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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火村篇)
作者:eri      更新:2014-05-13 02:48      字数:0
這篇跟其他不同,是火村視覺,請將"我"自動轉換為火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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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斜陽的金光之中,我拐了個彎,駛進名不符實的夕陽丘街道。

為什麼要叫做「丘」呢?明明就是一片平地,完全不明白到底此名何來。

住慣了京都的我,總是有點看不慣大阪的街景。京都市區的樓房由高度到顏色都有一定規格,以保存古都的風味,就連麥當勞的鮮紅標誌,來到京都也要改為暗棕紅色,以免跟周邊的古跡不搭調。大阪就非常隨意,密密麻麻的的樓房之間,會忽然竄出幾幢猶如鶴立雞群的多層式大廈。建築物外形不一,顏色也雜亂無章,全無規律可言。

只有在日暮西斜之時,當所有建築物都一律被夕陽染上一層橙黃色,這地方才會顯得調和。

在公寓下面停好我那部被有栖形容為「讓人看了想笑的破賓士」,我從車尾箱拿出威士忌,和剛才在黑門市場買來犒賞大作家過去一年辛勞的河豚和螃蟹,準備上樓。

仰頭看看有栖的窗口,窗簾全部拉上了。

我站在樓下,再怎樣窺探,也看不見裡面的情況。

…心情有點複雜。

那天跟有栖照舊談著「年終犯罪檢討」的事,他高高興興的提議我到他家一起吃火鍋,反正年末最後一份稿也趕好了,新的稿件要等過年後,跟編輯談好再開始。

我有點魯莽的問:「那麼我在你家過夜,可以嗎?」

有栖似乎楞了楞,才有點結巴的答道:「好…好啊,完全沒問題!」

他應該是明白了我的意思吧?

自從半個月前確認了彼此的關係之後,有栖對我的態度並沒改變,依然一貫的坦率自在。這陣子因為他要趕年末稿件,我也忙著批改作業,讓那些要趁新年回家的學生取回,以準備新年後的大考,於是大家在這期間只見過一次面。

那天,我來到大阪,和他如常的一起吃飯,談談笑笑。之後我駕車送他回家,把車停在公寓附近的暗處,乘著漆黑無人,在車上親吻他。

當我鬆開安全帶,湊近他的臉時,他好像嚇了一小跳,楞了楞才主動接納我的吻。我不敢過分,左手輕托著他的臉緣撫摸,貼著他的唇廝磨一陣,才貪戀地含吮他的上唇,舌頭輾轉不休的在他的軟唇上舔舐。

由那天第一次親他開始,我就深深上了癮,甚至有一晚因為夢到那天的情景,大半夜醒了過來,想著那滋味,無法入睡。瓜不知怎的知道我醒了,好像看不下去似的,跳上我的綿被,在我身上走來走去,好像在說:「喂!你以為自己是十幾歲的青澀少年嗎?別那麼無聊。」

有栖回應著我,舌尖輕輕逗引,我忍不住的興奮,右手托著他的後頸輕輕撫摸,只想更深入的吻他。沉醉在親吻中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發覺他好像慌了手腳,雙手既像想要抱住我,又像想要推拒我,於是變成按在我脅下一動也不動的尷尬動作。

我怕嚇著了他,於是勉強要自己冷靜一點,戀戀不捨的跟他分開,退回駕駛座。

有栖喘著氣,下意識的伸手摸摸鬢邊──這是當一個人感到不安時,最常做的動作。圓圓的眼睛瞟來瞟去,不敢看著我:「嘿嘿…果然會有點不好意思。」我就著街燈,看到他的臉紅透了,一直紅到脖子根。

他確實是不好意思吧…我總是有點不安。

所謂戀愛的煩惱,就是瘋了似的患得患失,想要完全確認對方的心意,不容許存在半點曖昧不明、一絲失落。

真是任性又無理的想法。

踏進大堂的一刻,我神經質的把手伸進包包,摸索裡面的東西。就像一路上確認了十幾次那樣,我摸到方形的盒子的尖角,才放下心來。

兩個年過三十的大男人談戀愛,難道還會不知道要發生什麼事?我覺得那些說著「本來是沒那種想法的,不過一時忍不住就…」,毫無準備而讓女友懷孕的男人很不負責任。見鬼!要是這麼純潔,就別到頭來亂動歪念。不能貫徹始終,只是沒原則的無用男人罷了。兩個男人當然沒懷孕的問題,不過因為身體構造不同,需要準備遷就的地方更多,所以該準備的就應該事先做好。我找到一些實用資料,例如需要什麼用品,哪個品牌的比較好,還有最適合初次嘗試的體位…

至於到底是我在上面還是有栖在上面,坦白說我不太在乎。我在乎的,是有栖的反應。

我不怕他為了不想讓我難過,勉強接受我的感情。我認識的有栖,待人溫和,有點心軟,長著一張娃娃臉,那雙圓圓帶點孩子氣的眼睛,更容易讓人誤以為他很軟弱。事實上,他是個比我更堅強的人。一個不會虛張聲勢,像他那樣坦率、不怕表露自己真實情感的人,無論外表看來怎樣,骨子裡都是堅強自信的。

他這些年來一直獨居,是真正離家獨立生活的那一種。而我,一直住在視我如親子姪的篠宮婆婆的公寓,受她諸多照顧,家裡還有三隻貓…

享受一個人去旅行的人,是他;害怕寂寞的人,是我。

有栖不是怕得罪了朋友,無法說「不」的那種懦弱男人。不要的話,他會不安,會難受,但不會胡亂答應。

我害怕的是有栖沒搞清楚自己對我的感情,是友情還是愛情。

要分辨這種關係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是我們認識了這麼多年,習慣在一起,習慣找對方作伴。有親厚的感情,生活上也有密切的聯繫,我們的關係比起很多情侶還要緊密。這樣說好像很淺薄,可是對我們來說,能否對對方產生情慾,就是最大的關鍵。

尤其是,我們都是男人。就我所知,有栖以前沒喜歡過男人。

如果我抱他,他會受不了,厭惡地推開我嗎?還是嘆口氣,告訴我:「火村,我還是不行,對不起」?

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如果真的這樣,我就從此以後不再碰他,不會讓他難堪。

這麼多年了,早就仔細衡量過,對我來說最不能容忍的是跟有栖斷交,其他的還有什麼比這更難受麼?名義上是情人還是朋友,做愛與否,相比起來都是小問題。

…我真是不乾不脆,又執迷不悟。

按了門鈴,不多久門後響起一陣急速的腳步聲。有栖出來應門,一看到我就漾出一臉笑容,就像平時那樣高高興興的道:「我弄好火鍋的蔬菜和豆腐了,你到底買了什麼?」我踏進屋裡,順手關門,他接過我手上的袋子,一看立即驚喜地哇哇叫:「是河豚和螃蟹!火村,你把少得可憐的年終獎金都砸在這上面了麼?」

我在玄關一邊脫鞋,一邊漫應著:「我是看到大減價才買的,難得一次,就讓有栖川老師在徹底忘記螃蟹和河豚的味道如何之前,好好把記憶鞏固一下。」

有栖撇撇嘴,瞪了我一眼,嘟嚷道:「你也很久沒吃過河豚和螃蟹吧,有資格挖苦我嗎?」

我笑笑道:「上星期是系裡的忘年會,吃的正是河豚,是祇園的玄品(河豚名店)啊!真是好~吃~極~了~,現在想起來還是那麼令人回味,而且不用我付帳。」還刻意舔舔嘴氣他。

上次經過玄品時,有栖指著門口說:「下一本書如果大賣的話,我做東,請你來吃一頓!」我還說:「那請有栖川老師務必加油,我期待這一天太久了。看!等得頭髮也白了。」氣得他一副想撲上來咬死我的樣子,不過終於嘴上埋怨幾句了事。

真可惜。

「…火村,你這傢伙真的很壞!」有栖憤憤的道。

我指指他手上的袋子,道:「今天的是在黑門的太政(也是河豚名店)買的,夠補償你了吧!」

於是,他馬上回復了好心情,嚷著:「河豚火鍋吃到最後要有雜炊,這才是王道!」說著把袋子放在飯桌上,就跑去電飯鍋下米。

我把包包放在沙發上,發現他把原本放在房間裡的書架搬出來了,書亂糟糟的堆在旁邊,房間裡終於堆滿了嗎?上次他就抱怨過家裡的書太多,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也難怪,他的書有很多是同行或出版社送贈的推理小說,這種不用錢買的書自然多多益善。別說他本來就喜歡看,而且觀摩別人的作品也對自己有益。所以空閒的時候,他很多時都窩在家裡看小說。

他一個人的時候,也能自得其樂。

在衛生間洗完手,回來時有栖已經坐在小小的二人飯桌旁邊,正把河豚和螃蟹加入鍋子裡。我站在客飯廳旁看著這一個熟悉又平和的情景,忽然有點猶豫──我不會把原本擁有的一切搞砸吧?

我之所以這麼不安,是因為我雖然自信很了解有栖,但他似乎總是會做出讓我吃驚的事。就像我本來打算一輩子都不說穿的,要不是那天有栖問起…我沒想到他糊塗了十幾年之後,會忽然來引爆這個炸彈。

那天,我一開始就知道他一定有些什麼難以啟齒的事要跟我說。我裝作若無其事,想要看他葫蘆裡賣什麼藥。

我猜想過幾個可能性──他有了新的女朋友嗎?我馬上推翻了這個推測。要是這樣,他會很爽快地說:「火村,我有女朋友了!」以往都是這樣子的。是他有事要拜託我嗎?這比較像,至少吻合難以啟齒的這一點。不過他整個晚上圍著「朋友」這個詞在打轉,古裡古怪的,難道是跟其他朋友之間有了麻煩,想跟我商量嗎?這又有什麼好忸怩的?

然後我想到一個可能性──是不是有人拜託他當媒人,給我介紹什麼人呢?我們這個年紀的單身漢,身邊總會出現些多管閒事、喜歡為人牽姻緣的人。他明知我不喜歡,所以欲言又止,但又沒理由不問我一下就馬上替我回絕別人。

我諸多猜想,就是沒猜到,他煩惱著的,居然是我心裡一直藏著的秘密…

「喂!你呆站在那裡幹什麼?」有栖奇怪地問。

我唯唯諾諾的答應,便走過去。

這一頓我食不知味,有栖倒是吃得津津有味,還長篇大論的發表了大阪人吃火鍋的各種理論。喝了幾杯威士忌之後,半醉的在沙發上打盹兒。我坐在他身邊,看他雙頰紅紅的樣子,忍不住湊過去,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有栖嚇一跳似的,馬上睜開眼睛,說:「火村,我做飯,你要洗盤子啊,快去快去!」說著拉我起來。

好吧,這是我們一向的規矩,倒過來我做飯,就輪到他去洗盤子。

於是我走到流理台那邊,不久聽到後面的浴室傳來水聲。他想去洗澡醒酒嗎?剛吃飽飯不應該馬上洗澡──這小子的生活習慣真差!

到他渾身水氣的出來的時候,我已經快洗完了。看他給熱水蒸得整個人紅通通的,邊擦著頭髮邊打開冰箱,我就說:「你今晚喝多了,熱的話還是喝點冰水,別喝啤酒了。」

他漫聲答應著,喝完冰水,然後走進房間。過了一會,一邊走向浴室一邊叫道:「我把睡衣和毛巾放在浴室裡,你搞定這裡就快去洗吧!別讓熱水冷了。」說完就躲進房裡。

我收拾好廚房,心不在焉的去了洗澡。

那天既然把話說開了,現在才什麼也不做的話,會很奇怪吧?剛才吻他的時候,他看來很緊張。我安慰自己,畢竟是跟男人…正常人也會緊張的吧?這樣不代表抗拒我,等下要盡量自然一點,別嚇到他。

出來的時候,看到有栖又回到廳裡,窩在沙發上看電視。看到我時,奇怪地道:「你洗了很久啊!」我不知道怎樣回答才好,索性不作聲,擦著濕濕的頭髮,給自己倒了杯冰水,坐到有栖身邊。

之所以洗了這麼久,是因為一時沒注意,居然兩次把洗髮精倒在頭上,於是被逼洗了兩次頭。

沉默地坐在一塊看電視,老實說我根本不知道電視裡到底在演什麼。心裡七上八下,反覆煎熬。偷眼瞧著有栖放在沙發上的手,想拉他入懷,又猶豫。

怎麼又優柔寡斷起來?我開始連自己到底在想什麼,也搞不清楚了。

良久,我終於蹦出一句:「有栖,如果沒那個心情,我準備了一堆你有興趣的案件,夠我們檢討一整晚。」

有栖忽然騰的站起,揪著我的領子拉著我走,然後颯的一聲打開睡房門,指著眼前簇新的雙人床道:「新買的,比河豚和螃蟹都要貴,所以你明天要好好說故事補償我,直到我不想再聽為止。還有,不許投訴床太窄,因為實在放不下更大的了。」

難怪書架要搬到外面去,小小的房間中擠著書桌和那張簇新的雙人床,確實再也沒有多餘空間了。

這下子輪到我把他拉進房裡,順手帶上了門。我把他壓倒在床上,瘋狂地親吻他。

早就說有栖比我堅強,一直猶豫不決的人,其實是我。

兩人翻翻滾滾,拉扯著彼此的睡衣,很快就衣不蔽體。這時有栖忽然掙扎起來,叫道:「慢著!」我皺了皺眉,也想起一件事,說:「你等我一下!」我立即從床上彈起,跑到房外找包包,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東西回來。

當我們看到對方手上的東西時,一起呆住了…然後兩人爆出一陣大笑。

哈哈哈…該說是好朋友的默契,還是男人的想法都差不多?

我大笑著倒在有栖身邊,開始時的奇怪尷尬一掃而空。當然,剛剛的激情也給我們笑得煙消雲散。

有栖邊笑著邊擦眼水,道:「果然是兩個中年大叔啊,想要浪漫一點也不行,真會煞風景。」

我把手臂墊在腦後,輕鬆地道:「這才像我們啊,你能想像我跟你花前月下的胡說八道,製造羅曼蒂克的氣氛麼?」

有栖作狀打了個寒顫,道:「少來!光想想都覺得毛骨悚然。」

「你想好了麼?誰要用?」我用下巴指了指床頭櫃上的東西。看有栖搖了搖頭,就道:「你來吧!據說第一次會很痛,我應該比你能捱。熟練之後,再補償我就好了。」

有栖考慮了一會,搖頭道:「還是你來吧!我想像過,好像很費力氣。」

「你不會懶成這樣吧?」

有栖一腳踢在我小腿上,道:「我是想,你力氣比較大,應該不會那麼容易傷到我。」

我翻身壓著他,道:「那我不客氣了。」

他忽然認真捧著我的臉,道:「火村,我真的喜歡你,不只是朋友的喜歡啊!」

看著他認真的眼神,有些什麼,開始在心裡慢慢滋長,讓搖晃不定的心情,終於可以安穩下來。

「我明白了。」

細細品嚐我朝思暮想的唇,我暗暗勸自己別急,可是當他主動糾纏起來,就馬上失去控制。我熱烈地纏繞他的軟舌,直到他氣喘噓噓地推我。知他難受,於是我轉移目標,貪戀地在他的頸項、鎖骨上吮吻著、輕咬著,他難耐地扭動,肌膚緊貼的觸碰幾乎讓我發狂。小小的房間裡,溫度越飆越高,熱得叫人難以忍受。

手不斷按揉著這讓我血脈賁張的身體,抱著我的那雙手也在我肩背上漫遊,我體會到這種行為為何被稱為「愛撫」──有栖對我的愛惜,我對他的迷戀,不用言語,也毫無阻礙的讓對方知道。

我們雖然已不再是少年人,也許不會做些什麼世人以為浪漫激情的舉動,可是我們的感情,並不輸給任何相愛的人們。

我在他的胸口上輕輕啃囓,看到他胸前的暗粉色的小夥粒,忽然衝動地一口含著啜吮,有栖啊的一聲叫了出來,全身隨著我的吮吻開始輕顫。

他的呻吟莫名其妙地催情,比我聽過任何的聲音更…不知道該怎樣形容。只要聽到,就讓我像著了火一樣,全身發熱,只想要聽到更多,更多。於是我不休的用舌頭磨擦,用嘴唇吸吮,為了想要聽到更多有栖的聲音,要聽他為我瘋狂迷亂的呻吟。身下的有栖被我的舉動刺激的不停扭動著身體,雙手難受的用力捏著我的肩膀。小腹上一下下頂刺著我的熾熱慾望,提醒我還有更有效的方法。我心中暗喜,身體向下移動,溫柔的在他的男性象徵上吻了一下,然後輕輕把他含住。有栖卻忽然像砧板上的魚一樣跳了起來,用手擋著,叫道:「不要!」

我有點奇怪,又有種心愛的東西被人拿走的焦躁感湧上心頭,語氣因此有點不耐煩:「怎麼了,不舒服嗎?」

有栖結結巴巴的道:「不…不是不舒服…這太過…太過…」

「尷尬?我早看清楚了,現在才擋住已經太遲。」

「不是啦!是…你不會覺得髒嗎?」他手足無措。

「不會,我聞到很香的橘子沐浴乳的味道。況且,根據研究,我嘴巴裡的細菌比你那裡的要多得多。」我用事實反駁。

「…不會委屈嗎?」他囁嚅地問。

會嗎?我側著頭,有點賭氣地想,你忽然不讓我來,那才叫委屈。

重新把他按下,我吻了吻他,輕聲道:「不會,當然如果你不喜歡,我也不會勉強你接受,更不會逼你給我做同樣的事。」我抱著他,在他頸邊蹭著吻,讓他放鬆心情:「你別緊張,不舒服的話就告訴我,嗯?」他點點頭,閉上眼睛。

我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有點戰戰兢兢,怕拿捏得不好,弄巧成拙。手掌輕輕揉搓著他的囊袋,舌頭試探地輕舔著頂端,有栖悶哼一聲,身子僵了一下,應該是覺得刺激吧?得到鼓勵,我大膽地再一次含住了他,輕輕吸吮著。如我所願,有栖發出一陣陣難耐的低吟,身體的抖動越來越強。我嘗試不同動作,深深淺淺的吞動,舌頭靈活地在不同部位舔舐,想要發掘出他最喜歡的那種動作。

這種研究,我很喜歡。

過了一會,有栖壓抑地低叫:「放…放開…」雙手矛盾地按著我肩膀,不知道是想推開我還是把我拉近。我知道他快要到極限了,於是更賣力的刺激我剛剛發現的敏感點,他一下沒忍住,一聲低叫,顫抖著鬆洩了。急喘了幾口氣,他匆忙地由床頭抽出紙巾遞向我,慌亂地道:「火村…對不起…你快吐出來!」我接過紙巾,吐掉嘴裡的濁液,抹掉嘴邊的痕跡,道:「沒關係,沒有我想像中的古怪。」看他一臉難堪,我惡作劇地拉著他的後腦,貼著他的唇,勾引著他的舌頭,讓他也一起嚐到我嘴裡的味道,然後輕笑道:「看,我嘴裡沒有很奇怪的味道吧!」他還是很介意的樣子,我想了想,補充一句:「至少不會比納豆的味道奇怪。」他紅著臉用膝蓋在我腰間一撞,微慍道:「別做些噁心的比喻!」

我心情很好,忍不住嘴角上翹,大概因為事情比預期中還要順利。我讓有栖側躺在臂彎裡,把他的大腿擱在我的腰間,手掌搓揉著他的臀瓣,輕吻他的額頭,柔聲道:「輪到我了,你放鬆一點,什麼也不用做,都讓我來好了。」他笑了笑,用鼻尖頂頂我的下巴,答道:「怎麼我覺得自己像是砧板上的肉?」聽到他會說笑,就知道他已經放鬆下來。我碰碰他的唇,輕笑道:「這可是我吃過最美味的肉…唔…比神戶牛還好吃一百倍。」有栖輕撫著我的臉,取笑我:「副教授你的調情話,實在叫人不敢恭維,零分。」身體貼著我微蹭,手沿著我的臉旁滑動,指尖擦過我的頸和肩,然後在我的乳尖上輕輕一捏。我全身一陣酥麻,手臂一緊,順帶壓住他在我胸前作怪的手,聽到自己的聲音變得很暗啞:「乖一點,我怕急起來會傷到你。」他笑笑,放鬆地倚在我懷裡,道:「好吧,我一向最乖的了…」

這小子,要跟我示範合格的調情話麼?

我承認,確實比我的好多了,讓我一聽就心癢難熬。

停下撫揉臀部的動作,伸手拿過我們準備好的東西,指尖挖了點凝膠,就探向他將要接納我的地方,在穴口輕輕打轉。他本能的縮了一下,就乖乖的完全任我施為。我輕吻他的額頭,手輕拍他安慰著。他仰臉邀吻,我貼著他的唇廝磨著,輕囓著他甜美的唇瓣。

唇上明明什麼也沒有的,卻讓我覺得這麼甘甜,腦子暈暈的,有種近乎喝醉的感覺。

真是奇妙。

穴口似乎放鬆了,手指就順勢一點點的侵入。有栖輕哼一聲,咬著唇。我停下來問:「還好嗎?」他輕蹙著眉頭,道:「不是很痛…就是不太舒服,怪怪的感覺。」我抱著他一滾,讓他平躺下來,親吻著他的耳垂,在他耳邊道:「不舒服的話就咬我,別咬著自己。」我用唇舌努力地挑逗著他,舌尖沿著他的耳廓描繪著,牙齒輕嚙他的耳朵,這是我剛才發現可以讓他軟下來的方法。手指的動作也沒停下,把更多的凝膠送進去。看有栖似是難耐似是痛苦的輕搖著頭,我引誘著他:「我喜歡你咬我,你也會舒服一點的…來,咬吧。」

肩頭傳來的微痛,讓我的心一寬、一軟。他怕我痛,只是用力吮著,根本沒用牙齒來咬。

這心軟的傢伙…

我再把一隻手指探進去,模擬著等下的動作抽送。有栖再次輕喘起來,緊抓著我的上臂,在我身下微微扭動。他的臉像喝了酒一樣泛著酡紅色,就像伊甸園的禁果一樣,散發著魅惑誘人的芳香。我正陶醉其中,有栖忽然嗚咽一聲,渾身發顫。

我楞了楞,然後心中一喜,我找到藏在深處讓他快活的地方了!我像得到新玩具的孩子一樣,愛不釋手地把玩。有栖更用力的抓著我,粗重的喘息中夾雜著呻吟,雙腿打著顫,在我腰側磨蹭著。我抽出手指,用力一抱,在他腰下塞了個枕頭。用凝膠塗滿了自己高昂的地方,抵住了他,在他嘴上輕輕一吻。他瞇著眼睛,有點虛弱地報以一笑,雙腿配合地夾在我的腰上。慢慢用力進入他的身體,微蹙的眉頭和輕顫的睫毛洩露了他的不適,我心頭酸漲難忍,夾雜著他緊窒的內壁給我的快感,我很想大叫出來,發洩一下。

一直陪伴著我這個彆扭孤癖的傢伙的人,是他;
一直支持著我、真心為我的成就高興的人,是他;
這時勇敢地接納我的人,也是他;
一直得到無私瑰贈的人,其實是我。

有栖,你知道嗎?你已經給了我太多、太多…

耐心地重覆著小幅度的動作,加上刺激他本來因痛楚委頓下來的慾望,慢慢讓有栖進入狀況。我開始放膽讓自己跟著本能走,把自己深深埋進他體內,扺在那能讓他跟我一起快活的地方,再輕輕抽出,插入,抽出…

人類的身體真是奇怪,這種反覆無趣的動作,居然能製造出宛如巨浪一樣,足以讓人滅頂的快感。

我的速度越來越快,難以自控。有栖緊緊捉著我的肩頭,在我身下顫抖著,呻吟著:「唔…唔…嗯…啊!火村…火村!」

有栖在叫我…

他叫的,是我!

喉嚨如被哽著,眼眶如被火灼似的疼,眼前有栖的臉也模糊起來。

十幾年來我不敢奢求的愛戀,無法宣洩的渴望和希冀,竟然終於讓我得到了!

雖然我不信神,卻發現這世上真的有天堂。

天堂就在這裡。

就在我的,情人身邊。

我用力抱著有栖,把頭埋在他臉旁,粗喘著加快動作。他緊緊地夾著我,脖子用力地後仰。包裹著我的內壁一陣強於一陣的收縮,我知道有栖快來了,於是用力一挺,在他的敏感點上重重扺住不放,包裹著他慾望的手配合著輕輕一捏。有栖整個人彈了起來,全身猛烈緊縮。被柔軟的內壁狠狠擠壓,我粗啞地低吼一聲。

很快活,我很快活…
有了你,我很快活!

當我釋放出來的同時,指縫間也被他的沾濕了。

思緒飄飄然的彷彿無法著地,我抱著有栖,不肯放開,也不抬頭。有栖軟軟的在我懷裡喘氣,似乎還沒回過神來。鬢邊濕濕的,汗水沿著額頭淌下,我把臉往枕頭上蹭,乘機抹掉臉上和眼角的黏濕。我就著同樣姿勢,隨手在床頭抽了張紙巾,抹掉手上黏黏的液體,以免弄髒他的新床。

啊,不對!
這是我們的新床。

下一次,我要買新床單過來,還有枕頭套。我好像可以看到自己哼著歌,走到伊勢丹揀床單的情景。

想著這些無聊事,我心裡卻踏實又滿足。

有栖拍拍我,道:「喂!你…還想在裡面多久?」說著捏了捏我的臀部。

我悶著頭答:「以後都不出來了。」

耳邊一陣輕笑:「想不到你這麼會耍賴。」

我也不敢真的賴著,不趁他還軟著的時候出來,會弄痛他的。我小心翼翼的退出來,拉開他的腿想檢查到底有沒有受傷,有栖忽然一個枕頭丟過來,蒙著我的臉。

「不准看!」

我掙扎著拿開枕頭,道:「我是要看看有沒有受傷而已,又不是要亂來!」

「不用看,沒傷到!」

「你怎知道?」

「…不是很痛,所以沒傷。」

「這不能作準。我們都已經這樣了,你還害羞什麼?」我一面想看,他一面掙扎,鬧到最後那小子一腳把我踢下床。要洗澡的時候,卻說是累得沒力,我唯有把他抱進浴室。

這麼累的話,剛才那一腳又踢得這麼有力?

反正我就是拿他沒輒。

早上醒來,我煙癮發作,披起外套,悄悄溜到陽台上抽煙,無聊地看著這個雜亂無章、紛紛擾擾的城市。

我愛上了一個大阪人,可是我依然討厭大阪。

不過以後,我可能會為了把整個城市渲染成同一種絢麗顏色的夕陽,而愛上這裡。

繼而戀戀不捨,流連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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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中的夕陽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