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作者：neleta 更新：2015-03-29 22:55 字数：0
“皇上驾到——”
听到外面的通报，躺在床上的白忻澈急忙挣扎地爬起来。在内侍的帮助下穿戴整齐，他勉强走到正厅，跪下磕头。
“皇伯，对不起，侄儿起迟了。”
白忻澈浑身止不住地发抖，脑子里一片空白，不敢去猜皇伯突然亲自前来东宫的原因。
“起来吧。你爹想见你。”皱眉看着头发凌乱的白忻澈，刘淮烨沉声道。
“是。”战战兢兢地起身，白忻澈低着头。投在他身上的那道锐利的视线已经在告诉他面前的人早已清楚他和韵峥的关系。白忻澈的脸火辣辣地疼，就像被人扇了好几个耳光。
“走吧。”
越过摇摇欲坠的白忻澈，刘淮烨听不出喜怒地开口。白忻澈如行尸走肉般地跟在皇伯的身后，不知等待他的会是什么。他第一次希望进宫的路再长些，长到最好没有尽头。
“忻澈，你爹找你有事，你进去吧。”
皇伯的话让他听得心惊，爹爹找他有事……是何事会让皇伯亲自去韵峥那里找他，难道是……怎么办，脖子上有韵峥昨晚故意留下的痕迹，爹爹会看到的！
“忻澈，你爹身子不同以往，你小心着些，别惹他着急。”
“我记下了。”
看着皇伯就这样离开，白忻澈身上的冷汗浸透了衣衫，这一天还是到了吗？
揪住衣襟，希望这样能遮住脖子上的印记，白忻澈迈出脚步。走到屋内，看到坐在软榻上的人，他忍着心中的害怕，低喊：“爹……”他还能这样喊多久？会不会是最后一次？
“洪三，我们父子两个有话要谈，不要让人打扰我们，包括太子。”
“是，主子。”
洪公公走了，爹爹有话和他谈。知道了……爹爹知道了……
“爹……”
“咚”地一声跪下，白忻澈羞愧难当地低下头，这一日，终究是来了。
“澈儿，到爹爹身边来。”
听着爹爹一如既往的温柔声音，白忻澈再也忍不住地哭了，跪走过去。“爹，对不起，孩儿对不起爹爹，对不起……”伏在爹爹的脚边，拉着爹爹垂下的手，白忻澈把半年多来压在他心里对爹爹的愧疚，把他的委屈化成了一声声“对不起”。
白桑韵轻轻地整理养子凌乱的头发，让他痛快地哭出来。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他，是他没有教好儿子，是他没有保护好忻澈。
“澈儿，出京吧，爹爹知道你一直想出去。”心疼的抬起白忻澈的脸，白桑韵擦掉他的泪道，“爹爹都安排好了。”
“爹爹？！”白忻澈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爹爹，爹爹不要他了！
看出养子误会了自己的意思，白桑韵把人拉起来，让他坐在自己的身边，和蔼地说：“澈儿，你是爹爹的儿子。无论你做了什么，你都是爹爹的儿子，是爹爹最好的儿子。”
“爹……”泪，止不住。
单手抱住他，白桑韵清楚地摸到了手掌下没什么肉的骨架，心疼地说：“澈儿，对不起，爹爹知道的晚了。你不开心，若再留在京里，你会被韵峥和韵嵘毁了的。澈儿，这件事不是你的错。如果韵峥和韵嵘真心对你好，爹爹不反对你们三人在一起。可如今看来，他们即便已经长大成人，但对你还是和儿时一样，不懂得尊重，不懂得爱护。澈儿，出京吧，去看看惠耀的大好河山，去瞧瞧各地不同的风情。若你遇到喜爱的人，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爹爹都会给你做主。澈儿，爹爹宁愿不要韵峥和韵嵘，也不会不要你，你是爹爹最好的儿子。”
白桑韵的一席话又引出了白忻澈的泪水，只是这次，他的泪水不再是因为害怕和委屈。“爹爹！”抱住这个世上最好的爹爹，白忻澈放下心中许久的包袱，嚎啕大哭。
白桑韵的双眸也湿润了，他搂紧养子继续道：“澈儿，你虽然已和韵峥、韵嵘……但不要因此而认为自己配不上别人。以你的品性，会有很多人喜欢你。爹爹希望你幸福，希望你快乐。”他知道那两个混账这一生都不会放开忻澈，可对那两个不懂得珍惜的人，他就算愿意把忻澈交给他们，也不会让他们轻易得到。
“爹……孩儿舍不得您……”白忻澈抱紧爹爹，对爹爹做出了他从小一直想做的一件事，没有任何顾虑地享受一回爹爹的温暖。
“澈儿小时候很怕生，只喜欢跟在爹爹身边。这次你一个人出门，爹爹还真有些不放心。”知道养子最贪念什么，白桑韵双手搂紧他，“澈儿，爹爹会给你写信。去吧，出宫去，一切有爹爹给你做主。”
闻着爹爹身上好闻的药香，白忻澈只是哭。眼前全是爹爹过去对他的疼爱，此刻，他看到了自己在爹爹心中的分量，也终于认清爹爹对他的父子深情，他是爹爹的儿子，他不会再胡思乱想。
“澈儿，出京吧。”
“嗯。”
出京……这半年发生的种种都将远离他，爹爹为他安排了新的生活，他有些憧憬，又有些不安。
“澈儿想什么时候走？”
“……”抬头，看着爹爹那双盈满温柔的眼，他下了决定，“在韵嵘回来之前。”他要走，为了自己也为了爹爹，至于那两个人……白忻澈似乎看到了两双愤怒的眼眸。他仍是害怕的，可现在，即使怕，他也要走。
“好。”养子的眸中透出了光彩，白桑韵知道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澈儿，飞吧，想飞多远就飞多远。”
“爹，孩儿不会走太久，孩儿离不开您。”京城，皇宫，是他的根。
“主子，太子殿下在外头，要见主子。”就在父子两人说话的时候，洪三进来道，脸上的为难告诉白桑韵，太子想硬闯。白忻澈的心“怦怦”急跳，虽说打定主意要走，但他不敢见他们。
白桑韵拍了拍养子，拿起一颗梅子含着，不吭声。洪三明白了他的意思，退了出去，对站在门外透着几分焦急的人说：“太子殿下，国公说了，任何人不得入内。请殿下放心，国公和大少爷相谈甚欢，并无何不妥。”
“我来给爹爹请安难道爹爹也不见？”刘韵峥上前一步，殿外的两名侍卫立刻挡住了他。见此架势，他的脸沉了下来。父皇趁他不在突然去东宫带走忻澈，这事透着古怪，他不能不防。
“殿下，请不要为难奴才，国公身子不适，万一动了胎气……”洪三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刘韵峥也不敢硬闯。愤怒地看了几眼门外多出来的侍卫，他转身朝御书房奔去，他要问清楚父皇，他们打算如何“处置”忻澈。
“忻澈，今晚和爹爹睡吧。”一方面是出于对白忻澈的保护，一方面是舍不得他离开，白桑韵开口，让人去收拾床褥。
“爹，谢谢您。”起身，郑重地跪在爹爹的面前，白忻澈磕了三个头。
把白忻澈扶起来，白桑韵对委屈了很久的孩子说：“澈儿，万事有爹爹给你做主，做你想做的事去吧。”
“嗯，孩儿知道了。”
露出久违的笑容，白忻澈忽略心头滑过的对那两人根生于心的害怕。窗外传来黄鹂的鸣叫，他突然觉得自己也有了一对翅膀，可以飞出禁锢他的牢笼。
听到外面的通报，躺在床上的白忻澈急忙挣扎地爬起来。在内侍的帮助下穿戴整齐，他勉强走到正厅，跪下磕头。
“皇伯，对不起，侄儿起迟了。”
白忻澈浑身止不住地发抖，脑子里一片空白，不敢去猜皇伯突然亲自前来东宫的原因。
“起来吧。你爹想见你。”皱眉看着头发凌乱的白忻澈，刘淮烨沉声道。
“是。”战战兢兢地起身，白忻澈低着头。投在他身上的那道锐利的视线已经在告诉他面前的人早已清楚他和韵峥的关系。白忻澈的脸火辣辣地疼，就像被人扇了好几个耳光。
“走吧。”
越过摇摇欲坠的白忻澈，刘淮烨听不出喜怒地开口。白忻澈如行尸走肉般地跟在皇伯的身后，不知等待他的会是什么。他第一次希望进宫的路再长些，长到最好没有尽头。
“忻澈，你爹找你有事，你进去吧。”
皇伯的话让他听得心惊，爹爹找他有事……是何事会让皇伯亲自去韵峥那里找他，难道是……怎么办，脖子上有韵峥昨晚故意留下的痕迹，爹爹会看到的！
“忻澈，你爹身子不同以往，你小心着些，别惹他着急。”
“我记下了。”
看着皇伯就这样离开，白忻澈身上的冷汗浸透了衣衫，这一天还是到了吗？
揪住衣襟，希望这样能遮住脖子上的印记，白忻澈迈出脚步。走到屋内，看到坐在软榻上的人，他忍着心中的害怕，低喊：“爹……”他还能这样喊多久？会不会是最后一次？
“洪三，我们父子两个有话要谈，不要让人打扰我们，包括太子。”
“是，主子。”
洪公公走了，爹爹有话和他谈。知道了……爹爹知道了……
“爹……”
“咚”地一声跪下，白忻澈羞愧难当地低下头，这一日，终究是来了。
“澈儿，到爹爹身边来。”
听着爹爹一如既往的温柔声音，白忻澈再也忍不住地哭了，跪走过去。“爹，对不起，孩儿对不起爹爹，对不起……”伏在爹爹的脚边，拉着爹爹垂下的手，白忻澈把半年多来压在他心里对爹爹的愧疚，把他的委屈化成了一声声“对不起”。
白桑韵轻轻地整理养子凌乱的头发，让他痛快地哭出来。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他，是他没有教好儿子，是他没有保护好忻澈。
“澈儿，出京吧，爹爹知道你一直想出去。”心疼的抬起白忻澈的脸，白桑韵擦掉他的泪道，“爹爹都安排好了。”
“爹爹？！”白忻澈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爹爹，爹爹不要他了！
看出养子误会了自己的意思，白桑韵把人拉起来，让他坐在自己的身边，和蔼地说：“澈儿，你是爹爹的儿子。无论你做了什么，你都是爹爹的儿子，是爹爹最好的儿子。”
“爹……”泪，止不住。
单手抱住他，白桑韵清楚地摸到了手掌下没什么肉的骨架，心疼地说：“澈儿，对不起，爹爹知道的晚了。你不开心，若再留在京里，你会被韵峥和韵嵘毁了的。澈儿，这件事不是你的错。如果韵峥和韵嵘真心对你好，爹爹不反对你们三人在一起。可如今看来，他们即便已经长大成人，但对你还是和儿时一样，不懂得尊重，不懂得爱护。澈儿，出京吧，去看看惠耀的大好河山，去瞧瞧各地不同的风情。若你遇到喜爱的人，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爹爹都会给你做主。澈儿，爹爹宁愿不要韵峥和韵嵘，也不会不要你，你是爹爹最好的儿子。”
白桑韵的一席话又引出了白忻澈的泪水，只是这次，他的泪水不再是因为害怕和委屈。“爹爹！”抱住这个世上最好的爹爹，白忻澈放下心中许久的包袱，嚎啕大哭。
白桑韵的双眸也湿润了，他搂紧养子继续道：“澈儿，你虽然已和韵峥、韵嵘……但不要因此而认为自己配不上别人。以你的品性，会有很多人喜欢你。爹爹希望你幸福，希望你快乐。”他知道那两个混账这一生都不会放开忻澈，可对那两个不懂得珍惜的人，他就算愿意把忻澈交给他们，也不会让他们轻易得到。
“爹……孩儿舍不得您……”白忻澈抱紧爹爹，对爹爹做出了他从小一直想做的一件事，没有任何顾虑地享受一回爹爹的温暖。
“澈儿小时候很怕生，只喜欢跟在爹爹身边。这次你一个人出门，爹爹还真有些不放心。”知道养子最贪念什么，白桑韵双手搂紧他，“澈儿，爹爹会给你写信。去吧，出宫去，一切有爹爹给你做主。”
闻着爹爹身上好闻的药香，白忻澈只是哭。眼前全是爹爹过去对他的疼爱，此刻，他看到了自己在爹爹心中的分量，也终于认清爹爹对他的父子深情，他是爹爹的儿子，他不会再胡思乱想。
“澈儿，出京吧。”
“嗯。”
出京……这半年发生的种种都将远离他，爹爹为他安排了新的生活，他有些憧憬，又有些不安。
“澈儿想什么时候走？”
“……”抬头，看着爹爹那双盈满温柔的眼，他下了决定，“在韵嵘回来之前。”他要走，为了自己也为了爹爹，至于那两个人……白忻澈似乎看到了两双愤怒的眼眸。他仍是害怕的，可现在，即使怕，他也要走。
“好。”养子的眸中透出了光彩，白桑韵知道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澈儿，飞吧，想飞多远就飞多远。”
“爹，孩儿不会走太久，孩儿离不开您。”京城，皇宫，是他的根。
“主子，太子殿下在外头，要见主子。”就在父子两人说话的时候，洪三进来道，脸上的为难告诉白桑韵，太子想硬闯。白忻澈的心“怦怦”急跳，虽说打定主意要走，但他不敢见他们。
白桑韵拍了拍养子，拿起一颗梅子含着，不吭声。洪三明白了他的意思，退了出去，对站在门外透着几分焦急的人说：“太子殿下，国公说了，任何人不得入内。请殿下放心，国公和大少爷相谈甚欢，并无何不妥。”
“我来给爹爹请安难道爹爹也不见？”刘韵峥上前一步，殿外的两名侍卫立刻挡住了他。见此架势，他的脸沉了下来。父皇趁他不在突然去东宫带走忻澈，这事透着古怪，他不能不防。
“殿下，请不要为难奴才，国公身子不适，万一动了胎气……”洪三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刘韵峥也不敢硬闯。愤怒地看了几眼门外多出来的侍卫，他转身朝御书房奔去，他要问清楚父皇，他们打算如何“处置”忻澈。
“忻澈，今晚和爹爹睡吧。”一方面是出于对白忻澈的保护，一方面是舍不得他离开，白桑韵开口，让人去收拾床褥。
“爹，谢谢您。”起身，郑重地跪在爹爹的面前，白忻澈磕了三个头。
把白忻澈扶起来，白桑韵对委屈了很久的孩子说：“澈儿，万事有爹爹给你做主，做你想做的事去吧。”
“嗯，孩儿知道了。”
露出久违的笑容，白忻澈忽略心头滑过的对那两人根生于心的害怕。窗外传来黄鹂的鸣叫，他突然觉得自己也有了一对翅膀，可以飞出禁锢他的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