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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作者:neleta      更新:2015-04-01 23:02      字数:0
  屋内的松烟飘着,总是一脸慈柔的白桑韵此刻却是一脸的严肃。惶惶难安的孙昊林在这静谧之中,心境反倒慢慢平静了下来。有因就有果,他做下了错事,就要接受惩罚。

  “澈儿自幼就懂事乖巧。四个孩子中,我最喜欢的就是澈儿。”白桑韵缓缓地开口,孙昊林跪伏在地上。

  “当初,我想你们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会那样做。宫廷冷暖,我最是清楚不过,可哪知你们竟是带着那样不堪的念头有了澈儿。”白桑韵淡淡地说着,孙昊林却觉得自己被这人狠狠扇了几记耳光,无地自容。

  白桑韵长叹,这人终究是澈儿的生父。

  “澈儿能遇到他的生父,我为他高兴,可还是忍不住要责怪你与澈儿的娘。孩子该是掌中明珠,岂能作为得势的筹码。”

  孙昊林重重地给面前的这人磕了几个响头,感激、愧疚、自责、懊悔……

  “起来吧,其实我该谢你才是,若不是你,我也不会有澈儿这般贴心孝顺的儿子。起来吧。”

  看出孙昊林是真的对当年的事心存悔意,白桑韵不再苛责,只道:“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今后你要多多疼爱澈儿,以弥补你这些年对他的亏欠。”

  “草民……叩谢国公……大恩。”

  他没想到,这人,竟这般轻易地就原谅了他。

  让孙昊林起来坐下,白桑韵略带忧虑地说:“此事……我暂未告之皇上,宫中人多口杂,你与忻澈虽是父子,可此事牵扯到皇家还是不要透露出去的好,为你,也是为澈儿。”他不忍澈儿与生父不能正大光明地相认,但为了澈儿,他必须狠下心。

  孙昊林慌忙起身道:“国公大人,草民从未想过。忻澈他,已喊了草民‘父亲’,草民已是死而无憾。”

  “你能想通,我便心安了。虽不能相认,但你终是澈儿的生父。韵峥和韵嵘也知你二人的关系,日后你就作为御医留在宫里吧。后宫无嫔妃,你住在宫里也不会惹来猜忌,澈儿也能时时见到你。为了澈儿,我只能委屈你以澈儿离京后结识的忘年好友与他相处,以免被有心人得知生出些无谓的事端,伤了澈儿。”

  “国公大人处处为忻澈考量,草民……羞愧难当。”

  孙昊林感激上苍把澈儿交给这样一位甚过他千倍的好父亲。不然这辈子,他都会为自己所造下的孽寝食难安。

  ※

  御花园内,恢复了真性情的童瞳边吃各色点心边好奇地问:“白大哥,为何国公大人的头发都白了?”

  “瞳。”童含绉出声,让他不要问这种“蠢”问题。童瞳见白忻澈的脸色瞬间变得不好,连忙摇头:“白大哥,我不想知道了。”

  白忻澈伤感地说:“童瞳,对不起。我只是……爹爹的事情我不能多说,只能告诉你爹爹的头发是一夜间变白的。爹爹他,曾经吃了很多的苦。”现在想来,过去的他是多么的不懂事。

  童瞳猛点头,感叹:“白大哥,国公大人真的是菩萨呢。他不仅让我坐,还给我肉饼吃。”国公大人可是皇后娘娘呢。

  听到有人说爹爹好,白忻澈低落的情绪稍稍回复,道:“我从未见过比爹爹更心善仁慈的人,从小我就想成为和爹爹一样的人,但却发现爹爹是无人能及的。我能成为爹爹的儿子是我的福分。”

  童瞳笑起来:“我能遇着白大哥,也是我的福分。”

  被纯真的童瞳所感,白忻澈一扫刚刚的难过,笑了。

  “对了,怎么不见状元哥和小四哥?”童瞳左右张望了一下,一天没吃小四哥做的饭菜了,他有点不舒服。

  白忻澈这才想起他昨夜回宫后就再未见过状元和小四。状元他到是不担心,可小四……他和状元该是互生情愫了。

  招来跟着他们的一名小太监,白忻澈问:“你可知小四现在何处?”

  “回少爷,小四今早被国公大人去了奴籍,送出宫了。”

  “小四哥不在了?”童瞳腾地站起来,险些摔倒。

  “送出宫?”白忻澈没有童瞳那般惊慌,一听是爹爹送小四出的宫他马上想到了文状元,赶忙对童含绉道,“童庄主,我去问问爹爹,你和童瞳在御花园内可随处走动,童瞳累了你只管让人带你们去歇息便是。”

  “白少爷尽管去找小四,无需顾虑我们。”

  叮嘱随行的人照顾好童含绉和童瞳,白忻澈匆忙去见爹爹。

  ※

  “爹已经让状元带小四出宫了。状元跟我讨要小四,说离了小四他准得饿死,我不允也不行。”刚送走孙昊林的白桑韵对儿子解释。

  白忻澈轻松地说:“孩儿愚钝,回京前孩儿才看出些端倪。孩儿原想回宫后请爹爹出面成全他们,没想爹爹早已替孩儿想到了。”

  “哪里是爹爹想到的。”白桑韵在儿子的搀扶下朝寝宫外走,“状元一副爹爹若不答应他就大闹宫廷的模样,爹爹人单势若,岂敢不答应。”说完,父子两人大笑。

  看着爹爹的笑颜,白忻澈停下,轻轻抱住爹爹:“爹爹,孩儿,谢谢您。”

  白桑韵回抱儿子:“澈儿,不要和爹爹说谢,你、韵峥、韵嵘、惜赐,都是我的儿子,你们好,爹爹就好。”

  白忻澈的双眸湿润:“爹爹,澈儿还有个弟弟呢。”

  “呵,”白桑韵拍拍儿子,“可不能在你皇爷爷、皇伯和皇叔面前说是弟弟,他们可是满心肯定这是个丫头。”

  “那就是个妹妹。”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他都会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疼,来爱,因为这是他最爱的爹爹生下的孩子。

  ※

  陪爹爹用了午膳,服侍他睡下,白忻澈去了太医院。当他看到父亲正和二叔聊得兴起后,他悄悄退了出去。爹爹已经告诉了他,在京城,他与父亲最好不要相认,怕是今后私下也不能喊那人“父亲”。他为父亲感到难过,任谁都无法忍受看着儿子却不能以父子相称。但他明白,爹爹是为了保护他,父亲,也是为了保护他。在江洲镇,韵峥就已说过。

  他不怕自己遇到麻烦,但他不能再让爹爹、韵峥和韵嵘为他担忧,为他操心。他的身世早已随着娘和那人的死尘封,他不能因一己的私欲为爹爹为皇家惹来不必要的灾祸。

  这辈子,他注定是要亏欠父亲了,他,是自私的,在爹爹与生父之前,他毫不犹豫地就选择了爹爹。

  父亲,请您原谅孩儿。

  离开太医院,白忻澈来到一处小竹林,坐在石凳上,他探上自己的左手腕。并无何明显的变化,但他能肯定自己有了韵峥和韵嵘的孩子。

  弟弟或是妹妹出生后没有与他同龄的玩伴,怕是会孤单。他想为那二人生下孩子,也想为那即将出世的小宝贝生个玩伴。叔侄两人定会比亲兄弟还亲,那样的话爹爹会欣慰吧。

  仰头,看着透过竹林落下的斑驳光影,白忻澈幸福地笑了。当初娘怀他的时候也是这般幸福吧,期待着他的出生,他的到来。

  ※

  掌灯时分,宫里显得十分热闹。朝中的大臣们带着各自的家眷来到宫里,出席皇上刘淮烨遵国公大人的“懿旨”,为大少爷白忻澈举行的接风宴。既是接风,那后宫那位最具权势的国公大人自然会出现,这等机会可是千载难逢,人人都盼着今晚能获得国公大人的青睐,从此像沈行之那样平步青云。

  “忻澈,好了吗?”

  穿着华服的刘惜赐从外跑了进来。

  “好了。”束好头发的白忻澈转身,马上听到刘惜赐的尖叫。

  “忻澈!你怎么穿这个?太素了。今晚可是为你接风,怎能穿一身白?”说着,刘惜赐就去翻白忻澈的衣柜。

  “惜赐,这衣裳是爹爹亲手为我做的,我今晚穿最合适不过。”白忻澈解释了他为何要穿这件白衫,他一说完,刘惜赐紧盯住了他的那身衣裳。

  “爹爹……给你做的?”刘惜赐凑上前。

  “嗯,很合身呢,我一直舍不得穿,想着今晚……”

  “爹爹偏心!”

  白忻澈的话还没说,就听刘惜赐叫起来。

  “不管不管,我也要让爹爹给我做一身去,爹爹做的真好看,爹爹偏心,爹爹只喜欢忻澈不喜欢我。”

  哪里还管颜色素不素,刘惜赐就差动手把白忻澈身上的那件白衫剥下来穿到自己身上了。也难怪他说爹爹偏心,就是刘淮烨和蓝阙阳,白桑韵都没有为他们做过衣裳,白忻澈怕是唯一一个了。

  “惜赐……”白忻澈急忙安抚,“要不你我轮着穿?”爹爹身子不好,哪里能再做衣裳。

  “好,那咱俩一人穿一天,明日我穿。”刘惜赐这才又高兴起来,道,“忻澈,太子哥哥让咱俩一起过去。”

  “嗯,走吧。”整了整衣服,白忻澈和刘惜赐一道走了。

  白忻澈一到场,不等诸位朝臣找机会与他寒暄,白桑韵就把他和刘惜赐喊到了身边,他一直不希望这两个儿子接触太多朝廷的事。

  刘韵峥和蓝韵嵘穿着正统的太子服和王爷服,配上他们俊逸的容貌英挺的身形,勾走了前来的各位官家小姐的心,不过两人的心不在那些貌美如花的小姐们身上,而在坐在爹爹身侧青莲般的人那里。

  白忻澈看到了童瞳和童含绉,看到了父亲,看到了状元和张勇,唯独不见小四。文状元冲他眨眨眼睛,指指身边的一位低着头的小姑娘,然后他碰碰那人,小姑娘抬头紧张地看向白忻澈的方向,又忙羞赧地低下头。白忻澈惊讶极了,那不是小四么?!

  “状元说小四想为你接风,可他又不便再入宫,状元就胡闹地把他打扮成女孩子带进来了。”知道内情的白桑韵出声,不过隐瞒了为何小四今晚一定要来的原因。

  白忻澈不疑有他地盯着小四:“爹爹,孩儿都没发觉,小四挺俊的。”

  “呵呵。”白桑韵笑了,肚子的小家伙似乎也感受到了爹爹的喜悦,踢了两脚。

  ※

  十几年前,白桑韵怀着两个多月的身孕为躲避刘淮烨和蓝阙阳打掉孩子,逃至边关,直到他生下孩子后才返回京城,所以朝中甚少有人见过他大着肚子的模样。如今,白桑韵再次有喜,但他早已是后宫的主人,要见他更是难上加难。因此今日,见到挺着肚子出现的白桑韵众人皆纷纷起身,躬身相迎,这个惠耀国传奇的男子,无论褒贬,都做了常人难以做到的事情。很多当年曾反对过他的老臣此时心中只剩下尊敬。

  白桑韵淡淡地笑着,看着身穿他亲手缝制的衣裳的儿子,只觉满心的幸福。刘惜赐之前和白忻澈抱怨爹爹偏心,可真见了爹爹他却只字未提衣裳的事,怕爹爹真的费神为他裁衣。

  人逢喜事精神好,刘淮烨和蓝阙阳今晚的兴致很高。凡是预祝他们得公主的,两人都是脸色大好,喝得畅快,一时间,众人都纷纷说国公这胎绝对是公主之类的话,好似人人都变成了神医。

  酒过三旬,白桑韵放下筷子,看了几眼孙昊林,他朝身旁的人道:“淮烨,是时候了。”

  刘淮烨这才想到今晚的正事,抬手示意众人静声,马上四周安静了下来。

  “今晚,朕一是要给忻澈接风;二是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们,这也是国公的意思。”

  他的话一出,众人都很诧异,白忻澈惊讶地看向爹爹,没有看到几人投注在他身上的眼神。

  太监总管双手托着一道圣旨上前几步,众人马上下跪听旨。白桑韵坐在席上,含笑地看着跪在他身前的养子。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白忻澈虽系国公之养子,却克尽孝道,谨守礼数,心怀善念,尽得众人赞许。且,国公收养之时,已将白忻澈许与太子及嵘王,故,朕特封白忻澈为一等忠德侯,袭白国公之爵位,入住东宫,钦此。”

  圣旨一出,众人皆惊,入住东宫意味着白忻澈成为了第二个国公、后宫未来的主子。白忻澈愣愣地看着爹爹,看着爹爹脸上始终如一的笑。

  “澈儿,快接旨。”

  白桑韵撑着蓝阙阳的手站了起来,拿过圣旨交给儿子。

  “澈儿,爹爹知道你不在意这些,可爹爹思前想后,还是认为该给你。跟了韵峥和韵嵘,总要有身份上的东西衬着才行。”

  拭去儿子流下的泪,白桑韵笑着用众人皆能听到的声音道:“澈儿,爹爹没有给你准备嫁妆,也没有为你备下聘礼,这就当是进门了。记得对皇伯和皇叔要改口。”

  “爹,明年孩儿就让忻澈给您生孙子。”刘韵峥和蓝韵嵘一左一右扶起白忻澈,得意洋洋。今夜不仅是接风宴,更是他们的喜酒。

  “好,爹爹等着。”白桑韵深笑,他最喜欢的儿子没有被别人带走,这让他很高兴。

  坐在远处位置上的孙昊林低头偷偷抹泪,他不停地喝酒,今晚,他看着儿子“出嫁”了。

  “爹爹……”白忻澈哽咽。

  “澈儿,过去吧,今晚是你的喜宴,去敬他一杯。”白桑韵低声道,白忻澈哭着点头,拿起茶水。刘韵峥和蓝韵嵘当然清楚爹的意思,两人跟着白忻澈一同走到孙昊林跟前。看到他们走过来,孙昊林碰翻了酒壶,嘴角发颤。

  “爹爹,那人是谁?”刘惜赐不明白太子哥哥和二哥为何要陪着忻澈去敬新来的太医。

  “那人是澈儿的长辈。”白桑韵淡淡道,看着孙昊林激动地喝下三人敬下的酒,看着他又哭又笑地喝下儿子亲自斟满的酒,看着他握紧儿子的手又不舍地放开,白桑韵微微地笑了。

  “桑韵,对忻澈你该彻底放心了吧,往后他就是韵峥和韵嵘的事了。”刘淮烨不知何时走到白桑韵身边,搂上他,爱玩的刘惜赐早跑到别桌和年少的官员们划拳去了。

  “淮烨,你知道了?”这人一直没有问他孙昊林的来历。

  刘淮烨冷哼了声,抚摸白桑韵的肚子:“我没有那么多功夫跟他计较。等咱们的小公主出世,我和阙阳带着你们去泽湮,一定能气死上官云。”

  “淮烨,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你还记着上官的玩笑话。”该说这人心怀宽广还是心胸狭窄?

  “那当然,他成天怂恿你离开我们,而且要不是他你也不会遇到沈行之!”趁机朝悠哉喝酒的某人投去几记眼刀。

  “桑韵最近跟沈行之交往甚密。”蓝阙阳阴沉着脸,搂上白桑韵的腰,“一年之内,不许再见他。”

  “阙阳……”

  “我们已经纵容你好几个月了!”两位妒夫低吼,话语清楚地传到了沈行之的耳朵里。

  “唉……”沈行之摇头独饮,不知明日皇上又会把他派到哪个荒蛮之地当县令去。罢了罢了,今朝有酒今朝醉,那人会救他的。

  其实……刘韵峥和蓝韵嵘之所以醋火那么旺盛,真的不能怪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