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展宇先是一愣，然後給了季流一個大白眼，果然是個貪財的神棍，說起錢來如此精明。

  「知道了，你就列個清單來，事情好了，我就給你。」

  「不，要是你回不了肉身，我不是白做工？你不是要聯絡親人嗎？你先給我下點訂金。」

  「我回不了去你還想收錢？」方展宇兇狠的盯著季流。這是什麼世界？事都未辦妥就要錢？他要是回不去，他幹嘛要給他錢？他回不去不就代表他掛了嗎？他都死了，為什麼要給這個神棍報酬？

  「你總不能每次都讓人白做工，像剛剛在酒店，我都已經工作了一半了，你才趕我走。你這樣分明叫頼賬！我告訴你，我收費很公平的，絶對不會亂收費。現在收的費用是酒店的半份工作、剛剛的顧問費，還有一會兒的工具費。至於將來替你渡魂時我會再收你渡魂費。」

  季流心忖自己又不是警察，又不是偵探；他不會查案的。他能做的就是當方展宇找回器具後替他作法把他的靈魂渡回去罷了，其他的就不是他的責任了。自己已提供了顧問意見，現在又借出工具，這些服務當然要收費。

  方展宇簡值想上前咬死這個死要錢的傢伙，不過知道自己若是不答應，這隻貪錢鬼一定不會把他的電腦和電話上繳，唯有先答應了。

  「好，明天給你匯入五十萬，渡魂成功後再給五十萬，總共一百萬，那總成了吧？」

  「一……百……萬……？」季流眼睛都瞪大得要掉下眼珠來，開心得連手都抖了。

  「怎樣？不夠？我警告你這個神棍，做人不能太貪心，小心被人給滅了你！」

  「夠！夠！我不貪心，我從來都不貪心的。呵呵呵……五十萬……渡魂後還會有五十萬……呵呵……」季流已經完全忘了眼前這個人在上一秒是個暴君了，在他眼中，這男人已經變成一個大大的金元寶，閃閃發光。

  方展宇心想你還真敢說自己不貪心，也不知道是誰在飛機上拾破爛，現在雙眼又冒出兩度金光出來。

  「還不拿來？」

  「來、來、來，立即就來。」季流乖乖的雙手奉上電話和電腦，尤如供奉給至高無上的財神；嘴巴笑得快要裂開了。

  「把電視給關了，還有給我把燈亮起來。」方展宇實在不明白，現在明明是晩上，這個人為什麼連燈也不亮，單靠電視的光線？他是吸血鬼，見不得光麼？

  季流不介意關了電視，不過提起亮燈他卻有點猶豫了。想了想，他走進房間拿小一支小小的枱燈亮起來。

  「就這麼一小支燈？你天花上那盞燈是裝飾的？」那小燈好比一支手電筒，這種燈光下能工作嗎？他是古人嗎？要挑燈夜讀或是要鑿壁偷光？還是他是間諜，防止別人看到他？他雖然現在是生靈不會看壞眼睛，可他不願辛苦自己，在微弱燈光下工作會讓人很不舒服。

  「你怎麼這麼多要求，電視的光都夠光了，你又不要，給你另外的枱燈，你又嫌它……」季流又在唸啐啐起來了。他為了省錢都已經很久沒亮燈了，現在都壯士斷臂的亮了一盞小燈給他，他還嫌東嫌西的。

  「一、百、萬。」方展宇什麼都沒說，就只說了三隻字；季流便一臉踩狗屎似的走去乖乖把燈亮了。心裏卻痛得像被人割了一刀，像是被人劫了一場似的。

  方展宇也沒有多理會正在捂著胸口心痛的人，打開電腦便開始埋首工作，心裏暗暗慶幸生靈可以接觸死物，否則什麼也碰不到，不就所有事情都要讓這神棍去做？要讓他再做其他事情，又不知他用什麼名目收費了。

  季流只見方展宇打開電腦便開始打一大堆東西，然後好像用他的電話發出很多不同的短訊。季流看了一會，也不理會方展宇在做什麼了，自個兒拿起冷掉的泡麵繼續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