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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作者:neleta      更新:2015-02-16 19:14      字数:0
  发生了那样的事,不尴尬是不可能的,这种尴尬就是徐奶奶和徐大爷都看出来了。顾溪并没有不搭理展苏南和乔邵北,他只是在两人注视他的时候会下意识地避开,也很少主动跟两人说话。

  相对顾溪的闪躲,展苏南和乔邵北则表现得很平静,没有再做出什么逾矩的事,耐心地给顾溪接受他们、适应他们的时间。第二天晚上,他们就搬到宾馆去住了。一来给顾溪一个喘息的空间,也让他能好好休息;二来,趁着过年这段时间,两人要和魏海中商量很多事,在宾馆住比较方便。

  不过说是回宾馆睡,但早上七点两人就在徐奶奶家的大门口站岗了,到了晚上九点多才会回宾馆,其实和不搬回去也没什么差别。

  被爸爸“教育”了一番的阳阳和乐乐,没有对叔叔搬回宾馆住这件事有任何的不高兴,因为爸爸没有反对,他们听爸爸的。

  魏海中和倪红雁自然也发现了展苏南和乔邵北与顾溪间的那种尴尬,两人都没有过问,假装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徐蔓蔓在庄飞飞的提点下也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阳阳和乐乐的考试成绩出来了,并列全年级第一。展苏南和乔邵北看着两个孩子拿回来的成绩单和奖状,高兴得连连嚷着要出去庆祝,被顾溪否决了,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考试,为了这个去花钱太浪费。这种时候展苏南和乔邵北哪敢不听顾溪的话,不过两人还是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子的菜,为儿子庆祝。

  再过两天就是年三十了,顾溪不想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家人过年,这天吃过中饭后,他主动对展苏南和乔邵北说:“我要去城里买过年的菜,你们跟我去吧。”

  展苏南和乔邵北有那么一秒钟的惊愣,紧接着两人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受宠若惊地喊道:“好!我去开车!”两人一起往门口跑,险些被门槛绊倒。

  “爸,我也去。”乐乐举手。

  “我也想去,爸。”阳阳也举手。

  这几天爸爸和叔叔之间闷闷的,他们想跟爸爸和叔叔一起。顾溪穿上羽绒衣,说:“那就一起去吧。”

  “我去拿衣服!”阳阳高兴地拽着乐乐就跑了,没想到爸爸竟然同意了!

  拉好衣服的拉链,顾溪就出去了,至于屋里的魏海中夫妇还有庄飞飞,他完全不必担心。这三个人天天都在这里,早就和一家人没什么区别了。

  顾溪一走,徐蔓蔓吐了吐舌头,小声问倪红雁:“红雁姐,我小叔和老板他们应该没事了吧?”

  倪红雁笑了笑,说:“你小叔主动让他们跟着去买菜,应该是没事了。”

  “没事就好。”这几天也很小心翼翼的徐蔓蔓松了口气,不过转念,想到那两人在小叔面前大气不敢出的样子,她又很过分的异常暗爽。

  “蔓蔓,跟我出去一趟。”庄飞飞拿着车钥匙站了起来。

  徐蔓蔓不解地问:“干啥啊?外头天都阴了,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雪。”

  “走吧。”没有解释,庄飞飞直接拿起徐蔓蔓的外套,把她拽了起来。

  “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这几天也跟庄飞飞完全混熟的徐蔓蔓虽然很不满,但还是穿上外套乖乖地跟庄飞飞走了。

  “红雁,庄子跟蔓蔓……”憋了好几天的徐奶奶忍不住问。

  倪红雁笑道:“年轻人,让他们自己发展去吧。”

  徐奶奶的眼睛瞬间一亮,这么说有戏?!倪红雁但笑不语,只说:“蔓蔓还小,咱们都别催她。催急了她若是来个叛逆心理就不好了。”

  徐奶奶一听连连点头:“对对对,小河也是这么跟我说的,我不催她,不催她。”

  庄飞飞开车带着徐蔓蔓兜风去了,而他的两位大老板却是两手提着菜,一副标准奶爸的模样,一边给顾溪付菜钱,一边紧盯着两个儿子,生怕他们跑丢了。拜托,顾朝阳和顾朝乐两兄弟都十一岁了,又从小在这里长大,能丢了吗。不过也不能怪他们,菜市场里可谓是人山人海,稍有不慎就会跟丢了人。

  就见两个衣冠楚楚的禽兽,啊不不,两个衣着不凡的高大男人在拥挤的人群里,帮着顾溪“抢菜”--要过年了,大家都集中在这两天买菜--虽然很是狼狈,但两人却笑得比拽着他们的衣裳、跟在他们身边的孩子还要傻。

  以前过年,顾溪来来回回要买好几趟的菜,这次有了两位生力军,又有车,顾溪一个上午就把过年要买的菜和肉都买好了。

  回来吃了午饭,睡了个午觉,展苏南和乔邵北又开车带着顾溪和孩子到市里去买了灯笼、鞭炮什么的年货。至于瓜子花生糖还有水果,魏海中从营海带过来的足足够徐家一大家子吃好几个月了。

  这次的买菜经历对于阳阳和乐乐来说十分的新奇,他们甚至有种错觉,好像在跟爸爸妈妈一起买菜,当然充当妈妈角色的人是两位叔叔。

  晚上徐丘林夫妇来了,虽说按照规定年三十那天才放假,不过县城里管得没那么严,夫妇两人已经放假了。李珍梅主要是来找顾溪问问女儿跟庄飞飞的事,顾溪只说两个人现在都还是朋友,如果他们表现得太明显会给两人压力,让他们自由发展。

  顾溪看出了庄飞飞对侄女有那么点意思,现在就看庄飞飞能不能打动侄女的心了。顾溪打算过了年后跟展苏南和乔邵北提一提这件事,他觉得侄女若能跟庄飞飞在一起,一定能幸福。

  李珍梅心里很急,但徐家的人已经习惯大事小事先听听顾溪的意见了,既然顾溪这么说,她也不敢直接去问女儿,生怕把女儿逼急了,坏了这门好姻缘。这几天李珍梅是越看庄飞飞越喜欢,巴不得两个人能赶紧定下来。

  而原本应该每天往这边跑献殷勤的郭月娥,却自生日那天之后就一直没有露面,倒是叫众人异常不解。不过在县里住着的李珍梅夫妇听到了些消息--阳阳和乐乐生日过后的第二天,徐丘术和郭月娥在家里大闹了一场,郭月娥还跑到院子里冲徐丘术撒泼,被徐丘术拖回了家,后来邻居们就听到徐丘术喊离婚什么的。

  这件事李珍梅没跟顾溪说,她私下里跟婆婆说了。徐奶奶的反应很冷淡,只说了句:“丘术该好好管管他媳妇了。”

  徐奶奶叮嘱李珍梅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尤其是顾溪。她也没有打电话去问儿子,就当没有这回事。晚上睡觉的时候徐奶奶跟徐大爷提了,徐大爷更简单,重重地哼了声,就翻身睡觉了。

  阳阳和乐乐用了两天的时间把寒假作业做完,然后就跟着魏叔叔和庄子哥哥学电脑。为什么是跟着那两人呢,因为他们的展叔叔和乔叔叔忙着追他们的爸爸,暂时没空教他们,当然,他们也不介意。

  不过虽然叔叔给他们买了好多好东西,他们还是打算过年按照原定计划去卖糖葫芦,爸爸说了,做事要有始有终,要说到做到。

  大年三十这一天,顾溪早早就起来了。

  前一晚下了一夜的雪,院子里到处都是白花花的。刚从房里出来,顾溪就愣了,接着步伐加快赶紧下楼。门口,两个已经在那里站岗的男人自觉地走到门边,等着顾溪开门。顾溪刚打开门,展苏南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传染得乔邵北也跟着打了一个哈欠。

  让两人进来,顾溪轻声关上门,说:“你们不要每天都这么早过来,多睡一会儿。”

  乔邵北笑着说:“我们睡醒了,只是最近在戒烟,所以有点精神不济。”

  “戒烟?”看着展苏南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哈欠,顾溪这才发觉最近似乎都没见这两个人抽过烟了。

  和顾溪一起进了厨房,展苏南声音略哑地说:“我和邵北早就想戒了,一直狠不下心来。现在有了阳阳和乐乐,必须得戒。我们可不要他们从小就抽二手烟。”

  想到这两人为什么会抽烟抽得那么凶,顾溪抿抿嘴,打开灶火背对着两人说:“戒了也好,抽烟毕竟有害身体健康。早上喝稀饭吧。”被乔邵北强吻了之后,每次和两人单独相处,顾溪就有点紧张,没来由的紧张。

  展苏南和乔邵北已经系上围裙了,乔邵北说:“早饭我和苏南来弄吧。”

  想了想,顾溪也没有争,道:“也好,我弄今晚的菜。”几个要炖的、要煮的菜昨天已经弄好了。

  两人同时说:“吃了早饭我们一起弄吧,你先歇会儿,昨天你也挺累的。”

  “没事,我一个人就行了。”说着,顾溪出了厨房,去储藏间拿菜。展苏南推了推乔邵北,让他去帮忙,早饭他一个人来做就够了。

  正动着手,外头就有人敲门了,乔邵北去开门,进来的人有点别扭地叫了他一声乔叔叔,然后脸色一转,笑嘻嘻地跑到顾溪跟前:“小叔,早。”

  “蔓蔓?大哥大嫂,你们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来人是徐丘林一家,还有司机庄飞飞。李珍梅笑着说:“今年家里人多,我们早点过来帮忙。”

  正屋的门开了,徐奶奶走了出来。她还没来得及出声,又有人敲门了。开门一看,魏海中夫妇也早早地过来了。

  院子里的人一下子就多了起来,展苏南和乔邵北腰上的围裙被李珍梅和徐蔓蔓抢走了。男人们被赶进了屋里,顾溪则仍留在厨房。

  徐家没有人的厨艺比得过顾溪,他也不放心别人来做年夜饭。而同样不放心他的展苏南和乔邵北就和魏海中、庄飞飞还有徐丘林在屋子里捡菜,徐蔓蔓、李珍梅、倪红雁和顾溪在厨房里忙活。

  阳阳和乐乐也起床了,刷牙洗脸后也在厨房里帮爸爸的忙。上午十点,徐丘术带着媳妇和儿子、儿媳妇也来了。

  郭月娥对展苏南和乔邵北的态度虽然仍是十分的殷勤,但肉麻程度明显的低了许多。徐丘术进屋后眼神就没往媳妇身上瞟过一眼,就坐在大哥身边,略显沉闷地跟几个男人聊天。郭月娥的笑容里多多少少也有点不自然,她在屋里跟乔邵北、展苏南说了一会儿话后,就拉着儿媳妇去厨房里帮忙了,剩下徐怀志在屋里带孩子。

  对于郭月娥和徐丘术之间的异常,展苏南和乔邵北什么都不问,毕竟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他们不好多问。徐怀志一个人抱着孩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不跟叔叔伯伯说话,也不跟爷爷奶奶说话。

  徐大爷坐在窗户边抽烟袋,徐奶奶继续剪她的窗花。两位老人家不喜欢这个跟他们并不亲近的孙子,连带着也不怎么喜欢他们的第一个曾孙子,而且万一有个什么事,还要落媳妇一顿埋怨,所以谁也没开口让徐怀志把孩子抱过来。

  中午,顾溪做了面片汤给几个人垫肚子,也就是垫肚子,六点钟就要吃年夜饭了,中午吃太多晚上会吃不下。几位从营海来的人第一次喝面片汤,更是第一次吃顾溪做的面片汤,只觉得这一人一碗的面片汤根本就不够他们塞牙缝。看他们那副馋嘴的样子,阳阳和乐乐在一旁捂嘴偷笑,只觉得叔叔阿姨好可怜,连面片汤都没吃过。

  往年郭月娥是从来不帮忙做年夜饭的,最多帮忙摘几根葱。今年她把洗菜的任务全揽下来了,说什么也不要别人动手。李珍梅也不跟她抢,就帮着顾溪切菜,再加上又多了倪红雁、常晓敏帮忙,顾溪只要做菜就行,相比往年轻松了不少。

  强烈要求来帮忙的倪红雁羡慕地看着顾溪煎炸炒炖样样都会,厨房里弥漫着各种菜香,她只觉得作为一位妻子自己太不称职了。乔邵北、展苏南和魏海中过一会儿就跑到厨房来看看,顺便再抓点牛肉片啦、炸丸子啦之类的丢到嘴里,他们不是第一次过年,但今年这个年他们过得却是格外的有滋味。

  快六点,一盘盘的菜、一盆盆的汤被端上了桌,鸡鸭鱼肉、酸甜清辣样样俱全,整整摆满了一大桌。大门外面,鞭炮放起来了,孩子们的笑闹声也传来了。魏海中拿出了他从营海带来的好酒,庄飞飞拿出了摄影机,阳阳和乐乐拿出了他们的照相机。

  顾溪拒绝了展苏南和乔邵北的要求,没和他们坐在一起,而是坐在了长桌最偏的一个位置,而且坐下后他就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家都坐好了,徐大爷对长子说:“丘林,你是老大,你来说几句。”

  徐丘林拿着酒杯站起来,说:“家里第一次这么多人一起过年,我特别高兴。苏南、邵北、海中、红雁还有庄子,我代表我们一家人欢迎你们来过年。”

  “谢谢大哥。”几人纷纷举杯。

  接着徐丘林说:“作为小河的大哥,我感谢你们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找他。这十几年,小河吃了很多苦,我这个做大哥的能力有限,也帮不了他什么,以后,还要多麻烦你们照顾他了。”

  乔邵北和展苏南同时起身说:“大哥,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也是我们要负起的责任。都是一家人,咱们彼此间就别说客气话了。”

  “好,那就不客气了。”徐丘林笑着一口干了,展苏南和乔邵北也一口干了,顾溪双手拿着装满可乐的杯子,低头不语。

  随后,徐丘林又看向魏海中夫妇说:“我是小河的大哥,海中,你也是小河的大哥。看到苏南和邵北,看到你,我爸妈还有我们一家人就都放心了。你和红雁结婚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们,我们一定要去参加。”

  “那是肯定的。”魏海中握着倪红雁的手站起来,特别的激动,“小河的亲人也就是我们的亲人。大哥大嫂,你们这十几年对小河和孩子的照顾,我们这辈子都感激不尽,来,我敬您!”

  徐丘林喝了酒,愧疚地说:“我们对小河做的,远远比不上他对我们这个家做的。说起来我是惭愧万分。”

  “大哥。”顾溪抬起头喊了一声,脸色不是太好。

  徐丘林赶紧笑了几声说:“好好,过年不说这些。新的一年,我希望孩子们能茁长成长,学习进步;希望爸妈身体健康;希望大家的事业能蒸蒸日上。希望今后苏南、邵北、海中和红雁,还有庄子都能再到我们家来过年。来,干杯!”

  “干杯!”所有人都站起来,碰杯。

  在大家坐下后,徐大爷当着众人的面,对展苏南和乔邵北说:“苏南、邵北,小河说过去的事都过去了,那我老头子也就不多问了,今后的路还长着呢,你们要记取教训,以后好好的过。小河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不容易,我和他干妈,还有这一大家子的人,也没少拖累他。”

  顾溪又抬起了头,徐大爷对他摇摇头,还是很严肃地继续说:“小河虽是我们老两口的干儿子,可要说起孝顺,谁都不如他。在我跟他干妈的心里,他就是我们的亲儿子,阳阳和乐乐就是我们的亲孙子。我们年纪大了,帮不了他什么了,你们要多顾着他、帮着他。

  “至于我们老两口还有丘林、丘术他们两家,你们就不要多操心了。他们的孩子都大了,要操心也该他们自己去操心。小河十几年来为了这个家付出的太多太多,该是让他歇歇的时候了。”

  徐大爷的话说到后面,郭月娥的脸色就变了,徐怀志和他媳妇也不大高兴,听出来这话是特意说给他们听的。

  顾溪马上说:“干爹,您刚刚都说了拿我当亲儿子,怎么接着就跟我见外了?我一直跟您还有干妈住在一起,平日里省了不知道多少的心,两位哥哥嫂子从来没说过什么,还总是想着法子照顾我,您这样说,我要没脸见哥哥嫂子了。”

  一整天都很沉闷的徐丘术放下筷子:“小河,爸说得对,这十几年你为这个家付出的,只要还有颗良心,都应该看在眼里。

  “小河,二哥以前没少给你委屈受。怀志买房子本来跟你没关系,结果我却拿了你起早贪黑好不容易攒下的那点钱。自从跟你拿了那两万块钱,我就没睡过一天好觉。明天我就把那两万块钱还你,你叫我一声二哥,我不能‘再’没个当哥哥的样。”

  郭月娥放下了筷子,徐怀志和常晓敏低下头不敢吭声。

  “二哥!”顾溪的声音沉了,脸色似乎比早上更苍白了一些,“大过年的怎么又说起这个来了。怀志和晓敏也算是我的侄子侄女,他们结婚买房子我出点钱又怎么了。以后别再提这个事。”

  乔邵北赶紧举起酒杯插嘴:“二哥,钱的事以后再说。小河说得对,大过年的咱们要高兴。我虽然来了没几天,但我看得出两位哥哥都是真心把小河当兄弟。二哥,我敬你一杯。”

  “二哥,别为了那些小事伤了兄弟间的和气,来,我也敬你一杯。”展苏南接着说。魏海中也举起了酒杯,三人顿时化解了饭桌上的尴尬。

  接下来,展苏南、乔邵北和魏海中使劲的调节气氛,庄飞飞、徐蔓蔓和阳阳乐乐也加入其中,不一会儿饭桌上的气氛就热闹了起来,只有顾溪显得异常沉默,菜吃得也不多,一直在喝水。展苏南和乔邵北自然把顾溪的异样看在了眼里,打算等没人的时候问问他是怎么了。

  吃了年夜饭,到了十点多的时候,展苏南、乔邵北和魏海中从口袋里掏出沉甸甸的装着压岁钱的红包,气氛一下子达到了高潮。

  一晚上都黑着个脸的郭月娥,在拿到展苏南、乔邵北、魏海中、庄飞飞给孙子的压岁钱后,立马笑开了花。一肚子不满的常晓敏也笑了,给的最少的庄飞飞都给了三千块钱的压岁钱,而那三个男人则一个人包了六千块的大红包,加起来够徐怀志和常晓敏一年的收入了。

  其实在他们看来这点钱算少的了,但考虑到顾溪还有孩子们的感情,他们私下商量了后,又参考了普河县的经济收入,就确定了这个数。

  而原本因为爷爷的话也很不满意的徐怀志,在收到展苏南和乔邵北一起给的一支目前市面上最好的手机后,立刻捧着啥也不关心了,更别说什么不满了。

  相比郭月娥的孙子收到的“大”红包,顾朝阳和顾朝乐的红包却是瘪得可怜。不过他们一点都不伤心,反而相当紧张。他们的红包里没有钱,只有一张张的银行卡。多少钱得用银行卡来“装”啊!两个孩子只考虑了一秒钟,就马上把红包给了爸爸,让爸爸来决定。

  顾溪把那几张银行卡收了起来,没说什么,坐在沙发上和干妈还有嫂子们一起看晚会。十点钟,顾溪去了厨房,包饺子。每年三十晚上十二点一过就要吃饺子,这是规矩。

  把所有想来帮忙的人都赶回去,顾溪关了厨房的门一个人包饺子。

  他的呼吸有些沉重,眉心微微拧着,额头甚至还冒出了汗珠。从下午开始他的身上就阵阵发冷,顾溪知道自己病了,趁着没人注意,他吃了颗感冒药,可是症状不但没有缓解,反而更严重了。

  吃年夜饭的时候他根本没有胃口,头晕脑胀的,所有的声音传到他的耳膜里,都是快震裂他脑袋的轰鸣声。要不是他一直低着头,坐在角落里,大家又一心都在吃饭上,不然肯定会被发现,至少会被那两个人发现。拿过羽绒衣穿上,顾溪喝了好几口热水,大过年的,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生病了。

  捂着嘴咳嗽了几声,顾溪只觉得脑袋阵阵发晕。有人推门进来了,他惊得睁开眼睛看去,然后松了口气。

  “爸,你怎么了?”来看看爸爸要不要帮忙的阳阳,赶紧关上门跑到爸爸跟前,一看爸爸的脸色,他立刻伸手摸上爸爸的额头,果然!

  “爸!你发烧了!”

  “嘘,不要喊。”

  捂住阳阳的嘴,顾溪低声说:“爸爸没事,喝了药睡一觉就好了,别让别人知道。”

  “爸,我扶你上楼。”

  “不用。”喘了几口气,顾溪说:“你去把乐乐叫出来,帮爸爸把饺子包了。千万别让叔叔过来,现在过年,爸爸不能扫大家的兴。”如果那两个人知道了……顾溪只觉得身上的汗更多了。

  不是第一次照顾发烧生病的爸爸了,阳阳点点头,转身跑出厨房。不一会儿,兄弟两人就来到了厨房。顾溪把包饺子的事交给儿子,他来煮饺子。

  “爸,你上楼吧,我们煮饺子。”乐乐担心地看着爸爸比平时还要苍白许多的脸。

  “没事,煮好饺子爸爸就去睡。”身上一阵阵的出冷汗,顾溪不得不放下漏勺,说:“乐乐,你去给爸爸拿颗感冒药,别让人看到。”

  乐乐跑出了厨房,阳阳把变得很虚弱的爸爸扶到凳子前坐下,心疼地说:“爸,我和乐乐煮饺子,你坐着。”

  身上很难受,四肢酸痛无力,顾溪点点头,等着乐乐拿药过来。

  ※

  吃了药,坐在厨房里休息了好半天,顾溪的脸色稍稍好了点,但还是很不舒服。

  身上的骨头因为感冒的缘故更加疼了,连带着腰都直不起来。屋里传来晚会的声音,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了,外面的鞭炮声震耳欲聋,徐怀志和庄飞飞也出来放鞭炮了。

  再次叮嘱孩子们不要声张,顾溪把煮好的饺子装盘,让孩子们端出去。

  阳阳和乐乐刚把饺子端进屋,展苏南和乔邵北跑了出来。进了厨房,两人看到顾溪的脸色,脸上的笑容立刻变成了担心。走上前接过顾溪手里的饺子,乔邵北问:“小河,累了吧?”

  朝两人笑笑,顾溪低下头假装盛饺子:“不累,你们快进屋吃吧。”

  “你连着忙了好几天哪能不累。”展苏南抢过顾溪手里的勺子,推开他:“你进屋歇着去,这里我来。”

  顾溪浑身都在冒虚汗,根本没有力气和展苏南争抢,他喘了口气,解下围裙。乔邵北和展苏南心里升起一股异样,乔邵北抬手就要去摸顾溪的额头,被顾溪躲开了。

  气氛一下子变得十分尴尬,以为顾溪还在介意那天的事,乔邵北收回手,不自然地说:“你快进屋吧,这里我和苏南在就行了。”

  “那就麻烦你们了。”知道两人是误会了,但顾溪没有解释,现在这种情况误会反而更好。拖着酸软的步子进了屋,顾溪直接在火炉边坐了下来,他好冷。

  知道爸爸生病的阳阳和乐乐马上端着饺子坐到爸爸身边,顾溪没胃口,吃了一个饺子应景。展苏南和乔邵北盛好了饺子进来,白炽灯下,顾溪的脸色更显苍白。展苏南直接走到顾溪跟前,弯身在他耳边说:“小河,你上楼歇着去吧,我们吃了饺子也准备走了。”

  顾溪有点坚持不住了,他对展苏南笑笑,说:“我没事,你快吃饺子去吧。”

  “爸,你上楼吧,我和乐乐一会儿会收拾。”阳阳忍不住开口。

  顾溪回头看了两个儿子一眼,站了起来:“那好,我上楼。”

  本来想告诉叔叔的两个孩子,被爸爸的那一眼看得把话咽了下去。

  顾溪一个人去洗手间洗漱了,也没跟大家说,就上楼休息了。他怕他这么一开口,让倪红雁发现他生病了就不好了。

  听到顾溪上楼了,展苏南立刻问两个孩子:“爸爸今天怎么了?”他注意到顾溪吃饭的时候就不对劲了。

  害怕被爸爸打屁股的阳阳和乐乐摇摇头:“没什么。”

  肯定有什么。不过展苏南不想为难孩子,他把两个孩子拉到身边吃饺子,心里寻思着今天他和乔邵北是不是无意中又做了什么顾溪不喜欢的事。

  徐大爷和徐奶奶熬不住,早早的就进屋睡觉了。大家吃了饺子收拾完,也都准备回去了。阳阳和乐乐送大家出去,在展苏南和乔邵北上车时,乐乐拉住两人的手说:“叔叔,明天你们能早点过来吗?”他们希望叔叔能发现爸爸病了。

  乔邵北摸摸乐乐的脸说:“叔叔明天一早就过来。”

  “嗯!”放开叔叔的手,两个孩子看着叔叔上了车,挥手跟叔叔再见。

  扭头看着孩子们进去了,乔邵北脸上的笑容隐去,问开车的展苏南:“小河今晚怎么了?”

  “不知道。肯定是小河不让阳阳和乐乐说,明早过来你去问。”展苏南皱着眉头说。乔邵北点点头,然后仰头闭上眼睛,沉思。

  这边阳阳和乐乐一回去,就赶紧上楼去看爸爸怎么样了。床上,顾溪的眉头紧锁着,显得十分痛苦。阳阳和乐乐一摸爸爸的额头,吓了一大跳,爸爸的额头好烫!

  “爸,你怎么样?我去叫叔叔他们回来!”阳阳急问。

  顾溪抓住两个孩子的手,摇头:“别去。爸爸睡一晚,就好了。你们去睡吧。”还没说完,顾溪就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阳阳和乐乐哪里敢去睡,阳阳去厨房倒热水,乐乐去给爸爸拿退烧药。不能让叔叔知道,更不能让爷爷奶奶知道,两个孩子负起了照顾爸爸的重任。

  顾溪烧得浑身的骨头轻轻动一下都疼得厉害,他咬着嘴不让自己哼出来。阳阳和乐乐一点过年收到巨额压岁钱的喜悦都没有了,两个孩子守在爸爸的床边,照顾生病的爸爸。

  后半夜,顾溪出了一身的汗,被子都湿了。阳阳和乐乐给爸爸擦身体,给爸爸换上干爽的被子,直到天都快亮了,两个几乎一夜没睡的孩子,才在爸爸终于烧退了之后回屋睡觉。头还没挨着枕头,外头就响起了鞭炮声,两个孩子拿被子把头一蒙,再也支不住地睡着了。

  大年初一几乎每家每户都早早的起来放鞭炮,有的年轻人干脆一晚上不睡觉,就等第二天早上放了炮之后再去睡。

  徐大爷和徐奶奶早早的就被鞭炮声吵醒了。大年初一不能做新饭,徐奶奶去厨房把前一晚顾溪熬好的粥放到火上热着。昨晚大家都吃得多,早上也不会有太好的胃口。天上还飘着雪花,徐奶奶拿起扫帚扫院子里积了一夜的雪。

  砰砰砰,外头有人敲门,徐奶奶想着可能是展苏南和乔邵北来了,她赶紧去开门,只不过心里又有点纳闷,这敲门声似乎比以往响了点。

  “来了来了。”怕门外的人吵醒楼上的顾溪和孩子,徐奶奶嘴里低声喊着,快步走到门边打开门。门一开,她愣住了,直接就问:“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啊,妈,没吵醒你吧。”来人竟然是郭月娥。徐奶奶瞅瞅郭月娥的身后,没别人,她关上门问:“就你一个人来了?丘术呢?”

  郭月娥瞧了几眼楼上,推着自行车进来说:“丘术还在家睡呢。妈,小河起来没有?”

  徐奶奶一听她这么问,当即就沉下了脸,不怎么高兴地说:“小河还在睡呢。什么事不能等到中午再说?这天都还没亮呢。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身体不好,这几天又忙又累的。”

  郭月娥不快地干笑了两声,说:“妈,怎么说我也是你儿媳妇啊,你怎么就这么不待见我呢?”

  徐奶奶闷声说:“我怎么会不待见你。进屋吧,有什么事等小河起来再说。”

  郭月娥的眼里闪过焦急,她可是趁着徐丘术还在睡觉偷偷过来的。

  这几天为了找小河的事,徐丘术没少跟她吵,还差点动手打了她。可是她不能看着儿子一天天找不到工作,妻离子散吧。她等不及了,这件事越拖越麻烦,越早说越好。万一过了年那两人把顾溪带回营海,叫她去哪里找人。

  徐奶奶以为郭月娥跟着她进屋呢,结果走了几步路都没看到郭月娥跟上来,她转身不耐地问:“怎么了?站在那儿干嘛?”

  哪知,下一秒郭月娥直接扯开嗓门喊了起来:“小河?小河!你起来没?小河!”

  “月娥!你这是干啥!”徐奶奶压低声音吼道:“都跟你说了小河还在睡呢!你这是要干啥!”

  郭月娥不理婆婆,继续扯开嗓门喊:“小河!小河你起来没?二嫂找你!”

  “一大清早的在外头嚷嚷啥!”徐大爷从屋里出来了,一脸的怒火,“难得过年小河能多睡会儿你就过来吵,大过年的不能叫人清静点吗!”

  郭月娥脸上挂不住地说:“爸,您这是啥话,好像我喜欢找事一样。我来找小河有事怎么了?”

  “有事你不能等他起来再说?”徐大爷从来没有跟两个儿媳妇红过脸,他是公公,跟儿媳妇闹气说出去叫人笑话,但此刻他是怎么也忍不住了。

  郭月娥咬了咬嘴,想到儿子的前途,她不顾一切的又喊了起来:“小河!小河!”

  “月娥!你小点声!”徐奶奶快被气死了。

  楼上一间屋的房门开了,徐奶奶和徐大爷赶紧走到院子里抬头看去,却看到出来的不是顾溪,而是一脸怒容的阳阳和乐乐。

  两个孩子的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是明显随便套上的。阳阳很不客气地说:“二娘,我爸病了,昨晚烧了一夜刚睡着,你干嘛一大早的就过来喊他啊。今天大年初一,我爸不摆摊,您要想吃饺子去别处买吧。”最后一句阳阳说得已经很是难听了。

  放在平时他绝对就忍了,可爸爸昨晚那么难过的病了一夜,刚刚睡下,就有人这么过分的来叫他起床,阳阳憋在心里好多年的对二娘的不满,立刻爆发了出来。

  一听顾溪昨晚病了,徐奶奶赶紧往楼上走:“阳阳乐乐,你们爸爸怎么样了?”

  乐乐冷眼瞅着一下子愣住的二娘,说:“刚刚才退了烧睡下了。”

  徐大爷忍不住冲着郭月娥重重地哼了声,转身进屋。直奔电话旁,徐大爷给他那个管不住老婆的二儿子打电话发飙去了。

  郭月娥哪里想到会这么不凑巧,可是她都这么做了,事情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反正这件事肯定瞒不过徐丘术,但在他来之前,她一定得把儿子的工作解决了!

  “小河,小河,二嫂有急事找你,你出来一下。”

  “二娘!我爸病了你还喊他!你太过分了!”乐乐直接吼了过去。

  “月娥!你是要大过年的就闹得咱们一家不痛快吗?!”徐奶奶再也忍不住的发火了。

  “我有急事啊,不急的话我会这样吗?”郭月娥也急了,嗓门更大了。

  吱呀一声,顾溪房间的门开了,阳阳和乐乐赶紧转身跑了过去:“爸!你快回屋,外头冷。”

  稍稍用力地揉了揉两个儿子的头,让他们不要说话,穿着羽绒衣、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的顾溪从屋里走了出来:“二嫂,什么事?”

  顾溪终于出来了,郭月娥急不可待地说:“小河,外头说去,我等你啊。”说着她就转身快步出去了。

  “爸!你感冒还没好呢,不能出去!”阳阳和乐乐不管爸爸会不会生气,一把拉住了爸爸的衣服。

  “阳阳乐乐!”沉声喊了儿子一声,顾溪扒开他们的手,低声说:“过年的,别闹得大家不愉快,爸爸没事了。”

  “爸!”两个孩子急死了。

  徐奶奶站在楼上对着门口的媳妇说:“有啥事不能进屋说还得避开我们?小河,进屋去,你病着别再受风。”徐奶奶快被气死了。

  “干妈,我没事了,已经好了。”忍住咳嗽,顾溪扶着干妈往楼下走。

  “小河,你别出去,冷,进屋说。”徐奶奶拉着顾溪不让他出去。顾溪对干妈摇摇头,把她推到屋里,然后出去了。阳阳和乐乐气得直跺脚,两人冲到爷爷屋里要给叔叔打电话,才陡然发现他们根本不知道叔叔的手机号码!

  不想干爹和干妈着急,顾溪关了大铁门,站在门口问:“二嫂,啥事?”

  郭月娥口吻焦急地说:“小河啊,二嫂以前是对不住你,你大人有大量,别跟二嫂计较。”

  “二嫂,一家人你这是什么话,有什么计较不计较的,啥事?”顾溪淡淡一笑,咳了几声说。

  郭月娥舔舔嘴唇,说:“小河啊,你也知道怀志下岗了。他学历低,找不到什么好工作,二嫂想请你帮个小忙。你看苏南和邵北都是大老板,你帮二嫂跟他们说说,让他们在他们的公司里给怀志安排一份工作。”

  顾溪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惊讶,他已经猜到二嫂这么急着来找他是所为何事了。抿了抿嘴,顾溪说:“二嫂,对不起,这个口我没法开。”

  “小河!你这是什么意思!”郭月娥根本就没想到顾溪会拒绝,脸色当即大变。在她看来,这件事对顾溪来说是小到不能再小的事了。

  顾溪语带歉意地说:“二嫂,我和苏南邵北是朋友,但我和他们已经十几年没见过面了。除非他们自己提出来,不然这个口我真的不好开。”他和那两个人现在已经是剪不断理还乱了,他不能开这个口。

  “小河,你还在怪二嫂是不是?怪二嫂借了你两万块钱一直没还你是不是?”郭月娥急得脸色都青了,“明天,啊不,今天二嫂就把钱还你。小河,蔓蔓是你的侄女,怀志也是你的侄子啊。你不能只管蔓蔓不管怀志啊。”

  顾溪无奈的叹息一声,说:“二嫂,那两万块钱我拿出来就没想过让你还,怀志是我侄子,我这个当叔叔的给他两万块钱买房子也是应该的。怀志的工作我不会不管,但我真的没办法跟苏南和邵北开这个口。二嫂,怀志还年轻,还有很多机会的。你让他去再去学点本事,这钱我来出,咱们一起想办法给他找份工作。”

  “什么办法?这现成的办法明明就摆在眼前,你就是不愿意!”

  无法跟郭月娥说这其中的缘由,顾溪虚弱地喘了几口气说:“二嫂,对不起,这件事我真的没办法帮你去跟他们开口。怀志的事等过了年我去想想办法,要不看看大哥那里有没有什么机会。至于苏南和邵北那儿……我真的开不了口。”

  见顾溪的态度坚决,郭月娥恼羞成怒了:“什么开不了口,你根本就是不想帮这个忙!你心里就是只有蔓蔓,就是没有我们家怀志。我就知道,你瞧不起我们家怀志,你就是觉得他没本事没出息!你就是不愿意帮这个忙!”

  虚弱的顾溪靠着墻稳住自己的身体,耐着性子说:“二嫂,我能帮的我绝对不会推,但这件事我真的很为难。你也看到了,苏南和邵北他们为了阳阳乐乐花了不少钱,我已经很过意不去了。我们十几年没见,刚见面我就跟他们提这个,二嫂,你也考虑考虑我的难处,我没办法开口去麻烦他们……”

  “怎么算麻烦!”不客气地打断顾溪的话,郭月娥也不管她的嗓门把别人家都引出来了,指着顾溪就骂道:“你别跟我解释了,你就是不想管我们家怀志的死活,你就是心理只有徐蔓蔓!我们家怀志走到今天还不都是因为你?”

  “二嫂!”顾溪的骨头疼得厉害,面对郭月娥的无理取闹,他忍不住加重了语气,“我从来没想过不管怀志的死活,这件事我是真的为难。”

  结果这下子可不得了了,郭月娥也不管地上有雪,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喊了起来:“你哪里管过怀志的死活了?如果你当初好好给我们家怀志补课,他能考不上高中吗?你看看蔓蔓,人家现在是高材生,在大公司上班,可我们家怀志却连工作都没有了……顾溪!你这个当叔叔的不能这么偏心!”

  “二嫂!”顾溪赶快去拽郭月娥起来,郭月娥用力挣开,本来就很虚弱的顾溪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爸!”躲在门后面偷听的阳阳和乐乐冲了出来,慌张地扶起爸爸。猛地栽倒在地上,顾溪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吓坏的阳阳和乐乐扶着明显还在发烧的爸爸回屋。

  郭月娥见顾溪要走,她从地上爬起来跟着冲进去嚎哭:“我们家怀志可怜啊……爷爷奶奶不疼,伯伯叔叔不疼……谁都欺负我们娘俩……”

  “二娘!你太过分了!”阳阳忍无可忍了,放开爸爸转身对着郭月娥吼了起来:“我爸什么时候不管怀志哥哥了?是你不让我爸管,现在来倒打一耙。到底是谁欺负谁?!”

  “阳阳!”顾溪出声教训儿子:“不许那么跟二娘说话!”

  “乐乐,你扶爸爸进屋!”朝乐乐喊了一声,阳阳直接关上了大铁门,他今天非得跟二娘理论理论!

  “顾朝阳!你给我回屋去!”没想到儿子居然敢不听话,顾溪是又气又急。不管郭月娥有多么过分,两个孩子是晚辈,这样没大没小的跟二娘吵架,是还嫌干爹干妈不够丢脸吗!

  “爸,你回屋去!”乐乐也不怕死地拽着爸爸,把爸爸往屋里拖。徐大爷和徐奶奶都出来了,三个人一起把顾溪拽进了屋。

  徐大爷和徐奶奶直接默许了阳阳和乐乐的行为,他们都要被气死了,已经管不上丢脸不丢脸了。乐乐胆大包天的趁着爷爷奶奶抓着爸爸的机会把房门反锁了,他要跟哥哥一起“战斗”。

  “顾朝阳!顾朝乐!你们给我开门!”顾溪气得眼前一阵发晕,耳朵里嗡嗡嗡的直响。

  “让阳阳和乐乐去!她不是不要脸吗?咱们也不怕丢人!”忍无可忍的徐大爷冲着屋外大吼一句,用力把顾溪拉到沙发上,让他坐下。

  “干爹!这大过年的让人家看笑话吗!”顾溪忍下眩晕,生病和气恼让他更是头晕眼花。

  而院子里,阳阳和乐乐毫不畏惧的跟二娘正面交锋了起来。他们长大了,谁都不能欺负他们的爸爸!

作者有话说:

开始上传,包括正文和番外全部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