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营救
作者:枫麟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一 主教大人
  “好吧,最终你还是落到我手上了。”

  醒来的陆依发现自己坐在一张凳子上,手脚被绑住。面前有个中年男子,长的很冷峻。

  “你是谁?”

  “我是谁?哈哈哈哈。”中年男子自顾自地说着,“陆依,你和你母亲长的可真像。你母亲当年可真漂亮!你父亲怎么把她搞到手的?我至今没有搞懂。”

  陆依从没听父亲说过这个人。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绑架我?我父亲呢?”

  “你父亲马上就会出场,见到我钱尼克。噢不,我柯乾理虽然没有抢到心仪的女人,但抢到了他女儿。本来,我对你已经没有兴趣了,但经不住这些无良记者的诱惑。你看!”

  自称柯乾理的男人一个一个地念标题。

  “北京女孩被解救,依旧保持处女身!”

  “中国军人出手,万里解救的少女,竟未被侵犯,日美震惊!”

  “二十五日人质生涯的奇迹,北京女孩还是处女!”

  “妈X,跟老子一样恶心,只关心你是不是处女。老子向陈果要你的时候,就冲着你是处女,还是陆半农的女儿。”

  “你是主教大人?”

  “哈哈……是,就是老子要的你!”

  “可,为什么非是陆半农?”

  柯乾理走到旁边,拉开那扇推拉门。

  “爸爸!”陆依失声惊叫。

  陆半农浑身是血,左腿已经断了,右臂上有条皮肉撕裂开的大伤口,但没有得到治疗。他被绑在一个轮椅上,还没有醒来。

  柯乾理用一本书打陆半农的脸,另一个人倒了一杯凉水,浇到陆半农脸上。过一会儿,陆半农醒过来。

  “你是谁?”

  “这才多少年,就不记得了?”

  陆半农隐隐约约觉得面熟。突然,他想起来。“你是柯乾理。可,为什么是你 。”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不是我!陆半农,你与我有杀父之仇和杀妻之仇。”

  杀父之仇,还有些道理。毕竟,柯乾理的父亲柯正坤是死在他的枪下。但他并没有见过柯乾理的妻子。

  “哈哈,我晓得你的迷惑。”柯乾理摊开双手。“你杀了我父亲,我杀了你妻子,本来算扯平了。”

  “什么?你这个混蛋,杀人犯,你杀了潘月梅?”

  陆依的母亲,陆半农的妻子,早年无故失踪。这件事一直折磨着他和陆依,而这个男人在这里恬不知耻地供认了。

  “不要装高尚,陆半农。我们手上都粘着别人的鲜血。”

  陆依想挣扎开,为自己母亲报仇,但束缚很牢。

  “陆半农,就是我,我要你的女儿陆依。是的,当我看到拍卖的女人里竟然有她时,你不会了解我心里有多高兴。”柯乾理哈哈大笑,“这个世界上,最爽的事情,就是:你看着我操你的女儿,却无能为力。”

  “我要杀了你!”陆半农恨透了这个混蛋。

  “很遗憾,陆半农,你做不到,你现在还需要你女儿来救呢。”

  柯乾理回头假装关切,温柔地说。

  “陆依,小宝贝,不要挣扎,只会勒伤手脚。”

  柯乾理点了一支雪茄,“你现在有两个选择。当然,很显然对你来说,都不会是什么好结果。但对你父亲,会大有不同。”

  “第一个,你自愿成为我的女人。这样呢,你父亲会得到治疗。你看,他伤得很重,不及时治疗的话,他会死掉的。第二个选择,你不愿意成为我的女人。当然,不管你愿与不愿意,我都会操到你。你也应该很明白。聪明女人都明白。你很聪明,不是吗?香港大学高材生。不过,这样的话,你父亲就只能这样待着,直到腐烂死去。”

  陆依哭了,哭得很伤心。

  “你没有多少时间做选择。二十分钟后,给我一个答案!”
第十一章 二 监视行动
  二十多年前。

  喀喇昆仑山脉某基地,陆半农带领所在团队的队员进行高海拔野外行军训练。一架陆航直升机飞过来,悬停在前方,基地副司令跳下来。

  几名队员立刻立正,敬礼。

  “陆上尉,你小队八名队员立刻返回基地,有紧急任务。”

  通告会。

  “半农,应云南省公安厅的请求,需要派遣一支队伍参加923专项行动。此项任务的目标是捣毁一个带有黑社会性质的武装贩毒集团。由于涉及范围广,担心泄密,因此这次的行动由他省提供支援。公安部请求军委后,这次任务落到了咱们部队。领导指派我们,是信任我们。同时,我认为,这也是锻炼队伍的机会。”

  陆半农点点头。

  “这是高黎贡山深处。从航拍照片显示,这里有一片看似农场的建筑,我们认为就是制毒基地。此前省公安局的每次行动,都无果而终,怀疑系统内部有人泄密。这次,对外求援,也是迫不得已。”

  “你们的任务,是进行监视,确认是否是制毒基地。然后,等候处置命令。注意,不可擅自行动,我们要抓大鱼。”

  “行动路线,从基地出发,空运至德钦,那里有我们的卡车送你们到落木嘎。翻过这座山峰后,进入预定地点。快去准备吧。半小时后出发。”

  陆半农敬礼。

  雨季,潮湿的雾气和雨水经常会干扰到观察。为了便于监视,陆半农和队员们几乎在参天大树的枝桠上安了家。为了远距离通信,他们在两棵大树之间拉了一条十多米长的天线。

  高黎贡山深处,一个山坳里,几栋青砖瓦房围着一小块平地,形成一个小院落。场地上不时有人走过,从这个房子走向另一个房子。院子本身没有围墙或者围栏,但通往这里的土路上,在几个方向的山梁位置都分别有农人打扮的人闲坐。

  每天,通信员熊卫国都要打开电台,向上级报告监视情况,今天也不例外。但是打开电源开关后,听筒里只有嚓嚓的电流声,指定频段上,表盘上显示不出信号电平。一定是因为连续的阴雨天,空气中的潮气腐蚀了电子元件,导致电路板失灵。他轻轻拍军绿色的铁壳,指望能让接触不良的地方连通,但没有起作用。除了沙沙响,就是雨打在树叶上的簌簌声。

  “半农,设备又坏了。这破天气,太潮湿了,两部电台都报销了!这质量也……”

  陆半农蹲在树杈上,雨披并能阻止雨水的肆意侵袭,早就连内衣都湿透了。“算了,如果明天天晴,也许能变好。”

  “你看这云层,下一年的雨都行。”

  陆半农笑了笑,继续用望远镜观察远处的农场。熊卫国把湿漉漉的听筒放在一边,开始咬一块压缩干粮。

  吃完干粮后,熊卫国去了一趟十公里外位于一家林场看守小屋的联络站,向联络员报告情况。但是两天前就申请要的备用电台还没有送到。联络站答应赶紧催下边给调配上来,设备一到就给送过去。

  第二天果然是一样时落时停的绵绵小雨。

  夜晚时分,一辆北京吉普出现在土路上,一路向农场驶去。由于有防水雨篷顶,看不到里面的乘客。

  “注意,有访客到了。”

  八名队员开始密切注意。陆半农命令第一小组的四人潜伏到农场四周,就近进行监视。四人领令后,背上照相机、望远镜、79式微型冲锋枪、子弹以及每人三份口粮出发。

  又过了大约三个半小时,又有一辆车出现在山腰,亮着一对前灯。紧接着,再次出现一辆车。从灯的大小和距离看,这两辆车也应该都是北京吉普。两辆车一前一后来到农场的院子里,屋子里的人出来迎接。

  不一会儿,第一小组的张奎小跑过来报告,“陆队长,刚来的是缅甸毒枭马剑锋和几个手下,带有几把56式冲锋枪。”

  “确定吗?”

  “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我偷偷摸进去,从木板墙的缝隙看到里面,领头的人和照片上的马剑锋几乎一摸一样。”

  “这个是大鱼。”

  “不只这个,和马剑锋一起来的还有武警边防部队的翁自来团长。”

  “什么?翁自来团长?那个啤酒肚的翁自来?”

  “对!”

  陆半农点点头,真是大鱼。战前准备会上通告的几条鱼,出场了。

  “前边进去的车呢?”

  “一个是市工业局局长肖亲民,另一个不清楚,和照片上的不符。但看架势,是农场的领导,对方叫他K老板。”

  “K老板?”

  “对,不知是何方神圣?”

  “卫国,电台怎样?”陆半农回头问熊卫国,看他早先打开电台的盖子捣鼓了半天。“再试试。”

  熊卫国再次拿起话筒,尝试通信,但耳朵里听到的只是嘶嘶的噪声。

  “队长,不行,可能是上边的某个纸介电容器坏了。”

  “必须马上通知上级。”

  “我可以马上去联络站。”熊卫国跳下树杈,地上湿滑,差点摔倒。“留在这里也没有用。”

  “好,快去快回。”陆半农拍拍他的肩。

  熊卫国提起微型冲锋枪,背上绿背包,擦了擦红外夜视仪上的水珠,朝树林另一边出发。

  陆半农带领剩下的两名队员和张奎一起来到农场周边。

  监视队员之一黄戡在摆弄自己的夜视仪,“妈的,不能工作了。”

  “是电池问题?”

  “不是,刚换的新电池。”

  “枪上的能用吗?”

  “只能这么办了。”黄戡打开85式狙击步枪上安装的红外瞄准镜,继续监视农场里的活动。

  夜空中又开始飘着恼人的细雨。

  农场里面的人很忙碌,在雨夜的场地上亮起了灯,很不寻常。那群人没有嘈杂,只是在来来去去搬运物品。

  过了四个多小时,雨停了,山路上来了一队解放卡车,总共六辆,停靠在院子里外边。

  十几名手持56式突击步枪的男人出现在院子周围,进行警戒。

  院子里的人开始把大大小小的东西搬上卡车。

  “队长,他们是准备搬家吧。”

  “对,看来准备跑路了。我们的行动暴露!马上做好准备行动!”

  “卫国怎么还没有回来!”虽然在雨夜的树林里,需要花更多时间找路和翻越障碍,但这次的确时间够长。

  陆半农马上快跑到第二小组的监视地,“张奎,做好突击准备。看样子,行动暴露了。敌人已经察觉,在准备逃跑。”
第十一章 三 攻击农场
  张奎安排好狙击手的隐蔽位置后,和另外两名队员作为第二攻击小组,偷偷地潜入到离农场空地很近的灌木丛边。

  陆半农回到第一小组的位置时,天已经蒙蒙亮,狙击手袁新刚暂时负责警戒,作战时转为狙击掩护。他和另一名队员唐浩从另一面进行攻击。人数太少!但他坚信他们就是在这种不利条件下进行作战的战士。

  过了十分钟左右,负责警戒的袁新刚小声报告。

  “队长,来了四个新人!没有卫国!”

  “保持隐蔽,上膛子弹,等我命令。”唐浩立刻隐蔽起来。

  上来的四人身着陆军迷彩服,臂章上有十四集团军的标识,胸前挂着四个弹匣的武装带,背着背包,手持81式突击步枪。领头的是一名中尉,上来敬礼说:“十四集团军特战旅三团一连奉命前来援助!”

  “哪个部队的?”

  “十四集团军特战旅三团一连。”

  看陆半农盯着他不说话,中尉马上说,“队长,上边命令见机行事,这种恶劣天气,直升机飞不了。增援的部队从落木嘎出发了,轻装跑步前进,但一时半会儿到不了。”

  “卫国呢?”

  熊卫国没有回来,而是从联络站来了增援的四名新队员,还带来三台从特殊渠道搞到的美军单兵电台,用于协调三个四人小组的行动。而之前交流只能靠派人用手势和耳语进行。

  中尉微笑着说,“他啊,电台半小时后到,卫同志一定要等着给背过来。”

  “就你们四人?”

  “我们是先遣队,过来联络,大部队在后边。对了,同志,其他战友呢?都出来打个招呼吧。马上咱们一起协调行动,抓住那些坏蛋!”

  陆半农伸出手说,“欢迎。”

  中尉也伸出右手握手。

  陆半农右手使劲钳住对方的手,猛拉过来,发出命令,“动手!”左拳猛烈地冲击到这人右太阳穴,一招制敌。这人摔在地上,不再动弹。

  站旁边的三人没有反应过来,愣了好几秒神,才抬枪要打,两边的两人分别被袁新刚和唐浩用刀子解决。剩下的一个手持的步枪护木被陆半农一把抓住,他下意识扣动板机,发出砰砰砰的枪声。虽然此人旋即被陆半农用勾拳打中左脸颊,直拳击中面门打死,但山岭的沉静被彻底打破。

  陆半农一直保持警觉,知道此次任务的人不多,既然调派远在北方的北京军区的部队,就没有理由让成都军区驻云南的部队参与。而且,卫国姓熊不姓卫,所以一定是假的。只是熊卫国出了什么事?

  他蹲下,拿起微冲。现在,行动必须马上展开,必须用现在的七名战士,对付好几十人。除了农场上的,在他们身后的密林里,肯定还有不少和这几个假冒的解放军战士一样的敌人。他没有犹豫,马上下令开始作战。

  他和袁新刚、唐浩相互掩护,向第二攻击小组快速靠拢。找到张奎后,七个战士集结在一起。他告知了目前的情况,现在必须快速解决战斗,因此目标是把农场上的几个主要目标抓获,可以依托那几栋房子为掩护,等候增援,或者抢夺车辆进行撤离。

  农场的一小部分敌人此时已经找到掩护,躲藏起来。大部份人准备朝树林攻击。

  树林里弥漫着薄雾气,但能听得到敌人的鞋踩到树叶上的沙沙响,这种响动表面对方人数众多。敌人认为他们会向外突围,因此,在外围埋伏了一条猛烈的火力网,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特勤队的七名战士依旧分成两组,从农场院坝的两侧进攻。他们必须在同时对付前后的敌人的情况下夺取农场。

  两名狙击手率先一个一个打击冲在前头的敌人。陆半农和张奎分别带着一名和两名战士进行进攻。他们拿上刚才几个假冒解放军战士的81式突击步枪,这枪比他们监视行动带的79式微型冲锋枪威力大很多。

  敌人没有料到他们会向里攻击农场,冲出来的敌人和他们进行了一场短兵相接的遭遇战。这群人只是拿枪的乌合之众,战术很糟糕,完全没有章法,看见有人勇猛地冲过来,就慌了神,很快被打死打伤大部分,开始疯狂往回逃跑。

  陆半农打倒三名敌人后,冲到西侧的房子外墙边。袁新刚从稍远处举着狙击步枪冲过来。院子里的敌人试图探出头来打击他和唐浩,但要不是被他们打死,就是被袁新刚打死。

  陆半农来到墙根,里面传来汽车发动机启动声,和浓烈的燃烧不完全的汽油和柴油味。陆半农和唐浩开枪打碎解放卡车的风挡玻璃,让惊恐的司机立刻跳下车,不敢再上。

  但此时子弹开始从后边打来,包围的敌人发现他们的动向,从后面进攻过来。

  突然袁新刚一跤摔在地上,一颗子弹打到他的小腿肚子上。他转过身,趴在地上,不慌不忙地打击追击他的敌人。

  唐浩接令向袁新刚跑去,帮助他。另一面的张奎小组的四人都已经顺利来到院子里。四名战士两两相互掩护,很快肃清稍远的一间屋子。陆半农从墙根不停打击院子里和对面屋子里的目标。

  一辆吉普车往外逃,张奎用手上的步枪对前挡风玻璃一阵扫射,子弹穿过去,留下几个弹孔。司机当场死亡,车撞到一堵矮墙上,副驾驶座的瘦子撞碎玻璃飞出来,趴在车头机器盖子上,头耷拉着,血顺着头发流下,滴在长着绿色苔藓的墙砖上。

  “是肖亲民!”

  突然,前边张奎小组的一名战士被子弹打中腰部,倒在地上,另一名战士立刻蹲下一边射击,一边用左手要把他扶到安全地带去。但一颗手榴弹掉在眼前,他迅速一脚把手榴弹踢开。“轰”的一声巨响,手榴弹把一辆解放卡车的后车胎炸的稀烂。还没来得及喘气,又有两枚手榴弹扔到边上。

  张奎本来准备冲出去帮助,也只能立刻回到墙后。接连两声爆炸声后,两名战士都倒在血泊中。扔手榴弹的屋子里伸出56式突击步枪,对着已经倒在地上的战士突突地扫射。楼上也有人在朝下射击。

  张奎气疯了,一颗手雷扔过去,很准,刚好扔到门框里。那只突击步枪消失了。在另一名战士杨小东的掩护下,张奎开始向这间屋子冲去。另一边的陆半农也握着微冲冲向那间屋子。爆炸把屋子的窗棂都炸飞到院子里,门里冒出一股硝烟。

  陆半农冲到窗前,搜索存活的敌人。张奎冲进屋子,地上躺着个胖子,和一名年轻些的男子。

  “妈的,翁自来团长。死了?”他蹲下摸了下脖子上的动脉。“还没死,被炸昏了,脚掌炸烂了,跑不了啦。”

  年轻些的男子被弹片掀开了肚腹,肠子流了出来,他坚持不了多久。

  陆半农背靠墙,朝楼梯方向去。二楼还有几个敌人。张奎也马上从门里出来,和陆半农一起向楼上进攻。

  冲上木制楼梯后,陆半农打死楼梯口的两名敌人,来到二楼。三名躲在窗户边的向下射击的男子被他打死。

  张奎俘虏了K老板,把他捆起来。

  缅甸毒枭马剑锋和他的手下不见踪影。

  “妈的,跑得倒很快。”

  监视小组都已退进农场的房子里,但此时,包围的敌人也已经来到农场周围,至少有五十多人,要想突围不太容易。
第十一章 四 喋血丛林
  陆半农命令袁新刚、唐浩、张奎以及杨小东收集武器,占据有利位置,拼死抵抗,等到夜晚来临时进行突围。院子里还有两辆吉普车,都没有被打坏,可以使用。唐浩已经下去检查过,并去掉了防雨布顶篷。

  陆半农不知道熊卫国怎样了,看情形恐怕是凶多吉少,但没有见到尸体,就不言放弃,必须找机会找到他。

  敌人从不同方向发动过几次偷袭,试图夺回农场,都失败了。虽然他们人数众多,但攻坚作战能力太差,没有重武器,也没有多大勇气敢硬碰硬,很容易因为同伴被打死就放弃退回去。

  眼看着天色黑下来,夜晚是特种兵的世界。

  入夜,没有月亮,漆黑一片。

  陆半农将张奎、杨小东和唐浩派出去,唯一目标就是消灭敌人。自己和腿受伤的袁新刚留下,看住翁自来和K老板。

  陆半农和袁新刚两人根本就不可能监视院落所有方向,好在他们有夜视仪。漆黑的夜晚是最好的防守。敌人有过两次偷袭尝试,但毕竟不是打夜战的行家里手,行动起来特别笨拙。为了看清楚前面的路,他们不得不偶尔打开一下手电筒进行照明,结果总是立刻暴露自己进攻点位置。陆半农在农场的各个建筑之间不停变换位置,一个一个消灭他们。

  由于大规模的密集火力,只是十分精确的定点清除,让敌人感觉进攻目标里有好几个夜间神射手,自己暴露出来,就会被其中一个盯上,逐渐产生很强的畏惧情绪。之后,便不再有人冒险进攻。

  一夜,树林深处,闪光、爆炸声、枪声和尖叫声此起彼伏,仿佛食人夜叉在四处巡游。

  清晨,天刚朦朦亮,派出去的三人回来了,张奎左肩有一处刀伤,唐浩臀部挨了一枪,由杨小东扶着走过来。而农场包围圈的敌人不见了踪影。

  陆半农和杨小东各开一辆北京吉普,带着剩余的战士以及两个俘虏,沿着土路向下走。一路并没有遇到危险,只是山中的雾气和泥泞的路况,给驾驶增加了一些麻烦。绕了十多公里后,来到联络站下边的公路上,此处往上有约三公里的小路。陆半农和杨小东扛上步枪,快步上去寻找熊卫国的下落。

  太阳开始驱散雾气,小鸟开始鸣叫。

  靠近联络站时,陆半农用狙击步枪的瞄准镜观察,似乎有人。他们两人小心翼翼地接近,尽量降低脚踩地的声响。门嘎吱一声开了,里走出几人,提着长短枪,嘴里骂骂咧咧,是马剑锋和四个保镖。

  当看到两个特种兵黑洞洞的枪口指向自己时,五人马上举手投降,经过一夜的惊吓,他们已经没有胆量反抗。

  那片令人恐惧的树林被一天后赶到的部队封锁,并仔仔细细清理了一周,所有参与清理的人被严格要求保持沉默。森林里有七十六具完整尸体,农场周围有二十八具,其他还有些无法辨认的残尸,拼凑起来有十四具。此后,这个林场变成中国人民解放军高黎贡山特战战术与实验基地的一部分,成为军事禁区。

  林场小屋子里负责联络的战士倒在血泊中,已牺牲多时。屋子西边一百多米远处,有一个深将近二十米的溪谷。熊卫国趴在谷底的一块大岩石上,处于昏厥中。被救上来后,虽然保住了性命,但由于高处坠落,导致脊柱永久性损伤,下肢瘫痪。

  杨小东扛着熊卫国,陆半农押着着五个俘虏往回走。刚走到能看到,下边公路时,却看到吉普车边风云突变。K老板持手枪顶着张奎的头,袁新刚和唐浩用手枪瞄着他,处于对峙中。

  陆半农马上停下来,迅速在一块凸起的石灰岩上架上狙击步枪,距离约四百米。他屏住呼吸,微调瞄准镜,手指贴在板机上,瞄准目标,等待击发的时机。在K老板后仰,和张奎的头拉开一些距离时,他扣动板机。K老板被7.62毫米狙击子弹的冲击力打翻在地,脑袋少了一半,变成个血糊糊的大窟窿。

  后来查明,K老板就是乾坤国际集团实际控制人柯正坤。而这个集团,是一个黑社会性质团伙,从事毒品交易、人口贩卖和国际洗钱等犯罪勾当。

  此次行动依然走漏风声,可见犯罪分子的眼线到处都是。923专项行动的惨烈程度惊动了中央,最终处理的范围波及整个云南省。
第十一章 五 潜逃
  市组织部长江梦鸽突然接到省里来的一个电话,“江姐,我是朴秘书。出事了,赶紧走。”

  “怎么回事?”

  “江姐,这次真罩不住了。才听小道消息,解放军的部队进山了。这回是动真格的了。文部长那边也通知了,但他还没有意识到严重性,以为跟前次一样,是走过场。我也不好给他讲的太明白。我擅自做主,用你的塞浦路斯护照帮你定了明天飞吉隆坡的机票。”

  “什么?小朴,你认为事情这么严重?”

  “这回,根本不晓得是什么部队进去,省厅的人嘴非常严。你晓得,我堂弟媳妇的七舅舅在德钦,才得到这个秘密消息。”

  “你柯哥怎么办?这次进山后,一直没有联系上。”

  “姐,顾不上了。听我堂弟说,战斗已经结束,抓了一大批,从德钦运到成都去审问了。我给柯哥留了信,如果他能看到,会赶紧跑的。但我怀疑柯哥是不是也被逮了。姐,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得先远走高飞。我喜欢你,就算没有柯哥,你跟我过。我对你不比柯哥好吗?”

  朴秘书已经准备抛下妻子女儿跑路了,人在这时才会表露出自己最在乎的人。江梦鸽听到这个,心里很受用。

  江梦鸽原本只是个纸袋厂的女工。在一次逛街时内急,去一家高级饭店上洗手间,遇到了谈生意中间,在过道上抽烟的柯正坤。江梦鸽刚二十一岁,有一张甜美的脸,身材也很好,并不是刻意锻炼而成,纯属自己遗传基因好。

  她的美貌立刻被柯正坤看上。一月后,她和结婚1年的丈夫离婚,又三天便嫁给年龄相差二十三岁的柯正坤。从此,她的生活完全改变,开始走上不再普通的那条路。本来就是因为柯正坤的权势的婚姻,所以也没有多少爱情而言。但她演得很好,得到柯正坤的宠爱。不久,柯正坤通过非常手段把她变成市组织部长。在一次到省里开会的时候,遇上了朴秘书朴贾,就干柴烈火地上了床。而朴贾在床上让她非常满意,用她和朴贾的悄悄话说,如果朴贾是一百分,那么柯正坤只有三十分,她的前夫也只有四十分。当然,三十五岁的朴秘书彻彻底底地被她迷住了,她就是百分之百。

  四天后,他们辗转到达塞浦路斯首府斯尼科西亚,躺在旅馆的床上拼命做爱。此后连续的几天,两人大部分时间就这样赤裸着待在床上。一来是因为安全了的心情放松,二来也在逃避不可预知的未来。过了一周,还是没有柯正坤的消息。二人退房准备到别处散散心。然而,在乘车去海边的路上,遇上抢劫。朴贾被歹徒刺中肺部,救护车还没到,就已经断气。

  四年的组织部长位置,让她在列支敦士登VP银行的账户上几乎有百万美元的存款。她无需担忧生存,但害怕孤独,同时怀念自己曾经呼风唤雨的生活。

  ***

  柯乾理接到通知时并不意外。他收拾好装备,告别军营。作为一个黑社会性质集团老大的儿子,有这一天也很正常。对他来讲,唯一的遗憾,其实只是从此后,就不能合法地杀人了。他喜欢主宰他人生死的感觉。

  自己父亲被自己所在部队击毙。而那个开枪的人,据说就是自己的情敌——陆半农。想起这个,他就非常生气。六年前,两人作为团队成员在乌鲁木齐进行一次监视行动。房间隔壁,住着两名来自一支北京考古队的女队员。其中一个很漂亮,叫潘月梅。那次行动持续了两个半月,年轻的男人们都被潘月梅的开朗和美丽所吸引。

  柯乾理没有想到自己率先接近和表白,会被潘月梅拒绝。他自视自己家世富有,年轻英俊,条件很好。而六个月后,潘月梅就嫁给了同一个组的陆半农。

  两人都是部队的尖子,论能力也半斤八两。他想不通自己到底输在什么地方。最后,柯乾理只能认为自己输在身高上。潘月梅的存在,让他在和别的女人交往时,总会有个比较,试图找一个超越她的女人。结果,六年了也还孑然一身。以至于,他开始恨这两个人。

  柯乾理父亲是伏法的黑社会老大,继母是潜逃贪官。他感觉人生已失去希望,在国内已经穷途末路,混不下去了。

  他突然想起三年前继母江梦鸽告诉过他的一个地址。江梦鸽只比他大两岁,年轻漂亮,也一直很喜欢他。每次休假回家去时,都故意勾引他。江梦鸽经常偷偷给他说些稍显肉麻的话,让他到那个地址等她。但碍于父亲的存在,他没有如约到过那里。

  他赶紧去了位于昆明的那间公寓。屋子空着,打扫得很整洁,江梦鸽留了封信给他。

  “乾理,如果你看到这封信,说明你也走投无路了。来找我吧,好吗?你的小鸽子。”

  可小鸽子去了哪里呢?他立刻想到了江梦鸽曾经悄悄地说过,“乾理,你爸爸和我干的都是危险的行当,必须有所准备。因此我擅自给你准备了一条后路,东西放在邮政信箱里了。我喜欢你,你也别怪我。我只比你大两岁,不想真当你妈妈。”

  他知道那个皮包公司的邮政信箱。

  不久,他用另一个身份出了国来到塞浦路斯,改名钱尼克。江梦鸽不到三十岁,依然很年轻美貌,打扮更性感撩人。结果,江梦鸽成了他的第一个女人。他把她当做潘月梅,两人一起生活了两年。对江梦鸽来说,又找到了另一个一百分男人。

  后来,两人来到南非闯荡。江梦鸽煞费心机地嫁给了华兴堂堂主叶支军,又开始呼风唤雨的生活。一年后江梦鸽生了女儿,取名叶天子,谐音添子。但这并没有让她再生个儿子,而是叶支军的情妇生了个男丁叶天笠。

  叶支军时隔一年后,突然暴病而死,江梦鸽接手华兴堂成为老大。

  通过叶支军的关系,柯乾理则进入另一个黑暗组织:圣殿之门。凭借心狠手辣,不久便进入核心领导层,成为四大主教之一。

  几年后,他偷偷回到北京,花了半个月时间跟踪潘月梅,并绑架了她。哪知道,她誓死不从。他可以在她昏迷时摆弄她,但清醒时,却无计可施。将她带在车上四处游荡,对自己太危险。最后,他用一天时间将潘月梅一点一点折磨死,扔到黄河里。

  之所以没有对陆半农下手,是因为他觉得让情敌感受爱妻失踪的痛苦,比杀死他更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