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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作者:neleta      更新:2015-03-31 11:05      字数:0
  一早端着水盆进来服侍白忻澈起床的小四看到他后惊叫:“少爷,您昨晚怎么了?眼睛都肿了!”

  白忻澈摸摸肿胀的眼睛,笑得开怀:“我昨夜收到了爹的信。”

  “国公的信?”小四惊叹,上下看看白忻澈,见他笑得一点都不勉强,他暗道:定是国公在信上说了什么让少爷感动的话。

  “少爷,我给您敷敷眼睛。”拧了块热巾,小四让白忻澈躺下,给他热敷。

  双眼被蒙着,白忻澈的嘴角还是止不住地笑。

  “少爷,您昨晚……没睡吧。”

  “睡不着。”白忻澈的嘴角上扬,“爹让我每日回一封家书,我想了整晚也不知该如何回信。什么都想和爹说,又不知从哪写起。”

  “呵呵,少爷,看您这般高兴小四都觉着高兴。国公的信就是少爷的定心丸。”

  白忻澈捂上胸口,昨夜他怀里揣着爹爹的信躺了一夜。爹爹的信把他心底的害怕全部赶走了。他是爹爹的儿子,爹爹是他的爹爹,爹爹让他跟着自己的心走,而他的心是这么告诉他的。

  从屋子里出来,白忻澈坐到院子里的木椅上,认真写药方。

  “小四,那位姑娘的伤有些麻烦,你和状元到镇子里去抓几味药。”

  “好的,少爷。”

  小四拿过药方,去找文状元。

  蹙着眉,白忻澈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做。那位姑娘的伤很重,他是男子不方便看她的伤,如果能把那些伤口全部检查一番,他更好下药。那位姑娘已经昏迷了四日,若再不醒,他真怕她就这么睡过去了。当初和二叔学医主要是为了爹爹,因而对于外伤他接触的并不多。

  “若二叔在就好了。”白忻澈很想给二叔写封信去问问,可这一来一回之间所需的时日太多。镇上的大夫都说那姑娘不行了,庄里的大夫又回家省亲,他敲敲脑袋告诉自己绝对不能放弃,他是爹爹的儿子。

  一个时辰后,文状元和小四就回来了。白忻澈马上在院子里磨药配药,这是他自己想的方子,希望能管用。

  “赵大娘,这副药内服,这副药外用。她若是吐了,您就喊我。”把药交给赵大娘,白忻澈退出屋外。

  一出去,就有人跟他说白二爷找他,他交代了小四几句,急忙走了。

  ※

  “二叔公。”进到白二爷的院子里,白忻澈恭敬地喊道。

  “忻澈啊,来,坐这儿。”拍拍身边的位置,白孟远让他坐到自己身旁。

  白忻澈上前坐下,有些紧张,不知二叔公找他来有何事。

  “忻澈啊,那位姑娘如何了?”

  “还未醒,我重新配了药,不知管不管用。”

  毕恭毕敬地答道,白忻澈低着头看自己放在膝上的手。

  “忻澈啊,二叔公找你来是想跟你说说太子殿下和二殿下的事。”对着面前一池的锦鱼,白孟远语重心长地说,“忻澈啊,二叔公听说你跟太子殿下和二殿下两人闹了些不愉快。”

  白忻澈依旧低着头,不知如何回答,也猜不透二叔公的意思。

  “昨晚桑韵给我来了封信,让我不要劝你,随你自己做主。”白孟远长叹一声,“桑韵是把你疼到心坎里了,可我想了想,还是想劝劝你。”

  一听爹爹给二叔公写了信,白忻澈的紧张去了大半,他没有吭声,安静地听着。

  “忻澈啊,太子殿下和二殿下纵有千般不是万般的错,都是因为喜欢你。本来你是他们的兄长,又是男子,我不该劝你,可就看太子殿下和二殿下对你这么多年的心思,他们是绝不会放弃的。我若不劝你,将来万一弄不好,你们三人都会痛苦。”

  “二叔公……”白忻澈低声道,“那些事……我跟韵峥说了,我不怪他们。”想到连二叔公都知道自己和他们两人的事,他的头更低了。

  白孟远摇摇头,朝水池里洒了些食料,看着围拢过来的鱼道:“忻澈啊,太子殿下和二殿下自小在宫里长大,又被宠着,做事难免糊涂任性。可他们不坏,对你是一片真心。我不能说让你去喜欢他们,接受他们,但也不要拒他们于千里之外,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忻澈啊,你爹的事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我不想看到你们跟你爹一样差点死在这上头。”

  “二叔公?!”白忻澈抬头,“我爹他!”

  “唉……”白孟远伤感地说,“我虽是头回见你,但看得出你和桑韵一样喜欢把事情藏在心里。当年,若桑韵早些对皇上和阙阳说了,或皇上和阙阳早些跟桑韵说了,桑韵也不至于差点死在宫里,一个人流落在外三年,又在他们面前自尽。忻澈啊,韵峥和韵嵘的性子就像皇上和阙阳,二叔公不想看你们重蹈你爹的覆辙。”

  “二叔公,我爹当年到底出了何事?!您快告诉我,我要知道!”没有了紧张,白忻澈抓住白孟远的袖子大声问。

  又长叹一声,白孟远缓缓开口。

  ※

  紧紧关上门,白忻澈滑坐在地上,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地涌出,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爹……爹……在心里喊着,他恨不得能马上回宫,马上见到爹爹。

  “少爷,您在吗?”

  屋外,文状元敲门问,该吃晚饭了,少爷却有没出现在饭堂。

  “状元,”白忻澈的声音闷闷的,“我不饿,你们去吃吧。”

  “少爷……”文状元还想敲门,想了想,放下手,“我一会儿给您拿些吃的过来,您好歹吃一点。”

  “嗯。”坐在地上,白忻澈的双眼通红,袖子湿了一大块。听到文状元离开的脚步,他也没有起来。

  过了会儿,文状元端着食盘过来,见少爷的房门还是紧闭着,他把托盘下说:“少爷,我把晚饭放在门口了,您记得吃啊。”

  “……嗯。”

  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少爷出来,文状元担心地走了。

  “文大哥,少爷怎么了?”院外,见他出来了,小四急忙上前问。

  文状元拉着他走到一边小声说:“让少爷静静吧。二老爷下午跟少爷不知说了些什么,少爷心情不大好。”

  “啊?二老爷是不是说少爷了?”小四想去看看。

  把人拉回来,文状元道:“别去,二老爷不会说少爷不好,可能是其他的事,咱们就别管了。走吧。”

  拖着小四离开,文状元想着要不要去二老爷那问问。

  天黑了,白忻澈还坐在地上,心里的难受让他感受不到肚子饿。他想回家,想回家看爹爹。有人敲门,他带着鼻音说:“状元,我不饿,你们去歇着吧。”敲门声没了,白忻澈以为外面的人走了,他蜷着腿,头埋在腿间,满脑子都是想回家的念头。

  有人从敞开的窗户跳了进来,来人的动作很轻,白忻澈没有听到。左右看了看,看到白忻澈坐在门边,肩膀颤动,来人顿时冷了脸把肩上的包袱往桌上一放,轻声走了过去。

  吸着鼻子,白忻澈正想着怎么回去,突然听到一人暴怒的声音:“忻澈,谁欺负你了?!”抬头,那熟悉的声音让他惊讶地瞪大了还泛着泪水的红肿双眼,不相信这人怎么会在他的面前,他张着嘴却半晌没开口。

  把人拉起来,穿着一身便装的人大力擦掉他的眼泪,怒问:“谁欺负你了?!”

  而吃惊过度的白忻澈还是张着嘴不说话,泪水却在看清来人之后涌了出来。来人急了:“暗影!出来!”一名黑衣男子立刻出现在房里,是刘韵峥走时留在白忻澈身边的人。

  “二老爷下午找少爷。”暗影跪在地上回道。

  来人一听,单手拉着白忻澈,大力打开门:“是不是二叔公说你什么了?我找他去!”

  被拖着走出两步,白忻澈才急急停下,拽住对方:“韵嵘,不是二叔公!”他,他怎么来了?!

  “那你说?谁欺负你了?!”连夜赶路过来却发现白忻澈在哭,来人要气炸了。

  “韵嵘……”白忻澈眨眨眼,泪水又涌了出来,“我想回京,我想爹了。”

  抿抿嘴,蓝韵嵘拿袖子把白忻澈的泪擦掉,也不问出了什么事,拉着他朝外走,对跟他一起过来的侍卫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带少爷回京。”

  ※

  没有惊动任何人,带着白忻澈从白家庄的后门出来,蓝韵嵘带他上马:“坐好了。”让白忻澈侧坐到身前,蓝韵嵘扯过自己的披风把他裹起来,“我们一路赶回去。”

  这时,白忻澈才想起来那名重伤的女子,稍稍冷静下来地说:“韵嵘,庄里还有我的病人……”

  “她是死是活看她的造化,我带你回京见爹。”早接到暗影的奏报,知道出了何事的蓝韵嵘却是策马而出。

  “韵嵘……”白忻澈突然觉得自己很任性,马越跑越快了,他又急忙道,“韵嵘,我……没事了。我现在不能走。”

  “吁……”

  停下马,蓝韵嵘拉开披风,蹙眉:“你怎么总遇上这种事?上回是个寻死的女人,这回又不知是哪掉下来的女人。下回又是什么?要不是……你这样我和韵峥哪里放心你一个人在外。”虽说遇到这种事对他们来说是个机会,但他可不想把白忻澈吓坏了,这种忌讳的事还是少碰为妙。

  白忻澈无法解释,他也不知道。

  掉转马头,蓝韵嵘不耐地说:“她死就死了,你也尽到医者的本分了。今晚休息一夜,明早我带你回京。”

  “韵嵘……爹……好吗?”马又朝庄里前行,白忻澈低声问。想到爹爹,他又懦弱地想哭了。

  “爹很好,你不好。”蓝韵嵘口气不佳地说,“是不是二叔公欺负你了?”

  “不是……”被蓝韵嵘拥在怀里,白忻澈咬咬唇,问,“韵嵘……你怎么来了?”

  马回到后门,蓝韵嵘都没有解释,当他把白忻澈抱下马后,他摸摸白忻澈哭肿的眼睛,才哑声道:“我想你了。”

  白忻澈低下头,心怦怦直跳。

  “做错了事,就要弥补。忻澈,就算你不想见到我们,我们也要来找你。”握上白忻澈的手,蓝韵嵘带着他回到庄里。没有惊动任何人,他进了白忻澈的屋子。被动地带进屋,白忻澈没有抗拒。

  ※

  拿过桌上的包裹,蓝韵嵘从里面抽出一个锦盒,锦盒里是一幅画。“打开瞧瞧。我和韵峥想了很久,觉得这个你一定喜欢。”把画轴交给白忻澈,蓝韵嵘催促。

  带着疑惑地打开画轴,当白忻澈看到画上的人是谁后,他又很没出息地红了眼睛。画上,一位满头银丝的男子坐在藤椅上遥看远处,他的手上拿着书,神色安逸,嘴角有一抹幸福的笑,似乎远处正发生着一件让他喜悦的事。

  “这个……”白忻澈激动地抬头,这幅画,他从未见过,“是皇伯给你的?”

  “不是。”蓝韵嵘抹抹鼻子,“我和韵峥偷来的。”

  “啊?”白忻澈愣了,“……偷……你们偷的?”

  想到那人,蓝韵嵘格外气恼地说:“爹的画像属他画得好,可是就连父皇和父王他都不肯卖。我和韵峥知道你在外一定挂念爹,想给你弄一张爹的画像,但他死活不卖,他又是爹的好友,我们不能抄他的家,只能偷了。这画如何?是不是把爹的神韵都画进去了?他那里还有好多张呢,本想全给你偷来,又怕把他气死惹爹生气,所以就偷了他刚画好的一张。”

  “那人是谁?”白忻澈咽咽口水,这画竟然是偷的。他想要,可是……爹爹会生气。

  “文阁士大夫沈行之。”

  “沈大人?”白忻澈惊呆了,居然是惠耀才学最厉害的沈大人!他知道沈大人和爹的关系不错,却没想到沈大人居然有爹的画像!

  “怪不得父皇和父王每次见到他都一脸的不高兴,这回我和韵峥才知道缘由。”把画卷起来收好,蓝韵嵘道,“忻澈,这画你收好,他肯定想不到是我和韵峥偷的。你要是想爹了,就看看画。”小心观察白忻澈的脸色,见他高兴极了,蓝韵嵘也高兴了,他就猜着忻澈会喜欢。

  “韵嵘……这画是沈大人的。”白忻澈心里天人交战。

  “他画的是爹,那就是爹的,爹的画也是咱们的,收着便是。”直接把画放进锦盒里,蓝韵嵘抱着画把人拉到里屋的床上坐下,“先说说你刚才是怎么回事?”

  白忻澈难过地揉揉眼睛,低声问:“韵嵘……爹的过去……你知道吗?”

  蓝韵嵘的脸色变了变:“二叔公和你说了?”怪不得这人会哭得那么伤心。

  “嗯。”点头,见他一点都不吃惊,白忻澈瞪大眼睛,“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不想他误会,蓝韵嵘忙道:“爹气我们那样对你,你走了,我们又听不进去。后来皇叔跟我们说的。”有所保留地解释后,蓝韵嵘皱眉看着白忻澈苍白的脸说:“你想爹,明早我就带你回京。咱们一路上不住客栈,大概换七八匹马,十天功夫就能赶回京城。”

  “忻澈,我们以前说了很多混话,做了很多混事,还污蔑你对爹爹……”猛地拉起白忻澈的手朝自己的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蓝韵嵘对吓到的人说,“忻澈,再多给我几个耳光。”

  “韵嵘!”白忻澈想把手抽出来,可是对方的力气太大,仍是抓着他的手在自己的脸上打了几下。

  “韵嵘!”白忻澈急了,用力挣脱。怕伤了他,蓝韵嵘这才放开。

  看着蓝韵嵘脸上被他的指甲刮破的地方,还有红起来的脸颊,白忻澈颤抖地说:“韵嵘,别这样,我不气了,我真的不气了。”

  忍不住抱住他,蓝韵嵘低哑地说:“忻澈……也许你气我们对我们来说才是好事。”他不气了,也不怨了,心里是不是已经没有他们了?他们两个想破脑袋也不知该如何挽回这人的心。

  “韵嵘?”白忻澈想看看蓝韵嵘脸上的伤,却被抱紧,接着他听到蓝韵嵘疲惫的声音,“忻澈,我一路上都没睡,你让我睡会儿。”半路上接到暗影的奏报说白忻澈发现了一名受重伤的女子。他担心白忻澈吓坏了,又怕他碰上什么事,连夜赶路到白家庄。现在抱着这人,他的睡意怎么也挡不住。

  “韵嵘?”不敢动,白忻澈低声唤道,蓝韵嵘越来越明显的呼噜声让他知道这人已经睡着了。这人从小就爱睡,每天都要睡六个时辰以上。这回,他一路上都没睡……吗?

  静静地任蓝韵嵘抱着,昨夜没睡好又哭了很久的白忻澈也支撑不住了。头挨着蓝韵嵘的肩膀,没一会儿他也睡着了。

  “咚!”互相没了依靠的两人相拥地慢慢倒在了床上,睡死的蓝韵嵘睁了下眼睛,调整了两人的睡姿后,抱着白忻澈陷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