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作者：neleta 更新：2015-03-29 22:52 字数：0
“爹……别不要澈儿……爹爹……”
为何跑不动，爹爹要走了，爹爹不要他了！跑，快跑起来啊。拖动沉重不堪的双腿，白忻澈努力想跑起来，跑到那个越走越远的人身边，让他不要丢下自己。
“澈儿，爹爹太对你失望了。你怎么能和韵峥、韵嵘做出如此背德之事！你辜负了爹爹对你的期待和疼爱，你太令爹爹失望了。”前方的大雾中传出爹爹生气的话语，这些话让他生不如死。
爹，不是的，不是孩儿……是……不……不，爹，是孩儿的错，爹爹，是澈儿的错，别不要澈儿，别丢下澈儿。
“澈儿……”又一道爹爹的声音传来，那道声音是那般的温柔，仿佛刚才的生气并不存在。
“爹爹……”紧紧握住突然伸出的手，他害怕地抱住那白色的身影，“爹爹……别不要澈儿……别生澈儿的气……”他好冷，好冷，爹爹，澈儿冷。爹爹，能不能像以前那样抱抱澈儿。
“爹爹不会生澈儿的气，爹爹不会不要澈儿，澈儿……”
爹爹……救救澈儿……
握着白忻澈散着热度的双手，白桑韵在他的耳边不停地低语。入睡没多久，白忻澈就发起高热来，连日的心忧与身体的折磨击垮了他，也刺疼了白桑韵的心。
喂过药后，白桑韵把不停梦呓的白忻澈搂在怀里，轻拍安抚，脸上的冷然让他的贴身太监洪三也不敢上前。
“爹爹……”
“爹爹在。”
“爹爹……别不要澈儿……”
“爹爹永远不会不要澈儿。”
“爹爹……”
好似又回到了儿时，他被爹爹抱着，和爹爹在温暖的水池里，爹爹给他擦背，给他念诗。爹爹总是那么温柔，总是那么慈爱地看着他，就像他真的是爹爹的孩子一样。爹爹从未骂过他，哪怕是他惹了祸爹爹也从未责怪过他，如果……如果他真的是爹爹的孩子那该有多好，爹爹永远都不会不要他。韵峥和韵嵘……也不会对他做那种事。
“澈儿……爹爹对不起你。”擦去白忻澈眼角不停流下的泪，白桑韵的眼中全是自责。子不教父之过，韵峥和韵嵘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全都是他的错。忍着喉头涌上的恶心，白桑韵不停地用言语和轻拍安抚因高热而昏迷的养子。哪怕不认那两个孽子，他也要保住他最好的儿子。
“国公，让奴才来照顾大少爷吧。”洪三站在床边道。大少爷的脸色不好，国公的又好到哪里。
“谁敢去通知皇上、阙王、还有那两个混账东西，我就把谁赶出宫。”白桑韵把心中的怨气全部发泄在了刘淮烨和蓝阙阳的身上，“忻澈是我的儿子，他病了，我这个当爹的难道不能照顾他？你们都出去！”
见他动怒了，洪三和其他太监们赶忙退了出去。洪三小声对下面的太监嘱咐了几句后，悄悄离开了养合宫。
待白忻澈开始出汗不再梦呓之后，白桑韵才放开他。可他刚从床上坐起来，一阵眩晕袭来，他险些摔下床。捂着嘴干呕了几下，白桑韵若无其事地拿过布巾擦了擦手，并没有传唤太医。最近他的身子出了问题，但他不能找太医，如果他病了，那几个人就更有借口把忻澈带离他的身边，而他也将被看管起来，不能再过问任何事。若是那样，忻澈一定会死在那两个孽子的手里。
“奴才恭迎皇上。”
听到外间的声响，白桑韵冷下了脸。
“谁又和你通风报信了？”在来人进来后，白桑韵一脸怒容地说，“看来我的话在这宫里是一点分量都没有。也难怪自己的儿子把我这个当爹的话当成耳旁风，毫不放在心上。”
白桑韵是个好脾气的人，他很少这般生气。刘淮烨抬手让奴才们退下，走到白桑韵面前把又气又难过的人揽入怀里，轻声道：“桑韵，你若是生气打我就是，气坏了身子我该怎么办？”
想到躺在床上的儿子刚才的梦语，白桑韵心如刀割。
“我要把忻澈送走。”
不敢惹他生气的刘淮烨马上道：“好，你想如何，我都答应。”
“这件事你和阙阳谁都不许告诉那两个孽子。我要安排忻澈离开京城，再这样下去，忻澈早晚会毁在他们手里。”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保证这次不会再宠着他们胡来。”见白桑韵的怒火有下降的趋势，刘淮烨急忙搂着他想带他走。“今夜还是让奴才们照顾忻澈吧。你若累坏了身子，忻澈会自责的。那两个小兔崽子越来越过分了，这次我一定帮你惩治他们。”
刘淮烨的话有八分真实，他虽然宠儿子，但前提是儿子不能惹桑韵生气。现在儿子把桑韵气成这样，他当然不会轻饶。
“不，我要在这里陪着忻澈。”白桑韵坐下，不打算离开，“给忻澈找两个可靠的人，尽快安排忻澈出宫。”
“桑韵，这件事我会帮你安排，你放心就是。”刘淮烨蹲下，握住白桑韵的双手，“桑韵，让太医给你瞧瞧，你的气色比忻澈的还差。”若是在平时，他根本不会和这人商量，直接宣了太医便是。可此刻他不敢，桑韵正在气头上，他生怕一个不甚让桑韵把他赶出宫，一个月不得入内。
“不必。”白桑韵一口回绝，并且毫不妥协地说，“忻澈好了，我自然就好了。”
刘淮烨很为难，但白桑韵的话中仍带着火气，他也只能另找机会。“那……桑韵，我在这儿陪你。你要答应我，等忻澈的烧退了，你就去休息。”
“……好。”
※
出了一身的汗，第二日一早白忻澈的烧就退了。醒来见到爹爹坐在他的身边，脸色苍白，他不顾自己的虚弱从床上爬了起来：“爹？您是不是病了？”他不知道自己烧了一夜，爹爹陪了他一夜。
白桑韵摸了摸他的额头，把他按回床上，拿过刚熬好的汤药说：“澈儿，先喝了药。太医说你身子太虚，得好好休养。喝了药再睡一会儿。”
白忻澈一点都不嫌苦地把药喝下去，熟知药理的他马上知道自己为何全身无力了。“爹……您是不是……”陪了我一夜？他没敢问出口。想到这种可能，白忻澈又急又担心，可又升出些甜。
“大少爷，主子陪了您一宿呢。您快劝劝主子让他去歇息吧。”洪三适时插话道。白桑韵责怪地瞪了他一眼，白忻澈一听着急了。“爹！”他掀开被子就要下床，爹爹竟然真的陪了他一夜！
“澈儿，”按住白忻澈的身子，白桑韵温和地笑道，“爹没事。你烧退了就好。你在这儿躺着，爹到你父皇那里去。”心知自己不走不行，他又吩咐道：“洪三，你看好大少爷，不许任何人打扰大少爷歇息。昨夜的事我不追究，但若这次你还把我的话当作是耳边风，我就搬到宫外和大少爷一同住。”
“主子，奴才再也不敢了。奴才一定不让人打扰大少爷歇息。”洪三跪在地上抽了自己两个耳光道。白桑韵让他起来，然后解下自己脖子上戴了很久的一块翡翠挂在白忻澈的脖子上，擦掉养子眼角的湿润。“澈儿，爹爹去你父皇那儿，你放心地睡吧。这块玉就当是爹爹陪在你身边。”
“爹……”白忻澈听不出爹爹话中的意思，只是激动地抱着爹爹，不舍他离开，他最眷恋的就是爹爹身上的温暖。放开爹爹，他把翡翠小心地收进衣襟内。
摸摸白忻澈的头，白桑韵起身拖着疲惫的身子离开了。白忻澈躺下，在其他人离开后，又掏出雕着龙凤的翡翠紧紧地握在手心里。突然而至的委屈涌上心头，他躲在被子里无声地哭了起来。曾经，他也有一块玉佩，一块爹爹给他的玉佩。那块玉佩被人抢走劈成了两半。而这块玉佩，他又能保有多久？
※
在宫里住了几天，白忻澈的脸色明显好转。不同于他，白桑韵的脸色却越来越差，胃口也变得很不好。刘淮烨和蓝阙阳几次宣太医给他诊治，白桑韵都很不客气地拒绝了，就连白忻澈想为他看病他也不允。连日的干呕、精神不济，白桑韵也察觉到自己定是病了，可他不愿看太医，他始终认为自己的病是被儿子气出来的。
白忻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亲自下厨给爹爹做可口的饭菜，让他能多吃一些。刘韵峥、蓝韵嵘和刘惜赐也格外安静乖巧，尤其是刘韵峥和蓝韵嵘，在收到父皇和父王的警告后，不再明目张胆地在宫里欺负白忻澈。
端着素粥，白忻澈脚步匆匆地前往养合宫。二叔不在京城，爹爹又不知为何拒不看太医。他虽然笨，也瞧得出爹爹生气了，也因此皇叔和皇伯不敢逼爹爹看太医。
是谁惹爹爹生气了……白忻澈的手抖了下，难道……想到这种可能，他马上摇头，不会的，如果是生他的气爹爹这几日就不会那么疼他了，甚至比小时候还疼他。难道是皇叔或者皇伯惹爹爹生气了？白忻澈惴惴不安地猜测着，心里盼着二叔收到皇叔的信后能早点回来，现在也只有二叔能劝得了爹了。
“大少爷。”
听到有人小声唤他，白忻澈忙敛了心思抬头看去，却是一个他不认识的小太监。
“太子爷让奴才给大少爷传句话：大少爷是不是该回去了。”小太监躬着身子在白忻澈身边低声说完后就装作无事地马上走了。白忻澈站在原地，举着托盘，脸上的血色褪去……他在宫里有几天了？算算差不多七八天了，是该回去了，不然他们该生气了。他从没有想过能一直住在宫里陪着爹爹。这几日是他自出宫后最幸福的几日。可是爹爹的身子不好，他真不想出宫。
端着粥步入养合宫，把心事压回心底。白忻澈微笑地走入琴房，把粥放到了一人身边的矮桌上：“爹，这是孩儿给您熬的粥，您尝尝。”
正在拨弄琴弦的白桑韵收手，拿过粥，闻了闻道：“很香，闻着就有胃口。”
听到爹爹的夸奖，白忻澈笑了。跪坐在爹爹的脚边，依赖地靠着。等到白桑韵吃了半碗粥后，他开口道：“爹，孩儿……该出宫了。”
白桑韵身子一顿，皱眉问：“怎么好好要出宫了？不愿在宫里陪着爹爹？”
白忻澈立刻摇头，笑着说：“爹，孩儿的医馆好几日没开了，孩儿想回去看看。孩儿放心不下那些病人。”他很自私，他想医治的人只有爹爹，他开医馆也是为了给爹爹积福。
仔细端详了养子半晌后，白桑韵点头答应了。他岂会看不出这并不是养子的本意。他可以把他强行留在宫里，可到头来受苦的还是忻澈。不过没关系，忻澈很快就可以摆脱那两个混账了。
“澈儿，你出宫爹不反对，毕竟你也有你自己的事要忙，爹很支持你开医馆。不过你每天要进宫陪爹爹半日。”
一听爹爹还让他每日进宫，白忻澈高兴坏了。
“爹爹愿意，孩儿求之不得！”
看着养子开怀的笑容，白桑韵的胃又开始难受，他该如何做才能补偿他对养子的亏欠？他的好儿子……
为何跑不动，爹爹要走了，爹爹不要他了！跑，快跑起来啊。拖动沉重不堪的双腿，白忻澈努力想跑起来，跑到那个越走越远的人身边，让他不要丢下自己。
“澈儿，爹爹太对你失望了。你怎么能和韵峥、韵嵘做出如此背德之事！你辜负了爹爹对你的期待和疼爱，你太令爹爹失望了。”前方的大雾中传出爹爹生气的话语，这些话让他生不如死。
爹，不是的，不是孩儿……是……不……不，爹，是孩儿的错，爹爹，是澈儿的错，别不要澈儿，别丢下澈儿。
“澈儿……”又一道爹爹的声音传来，那道声音是那般的温柔，仿佛刚才的生气并不存在。
“爹爹……”紧紧握住突然伸出的手，他害怕地抱住那白色的身影，“爹爹……别不要澈儿……别生澈儿的气……”他好冷，好冷，爹爹，澈儿冷。爹爹，能不能像以前那样抱抱澈儿。
“爹爹不会生澈儿的气，爹爹不会不要澈儿，澈儿……”
爹爹……救救澈儿……
握着白忻澈散着热度的双手，白桑韵在他的耳边不停地低语。入睡没多久，白忻澈就发起高热来，连日的心忧与身体的折磨击垮了他，也刺疼了白桑韵的心。
喂过药后，白桑韵把不停梦呓的白忻澈搂在怀里，轻拍安抚，脸上的冷然让他的贴身太监洪三也不敢上前。
“爹爹……”
“爹爹在。”
“爹爹……别不要澈儿……”
“爹爹永远不会不要澈儿。”
“爹爹……”
好似又回到了儿时，他被爹爹抱着，和爹爹在温暖的水池里，爹爹给他擦背，给他念诗。爹爹总是那么温柔，总是那么慈爱地看着他，就像他真的是爹爹的孩子一样。爹爹从未骂过他，哪怕是他惹了祸爹爹也从未责怪过他，如果……如果他真的是爹爹的孩子那该有多好，爹爹永远都不会不要他。韵峥和韵嵘……也不会对他做那种事。
“澈儿……爹爹对不起你。”擦去白忻澈眼角不停流下的泪，白桑韵的眼中全是自责。子不教父之过，韵峥和韵嵘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全都是他的错。忍着喉头涌上的恶心，白桑韵不停地用言语和轻拍安抚因高热而昏迷的养子。哪怕不认那两个孽子，他也要保住他最好的儿子。
“国公，让奴才来照顾大少爷吧。”洪三站在床边道。大少爷的脸色不好，国公的又好到哪里。
“谁敢去通知皇上、阙王、还有那两个混账东西，我就把谁赶出宫。”白桑韵把心中的怨气全部发泄在了刘淮烨和蓝阙阳的身上，“忻澈是我的儿子，他病了，我这个当爹的难道不能照顾他？你们都出去！”
见他动怒了，洪三和其他太监们赶忙退了出去。洪三小声对下面的太监嘱咐了几句后，悄悄离开了养合宫。
待白忻澈开始出汗不再梦呓之后，白桑韵才放开他。可他刚从床上坐起来，一阵眩晕袭来，他险些摔下床。捂着嘴干呕了几下，白桑韵若无其事地拿过布巾擦了擦手，并没有传唤太医。最近他的身子出了问题，但他不能找太医，如果他病了，那几个人就更有借口把忻澈带离他的身边，而他也将被看管起来，不能再过问任何事。若是那样，忻澈一定会死在那两个孽子的手里。
“奴才恭迎皇上。”
听到外间的声响，白桑韵冷下了脸。
“谁又和你通风报信了？”在来人进来后，白桑韵一脸怒容地说，“看来我的话在这宫里是一点分量都没有。也难怪自己的儿子把我这个当爹的话当成耳旁风，毫不放在心上。”
白桑韵是个好脾气的人，他很少这般生气。刘淮烨抬手让奴才们退下，走到白桑韵面前把又气又难过的人揽入怀里，轻声道：“桑韵，你若是生气打我就是，气坏了身子我该怎么办？”
想到躺在床上的儿子刚才的梦语，白桑韵心如刀割。
“我要把忻澈送走。”
不敢惹他生气的刘淮烨马上道：“好，你想如何，我都答应。”
“这件事你和阙阳谁都不许告诉那两个孽子。我要安排忻澈离开京城，再这样下去，忻澈早晚会毁在他们手里。”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保证这次不会再宠着他们胡来。”见白桑韵的怒火有下降的趋势，刘淮烨急忙搂着他想带他走。“今夜还是让奴才们照顾忻澈吧。你若累坏了身子，忻澈会自责的。那两个小兔崽子越来越过分了，这次我一定帮你惩治他们。”
刘淮烨的话有八分真实，他虽然宠儿子，但前提是儿子不能惹桑韵生气。现在儿子把桑韵气成这样，他当然不会轻饶。
“不，我要在这里陪着忻澈。”白桑韵坐下，不打算离开，“给忻澈找两个可靠的人，尽快安排忻澈出宫。”
“桑韵，这件事我会帮你安排，你放心就是。”刘淮烨蹲下，握住白桑韵的双手，“桑韵，让太医给你瞧瞧，你的气色比忻澈的还差。”若是在平时，他根本不会和这人商量，直接宣了太医便是。可此刻他不敢，桑韵正在气头上，他生怕一个不甚让桑韵把他赶出宫，一个月不得入内。
“不必。”白桑韵一口回绝，并且毫不妥协地说，“忻澈好了，我自然就好了。”
刘淮烨很为难，但白桑韵的话中仍带着火气，他也只能另找机会。“那……桑韵，我在这儿陪你。你要答应我，等忻澈的烧退了，你就去休息。”
“……好。”
※
出了一身的汗，第二日一早白忻澈的烧就退了。醒来见到爹爹坐在他的身边，脸色苍白，他不顾自己的虚弱从床上爬了起来：“爹？您是不是病了？”他不知道自己烧了一夜，爹爹陪了他一夜。
白桑韵摸了摸他的额头，把他按回床上，拿过刚熬好的汤药说：“澈儿，先喝了药。太医说你身子太虚，得好好休养。喝了药再睡一会儿。”
白忻澈一点都不嫌苦地把药喝下去，熟知药理的他马上知道自己为何全身无力了。“爹……您是不是……”陪了我一夜？他没敢问出口。想到这种可能，白忻澈又急又担心，可又升出些甜。
“大少爷，主子陪了您一宿呢。您快劝劝主子让他去歇息吧。”洪三适时插话道。白桑韵责怪地瞪了他一眼，白忻澈一听着急了。“爹！”他掀开被子就要下床，爹爹竟然真的陪了他一夜！
“澈儿，”按住白忻澈的身子，白桑韵温和地笑道，“爹没事。你烧退了就好。你在这儿躺着，爹到你父皇那里去。”心知自己不走不行，他又吩咐道：“洪三，你看好大少爷，不许任何人打扰大少爷歇息。昨夜的事我不追究，但若这次你还把我的话当作是耳边风，我就搬到宫外和大少爷一同住。”
“主子，奴才再也不敢了。奴才一定不让人打扰大少爷歇息。”洪三跪在地上抽了自己两个耳光道。白桑韵让他起来，然后解下自己脖子上戴了很久的一块翡翠挂在白忻澈的脖子上，擦掉养子眼角的湿润。“澈儿，爹爹去你父皇那儿，你放心地睡吧。这块玉就当是爹爹陪在你身边。”
“爹……”白忻澈听不出爹爹话中的意思，只是激动地抱着爹爹，不舍他离开，他最眷恋的就是爹爹身上的温暖。放开爹爹，他把翡翠小心地收进衣襟内。
摸摸白忻澈的头，白桑韵起身拖着疲惫的身子离开了。白忻澈躺下，在其他人离开后，又掏出雕着龙凤的翡翠紧紧地握在手心里。突然而至的委屈涌上心头，他躲在被子里无声地哭了起来。曾经，他也有一块玉佩，一块爹爹给他的玉佩。那块玉佩被人抢走劈成了两半。而这块玉佩，他又能保有多久？
※
在宫里住了几天，白忻澈的脸色明显好转。不同于他，白桑韵的脸色却越来越差，胃口也变得很不好。刘淮烨和蓝阙阳几次宣太医给他诊治，白桑韵都很不客气地拒绝了，就连白忻澈想为他看病他也不允。连日的干呕、精神不济，白桑韵也察觉到自己定是病了，可他不愿看太医，他始终认为自己的病是被儿子气出来的。
白忻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亲自下厨给爹爹做可口的饭菜，让他能多吃一些。刘韵峥、蓝韵嵘和刘惜赐也格外安静乖巧，尤其是刘韵峥和蓝韵嵘，在收到父皇和父王的警告后，不再明目张胆地在宫里欺负白忻澈。
端着素粥，白忻澈脚步匆匆地前往养合宫。二叔不在京城，爹爹又不知为何拒不看太医。他虽然笨，也瞧得出爹爹生气了，也因此皇叔和皇伯不敢逼爹爹看太医。
是谁惹爹爹生气了……白忻澈的手抖了下，难道……想到这种可能，他马上摇头，不会的，如果是生他的气爹爹这几日就不会那么疼他了，甚至比小时候还疼他。难道是皇叔或者皇伯惹爹爹生气了？白忻澈惴惴不安地猜测着，心里盼着二叔收到皇叔的信后能早点回来，现在也只有二叔能劝得了爹了。
“大少爷。”
听到有人小声唤他，白忻澈忙敛了心思抬头看去，却是一个他不认识的小太监。
“太子爷让奴才给大少爷传句话：大少爷是不是该回去了。”小太监躬着身子在白忻澈身边低声说完后就装作无事地马上走了。白忻澈站在原地，举着托盘，脸上的血色褪去……他在宫里有几天了？算算差不多七八天了，是该回去了，不然他们该生气了。他从没有想过能一直住在宫里陪着爹爹。这几日是他自出宫后最幸福的几日。可是爹爹的身子不好，他真不想出宫。
端着粥步入养合宫，把心事压回心底。白忻澈微笑地走入琴房，把粥放到了一人身边的矮桌上：“爹，这是孩儿给您熬的粥，您尝尝。”
正在拨弄琴弦的白桑韵收手，拿过粥，闻了闻道：“很香，闻着就有胃口。”
听到爹爹的夸奖，白忻澈笑了。跪坐在爹爹的脚边，依赖地靠着。等到白桑韵吃了半碗粥后，他开口道：“爹，孩儿……该出宫了。”
白桑韵身子一顿，皱眉问：“怎么好好要出宫了？不愿在宫里陪着爹爹？”
白忻澈立刻摇头，笑着说：“爹，孩儿的医馆好几日没开了，孩儿想回去看看。孩儿放心不下那些病人。”他很自私，他想医治的人只有爹爹，他开医馆也是为了给爹爹积福。
仔细端详了养子半晌后，白桑韵点头答应了。他岂会看不出这并不是养子的本意。他可以把他强行留在宫里，可到头来受苦的还是忻澈。不过没关系，忻澈很快就可以摆脱那两个混账了。
“澈儿，你出宫爹不反对，毕竟你也有你自己的事要忙，爹很支持你开医馆。不过你每天要进宫陪爹爹半日。”
一听爹爹还让他每日进宫，白忻澈高兴坏了。
“爹爹愿意，孩儿求之不得！”
看着养子开怀的笑容，白桑韵的胃又开始难受，他该如何做才能补偿他对养子的亏欠？他的好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