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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作者:neleta      更新:2015-03-29 22:57      字数:0
  一头栽到床上,刘韵峥挥退上来伺候的人。翻身平躺在大床上,他盯着床帐,心中烦闷。这烦闷压得他夜夜睡不好,却无法解决。他可以和以前那样不顾一切地派人去把那人抓回来,可这回他不能也不敢,在他犯了那么大的错之后。

  “殿下,王爷来了。”

  随着太监的禀报,一人不等刘韵峥开口就慢悠悠地晃了进来,学着他的样子躺到了床上。刘韵峥睁着眼,蓝韵嵘闭着眼,一胞而出的两人都能清楚地感受到对方心里的郁卒及烦闷。

  “韵嵘,这几天我想了很多。”

  “嗯。”

  “看着父皇和父王对爹爹的体贴,我觉得……我们对忻澈确实不够好。”

  “嗯。”

  “我把我府上的那些侍婢和侍君都送走了。”

  “我也送走了。”

  “韵嵘,”刘韵峥翻身看向自己的兄弟,“万一忻澈不原谅我们……”从来都掌控一切的太子现在充满了对自己的怀疑。过往十五年对待白忻澈的方式现在才知错得离谱,这不能不令他担忧。

  “他不会。”蓝韵嵘睁开眼睛,“忻澈心软,他会原谅我们。”

  刘韵峥重新躺好,思索了半天,开口:“韵嵘,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怎么说?”最近也一直在苦恼的蓝韵嵘马上看过去,“咱们又不能去找他。”爹爹都发话了,他们就是有十个胆也不敢再惹爹爹生气。

  “你能忍受忻澈喜欢上别人?”刘韵峥凝眉。

  “谁敢喜欢他,我灭他九族。”蓝韵嵘慢吞吞地说出阴冷的话。

  “我也是。”刘韵峥嘴角勾起,似笑非笑地说,“可是爹爹不让我们去找忻澈,更不能派人把他带回来。但我们也不能在宫里等着忻澈自己回来。他这一去至少大半年,什么变数都有可能发生。”

  “我可受不了那么久不见他。”蓝韵嵘从兄长的眼里看出了办法。

  “这样……”让蓝韵嵘靠近,刘韵峥在他的耳边嘀咕,听得蓝韵嵘直点头。

  ※

  把脚从冰凉清澈的潭水中伸出来,白忻澈舒服地吁了口气。

  “少爷,这潭水可比水潭好玩多了吧。”

  在另一个潭水里凫水的文状元趴在潭水边问。跟白忻澈一同出来的侍卫也禁不住潭水的诱惑,纷纷把脚泡在里面。

  “状元,我爹以前来过这里吗?”穿上袜子,白忻澈回头问。文状元愣了一下,脸上的笑顿时变得牵强,转身凫水,道:“啊,庄主当然来过。少爷出京的路线都是庄主安排好的。”

  文状元的异样引起了白忻澈的疑惑,他转过头,穿上鞋,没问他怎么了而是道:“状元,咱们在这里停留几日?”

  “少爷,你若喜欢咱们就多留几日。全听少爷的。”文状元又装作无事地开口道。

  “爹爹生产时我一定要回宫,我还想去七霞镇,这行程该如何安排你看着办吧。要确保能准时赶回去。”想着爹爹曾经来过这里,白忻澈没来由的特别激动。可状元刚才的样子好似不大高兴。

  “成,小的一定让少爷准时回宫。”文状元在潭水里翻了个滚,像条鱼一般欢快地游起来。

  准备好午饭的小四大喊:“吃饭了。”就见文状元迅速地爬上岸,侍卫们光着脚踩着光滑巨大的岩石快步过去。小四的手艺已经俘获了众人的心。

  白忻澈等人所处的潭水位置在背山的一处宽阔的岩石中。四米多宽三米多深的潭水有五个,周围是茂密的竹林。潭水中的水都是雨季时从山上流下的瀑布汇聚而成,到旱季的时候,瀑布干了,潭水就成了休憩纳凉的好去处。现在正值惠耀的旱季,白忻澈自来到颖光镇后,三天来都呆在这里,他们也不去客栈,晚上就在附近搭帐篷。他最爱的就是这里的鸟叫虫鸣,会让他的内心异常宁静,只是每到晚上他就分外思念远在京城的爹爹。

  “小四,你的手艺真棒,让你在御膳房伺候简直是暴殄天物,你该当御厨。”文状元吃得顾不上吃相,侍卫们也是边吃边点头,纷纷表示赞成。得到夸奖,小四忍不住笑起来。

  “小四的手艺真的很好。”吃着烤山鸡,白忻澈也赞不绝口,想着回去一定要和爹爹说。

  就在这时,“噗通”一声,巨大的响声伴随着溅起的水花落在离白忻澈的身后。白忻澈、文状元和小四手上的吃食当时就吓得全部掉到了岩石上,张勇带着侍卫拔刀就奔了过去。       

  ※

  “少爷,药擦好了。”从屋内出来,小四放下袖子问,“少爷,她不会死吧?”

  “小四,一会儿还要辛苦你给她喂药。”已经让人去抓药的白忻澈掀帘走进屋内。

  坐在床边,白忻澈看着那个浑身是伤,脸部青紫红肿的女子心里发慌。当张勇把她捞上来的时候,他吓了一跳。还好这人掉下来的时候落在了潭水中,若是落在岩石上,就真的没救了。

  “少爷,咱们要不要报告官府?她的伤明显是被人殴打所致。”小四站在白忻澈的身后小声问。虽然他生活在最可怕的皇宫里,但后宫只有一个菩萨心肠的主子,这种挨打挨骂的事他几乎没有尝过,更别说看到这种被打得如此可怕的人,还是个女人。

  “状元,你说呢?”白忻澈问随后进来的人,这种事对他来说更是遥远。虽然那两人曾当着他的面打过人,但很快就被爹爹制止了,他也只见过那一回,还是很多很多年前。

  文状元一改平时的嬉笑,严肃地看着床上昏迷的女子道:“少爷,先等人醒了问问她出了何事,我们再决定是否报官。张勇大哥带人去山崖那边查看了,也许能发现点什么。”

  “小四给她上了药,呆会喂她喝了汤药,她过两天就能醒。”白忻澈移开视线,不忍再看那张惨不忍睹的容颜,起身离开了屋子。

  “小兄弟,那闺女没事吧?”

  屋外,一位老汉看到白忻澈出来,急忙上前问。救起那名女子后,文状元在附近找到一户人家借住救人。老汉姓方,在屋子外种了几分薄地,平日里靠砍柴打点野味为生。得知白忻澈他们要救人,他立刻让出了自己并不大的屋子,还把另一间茅草屋腾出来给白忻澈住。

  小四问:“方老伯,这女子您不认识吗?”

  方老伯摇头,道:“我在这里住了二十多年了,从未见过她。瞧她的打扮,该是平常人家的媳妇。唉,谁这么狠心把人打成这样。我看呐,定是那人把她推下来的。那么高,要不是跌进潭水里,她当场就没命了。”

  “推下来?”小四咋舌,白忻澈也是听得心惊。

  ※

  夜晚,了无睡意的白忻澈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看着夜空。学医这么多年,第一次真正的救人一命,他却没有什么喜悦。脑袋里全是那名女子青紫的脸,他甚至不敢多看。

  “爹……孩儿真的很没用。”这个时候他才发觉自己被保护得多么好。谁会对一位女子下如此重的手?又是为了什么?心里很乱,白忻澈越发觉得自己没出息,若爹爹在一定知道该如何处理。不,哪怕是惜赐……也一定知道。白忻澈,你果然最没用!

  有马蹄声传来,他疑惑地抬头看去,侍卫则迅速挡在他的身前。

  一匹黑色大马在茅草屋前停下,后面还跟着几个骑马的人。马上的人跳了下来,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被侍卫护住的白忻澈身上。而看到他,侍卫们放下了手中的剑,让到一边,跪了下来。 

  看着那人一步步向自己走近,白忻澈的身子僵硬,脑中一片空白,惊吓中伴随着淡淡的……说不清道不明。

  “我去霖城,听说你在这里,顺道过来看看你。”

  来人看了白忻澈好一阵后才收起了眼中的激动。没有去碰白忻澈,他蹲下,和白忻澈平视,削瘦的脸庞和眼底的阴影透出他的疲惫。

  紧握的拳忍着把人拥入怀中,来人冷峻的脸上多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温柔和不知所措,看得白忻澈以为自己见了鬼。

  和这人对视了很久很久,白忻澈以为这人会愤怒地把他拽起来带走,以为这人会和以前一样用他的方式惩罚他。可这人只是这么看着他,他的眼神和以前一点都不一样。

  “韵……韵峥?”

  打量了许久,白忻澈不确定地唤道,心里的害怕逐渐变成了疑惑。

  “你的气色好多了。看来爹爹说得对,你应该多出来走走。”抬手轻轻碰了下白忻澈的脸,在对方下意识的瑟缩后,风尘仆仆的刘韵峥站起来,“我得走了。忻澈,天晚了,回去睡吧,别在外头坐着,凉。”

  眼神在对方看不到的地方暗沉,刘韵峥转身就走。就在他要上马时,白忻澈突然起身跑上前,抓住了他的袖子。“韵峥,别走,有个人……”指指屋子,他双手拽住刘韵峥,就像抓住了定心丸。

  “怎么了?”刘韵峥冷眼下马,搂住心急的人。

  光顾着惦记屋内的女子,白忻澈没有察觉到自己被人抱住了,而是焦急地说:“韵峥,我们今天救起一个人…….”

  “我去看看。”搂紧白忻澈大步进屋,刘韵峥的嘴角闪过阴笑,真是天助他也。

  当在屋内看护那名女子的小四和文状元看到白忻澈和太子殿下一同出现时,下巴全部掉在了地上,惊得连礼都忘了行。心情极好的刘韵峥不在乎两人的无礼,走到床边。看到床上不省人事的女子后,他的手臂下滑握住了白忻澈冰凉的手,沉声道:“忻澈,说说是怎么回事。”

  “中午的时候,我们在吃饭,然后……”

  小四悄悄踱到文状元身边,扯扯他的衣角:“文大哥,殿下他……”

  身子一抖,文状元拉着小四向右踱了几步,趁刘韵峥不注意的时候带人闪了出去,他要马上给庄主写信!

  “韵峥,方老伯说她可能是被人推下来的。这件事你说要不要报官?但状元说等她醒了再说。”

  说完事情的来龙去脉,白忻澈询问道,这才发现他的手被握住了。下意识地急忙抽出手,他才害怕地看过去,怕对方发怒。可让他意外的是刘韵峥不仅没有动怒,更没有再握住他的手,而是看着那名女子沉思。在烛火下小心地观察刘韵峥,白忻澈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

  “忻澈,你先去睡吧。现在一切都只是推测,等她醒来之后我们先问清情况。至于报官……如果她确实是被人所害,现在报官恐怕会为她招来祸患。这件事我会处理,你不要害怕。”

  紧紧搂了下白忻澈的肩膀,让他放心,刘韵峥在对方排斥之前收回手,走到门边。

  “今晚让人守着,你赶快去睡。”

  说罢,他抬脚就走。

  “韵峥?”一直在云里雾里的白忻澈出声,他想问:“你呢?”可开口又不知说些什么。他私自出宫离开他们,现在他找来了却不气不恼,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让他摸不清,看不透。

  “我睡外面。”回头深深地看了白忻澈一眼,刘韵峥大步出去了。走到屋外,他瞧了几眼小四和文状元,然后吩咐手下搭帐篷。

  在太子爷走后,同样被吓到的小四和文状元看着屋外不远处的帐篷和白忻澈一样糊涂。

  “文大哥,那是太子殿下吗?”

  “不知道,感觉不像。”

  “我觉得也不像。”

  门后,听着小四和文状元的对话,白忻澈看向那顶透出人影的帐篷。他比任何人都糊涂,都……不懂。

  这一晚,白忻澈睡得很不踏实。梦里,过往的一切都在清楚地告诉他那两人的强势与固执,可这一晚的平安又让他分不清哪个是梦,哪个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