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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作者:neleta      更新:2014-03-24 16:56      字数:0
  快速回到东暖阁,伍子昂把秦歌放到炕上。秦歌的理智在进到东暖阁後就全部回来了。刚坐定,他就不悦地问∶“梁王,你为何会在这里?”接著,他抬头看了跟著进来的樊梓等人一眼,他们立刻躬身退了出去,心里嘀咕∶皇上这回不是要降罪梁王了吧。

  温桂心里清楚皇上这句话是何意,他示意屋内的三名太监退下,他也悄悄退下。命人去拿白酒,温桂守在门口,不让人打扰皇上。

  屋内一下子空荡了许多,蹲在地上的伍子昂抬头,皇上的脸上依然带著怒气,不过却没有了刚才质问他时的威仪。虽不知皇上因何事生气,但凭著他多年来与皇上朝夕相处的了解,他毫不慌张地说∶“皇上,您先让臣给您搓搓手脚,搓完了皇上再治臣的罪也不迟。”

  温桂这时进来了,抬著一个托盘,托盘上是白酒和一个空碗,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在温桂放下托盘後,伍子昂道∶“温公公,这里交给我吧。”温桂没有推辞,低著头退下了。退到屋外,他挥退了屋内的其他几位太监,独自守在门外,嘴角是一抹宽心的笑。

  端起那碗姜汤,伍子昂双手递到皇上跟前,半跪在地上,脸上的笑带著讨好。秦歌依然有些不悦,之前的愤怒现在全数化成了埋怨,不伸手。

  “皇上,若臣惹了皇上生气,皇上尽管责罚便是,但皇上不能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皇上,喝了这碗姜汤,小心受了风寒。”

  皇上是在生他的气吧。伍子昂的心窝顿痛。皇上难道不愿看到他回来吗?还是说真如三弟说的那样,皇上,已经不再需要他了。伍子昂的脸上不受控地浮现出落寞,尽管早已做好了准备,可事情真到了这一步,他的心中却是无尽的悲哀。

  伍子昂的落寞秦歌自然看到了。他伸出手,接过碗。伍子昂的难过看在他的眼中却让他有种莫名的舒坦。想到自己日日受相思之苦的折磨,这人却要即将迎娶如花美眷,乐不可支,他就恨不得把他召回京,绑在宫中。现在这人为了他而难过,心中的“怨恨”有了一点点平衡。

  秦歌肯喝姜汤了,伍子昂松了口气。不敢再耽搁,他把酒倒在那个空碗里,取了打火石点著,然後捧起了秦歌的左腿,脱了秦歌的鞋袜,沾著烧酒给秦歌搓脚。秦歌的脚下意识地向後缩,“他”的手好烫,烫进了他的心里。

  按住皇上退缩的脚,伍子昂怎麽也笑不出来。皇上的脚冰得透心凉,若他今日没有突然回京,皇上会在外头冻到何时?会不会把脚冻伤了?想到这里,伍子昂刚才压下去的怒火又蹿了出来。但这人是皇上,他是臣子,就算心里有多不舒服,他也不能冲他发火。

  脸上带著些微不悦,伍子昂手上的力道却极尽温柔。温桂似乎有双穿透眼,他在外头低低道∶“皇上,奴才给您拿鞋袜来了。”

  “进来吧。”

  秦歌小口喝著姜汤,眼睛一直落在伍子昂的脸上。这人瘦了,这几日向高棠运送粮草辛苦他了吧。早就知道这人是个喜欢操心的人,说不定雪灾发生时,这人就开始操心了。

  把乾净的鞋袜放到炕上,温桂又低著头悄声退了出去,门帘放下之前,他抬眼偷偷瞟了眼跪在地上给皇上搓脚的梁王和一直看著梁王的皇上,然後放下门帘,无声地叹了口气。

  左脚搓暖和了,伍子昂给秦歌套上袜子和棉软鞋,接著是右脚。秦歌早已喝完了姜汤,却没有放下空碗,目光舍不得离开伍子昂的脸。那苹在他冰凉的,已经冻得没有知觉的脚上揉搓的温暖大手,让他全身都暖和了起来,这姜汤,喝不喝,都不要紧。

  屋内散著浓浓的酒香,温桂拿来的可是上好的鹿儿酒,每年鹿儿国进贡上来的也不过二十坛,秦歌大半赏赐给了朝臣们,剩下的就放在宫中的地窖里。鹿儿酒醇香无比,却易醉,除了年宴上秦歌会喝两杯外,勤于朝政的他平日里甚少饮酒,更甚少喝这鹿儿酒。可是伍子昂却很喜欢鹿儿酒,秦歌还是皇子、太子时,每年先皇赏赐给秦歌的鹿儿酒,几乎都进了伍子昂的肚子里。但自秦歌成为皇上後,伍子昂就再也没有喝过了。

  搓完了右脚,给秦歌穿好鞋袜,伍子昂这才站了起来。秦歌把空碗放到小桌上,伍子昂弓著身子,轻声道∶“皇上,让臣,给您搓搓手。”秦歌的心怦怦跳了几下,但脸上却没有表露出一丝异样。伸出右手,在对方握住他的手时,他藏在袖子中的左手握紧。

  兴许是喝了姜汤的缘故,秦歌的手没有脚那麽冰凉,不过伍子昂还是仔仔细细地用烧酒搓了一遍,直到手暖和之後才放开,接著是另一苹手。闻著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酒香,伍子昂的脑子里不断地浮现出他和秦歌曾经在一起的日子。他已经三年没有喝过皇上给他的酒了,他不是一个贪杯的人,可却格外怀念皇上给他斟酒的时刻。

  手也搓完了,伍子昂把放在炕上依然发热的手炉拿给皇上,然後向後退了两步,掀起衣摆跪在了地上。“臣擅自回京,请皇上责罚。”

  手脚都暖暖和和的,身上满是酒味,秦歌有些闪神。伍子昂虽然就跪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他却觉得他与他之间的距离很远很远。君臣,君臣,不愿他回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不想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他与他是君与臣。

  “起来吧。”不带怒气的平淡语调,透著些许疲惫。伍子昂站了起来,看向皇上,眉头锁紧,皇上多久没有好好歇息过了?

  “坐。”

  没有口称惶恐,伍子昂在秦歌面前坐下。

  “柳冉说你拿了二十万两的救灾银。”

  “臣想为皇上分忧。”

  “朕已让柳冉退还与你。”

  伍子昂的眼里闪过难堪,皇上不愿要他的银子。秦歌抱紧手炉,淡淡道∶“朕不是不要你的银子。朝廷有难,梁王奉皇命拨出粮草,乃遵旨行事。可你又私自掏出二十万两银子,是想说你梁王财大气粗,还是说朕连二十万两都拿不出来了?”

  伍子昂双目微怔,然後恍然大悟地站了起来∶“皇上教训的是。”许久以来心中的那块大石突然轻了许多。

  “拿盏酒杯。”

  伍子昂立刻从一旁的柜子里拿了一盏雕龙玉杯放在秦歌手边的矮桌上。酒壶里还剩下大半的酒,秦歌拿起酒壶斟满玉杯,然後指指身侧。伍子昂又是一怔,然後低头走到矮桌旁坐下,与秦歌之间仅隔一张桌子。

  把玉杯放到伍子昂面前,秦歌在对方双手发颤地拿起杯子後,还是淡淡地说∶“你是异姓王爷,该知做事更需谨慎。朕需要你梁王出手时,自会下诏与你,多馀的事不要做,朕不想整日都要看那些参你的摺子。”

  “皇上┅┅”伍子昂紧咬牙关,不让自己失态。三年来皇上对他不闻不问,不理不睬。就是他回京,皇上也从未像现在这样,彷佛又回到了两人在东宫时的日子。一千多个日子,他惶惶然然、忧虑难安地在梁州看著京城的方向,想著皇上是不是真打算这样放逐了他,不再理他。厚著脸皮每年不经下诏地返回京城,不仅是想看看皇上是否安好,也是想让皇上记得,他,在梁州。

  秦歌的心里又何尝好受。他不是不知道伍子昂的委屈,可他又能怎麽做?心里的苦不能对这人说,初登基的他最需要伍子昂的辅佐,可这人却必须离开京城。他咬著牙挺过那段最难的日子,回首却发现也许这人留在梁州是最好的。

  压著堵在胸口的酸涩,伍子昂一口喝完了鹿儿酒,哑声道∶“皇上,臣,想回京。”这回换秦歌愣了,他看著伍子昂似乎已经下定决心的脸,眉头慢慢皱起。

  “皇上,臣来之前,想了一天一夜。”放肆地自己斟满酒,伍子昂又是一口喝下。“臣,想回京。”

  “你让朕削了你的王位?”秦歌垂眸,指尖轻颤。他,想回京?

  伍子昂沉声道∶“皇上,臣这王位是先父的。臣不过是受了先父的福荫。臣,想回京。哪怕只是做个皇上身边的侍从臣也甘愿。”

  秦歌抬眼,眼里是一如既往的冷静。“为何想要回京?朕身边的侍从会比梁王做得舒坦?”是舍不得他,还是舍不得他未过门的妻子远离京城?

  伍子昂起身跪下∶“皇上,臣在梁州心却在京城。臣,想为皇上分忧,为皇上解愁。可臣在梁州,却什麽都不能做。请皇上削了臣的王位,准臣回京。”说罢,他叩头,不动。

  在伍子昂伏在地上时,秦歌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呼吸有些不稳。这人,想回京?是为了他?还是┅┅尽管明知这人只是单纯的想尽臣子之责,可他还是止不住的欣喜。他曾打算让这人一辈子留在梁州,却从未想过这人会主动要求回京,要求回到他的身边。秦歌的双眸亮亮的,总是严肃的唇形都变得柔和了许多。

  “你与柳冉之女的婚事,将近了吧。你不想她远离京城,朕┅┅”

  “皇上!”伍子昂抬头,语调压抑,“臣回京是想对皇上尽忠,不是为了臣自己的私欲!”

  哪怕是假话他也认了。掩住不停上涌的醋意,秦歌状似关心地问∶“若朕削了你的王位,你与柳冉之女的婚事怕是会有变故,这,你想到了吗?尚书之女怎能嫁给一个侍卫?”

  伍子昂又是一叩首,道∶“臣是皇上的臣子,对皇上尽忠尽责是臣的本分。哪怕会这样,臣也不悔。”

  秦歌的心里又是酸又是甜。在这人的心中,他比他的妻,更加重要吧。不然的话,他怎肯宁愿丢了柳家这门亲事也要回京做他的侍卫?绝口不提柳冉已经向他催婚的事,也不问伍子昂对那个京城有名的贤淑女子究竟是何心意,秦歌再次斟满酒,淡淡道∶“起来吧,这件事朕要考虑考虑。你是梁王,王位不是说削就能削的。”

  伍子昂笑了,迅速起身坐到秦歌身边,拿过那杯秦歌亲自斟的酒,他笑容满面地喝下。皇上说会考虑,那这事也就差不多成了。看著伍子昂脸上自己最喜欢的笑,秦歌的脸色也柔和了许多。忍了三年,他也累了,再也做不到在这人面前假装淡漠。

  伍子昂看向秦歌,大著胆子要求∶“皇上,这鹿儿酒臣三年没喝到了,馋得紧。这剩下的,皇上您都赏给臣吧。”

  秦歌冷下脸,佯装不悦∶“你擅自回京,朕不罚你不足以服众。”

  伍子昂却是温厚讨饶地笑著说∶“臣擅自回京,皇上该罚,只是皇上罚臣之前,能不能让臣先解解肚子里的酒虫?”

  秦歌的嘴角很淡地勾了起来,伍子昂心下澎湃,他有多久没有见过皇上的笑了?不等秦歌开口,伍子昂拿过酒壶放肆地喝了起来。秦歌没有怒斥他,而是看著他一杯杯地喝,看著他对自己笑,心里却有几分惆怅,要不要让他回来?

作者有话说:

还是挪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