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
作者:倾沫雪
神魔I再续前缘
神魔I再续前缘 文案
  神魔系列文案:

  神死了……魔灭了……为什么,我,还活着……

  缘定三生,却让他爱他三生、恨他三生、怨他三生、弃他三生……

  当已流不出泪的双眼再次对上失去了狡魅光华的凝眸,波涛中澎湃而起的是爱他的本能,而一味逃避、寒冰般坚硬的心也是爱他的本能……

  当淡淡的梅香再次袭来,能够唤醒的是爱,抑或是罪孽……

  同样是为了爱,他用三生学会了赎罪和面对,而他却用三生学会了逃避和心死……

  而他们即便挣扎过,却也注定了三世的旁观者……

  神魔文案:

  缘定太古,缘起太古,多世的纠缠只为真爱有果……

  “原来……我只是个替身……自始至终……”他笑,却被哭更心碎

  太多的阴差阳错事与愿违到底是谁的错?!

  “我爱你……可我或许早已没有了将这三个字说出口的资格……”他笑,强撑着最后一抹骄傲也难掩那唇角的苦涩

  何时才是缘尽,何时才改放手?

  他的偏执不懈终究是逆了天,还是成就了太古的姻缘?
神魔I再续前缘 楔子
  楔子

  “……不……离开……不要离开……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不要……不要离开我……”

  “……送上门的还装什么……期待……我当然得满足你了……”

  “……贱人……你们才认识多久……连敌人……真是贱的可以……既然这么急的想要找人发泄……怎么也得帮个忙啊……”

  “……对不起……终于能……拥有你……”

  “……我……好想你……我……”

  “……你!……你是……”

  绝望深情的呼喊,牵挂与挽留;尖酸犀利的嘲讽,屈辱与伤痛……

  又一次,他被梦中纠缠的呻吟惊醒,一阵夜风使一身冷汗的身体微微的颤抖着。

  为什么总是不能放过我?!我究竟要怎么做你才能放过我?!!……

  无声的,他在哭,哭的是那么伤心,连自己也无法理解的伤心……

  很多事,他都不记得了,这是他的愿望,他实现了……可是,却为什么还是有这么强烈的情愫让他颤栗,痛苦?……

  他不想,可是他真的无法控制,因为,他的灵魂……在哭……

  熔化在这夜色里的,是他与他灵魂的共鸣,无声的抽泣……

  “不要……离开……我……”脑海中闪过最后的挣扎。

  夜是那么凉,风是那么冷,他是那么的孤独,让人忍不住想要永远守护。

  总是忍不住想要知道、想要问问,是什么让两条毫不相干的平行线有了近乎荒谬的交点,却又为什么交点之后只剩下越走越远的背影……

  他想知道,问了自己很久,久到连自己都忘记了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他知道什么时候将这个无解的问题忘记的,因为他现在已然忘记……

  这样的生活,虽然总是被一些莫名其妙的破碎记忆所困扰,可是他并不痛苦。冥冥之中他明白,这些都不算什么,有些东西是自己不惜一切代价想要忘记的……

  比起开始,他更祈求一个结束,一个永恒的结束……

  而他,却在海的对岸,大陆的另一端等待着,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换取一个开始!一个机会!
神魔I再续前缘 第一夜 往事如尘
  第一夜 往事如尘

  虚灵幻境,一个纯粹的,唯有灵体才能居住的世界,冰冷,死寂。

  昏暗、泛着些许白光的天空下,独自一人的身影,走着,走着……

  没有风,没有雨,只是独自一人,走着,走着,一年……十年……百年……甚至,千年……

  时而有经过的灵体看到,好奇的靠近,却又悲伤的离去。

  古神再次睁开朦胧的睡眼,如期的看到了一个孤独的身影,古神无奈的叹了口气,悠悠道:“你还想……再逃多久呢?……”

  他笑了,那样美,却又那样脆弱,“永远……”

  薇城,人间大陆东边一个与神魔大陆隔海相望的小城市,这儿鸟语花香,又东临大海。虽然神魔与人类仅仅一海相隔,但从没有人类试图探索那未知的神魔领地,因为人类认为神魔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而最奇怪的就是强大的神魔却也从来没有侵占人间大陆的意思。

  这样的疑惑已持续千万载,没有人多做研究,更没有试图打破。

  赤红的太阳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依旧的美,依然的红。

  “妈妈!”一间破旧的房屋中传来一声惊呼,“明,你快出来啊,妈昏倒了!”

  时已正午,晴朗不算太热的天气对他们来说是如此的嘲讽。

  两个男子漫无目标的向前走着,沉默是两人共同达成的默契。

  “明,熔夜,妈妈知道,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妇人憔悴的脸正渐渐被无奈与痛苦侵占,“有些事也到了不得不说的地步了……”

  “其实,你们并不是我的亲生儿子,也不是亲兄弟,”妇人悠悠的开口,没有焦距的双眼望向远方,“你们都是我捡来的……在海边……一起……”

  “熔夜……其实……你……你……”不甘和担忧在妇人脸上一闪即逝。缓缓合上双眼,妇人走完了她人生的最后一程,也带走了她一生最大的秘密。

  夕阳染红了天边的云彩,在海天相接之处连成一片,渐起的微风带着海面上的潮气阵阵吹来,显得更加湿冷,光明已渐渐消逝,黑夜已开始降临。

  “都一天了,”海滩上,两名男子背靠着被坐着,“总这么也不是办法……回去吧。”

  “我还想再坐一会儿,你要是累了就先回去吧。”身后的男子回应道。

  男子无奈的一叹,却没有要动身的意思,反而开口道:“熔夜,其实从以前开始我就注意了,你没有什么特别中意的东西,但好像唯独这片海总让你放不下。”

  一听此言,熔夜不禁心头一紧,苦涩和一种难懂的痛不知由何处开始一点一点的渗了出来,那突如其来的痛让人疼的晃眼,“有么?”,熔夜反问道。

  “怎么没有!我觉得这么多年来你看海的时间比在家陪着妈和我的时间都多,你可别说你现在才意识到!”明无奈,有些抱怨又似开玩笑的说。但胸中翻滚着的却不似说的这么简单,好奇怪,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抽空了似的。

  “那……或许有吧。”熔夜无所谓的应道。

  “唉,你总是这么迷迷糊糊,成天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妈平日里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了……”明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似的,声音戛然而止。

  “妈妈……”熔夜的声音有些遥远、迷惘和惆怅。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夜幕已至,海是暗的,天是黑的,连星和月都沉默的躲进了云中,唯有身后不远处的城中还亮着星星点点的灯火。

  “你知道这片海的传说么?”片刻的沉默后,明问道。

  “传说?”也不觉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明。

  “你不知道?”明显得有些惊讶,“我还以为你是因为这个传说而喜欢上这片海的。”

  熔夜沉默的回头,再次望向那早已无法区分的海天。

  “其实这传说倒有些伤感,”明也再次转过头去,“传说数千年前正逢乱世,神魔大战,魔王帅林魔军攻打天界时竟意外的爱上了一个美丽的天使,两人恩爱非常,可这事却被主天使级的大天使发现了,据说在那时神魔是不准相恋的。于是大天使们将那个天使带回天界处死了。知道此事后的魔王被激的魔性攻心,立刻带领魔军攻克天使主城,并在杀死了几乎所有的主天使后带着爱人的尸体走到了天边。在埋葬了爱人的尸体后流下了一滴血泪,血泪幻化成一枚戒指,魔王希望在将来的某一天爱人能够再次回到他的身边,然后自己亲手为她戴上,可由于魔性攻心,最后魔王也精疲力竭的倒下了。虽然魔王死去了,但他对爱人的思念与深情在千年的岁月里幻化成了这一片汪洋。传说中这每一滴海水都是甜的,因为这是他们相爱的证明,是两人唯一留下的美好的回忆。可日复一日,千年过去了,他的爱人却从来没有回来过……”

  他的心……好痛……

  片刻的沉默在熔夜的浅笑中结束:“你从哪儿听来的这么有趣的故事?”

  “有趣?”明惊讶。

  “是啊,如果时光倒回去十几年,那个时候听这个故事我应该会被感动的稀里哗啦吧,不过现在嘛……”

  “你只当它是一个传说?”明问。

  “我不知道你会对这样的故事感兴趣……你不会是信以为真了吧?”熔夜反问,但声音却是越来越小,“况且,爱情这种东西……可能么……”

  “那倒也不是,只是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罢了,在对面的那片大陆上,神魔人都已混居,我只是认为这个故事并不仅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个传说吧。”

  “呵呵,”熔夜浅笑道,“没想到你是一个这么感性的人呢,做兄弟这么久了我们还真是欠缺沟通啊。”

  “哪儿的话!我开你是缺少爱情的滋润,你对这东西实在是迟钝的可以,唉,哥就吃点亏,帮帮你好了!”明无奈道。

  “你什么时候成我哥了?”熔夜不满道,“明明谁大谁小都不知道……” 
神魔I再续前缘 第二夜 变故
  第二夜 变故

  “所以说我才要吃点亏,好好照顾你这个弟弟咯。”明无所谓道。

  “唉……我说你……”明还想要继续说些什么,但不远处被火光照亮的天空和一声声的充满痛苦嘶吼的悲鸣不得不引起他们的注意,“怎……怎么会……”熔夜惊愕,火光连天映红了漆黑的夜幕,一声声仿佛垂死挣扎般的哀鸣仿佛有意识一般与记忆深处的某些片段相连,胸口传来一阵阵窒息般的疼痛,眼前的一切仿佛都开始变得不真实起来。

  竭尽全力摇了摇头,仿佛如此便能把脑海中那些就要破茧而出的钝痛甩出去似的,深深吸了口海边湿冷的空气使意识找回些许清明。

  侧身回头,发型身边的明比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墨黑的双眸霎那间失去了光彩,空洞的望着通红的天空,脸色煞白。

  “明?”用力晃了晃,好让明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怎么了?”

  “我……”而明则倏地一震,再次落回熔夜身上的目光满是复杂,欲言又止,“我们还是快回去看看,一定出事儿了。”

  两人摸着黑跌跌撞撞地跑回城内,而此刻的薇城早已不复往日繁花似锦生机勃勃了。

  死寂是这座曾经美丽无比的城市此刻唯一能留给熔夜的感觉,视野里的一切都是赤红的,灼热的火,冰冷的血,被焚毁的房屋所发出的爆裂声是此刻唯一的变奏,一股股令人作呕的腥臭扑鼻而来。

  “这……”熔夜迷惘地看着满地的尸体,一具一具,认识的,不认识的……篱笆旁,明明今早还同自己说笑,安慰自己、鼓励自己、担心自己的邻家老妇,此刻也正安静的倒在血泊中,同这千千万万冰冷的尸体一样……

  “熔夜。”明拍了拍熔夜的肩膀换回他的失神。

  “为什么……?”熔夜的声音有些颤抖。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脑海中撕扯着,恐惧油然而生,不因这遍野的尸骸,而是一些连自己也无法明白的未知。

  “熔夜,不要这样。”明安慰道,他以为熔夜是因为无法接受这巨变和猩红而颤抖,灾难来的太过突然,要不是他两人因为难以入眠而去海边散步,或许此刻他们也会是这成百上千个人中的一个吧。

  可即便如此明却不得不惊讶于自己此刻竟然也能如此的处事不惊,甚至是有些冷血的沉着,但他已无暇顾及,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明明知道不能靠近,明明知道迈出这一步便万劫不复无法回头,可是双腿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一般自顾自的薇城深处走去。

  “啊……”无助、恐惧穿过这熊熊火海后也只剩下无力的低颤,是痛苦,是不堪。

  熔夜闻声一震,望着呻吟传来的方向,他知道一个生命即将凋零。他想去帮忙,但支配着身体和意识的是更强烈的恐惧、挣扎。他不怕死,可潜意识中他更怕生不如死……

  “你乖乖在这呆着,我去去就来,记住,不要自己一个人乱跑!”明好像看出了熔夜的挣扎,温暖的大手扶上熔夜微颤的肩膀低声道。

  挣扎只是片刻,此情此景根本不容他多想,再次抬头,回看进明的双眼,熔夜再没有丝毫的犹豫,向传来些许声响的方向跑去,而明则紧随其后。

  月仿佛也羞于眼前的世事,躲进云朵中的月极力的隐去自己的一切光华。却不料天意弄人,焦灼的火光照亮了一切,让匆忙赶到的熔夜和明成为避无可避的见证。

  灰白的、沾有着点点猩红的长发,半遮住几分似人的脸庞,却遮不住狭长的双眼中露骨的欲望。有些泛着黑的绿色皮肤包裹着半人半兽的躯体,额上褐色的犄角随着主人的每一个动作而晃动着。

  身下早已赤裸的人类女子无力地张开着雪白的大腿,任身上的魔物肆无忌惮的抚摸、啃咬、撞击,依旧带着尖锐的指随着看似温柔地抚摸在女子身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红,片刻间便千疮百孔。

  下身孜孜不倦地摆动着,一次比一次凶狠,淫靡的水声在寂静中被无限制的放大,而身下娇弱的人类女子却随着他的动作连呻吟的力气都渐渐抽离,只剩下承受。

  魔物俯下身伸出细长的舌头舔了舔女子雪白的双峰,然后意犹未尽地又舔了舔自己的双唇,不满地看着身下原本挣扎的女人渐渐失了力气,凶狠地几下撞击依旧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仿佛无趣般抬头侧目,双眼极快地扫视着周围早已被眼前近乎暴虐的疯狂交欢的场景吓的脸色惨白、不住颤抖的城里其他女子们。

  魔物起身,抽出自己依旧亢奋的欲望,随着他的动作身下的女子发出一声微弱的痛呻,魔物低头一瞥,像对待一堆垃圾似的将女子一脚踹开。

  来不及反应,眨眼间魔物便来到另一个女子面前,还没等女子发出惊呼,魔物便将女子按倒在地,一把撕碎女子的衣服。

  “住手!”熔夜厉声喝止。即便深知力量悬殊,此刻却也无暇顾及了。

  死不可怕,不得好死也不可怕,可是他厌恶这种残暴的凌虐、无法忍受如此肆意蹂躏践踏他人尊严和骄傲的行为,这样的情景让他的心好痛,一阵阵熟悉却陌生的窒息感再次麻痹了所有的感官。

  钝痛中熔夜不禁苦笑,或许刚才自己的挣扎就是因为害怕看到这样的场面。

  魔物不悦地停住,在这种时候竟有人不识相的来打扰。

  原本充满欲望的双眼顿时被冰冷的杀意所代替,魔物起身,却在转身的那一瞬间震愣。

  刹那,眼中的杀意被浓浓的情欲代替,双眼露骨的死死盯着熔夜,目光仿佛爱抚般在熔夜身上来回逡巡留恋,伸出细长的手头不耐的舔了舔唇。

  熔夜被这样的眼神惊的连退两步。大不了就是死,而生死对他来说好像身外之物似的,没有什么多大的意义,至少他从来没有因死亡而产生惧怕,可是这样的结果,他没有料到……
神魔I再续前缘 第三夜 请求
第三夜 请求

  眨眼间魔物已站在了熔夜的面前,伸出细长黏滑的尖锐手指抚上熔夜的脸颊,描摹着熔夜的轮廓,缓缓地、极其温柔,不似方才对待女子那般,珍惜似的没有留下丝毫伤痕,好像情人间的爱抚,温柔细致。

  魔物好像很享受似的促狭的眯起了双眼,但却让人觉得更加危险,而熔夜则浑身僵硬,从头皮一直冷到脚底,脚仿佛在地上生了根,根本无法移动半分。

  魔物满意的靠近,缓缓的低下头,将唇贴在熔夜的耳旁,温热的气息洒在耳旁敏感的皮肤上,声音沙哑低沉,只是熔夜根本无法理解,因为那是一种他从来没有听过的语言,词句艰涩拗口。

  渐渐地,魔物伏在熔夜耳旁的鼻息越发沉重,甚至有些急促,魔物的声音变得更加沙哑,没有意识到两人语言障碍的他又自顾自的在熔夜的耳旁说了些什么,耳边湿热的感觉让熔夜反抗,但却没用,反而因为重心不稳而被魔物顺势压倒在地。

  力量悬殊,挣扎无果。这种反抗看在魔物的眼里只不过是一种另类的调情,魔物很是享受,用一只手将熔夜的双手扣在头顶,一条腿硬是挤进熔夜的双腿间,不容置疑的分开熔夜的双腿,另一只手则熟练的扯下衣服,比一般男性略显白皙的胸膛立刻毫无保留的暴露在微凉的夜色中。

  熔夜极力后退闪躲,却依然无法躲避身上有些滑腻的触感。

  魔物如着迷般一遍一遍地抚摸着熔夜的身体,胸膛、腰侧、大腿……

  像是不满足于隔着下身碍事的布料,魔物一边扯下熔夜的裤子,一边俯下身子想要亲吻熔夜的双唇,却因为熔夜的极力回避而将一个个吻落在了脸颊、脖颈。

  突然间,魔物猛然停止了一切动作,似笑非笑地低头看着身下隐忍的男人,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没有进一步的举动,更没有离开的打算。

  身上的重量骤然消失,熔夜急忙坐起身来,目光有些涣散和茫然。

  魔物放开熔夜的同时出现在明的面前,一边唇角微挑着,冷笑着,将利爪向前探去,穿过明的胸膛,掏出心脏,捏碎……

  “不!——”凄厉地嘶吼划破天际。

  “……走……快走!!——”明用尽最后一口气力朝熔夜大喊。

  猩红的鲜血如决堤般自口中喷涌而出,即便是生命的随后一刻却依旧是熔夜这么多年所熟悉的微笑,俊逸的面庞上浅浅的笑意,释然中夹杂着些许熔夜无法读懂的歉意。

  明竟用性命为自己换取一丝逃跑的时间……

  哪怕他们都知道这皆是徒劳!

  看着熔夜一震后踉跄离去的背影,魔物好像并没有阻止的想法,反而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双眼渐渐失去光泽的明,和熔夜渐行渐远的背影,贪婪地舔舐着手上残留的温热。

  跌跌撞撞不顾一切地奔跑,晚风夹杂着海水冰冷的气息划过面庞,随着呼吸在胸口凝结,愈发的沉重刺骨。

  熔夜知道,魔物之所以没有立刻过来钳制住自己是因为他坚信自己根本就不可能逃走。在力量面前,魔和人岂能相提并论……

  魔物不慌不忙的一步步走近,两人的家里始终保持着五六米的距离,熔夜跑他便悠闲的跟着,熔夜被脚下横七竖八的尸体搬到他便停下等他站起来再接着走,一前一后不紧不慢悠闲自得,这是胜券在握的捕食者荣自己最美味的猎物之间的游戏。

  不想认命却又无力反抗,熔夜苦笑,紧了紧右手,丝丝鲜红滑出,他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希望……

  捕食的游戏玩腻了,魔物一扬手脚点地轻轻一跃便停在了熔夜面前。似笑非笑眸子闪着荧荧绿光,眸中的欲望之色没有丝毫遮掩。

  倏地,步步紧逼的魔物突然驻足,一脸凝重的四处张望,方才还张狂凶狠的眸子此刻盛满了恐惧。

  一道隐约的微亮一闪而过,电光石火间,猩红猛地喷涌而出,高大壮硕的身体仿佛不堪负荷般自中间整齐裂开,自上而下一气呵成,接口均匀而整齐,被一分为二的身体虚软倒下。

  一个有着深紫色长发的男子面无表情的瞥了眼碎裂的肢体,神色淡然的甩了甩依旧滴血的长剑。抬眼直视却在迎上熔夜目光的刹那化冰冷为柔和,轻挑唇角微笑着向熔夜走来。

  近处保持着五六步的距离,男子停住身形放下手中长剑,敛笑凝神单膝跪地恭敬地说着些什么。

  艰涩的语言,熔夜下意识的眉峰一敛,他听不懂。

  男子等了片刻,见熔夜一直没有回应也觉得有些奇怪。抬头,恰好与熔夜的视线重叠,两人的眸中都有着些许波动,但男子很快平复。

  放缓了语速又说了些什么,熔夜依旧茫然。见状男子笑了笑自言自语般不知在嘟哝了些什么,熔夜最后的印象是一道耀眼的白光……

  湿润温暖,入眼皆是白茫茫的一片,耳边传来一声声有节奏的鼓动,陌生而熟悉,像极了自己的心跳却也清楚的知道并非如此,默默的数着,一下一下竟次次同自己胸腔中的波动完全重合。

  ……弟弟……

  潺潺水声,明明幽雅而宁静但此刻却不知为何让人如此焦躁,眼睑沉重的离开不得不放弃睁开眼一探究竟的举动,不悦的皱眉,不消片刻四下便再次回归宁静……

  恍惚间有声音传来,温和优雅可却也扰人清梦,又是无法理解的语言却不知为何有一种温暖的感觉,熟悉的让人不禁有种流泪的冲动……

  ……哥哥……

  破旧的房屋,摇摇欲坠的屋顶,潮湿的空气中混杂着难以消散的腥甜。

  缓缓的睁开依旧酸涩的双眼将四下匆匆一扫,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床旁椅子上那凝望着自己的男人身上。

  “醒了?”见熔夜转醒男人不禁松了口气,起身将一套准备好的干净衣服放在熔夜身旁。

  “你已经昏睡了三天四夜,这里几乎所有的房子都毁了,我看只有这间还能算得上是完好,所以就把你带来暂住。还有……”
神魔I再续前缘 第四夜 离开
  第四夜 离开

  “我看你的衣服都破了,就自作主张给你丢了,冒犯之处还望尊……呃,还望你见谅。这些都是能找到的换洗衣服,你快换上吧。”

  说罢男人立即转过身去背对熔夜站着,眼观鼻鼻观口,一副小心俱进的样子。

  熔夜拿起身旁的衣服一件一件地穿戴着。

  “你……”目光在熔夜身上来回逡巡,但又怕如此冒犯了去匆匆撇开目光,不一会儿却又不由自主的黏了上去。

  “谢谢你之前救了我。”看着男人一脸挣扎欲言又止的样子熔夜也不道破。

  一夜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震惊之余却不免心有余悸,冥冥之中好像一切太过突然意外让人难以接受,又或者……太过巧合。

  “这是我应该做的。”闻言男人低眉敛目谦顺恭敬。

  “明……明他……”片刻的沉默后熔夜再次开口。虽然亲眼所见,可事实是一回事儿,相不相信、能不能接受却又是另一回事儿了,深吸一口气,“这里的人是不是都死了?”

  “除你之外无一幸免。”男人恭声道。

  再次回归静默,熔夜被男人犹豫不决的神情看的有些无奈。

  “有话不妨直说。”熔夜直视男人的眸子,一脸淡然。

  见熔夜如此神情仿佛对男人的刺激不小,脑海中一片空白只能机械的回应:“属下逾越了,请尊后赎罪。”

  “……”熔夜低头看不清神色,男人只能听到些许呢喃和不解,“属下?……尊后?”

  “你……你真的——”话到嘴边却又抑制住,猛然回神意识到自己失言的男人急忙低头以回避熔夜随时可能投向自己的疑惑目光。

  “我有个不情之请,”再次抬头的男人,眼中是熔夜无法读懂的复杂,“还望应允。”

  “你对我有救命之恩,只要能做到的我自当全力相助,只怕……”熔夜无奈的扯了扯唇角,惨淡一笑,“我现在还能做些什么呢,只怕是有心无力。”

  “怎么会!若连你都做不到,这天底下便绝不可能有第二个人能做到了!”男子一脸焦急,“你……你相信这世上有神魔的存在吗?”

  “神……魔……”熔夜不觉有些失神,神魔……

  神……魔……

  有什么在眼前飞快的闪过,流水般飞驰没有半刻的停顿,让人根本抓不住重点。

  千万种声音,很多人,很多事,很多场景,听不清,辨不明。

  倏地静止,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仿佛一些只是自己的错觉!

  走马灯似的纷繁画面不再,耳边叫嚷不息的声响不再,眼前只有那个根本算不得认识却救了自己一命的不知名的男人。

  神死了,魔灭了,为什么我还活着……

  突如其来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逝,耳边是应念的惆怅。熔夜不禁浑身颤抖。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

  那个声音,凄然而哀伤,浅淡的口吻为何与自己的声音如此相似?

  微微按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息却依旧无法平复内心的澎湃!

  这堵在胸口的异样到底是什么!

  见熔夜如此情景男人却出奇的镇定,没有关心没有疑惑甚至没有上前询问,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等候着。

  “你……”熔夜抬头,第一次如此认真细致地打量眼前的男人,这才注意到男人不同于常人的那双琥珀色的双瞳。

  男人没有忽略熔夜的任何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神色,哪怕只是意思若有似无的情愫波动他也丝毫不嫌浪费似的张开灵力尽量感知。

  “你相信神魔的存在吗?”男人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

  不信,当然不信!虽说薇城这儿一直便有所谓神魔的传说,说什么万物本是一家,人族与神魔隔海相望,可那只是传说,只是迷信,只是一个民族一段历史形成所必须积攒的过程。

  可是,若所谓的传说真的就站在自己面前……

  “我只想过好眼下,太过飘渺的东西想也没用。他若是真的存在不会因为一句我的不信而消失,同样,即便我虔诚信奉也无法无中生有,徒增烦恼罢了,想这些做什么。”神色依旧的熔夜内心却不似嘴上淡然洒脱。

  “看来你真的是……”男人一震,一丝波动在脸上一闪而过,快到熔夜根本来不及捕捉、来不及明白。轻声叹息,侧目向窗外望去。

  “其实这世上确有神魔,而且仅与人类一海之隔,那里被称为神魔大陆,虽然住在哪儿的种族不仅仅只是神魔两支。”

  “海?”想到薇城外自己曾经闲暇时常去的海边,发呆时不住眺望的对岸,以及那个自己一直当做玩笑故事的传说。

  “那么,明说的那个传说也是真的了?”熔夜小声的嘟哝着,但内心深处却又好似在抗拒着这个事实。

  “而你也……”看着眼前这个即便是在这样平凡的环境中却仍旧无法掩盖的高贵气质,男人不禁有些目眩。

  “我?”熔夜不解,“我怎么了?”

  “我想请求你,求求你唤醒那个人,那个沉睡了太久太久的人。”男人的声音有些飘渺,“他在海的对岸,神魔大陆的尽头,在等——”男人硬生生地将“你”字咽了下去。

  “这……我想不太可能。”熔夜苦笑。自己仅是个在平凡不过的人类罢了,若这世上真有神魔,总也不至于期望自己这种小角色来有所作为。

  “你不愿意?”男人从未想过他会拒绝,不禁试了方寸,三步并作两步倾身立于熔夜面前,急切的抓住熔夜的双肩。超出常人的力度伴随着男人失控的情绪让熔夜有些招架不住,肩骨处传来尖锐的刺痛感让熔夜不禁皱眉。

  “我……对、对不起。”意识到自己失态的男人急忙松手,后退两步与熔夜拉开距离,单膝跪地道,低头声响,动作一气呵成,“十分抱歉,请您恕罪!”

  “我、这……”熔夜无奈,这又是演的哪一出?
神魔I再续前缘 第五夜 旅途
  第五夜 旅途

  “我也并不是不愿意去,”熔夜未曾说出口的是,在听到神魔大陆的瞬间,比起好奇和探究自己更多的是恐惧。

  “只是若这世上真的有神魔,那么连神魔都无法唤醒你所说的那人的话,我更是不可能办得到的。我只是个普通的人类,怎么说神魔都比我有能耐不是?”

  “可是你不试试又怎么知道自己不行呢?”男人道,“再说这世上的神魔早就所剩无几了,那场圣战几乎让两族在世间灭绝,如今是神寂的时代。”

  说着男人不禁有些苦涩:“你若能唤醒那人,那人定能帮助你实现一切愿望,只要你要求他定能为你做到!哪怕是让亡者重生,你的父母亲人朋友,难道你不想救他们于这场非难么?”

  只一眼便看出症劫所在,对于一夕间失去所有亲人的熔夜来说此刻的他需要的只是一个能使他振作、追逐的理由。

  “这怎么可能?!亡者重生……”不可思议,明明无法接受,却依旧让灰白的眸子有了些许灵动的光华。

  “你相信这世上有神魔的存在么?”同样的问题,同样的浅淡微笑,同样的语气不疾不徐,“我可以给你些时间考虑,你不必现在就回答我,我希望——”

  “我愿意一试,”熔夜坚定道,“但也只是试试,不用抱太大的希望。”

  怎么会?他等了你这么久,怎么会舍得不醒呢?!

  “我叫皓,”男子恭敬的说道,“或许现在才自我介绍有些晚。”

  “熔夜。”熔夜的声音依旧淡雅温和让人如沐春风。

  “想要唤醒他就必须去神魔大陆,而我又……”皓无奈的让熔夜打量着自己,虽然有着类似人类的外形,可是那罕见的瞳色和发色、以及那尖长的指甲昭示着他并不是人类的事实,“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只有走较偏僻的路线去神魔大陆了。”

  “一切都由你决定吧,”上上下下将皓几番打量依旧未果,“你是……神还是魔?”

  “很抱歉,现在还不告知的时候,等到了神魔大陆我定会将我所知道的一切毫无保留的告知。”

  泥土的芬芳,朴实的笑脸,平凡却充实的生活……

  不是对外边的一切都不向往,不好奇,只是比起好奇探究,他更加能够体会所谓知足常乐,对于自己的生活他很满足……

  而如今,熔夜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离开薇城,身边没有了明,没有了母亲,却多了个相识不到一天却根本算不得是个“人”的陌生人……

  曾不止一次的想过,若时间能够停留,哪怕在此刻死去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至少没有悲伤、没有背叛、没有连自欺欺人都无法做到的摆在眼前的血淋淋的事实。

  离开薇城已有五天,为了避免与人群的接触,皓决定沿海取道。熔夜性子淡漠,虽不至疏离但不会主动亲近,再加上皓的毕恭毕敬礼遇有加,两人间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沉默上。

  沿海的天气本该是阴晴不定,但这一路上却是难有的风和日丽,至少在熔夜眼里的是碧海青天、浮云海风。

  但对皓来说却不似表面上的平静了,其中暗波几许只有他们才知晓。

  是夜,浓郁到化不开的黑,仿佛封锁无感般的沉重压抑。熔夜一如既往的在皓为他搭建的临时营帐中安静的休息,而皓也试图为自己的疑惑寻找答案。

  “说!是谁指使你们来的!”皓逼问着被自己生擒的魔物。

  长耳绿眼,裸露出的皮肉上布满了一道道暗色的细纹,虽说能够用双腿直立行走,可外形依旧没有完全摆脱兽类的特征,耳朵上褐色皮毛以及手上还没被完全隐去的鳞片似的凸起。

  魔族种类繁多生生不灭,本原是什么的都有,可是却有一个共同点,等级越高力量越强大的魔族越拥有智慧,能否幻化成为人形是低级与中级魔族的基本区别,并且力量的强弱与智慧和外貌直接相关。

  虽说很多魔物根本没有理智,但无论归属何族修炼如何却对力量有着绝对的向往和渴求,所以他们单纯直接,不需要过多的语言只要你拥有强大的力量他便毫不犹豫地臣服于你。

  这便是魔的本质,一个源于欲望并完全由欲望所支配的纯粹的存在,而如今……

  看着眼前可以说的上是最为常见的最低级的魔物居然敢如此大摇大摆的来到人间大陆,虽说魔族狂妄好战毫无收敛,可是却也有着对危险探知的最敏锐的本能,想到这儿皓不觉眉头更甚:

  “未得魔尊号令你们就胆敢在此肆意妄为!说!你们的主使到底是谁?”

  自胸口魔元处分散出一丝灵力经手臂传至魔物,融入经络充盈四肢,猛地震荡。

  一声凄厉的嘶吼,魔物难耐地吼叫着,神经撕扯带来的疼痛是谁都无法忍受的,可即便被对方的力量所震慑,不禁畏惧,甚至身体颤抖的开始痉挛。

  但本应痛苦的脸上,那一双墨绿的瞳仁中却折射出一道道嗜血贪婪的光芒。

  “说!哑巴了不成?!”看到魔物如此怪异的神情,皓有些焦躁,想要再加些力道逼问但却估计魔物的承受能力而犯难。

  倏地,好像察觉到了些什么似的皓猛地用力捏碎了魔物的颌骨,意料之中的结果让琥珀色的眸子蒙上了阴霾。

  瞬间紫光微闪随即融入夜幕,皓转身走回营帐,身后魔物不再,唯有一地大小均匀的碎块和空气中突如其来的腥甜。

  入夜,神魔大陆上处处死寂,无论此岸还是彼岸。

  这片大地总是让人感到悲伤,莫须有的、沉重的。

  有什么东西开始旋转、一去不返,又有什么东西还是变质、背离本意。

  曾经的喧嚣不再,繁华不再,这是个神寂魔隐的时代,在不知多遥远的过去被众人所期待的和平来的太过突然,一夜之间光辉尽掩,风过无痕。

  若是在五千年前有人告诉他会有这么一天,他定会毫不犹豫的将此人斩于剑下!
神魔I再续前缘 第六夜 暗波汹涌
  第六夜 暗波汹涌

  那人狂妄如斯,高傲如斯,强大如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天下苍生万物有什么不在他的掌控之下?有谁敢对他存有疑问?敢想他说个“不”字?

  夜色依旧沉重却不似方才的浓郁低沉,看着不远处愈发清晰的营帐轮廓,皓不禁放缓了神情。

  千帆过尽,这出乎意料的时代终是到来了,只为这天下间真的有了这么一个例外,一个敢质疑敢说“不”的人!

  掀开帘帐悄声步入,此时熔夜早已沉睡,毫无防备的睡脸让皓不禁恍惚。

  自己也算是阅人无数,什么样的男人女人没有见过?娇俏灵动、妩媚妖娆、英俊潇洒、清秀可人,可以说是数不甚数,但如今眼前之人明明和自己一样都是男人,虽然俊美但也不至于到了倾国倾城绝无仅有的地步,线条分明的侧脸更是没有丝毫女子的阴柔娇媚,可是那总是微敛的眉目,却仿佛蕴藏了世人无法读懂的沉重。

  皓轻声低叹,当年因为重伤沉睡,醒来时却是物是人非。对于熔夜他自始至终都是敬畏的,无论是从传闻中还是在接触后,若硬要说出什么区别的话,只能说在更多的接触后,比起畏惧,更多的是尊敬。

  想到近日接连不断甚至越发频繁的偷袭,皓越发的心慌,隐隐觉得有什么越来越近了,阴谋的味道,虽然只是直觉,可是天知道他们魔族这源于本能的直觉曾帮助自己几经生死而不灭。

  睡梦中的熔夜不知梦到了什么,竟毫无预兆的笑了,很淡很淡的一抹浅笑,仅仅只是微微挑起了一边的唇角。

  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却让坐在一旁准备静静的守他一夜的皓浑身一震。

  淡漠的神色,清浅的微笑却足以让世间万物为之失色黯淡。皓的心被狠狠地撞击着,一股热流流经四肢百骸,这是一种叫做温暖的感觉,是那些在战场上厮杀,历经腥风血雨的人们最渴望的抚慰。

  前途如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至少踏上了那片大陆,血腥糜烂,力量野心与无止境的欲望,命运便不是自己能够左右的了。此时,即便是皓也不禁迷惑,自己的决定不知是对还是错……

  ***************

  沉寂千年的硝烟再次弥漫开来,极尽奢华的寝宫中一个男人慵懒的半躺在床榻上,薄如蝉翼的金色纱帐半遮住脸庞,隐约中透出俊朗的线条,微扬着精致的下颚、仿佛享受般半眯着的眸子中闪烁着致命的诱惑。

  一个体态妖娆的娇媚女子跪趴在床前,沙质的红色长衫让白皙的通体朦胧可见,欲遮还露的朦胧间更让人心痒难耐,闪烁着盈盈水光的眼中满是风情和无声的邀请,毫不遮掩的露骨向往与渴求是每个男人都无法抗拒的。

  灯火通明的华室中沉淀着醉人的暧昧,连空气都开始变得燥热而稀薄。一眸一笑间唯有略显尖长的耳朵证明着她并非人类。

  男人看似随意的抚上女子及腰的长发,一下,又一下。

  倏地,男人倾身上前单手扣住女子细白的后颈,另一只手则揽住令人想入非非不盈一握的柳腰,伏在女子耳边轻轻吹了口气,满意的感受着手掌下迅速身高的体温和无法自已的轻颤。

  一声低沉的轻笑满是磁性的诱惑,女子微微侧过早已绯红一片的脸颊,迷蒙着双眼痴迷的看着眼前自己为止疯狂的男人,在男人怀里轻轻蹭动,送上自己丰润的红唇。

  没有期待的温度,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天旋地转。

  男人猛地将女子拉到床榻上并顺势压下,女子适时的惊叫,但在被夺去呼吸后却变成了魅人的娇喘。

  厮磨间本就依稀遮掩的长衫滑落了大半,大开的领口下雪白的酮体映着红纱满是旖旎妖娆。难耐的扭动着纤腰,迎合着身上的男人,纤白的双臂也环上了他的脖颈。

  空气愈发燥热,女子的娇喘也愈发撩人,一声声满足的甜腻在大殿中回荡。

  就在女子意乱情迷之时,身上的男人却突然停了下来,优雅从容的直起了身,随手拨开胸前碍事的长发,之后便没有了任何动作。

  燥热的身体焚烧这女子的理智,空虚的身体不满地扭动着,移动身体主动补回男子突然拉开的些许距离。半闭着双眼绯红着脸颊,扭动地摩擦着男人的身体,渴望着更多的爱抚,随着自己的动作口中也溢出声声酥软娇媚的呻吟。

  “进来吧。”男人毫不在意女子的动作,微挑的唇角好似赞许,侧头看向寝宫的门口,只是声音带着些许沙哑。

  “王上。”原本应只有两人的房间中不知何时出现了第三个身影。

  黑衣男子恭敬的低头行礼,对眼前旖旎春情完全充耳不闻,好像早已经司空见惯了似的从容不迫、不急不徐。

  “人,找到了么?”男人微微调整了下自己的姿势,身体自然后仰,一手撑着身体保持平衡,一手则肆无忌惮地抚弄着身下的女子,挑着唇冷静地看着女子激动难耐的神情。

  男人突如其来的动作带着些许暴虐的因子却极大刺激着女子的感官,低吟的娇喘瞬间高亢,呼吸也越发粗重,勾人的桃花眼中竟似能滴出水一般,酡红的双颊如痴如醉,毫无顾忌的娇喘越发甜腻入骨,白皙的双腿主动环上男人紧实的腰身,摩擦着,邀请着,祈求着更多。

  对于女子因自己而显露出的狂乱很是满意,手掌下滑的动作在经过雪白的酥胸时,如同奖励般对着早已坚硬挺立的粉色茱萸突然加重了力道揉捏按压。

  “恩啊!……恩恩……哈……啊哈……”突如其来的快感如潮水般迎面而来,女子尖叫着迎合的挺起胸膛方便男人肆虐的动作。

  “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应该在明天就可以抵达神魔大陆,只是……”男人有些犹豫。

  “只是什么?”面对下属的犹豫,男人皱眉,不满的加重手上的力气。
神魔I再续前缘 第七夜 传世恋歌 上
  第七夜 传世恋歌 上

  “啊!风……哈……恩……”女子激动的扬起脖颈,强烈的刺激让原本雪白的酮体染上了醉人的粉红。

  “只是他并不是一个人,他的身边还有一个男人,我们派过去沿路打探消息的人都被灭了口。”黑衣男子如实回禀着。

  “是么。”男人——精灵王燎风•杰列——却并不介意,只是随手一挥,“我不喜欢出乎意料的‘惊喜’,但仅此一次!”

  黑衣男子作揖领命会意的退了下去。

  华室中旖旎尽燃掀起一室销魂,云雨巫山的逍遥、粗重的喘息声、甜腻的娇喘声是今夜唯一的证明……

  ***************

  静谧的洞穴中泛着柔和的蓝光,光华流转如水波般一圈圈荡漾开来,在流光的映衬下那张本就太过耀眼的绝世俊颜显得更加遥不可及、高不可攀,这是造物主的恩赐,足以令世人疯狂向往趋之若鹜。

  单膝屈起背靠岩壁,微微挑起的唇角一脸的满足,仿佛拥有了难得的如同偷来似的幸福。如神祗般的男人贵气逼人神圣不可侵犯,此时的他仿佛只是累了,想要在此稍作休憩而已,没有人忍心上前打扰,生怕惊扰到那难得的美梦。

  一双鹅黄色的皮靴突兀地出现在洞内、男人的面前,倾长高挑的身姿散发出毫不逊色的雍容高贵,睥睨天下的浅笑配上他俊美容颜不但不显突兀,反而让人心生臣服。可再温和再自信的笑意却没有丝毫到达眼底,金色的眸中是一片冰冷肃杀。

  静默许久只是这么淡淡的看着,仿佛是千百年来两人之间早已形成的默契。

  “知道么,”一声浅笑打破了这长久的默契,似怀念又似惋惜,“你等的人很快就会到了。高兴么?”

  一个人的独角戏,但黄衣男子却丝毫不恼,反而是难得的耐心,闻言细语:“要是不信我的话你不妨自己感知一下啊,算算日子也应该要到了吧。还有啊,别总是这么冷冰冰的,万一吓着人家你可就后悔万一咯。”

  右手食指微微一动,却没有逃脱黄衣男子锐利的目光。对于男人反应甚是满意的男子不禁发出愉悦的爽朗笑声:“别急啊,我会带他来见你的,只不过那一天也是你力竭人亡的好日子,好好享受你们短暂的重逢和永远的诀别吧!不用太感谢我~”

  “你的力量我定会好好珍惜一滴不落的全部夺走!”灿烂的笑容,轻松如同玩笑般愉悦的口吻,“三界王者,三界主宰,凭你也配?!”

  笑声睡着脚步渐行渐远,洞内的蓝发男人依旧微笑的沉睡着,自始至终都没有丝毫的动作和神情,唯独那突然间颤动的手指和越发灿烂的笑容……

  ***************

  “我们到了,”在熔夜左前方,始终和他保持着三步距离的皓突然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声音听不出丝毫情绪,“这就是神魔大陆。”

  同样的蓝天白云,同样的碧海清波,微微浮动徐徐吹来的风中依旧是熟悉的味道,没有人们想象中的神秘莫测、诡异血腥,没有厮杀,没有随处可见的异族,仿佛这些天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

  一句“这就是神魔大陆”竟然熔夜有恍如隔世的错觉。

  察觉到身后的人并没有跟上自己的步伐,皓不解地回头却看见熔夜独自一人静静地震楞在原地,平静如水的面容让人无法猜透他的心思。

  “是累了需要休息么?”皓上前试探的问道。

  直视着皓的眸子,将他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底,清澈的黑眸不禁让人心头一紧,手心开始泛着微微的湿意:“既然已经到了神魔大陆,那么你是不是可以把你刻意隐瞒的事儿告诉我了呢?”

  闻言皓不禁一怔,可熔夜却没有给他犹豫或者托词的机会:“比如你的真正的身份,比如这一路上每夜来袭的那些魔物。”

  明明只是一个再脆弱不过的普通人类,明明只是一句简单的询问,明明没有责备和质疑,可皓却清晰地感受到了强烈的压迫,那种让人无法直视的威慑力。

  或许这就是本来的他,亦或者说他熔夜本该如此,即便记忆经历升值是姓名,什么都可以变,什么都可以被轻视怀疑,但那些个被深深铭刻在骨子里、灵魂中的高贵与傲气,那足以震慑四方号令天下的威慑力,却永远无法改变,凌厉却内敛。

  脑海中突然闪现一道幽蓝的身影,张狂高傲,那是自己的信仰,是自己的追随,看着眼前看似脆弱平凡甚至不堪一击的小小人类,皓不禁苦笑,他们是如此相似,却又是如此不同。

  顾及到曾经种种,虽然岁月让它变得有些朦胧,皓不由暗自叫苦不迭:“本是想到了那里,由那个人向你全盘说出一切,可事到如今……”

  皓看着熔夜直视着自己的清澈而平静的目光,暗自为难地只想喊天:“我不是不能告诉你我的身份,只是在此之前请你听完我的一个故事,或者说是这片大陆上人尽皆知的故事。”

  熔夜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没有应承,也没有拒绝。

  “神魔大陆的边缘都是由数万个大大小小的结界禁锢着的,所以进出神魔大陆除非懂得破解之法,否则只有粉身碎骨。这么做一来是为了防止人类误闯、限制神魔二族的活动范围,二来是为了禁锢灵力震荡,所以即便是曾经两族经历了数千年的圣战对人类大陆可以说未有丝毫影响。可即便是如此强大的守护结界还是难免有一处漏洞——”

  说着,皓的目光变得有些飘渺,若有所思地看着艳阳下泛着阵阵波澜,激起细白浪花的海面:“这海名叫幻夜,直连两块异次元的大陆,中间未有丝毫障碍阻拦,”侧目看着跟随着自己讲述而讲目光投向大海的熔夜,“据说此海一夜而成,那一夜整个大陆下了一整夜的赤雪……”

  “这么说明说的那个传说竟然是真的?”鬼使神差,熔夜如着了魔似的俯下身,单手舀起一捧海水浅尝。
神魔I再续前缘 第八夜 传世恋歌 下
  第八夜 传世恋歌 下

  冰凉入喉,熔夜下意识的皱眉。不似明说的那边甘甜,虽不苦,但却是一阵阵的酸涩。

  “那不是传说,那是每一个生活在神魔大陆上的人都会深深记得的历史……神魔大陆上最为残酷血腥的一场战争,各族的噩梦……没有人记得缘由,但却知道它漠然结束……”

  “四千年前,已持续了近三千年的神魔纷争进入了最为焦灼也是最为残酷的时期,原本还算是势均力敌的两族却不知为何突然出现了转机,战局甚至转向了一边倒的情况,神族的败北以及魔族的主宰,为获得哪怕是丝毫苟延残喘的时间,神族交出了他们的英雄,被誉为‘战神’的六天使——霄。”

  “霄?”不知为何,熔夜失神的重复着这个名字,仅仅一个单音,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炸开似的,突兀绚烂却转瞬即逝,什么都抓不住,摸不到,“霄……”

  “神族唯一能算得上王牌战力的天使被作为人质求和,本可借此机会一举攻下神族不菲吹灰之力的魔族却不知为何竟真的停止了一切行动,明明已直逼神族心腹重镇,圣战的全胜只不过探囊取物,可此时的魔族不但没有进攻,反而开始部分的撤离神域,大有要将神族失地完璧归赵的打算。”

  “本来事情也就该这么结束了,人们应该欢天喜地的庆祝这数千年来难得的平和,可是此时却突然传出一个惊世骇俗的消息:六天使霄已成为魔尊的禁脔,且神的魔尊欢心,日夜恩宠有加。”

  “这对魔族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魔族本就放荡不羁随性而为,没有什么道德礼法可言,对于魔族而言,唯一的铁则便是力量,弱肉强食,强者为尊,无论你是谁,无论你的性别年龄族别,只要你足够强大,他们便心服口服的跟随,为你卖命,为你屠戮。”

  “而神族不同,神族自诩清高高贵,优雅端庄,熟礼仪知廉耻,每个天使都是上天的眷顾,自出生便拥有一定的灵力,洁白的羽翼,纯洁的灵魂,对于他们而言相较于生死,尊严伦理更为重要。”

  “所以这种欢宠的消息传出无疑对神族来讲是最大的耻辱,是足以令他们感觉到生不如死的亵渎,所以整个神族毫无意外的怒气冲天,面对曾经为他们上阵杀敌居功至伟的信仰,他们毫不犹豫的做了决定:将这个亵渎他们神族、愧对神族高贵灵魂的罪人抹杀。”

  “而做出这个决定的,正是他最亲近的五个哥哥。”

  “霄……是被……是被自己的哥哥们……杀死的?”声音不由自主地颤抖,手心里一片潮湿。

  这个故事他曾听过,当时以为只是个糊弄小孩子的童话故事,里面有正义的王子美丽的公主以及见不得人好的恶势力,所以听过了,笑笑感叹一下也就算了。

  而现在,同样的故事变成了事实,他不曾想象,更无法理解其中的恩怨纠缠,因为他不是霄,他知道他不是,所以不理解,也不用理解!

  可是这不受控制的颤抖、毫无由来的钝痛、仿佛身临其境的感觉是什么?明明没有刀光剑影,明明没有血雨腥风,但却阵阵晕眩。

  熔夜双眉紧敛,用力地甩了甩头好让脑海中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尽快出去。

  “魔尊怒急,平静不到月余的大陆战火再起,一举攻入神族核心,所到之处一路腥风血雨,神族尸骸遍野。可终究是完了一步。”

  “当见到至爱之人的尸体之时,痛心疾首的魔尊魔性攻心,失去了理智,魔本性杀,血腥和屠戮是他们的本能,而此时的魔尊却只记得抱着六天使的尸体一路狂奔,直到祈灵天堑,魔尊为六天使流下血泪,凝心头血化成了一枚戒指代为守护六天使的灵魂,可魔尊却因为一些原因而陷入沉睡。”

  “也是那一夜,漫天赤雪狂风席卷了神魔大陆三天三夜,三日后神魔大陆的北部直连人间大陆南部入口的地方便多了这片海。漫长的年岁流逝,海水不见丝毫消减,无论严寒从未冰冻,而魔尊却丝毫没有转醒的征兆,唯有这祈灵天堑因这海水年复一年的满盈而即将决堤……”

  收回眺望远方的飘渺目光:“所有人都知道魔尊并非死亡只是沉睡,他的沉睡只是为了等一个人,他的不醒只是因为他所等的人没有回来,所以人们相信只要六天使回来,也只有六天使才能唤醒魔尊。”

  “是么。”

  漫长地讲述,一段久远的历史,曾设想过他许多种可能的反应,激动、不解、伤心、悲愤、焦急,可却从未想过如此冷漠淡然。

  话一出口连熔夜自己都不禁一怔,冷静到甚至冰冷漠然的静默,平淡的口气,平淡的表情,可唯有他知道此刻的内心是如何的翻江倒海!

  他讨厌这种莫名汹涌的情绪,他本是一个淡漠的人,虽不至于冷漠,但本就对任何事都无欲无求的他一向沉稳内敛,他习惯了淡看世事,那与年龄不符的沧桑超脱,可他却知道,这才是他,真实的他。不骄不躁,波澜不禁。

  而如今他却不由怀疑自己的身体里是不是住着另一个灵魂,一个伤痕累累胆小怯懦的灵魂。它总是远远地躲在角落里,所以他这些年来从未察觉。

  可是不知从何时起事情开始变质,不经意的几个字仿佛就能触动那个讲自己深埋的灵魂,它的情绪起伏仿佛也会带给自己莫名的躁动,莫名的心慌、心痛、烦躁。

  他讨厌这种感觉,一如他讨厌背叛,自己仿佛是一个代替品、一个备用物,没有人顾虑自己的喜好擅自将他们的喜怒哀乐强加于自己身上,让他不得不代为感受他们的欢笑与泪水!

  他愤恨,他不愿!若有可能,他只想当面问问:凭什么!

  可每次想到这儿熔夜却不经笑自己莫名其妙。
神魔I再续前缘 第九夜 精灵王·燎风 上
  第九夜 精灵王·燎风 上

  “恕我冒昧,想听听你的想法。”皓正色道。

  “惊天动地的爱情故事,美丽凄婉,发人深省,”熔夜淡笑着,柔和俊美的侧脸线条映着碧蓝的海水显得愈发晶莹剔透。

  飘渺易碎,温和的声线,恬淡的语气,看似随意但却不无道理的言语却然皓觉得晴天霹雳:

  “但若是我,既然知道不会有结果,既然知道在一起会是如此不得善终的结局,在一开始便不会让自己泥足深陷,挥剑斩情丝才是明智之举。”

  皓一怔,低头没有应声,神色却是愈发的恭顺谦卑。

  挥剑斩情丝…… 

  右手下意识的抚上胸口,最明智的选择不是么?可是为什么这里方才的钝痛不再却依旧喘不过气来。嘴角挑起一抹苦笑,或许方才自己一席话,让住在身体里的那个灵魂哭了吧……

  “哈哈哈!挥剑斩情丝?有意思!”倏地,一声极有张力的声音传来,低沉而富有磁性,不羁却不乏震慑威严,只是此时却有着说不出的邪肆。

  应声望去是一个长相极为俊美优雅的男子,周身泛着些许淡淡的金光令人不敢直视,精致脱俗的脸孔,上挑的丹凤眼,不点自红的水润唇瓣,那介于男性与女性之间突破两极屏障共生而孕育出的脸孔,无论男女皆是致命的诱惑和吸引。

  “这一路真是辛苦你了,皓。”男子微笑着,云淡风轻令人如沐春风。微微侧目,含笑上下打量着熔夜,“不愧是神域战神,这见解果然与众不同,令本王由衷佩服。”

  说罢还不忘顺势拱手作揖,拱起的双臂刚抬到一半却好似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微微敛眉,一副为难发愁的模样:“只是不知道那等了你千年的旧情人听到你这话会作何感想,说不定就这么被气死过去也不失为一段佳话的美好结局啊~”

  浓密的睫毛下一双水润的丹凤眼勾魂摄魄让人移不开实现,熔夜仿佛失了魂似的就这么震楞的站在原地,一动未动的直视着那肆意张狂的男子。

  见熔夜毫无顾忌的如此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男子先是一愣,随即笑的更加灿烂,明媚娇艳,绝美的容颜配上着肆无忌惮的笑意足以令世界为之疯狂。

  “怎么,看上我了?”原本还只是远处依稀可见的身影不知何时竟到了眼前,微微抬头对上灿烂的金瞳,鼻息间是淡淡的木槿花香,温暖清淡,言语间温柔的气息喷洒在耳边竟是说不出的颤栗。

  身子一紧下意识地想要退出这过分靠近的暧昧,男子见状也并未阻拦,唇边依旧挂着浅浅笑意,一步迈出想要跟上,却被突然横在两人之间的皓阻拦。

  男子见状也不恼,反而悠闲的低头还是整理起自己碧色及腰的长发,末指百无聊赖的卷起一绺长发,放了绞,绞了放:“本王应该有说过吧?这一路真是辛苦你了,皓。”

  淡淡的口吻,微微挑起的唇角,可再次抬起的眸中却没有丝毫的笑意,光华尽敛。

  单手不着痕迹的置于腰间,皓下意识紧了紧手中的剑柄。

  将一切尽收于眼底的男子只是笑了笑,不带任何感情,“我不想浪费力气,把你身后的人交给我,你我两族就再无瓜葛,我懒得动手,你也别给我找麻烦。”

  “办不到!”皓敛眉凝神,浑身肌肉紧绷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啧啧,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依旧散漫的口吻,可配上他骤然冰冷下来的神情,即便是如此完美的线条却依旧让人不寒而栗,“我并不是跟你在商量什么,而是命令。况且……”

  像突然想到什么,男子蓦地一笑,将毫无温度的目光投向熔夜,冲着皓满是无奈地感叹:“他若是知道了一切,你认为他还会跟你走么?”

  原本按住利剑的手漠然一颤,此时的皓甚至不敢回头,他怕对让熔夜询问探究的眼神。有些事不说并不代表它不存在,而有些事即便是不争的事实,可是发生在错误的时间也会变得失控。

  踟蹰只是刹那,倏地眼前一黑接种而来的晕眩让皓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似的虚软倒下。

  “皓!”熔夜来不及多想迅速上前抱住皓虚软的身体。

  手掌中是一片温热黏腻,淡淡的腥甜充斥在空气中,鲜血如决堤的洪水般蜂拥而出,暗红的血液浸湿了熔夜紧挨着的衣襟袖口。不知伤在何处,只能看见迅速晕染的深色。

  “不自量力!”男子在一旁不屑地讥笑道,看见熔夜的反应,更是一脸惊愕之极却丝毫不意外的样子,“不愧是天使,连面对仇人都能如此宽宏,真不知道该赞扬你大度呢,还是愚蠢。”

  “你什么意思?”闻言熔夜猛地抬头。

  他知道眼前的男子是危险的,知道这片大陆上有太多超出自己想象的存在,可是不知为何,比起惧怕,对于眼前的这个男人,他更多的是同情,他的张扬他的笑总是有着太多看不懂的灰色。

  “你果然不知道呢,”男子俯身在皓身上摸索着什么,熔夜看着并没有阻止,“不过站在他的立场上想想也是,如果一见面就告诉你设计杀害你们一城、包括你的家人的人就是他,你怎么还会跟他到这里,又怎么还会毫无芥蒂的为他办事听他差遣?”

  不是没有怀疑过,不是没有疑问,一切来的太过突然,而他的出现、自己的被救又太过巧合,只是是自己没有细究,是自己选择了相信,是自己选择了逃避。

  怀拽着一丝希望跟他来到这个大陆,完全未知的世界,替他完成莫名其妙的要求,只是为了一个活下去的理由,一个或许可能失而复得的机会。

  “知道你所谓的亲人是被神魔杀死的么?”男人笑得格外善心悦目,这样的事态发展是他几经筹谋都不曾想到过的绝妙,自己只要顺水推舟就能充分享受到各种乐趣,他有何乐而不为呢?
神魔I再续前缘 第十夜 精灵王·燎风 下
  第十夜 精灵王·燎风 下

  “在这片大路上,我们叫他们魔族,魔族本性张狂凶残嗜血杀戮,我想你应该有见识过的。你可有曾想过,为什么这么多人在你眼前死去,而却唯独你一人活着?你可有曾想过,为何在那么多人死的时候都没有发生奇迹,唯独在你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拯救出现地如此及时?”

  满意地看着因自己的话而脸色剧变最终煞白一片的熔夜,男人的声音愈发轻柔,仿佛怜惜一般:“有想过是不是?没想通是不是?”

  疼惜地轻抚上熔夜苍白的面颊:“因为你还有用,因为招致灾祸的就是你。他们相信你能够唤醒那个曾经带领他们称霸大陆、带给他们无限辉煌荣耀的人的苏醒。”

  “虽然让一个和自己无亲无故的人为自己死心塌地地办事的方法有很多,可是威逼利诱的结果往往带来太多不确定的变数,他们不愿用魔尊的性命去赌,所以唯一简单而最为有效的办法就是报恩,救命之恩。”

  “除掉你周围一切可能成为牵绊的人,让你无牵无挂、走投无路只能选择依靠他们,然后无条件的服从,或者时不时再给你些小恩小惠,让你连最后质问的底气都没有。”

  “在这一点上本王不得不称赞,他做的很好,很到位,也很成功。只要你踏上了这片大陆,一切就由不得你了,而你,也的确来了。”说着,男人瞥了眼熔夜怀中满是挣扎,最后只能化作懊悔不甘的皓。

  挣扎、惊慌、悔恨、不甘,最后是倔强的闭眼完全不理会。皓的神情尽数收在眼底,若说放在震惊错愕之余还有些许怀疑,此刻皓的神色只能成为铁证。

  “为什么?”低声呢喃,熔夜神色如常,除了了已经苍白到近乎透明的面庞。

  不是责问,不是质疑,甚至连想要得到解释的气愤都不曾有过,只是下意识的问出口,问皓,亦或者自问。

  一直在皓衣衫中摸索的手停下,男子直起身,将从皓怀中搜出的银牌丢到熔夜面前。

  手掌大小的长方形银牌,晶莹润滑的色泽,当中是一簇幽蓝的火焰状图纹,精致的镂刻栩栩如生。

  “皓,魔族,魔尊六大幽冥近侍之首。为了他们伟大的王的苏醒,什么方法都是值得一试的。更何况要是换做我的话,才杀这么几个无关痛痒的人就能达到目的,真是何乐而不为呢。”冷眼看着因失血过多而一脸苍白的皓,看着满是震惊惊慌的熔夜。

  “为什么?”下意识的呢喃,没有责怪,没有怨恨,只是单纯地想要确认,哪怕只是回应一声“的确如此”!

  可是低头对上的出了一张苍白失色的脸和紧闭的双眼之外再无其他。

  欺骗和背叛,一生中最为深恶痛绝的字眼在此刻竟毫无预兆的蜂拥而至。虽说自己为人一向淡漠,对和自己的一切也都是觉得可有可无,可这并不代表他对他人的生死也同样淡漠、置若罔闻,若有目的直说便是,要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即便是性命,直说便是!可以接受血淋淋的现实,却无法接受另有所图的亲近与背叛!

  可心中越是不忿面上却愈发平静,甚至淡然,像是感受到熔夜情绪的激烈变化,皓倏地睁开双眼,对上上方直视着自己,此时早已如同一潭死水般沉寂的黑眸,努力张了张嘴,可却未能发出只言片语的声响。

  “为什么?”男人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当然是因为你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没看之前他一直千辛万苦的给你铺垫么?虽然粉饰太平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不过有些事还是可以相信的,”直视熔夜平静的黑眸,“因为你是神族,是神域第六天使霄的转世,你有他完整的灵魂,所以他们相信只要你出现在魔尊面前,那个爱你至狂的男人定会苏醒,再次为他们振兴魔族,赢得尊严和骄傲。”云淡风轻的说着,如同一个一旁等候已久的兴奋看客。

  熔夜不禁苦笑,原来……到头来,自己不过是一个容易,一个替代品,哪怕被替代的是自己的前世……努力的深深吸气,缓解那左胸处漠然的疼痛。

  可以疯狂,可以痛苦,可是却从没想过他会笑,笑的如此凄凉绝望。明明应该高兴的,明明是如此大快人心的报复,可为什么……

  男人神色一晃,缓缓抬起右手按住左胸,震楞的看着轻笑的熔夜。

  心口……为什么会痛?……

  放下怀中的皓,熔夜缓缓站起身来,苍白的脸,淡笑的唇,平静的眸,倔强的神色,“那你又是什么目的?说了这么多,请原谅我对于你好心提点的冒昧,有什么目的可以直说。”

  “你很直接。”男人笑道,却并不意外熔夜的反应,反而故意岔开话题,“可是我比较喜欢看人恍然大悟然后苦苦挣扎,你破坏了我不少乐趣。”似嗔还怨的口吻配上绝美的容颜竟让人分外怜惜,“你要怎么赔偿我?”

  熔夜依旧淡笑,默不作声。一切仿佛只是男人一人的自说自话。

  “我有很多讨厌的东西,可喜欢的东西却不多,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上天故意捉弄我吧,让我好不容易找到两个喜欢的事物,却都是在我最讨厌的人的身上,”说着男人渐渐靠近,神色状似极为困扰,“我讨厌魔尊,可是却很喜欢他的力量,少见的纯粹,我很讨厌霄,可是却无法自已的喜欢他的灵魂,因为它能帮助我得到魔尊的力量。哎,我果然好矛盾啊。”

  话毕,男子状似为难的拂了拂衣袖。

  闻言,熔夜的笑意更甚,眼角眉梢间竟是些许挑衅和不屑:“有人跟你说过么,你讨厌的东西其实很满意的的喜好,因为比起你的喜欢,你的厌恶让人舒坦多了,更是荣幸之至。”

  金灿的眼瞳中寒光流转杀意顿现,右手猛地扣上熔夜的脖颈,微微用力,感受着温热的皮肤下动脉强而有力的跳动。
神魔I再续前缘 第十一夜 屈辱 上
  第十一夜 屈辱 上

  看着呼吸开始变得困难的熔夜,男子缓缓靠近,彼此都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的鼻息:“你想逼我杀了你?因为你心疼旧情人了?果真是鹣鲽情深啊,不过要不是这样反倒是太过无趣了。”

  倏地松手,眼前一黑的熔夜失去了唯一的依靠跌坐在地,大口大口呼吸着久违的空隙。即便将生死看淡,可求生依旧是人的本能。

  将手背于身后冷笑着看着大口喘息的熔夜,男子轻柔的走上前,缓缓蹲下,府下身在熔夜耳边微微呵气,极尽亲昵:“精灵王燎风,会是你生生世世难以忘怀的人~”

  “王。”倏地,一个周身泛着淡淡碧光的人出现在燎风的身边,单膝跪地,恭敬而干练。

  “替我好好招待一下这位幽冥近侍大人。”缓缓直起身,可目光却没有一刻离开过熔夜,低沉悦耳的声音仿佛情人耳边的呢喃。

  来人领命,刹那间移到了皓的身边,粗鲁的将他拉起。

  一袭黑衣被染成了暗红,地上也是血迹斑斑。

  密林清泉,旭阳和风,虫鸣鸟叫,本该是最自然的清淡间偏偏多了一处高耸扎眼的建筑群,规模辉宏,金碧辉煌。素白的顶,素白的墙,仿佛春意中一抹无法融化的寒冰。

  宽敞的宫殿,近乎奢华陈列摆设,繁华明丽。

  来精灵故居已经三天了,三天前,在皓被带走后,燎风也将自己“请”进了这座冰冷的仿佛不似人居住的精灵族宫殿。熔夜知道自己根本不是燎风的对手,所以没有反抗,或者说根本无力反抗,他们根本就不是同一次元上的生物。

  人贵有自知之明,他有,所以也不得不哀叹自己的无力。

  刚一进门,燎风仿佛不耐之极,如同对待垃圾一般毫不留情的将熔夜摔在了地上,一路上都是被燎风半抱着使用魔法迅速飞回的熔夜在半空中突然失去了支点,迅速坠落的身体被摔得七荤八素,眼前一黑,顿时后头一股腥甜涌出。

  熔夜下意识的按住胸腹,只是轻触胸口便传来尖锐的刺痛,他知道,必定是肋骨断了。没有悲鸣没有惊讶,甚至连眉头都不曾皱过,煞白的脸上布满隐忍的汗水,疼痛似的视线有些模糊的重影,恍惚间,他只听到燎风不咸不淡的说了句“肮脏的东西”,便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及此处,熔夜伸手轻轻按住右胸,三天,虽不至于让伤势复原,但却足以让熔夜渐习惯这一阵阵尖锐的刺痛。

  不是没有想过逃跑,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再说若是现在逃了,自己又能去哪儿呢。熔夜不禁暗自苦笑,虽然这几天燎风对他不闻不问,但这并不代表他对这里的情况就不知道,那些个时时刻刻隐匿在暗处的人,不知是他们太过拙略还是自己太过敏锐,那一丝似有似无的气息总是无时无刻不围绕着自己,是在令他有些烦躁。

  而明处的,这些个时不时进来端茶送饭的婢女、在宫殿外不停巡逻的的侍卫们,他可认为自己有如此尊贵需要这么多人好生伺候着、保护着。他现在唯一要做、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等,等待时机成熟,等待一个可以逃跑的契机。

  想着,熔夜将方才才端上来的一盏茶蛊端起,缓缓凑近鼻子轻嗅着,袅袅热气湿润了他的双眼,让一向冷静淡漠的眸子多了些迷离朦胧,浓密黑长的睫毛上凝结了一粒粒细小的水滴,给本就是俊逸非凡的轮廓增添了几分柔和、不觉让人蓦地产生怜惜的脆弱。

  倏地,齿间甘甜清雅混合着鼻间脂粉的甜香,让人不禁隐隐作呕,熔夜不自觉的皱了皱漂亮的眉。

  “挺悠闲啊,过的还舒坦?”燎风特有的低沉轻笑声由远及近。

  随着燎风一同前来的是一名身着浅红薄丝纱衣女子,微尖的耳朵、精致的脸孔,大而明亮的水润褐瞳是她身份的象征——精灵。纱衣贴身的剪裁将女子婀娜玲珑的曲线彰显的淋漓尽致,领口、袖口、长裙下摆宽大的设计使女子妖娆妩媚之余又不失活泼灵动之感。

  女子柔弱无骨的依偎在燎风怀里,浅浅的微笑满是幸福自豪,一直雪白的柔荑附在燎风胸口若有似无的画着圈。原本眷恋爱慕的望着燎风的女子却在不经意的一个回眸间看见了悠然闲适的熔夜,惊鸿一瞥间不经有些痴了,但随即震楞变成了阴狠,甚至可以说是嫉妒。

  在这片大陆上,她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一个人:俊朗却不刚硬,精致却不阴柔的脸孔,乍看之下或许不觉有他,不俗的样貌也只限于不俗而已,没有无限风情,没有阳刚霸气,没有倾城绝美,但却让你在一看之下无法移开视线。修长结实却略显单薄的身体让人不经有种想要保护的冲动,淡漠的神情却不是为何让人心痛,想要怜惜,想要亲近。但最致命的是他的灵魂,绝对的透明干净,没有一丝的杂质污浊,但却不知为何这样美好的灵魂却隐隐散发出浓烈的悲伤绝望,甚至是肉眼可见的支离破碎。

  是的,虽然人还算健康的或者,可他的灵魂已不再完整,这不管对于任何一族来说都是致命的重创,更何况是对于一个毫无自保能力的人类来说,他能有自己的意识已经是最大的奇迹、上天的恩赐。

  这样的美好与震惊对于一个费尽心机、不择手段才能爬到燎风床伴位置上的女子来说,眼前绝对是自己最大的敌人,唯有除之而后快!

  怀里的女人一举一动,哪怕是一个表情、一个念头都没有逃过燎风的眼睛。那无法压抑的惊羡,那毫不避讳的嫉妒杀意,本想冷眼旁观居高临下的坐等一场闹剧,却不知为何心情烦躁,甚至是起了杀心,不是对熔夜,而是自己怀中最近甚得心意的新宠!

  而此刻坐在檀木镂花椅上的熔夜却完全不知瞬间的暗波汹涌,依旧悠闲自得的饮茶,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释然。
神魔I再续前缘 第十二夜 屈辱 下
  第十二夜 屈辱 下

  从容不迫的回了句“还好”,却没想到只是一句无关痛痒的话在如此敏锐的时间说出,轻而易举的将燎风的怒火撩拨到了极致。

  不是没有想过拿眼前的这个男人来出气,只要想到能让那个一向目中无人骄傲自大的魔尊痛不欲生,自己便觉得浑身舒坦,更何况对于这个六天使,自己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好感,或者说只要跟魔尊沾边的一切事物自己都厌恶至极,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可是,当看着他那平静甚至是有些冷淡的侧脸,想到下一刻它就会染满鲜血,明明疼痛却隐忍的倔强,心口那一阵阵的刺痛便让他喘不过气来。

  燎风不懂,这样的感情到底是什么,作为强者,强烈的情愫只能成为牵绊、绊脚石,自小自己便对一切都漠不关心,他有两大执着,这是他唯一算是情愫的东西。一事对力量的执着,得到至高无上的绝对力量,拥有支配大陆各族的绝对权力,然后……然后干什么,他一点也记不得了,有试过努力回想,可是除了尖锐的头痛没有任何结果;二是对魔尊的恨意,不明缘由,只是每每想到这个名字随之而来的便是滔天的怒火,甚至淹没理智的愤恨,或许是因为魔尊的力量吧,燎风层不止一次的想过,在这片大陆上,魔尊就绝对的力量,强大的带名字,权威的化身,这种观点早已根深蒂固了,或许就是因为如此,因为自己对力量渴望,所以才会厌恶、憎恨吧。

  万般情愫归根到底不过一句,他燎风,唯一渴望向往的,只有力量而已!

  所以此刻的他不明白,隐隐犯痛的胸口,那沉重的钝痛到底是什么……

  烦躁的甩了甩头,闪着盈盈光泽的碧发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流畅的水线。怒火中烧却无从宣泄,低头却又看见怀中女子依旧杀意不减肆无忌惮的盯着熔夜。高涨的怒火顿时点燃。

  毫无预兆的,只见柔弱娇躯微微一震,明亮水润的桃花眼在最后的不甘一闪而过后失去了所有光泽。玲珑有致的身体此刻却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瘫软倒下,在将要接触到地面刹那化为粉末。

  看着前一刻还被温柔圈在怀里柔美无限的女子瞬间化为细白的粉末,说不震惊是不可能的,轻眨眼眸,回想方才种种,意识到定是自己的态度惹怒了那个喜怒不定的王者,不过看着结果熔夜不禁苦笑,看来自己是什么六天使转世的身份还挺有价值的,至少不得不让燎风隐忍。只是想到那摊细白的碎末,熔夜只能无奈连累的无故的性命,虽然此人对自己也满是杀意!

  心中波澜起伏,但面上只是眨了眨眼,依旧不动声色的喝着有些冷的茶,冷眼旁观,甚至是不怕死的调侃两句。

  “看来精灵王今天心情不错啊,连杀个人都要精心挑选时间地点,而对象看起来也不是那么随随便便的角色,啧啧,竟然选上了自己的枕边人。真是钦佩呢。”

  自己的调侃无疑是火上浇油,可是一如初见时燎风对自己说的那般,看着别人顺心完美自己都不舒坦!虽然自己没有燎风那么变态扭曲,若是可以也一向置身事外,可是对于燎风,他不认为自己的隐忍会换来什么和善的举动,既然结果无法改变,打又打不过,那就只好沾沾口头便宜了。

  熔夜如是想着,心里愈发的悠然自得,连喝着冷茶都觉得唇齿留香浓郁非凡了。

  熔夜的调侃无疑让燎风更加烦躁,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什么要隐忍,为什么要烦躁,虽然不喜欢那个女人,可自己倒还没有厌倦,难得找到个还算有趣儿的万物,竟然就这么毁了,还是为了自己痛恨的人!

  呼吸愈发沉重,频率也因为情绪的波澜而急促。

  他知道自己今天过于反常,尤其是看到熔夜之后,过于泰然自若的神色,似曾相识的语调神情,事情的发展早已完全脱离自己预先的计划。

  本来只是想看看熔夜的死活,顺便早告诉他一些有趣儿的消息,等他彻底死心,完全顺从自己去唤醒那个沉睡中的王者,甚至他的情绪根本不重要,一切只不过是过程中自己乐趣的一个环节罢了。

  可是……

  “钦佩?”燎风不怒反笑道,“这么说来或许我直奔主题或许更能让你称心如意。”

  “主题?”熔夜下意识的反问,以他这些日子对燎风的了解,他可不认为他会真的如此好心,这无非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他不变着法子的折磨自己就算仁至义尽了。

  “呶,你也看到了,”说着燎风可怜兮兮的冲那堆细末努了努嘴,“我费了好大功夫才找到一个比较中意的女人,本想今天好好乐乐的轻松一下的,结果却被你搅黄了,”伸手极其轻佻的挑起熔夜的下巴,迫使他收回视线直视自己的眼睛,灿金色的眸子带着极度暧昧的神色缓缓靠近,漂亮的脸孔直到两人都能清晰的感觉到彼此的呼吸时方才停下,“你说,你是不是该给我些补偿呢?”

  欲来的风雨让熔夜不禁冷汗直冒,如此直白的口吻,亲昵的举止,脸颊指腹旁若有似无摩挲,满载着情欲色泽的灿金眼瞳,即便再不经人事也能清楚的感受到他赤裸裸的求欢。

  伸手毫不客气的排掉在脸颊旁不断摩挲的纤白手掌,“请把眼睛睁大些,我是个男人,如果你是没睡醒,请后转起步再左转,慢走不送。”即便气的牙痒却不得不故作镇定。若是显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慌乱,那便是连最后一丝谈判的可能都失去了。

  “哦,我没把你当女人啊,如果女人一个二个都像你这么硬邦邦没有情趣的话我倒宁愿不近声色了,”燎风眯着眼满是调侃,“不过是兴致所至找人发泄一下而已,周围又只有你这么一个能动的,所以不得不顺道用用罢了。”
神魔I再续前缘 第十三夜 折磨 上
  第十三夜 折磨 上

  说着燎风伸手想要拦住熔夜,而熔夜则轻巧的一个后仰坐在了身后的木椅上,依旧云淡风轻的喝着已经凉透的茶水。

  “你若只是想要侮辱我、恶心我,恭喜你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现在恨不得找个大盆把去年的年夜饭都吐出来。”

  “有人说过你这样故作镇定很惹人生厌么?”燎风不闹不怒一脸笑意的轻柔靠近。

  “能被您厌恶是我的荣幸。”熔夜不加思索的回应着。

  “可对于讨厌的东西我一向随心所欲。”依旧一脸温和无害的笑意,可是动作也大相径庭。

  倏地粗暴的将熔夜一把揽进怀里,起身便向锦榻走去。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熔夜猝不及防,本以为只是一番唇枪舌战,大不了让他解气再受些伤罢了,所以依旧镇定的举止却因为燎风的动作而失了方寸,惊愕之下打翻了茶蛊,被茶水呛得气滞直咳。

  才缓过气来便觉得身后一僵,刹那间天旋地转。

  眼前灿金的瞳仁满是冰冷的欲望,唇边酱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手下是一边冰凉丝滑的锦被,上好面料的触感让熔夜镇定自若的伪装全是瓦解。

  双手撑在熔夜两侧牵制住他手上的挣扎,一腿支撑着身体的重心,一腿压下禁锢住熔夜反抗的双腿。

  错愕、惊讶、恐惧、惊慌,看着身下总是一副淡漠镇定的容颜闪过万千生动的神色,燎风甚是满意,俯下身,奖赏般的亲吻,却因为熔夜的回避而只吻到了侧脸。

  羊脂玉般柔顺滑腻的触感掠过唇瓣,淡淡的梅香让燎风有些失神,暧昧的伸舌舔了舔唇上的余温,出乎意料的甜美竟让燎风有些难以自持。

  “味道不错呢。”附在耳边暧昧的呢喃,将温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耳畔,能够明显感觉到身下那身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燎风满意之极。

  错落的层层金沙遮住了大半光线,华帐中,昏暗朦胧,梅香氤氲,那重叠交缠的身影极尽暧昧。

  明知道没有结果却依然祈求那渺茫的、近乎奇迹的希望,哪怕仅是昙花一现、飞蛾扑火……

  熔夜竭尽全力的反抗让燎风也不得不大吃一惊,突然间增强的力道使他挣脱了燎风的桎梏,可跌跌撞撞的下床还没迈开几步便再次被抓了回来,反手禁锢在燎风怀中。

  “如果你只是想折磨我,践踏我的自尊,那么我可以很荣幸的告诉你,你成功了,而且做的彻头彻尾,所以这种低级的游戏也请你适可而止!”满眼的愤恨难掩恐惧,是不甘,是屈辱,更是一种燎风再熟悉不过的东西。

  刹那震楞竟不由放缓了手上的力道,仿佛生怕伤了他。

  头好痛!……心口也……

  可恶,又是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

  他讨厌这样!!

  他讨厌任何人影响他的思绪,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

  “是么,”心中的波澜却变成了冰冷的言语举止,“可是我还没玩儿够呢!”大量着身下白衣包裹的匀称身体,他甚至可以想象当一丝不挂时这具胴体的美妙,不禁啧啧道,“知道么,本来我也只是想适可而止,而且啊,我的确不像你旧情人那样有那些个癖好!还想着只能硬着头皮委屈委屈自己了,可是,真是出乎意料啊,你的味道出奇的好,我不讨厌呢。”

  一手将熔夜挣扎的双手束缚在头顶,一腿压住他双腿所有的反抗,空闲下来的单手顺着脸颊缓缓滑下,感受着手掌下温热细腻的肌肤,一寸寸的移动,仿佛膜拜般,如同情人间极尽温柔的爱抚。

  再亲密温柔的动作也无法融化眼中反复万年冰雪般不化的冰冷,只有燎风自己才知道他是多么的痛恨眼前的这个人,感受着手下温热细腻的脉动,有多少次控制不住想要直接将其捏碎!满腔汹涌澎湃的恨意一如同样来势汹汹的情欲,恨不得将他拆吃入腹!

  灿金的眸子渐渐闪现着隐忍抑制的暴虐红光,他只有一遍遍不停的告诉自己,如果不是他还有价值……如果不是他还有价值!

  他甚至不愿、也不能去丝毫这汹涌而来的源头!

  想着,燎风的神情愈发的温婉动人,精致漂亮的容颜此刻极尽魅惑妖娆,若无视那某种的冰冷,他定会是一个最称职温柔的情人。

  拨出一丝力道顺着指尖注入熔夜的身体。

  掌下的布料随着游走全身的动作而凌乱破碎,偏偏零落飘散撒了一床,极尽旖旎。

  “啊!唔!”撕心裂肺的疼痛倏地自四肢百骸传来,极力压制却依旧让熔夜痛吟出声。

  痛!浑身都痛!想要抬手捂住脱口而出的痛吟却发现连抬手的力气都消失殆尽。

  “啊,抱歉,一时间还莫不清楚殿下的喜好,下手难免有失轻重~”一脸满意轻快的笑意根本不见丝毫愧疚歉意,“瞬间全身经骨粉碎的感觉还好么?不知六殿下是否满意,本王还需如何改正?”倾身上前,燎风温柔的在熔夜耳边呵气,柔情无限。

  剧烈的疼痛让熔夜煞白了俊脸,豆大的汗珠划过脸庞,一丝腥甜沿着唇角缓缓滑下。

  “看来六殿下还是很满意呢,燎风在此谢过六殿下抬爱,”燎风浅笑,唇角酱起一抹阴邪,“那最为回报,殿下可要好好奖励我才是啊。”

  “唔!!”猛地睁大双眼,墨色的瞳仁里一片赤色血雾。

  “呵呵,这样才是嘛,我对那软趴趴的一堆烂肉可没兴趣。”燎风冷笑着,冰冷的双眼一旁静静欣赏着熔夜挣扎痛苦的美景。

  粉碎殆尽的骨渣瞬间凝结完好,那连接过程中千万碎屑细末在血肉中无情切割移动、摩擦重组,那是一种尖锐到每个神经都清晰体会的痛处冷人生不如死。

  冷汗浸透了所剩无几的单薄衣裳,包裹出形状姣好的轮廓,白皙赤裸的胸膛上布满细密的汗珠,为本是旖旎的氛围更添几分暧昧,令人浮想联翩。
神魔I再续前缘 第十四夜 折磨 中
  第十四夜 折磨 中

  “啧啧,难怪魔尊会为了你如此大费周章,果然是极品啊。虽然是男人,可这皮肤与女人的都细腻柔滑,这身体,啧啧,虽然比起大部分男子是稍显单薄瘦弱了些,可却不像女人那般阴柔脆弱,还真是个中极品呐。真让人忍不住想好好折腾折腾,这魔尊迷恋上你的身体也是情理之中,”燎风轻笑着靠近,“当男人真是可惜了,要是生做女儿生,说不定这魔后的位置早就是你的了~”

  充斥着所有感官的尖锐疼痛让熔夜根本无法留心细听燎风的调侃羞辱,此刻身体上任何一个触碰,哪怕是再轻柔的爱抚,都是将熔夜毫不犹豫的推向刀剐油泼的深渊。

  燎风则并不像就这么轻易的结束,不断游走在熔夜身体上的双手化身为一把锋利尖锐的利刃,一寸寸如享受般细细切割着他每一寸皮肤、每一寸神经,疼痛的浑身战栗颤抖,熔夜只能竭尽全力才能勉强抑制住即将冲口而出的痛呼。

  燎风如着了魔般的,一遍遍细细抚过身下白皙的胴体,温润柔滑的触感不知为何填补了灵魂深处大片的空洞,连胸口无由来的疼痛都仿佛淡化,充盈欣喜,竟是无法言语的满足!

  大悲大喜对于一个身居高位、拥有绝对主宰的王者来说是多余的,更是致命的。燎风不明白,自从见到了这个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人后,他的情绪便渐渐开始脱离掌控。明明只是想软件他、折磨他、羞辱他、利用他,明明只是一个跳板、一个为了获得更强大力量的跳板、一个用之即扔的跳板而已!……

  可是……却因为一个女人满含杀意的威胁目光而火冒三丈,明明对男人毫无兴趣,明明相望的是那些软玉温香的胴体!

  可是……此刻却将他压在身下……

  明明只是作弄羞辱,此刻却真的升腾起熟悉的欲望……

  明知早在前世他便是魔尊的爱人,却在看到因自己提到那人而刹那失神的神情时难以义兄愤恨怒火……

  他不明白,这样的情愫让他陌生,甚至恐惧……

  他燎风出生至今,如今神魔大陆指掌生杀大权的第一人,竟然会感觉恐惧!!

  他,讨厌被人左右的感觉!!更讨厌左右他情绪思想的人!!

  “知道么?”燎风缓缓抬起熔夜的下巴,让已经疼痛到目光开始涣散的熔夜直视自己的眼睛,没有了一贯或是温柔或者嘲讽的虚伪笑意,没有故作爱恋的轻柔动作,此刻的他化身修罗,周身毫不压抑的散发着冰寒狂虐的气息,“唤醒你那沉睡了三千年的情人的方法。”

  熔夜紧抿双唇,即使痛苦,他也从未泻出一言半字的软语。

  “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状态么?”燎风不满的加大手上的力度,“跟个石像似的坐在祈灵天堑胖的山洞里一动不动,身边不管发生什么都没有丝毫反应,要死不活的。要不是感受到他缓缓流动的内息,我真得为他准备一口上好的水晶棺了,好歹也曾是叱咤风云的人物,总不好随意丢在个破洞里让野狗啃食吧。”

  心口一顿,随即恢复平静,苍白的脸扯出一抹温和的笑意,涣散的目光聚焦,清澈如水的明亮瞳仁中倒映着一张倾国倾城的精致脸庞,艰难的抬起右手温柔的抚上绝美的容颜,温和的笑意愈发的怜悯同情,“我可以理解成你这是幸灾乐祸么?……因为嫉妒,他的力量远高于你,你望尘莫及,所以庆幸他神志不清,所以急着下杀手……”

  “啪”,清脆而响亮,瞬间让一切恢复平静。

  “不要以为自己还有点利用价值就可以在这儿大放厥词,你应该明白你现在是个什么东西!”燎风咬牙切齿,身体因隐忍而不住的颤抖。

  头偏向右侧,左脸高高肿起,腥甜顺着嘴角不受控制的流下,却无法掩盖毫不遮掩的笑意,淡淡的,挑衅的,云淡风轻却尖锐凌厉。

  又一次,又一次被个低贱的人类左右了情绪!又是这个人!!

  眼中千般阴狠暴虐流过,可还未来的及确认便换上一脸邪魅。轻佻的伸出食指,轻柔的、一遍遍的描摹着男人的下颚曲线,擦去刺目的血痕,如安抚疼惜般抚过红肿的左脸,细滑的触感让燎风不禁心弛神往,俯下身来,在熔夜的耳边轻轻呵气,食指最终停留在因鲜血而更加艳红有人的丰润唇瓣上,来回摩擦着,暧昧至极,让原本冷到极点的气氛瞬间燥热难耐。

  “可不是么,我何止嫉妒魔尊,更是嫉妒到愤恨呢。不过不是因为你说的那个理由,只是因为说出这个理由的人~”低头细细扫过身下的躯体,如同一双无形的手肆意抚弄,为所欲为,看着因为它因为自己的话语而僵硬甚至颤抖,“说实话,我真的很羡慕魔尊,竟有如此好的运气找了这么个天生尤物,瞧瞧这皮肤,水嫩的,瞧瞧这身板,柔韧的,瞧瞧这双腿,修长笔直,真让人恨不得想狠狠给它掰开一探究竟呢。”丝毫不觉得言语的情色赤裸,燎风反而极尽享受,“啧啧,或许对你来说比较残忍,不过我还真想知道……”话锋急转之下,耳旁的气息却依旧温热,“一个男人在另一个男人身下,除了用来泄欲,你还以为能够得到真爱么?”

  没有前戏,没有润滑,大掌滑下出去最后一层障碍,一如他所说,白皙精瘦的修长双腿被拉扯成笔直的一字型,锋利炙热的利器凶狠的贯穿,腰肢狂摆,毫无章法,只为化作无情的抽插。

  耳病厮磨间没有丝毫柔情蜜意,刻意的接触缠绵只是为了泄欲和折磨。

  突如其来的进入、私密处难言的撕裂使眼前猩红一片,不顾一切的张嘴痛呼却发现竟无法发出只言片语,意料之中的黑暗袭来却没有迎来预期的侥幸晕厥。重影汇聚,世界竟愈发的清晰明朗,天旋地转,尖锐的撕扯破裂,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滑下。
神魔I再续前缘 第十五夜 这磨 下
  第十五夜 这磨 下

  清晰地感觉到后穴撕扯的疼痛愈发麻木,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陌生的湿意,鲜血溢出,滋润了干涩窄小的甬道,却更加方便了凶器的肆虐挞伐,粘你暧昧的水声伴随着肉体的撞击,让燎风有些失控,本就粗暴出于折磨的动作愈发的肆无忌惮。

  不知过了多久,熔夜早也失去了反抗的力气,此刻的他连眨一下眼都觉得疲惫。斜过视线,看着窗外微弱的阳光从明媚到微弱,再从微弱到此刻漆黑一片,长久撕扯的痛处他已然习惯,更是从中学到了自我放松的本领,仿佛灵魂和肉身抽离般,感觉自己悬浮在半空中,以一种俯视的视角、旁观者的心态从容的观看着眼前没有丝毫艺术气息的活春宫。

  仿佛不知疲倦似的无休止的抽插,自己只要负责喘息唤气就好。不知被需索了多少次,后穴中的熊红早已干涸、被白灼取代,红白相间的暧昧低落在身下名贵柔顺的鹅黄锦缎上,竟是说不出的暧昧刺眼,若是困了累了不愿看,闭上眼就好。只是这充盈满室的撞击声伴随着粘你适时的水声,让人无论如何也无法忽视。

  烦躁的闭上眼,眉头微蹙,牙齿紧咬着下唇留下一个月白的半月状印痕。

  明明应该开心的,明明应该以折磨他为乐、以他的痛苦为自己的成就,明明早就应该习惯男子间欢爱的身子却如此生涩僵硬,明明是个在魔尊身下不知廉耻的雌伏求欢的贱货,明明应该像一个肮脏下贱如男妓一般的对待……

  可是……

  难掩的信息满足,为那生涩僵硬的稚嫩,难掩的怜惜心痛,为那蹙眉隐忍的倔强。羞辱折磨开始变质,情绪开始的失控……

  看着身下那人因为自己不知轻重的撞击而紧闭的双眼,看着煞白的脸孔和紧咬的唇瓣竟满是怜惜,心中一痛,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划过心头……

  那本不该属于自己的异样情愫……为什么?!

  轻而易举就被影响的情绪……又是为什么?!

  为什么明知危险,明知应该永绝后患,却总是狠不下心……

  不自觉的,伸手抚上苍白俊颜,描绘着指下陌生的轮廓,没有女子的阴柔,也不似一般男子的狂荡不羁,手指下移,划过流畅的侧脸曲线,抚上高挺的鼻梁,描绘着形状姣好丰润双唇,在齿痕处联系的磨蹭几下,儒雅温和,没有倾城绝世,却如清泉一般沁人心脾。修长白皙的颈项,如小碗般倒扣着的精美锁骨,一切的一切都令他疯狂失控,爱不释手。

  呼吸愈发凝重,双颊抚上醉人的红晕,眼角微红满是情潮的媚人,下体愈发的炙热昂扬,连燎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过他多少次,只是每每看到,都仿佛天雷勾动地火般喷薄而出难以抑制。

  伸手拉起熔夜瘫软的双腿架在腰间,固定住腰身方便两人更加紧密的结合,腰肢狂摆发泄着汹涌的情愫。

  猛然加剧的动作让熔夜一时无法适从,喘息倾泻而出,只是刹那却足以让燎风疯狂。俯身,不顾熔夜百般躲避执着的擒住那双唇瓣,从只是食堂性的接触触碰到亲吻吮吸、厮磨轻咬,可只是唇瓣的舔吮以无法令其满足,伸出灵舌撬开紧阖的牙关,扫过贝齿牙龈,寻觅着温湿躲避的小舌追逐嬉戏。

  虽然情人无数,却不过只为发泄之用的燎风一向认为接吻比性交更为肮脏龌龊,所以他从不亲吻任何一个床伴,哪怕是在意乱情迷之时床伴的主动索取,他也丝毫不会怜惜施舍,一切发泄从来都是直奔主题,当然若是心情好必要的调情也是一种享受。而接吻却被认为是只有情意相通的爱人之间才会有的行为,而一向眼高于顶的精灵王燎风,有怎么会爱上一个人呢?!所以对他而言,接吻,不过笑话而已!

  而此刻……他却执着越此,不顾熔夜躲避,执着于与他的口齿交缠,暧昧的银丝自两人唇瓣间溢出,顺着熔夜的嘴角滑下,疯狂的交换着两人的律液,鼻息间满是一丝若有似无的清雅梅香,而此刻却成了致命的催情。

  下身的动作随着口齿的纠缠也愈发的疯狂杂乱,飞速的撞击,仿佛要将身下之人压榨殆尽般失了分寸!

  人,不可谓不可悲,即便再坚强,再强大,再高高在上,也不过红尘中一颗被命运所左右的棋子罢了……

  一如有些时候,人们总是很幼稚,以为只要能够做到了彼此伤害,那就是证明了不爱。越是强者却越是幼稚……

  一夜折磨,一夜屈辱,熔夜早已没有多于的力气去维持头脑的清醒,昏睡对此刻的他来说是最大的仁慈。

  醒来时已是日暮时分,透过及地的水晶窗望着天边如火的夕阳,余晖散落一室瑰红的温馨,眼前的一切迷蒙而不真实,却意外的让人安心宁静。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虽然依旧有些困倦,可满腔的充盈满足却让燎风不自觉的挑起了唇角,胸口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倏地出现,填补了几百年来的寂寥,陌生却让人眷恋。不似往日故作温柔实则笑里藏刀的阴狠,不似昔日高高在上俯瞰终生执掌生杀大权的冷傲王者,此刻的他仿佛只是个刚睡醒的孩子,一脸稚气迷蒙毫无遮掩的浮现在精致绝美的面庞上不禁让世间万物失色。

  低头看着怀中昏睡着的熔夜,形状姣好此刻却红肿破皮的水色唇瓣,在睡梦中都无法平复的眉眼间凝聚着化不开的忧郁。

  不自觉的伸手,手指描绘着线条俊美的轮廓,没有女子的阴柔,也不似男子那般粗矿不羁,指尖温热细腻的触感让人一再留恋。手指顺着下颚曲线滑下,修长的颈项,如小碗般倒扣着的精美锁骨,一切的一切都让他如此爱不释手,手指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停留在了颈侧一处淡红的印痕处来回磨砂着,仿佛在回味着昨夜种下这一抹淡红的旖旎。
神魔I再续前缘 第十六夜 逃离 上
  第十六夜 逃离 上

  欲望随着手指的动作渐渐点燃,一股热流凝聚在下腹,气息开始变得有些燥热。

  不该是这样的!眉峰紧蹙,眸中万千光华流转也无法掩藏他此刻的惊惶无措!他不懂,昨夜整整要了他一夜,从未间断的折磨羞辱,从起初的恶趣味的厌恶羞辱,到最后连自己都无法抑制的怜惜温柔,彻夜的执着竟不知从何时起变了质……他燎风……不懂……

  右手微扬,一个利落的翻身在空中划出优美的曲线后落在床边,随手拿起一件广袖流光衣袍随意披上后便快步走了出去。那抹鹅黄的、迅速消失在长廊尽头的背影,一如往日的高挑挺拔气宇轩昂,却不知为何莫名的仓促狼狈,好似逃避闪躲。

  暮色渐熄,洋红的血色之后是接踵而至的墨色,神秘而又宁静。难得的圆月,无星,此刻浩瀚夜空中唯一弯圆月尔耳。

  如蝶翼般的睫毛倏地微微颤动,轻轻流泻出的些微低吟,眼睑阖动,墨色瞳仁明亮如水,刹那震楞间清澈剔透光华尽敛。

  当熔夜再次真开眼时,眼前的奢美华丽轻纱罗帐竟让他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虽然屋内灯火通明可窗外却蒙上了淡淡的夜色,头仿佛像炸开了似的疼的厉害,想要伸手按住太阳穴来缓解,却感觉浑身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碾压过一般,无法使出半分力气来!刚要起身,下身却叫嚣着撕裂般的疼痛,身体如过电般瞬间煞白了脸,还不等熔夜细想疼痛出处,那依旧温热的粘腻感便顺势流了出来!昨夜的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来,他的挣扎,他的冷笑,他的隐忍痛苦,他的冷眼旁观,他的绝望,他的执着,完全无视他的挣扎反抗,一次次执拗的坚持射在他的体内……

  一切仿佛只是一场鲜艳无比的春梦,若不是过于真实,若那主角不是自己的话……

  “该死!!”熔夜愤恨的低咒出声,浑身粘腻的触感让他几欲昏厥,不顾身后撕裂的痛处侧身趴在床侧一阵干呕,红了眼却发现什么都流不出来……

  见熔夜醒来,一直侯在门旁不远处的婢女不慌不忙的踱着步子走了进来,一脸鄙夷轻蔑的瞥了一眼狼狈的熔夜,声音骄傲而自豪,难掩的崇敬,“王上有令,公子醒来后不得离开这里坠月轩半步。”

  闻言,熔夜不禁苦笑,这根本由不得他选,他们实力相差太多,他除了惟命是从,根本别无他法。

  “我想要洗澡。”深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紊乱的气息,想要尽量平静淡漠,可身后无法忽视的撕扯让他不由皱眉。温润的声音依旧悦耳,只是没有了往日的清雅淡然,而是弄弄的嘶哑魅惑,举手投足间不许任何可以的动作神色却独成一股摄人心魄的风情。

  “我、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公子现在就可以沐浴。”看着熔夜身上大大小小或青紫或殷红的斑驳痕迹,方才还高傲对熔夜不屑一顾的侍女们一个个纷纷低下了头避开熔夜的视线,而那明显红到脖子根的颜色却透露出了女儿家此刻的羞怯。

  见众人纷纷低头避开自己的视线,熔夜却不甚在意,不就是被个男人上了么,自己又不是个女人,没什么三从四德贞操可言,更没必要寻死逆活的,况且他也并非自愿,他犯不着,更不值得!除了疼了点,权且当做被疯狗狠狠的咬了一口罢了。

  想着,熔夜随手拿过身边的款摆衣袍披上,缓缓走进了浴室。

  在这富丽堂皇的宫殿呆了数日,他不得不承认这些个神神怪怪的人还真是懂得享受,宫殿各处皆是金碧辉煌,现在更是连着浴室都是华丽的惊人,一器一物皆是珠光宝玉精美异常。

  可此时熔夜却无法将心思集中到这人工美景上,他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伺机逃离,他不知道自己跟那些人口口声声说的冥王是个什么关系,就算真的是什么他爱人的转世投胎,这也不关他的事儿,他对那人完全没有记忆,一如那被人褒贬不一的人所爱的亦不是此时的他一样……

  可话虽这么说,即便只是个毫不相关的路人,他也不希望自己成为威胁别人的筹码,更何况他们之间有太多理不清的纠缠,他讨厌这种身份,高高在上,却又不甚凄凉。

  缓缓踏入雾气升腾的水中,眼前的景物也随之朦胧,刻意放缓了动作却还是牵动了后庭的裂伤。

  温热的泉水充盈着周身,紧绷的神经仿佛随着身体一起舒展了下来,头微微向后仰去靠在玉璧上,半眯着的眼中流露出些许慵懒,雾气湿润了浓密睫毛,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伸手缓缓探入后庭,尖锐的刺痛为涣散的目光再次找回了焦点,顺着肠壁向内部深处探索着,白浊的热液随着手指的引导缓缓流了出来。

  看着流出的白浊,熔夜不禁低咒了声“混蛋”。

  走出水池,将身上的水珠擦尽,随手在腰间围过一条毛巾,眸中深不见底的墨色中满是慵懒,唇角微扬酱出一抹似是而非的邪魅雍容。

  将浴室的门推开一侧,随意的半靠在另一半的门边,眼睑微阖,半眯着眼看着侯在门外的侍女,“你看我总不能就这么出去吧?不知道放不方便给我拿一件衣服呢?”

  “这……”刚想要拒绝,可是闻声回眸对上那墨色瞳仁的婢女急忙低头避了开来。

  尽管眼睑微阖凝眸半闭,可眸中的光彩却在身后雾气蒸腾的映衬下愈发的潋滟旖旎,再加上熔夜刻意放缓压低的声线、玩世不恭却暗示意味极强的语调,顿时让见惯了世间美人的侍婢红透了脸,硬是支支吾吾半天才挤出一个字来。

  走出水池,将身上的水滴擦干,将一块毛巾随意的围在腰间,唇边挂着一抹邪魅的笑容,将浴室的门半推开,看向门外等候的侍女,慵懒的半靠在门边,笑道:“你看我总不能就这么出去了吧?不知道方不方便给我那一套衣服呢?”
神魔I再续前缘 第十七夜 逃离 下
  第十七夜 逃离 下

  见侍女如此反应熔夜笑意更甚。虽然曾经的自己也一向不屑如此,可今非昔比事与愿违,在愈发残酷的事实抉择面前一些曾经鄙夷的行为、坚守的原则竟不知何时开始变得刺目扎眼……

  “如果没有记错,你们的王应该只让你告诉我不让我出去,但却并没有限制我的衣着,说我不能穿衣服呀,”熔夜笑靥依旧,直起身子赤着脚轻轻走向那名侍女,口吻却是一副煞有介事的建议,“况且我这个样子在这全是女人的屋子里晃哟,我倒是无所谓,不过你们难道不会觉得不太方便?”

  感受到热气渐近,最后竟然连鼻息间都依稀可闻那湿润温热的水汽时,侍女急忙后退了一步,“请在这里稍等,我去去就回。”,随即逃耶似的跑开。

  看着侍女逃命似的跑法,娇小的身影一溜烟就消失了个无影无踪,熔夜不禁无奈,时间不多,却是他此刻竭尽全力才争取到了一线生机。

  将先前披着过来搁在一旁的衣袍快速穿上,宽大的裁剪虽不利于行动此刻却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虽然对这个华丽奢靡至极的宫殿并不熟悉,但从大门入口到囚禁自己之地的路他却是记得清清楚楚。这是他逃走的唯一机会!

  越是紧迫越是关键却不知为何自己越是沉着越是平静,至少在表面上如此,看似处事不惊冷静沉稳,但实则此刻胸腔中那早已慌了节奏的急促只有熔夜自己才能清晰体会。

  依稀可以看见前方不远处的大门了,熔夜愈发难以克制此刻心中即将喷薄而出的激动之情,凌乱的步子,下意识加快的步伐。

  四下无人,甚至连个看门守卫都没有,熔夜不由暗自庆幸。

  触手的温润触感,那是汉白玉堆砌的门栏所特有的质地,但还来不及高兴,方要抬腿迈出大门,却好巧不巧的迎面碰上了燎风!

  刚审问完皓便匆忙赶回来的燎风一震,显然事出突然无从反应,可随即目光出凌迟的刀子般锐利,凌厉的视线从熔夜顿时煞白的脸上缓缓下移,最后定格在半跨出门槛的腿上,低着头看不清神色,但周身释放出的阴郁之气却未加丝毫遮掩。

  “怎么,想逃?”平静的语调不禁让熔夜打了一个冷颤。

  该死的,只差一步!熔夜不禁暗恨道,好死不死的被逮了个正着,这折磨定是逃不了了。

  他就这么想逃离我?!!为什么!!他就这么想逃离我……

  一股无名火自心中猛然窜起,这世上没有什么能逃出他的掌控,更没有什么有资格有能力对自己说个不字,他决不允许计划几千年来的心血尽数毁在一个人类手中,还是一个他厌恶之极的六天使霄、魔尊爱人的转世!他决不允许!!

  “还没有人能在没有我的允许下从我的地盘上离开!”猛地抬头却对上熔夜平静至极的目光,仿佛看透生死般的洒脱彻悟,“尤其不喜欢有人打扰我正在兴头上的棋局!”,形状优美的眉形愈发扭曲,一直垂在身侧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钳制住熔夜的下巴,看着他因为自己太过用力的钳制而微微皱起的眉头,隐忍的表情是那么熟悉却又陌生。

  “没有过不代表不会有。”看着燎风眼中疯狂的怒意,熔夜竟不见丝毫惧意,下颚的生硬疼痛让他无法利落的说话,可眉眼间依旧是云淡风轻的从容不迫。

  灿金的瞳仁中隐隐泛出一丝丝暴虐嗜血的猩红光泽,一直雍容背在身后的手不知何时握成了拳,更不知修剪圆润的指甲何时深陷皮肉,一如此刻气愤之余不知何时渗出的悲伤无奈……

  “看来我昨晚是温柔过头、太善待你了,”燎风怒极反笑,精致绝美的容颜此刻却阴森的吓人,“不但让你有力气能逃跑,还有力气在这里跟我大放厥词!呵呵,真不知道是你的体力惊人呢,还是因为你天赋异禀、天生骨子里就是个欲求不满的下贱坯子的缘故呢?”说着燎风竟真的若有所思的上下打量着熔夜,随即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一脸懊恼惭愧,可怜兮兮道,“以后若有需要,直说就是,虽不知是否能够达到你的标准,但我会再接再厉的,你可千万别嫌弃我才是啊!”

  听着燎风恶意的糟蹋侮辱,想要生气想要反驳,却不知为何身体愈发僵硬,触觉一点点的渐渐脱离他的身体,眼前的一景一物微微摇晃,世界变得越发虚幻迷蒙,身体仿佛变得不是自己的,还来不及细想,有什么东西仿佛有意识般自发的涌入脑海,叫嚣着,嘶吼着……

  “……贱人!……你们才认识多久?!……”

  世界在摇晃,眼前一片漆黑,唯有脑海中不断回荡的声响,挥之不去……

  “……连敌人……真是贱的可以!……”

  不是!……可是,什么不是?不是什么?

  “……既然这么急的想要找人发泄……怎么也的帮个忙啊!……”

  “不要!!”脑海中的什么在重叠,断断续续的残缺记忆,并不属于自己的过去,朦胧间两个纠缠不清的身影,撕心裂肺般的痛处,无处发泄的绝望,他讨厌这种感觉,陌生却不得不强加给自己承受的苦楚。

  不顾一切的挣扎,用尽全力推开燎风,双臂紧紧环抱,拒绝同周围一切的接触,“放开我!”

  突如其来的放抗让燎风猝不及防竟被熔夜硬生生的推开三步开外,身形竟还有些踉跄。

  难得看到一向处变不惊云淡风轻眼高于顶的男人陷入自己混乱的记忆中,墨色的眸中满是惊慌,下意识摇晃的动作摇散了一头乌黑的长发,额前眉宇间的些许墨色碎发竟让男人平添了几分脆弱无助,让人不禁心生怜惜,即便是他精灵王燎风也不例外。

  想要拥他入怀,想要为他遮风避雨,想要为他抚平伤痛的欲望惊得燎风慌了神,也乱了分寸。眉宇间的狠戾阴沉之色也愈发凝重。
神魔I再续前缘 第十八夜 男宠 上
  第十八夜 男宠 上

  “这可由不得你说放与不放!”两步跨上前去毫不温柔的一把抓过熔夜紧紧环抱住自己的臂膀,感受到掌下因为自己接触而无意识抗拒颤抖的动作,压下心中升腾而起的莫名,加重手上的力度。

  熔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带回坠月轩的,整个人都是恍惚的,脑海中不受控制的不停闪现着什么,只是每当自己想要一探时却转瞬即逝。

  倏地失去了约束身体猛然下落,还来不及回头脑后一痛硬是撞的熔夜头晕眼花。猛然间身上一凉唤回了熔夜些许意识,定睛一看,墨色的眸子瞬间失去了原有的光泽,身体仿佛有自己的记忆般竟不住的微微颤抖着。

  薄金沙的帘帐如梦似幻,指尖触及的冰凉、上等云纱锦缎不是任何人多用得起的,镂金的盅蛊焚香袅袅,这不是坠月轩的寝殿又是何处?

  冥冥中好像是一个无止尽的轮回循环,密密麻麻紧紧缠缚,放弃过却从未死心,挣扎过却从未逃出……

  身体被紧紧压制着无法移动分毫,抬眼直直对上那灿金的瞳仁,不似初见时的狂妄邪肆,明明绚烂的颜色却没有了往日的光彩,有什么正在沉淀,有什么被狠狠压抑着,只是他熔夜无法了解那深邃之下沉淀和压抑的情愫,燎风绝美的容颜此时不过是具冰冷生硬的尸体,毫无生气可言。

  衣袍被撕破,随意的丢在地上,熔夜没有任何反抗,只是静静看着近在咫尺的燎风,直直对上他没有丝毫波澜的面孔。时间毫无预兆的倒退,回到了不堪回首的昨夜,瞬间全身骨骼粉碎与重组的疼痛,完全没有任何前戏的进入,毫无章法的挞伐掠夺如利剑一般一遍一遍切割着熔夜仅剩的理智、残破不堪的尊严,铺天盖地的亲吻毫无温柔可言,近乎暴虐的舔吻撕咬让熔夜想无视都难。

  豆大的汗珠滑落额角,墨色的眸子愈发深沉清冷,仿佛随着燎风的每一个动作墨色就会越浓几分似的,毫无血色的丰唇紧紧抿成一线,竭尽全力抑制住就要脱口而出的痛吟,为自己执着坚持的最后底线……

  一夜春宵,不知摇乱了谁的心,晃断了谁的情……

  轮回,从来都只不过是一个环,漫无止尽盘旋上升,交错相遇,朦胧间却从不曾重头来过……

  “唔……”晨光洒下,长而浓密的睫毛下印出一片阴影,微微颤动,如蝶翼微颤,幽幽睁开的眸子还带着些许困倦迷蒙,阳光倏地映入让熔夜不适的低吟出声。

  床单已经被人换过了,躺在上面干净清爽没有任何的异味不适,身旁的位置已经冰凉,显然是人去楼空已久,燎风日夜的辛勤让熔夜浑身脱力,身体仿佛被什么种种碾压过一般酸痛难当,现在更是连支撑着自己坐起来的力量都没有!

  虽然轻微的动作依旧还是牵动了身体某处,原本陌生却在这几日被迫熟悉的温热黏腻缓缓流出,熔夜不禁浑身一震如遭电击,不用看也知道那是什么!该死的,那混蛋就不嫌恶心?!!每次都是这样,做完之后就拍拍屁股走人!

  一边咒骂还未尽兴,熔夜却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瞥向一旁干净整洁的被褥,原本就气愤的神色更加怒不可遏。

  合着他燎风知道换床单换被褥就不知道给我顺道也洗洗?!难道要我就这么臭在这儿!!

  气的直抓狂的熔夜许久才得以平复,紧绷的肌肉逐渐放松,酸软困乏的钝痛再次袭上大脑,缓缓抬起手臂抚上额头,手指无意识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按压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熔夜无奈的叹了口气。

  自从上次试图逃跑被抓回来后,他就越发的看不明白了。虽然他以前也不明白燎风真正的意图,可是那对魔尊的憎恨报复以及对自己毫不遮拦的厌恶折磨不难被感知。但这次却不同,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那天燎风就跟疯了似的疯狂的折磨了自己两天两夜,毫无止尽的颠鸾倒凤云雨巫山弄的自己是筋疲力尽,甚至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本以为事情能这么结束了,大不了把自己关在牢里在毒打一顿解解气罢了,可没想到,那夜不过只是噩梦的开始,燎风仿佛食髓知味乐在其中似的夜夜都来此处,从未间断。可即便两人见面的次数多了,却从不曾怎么交谈,他们之间只是建立在肉欲挞伐上的羞辱与屈辱而已。

  可确实如此,熔夜却越发的看不懂了,只是冥冥之中他能够清楚的意识到有什么阴谋正在酝酿,避之不及的事情正在接近。

  不是没有想过要逃,第一次的逃跑失败虽然教训惨痛,可他却并不是轻易灰心丧气的人,在那之后又试了五次,好巧不巧的次次都是顺利的开始、即将成功时功败垂成,而且次次被逮回来之后总会有一系列的惩罚措施在后面等着,一次比一次难熬。因为每天都能“享受”至少一次骨骼瞬间粉碎又重组的待遇,所以竟也渐渐习惯了,之前的撕心裂肺冷汗层层现在竟只不过是一闭眼一咬牙也就过去的事儿了。

  如今在精灵故居是谁都可以在自己背后指手画脚了,即便是侍候在坠月轩的侍婢们也不过是奉命不得已而为之。

  可不是么,一个男人竟被另一个男人压在身下肆意玩弄,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除了接受还是接受,但若只是如此倒也就罢了,被上一次是上,被上无数次也是上,自己又何必介意这些个次数呢,可是熔夜如今最无法接受、最深恶痛绝的无非是自己这具背离思想的身体!即便自己如何不甘愿如何不屑,可是在燎风多日的看肯调教下仿佛食髓知味般不但被渐渐激发出一些列的反应,有时更是会婉转迎合!!这仿佛天生淫荡不堪的身体让熔夜如何接受?!
神魔I再续前缘 第十九夜 男宠 下
  第十九夜 男宠 下

  而这边自己在这苦恼愤恨,那边燎风却春风得意的紧!燎风本就生性放荡不羁,宠姬爱妾娈童更是数不甚数,那或明或暗的嘲讽讥笑就算他熔夜是个低智也不得不听出来了。有太多的人等着看熔夜的笑话,更有太多的人开设了赌局准备搏一搏精灵王此次心血来潮的时间。

  如果当初妈妈没有收养自己,如果当初没有人经过让尚在襁褓中的自己死在海边,如果当初能够死在薇城,是不是就不用忍受这么多屈辱,是不是就不用承受这么多莫名其妙的爱憎,是不是就可以悄无声息的来再悄无声息的去?

  因为那不知所云的前世今生,竟让皓策划了一出屠城施恩的戏码,好让自己死心塌地的来到这个鬼地方,唤醒他们所谓的尊主,而他熔夜的感受却不甚重要,不过是一颗用过即弃的棋子罢了……

  “怎么,想什么想的这么出神?”湿热的气息落在耳边,燎风随声而至落座床边,大手一伸将熔夜一把捞起来搂在怀中,而另一只手也没闲着,轻车熟路的游移抚上熔夜的面颊,缓缓摩挲着勾勒着轮廓,如此亲昵暧昧的动作无不让人误以为燎风的爱不释手以及对熔夜的深情款款。但熔夜却知道,燎风只是在思考,想着用什么新方法折磨自己才更尽兴罢了。

  “和你有关系么?”熔夜不禁冷笑。

  “不要这么冷清嘛,怎么说我们也是日夜欢好恩爱有佳,我可是不辞幸苦的也带给你不少快乐,就算没有功劳总还有苦劳啊,可你呢,不但实质上的奖励没有,连口头上的奖励也没有,这我都没有跟你计较。”燎风作势敛了眉低垂了眼,精致绝美的容颜瞬间蒙上了哀伤,好似受了极大委屈却极力隐忍的样子我见犹怜。

  不过这却换不回熔夜丝毫同情怜悯之心,若要说他燎风脆弱委屈,或者因为什么而极力压抑自己忍着,他熔夜吐血的心都有了!

  见苦肉计无效只有演着独角戏的燎风觉得无趣,抬头对上熔夜一脸似笑非笑的轻蔑神情竟反常的没有丝毫怒意。燎风不怒反笑手臂收紧身子前倾作势就要吻上熔夜的唇。

  “我不认为现在这个狼狈的鬼样子还能引起你的兴趣。”不慌不忙的将头转向一侧,熔夜平静的语调仿佛只是天天说地。

  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浑身都是昨夜欢爱的痕迹,连股间还来不及干涸的液体也会因为自己的动作而不断涌出。要是这么一副肮脏下贱的模样还能让他兴致勃勃,那不是因为他忍耐力极佳,就是因为他其实是个真真正正的变态罢了!

  未能如愿以偿的薄唇不满的抿着,报复性的舔吻着眼前取而代之的白皙脖颈。

  “那我带你去洗澡好了。”下意识的开口,燎风不但没有发难,更不似往日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盛怒强迫,反倒是爽快的应承了下来。

  随口的一句话让人无从察觉,燎风不曾注意,熔夜同样也未发现。

  浴室,氤氲着华丽而罪恶的欲望,毫无遮掩不加掩饰的渴望仿佛绝了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眼前白雾妖娆却只是偏心的迷蒙了熔夜的视线、擦亮了燎风光华流转的灿金瞳仁,喷薄而出的渴望紧紧凝结在眼前因布满或红红青的印记而不复白皙的身体上,手指仿佛着魔似的伸向那具躯体,将它紧紧圈禁在胸口,一遍遍无意识的摩挲着印记,看着这具最鄙夷厌弃的身子上烙满了自己的印记,胸口渐渐溢出温热,竟是说不出的心满意足。

  温热的泉水充斥着周身消除了连日来积累的不少疲惫,完全放松的身体被揽进一个熟悉炙热的怀抱,背心抵着他的胸口,熔夜能够清晰的感受的到自那里传来的一次次有力的撞击。不待片刻消停,在感受到喷在脖颈处的温热和在腰身那里不断摩挲的手指时,熔夜不禁一笑,几日的相处让他不得不对燎风某些方面的习惯、动作了如指掌。

  熔夜柔顺的回头,一向清澈明亮波澜不禁的墨色瞳仁失了清明,雾气朦胧情欲氤氲的眸子毫不避讳的直直对上燎风灿金的双眼,微扬的侧脸将本就轮廓精致优雅的线条彰显的淋漓尽致,几缕湿发贴在脸上越发的旖旎,直挺的鼻,红唇微启欲语还休。

  此情此景落在本就情动的燎风眼里还让他怎能忍耐,仿佛天雷勾动地火,猛地低头将那微启的红唇尽情采撷。

  有的时候,如果你可以在选择前多想想,多问自己一句为什么,或许一切都会多出一线转机。如果说轮回是救赎与赎罪的唯一途径,或许这只不过是千帆过尽无力回天之人的唯一、也是最后的希望罢了,他们甚至不敢去想或许会有支离破碎毁灭殆尽的肯能……

  有的时候,如果你可以在选择前多想想,多问自己一句为什么,或许一切都会多出一线转机。如果说轮回是救赎与赎罪的唯一途径,或许这只不过是千帆过尽无力回天之人的唯一、也是最后的希望罢了,他们甚至不敢去想或许会有支离破碎毁灭殆尽的肯能……

  口中的空气愈发的炙热稀薄,狂乱急切却不失温柔的吻将熔夜眼底最后一丝清明磨灭殆尽。

  湿热的舌急切的探入口中,细细数过贝齿牙龈,追逐着不断躲避逃离的软舌迫使它与自己共舞嬉戏。

  “唔嗯……”压抑难耐的喘息自四片交合的唇齿间溢出。

  愈发炙热失控的动作让熔夜呼吸困难,侧脸躲避想要拉开一丝缝隙换气,却使得燎风因为唇齿间的磨蹭更加兴奋难耐,无奈启唇如缺水的鱼儿般渴望空气,却不料大开的唇齿更加方便了燎风的肆意入侵攻略城池。双手抬起推拒,可此时绵软无力抵在胸口的双手在燎风看来却是欲迎还拒的撩拨。
神魔I再续前缘 第二十夜 诱惑 上
  第二十夜 诱惑 上

  来不及吞咽的银丝自唇角溢出,顺着线条优美的颈项滑下,不舍的拉开些许距离,看着熔夜因久违的空气而急切的喘息,明亮的黑眸中水雾朦胧,白皙的颊上晕开绯红一片,水色唇瓣因为方才的疯狂而微微有些红肿,烛火下泛出水色竟显旖旎之色。

  平日温雅的容颜淡漠的性子如今却尽是风情无限魅惑撩人至极,如此情状不禁让燎风看痴了。

  见燎风突然停止了所有动作,熔夜雾气氤氲的眼不解的眨了眨,倾身向前将自己被蹂躏的微肿的红唇覆上燎风的唇,再次气息交融四唇相帖,熔夜仿佛难耐般轻轻抵在唇上磨蹭着,一手轻抚过燎风的胸口后便不做停留的顺着线条优美的胸腹一路向下直至小腹,游移在平坦的小腹上暧昧的摩挲着逐渐向下,却总是在关键时刻原路折返,避重就轻的触碰如同隔靴搔痒般让人更加的失控难耐。

  瞬间燎风的呼吸变得急促杂乱,一向在欢爱中掌握主导权的他非但没有丝毫怒意,反倒是一副慵懒享受的模样,放松了身体随熔夜为所欲为,只是灿金的瞳仁中却满是惊异于按耐不住的疯狂,死死盯着面前难得妖娆的人儿,眸中是遮盖不住的危险流光,仿佛看到美味的豹子在思量一个尽享美食的方法,燎风几乎用尽了引以为傲的所有理智才压制住想要把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罪魁祸首拆吃入腹的欲望。

  而熔夜却仿佛不满足一般,不怕死的伸出另一只空闲的手一手攀上燎风的颈项,将两人本就所剩无几的距离硬是缩减到了密不透风的程度,感受到灼热的身躯熔夜仿佛怕烫似的不满的移动身子躲避,可这样的举动无非是使本就密不透风的身体在摩挲间更加炙热撩人罢了。

  不待燎风抽气,熔夜更火上浇油的抬起一条光滑修长腿攀上燎风的腿侧摩挲,稚嫩敏感的大腿内侧随着动作被很好的慰藉着,熔夜如猫儿一般自口中溢出一身满足的叹息,原本只是晕红的双颊此刻已是绯红一片,半眯着的某中波光流转。感受到抵在腹部的坚挺愈发的灼热,依旧想贴的唇不易察觉的扬起一个微笑的弧度。方向一转,毫无预兆的触碰到燎风的坚挺,燎风无法自己的低喘出声,而那条丝毫不知悔改的大腿则不忘来回游移。

  “该死!”低咒出声,如此情景还能理智克制的便不是人了!

  一息尚存的理智终究磨灭殆尽,金灿的瞳仁此刻却满是炙热的红光,甚至连眼角都隐隐泛红!

  燎风将攀附在身上的熔夜一把推开,毫无预兆不知轻重的动作让熔夜脚下一滑不禁一个踉跄,不等熔夜反应便拦住精瘦的腰肢将人整个按倒在池壁旁狼吻。

  沿着唇角脖颈向下的唇仿佛不知疲倦一般辛勤耕耘着,留下一个个微红暧昧的痕迹和湿漉漉的水渍,而熔夜没有丝毫压抑的呻吟更是激发了燎风的兽欲,将欲望撩拨到了极点。

  “恩啊!”包裹着右侧茱萸的湿热让熔夜头皮发麻,舔吻吮吸间灵舌更是毫不客气的舔弄翻搅,使得柔软的肉珠被迫绽放,坚硬挺立任人采撷。而另一边空着的右手也不附上顾另一颗早已在空气中绽放挺立的茱萸,“恩……”感受到熔夜身子不禁一颤,燎风甚是满意的给予奖赏,揉捻按压照顾的无微不至。

  “啊……哈啊……别,恩啊……”

  虽然身体的诚实让燎风甚是满意,可嘴上下意识的拒绝却让他不禁想使坏听听他服软的声音。

  “呀啊!……啊,恩啊!……”被噙住口中的红蕊在齿间摩挲,微微刺痛的酥麻却更加让人欲罢不能,熔夜不禁蹙眉感受着痛并快乐的折磨,倏地加重的力道和右手附和的拉扯让出口的吟哦分外高亢撩人。无助的后仰这头感受着这直入脑髓的快感,失神间熔夜不知道如此举动只不过将自己的敏感更加主动的奉上,猛然抬起的胸膛与后仰的脖颈勾勒出一条迷人的弧度。

  燎风满意的给予回应,左手滑过敏感细腻的腰肢,在小腹上画了几个圈稍作停留后便附上了丛林间色泽诱人的玉势,感受到顶端的滑腻濡湿燎风邪笑道:“都这样了还说不要,恩?”

  坏心眼的在顶端猛然用力刮骚着,熔夜身体瞬间不受控制的颤栗着,象牙色的身体泛出淡淡的粉红,连眼角也是遮掩不住的激情的红色,眸中是满满的渴望。

  “告诉我,你是想要还是不想要呢?”俯身低头,灼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敏感的耳际,瞬间绯红了稚嫩的皮肉,燎风低沉的声音不断蛊惑着早已身陷欲望之中的人儿,左手还不忘依旧尽心的照料这灼热硬挺的器物。

  见熔夜游移不定眸中水光潋滟,燎风加重了手里的力道,另一只手也探出一只手指在熔夜的后庭进出开发,脸上的笑意更甚,“说,想要还是不想要?”

  “嗯啊,哈啊……要,恩啊,想要……哈……”前后的双重刺激瞬间让熔夜丢盔弃甲只能不住喘息。

  燎风满意一笑,借着昨夜没有弄出的自己的精华,燎风很顺利的就探了进去,随即变成两指在甬道内不住按压。

  “啊!恩啊!……”

  不经意间滑过某点,熔夜猛地弹起了身子,仿佛再也经受不住过多的刺激一般不住的摇晃着头颅,黑发飘散一池。

  知道时机成熟的燎风退出手指,熔夜则借着温泉的浮力主动的张开双腿环住燎风的腰身,而燎风此刻也好不到哪儿去,早就炙热的坚挺此刻因为隐忍不发胀痛难当、勃发的欲望上血管清晰可见,现下更是如老马识途般找到了温热湿软的归处,一个挺身将自己尽数埋了进去,感受着内壁紧致的包裹和疯狂的吮吸。

  “啊!”完全的进入因为前戏和润滑没有太大的痛楚,饱胀的感觉更让酥麻直击大脑,熔夜不禁发出一声心满意足的轻叹。
神魔I再续前缘 第二十一夜 诱惑 下
  第二十一夜 诱惑 下

  “你真是个妖精!”燎风佯怒,仿佛愤恨自己竟会如此失控一般报复性的抽插,毫无间隙规律次次饱满完整的挺入让熔夜迷了眼,疯狂摆动着腰肢迎合,仿佛要不够似的扭动着。

  “啊!……哈!……恩啊……”逐渐加快的抽送让熔夜不堪重荷的瘫软,眼角溢出激情的晶莹。

  撩人的喘息伴随着肉体的撞击,不绝于耳的旖旎水声,均称修长的身子未着寸缕,象牙色的光泽中间或着一个个暧昧的痕迹,无力后仰的颈项绽开优美的线条,神色迷离红唇微启倾泻一曲撩人喘息。

  眼前白光一闪接踵而至的极致快感扑面而来,可熔夜还没来得急喘息,便被燎风大手一番换了个跪趴的姿势继续挞伐掠夺。

  “唔……嗯……恩啊……不要了……哈啊……”

  旖旎的春色,不绝于耳的呻吟,完全沉浸在感官欲望的燎风不曾发现此刻熔夜的眸中,清明冷凝一片,根本没有方才沉沦激情欲望的迷离,有些红肿破皮的冲挑起一抹难以捉摸的弧度,微动的喉结处不忘时不时的溢出几声破碎难耐的呻吟。

  渐渐加快的失控抽送,越发热情的扭动迎合,这一夜,一切瞬间脱离了既定的轨道,被激情渲染出血一般的绯红,一室旖旎情热散发着罂粟般的芬芳,诱惑却也致命……

  如果可能,燎风,你是否还会选择以这样的方式重新来过?……

  越是热情配合,越是主动索取,可思维却越是清晰,仿佛脱离了淫靡放荡的肉体居高临下冷眼看着一切,冰冷的可怕,眼中氤氲的水汽,不知是因为激情还是因为屈辱。

  有什么在撕裂,有什么在沉淀,有什么在重叠……

  身体如脱缰的野马本能的服从着最原始的欲望。

  如果这是一场梦,那么就让他永远不要醒来,他怕,怕隐藏在现实背后的真实……

  微弱的晨光晕染一室旖旎,喘息声减弱直至化为平和规律的呼吸。

  这一次,一定要把你留在身边!

  看着怀里沉睡的容颜,突如其来的念头却好像在心底扎了根一般再难平复。轻柔的俯身将早已虚脱瘫软陷入昏睡的熔夜抱起,小心谨慎的伸手探进因彻夜蹂躏还来不及合拢的温热蜜穴清洗自己的精华,随手抓过自己的披风将熔夜裹紧,在一排侍婢宫人恭顺的低头行礼下环抱着熔夜走回金沙朦胧的坠月轩。

  顺从着欲望,顺从着本能,不再烦恼压抑,此刻的燎风竟是难得的释然。

  在腰后垫着软垫半坐起身子,占有欲极强将熔夜拥在怀中,让他靠在自己的胸口,看着他安静沉睡的容颜,一手下意识把玩着墨色长发,绞了放放了绞。每一下动作都仿佛一个远古的魔咒,将燎风覆盖千年的面具一一击碎,扬起的唇角没有讥讽没有嘲弄,灿金的冰冷瞳仁也愈发的柔和,泛着涟漪的眸中溢满了满足与无法掩饰的温柔,本就精致绝美的容颜因为柔和的线条温和的神情更是让天地瞬间失色自叹弗如。

  不是没有意识到自己莫名的改变,只是既然压抑也是徒劳,何必不顺其自然纵情其中?

  燎风坦然一笑,其实也无所谓,只要等魔尊死了,熔夜这个神界六天使的转世也就没有了利用价值,不过是个今非昔比的异族故人罢了,要是真的喜欢他的身体,留着发泄也是不错的,反正多一个男宠而已,自己还是养得起的。

  不自觉的抚上熔夜的侧脸,流连着,温柔而小心,细细勾勒着精致柔和的线条,好似对待一个易碎的珍宝。天知道为什么只要遇上与他有关的事儿自己的行为举止就会瞬间异常,总是和思维反着干,明明知道不可以明明知道不应该却总是徒劳,好像这一举一动已经根植入灵魂般的全凭本能。

  即使不屑承认但却也无力反驳,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仿佛亘古不变的魔咒般深深烙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同情恋?!!肮脏而又恶性的恶趣味,他堂堂精灵王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在平凡不过的男人,一个根本不属于自己的、魔尊的爱人……

  突如其来的念头却仿佛利刃般深深扎进心窝,让燎风眼前一阵发黑心痛难当。

  凝视着睡颜的瞳仁满是复杂,“你只是男宠,一个可有可无的男宠,男宠而已……”,下意识的低声呢喃却不知是在告诉熔夜还是为了提醒自己。

  “王上,”失神间黑影一闪,即便是在白日暗卫们却总是能找到一个绝对的黑暗,将自己的身形、气息完美的隐匿其中,“城郊聚集了大批的魔族……”犹豫的看了看燎风波澜不禁的表情,那人继续道,“杀了我们不少精灵族人。”

  “就这点事儿也值得大惊小怪的给我报告?”燎风不耐烦的挑了挑眉,方才心口莫名的悸动瞬间找到发泄的出口化为一片肃杀之气,“凡是都要向我一一禀告处理,那我还养着你们这些人做什么?!”

  “可是……”暗卫看着燎风瞬间阴沉下来的脸不禁冷汗直流,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直说,我没心情陪你们在这儿猜来猜去的。”燎风不耐烦方要爆发,却突然感受到怀中人儿不安稳的动了动,声量也不由自主的刻意压低了下去,仿佛生怕吵醒他似的。低头看着熔夜轻轻在自己胸口磨蹭着,调整着一个令自己舒服的姿势,纠结的眉竟渐渐有舒展的迹象。

  看着自家王上举手投足间难以遮掩的温柔,暗卫惊恐的睁大了一双褐色的眼眸,不由佩服那锦被下被燎风刻意半侧着身体遮住容颜的人,曾经无论是何等倾国倾城之姿都不一定能换得王上一瞥,更别说此刻的精心呵护了,自从自己效忠王上以来,王上有的只是狂傲和死寂,那种要将世间一些毁灭殆尽才安心的气息让强者疯狂、弱者惊惧,随性不羁冷血无情的他若硬要说情爱,那他爱的必定只有他自己,以他的性格,这天地间也只得是他自己。
神魔I再续前缘 第二十二夜 重逢 上
  第二十二夜 重逢 上

  “他们人数虽然不是很多,尽数歼灭虽不难但却要花费些世间,来的个个都是高级恶魔,如此数量规模实属罕见。”震楞只是刹那,暗卫敛下心中好奇毫无波澜的陈述着。

  片刻的沉默,燎风会意的笑了笑,万物失色,嗜血而芬芳,“看来皓是等不及要救他们魔尊的小情人了。”

  直起身子轻手轻脚的将怀中的人儿放在床上,俯身为他掖好被角,顺了顺他散乱的黑发。自己白皙的指尖穿梭于光滑柔顺的黑发间,黑与白的反差极大的刺激了燎风的神经,如触电般猛然直起身后退一步,抽回的手紧紧攥成了拳背在身后,燎风错愕不已,他这是犯什么神经?!

  顾不得细想,利落的转身,毫不介意自己完全赤裸在他人面前,双臂一伸,一旁静候的婢女们会意的拿着准备好的衣服为燎风更衣。

  “我倒要看看他们能耍出什么手段来!”话毕,便头也不回的大步朝外走去,一旁等候的暗卫紧随其后。

  坠月轩再次归于沉静,便随着烟雾缭绕的熏香的只有那自锦榻处传出的平稳呼吸。

  本应熟睡的人儿却在燎风离开的瞬间仿佛有所感应一般幽幽睁开双眼,没有丝毫睡意,墨色的瞳仁干净而透明,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使,却不知为何凝眸深处那愈发沉淀的一抹杂色隐隐透着寒意,让那原本安静温和的容颜瞬间冻结。

  缓缓支起疲惫不堪的身体向四周张望了片刻,确定附近已经没有什么人后,迅速拿起一旁备好的衣物穿了起来。

  因为燎风的关系,熔夜时常出入精灵故居的各处,因为只要是燎风想要了,或者说闲着无聊想要羞辱自己了,他必须随叫随到随时随地的承欢身下!

  如今想来倒真不知道是谁成全了谁又是谁羞辱了谁了。精灵族的视为婢女们看到熔夜在精灵故居里自由走动早已见怪不怪,所以并没有多家询问或者阻拦,亦或者说对于像熔夜这种身为男子却阿谀谄媚没有丝毫自尊可言承欢他人身下任其玩弄的人他们根本不屑与之接触,当然,碍于王上的命令起码的礼数要求他们也是不敢怠慢的。

  看着眼前过路宫人恭敬的示意问候中难以遮掩的鄙夷不屑,熔夜含笑点头云淡风轻的仿佛全不在意,可也只有他自己才明白这只不过是已然麻木。

  状似无所事事的在精灵故居里随意的闲逛,一会儿瞧瞧这个一会儿把玩一下那个,而实则只是在寻找一个适合的机会离开罢了。

  可是不知为什么,这里的一景一物总是让自己那么的心酸,那心底一阵阵的抽痛,不似被人轻贱的悲伤,而是不知从何处微微渗出却愈演愈烈的苦涩。如果可以选择无视的话,他是真的想要无视着揪心的痛楚。

  宏伟的建筑,进步辉煌的宫殿,似曾相识却又不太一样……流经假山的溪水,清澈见底却不知少了什么……半垂于湖面上的杨柳青色依旧……

  脑海中一张张看不真切的画面如走马灯般飞快闪现却转瞬即逝,头仿佛要炸裂般尖锐的刺痛,能做的只有逃,逃离精灵故居,逃离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调理这片大陆,逃离一切……

  机械式的迈开步伐,快速却不能让人发现端倪的交替着,草木自身边飞快后退,但脑海中一张张朦胧的画面却从未消逝。

  当因疲累而停下脚步时已经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这片大陆的一切对于熔夜来说都过于陌生。不似当初初进神魔大陆时的苍凉景物,精灵一族很注重和自然的融洽氛围,郁郁葱葱的绿色泛着片片涟漪,鸟语花香景致宜人,是每个人所神往的世外桃源。

  漫无母的的走着,看着身边不断变换的景致,几步路就好像走过了春夏秋冬世间百态,烦躁不安的心也随之平静。只是短短的三个月,应该是三个月没错吧,怅然回首,熔夜竟好似恍如隔世,连对时间的概念也变得模糊,刹那光阴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妈妈的死,明的牺牲,薇城的败落,一个个生命的凋零,以及之后来到这里受尽屈辱,一切都仿佛预谋已久似的……

  身体猛地一震,熔夜笑的自嘲,笑的惨然。谁说不是呢,在来到这里的第一天起不就知道了么,一切都是皓的计谋罢了,因为那不知名的轮回转世……

  为什么偏偏是他!为什么他是天界六天使霄的转世?!为什么他不得不担负起这莫名其妙的爱恨纠葛?!他只想简简单单的生活,不求精彩,但求平淡,安静度日。可却因为他是什么魔尊的恋人就不得不被迫放弃……熔夜不禁苦笑,凭什么……

  好像被什么牵引,双腿仿佛有自己的意识般自发的前进着。倏地袭上周身的寒意使溶液不禁打起冷颤,抬头四顾,或明或暗闪烁着的蓝光照应着岩洞四壁,不知何时身边绿色淡去,略微潮湿的空气中隐约可以听见海水的声音,一下下拍打着岸边的石壁翻起层层浪花,一下一下,不厌其烦。

  浅黄的细沙渐渐加深变红,熔夜不可思议的抬头向远处望去,目之所及皆是赤红的细沙,略显暗淡的褐红让人不禁联想到温和的血热。

  虽然还看不到海面,但脚下的土质早已从岩石变为了沙滩,连绵起伏的山脉将赤沙半环入怀,如拥抱般,好似在守护,又像是在等候。

  心底的悸动让人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明明有个声音不断告诉自己应该逃开的,可是到最后连熔夜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竟跑了起来,急切的奔向沙滩的尽头,身边的海水一下下拍打着面前山洞的岩壁,浪花激起的节奏却仿佛像是急切的催促。

  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怀揣着好奇熔夜信步走进了山洞,瞬间消失殆尽的阳光让四周漆黑一片,摸索着找到岩壁,眯着眼看着远处依稀泛着幽蓝的光芒,虽然微弱但却足够指引方向。
神魔I再续前缘 第二十三夜 重逢 下
  第二十三夜 重逢 下

  幽光如水波般婉转莹润,流光溢彩渐渐加强、明亮,顺着狭长的通道,那随着开阔视野到来的刺眼蓝光让人无法直视。

  不由自主的半眯双眼,让自己一点点的适应着刺眼的光芒。

  窄小约束之感不复,宽敞的溶洞四壁都被厚重的寒冰包裹着,渗出丝丝寒意。溶洞的最深处坐着一个男人,右腿向上屈起,右手闲适的搭在膝头,左膝弯曲靠在地面,左手则是随意的摊在一旁。

  由于距离太远那人微垂了侧脸让人看不真切。无意识的挪动双腿,熔夜一步步的走向男人,随着那张刚毅如同天神般却带着些邪魅的脸庞愈加清晰明了,心口猛然袭上的窒息让熔夜眼前一黑,在无法支撑的颓然跌坐在地。

  紧身的暗红衣裤,宽大的披风,极富有金属感的衣着,自上而下每一处都被金属环金属扣或一些其他形状各异的银器衔接的流畅精致。微垂的脸,微仰的身子慵懒随意的动作放任无法移开视线,随意洒脱却带着不知名的魅惑邪佞。

  深蓝色的细碎发丝随意的洒落眼睑让人看不真切眼形,直挺的鼻,略显冷漠薄情的薄唇,如雕刻版神工斧凿的线条刚毅俊美英气逼人,连造物主也不得不羞愧的完美。与生俱来的气势透露着不怒而威的震慑和生人勿进的冷漠,可却不知为何,此时安静无害的睡脸,不易察觉却微微扬起的唇角,为这一向高高在上君临天下的王者平添几分稚气,看似违和却格外赏心悦目。 那样幸福安静的睡脸,那样满足自在的神情……

  心底的柔软被触动,熟悉而陌生的容颜让熔夜心如刀绞,不似当初初见燎风时的震惊,此刻心底无法自己而喷涌而出的苍凉却是连眼泪都不禁干涸的空洞,伸手附在胸口,那悸动的心此刻已感觉不到丝毫痛楚,这或许就是习惯的悲哀吧?……

  “逃!”莫名一震,脑海中不断疯狂的叫嚣着,充斥着熔夜的每根神经,跌跌撞撞的起身,他不要和眼前的这个男人扯上任何关系,他不要,至少这一次,他绝对不要!!

  但原本一脸安详幸福熟睡的男人却好似有所感应一般,如雕刻石像一般千年不变的人竟不知为何在此刻毫无预兆的骤然睁开双眼,空洞茫然来还不急寻找到焦距的双眼却在瞬间紧紧锁住眼前狼狈起身还来不及离开的身影,快到令人无法察觉更无力反抗,幽蓝的眸子直直看进熔夜惊慌的眼瞳。

  视线重叠交汇的刹那,万般情愫自那一双内敛桀骜的深邃中划过,是喜悦,是激动,是期待,是不可置信,是欣喜若狂,是太多太多熔夜无法承受无法理解更无法承担的光华,毫不遮掩的流泻,毫不避讳的直视。

  熔夜急忙低头移开视线不敢与之对视,他承担不起那样满含深情的注视,他熔夜不过区区一介凡人肉身,即便再冷漠再孤傲再超然,他却也无法摆脱人的七情六欲,那样深切的渴望、决绝的坚持、失而复得的惊喜会让他误以为自己是把那人深爱着,明知道不是真的看着自己真的爱着自己可自己却无法控制因他而悸动颤抖的心!

  他不过一介凡人,进一个眼神便已至此,这让他如何不怕?!

  拔腿要逃,那还顾得了什么形象姿态,跌跌撞撞起身,彻夜不知节制的疯狂使腰部一阵酸软,好不容易站稳身形迈出两步却不禁脚下一个踉跄,好不狼狈,一手扶住身边岩壁才勉强稳住身形。

  站在仿佛进入山腹的甬道前,身形一顿去留间竟生出些犹豫,脑海中依旧是方才陌生男子深邃的凝眸,一眨不眨承载不下的欣喜,紧紧凝望着、视线锁住的是……

  只要一眼,再一眼就好,可能只是自己眼花,根本什么都没发生。

  熔夜不断地自我安慰自我催眠,不由自主的转身回望,却发现那人不但醒了,更是从睁开眼的那一刻起便再也没有将视线从自己身上移开,紧紧凝视眨也不眨,只是仿佛还没有从震惊和欣喜中反应过来似的,好像许久才明白自己方才一系列的动作,刹那欢喜震惊消失殆尽,幽蓝的眸中是化不开的阴郁,焦急惊恐不言而喻。

  见自己要走,男人急忙起身想要阻止,可是却因为几千年来长时间的困坐使得僵硬的四肢无法负荷他突如其来的动作,一时失去了平衡连起码的自卫动作都来不及做便避无可避的硬生生跌倒在地,激起一地尘埃,方才柔顺光泽仿佛有着生命般灵动耀眼的蓝发瞬间失了生气,如同一团枯草一般纠缠着蒙上了一层灰色。

  虽然狼狈,可那双眼却自始至终都未将视线移开过一时半刻,明明高傲犹如神祗一般应被万人敬仰令天下诚服的男人却没有丝毫气势,深邃的幽蓝双眸愈发的凝重深沉写满了祈求与不舍,俊美的脸僵硬一片难掩绝望凄然之气,紧抿的薄唇竟仿佛有些颤抖,颤颤巍巍的试图伸了伸手却终是落下,张了张嘴颤抖着却终是再次紧紧抿住。

  有那么一瞬熔夜看着男人的眸子,虽然没有水汽氤氲,可是却觉得他在痛哭。

  一次次尝试着站起却又一次次重重倒下,一次比一次狠戾,一次比一次决绝,那细碎的金属和肉体撞击着冰面岩壁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山洞间久久不散。

  跌跌撞撞的身形,却在快到达山腹中心时再无法前进分毫。起初没有细看现在熔夜才惊讶的发现男人的手脚上都缠着精致细小的银链,链尾一直向后延伸到方才男人最初沉睡的位置上。虽然看似平凡细小,可用于禁锢约束之用的器物即使再不起眼再微不足道有怎可随意被人小觑?

  男人不顾一切执意妄为的举动非但没有使自己摆脱束缚,反而在摩擦挣扎间让本就细小的银链深深陷入皮肉,殷洪滴落冰面溅起血珠晶莹,可男人却仿佛没有痛感似的丝毫不为之所动。
神魔I再续前缘 第二十四夜 苏醒 上
  第二十四夜 苏醒 上

  明知道此时离开是最明智的选择,亦或者是最后的时机,明知道一旦开始痛不欲生便只有自己,基于错误的相遇,基于误会的悸动,莫名的承担却避无可避的沉溺,但熔夜却无法拒绝男人如此卑微祈求如同被遗弃的困兽,伤痕累累却不敢宣诸于口……

  虽然知道不可以,虽然知道不应该,可本能却总是先于思维反应。缓缓移动步伐停在男人面前,硬着头皮回视着男人的视线,犹豫再三,虽然声音,却还是缓缓伸出了手。

  “要紧么?”温润如清泉般圆润清亮的男声滑出,情人心脾,连这四周千年寒冰的寒意也在瞬间烟消云散,“还能站起来么?”

  一把抓住置于面前白皙精瘦的手掌用力一拉,突如其来的力道令熔夜猝不及防,一时措手不及的跌向地面,而男人却半支起身子迎向熔夜。

  没有预想中的冰冷地面,温热的气息将熔夜牢牢环绕。

  将爱人抱了个满怀满怀的男人心满意足的眯着幽蓝的双眼,嘴角难以抑制的噙着满足和狂妄,方才的不安祈求焦虑瞬间烟消云散,一个翻身将熔夜压在身下。

  倏地天旋地转令熔夜始料未及,还未等慌乱的双眼再次汇聚焦点唇上便是一热,熔夜惊恐的睁大双眼怔楞的看着面前瞬间放大的俊脸,温热的唇瓣让人有被烫伤的错觉。

  男人趁熔夜失神的瞬间伸出温暖濡湿的软舌轻易的撬开了爱人因受惊而微张的双唇,一扫水色唇瓣随即深入,扫过贝齿滑过牙龈,勾弄着软舌是它与自己共舞嬉戏,一路横行霸道却不失温柔,肆意的舔弄着这久违的甜美。

  久违的温度,久违的气息,久违的触感让男人每一个细胞都兴奋到了极点,难掩柔情的俊脸上是深沉的满足,原本只是珍惜怜爱想要以解相思之苦的细吻却不由失了方向愈发难以控制。一手占有欲十足的紧紧搂抱着腰身不肯有丝毫松懈,而另一只手则仿佛有意识般的在熔夜身上游走,虽然急切渴望却不乏温柔细致,如同一个等待千年已久的宝贝毫无预兆的掉落怀中,兴奋到不知所措。

  浓烈的男性气息充斥着周身,毫不遮掩的强烈占有欲将自己完全笼罩其中。不由自主的颤栗,不为兴奋,不为情动,只因恐惧,只因害怕,多日来精灵故居的遭遇让一向淡漠温和的熔夜明白了男子间的欢爱,可知道熟悉却不代表喜欢认同,被强迫的痛苦,被折磨的屈辱,不得不婉转承欢笑脸相对的卑贱,如同魔咒般将熔夜紧紧束缚生不如死。

  眼前的一切与燎风一次次毫不怜惜的进入情境重合,撕裂般的痛苦,羞辱唾弃的话语,还不遮掩的不屑鄙夷,此刻皆真真切切的一涌而上。

  熔夜极力反抗,可在男人眼中却是如此无力多余。

  不满久别重逢后爱人的拒绝,男人一直紧紧环住腰侧的手抓住两只推拒挣扎的手臂,收紧扬起动作流畅一气呵成将熔夜的挣扎瞬间驱散。

  双手被固定在头顶,力量的绝对悬殊让熔夜无论怎样挣扎那只紧紧束缚的手却依旧纹丝不动,那样强势的力量让人根本无从反抗。不知为什么,燎风再多的侮辱折磨鄙夷不屑自己都能够当做是被狗咬了,只要自己不介意,什么都不会让自己上心,虽然不至于完全的超脱,但至少多日来一直安慰着自己才不至于崩溃绝望,可为什么换做现在,同样的挣扎无果,同样的强势专横,却无法无视泰然……

  诧异于此种差异,他不得不害怕恐惧。片刻的停顿震楞后仿佛癫狂般不顾一切的竭力抗拒,不惜一切扭动着身躯想要摆脱这种欺辱的姿势,被紧紧束缚的手腕处已隐隐泛出些许淤青之痕,一脚狠狠抬起直袭上男人的空档处,却不料男人好像早就料到自己由此一举似的,手上的动作未有丝毫停歇,仅是在最后关头身体微侧抬起腿一档,随即便顺着力道将那条腿牢牢压在冰面与自己之间。

  这样的姿势使溶液完全固定在了地上无法动弹分毫,仿佛砧板上的猎物,只能任人鱼肉。

  倏地男人抬起头,幽蓝与墨黑重叠,男人直视着熔夜的双眼,眸中幽蓝愈发深沉凝重,有什么在沉淀,仿佛一汪深不见底的湖水,直视那湖中泛起的一丝涟漪却是熔夜所熟识的,因为在精灵故居的这段时日在燎风眼中日夜可见。

  只是莫名的不知为何,没有方才初见时的浓浓情意,反而是……轻蔑、嘲讽、戏弄……不屑……

  心口猛然一阵钝痛,不是已经习惯了?不是早已不在乎了?可为什么对于眼前之人竟会不甘……

  不容熔夜多想,接踵而至的布帛碎裂声,灼热的手指接触到冰凉的肌肤时,思维也瞬间随之支离破碎。

  “不要!!”顾不得淡漠,顾不得骄傲自尊,他只知道他不要被一次次的如此对待,丝毫不顾虑自己的想法意愿,只是顺着自己喜好肆意玩弄。对于任何人都可以冷漠淡然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可是唯独此人,他无法接受。

  或许是因为初见时那一个眼神,那样深情专注,那样无怨无悔,直视着自己,幽蓝一片中也只有自己,这是他在来到这片大陆后的第一份温暖,如此纯净浓烈不容半点瑕疵,让自己有一种被爱着、被呵护、被捧在手心上的错觉。

  坚强如他,倔强如他,淡漠如他,哪怕是燎风那样软硬兼施碎骨重建的折磨、日夜肆意屈辱的玩弄,他都未曾露出过丝毫异样的情绪,即便震惊痛苦也只是因为屈辱,却不曾伤心,仿佛自己只是一个局外人,冷眼看着自己身上的一切便还是能过去。

  而此刻,他却难抑眸中温热的晶莹……

  温热的液体溢出眼角,随即就仿佛决堤般如断了线的玉珠纷纷坠落,顺着眼角划过脸颊,让熔夜自己都不禁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