  手上不停的拉著線與針:「該死的!你這小兔崽子,用針線縫傷口這活,還是你教我的,你這兔崽子,我只幫你縫這一次,下次你膽敢…」

  一旁的太醫聽了心裡發酸,這田太醫就是將元虤當兒子疼,兩人在御醫堂時常研究醫術到半更,元虤也不喊累,反而會照顧年紀較大的田太醫。

  外頭的趙光義靠著門板,看著自己身上的血漬:「你該有多痛…」傻瓜,在你面前,我趙光義真的什麼都幫不了你。

  「皇上駕到。」內官一聲喊叫。

  趙光義依舊坐著。

  趙匡胤也不以為意,讓陸平紳前去關心,便坐在趙光義身邊。

  「虎兒說…皇帝哥哥沒有錯。」趙光義流下眼淚:「要我不能恨你,不能怨你逼我娶親,他說…我的個性就像皇上,同一個模子。」握緊腰上的麒麟玉珮。

  「上個月,虎兒來找我了。」趙匡胤緩緩地說。

  趙光義轉頭看像他。

  「那天下著初雪,他穿著你之前穿的大紅深衣來找我,同我說著如何扳倒魏墚,接著他說,他知道朕舊疾復發,命不久已,他說,他不恨我也不怨,只擔心我們兄弟倆會互相傷害。」趙匡胤看了眼這小自己十來歲的弟弟:「於是,他拿了個金櫃給我,要我看。」輕笑著。

  「你,如何病著了?為何從未提起。」有著一絲驚訝。

  趙匡胤不理會他:「虎兒說,那是他的寶貝,我一打開來後,便發現裡面全是我寫給你和娘的家書,還有一封虎兒給我的信。」感慨著。

  家書?不是被他給丟了?為何元虤還將信收在金櫃…

  「虎兒信上寫著周恭帝年幼繼位,下場如何?信上還稱朕為皇帝哥哥,說朕征戰一生,幼子尚未成年,試問下場又會如何?」拍了拍趙光義,背對他繼續道:「哥哥我是真心吃味,元虤這般將才,總是將事情看得透,做事有謀有策,但他卻只全心為你。」比朕還像你的兄弟,比朕還像還像你的家人。

  「我問你身體如何…」低著頭,趙光義覺得自己真像個傻子。

  「大概還可以撐個一年吧! 」說的輕淡。

  「所以你便要我成親,所以你便要趕緊除掉魏墚,所以你要虎兒上朝政打理,為的就是…」為的就是讓我繼位之時,一切都已安妥。

  「今日之事,我一方面痛心著虎兒的傷,一方面卻也驚喜著你救我,但更大的體悟是逼你走上這條路的朕,是對的嗎?」看著前方,趙匡胤有點茫然。

  「虎兒說…皇帝哥哥為我做的決定,都是我想要的。」他的虎兒,看透一切的虎兒,心該有多痛。

  「那孩子…。」趙匡胤眼眶泛紅。

  看著門外頭的雪下得越來越大,風也呼呼地吹著,兩兄弟就坐在地上,為裏頭的元虤祈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