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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5-1日輪重岭
作者:石楠棠      更新:2019-02-16 14:22      字数:6653
  四隻眼睛盯著隘口交會之處,但見人潮熙攘,舟車絡繹不絕。而不遠處的火炎之山清冷得可以,偶爾幾隻猛獸冒了出來,卻又被重岭給嚇了回去,留下回聲似的哀鳴。

  看著他好似孩童般的無聊行徑,文豫懶懶的瞪了他一眼,「你一定要這麼無聊嗎?」

  重岭坐在地上,以手支頷的,口吻頗有諸多無奈,「因為真的很無聊,你要不要也來待看看?」

  文豫笑著回道,「麒麟君真會開玩笑,這份差事,可是天尊親自交待,文豫怎能隨隨便便的取代你的工作呢?這是不可以的。」

  重岭唧咕說道,「就你會說話。我看三十六天裡,你大概是那個嘴皮子最會掰的人。任何一句問話,都可以被你給堵死。」

  「文豫不敢,這句話可真是會折煞我了,整座天界多的是人才,怎麼也輪不到文豫。文豫也只是陳述事實而已,並沒有耍嘴皮子。」文豫揖手笑道。

  「並不是稱讚你好嗎?」重岭說道,「回清微天時,就上稟天尊,現下軒轅與炎洲並無任何異狀。我入關口看看,反正坐在這兒也不會有什麼有趣的事。」

  「文豫會如實稟告天尊的,但麒麟君要入軒轅國也得萬般小心,別輕易被瞧見了真身,麒麟君是天尊暗中派遣至此處的,天界裡均無人知曉。重要的是,麒麟現身有著莫大意義,萬一被人瞧見,可就不好辦了。」文豫說道。

  「我明白。」重岭仍是支著頷,「快滾回你的清微天喝茶吧!」

  「那就有勞麒麟君了。」文豫說完揖身,一個仙迍回天界去了。

  重岭瞪著天際呆坐半晌,心頭一股氣卻無處可發,剎時豁然起身,化成了一隻火色麒麟登上天。與其在這兒悶得慌,不如進軒轅國裡四處瞧瞧,也許會遇見什麼有趣的事兒。

  重岭從天際俯視,只見街上熱鬧非常,每個人看來也都豐衣足食的,看來盡是太平景象,絲亳不見任何異象。

  「這就怪了……」重岭不禁喃喃自語。心頭一悶,索性往軒轅皇宮前去。只見那巍巍宮宇隱隱透著仙氣,重岭微瞇了眼,心底犯了疑惑。

  難不成誰在這軒轅皇宮裡?

  重岭飛迍過數座殿宇,剎時被一抺鵝黃的身影給吸引住了。即便林木扶疏,枝葉繁茂,但那一身的衣裳忽隱忽現的,若非自己從天上瞧,大概也錯過了。

  只見那丫頭手上拿著個果子,半玩半咬的,眼睛還直盯著一扇窗內張望,讓他不禁也停了腳,也隨著她站在樹上看著窗內。

  那是一座寢殿,但看著卻是頗為怪異,殿內宮娥為數頗多,個個看來機伶得很。其中有著一位衣著華美,面貌清冷,仿若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大概是這處殿宇的主人了吧?但她腳踝上卻繫了個銀鈴,只要稍一走動,就會有宮娥行至跟前,看似態度卑微,然面容似有著訕笑,大約不知說了什麼,只見那名女子明顯有著不悅,直到另一名宮娥來了,才回了幾句話。

  這種情景真的頗為微妙。

  重岭微皺了眉,又低首看著下方的小丫頭。看來她道行並不深,要不就是沒什麼防備之心,絲亳沒察覺到有人站在她上頭。重岭倚著樹幹,饒富趣味的看著。但見她一會兒伸伸懶腰,一會兒又啃著方才的果子,又不一會兒竟是靠著樹身打起瞌睡來了。

  「什麼時候才進得去啊……」約莫半晌,聽見她半似哀嚎的嗓音自言自語,嬌俏的臉龐盡是可憐兮兮的神色。

  和風微擰了眉,滿心的不樂意。原以為,這件事頂多二三天就可辦成了,卻沒想到不如所想的那麼容易。從那些宮娥的說話方式與態度看來,整座欽天宮全是召雲精心挑選,忠心不貳的心腹,日間自不用說,只要有姝雁與飛簾之處,必然也有其他宮娥隨侍在側,而晚上,寢殿外也有人候著。

  想到這兒,和風不覺扁了扁嘴,白眼也翻出來了。

  「怎麼辦?」她訥訥的自言自語,「還得在這兒等多久,時機才會到……」

  「什麼時機?」

  一陣冷嗓自上方傳來,和風心上一驚,頓時腦袋也糊了,整個身子往樹上墜了下去,伴隨著一陣哀鳴。重岭見著不好,急急大掌一撈,撈住了小小人兒

  ,和風不禁張大了眸子,看著眼前束著髮冠,額上還有著一記火形印記的男子。

  「呃?你是誰?」她仍是呆愣愣的看著重岭,完全忘了自己還被撈在他的臂彎裡。

  看著她的反應竟是與一般人不同,重岭不覺有些發笑,「妳又是誰?為什麼坐在這樹上,看著這處寢殿?」

  一句話驚醒了和風,瞬時回了神,小臉漲得通紅,囁囁嚅嚅的,「謝謝你的仗義相助。」

  看著她窘迫非常的神情,重岭一笑,順手將她抱回了樹上,隨口說道,「看妳道行不深,只能算是個小妖吧?叫什麼名字?」

  「我叫……和風,」她仍是紅著臉,拉扯著衣裳,「你又是誰?你看很久了嗎?你額上那又是什麼?」

  聽著她一長串的問題,重岭忍不住笑了,引得和風臉上又更紅了,瞪著眸子說道,「你笑什麼?」

  「有沒有人告訴妳,妳很有趣?」重岭索性坐在她身旁,也看著那窗子,「

  我叫重岭,是日輪天上的火麒麟。」

  「火麒麟?」和風略靠近了重岭,十分認真的看著他的額際,近得幾乎可以嗅得彼此間的氣息,「所以,你才會有額際上那個印記是嗎?」

  看著她的眼睛,亮澄澄的有若那綠泱泱的湖水,面上掛著天真十分的笑頻與好奇,換得重岭有些困窘了。

  「妳還沒告訴我,妳究竟在看什麼?」他略咳了咳嗓,緩和自己莫名的情緒,「還有,我聽得妳說什麼時機?妳想做什麼?」

  聽得他的詢問,和風有些心驚,「你全聽到了?」

  「只聽到這個。」重岭認真說道。

  「我只是,想找個人。」和風含糊說道。

  「找人?」重岭笑咧了嘴,「找人怎不光明正大走進去?難不成妳要害人做壞事?但妳這模樣,大概也變不出什麼把戲,真要使壞,馬上就被識破了。」

  「和你這位仙界麒麟比較起來,我自然不是個氣候啦。」和風瞪著他,「若我能光明正大走進去,又何必守在這兒四五日了?」

  聞言,重岭有些不可置信的,「妳就坐在這兒坐了四五日?」

  「嗯。」和風無奈的點點頭,「這座欽天宮是軒轅宰女大人管的,嚴苛得很的,所以我不能進去,萬一被知道或抓到了,我會被治罪的。」

  「妳要找的人是那個?腳上掛銀鈴的?」重岭問道。

  「才不是。我要找的是那個。」和風伸指點了點,「現在同那位大卜女官說話的宮娥。」

  順著她的指尖,他看見了神態淡漠的飛簾。重岭揚了揚眉,「妳要找她?她是誰?」

  和風看著他,嘴上咕噥著,「你這個人,會不會問太多啦?你又不能幫我,問了也無用。」

  重岭聽了,忍不住說道,「若我能幫妳呢?」

  和風看著他,眼睛閃著光亮,笑容可掬的,「你能幫我?真的?」

  「自然是真的。但妳要告訴我,她是誰?妳找她做什麼?」重岭說道。

  和風瞬了瞬眸子,緩緩說道,「她是我姐姐,我想找她,說句話。」

  「妳姐姐?」重岭看著她,又望了望飛簾,「我瞧著妳們並不相像啊?」

  「我都叫她姐姐,她自然就是我姐姐。」聽著他的逼問,和風有些生氣了,「你不幫就算了,怎麼還管這麼多呢?就像你說的,我能做什麼壞事啊?」

  看著她氣撲撲的模樣,卻是可愛得很,重岭又是笑了,「好,我幫妳,但妳得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和風仍是瞪著他,心裡提防著,萬一他圖謀不軌怎麼辦?

  重岭笑瞇瞇的,「妳常到炎洲隘口那處看看我,和我說說話就成。」

  她聽著有些懵了,眨巴著眼,「就這樣?」

  「就這樣,不然妳想怎麼樣?」重岭說道,「我現在都待在那兒,暫時不回日輪天去,一個人待在荒山野嶺挺無聊的。」

  「那地方真是荒涼得很,你待在那地方做什麼?」和風說道,「難不成你是做錯了什麼,被貶下來的?」

  「什麼被貶下來的?我是奉命待在那兒。這說來挺長的,有機會再說給妳聽。」重岭說道,「怎麼?要不要?這買賣妳很划算的。對了,來看我時,順便帶些好吃好喝的,就更好了。」

  「隘口那兒我是常去的,去看你是容易,可你怎麼幫我呢?」和風看著寢殿內仍是好幾個宮娥行來走去,「若不是單只有飛簾姐姐,我是很難說話的。」

  重岭撫著下頷思索半晌,才緩緩說道,「妳盯的這幾日,夜半可有人在寢殿?」

  「夜半時分是沒有的。」和風說道,「但飛簾姐姐有時會回明硯閣辦事情,可明硯閣我更不敢進去了,那兒是宰女大人的宮院。」

  聞言,重岭思索半晌,許久後才說道,「既然妳進不去,讓妳姐姐出來不就得了?」

  「讓我姐姐出來?什麼意思?」和風雙腳晃啊晃,連續幾日沒睡好覺,開始有些神遊了。

  重岭伸出大掌,揉了揉她的頭,詭譎一笑,「二日後,妳姐姐必會在這兒。妳就等著吧,但我可先說了,話簡單交待即可,別拉雜太多。倘若真如妳說的,那宰女大人是如此難纏的人物,妳也不願意妳姐姐冒著風險出來,結果被懲戒吧?」

  「你真有辦法幫我帶姐姐來?」和風仍是有些懷疑,「你可不許騙我。」

  重岭盯她半晌,才說道,「若我騙妳,我詛咒自己回不了日輪天。」

  重岭坐靠在樹上,看著明硯閣的動靜。

  今日與和風在閒聊的同時,他細看了欽天宮的景況,那位大卜女官雖名為殿宇主人,實則為囚禁。

  天界傳聞,中皇雖已稱王已千年之久,可這位祭天女官從未曾為軒轅中皇行祭天之典,而和風口中那位姐姐,似乎是那位大人唯一願意交談的人,印象裡,她名喚飛簾。

  那位叫飛簾的女子,看起來似與一般的宮娥無異,然即便她企圖隱瞞,但仍透著隱隱仙氣,若不留神,會錯以為她只是尋常人,難不成在軒轅宮院看著的那股仙氣是那位女子的?

  重岭反覆思索,腦中閃過了一絲否定。那股仙氣隱隱有著濃重的殺戮之氣,但在窗外觀望許久,那位飛簾身上並無如此氣息,如此說來,這軒轅宮裡,竟是有著非同一般的人。

  就在重岭悶著頭時,聽見了一陣嘰嘰呱呱的聲響,抬眼看去,只見其中一人迎至穿堂,還有幾名宮娥入內通報。順著那迎著的人看去,只見飛簾入了院府,那名小宮娥隨即接過了飛簾手中的衣裳。從這舉動看來,和風口中的這位飛簾姐姐在明硯閣內,似乎頗有地位。

  重岭悄悄的跟著飛簾的身影,只見她行至一處偏廳,隨即福了福身子,他不禁蹲踞在飛簷之上,豎耳聽著。

  「大人。」

  「怎麼?今日可有任何異樣?」召雲問道。

  「和平日一般,沒任何異樣。」飛簾回道。

  召雲撥了撥焚香,淡淡說道,「雖說還有時間,但之前的御園之宴,妳也聽到了掌劫女仙是怎麼說的。」

  「大人指的是立春之祭?」飛簾問道。

  「不錯。」召雲說道,「我希望,自立春始,軒轅的祭典,都是由欽天宮大卜行祭祀之禮。妳也很清楚度索山此次派下了女仙來,那日也點了名了,若任她這麼胡鬧下去,中皇顏面何在?」

  飛簾微微一笑,「大人所言,飛簾明白。」

  召雲抬了抬眼,「光妳明白,也無用。她得明白才行,欽天宮那位識不識大體,就看妳怎麼行事了。」

  重岭細聽著,兩道濃眉剎時擰了起來。

  度索山與掌劫女仙?如此聽來,那在宮宇所嗅得的那血腥之氣,就是掌劫女仙了。無怪乎那腥膻與殺伐氣息如此濃重。重岭屏息看著廳內一舉一動,直至飛簾出了偏廳,行至一處幽靜的院落,卻見她頓下了腳步,方才在穿堂上迎接她的宮娥正在那兒等門。

  「姐姐可回來了?」莫嫣說道,「嫣兒有備了夜宵,端來給姐姐吃好嗎?」

  「先緩緩,我休息一下,過半個時辰,妳再幫我送過來。」飛簾說道,「這幾日,大人可曾尋妳問話?」

  「沒有。」嫣兒說道,「請姐姐先歇息,晚一些再幫姐姐送夜宵過來。」

  飛簾點點頭,待嫣兒離房半晌,才緩緩說道,「現下不會有人來,你就出來吧。」

  重岭愣了愣,隨即躍下了身子,推門而入,「看來,這位女仙頗有道行。」

  飛簾盯著他,不禁冷笑了,「你這位日輪天上的火麒麟,不好好待在你的窩裡,跑到這喧嚷之處做什麼?」

  「這也是我想問妳的。」聽著她的冷嘲熱諷,重岭也有些火氣了,「妳好好的女仙不當,竟是當起軒轅的宮娥來?」

  「你這上古神獸管得會不會太寬了?在皇宮大院盯捎,現下又跟著我回到明硯閣,就為了問這個?」

  「虧得和風還姐姐長姐姐短,我說她怎麼可能會是姐妹?惡婆娘。」重岭冷哼。

  和風?飛簾心中一愕,看著重岭,「你怎麼知道和風的?」

  「她說想找妳說句話,坐在欽天宮外坐了三四日了,但一直沒辦法接近。前一日,我經過了那兒,見她一個人孤伶伶的坐在樹上,問了半日她才告訴我的。」重岭說道,「我答應她,把這消息帶給妳,這二日若有辦法,妳就到西側的園子去,和風在那兒等妳。」

  飛簾聽著並不言語,心裡卻疑惑著。究竟有什麼事,能讓和風在外頭呆了好幾日不回翰青院?想必是霧海交待了什麼,但他怎麼不交給荒泉,而是交給了年紀小小,又沒經過大事的和風?

  霧海是相當瞭解召雲的,若讓召雲知道他暗中遣人到欽天宮傳遞消息,那絕不是小命不保四字可以了結。想到這兒,飛簾不禁心口有些發涼,她問道,「和風現在在那兒?」

  「還在欽天宮西側的園子裡,現在只怕又睡在樹上了。」重岭說道。

  「這初初入冬的天,白日就寒浸浸的,晚上更發凍了……」飛簾暗吁長氣,卻也是無可奈何的,萬一她現在出門,肯定會有騷動。揉了揉眉心,她不覺望著重岭,「話說回來,我得感謝你這隻麒麟的多管閒事了。但我比較好奇的是,你又不知她要同我說什麼,辦什麼事,怎會如此冒失的助了她?萬一你被牽扯進來,極可能連自己也蹚了渾水,受了累。」

  重岭聽了,頓時臉色一垮,他瞪著飛簾,「妳們女仙都是這麼謝人的嗎?話又說回來了,我蹚不蹚渾水,受不受累,全是我自個兒事,用不著妳這位婆娘掛心。」

  看著他極度不悅的神色,飛簾說道,「趁著沒人來,你快離開吧。明日,我自會尋個機會去找她的。」

  重岭待要仙迍而去,又頓了腳步,「我看得出,和風挺喜歡妳這個姐姐的,希望妳別讓她失望才好。」

  語落,重岭消失在斗室之中,留下靜默不語的飛簾,她微微勾笑,卻是有著莫名不祥之感。自南國滅後,她已許久不曾有過這種感覺,似是有什麼事會發生。

  彼時,嫣兒正端了方才說的夜宵進來,卻見飛簾站著發怔,神色不似平日那般鎮定,不禁湊近問了,「姐姐,怎麼了?發生什麼事?」

  聽著嫣兒的詢問,飛簾回了神,勉強回道,「沒什麼。方才想到有件事我忘了辦,但現下天都黑了,只能明日再處理了。」

  「能有什麼要緊事,竟讓姐姐失了神?」嫣兒擱下了手上的木盤子,「還是,嫣兒去吩咐一聲,明日早點出門?」

  「不必了,不是特別的事情。妳若去了,只怕大人多心,那時才麻煩。」飛簾說道。

  嫣兒聽了,也就作罷了。是日夜間,飛簾想著和風的事,心上未免掛念,竟是一夜沒睡好覺,眸子半瞅著隔了道牆,睡在炕上的嫣兒。雖說現下看來她似乎頗向著自己,但畢竟時日不長,何況她還是在召雲底下做了許久的。若真是引得她注意了,反倒是失策。想到這兒,飛簾只得靜靜躺著,也不翻身了。

  翌日清晨,她一如往例的直到向召雲稟告後,才出了門。雖說與平日路途無異,然或許是心上掛著事,飛簾竟覺得今日的路感覺比平日更長。直到轎輦停在欽天宮後,她思索半日,仍先進了宮,安排了事,隨即行至姝雁的寢殿,望了望窗外的大樹,卻是什麼也沒瞧見。

  飛簾怔怔著,姝雁見她舉止和平日不同,不禁問了,「妳在瞧什麼?」

  「沒什麼。我是看今日天氣甚好,難得有暖意,大卜可想到園子裡走走?」飛簾問道。

  「有什麼可走的?」姝雁說道,「這欽天宮,也不過就是這樣。何況……」

  「奴婢倒是覺得,大人成日坐在這宮裡,倒不如去園子裡散散悶,或許,對於掌劫女仙所說的立春之祭,更有另一層想法。」飛簾說道,「現下園子裡紅梅初初含苞,松林茂密,頗有景緻,今日又難得暖和了些。奴婢覺得,大人走走,想想奴婢說的話,對大人是有益處的。」

  語落,她看著姝雁,目光有些凌厲,姝雁先是一愕,面上仍是平靜的,「好吧!就依妳。但別多帶了人,帶一個小丫頭,也就盡夠了。」

  聞言,飛簾微微一笑,「奴婢自然明白。」

  隨即替姝雁披上了斗蓬,又喚了名小宮娥,行出半月門外。繞到西側園子,飛簾抬首仔細望了望,只見在一株高聳的柏樹上,停了隻小鶈雀正探頭探腦的,心上的大石頓時鬆了下來。

  似是想起什麼的,飛簾看了看身畔的宮娥,「畢竟入秋了,天氣是有些凍,妳進屋裡,幫大人取個暖手的爐子吧,記得用厚一些的布套了。」

  姝雁看著飛簾,眸子裡盡是疑問。待宮娥走後,她還來不及問,只見一隻黃色的鶈雀飛了下來,停在飛簾肩上。姝雁看了看小鶈雀,又望著飛簾,只聽飛簾看著鶈雀說道,「這麼凍的天,妳怎麼會在這裡?妳的主子也未免太狠心了。」

  鶈雀啁啾了幾聲,飛簾又是笑了,「妳且慢慢說,這兒沒別的人。但,只能這樣說,明白嗎?」

  和風聽了,只得這麼唧唧啾啾的,姝雁看著眼前的一切,又聽著鳥語,心上頓時沈了下來。她望著飛簾仍是面上含笑,眸子卻未曾離過自己的臉上一刻。

  「我明白了,可真是為難妳了。幸得有他,要不妳今晚又得窩在樹上了。快回去吧。我自會處理的。」飛簾說著,「快回去。」

  和風交待完畢,急得啪啪了翅膀飛上了天。待和風走後,姝雁看著飛簾卻是不發一語,飛簾仍是淡著一張臉,「這也是我其中一個用意。大人,妳該很清楚了,妳之前問我的問題,現下全都明白了。妳與和風同是飛禽修練得果,我知道妳很清楚和風說了什麼。」

  「妳真要把那把刀帶進欽天宮?」姝雁問道,「這與贈與軒轅有何兩樣?」

  「當然不一樣。」飛簾說道,「這已是目前最妥當的辦法了,若想讓掌劫女仙安然離開度索山,讓軒轅的百姓得以安生,現在只能這麼做。我要妳做一件事。」

  「妳不怕,這把刀放在欽天宮裡,我想取便可取,想殺便可殺?」姝雁挑眉說道。

  飛簾看著姝雁,「妳要如何行事,都可以。但我說過,別妨礙我,要不,那把鳴鴻刀上,染了血的第一個是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