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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作者:neleta      更新:2015-02-16 19:20      字数:0
  “安吉拉……我和苏南很痛苦,很难受……你能不能告诉我们,我们应该怎样赎我们的罪……”

  “让他再没有顾虑。”

  “……”

  “他不接受你们,第一是因为过去的那件事,第二就是因为他的身体。前者只能靠你们自己去赎罪,而后者,既然他的心结是他的身体,那你们就让他明白,你们不在乎他的身体和别人不同。”

  “……怎么说?”

  “让他知道他的秘密对你们而言早已不是秘密,你们可以把我的事告诉他。让他知道,他不是孤单的,他有同类。”

  “……”

  “哎呀,你们真是笨呐,宝贝儿,让我来说。你先避一避,我说的话会很粗俗,会玷污你的心灵。”

  “邵北,让我爹跟你说,我去厨房。”

  “好。”

  “啊,宝贝儿出去了。我说南北,你们直接把那条小河压到身下,脱了他的裤子,把他从头到脚舔一遍,让他明白你们根本不介意他的身体不就好了吗?这个都想不到,你们的情商太不及格了。”

  “……我怕那样做小河会更不原谅我们。”

  “只要他还爱着你们,他就一定会原谅你们。如果他已经不爱你们了,那你们也只好去自杀了。放心放心,就按照我说的去做,绝对能解开他的心结。啧,还是我幸福,我从小把宝贝儿养大,他根本不存在这个问题。啊,偏题了。

  “嗯,那条小河之所以会有心结,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在你们身上。我说你们以前也真够弱的,我十五岁就不是处男了,你们居然忍到二十岁才吃了他,还是在那种醉醺醺的状态下吃了一次,要不要我让宝贝儿给你们做点小药丸?哎呀,你们可千万不要在宝贝儿面前给我说漏嘴。”

  “……不用了,雷克斯,谢谢。”

  “那就去压倒他吧。唔,咳咳,我当你们是自己人,才跟你们说的。那个,像你们那条小河那种身体,其实,是很敏感的。你们,咳咳,你们别想歪啊,我说的是你们的那条小河。”

  “我知道,我们不会想歪。”

  “嗯嗯,那,咳咳,你们要让他体会到你们有多爱他‘那里’,要让他明白他的身体是最棒的,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

  “还有啊……咳咳咳……那里,嗯,毕竟和女人不完全一样,你们得小心点、注意点,不然很容易就伤到他,尤其是,他生过孩子,更容易受伤。”

  “谢谢你,雷克斯。”

  “这些话千万千万不许让宝贝儿知道,不然,你们懂的。”

  “放心。谢谢你。”

  “嗯,那我祝你们好运。”

  “谢谢。”

  盯着浴室的门,乔邵北的脑袋里又出现了那天晚上他和安吉拉、雷克斯的通话。想到顾溪的挣扎与绝望,他就心疼不已。这等于是把顾溪的伤口狠狠地撕开,让他无所遁形。虽然很有效,但也很残忍。

  浴室的水声停了,乔邵北立刻站起来走了过去。等了一会儿,门开了,刚洗完澡的人穿着过大的睡衣,脸色十分苍白,但神色很平静。

  乔邵北从顾溪手里拿过毛巾,给他擦头发。顾溪低下头,呼吸间有几分沉重,又有几分解脱。

  沉默地给顾溪擦干头发,乔邵北搂住了他。顾溪的双手垂在身侧,几分钟后,他慢慢抬起手,也搂住了乔邵北。乔邵北努力克制心中的狂喜,收紧双臂,此时,什么言语都是多余的了。

  相拥了一会儿,顾溪开口问:“我们什么时候,去医院?”

  乔邵北放开顾溪,回道:“伯母已经起来了,在楼下。刚刚海中哥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他一会儿就带蔓蔓过来。蔓蔓已经从庄子那里知道伯父生病的事了。等蔓蔓到了,我们就过去。你先换衣服,然后下去吃饭,吃完了差不多蔓蔓就能到了。”

  点点头,顾溪走到床边,那里放了一身新衣服。乔邵北道:“我出去等你。”

  “嗯。”

  放了毛巾,乔邵北出去了。顾溪抬手解睡衣的扣子,然后停在了那里。

  身体的秘密……就这样,被发现了……还被……顾溪用力咬住嘴,邵北为什么突然这么做?嘴唇感到了疼痛,顾溪松开,仍不敢相信身体的秘密就这样轻易地被挖掘了出来。

  深吸了几口气,想到还在医院的父亲,顾溪压下心底的混乱,脱掉身上乔邵北的睡衣,换上乔邵北给他准备的衣服。衣服的布料很柔软,很舒服,就像他们以前给他买的那些衣服一样。在床边又站了一会儿,顾溪转身。

  卧室的门一开,守在外面的乔邵北,立刻对出来的人露出一抹温柔至极的笑容,并且很自然的牵住他的手:“下去吃饭吧。”

  “嗯。”

  想了想,顾溪还是挣开了,低声解释:“我妈在。”

  “伯母会在这里住很长一段时间,她会接受的。”乔邵北又握住了顾溪的手,握紧。顾溪抿了抿嘴,沉默地跟着乔邵北下楼。

  一楼的客厅里,徐奶奶局促不安地坐在沙发上,屋内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富丽堂皇,这对她这种从乡下来的老太太来说,简直就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可她不像刘姥姥那么随意,她可是紧张死了。

  昨晚来的时候她还以为是进到皇宫里了呢。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房子,而且床太软了,害她做了一晚上的噩梦。瞅一眼在屋里打扫的佣人,徐奶奶紧张地捧起水杯喝了口水。小河是去哪儿了?

  “妈。”

  “伯母。”

  慌张地咽下嘴里的水,徐奶奶赶紧站了起来:“小河。”

  “妈,你吃饭了吗?”顾溪搂住母亲坐下,问。

  徐奶奶看向站在那里收起抹布的佣人说:“吃了吃了,我一起来这位婶子就带我去吃了饭。”

  对方很恭敬地问乔邵北:“先生,您是在餐厅吃早饭还是……”

  “在这儿吃。”乔邵北在顾溪身边坐下,说:“待会儿还有两个人来,你多做点。伯母要在这里长住,以后叫徐老夫人。”

  “是,先生。”

  佣人走了,去餐厅拿早饭。徐奶奶握紧顾溪的手,不习惯,太不习惯,被人叫老夫人更不习惯。

  乔邵北转向坐立不安的徐奶奶,温和地说:“伯母,这是我和苏南的家,不过房子是在小河的名下,所以以后这里也是您和伯父的家。您在这里别拘束,有什么要做的就尽管吩咐佣人去做。待会儿蔓蔓就过来了,我们一起去医院。伯父的检查情况已经出来了,不严重,只要做一个小手术就行。趁这个机会,您也好好检查一下身体,防患于未然。”

  徐奶奶紧张地看向顾溪,顾溪安抚道:“妈,您就安心在这里住下吧。您的腰不好,也去医院检查检查。爸的身体出了点小问题,只是他年纪大了,所以才会晕倒,医生说了,爸没有生命危险。”

  徐奶奶很相信顾溪,他这么一说徐奶奶放心了。握紧顾溪的手,徐奶奶对乔邵北说:“邵北,我们家总给你和苏南添麻烦,这次又麻烦你们了。你别特意找人来照顾我,也别让人家叫我什么老夫人的,我就是一个乡下来的老太太。”

  这时候佣人端着早饭过来了,不过却多了一位,两人把早饭一一摆到茶几上后,在乔邵北的示意下退下了。乔邵北笑着对徐奶奶说:“伯母,这不是特意给您找的,您也看到了,这房子太大,得找人来收拾。家里一共三个佣人,早上来,晚上走,不住家里。您是小河的母亲,以后也就是我跟苏南的另一位母亲,叫您一声老夫人是应该的。”

  顾溪握着母亲的手陡然一紧,徐奶奶则惊愕地看向顾溪。顾溪抿紧了嘴,徐奶奶看了他一会儿,又看向乔邵北,乔邵北对她笑了笑,然后握住了顾溪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徐奶奶盯着两人的手,片刻后,她喘了口气,拍拍顾溪的手,同样也是一切尽在不言中。乔邵北见状,脸上的笑容加深,着实松了口气,忍不住说:“伯母,谢谢您。”

  徐奶奶只道:“我没文化,也不懂那么多,只要别让小河跟孩子‘再’受委屈就行了。”

  “妈。”顾溪抽出被乔邵北握着的手,双手包住母亲的手。

  徐奶奶拍拍他,语带深意地说:“快吃饭吧。妈以前跟你说过的,你要记在心里。”

  忍不住又紧握了一下母亲的手,顾溪放开母亲,拿起筷子。

  早饭很丰盛,水煮蛋、火腿、包子、奶油馒头、小菜,粥还有牛奶。乔邵北剥了一颗水煮蛋放到顾溪的小碟里,又给顾溪夹了一片火腿,自己这才吃了起来。顾溪没有拒绝,也没有出声,默默地吃早饭。

  想到这两人怕是说开了,徐奶奶放心之余,又格外不舍。

  门铃响了,乔邵北和顾溪同时停下吃饭的动作,一位佣人去开门,没一会儿就听脚步声传来,一位姑娘急匆匆地跑进了客厅:“小叔,奶奶!”

  “蔓蔓。”

  乔邵北起身让开地方,徐蔓蔓扑进顾溪的怀里,语带哭腔:“小叔,爷爷他……”

  “别哭别哭,吃饭了没?等会儿我们一起去医院看爷爷。”

  跟着徐蔓蔓进来的魏海中在茶几那边坐下,说:“还没吃呢。来,蔓蔓,先坐下把饭吃了,爷爷的事不要担心。”

  “来,坐下。”

  徐奶奶往旁边坐了坐,顾溪移过去。佣人拿来两套餐具摆在魏海中和徐蔓蔓面前。顾溪摸摸徐蔓蔓的头,说:“别让爷爷看到你这样,没事啊。”

  “嗯。”见到小叔心安了不少,徐蔓蔓擦干眼睛,吃饭。

  ※

  吃了早饭,几个人直奔医院。到了医院,徐大爷并不在病房里,而是又被推进了诊察室。顾溪、徐奶奶和徐蔓蔓在诊察室外焦急地等待,而乔邵北和魏海中则因为信任罗杰的医术,显得很冷静。

  等了大概有半个多小时,徐大爷被推出来了。一看到父亲,顾溪紧张地跑过去,握住父亲的手。

  “爷爷!”看到爷爷醒了,徐蔓蔓的眼泪差点掉出来,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看了眼老婆子和孙子,徐大爷努力握住顾溪的手,困难地喊了一声:“小……河……”

  顾溪勉强地笑笑,安抚道:“爸,这里是营海的医院,您没什么大毛病,您别担心,别担心啊。”

  徐爷爷张了张嘴,握着顾溪的手指用力。

  “老头子,你可吓死我了!”徐奶奶抹起了眼泪。

  护士推着徐大爷去病房,顾溪握紧父亲的手跟着。徐蔓蔓扶着情绪明显不稳的奶奶在病房的沙发上坐下。魏海中、乔邵北和护士一起把徐大爷抬到病床上。

  罗杰和几位给徐大爷会诊的医生都来了。护士给徐大爷挂上点滴,戴上呼吸器、心跳探测仪,罗杰走到病床的一侧,弯身很和善地对徐大爷说:“伯父,您能听到我说话吗?”

  徐大爷轻轻点了点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虚弱的父亲,顾溪的心里难受极了。乔邵北给顾溪递过去一张纸巾,顾溪擦擦父亲头上的汗。

  罗杰对徐大爷鼓励地笑了笑,说:“伯父,您不要担心,您的身体很快就可以恢复健康。不过需要您配合我们医生的治疗,可以吗?”

  徐大爷看向顾溪,顾溪对他用力点点头,徐大爷又转向罗杰,点了点头。

  “很好,伯父是我见过最配合的病人了。”好像哄孩子一样,罗杰又道:“伯父,过几天我们需要给你动一个小手术。动了手术后,您只要再休息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一听要动手术,徐大爷害怕了,人活到他们这把年龄,最怕的就是动手术。万一死在了手术台上怎么办?听说在大城市,人一死就要被火化,不,他不要,他不要被烧成灰。

  顾溪自然清楚父亲的害怕,他安抚道:“爸,医生没有骗你,真的只是一个小手术。你晕倒了,把我们吓坏了,苏南和邵北怕你出意外,就调了直升机把你连夜送到营海来了。昨晚医生检查了之后,说你是因为血压太高,压迫了血管所以才会晕倒,只要做个小手术巩固巩固那条血管,就没事了。”

  “小河……我……不要……被烧……了……”

  尽管只是轻度中风,但徐大爷说话已经不如往常利索了。顾溪压着难受,笑着继续安抚说:“爸,你又多想了,不会的。你看,我都没叫大哥二哥他们过来,如果你真的病得很严重,我能不叫他们来吗?是不是?

  “爸,阳阳和乐乐放暑假就来了,到时候你的身体也正好养好了,咱们一起去逛大阳湖、逛紫坛宫,一起去看看蔓蔓上班的地方。”

  “爷爷,您不信医生的还不信小叔的吗?”徐蔓蔓假装轻松地说:“小叔以前可是学过医呢,这回您晕倒了也是小叔把您抢救回来的,您就信小叔的吧。”

  徐奶奶也跟着劝:“老头子,你就听小河的吧,小河说没事就没事。”

  罗杰冲徐大爷深深一笑,转而委屈地说:“伯父,您不能因为我是外国人就歧视我呀。”

  徐大爷看着顾溪:“小河……我,不能……死在……”

  “爸。”顾溪打断父亲的话,“你不会有事的。”

  “你……”徐大爷想握紧顾溪的手,却使不出力气来。

  顾溪咽下心酸,双手包住父亲的手:“爸,我陪着你呢,不怕。”

  徐大爷虚弱地闭上眼睛,过了会儿,他睁开,看向罗杰,然后缓缓点了点头。

  罗杰很是钦佩地看了顾溪一眼,说:“伯父,您先休息,等手术的时间确定了,我再告诉您。”

  乔邵北向门口示意了一下,罗杰带着其他的医生和护士出去了,顾溪原本想跟出去听听罗杰怎么说,可是徐大爷不放人。徐蔓蔓趁爷爷没看她,她跟出去了。

  ※

  出了病房,就看到乔邵北跟着医生往电梯的方向过去了。徐蔓蔓往那边跑,这时,她的电话响了。急忙从包包里拿出电话,一看来电显示,徐蔓蔓的眼泪就要出来了。

  “庄子。”

  “怎么了?爷爷的情况不好?”

  “我也不知道。”

  徐蔓蔓索性也不去追了,走到休息区找了个沙发坐下:“小叔和医生都说没事,只要动个小手术就好了。但我不知道小叔和医生是不是在安慰爷爷。”

  “别担心,罗杰的医术很高,他说没事就是没事。”

  “真的吗?”

  “真的,相信我。”

  “庄子……我怕。”

  “不怕。”

  缩在沙发里,徐蔓蔓暂时不回去了。

  魏海中叫了倪红雁一起带着徐奶奶去做检查,本来应该是顾溪陪着去,但徐大爷不放手。

  徐大爷所住的病房是医院最好的VIP病房之一,安静、宽敞、干净不说,还有客厅和单独的浴室、阳台,还配有三名专业的看护。可是徐大爷却喜欢不起来,尽管他还虚弱着,尽管他还中了风,尽管他并没有仔细看过这间病房,但他却非常的不安。

  “小河……手术,过了……我就……出院……”

  “爸,别想这些,你的身体最要紧。”给父亲盖好被子,把父亲的手放进被子里,顾溪一手按上父亲的额头,说:“爸,你睡吧,我守着你。”

  “小河……”

  “爸,这是苏南和邵北开的医院,哪怕咱钱不够,也可以慢慢还。再说了,你做的是小手术,花不到多少钱,你安心的等着做手术,只要你好了,我们就出院。”

  徐大爷这么一听,稍稍放心了,缓缓闭上眼睛。

  顾溪一直守在床边,直到父亲的呼吸平稳了,他才轻声地站起来,去了浴室。浴室里配有干净的毛巾和浴巾,就像在酒店一样。顾溪拧了块热毛巾,给父亲擦了脸和手。坐在病床边,顾溪的眼神渐渐飘远。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恍惚中,有人按住了他的肩膀,顾溪瞬间回神,抬头一看,是乔邵北。他马上收起心思,低声问:“罗杰怎么说?”

  乔邵北在顾溪身边坐下,在他耳边说:“罗杰他们准备四天后给伯父做心脏搭桥手术。手术过后需要一段时间的恢复和适应期,然后再进行复健。放心,伯父的情况并不算太糟糕的。就是今后要特别注意,不能有情绪上的波动。”

  “这次的手术危险吗?”顾溪还是不放心地问,“你跟我说实话,我受得住的。”

  乔邵北搂住顾溪的腰说:“我说的就是实话。这种病越早发现越好,迟了反而更危险。罗杰说你的急救做得非常好,你给伯父争取了治疗的时间。”

  顾溪放下了一半的心。乔邵北偷亲了顾溪一口,说:“放心的把伯父交给罗杰吧。”

  “嗯。”顾溪回头去看父亲,只觉得人生无常。

  徐奶奶的检查要花很长的时间,顾溪中午也没有回去的打算。徐蔓蔓暂时帮不上什么忙,乔邵北把她赶回公司上班去了,免得她在这里担心。

  在医院的食堂吃了饭,顾溪借口去上厕所,躲进了徐大爷病房的浴室里,给儿子打电话。

  电话刚响就被人接起来了。

  “喂?”

  “苏南,是我。”

  “小河!”

  刚和孩子吃完饭的展苏南立刻道:“我上午给邵北打了个电话,他说伯父要做手术。罗杰的医术很高,你不要担心。”

  “嗯,我知道。你今天上课了吗?”

  “上了。我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有当老师的潜质。我特别要求代了阳阳他们班一节英语课,他说我讲得很好,和你一样好。”

  “呵,你肯定讲得比我好。”

  “那不一定。”

  顾溪舔舔发干的嘴:“阳阳或乐乐在吗?”

  “啊,在,你等下。”展苏南朝正在吃水果的阳阳递出电话,“爸爸的电话。”

  阳阳赶紧过去抓起电话,迫不及待地问:“爸,爷爷怎么样了?你还好吗?奶奶呢?”

  “爷爷已经醒了,过几天做手术,爸爸和奶奶都好。”顾溪压低声音:“阳阳,爸爸有事要交代你,别让展爸爸听到。”

  阳阳马上朝电话机挪了挪,捂住电话的话筒:“啊,嗯,好的,爸爸。”

  顾溪小声而快速地说:“爸爸走的时候把一封信落在桌上了,你和乐乐回去找找,找到后把那封信烧了,你们不许看,也绝不能让展爸爸看到。”

  “啊,嗯,知道了。”

  “一定不许看。”

  “嗯嗯。”

  “就是这件事。爷爷的病你们不要担心,做了手术爸爸就给你们打电话。你们在家里要听展爸爸的话,要帮展爸爸做家务。”

  “放心吧,爸爸。”

  “嗯。下午放了学你们就回去一趟吧。”

  “嗯嗯,知道了。”

  “那你把电话给展爸爸吧。”

  展苏南很惊喜地从阳阳手上接过电话,刚才他只听到阳阳在那边啊啊嗯嗯的,也不知道顾溪说了些什么。和顾溪说完话后,他问:“爸爸是不是不放心你们?”

  阳阳笑着说:“不是。爸爸让我们不要担心爷爷,让我们听展爸的话。”

  揉了揉阳阳的头,展苏南看看手表,说:“你们该去睡午觉了。”

  “展爸爸也去睡。”

  “好。”

  乐乐保持沉默地看着哥哥,双胞胎的心灵感应让他知道爸爸那边绝对有“别的”事,等展爸爸不在旁边时候他再问。

  而展苏南则在琢磨刚才那通电话,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怎么觉得顾溪跟他说话的口吻亲近了不少呢。

  下午放了学,阳阳对展爸爸说他和乐乐有样东西落在家里了,他们想回去拿,并强调不用展爸爸送他们。联想到顾溪中午的那通电话,展苏南心里有了计较。他没有要求跟去,而是派庄飞飞开车送孩子们回去。

  回到家,两个孩子见庄子哥哥没有跟进来的意思,心里松了好大一口气。两人先假装跑回自己的房间待了会儿,然后又出来打开爸爸房间的门,进去了,并反锁。

  庄飞飞坐在车上嘴里嚼着口香糖,想到过来的时候老板叮嘱他在外头等,又想到两个孩子一路上一直跟他强调他们很快就出来了,言下之意就是他不要跟进去。

  庄飞飞勾勾唇角,顾先生是一个很老实的人,没什么心机,可那两个孩子却古灵精怪得很,应该是全部遗传自老板。啊,遗传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希望他和蔓蔓的孩子能多遗传点蔓蔓的优良基因。

  顾溪的房间里,两个孩子在桌子上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信。两人又拉开抽屉里里外外找了找,也没找到。乐乐挠挠头,直接趴在了地上看看床底下有没有。刚趴下,他就看到了一样疑似信的东西。

  “哥!找到了!”伸手拿过来,满头大汗的乐乐翻了翻,笑了:“原来掉到桌子底下去了。”

  阳阳拿过来看了看,果然是一封信,不过他有点纳闷:“这是给魏叔叔的信,爸爸为什么不让展爸爸知道?还要我们烧掉?”

  乐乐摇摇头:“哥,爸爸不让我们看,我们快去烧掉吧。”

  阳阳没有动。

  乐乐拽拽哥哥的衣服:“哥,你不会是想看吧?爸爸知道了会打死我们的!”

  阳阳的眉心拧了起来,他摸摸信封的正反面,举到弟弟的眼前说:“你看,信封很旧了,应该是爸爸很早以前写的。那爸爸为什么要留这么久?而且信还是写给魏叔叔的。爸爸现在却又要我们烧掉,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乐乐大大地咽了口唾沫,眨眨眼:“哥,要不……我们偷偷看一眼?就看一眼。”

  阳阳咬咬嘴,朝弟弟招招手:“咱们就看一眼,千万千万不能让爸爸知道。看完之后咱们就赶快忘掉,然后把信烧了。”

  “嗯!”乐乐点点头。在哥哥要取出信时,他又按住哥哥的手,有点害怕地说:“哥,要不还是别看了。这是爸爸的信。偷看别人的信是犯罪,何况还是爸爸的。”

  阳阳心里也很紧张、很害怕。偷看爸爸的信,那可是比偷听爸爸说话还要严重百倍的事。万一被爸爸知道了,那就不是打屁股了,他们绝对会被爸爸给揍死!可是……

  阳阳又看了看这封很旧的信:“爸爸给魏叔叔的信为什么没有寄出去呢?今天中午爸爸跟我说的时候,还叮嘱我不能让展爸爸知道,感觉爸爸很小心。乐乐,我很怕爸爸把我们丢给展爸爸和乔爸爸,然后离开我们。”

  “啊?!哥!爸爸会离开我们?!”乐乐一听吓坏了。

  阳阳抿了抿嘴,一咬牙,取出了信。“我先看一眼,如果没什么我们就把信烧了。我也只是猜测,因为爸爸似乎不愿意跟展爸爸和乔爸爸在一起,电视上都演过的。女主角不能原谅男主角,然后就偷偷跑掉了。”

  “那哥,你看吧,看完告诉我。”乐乐闭上眼睛,还用两只手捂住。深吸了好几口气,阳阳把信封放到桌子上,然后慢慢打开了信。

  一分钟后……

  阳阳的大哭声从顾溪的房间里传了出来,没一会儿,乐乐的哭声也传了出来。

  坐在汽车里的庄飞飞没听到,只是他等了很久也不见阳阳和乐乐出来,展苏南又来电话询问他们怎么还不回来,庄飞飞这才意识到情况有点不对劲。他刚从车上下来,就听到院子里传出明显的哭声。愣了零点零一秒,庄飞飞推开铁门就往楼上冲。

  “阳阳乐乐!”

  撞开房门,庄飞飞就看到两个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急忙冲过去,结果两个孩子却往后退了好几步,不让他靠近。阳阳把手背到身后,藏起了什么。

  “阳阳乐乐?怎么了?”庄飞飞又上前一步。两个孩子退到了床边,哭声撕心裂肺,乐乐哭得猛咳了起来,却不停地摇头,不让庄飞飞靠近。

  庄飞飞要吓死了,赶紧拿出手机给老板打电话。

  “老板,阳阳和乐乐在哭,我不知道他们怎么了。您快过来一趟!”

  正在厨房做饭的展苏南听到了电话里孩子的哭声,他关掉煤气,拔腿就往外跑,连围裙都顾不得摘下。“我马上到!你看好他们!”

  想到了一种可能,展苏南的心揪紧,用力踩下油门,他直奔徐奶奶家而去。

  顾溪的房间里,庄飞飞急得团团转,两个孩子一直在哭,可是却不许他靠近一步。无论他怎么安抚,两个孩子似乎根本听不到,只是不停地哭,不停地大哭。终于等到有车停在大门口了,庄飞飞出去朝下车的人招手。

  “老板!”

  左右的邻居们都站在自家的阳台上看了,心想老徐家这又是怎么了。展苏南一路狂奔上楼,两个孩子一看到他,哭声更大、更委屈了。

  “阳阳乐乐!”展苏南冲过去抱住两个孩子。

  这回两个孩子没有躲,而是抱住他哭喊:“爸爸……爸爸……爸爸/我要爸爸……我要爸爸/爸爸……”

  阳阳和乐乐的脸哭得都发紫了,展苏南从阳阳的手上拿过那封信,连同信封一起塞进口袋里,接着他抱起两个哭得快晕过去的孩子转身出去。庄飞飞关上门,一路小跑跟在展苏南身后,替他打开车门,帮他把孩子抱进去。

  “爸爸……呜……爸爸……我要……爸爸……”

  两个孩子瘫坐在座位上不停的喊。展苏南咬紧牙关,发动汽车,庄飞飞心神不定的开车跟在老板后面,意识到阳阳和乐乐会突然这样是因为那封信,那封给魏海中的信。

  ※

  远在营海的顾溪,根本不会想到两个孩子会不听他的话偷看那封信。徐奶奶的检查结果当天出来了一部分,情况说不上坏,但也并不健康。

  徐奶奶腰痛的毛病是腰椎间盘突出引起的;另外,徐奶奶的血糖有些过高,这是引发糖尿病的主因;其他的诸如胃啊、肝啊都有点小毛病。徐奶奶的年纪大了,医生建议用保守的治疗方法来治疗腰椎间盘突出,血糖则透过适当的锻炼和控制饮食来治疗,至于其他的小毛病,则也是日后长期的调养了。

  在拿到母亲的检查结果后,顾溪就请乔邵北帮忙先把徐奶奶送回家去休息,他得在医院陪父亲。一辈子头一回来营海,一来就住进了医院,还要做手术,徐大爷心里的紧张不比徐奶奶小。

  乔邵北派人把徐奶奶送了回去,并给徐蔓蔓打电话,让她下班后直接过去陪奶奶,徐蔓蔓立刻答应。有徐蔓蔓在,母亲那边顾溪也可以放下许多心,可以一心照顾父亲。

  顾溪的身体也不好,乔邵北很怕他累病了,特别交代护士长一定要叮嘱护工们照顾好徐大爷。因为是私人医院,收费虽然高于公立医院,但医院的整体环境和服务绝对是一流的。就是医院食堂提供的餐食都是五花八门,兼顾了各地的口味和各种病人的需要。顾溪可以直接在食堂买饭回来,不用特地回家去做,这样就不用来回跑了。

  乔邵北在医院陪着顾溪,以防他累坏自己。

  刚刚和顾溪一起喂徐大爷吃了饭,乔邵北的手机就响了。一看来电显示,他避开顾溪到外面去接电话。

  “喂。”

  “你还活着啊,我以为你死了呢!”

  电话那边的人口气很不好。

  乔邵北捏捏眉心,在休息区的沙发上坐下,喊了一声:“爸。”

  “你还知道我是你爸?失踪了那么长时间,回来了也不见你的人影。好,很好,乔邵北,你干脆认别人当爹去好了!等哪天我被你气死了,你也不会来可怜我!”

  很无奈,但因为徐大爷的事,乔邵北此时听到父亲的声音,心里又有了一些愧疚。他耐着性子说:“小河的父亲病了,是突发性心肌梗塞,差点就不在了。凌晨才刚刚送过来,我这一天都忙着这个事。没打电话回家,是我不对。”

  乔作行愣了,看了眼手里的话筒,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要不就是电话那边的儿子是别人假扮的。这么多年了,儿子可从来没给过他好脸,更不会这么耐心的跟他讲话。

  “爸?”

  “呃,嗯,哼,算你心里清楚!”用不满来掩饰内心的震惊,乔作行又愤怒地哼了几声,然后很别扭地问:“那个,我听说,那个谁,跟你一起回来了?苏南呢?呃,他,怎么有,父亲了?”

  “苏南还暂时回不来,他在普河还有点事。徐大爷是小河在那边认的父亲,对小河视如己出。小河跟着一起过来了,还有他的干妈。”

  乔作行一听,直接就问:“苏南没回来是不是为了照顾那谁的儿子?我是不管你了,但你也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和苏南痴情痴心的到处去找,结果呢,人家的儿子都那么大了。你们倒是大度,甘心当现成的爹。我告诉你,你要不给我一个‘亲’孙子,我就死给你看!听好了,是‘亲’孙子!”

  “爸。”乔邵北的口吻重了几度,在父亲发火前说:“你别‘那谁’‘那谁’的叫,小河有名字。还有,小河和孩子的事你不要多问,你也告诉展叔,既然你们一开始就不准备再插手了,那以后也不要插手,不要多问。

  “爸,我不是还怪你们,而是不想看到你们‘再’做出令你们无法弥补的错事。如果你还想抱孙子,就记住我的话,不要过问。”

  “你,什么意思?”乔老爷子眯了眯眼睛,“什么叫‘再’做出?你给我说清楚。”

  乔邵北的眉心都被他捏红了。他放下手,很是疲惫地说:“爸,我不想再跟你因为小河的事而闹不愉快,或者起争执。你年纪大了,我是你唯一的儿子,不管你以前做过什么,都过去了。我再怪你,你也是我爸。爸,我们和平相处好不好?我答应你,会多抽时间回家看你和妈;你也答应我,会努力把小河当成你的另一个儿子,把他的孩子当成你的孙子。”

  三十二年来,乔作行从来没有听过儿子如此软化的口气,尤其是这十几年来他和儿子的关系只能用冷淡冷淡再冷淡来形容。而此刻,儿子却说要跟他和平相处,会多抽时间回来看他。他年纪大了,一只脚已经在棺材里了,他要的不就是儿子能在身边,能含饴弄孙吗?

  沉默了很久,也考虑了很久,乔作行咬咬牙:“只要你答应以后给我亲孙子抱,我就努力去做到!”

  乔邵北摇头笑了笑,说:“好,我答应你,但我需要时间,你不能天天逼我。”

  “我不逼你,但你也不能让我等太久吧,我还有几年能等呢?”

  “爸!”

  “好,不说这丧气的话,但你也得给我个大概的时间吧。”

  这个难倒了乔邵北,他道:“我只能说尽快,但具体什么时候我不能保证。不过一定会让你‘亲手’抱上亲孙子,行不行?爸,小河刚刚原谅了我们,我们还需要一段时间来解开他心里所有的疙瘩,然后才有心思去解决孩子的事,你总得给我时间。”

  “……”乔老爷子的脸上浮现浓浓的不甘,“你和苏南,真就,决定了?这可不是旧社会,就是在旧社会,也没人能接受你们三个男人在一起。”

  “爸,你刚才都说了不再管了。”

  “我是不管了,但你不能不让我担心吧。你和苏南随便招招手就会有无数的女人等着你们挑,哪怕再退一万步,你俩要真是同性恋,我也认了,那为啥一定要是他?一定只要他一个呢?难道他就能接受?他的养父母就能接受?”

  “只要你和展叔不再插手,他就能接受。有多少人喜欢我和苏南也没用,我俩只要他,只认定他。他以后就是我和苏南的老婆,就是我们孩子的妈。”

  “……”乔作行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听出乔邵北的口吻已然不好了,他认命道:“行行行,我不想再因为这件事跟你吵,你不心疼我,我得心疼我自己。反正我话是放这儿了,我等着你给我抱孙子。”

  “好。你告诉展叔,这不仅是我的意思,也是苏南的意思。爸,我们可以和其他所有的家庭那样幸福,但前提是你们不再插手。”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这几天你必须给我爬回来陪我吃顿饭。不然别人还以为我没儿子呢。”

  “我明晚回去。”

  “真的?”

  “那我不回去了。”

  “你敢!明晚啊,说好了,敢不回来我打断你的腿。”

  似乎生怕儿子反悔,乔作行直接挂了电话。乔邵北收起手机,苦笑了几声,不过心里却轻松了不少。没有父亲和展叔的阻碍,他们离幸福的日子也就更进一步了。

作者有话说:

开始上传,包括正文和番外全部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