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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八 金屋藏娇(全文完)
作者:neleta      更新:2016-03-28 14:31      字数:0
  “邦邦邦”

  “邦邦邦”

  三更天了,京城的街上除了大户人家门口的灯笼外,大部分都笼罩在夜色中。而就在这样宁静的夜晚,一道黑影在屋顶上几个起伏,他闪入一条巷子,翻入一户人家。京城的人对这条巷子并不陌生。福安巷里住的不是权贵却也不是普通的百姓。住在这里的有被权贵包养的名妓;有风流浪子的红颜知己;有权贵们不敢带回家的妾室公子;还有不堪大房欺辱亦然搬出主宅的得宠小室。总之,住在这里的人先不说他们本身的身份是什么,但他们背后之人或多或少都是有权有势的老爷们。

  而福安巷为何会叫福安巷,那是因为令惠耀人人闻虎色变的“朝天监”与福安巷仅隔了一条街。且不说各户人家武艺高强的护院,就是这周围都遍布着“朝天监”的暗桩,哪位贼人若不想活了,可以到这露露脸。如此说来,那位“贼人”可谓是武艺超群,胆大包天。

  闪进种满了花草的宅院,黑影悄无声息地穿过弄堂,令人奇怪的是,与其他几户不同,这户人家居然没有一个护院。熟门熟路地来到主人的卧房,黑衣人轻轻推开房门,闪了进去。这家主人也太大意了,竟然不锁门。

  黑衣人进了里间,床上的人呼吸平稳,正在熟睡。就见他轻声走到床边,摘了脸上的蒙布,解开了衣服!难道是采花贼?!可床上的人是位男子,而隐藏在被中的腹部明显地隆起。在惠耀,这种情况虽不多见但也不会令人惊讶——这位男主人有身孕了。

  脱了衣裳,仅着了一条白色贴身绸裤的男子放下床帐,掀开被子一角钻入了男主人的被窝。男主人睡在床内侧,“采花贼”极为方便地躺在他的身边。在“采花贼”钻入被窝后,男主人似乎被吵醒了,呼吸不再平稳,眼皮动了动。“采花贼”急忙揉按他的睡穴,在男主人重新陷入昏睡后,“采花贼”轻摸男主人的肚子,舒了口气,阖眼睡觉。这——不像是采花贼呐,反而像男主人那位从未在人前露过脸的夫君。

  ※

  辰时三刻,天大亮之时,已有六个多月身孕的楚暮才悠悠转醒。恢复清明的双眼猛地睁大,他连忙坐了起来,另一个枕头有明显睡过的痕迹,而且他的枕边多了一个红色的锦盒。楚暮激动地看看屋里,没有人,他拿过锦盒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根雕着竹叶的翡翠簪子。他幸福地笑了,放下锦盒,穿衣下床。

  不一会,一位年长的老妇人端着水盆走了进来,向楚暮请安后,她打开窗子,整理床褥,楚暮则洗脸漱口。老妇人看到了梳妆柜上多出的红色锦盒,了然地问:“昨夜鸿爷回来了?”

  楚暮嘴角含笑地点点头,老妇人没有多问,而是道:“公子在房里用饭还是去院子里?”

  “在房里吧,谢谢了,赵妈。”

  “公子稍等,我马上把早饭拿来。”赵妈端着水盆退了出去。

  楚暮住的宅院在福安巷的深处,相邻的隔壁都无人居住。宅子不大,平时只有服侍他的赵妈和负责做饭的赵伯,两人是一对夫妻,无儿无女,这里也算是他们的家。两人住在前院,后院只有楚暮一人居住。楚暮在福安巷住了三年,平日里他不常出门,年初他有了身孕就更不出门了。每日在自己的小院子里种种花草,弹琴读诗作画,安心地等待孩子的出世。

  虽然时常都是他一人,但楚暮并不孤单,他会给自己找事情做,更何况他就要当爹了,要学要做的事也多了。三年来,楚暮学会了裁制衣裳,学会了烧饭,学会了如何做一个贤内助。

  早饭端来了,不奢华但也不简单。有粥、有豆花、有包子、有鸡蛋饼、有今早刚刚送来的新鲜水果、还有宫里特制的酱菜。每一样都不多,刚好可以让楚暮全部吃完。在赵妈把早饭全部摆好离开后,楚暮坐到梳妆柜前,从锦盒里取出翡翠簪子,挽起刚刚梳好的头发,插入簪子固定。

  铜镜里,楚暮的脸色红润,因有身孕而变得丰腴了许多的脸蛋仍然难掩俊美,几缕头发散落在身前,楚暮把柜子上他昨晚取下的羊脂玉簪收进柜子里镶满宝石的首饰盒里。首饰盒里有几十支各式各样的玉簪子,相同的是每一支玉簪子上都雕着竹叶。

  ※

  细嚼慢咽地吃着早饭,楚暮的眼里始终透着幸福,“他”回来了。这一次他走了两个月,相思成灾。即便很少出门,可在这里住了三年也多少会听到别人说他如何如何可怜。三年来,没有哪位权贵出现在他的院子里,他好似被人抛弃的小爷,可怜地等待着某位大爷的回心转意。而在他的肚子大起来后,难免会有请大夫看诊的时候,可怜他的人也就更多了。他可怜吗?不。他比巷子里的大多数人都幸福。

  用了早饭,在院子里散步一个时辰,接着抚琴半个时辰,吃一些水果,再散步。肚子大了不便摆弄花草,赵妈会帮他整理花圃。中饭过后午睡,午睡起来再吃一些水果,接着散步。散步完是作画半个时辰,然后休息等着太阳落山吃晚饭。一天就这样过去了,不过今天的晚饭要晚些时候才能吃。楚暮自然不会被饿着,沐浴过后,他吃了一小笼珍珠包,等着“他”回来。

  天完全黑了,赵妈和赵伯已经用了晚饭回屋歇着去了。楚暮坐在屋中的方桌边看着窗外,没有等太久,一道黑影从前院走了进来。楚暮连忙起身快步走出卧房,还没有走到院子,他被前来的黑衣人拥入了怀中,双唇瞬间沦陷。

  庄鸿飞深吻怀里的人,接着横抱起他大步走入内室。楚暮双手环着他的脖子,深笑。来到躺椅处坐下,庄鸿飞啄吻楚暮的嘴唇、脖子,还有他的手指,亲够了,他摸上楚暮的肚子。

  “孩子可好?”

  楚暮笑着点头:“大夫说他长得很结实。”

  庄鸿飞看到了楚暮头上的新簪子,伸手抽下。虽然喜欢送这人簪子,但他更喜欢看这人头发散落时的风情。

  揽过这人又深吻了一会,庄鸿飞摸上他的肚子提醒自己这人有孕了。“我去厨房拿吃的。”

  “嗯。”

  把楚暮抱到桌边的软椅上放下,庄鸿飞脱了黑衫,换上楚暮早已拿出来的平常衣衫,去厨房拿两人的晚饭。饭菜都在火边热着,不一会庄鸿飞就把饭菜全部端来了。楚暮为庄鸿飞斟满酒,庄鸿飞则为他盛好汤,添好饭。

  “暮,你快生了,我今后都不必出京办差了。王爷允我转为明卫,最近你出去转转,看中意哪里的房子,等我转成明卫后咱们就搬出这里。”庄鸿飞所说的王爷是嵘亲王蓝韵嵘——“韵坊”和“朝天监”的主人。

  楚暮很高兴,但他只是淡淡地说了声:“好。”

  庄鸿飞不是个话多的人,也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楚暮同样是个话少的人,有时甚至太过安静。可这顿饭吃得并不沉闷,庄鸿飞的酒没了,楚暮会给他斟上;楚暮碗里的菜没了,庄鸿飞会给他装满。晚饭没有吃太久,庄鸿飞收拾了桌子,陪楚暮在院子里散步。

  半个时辰后,两人回屋,楚暮去铺床。庄鸿飞则拿熏蚊草把屋里屋外熏了一遍,然后关窗。内室的门开着,房内不至于太闷,外间的窗打开,竹帘放下,窗外是可燃一夜的熏蚊草,这样可确保一夜的好眠。平时这些事由赵妈来做,庄鸿飞回来后,就是他来做。

  睡觉前该做的都做完了,庄鸿飞把楚暮抱上了床,脱去他的衣衫,伏在他身上。“会不会伤了孩子?”

  楚暮双手略微发颤地解开庄鸿飞的衣襟盘扣:“不会。”接着他就被对方吻上了。吻渐渐激烈,楚暮激动地抚摸庄鸿飞的背部,尤其是他背上的伤疤。庄鸿飞粗重地喘息,舔吻楚暮的肚子,然后分开他的双腿。

  “鸿飞……”

  吻上楚暮,庄鸿飞扶着自己的欲望慢慢进入他的身体,相思成灾。

  “鸿飞,鸿飞……”

  “暮。”

  “鸿飞……”

  “暮。”

  温柔地在楚暮的体内进出,庄鸿飞小心地不伤到他们的孩子。若说显亲王这辈子做得唯一的一件让他感激的事,就是把楚暮送到了他的身边,不过手段却有失光明。楚暮,他朝思暮想,无法割舍的爱人。

  ※

  最近京城里最让人津津乐道的一件事就是景亲王世子刘默玄和他的男宠秋文卿的婚事了。话说刘默玄建府后就把曾是“迎欢楼”红牌的秋文卿接进了府,从此独宠他一人,三年多来再未纳入他人。这个秋文卿可是个不简单的人。话说当初显亲王刘惜赐冲冠一怒为蓝颜,曾为了他封了“迎欢楼”,还为了他险些与刘默玄断了兄弟情。后来显亲王被个离教教主给收服了,秋文卿被刘惜赐送还给了刘默玄。也不知秋文卿哪来的本事,哄得世子殿下服服帖帖,不仅独宠于他,甚至还决定娶他为男妃,将他扶正。羡煞了一干青楼小倌,也让众多京城少女捶胸顿足。

  而这一天,京城百姓大为吃惊地发现世子府的轿子竟然停在了福安巷的一座宅院前。巷子里的人也是极为惊讶,纷纷猜测楚暮从未出现过的老爷就是世子刘默玄,而他之所以住在福安巷是因为“准王妃”秋文卿的不容,这下就好解释了。有人唏嘘,有人等着看好戏。世子在这个时候出现绝不会有什么好事,要知道楚暮快生了,“准王妃”的肚子可是没有半点消息。

  楚暮的屋里,一人坐在他对面,桌上放着一张请柬。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世子刘默玄。“楚暮,文卿他在京城除了你们三人外就没有什么朋友了。他希望成亲那天你能来。”

  楚暮收下请柬,微笑地说:“世子殿下亲自前来送请柬,楚暮哪有不去的道理。这几年楚暮也多得殿下和文卿的照顾。只是我有孕在身,对新人是忌讳,会冲了文卿的喜。”

  刘默玄哈哈笑道:“那是对新娘子才有这么一说,文卿是男子,不必循此古礼。我听惜赐说鸿飞要去训示堂做管事,今后你也不必藏着躲着了。韵坊的事多,我忙,等孩子出世你带着孩子多去陪陪文卿,你们两人有话聊,他也不会太寂寞。”

  “谢世子殿下。既然殿下和文卿不避讳我有孕在身,我和鸿飞都会去。”

  “那就这么说定了。”刘默玄起身,楚暮送他离开。

  在刘默玄坐轿子离开后,巷子里的人更加肯定楚暮就是世子的娈宠,还可能是即将遭到彻底抛弃的男宠。楚暮把众人的好奇和惋惜关在门外,文卿终于等到了和世子殿下成亲的这天,希望明年他能和自己一样,为心爱的人生下孩子。

  没有回屋,楚暮捧着肚子在院子里散步,已经八个多月了,他摸摸肚子,王爷给他生子药时说生子药大多都是生小壮丁,他希望自己的这一胎是个男孩子,长得像他的父亲。他、文卿、秦丹、柳昶,此生有幸遇到王爷,不仅被王爷赎身,他们三人还在王爷的撮合下遇到了此生相守的另一半。如今的生活是他们过去从来不敢想的,文卿要嫁给殿下了,他衷心地祝福他。

  傍晚,庄鸿飞又是偷偷溜回了自家的院子,楚暮依旧在窗前等着他。把饭菜端上桌,庄鸿飞从楚暮手里接过请柬。

  “殿下让你我都去,说不避讳我有身孕。”

  庄鸿飞把请柬收好,脸上略有难色:“暮,殿下成亲那天嵘王派我负责世子府的安全,我转明卫之事可能还要再过一个月。”

  楚暮没有失望,而是笑着说:“王爷器重你,你只管去,那天我一人去就好了。”

  “暮。”庄鸿飞拉过楚暮的手,“对不起,总是让你一个人。”

  楚暮笑着摇头,没有一丝勉强:“我不是一人,我有你,有孩子。你只是有事要忙,那是你应做的事。你这么辛苦,也是为了我和孩子。”

  庄鸿飞忍不住亲了楚暮一口:“家有贤妻,夫复何求。”他发誓等他转成明卫,他一定要补偿这人受过的委屈。

  ※

  很快,世子大婚的那天到了。一大早,楚暮戴上前一天庄鸿飞送他的玉簪,穿了身淡绿色的衣裳,在赵妈的陪同下坐上轿子前往世子府。沿途有人窃窃私语,楚暮只是淡淡地微笑。到了世子府,提前得了吩咐的管家亲自出来迎接。楚暮下了轿,一手扶着肚子跟着管家去了文卿的屋子。

  “文卿。”

  “楚暮!”

  已经穿戴好的秋文卿高兴地迎过来:“我还担心你来不了呢。”

  “怎么会?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当然要来,只是我有孕在身,怕冲了你的喜气。”

  “哪里会!我还想借你的喜气呢。”秋文卿带着楚暮到床上坐下,身着一袭红袍的他看起来俊美极了。他和楚暮虽然都住在京城,可因为庄鸿飞的暗卫身份不能暴露,所以他和楚暮平日里只有书信往来。三年来,两人这是头一回见面。

  “楚暮,你变了。”秋文卿激动地看了楚暮一会,笑着说。

  楚暮也同样激动:“你也变了,若不是你我经常写信,我都要认不出你了。”

  秋文卿看向楚暮的肚子,问:“我可以摸摸吗?”楚暮点点头。秋文卿小心翼翼地摸上去,惊呼:“他会动?!”

  楚暮幸福地笑着,任由文卿摸他的肚子:“文卿,你呢?和殿下在一起三年,你打算何时?”

  秋文卿的笑不见了,有些低落:“默玄不让,他说男人产子太危险。当初父王就是不愿让爹冒险,才从外要了默玄。他打算效仿父王的做法,等再过几年,他找个可靠的人生个孩子,然后把孩子带回来让我养。”

  楚暮也不知如何劝慰,呐呐道:“殿下,也是为了你。”

  秋文卿勉强笑笑:“我知道。可是楚暮,我很羡慕你,羡慕你能为鸿飞生下孩子。不管多么危险,能为所爱之人生下孩子才不会遗憾。”

  楚暮想了想,说:“你为何不跟王爷讨药?等你怀了孩子,殿下不会不要的。”

  秋文卿的眼睛一亮,接着他又犹豫:“我怕默玄会怪我。”

  “不会的。”楚暮笑笑,“等你有了身孕,殿下会紧张、会担心、会欣喜,但绝不会怪你。”他的鸿飞就是如此。

  秋文卿思索了片刻,下了决心:“好。”

  ※

  一个时辰后,婚宴开始了。秋文卿没有亲人,又早已跟了刘默玄,所以迎娶的方式也和旁人不同。他从王府后门坐上花轿,然后沿着王府周围转一遭,再由刘默玄骑着高头大马把他接进府,这就算娶过门了。楚暮大着肚子,不能随行,和他一道被显亲王刘惜赐赎回来的秦丹和柳昶则跟在秋文卿的轿旁算做他的送嫁亲人。秋文卿进了府,就被喜婆送进了婚房,新郎官刘默玄则在外被人灌酒。

  酒宴上有三桌坐满了皇亲国戚,刘默玄是世子,又是刘淮渊的独子,太上皇刘淮烨、阙王蓝阙阳、国公白桑韵、皇上刘韵峥、嵘王蓝韵嵘和侯爷白忻澈等人都来了。就连已经三岁半的小王爷刘天赐都在。

  刘惜赐左侧是离大教主,右侧的位置空着,原本那是女儿刘离的位置,不过她拉着她的大哥不知道跑到哪里疯去了,刘惜赐也不不管她。吃了会,他叫道:“默玄,去把文卿叫出来。楚暮是不是跟他在一起?一块叫出来。”

  “对。默玄,去把文卿喊出来,给你皇伯敬酒。”刘淮渊也喊道,高兴的他明显喝了不少。

  父王都发话了,刘默玄不敢耽搁,亲自进屋先跟文卿喝了交杯酒,就把他和楚暮一起带了出来。今天前来的人中有几位是福安巷里的人,看到楚暮,他们震惊不已,原来他真是世子的小爷!难道今天世子不只娶王妃,还顺带娶了侧妃?不过侧妃眼看要生了,王妃的地位可危险了。

  “楚暮,来,你坐我这。”刘惜赐招招手,他发现女儿和养子跑到爹那边吃去了。也难怪女儿会跑到那桌去,爹抱着小芋头呢嘛。楚暮站在那里不敢过去,他的身份太不合适了,哪里能跟王爷平起平坐。

  “楚暮,过来过来。”刘惜赐又招手,秋文卿推了推楚暮,楚暮慢慢走了过去,坐到了刘惜赐的身边。

  “王爷,这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本王说了算,让你坐你就坐。”他笑呵呵地摸摸楚暮的肚子,小声问:“老一呢?怎么没陪你来?居然让你大着肚子一个人来。”

  “他在这,只是不便现身。”楚暮小声回答。秦丹和柳昶的另一半都曾经是王爷的暗卫老四和老五,半年前他们两人被离爷招到了麾下做事,秦丹和柳昶被藏了两年多后得以光明正大地和老四、老五在一起。现在就只有楚暮还被藏着。

  刘惜赐四处看了看,不满道:“二哥不是说让老一见光吗?怎么还没有?”其实也不能怪蓝韵嵘不近人情,谁让庄鸿飞太能干,王爷舍不得放人。

  楚暮马上道:“王爷,嵘王说了。只是今日缺人手才叫了他来。王爷已经帮了我们不少,我们都不知该如何报答王爷。”

  刘惜赐嘿嘿一笑:“好说好说,你今晚跟本王回府,让本王好好疼爱你一番,就是对本王的报答。”

  “惜赐。”还不等楚暮开口,刘惜赐身旁有人出声。

  “玩笑嘛。吃菜吃菜。”刘惜赐赶紧给醋火上涌的离大教主夹了两筷子青菜,楚暮低头笑。面前的空碗里突然多了一大块鱼肉,他惊讶地抬头。是王爷!

  刘惜赐笑着说:“老一顾不上你,你可要顾好自己。多吃点肉,生产时才有力气。”说罢,他挤挤眼:“好多人看咱们呢,快吃。”

  “谢王爷。”楚暮拿起筷子,心想明日不知又会有什么传言,不过看王爷一脸兴味的模样,怕是又想到什么有趣的事了。他也乐意配合,慢慢吃了起来。

  拜有孕所赐,楚暮一晚滴酒未沾,作为新人的刘默玄和秋文卿就没这么好命了。刘默玄心疼文卿,替他挡了不少酒,即便是这样秋文卿也醉得不行。刘默玄直接被人抬进了新房,春宵夜两人怕是要在酒醉中过去了。

  刘惜赐派了府里的轿子送楚暮回去,当晚庄鸿飞很晚才回来,楚暮已经睡下,他盯着楚暮的睡颜想了一晚。第二日福安巷内流言又起,楚暮不是世子的小爷,而是显亲王刘惜赐的小爷。这下众人惊愕,谁不知离侯爷表面上是显亲王的小爷,实际上却是王爷的夫君。他居然能容忍王爷在福安巷里养小爷?还把小爷的肚子弄大!几年前被王爷破了身的那位名妓就是被离侯爷不容,给赶出了京。这个楚暮真厉害。而流言的中心人物楚暮则悠然自得地在自家的院子里散步,安心地等着孩子出世。

  ※

  庄鸿飞这阵子很忙,经常回来时楚暮已经睡了。日子一天天过去,楚暮的肚子九个月大了。这一日,显亲王府的轿子停在了楚暮的宅门口。王爷有令,命楚暮进府。这下众人唏嘘不已,原来楚暮真是显亲王的小爷,想到那位可怕的离教主,楚暮今后的日子难过了。怕是为了孩子,离教主才暂时忍耐吧。

  楚暮简单收拾了行李,带上鸿飞送给他的首饰盒跟着赵妈上了轿子。轿子稳稳地抬入了显亲王府,王府的大门关上后,京城传言四起。

  而此刻被传在外偷养小爷的刘惜赐笑眯眯地说:“楚暮,你说鸿飞会不会来我这里抢亲?”

  楚暮淡笑不语。

  刘惜赐啧啧两声:“老一那家伙,还真放心把你一人丢在那里。他不怕你被别人抢了去啊。”

  楚暮开口,“鸿飞不是把我丢在那里,他一直都守着我。”

  “楚暮,你还没嫁给他呢就处处替他说好话了。当初我不该把你给了老一,应该给你找一个更好的人才对。”

  楚暮笑道:“王爷的恩情楚暮一辈子都不敢忘,若非王爷,楚暮也无缘与鸿飞相识。”

  “啧啧,老一啊老一,你还不赶紧出来抱抱楚暮。”刘惜赐吆喝道,在楚暮的惊讶中,一人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蒙着面的人摘下脸上的黑布,赫然是庄鸿飞。楚暮张张嘴,不知喊出对方的名字合不合适。刘惜赐笑着离开了,把屋子留给两人。

  楚暮没有喊,而是走上前抱住对方,很轻地唤了声:“鸿飞。”

  老一搂紧他:“你要生了,王爷说让你在王府里生产,他已经找了伍大人。暮,我答应你,孩子满月时,我会把你风风光光地接进咱们的新房。”

  楚暮摇摇头:“我知道你在我身边,不必拘泥于风光。我只想,生产那天,你能陪着我。”

  “一定,一定会陪你。”

  ※

  屋内,楚暮临盆,庄鸿飞守在床边握着他的手。伍默亲自为楚暮接生,刘惜赐出于“好心”也在屋里陪着。屋外,刚有身孕还不到一个月的秋文卿在刘默玄小心翼翼地服侍下等消息。同是从“迎欢楼”出来的相公,楚暮是四人中第一个生产的,接下来就是秋文卿了。私自吃了生子药怀了孩子的他非但没有惹来刘默玄的震怒,反而被紧张兮兮的刘默玄下令在孩子出世前不得出府。秋文卿终于明白了楚暮的那番话是何意。

  楚暮忍着,尽量不喊出来,身边的人紧张得脸都白了。和这人在一起后,这是他第二次见到这人如此紧张,第一次是他告诉他自己有孕时。

  “暮,让伍大人给你用药好不好?”

  “不,不要,鸿飞,我,很快,就好。”

  庄鸿飞这下明白了景亲王为何不让伍大人生,看着心爱之人如此痛苦,太煎熬了。

  “鸿飞,楚暮的情况很好,你不要担心。鸿飞,抓紧楚暮,我要下刀了。”为很多人接生过的伍默出声。庄鸿飞捂住楚暮的眼,握紧他的手。

  伍默的刀子快速划下。

  “啊!”

  楚暮大叫一声,就听伍默喊:“用力!”已经疼到麻木的他使出全力。庄鸿飞的眼睛被血染红。在楚暮大叫了四五声后,肚子里的孩子终于出来了。伍默利落地在孩子的屁股上打了两巴掌,孩子哇哇地大哭起来。

  “恭喜你们,是个小壮丁。”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庄鸿飞握着楚暮的手,埋在他颈窝哭了起来,他,当爹了。刘惜赐在一旁偷笑,原来老一看爱人生子是这副德性啊。

  当庄鸿飞脸色惨白双腿发软地从屋子里出来时,刘默玄的下盘发软,对没心没肺的人哀嚎:“惜赐,你要害死我了,你干嘛给文卿药啊。”

  刘惜赐瞪了他一眼,还包括老一:“你们懂什么?身为男子,能为心爱的人生下孩子,这种幸福是女子都无法体会的。疼是疼了点,但你问问老一,看到自己的儿子,他高不高兴?”

  老一庄鸿飞的脸上仍有泪,他虽然很不甘,但还是点了点头:“高兴。”高兴得今后绝对不让楚暮跟王爷来往,就是他怂恿楚暮偷偷怀了身孕的。

  “呐,默玄,你要感激我。”

  刘默玄的回答时拉着文卿就走:“文卿,你该回去歇着了。”

  “哼!过河拆桥的家伙。”刘惜赐踢踢老一,“你怎么感激我?”

  庄鸿飞假装没听到,转身进屋了,把刘惜赐气得跳脚,忘恩负义的家伙。

  ※

  街道上吹吹打打、鞭炮阵阵好不喜气。老百姓们纷纷走出家门看热闹,不知今日又是谁家办喜事。不过瞧着瞧着他们惊讶极了,怎么迎亲的队伍是奔着显亲王府去的。话说前阵子刚听说显亲王的小爷刚生了个男娃,今日王爷家有谁要出嫁吗?公主还小着咧,能是谁?不过新郎官看上去有点凶啊,不过笑起来挺傻。

  骑着高头白马的新郎官来到了显亲王府的门前,府门打开了,新郎官下马走了进去。过了半个多时辰帽子有点歪,衣服有点乱的新郎官抱着新娘子出来了。噢!不是新娘子,是新郎子。新娘是位男子,穿着大红的袍子,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新郎子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喝!那不是显亲王的小爷,福安巷里的那个楚暮吗?

  就见明显被折腾了一番的新郎官把新郎子还有孩子抱进了花轿,然后新郎官上了高头白马,似乎后头有恶鬼在追,急着忙着地策马,还回头吆喝抬花轿的快点。不一会,新郎官就把新郎子接走了。花鼓一路响过,最终停在了京城的西边的一处新宅子前。这座宅子是一个月前刚刚被人买下的,听说这人是“朝天监”的官爷,很有势力。

  新郎官把新郎子抱出花轿,抱进屋,虽然很想把某位爱闹的王爷关在门外,可惜他只能忍着。新郎子刚刚生产过,身子还虚,他抱着孩子在屋里休息。新郎官就惨了,今天不仅是他大喜的日子,还是孩子的满月,这双喜临门,不灌他灌谁?不仅要灌,还要捉弄。

  这位爷的面子够大的。不仅嵘亲王驾临,就连显亲王和世子都来了。福安巷里也有人陪自己的老爷前来,心里不是个滋味啊。一顿酒吃下来,他们才知楚暮根本不是谁的小爷,人家是这位庄大人早就私定了终身的夫郎。只是庄大人一直在外查案,不便回京,因此才把他安置在了朝天监的地盘“福安巷”。听说这位楚暮和世子妃秋文卿是好友,听说他和庄大人的好事还是显亲王亲自撮合。

  难怪人家不需要护院,难怪人家会出入世子府、显亲王府,难怪他的男人从未露过面。人家不是被金屋藏娇,更不是被抛弃。同是福安巷的男人女人心里不是个滋味啊,何时他们才能风风光光地出嫁,何时他们可以过上正常的夫妻生活?

  ※

  哄睡了儿子的楚暮躺在床上安静地等着鸿飞回来。其实这人根本无需给他如此排场的婚礼,他已经习惯了等待,因为他知,他是鸿飞的唯一。他不是福安巷里等待老爷召见的男宠妾室,他是鸿飞的妻,是可以为他生下孩子的妻。

  “砰!”

  门开了,一人醉醺醺地关上门走了进来。楚暮起身,那人却扑到他身上,把他压在身下。“暮……还好你不能出去,王爷差点,没把我,玩死。”脸上又红又绿的庄鸿飞身子一翻,仰躺在了床上。楚暮起身要去给他端水洗脸,却被对方一把拉下。

  “你身子还未好,躺着别动。”喝醉的人仍保持着神智,“暮,今天高兴吗?”

  “嗯,高兴。”楚暮安静地躺在鸿飞的身上。

  “我也高兴,特别高兴。”庄鸿飞笑了两声,“暮,这两年委屈你了。”

  “我怎么会委屈?我的夫君只是忙罢了。”楚暮抬头,正好吻上在看他的人。

  “暮……”庄鸿飞扯开楚暮的衣裳,亲吻他。这人从来都不会怪他,若不是王爷把这人送给了他,他今晚哪里会让王爷如此捉弄他。

  ※

  热,下腹很热。他被下药了。这位名叫涟漪的小倌什么都没有穿,呻吟连连,脸上是不正常的红晕。他们两人都被下药了。对方很痛苦,却尽量拿被子遮住自己,咬着唇忍耐。看得他更是欲火焚身。

  “唔……”

  令人怜惜的呻吟敲碎了他的理智,他不由分说地拽开那条碍眼的被子,双目赤红地盯着涟漪诱人的身子。然后,他愣了,欲火突然浇灭了一大半。那双清澈的眼里是卑微、是羞耻、是难受、是害怕,可他不能反抗,只能咬着唇。他不过是一个小倌,即使不被下药,他也不能反抗。

  心在那一刻被揪紧,他取下蒙面,脱掉衣服,上了床。把人压在身下,他听到自己说:“跟了我吧,我会对你好。”对方只是咬着嘴,他吻上,撬开他的牙关。火热涌上,他瞬间抛开所有的禁忌,这个人,他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