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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福禍雙至
作者:喵芭渴死姬      更新:2018-09-28 09:24      字数:5332
  「誅邪!」

  黑底金漆的符一震,迸射出強烈的靈光,籠罩住整座公園,剎那間,罡氣狂風大作如龍吟,陣陣藍光穿梭在烏雲間,傳來吼如虎嘯的悶雷聲,好似光明與黑暗震懾人心的搏鬥,使邪物爭相奔逃,穢氣盡數消散。

  哇靠!祖師爺這次的保佑也太給力了!張瀚倪愣地張大嘴。

  史戴西也被這畫面震撼住了,竟一時情不自禁,高舉純銀製的華麗十字架,另一手用血在胸前抹了個十字,激動又激情地大喊:「諸天哪,應當歌唱,因為耶和華做成這事。地的深處啊,應當歡呼;眾山應當發聲歌唱……(以賽亞書 44:23)」

  於是,一道驚雷轟然落下,打在他身上,好一個避雷針!

  「媽啊死變態!你被老天爺當成邪物啦!」

  療養院的頂樓,兩道相互廝殺的身影,在最終一擊中雙雙頓住。

  諾蘭忍住湧上咽喉的腥熱,握緊手中的劍,面無表情地盯著被自己抵住脖子的人,只要再稍一施力,他定能砍下對方的頭。然而,穿破自己腹部的那隻利爪卻硬生生說明了件事——他已輸了這場比鬥,若有一個不慎,身體將會被狠狠撕裂。

  一直在伺機接近的女鬼,悄然伸出手。

  「哼,當我沒發現?」克里斯不屑地勾了下嘴角,濺上血花的魔紋讓本應俊朗的面容變得邪佞狂野,「叫你家的騷貨滾遠點。」

  「她叫舒嬿。」粗俗的稱呼讓諾蘭眼中的寒意更深,持劍的手加重幾分力道,在頸脈處割下一道血痕。他瞥了眼溜到克里斯背後的女鬼,沈聲說:「誰讓你出來的?」

  舒嬿憤恨地收回手,瞪了眼傷害主人的魔後,飛回諾蘭體內。

  克里斯無視那記眼刀,翻動掌中的血肉,見諾蘭的臉色又白了幾分,卻仍保持著波瀾不驚的神情,不免起了點小壞心,挑釁地說:「你叫什麼名字?該不會也是天生面癱吧,上司是誰?看看是誰跟我這麼趣味相投,專收面癱貨。」

  正在用通訊耳麥偷聽的蔚仙:「……」

  其實本仙君不只收了面癱,還收了兩隻天兵跟一隻熊,貴魔族要不要接收看看?

  不過,諾蘭性格冷漠,有人對他好,他愛理不理,有人對他不好,他理都不理,因此,他絲毫不被克里斯的惡意挑逗影響,直切主題道:「你不是操控雷德的魔,另一個在哪?」

  克里斯挑了下眉,「不問我們把這裡搞翻天的目的?」

  諾蘭非常乾脆地說:「沒興趣。」

  偷聽中的蔚仙:「……」

  難怪這孩子老被同僚排擠上司暗傷。

  克里斯一聽就樂了,「跟我打這麼久就為了找他?想幹嘛?」

  「殺了。」諾蘭簡潔道。

  替鬼使報仇或完成心願,是他對每個鬼使的承諾,儘管雷德自願無條件臣服,但他仍沒打算放棄原則,何況,他在與雷德融合時,就感應到對方的魂魄有異,像被什麼入侵般,會受第三人意識的干擾,雖然這不影響他對雷德的作用力,卻仍讓他很不爽——是他的,就不准有別人染指!

  「你想殺他?」克里斯眼睛一亮,饒有興致地上下打量諾蘭,臉上的魔紋也褪去不少,「嘿,如果你真能把那混蛋殺得稀巴爛,我很樂意幫你介紹介紹。」

  也在偷聽的安慈:「……」

  說好的友愛同胞和睦相處呢?

  忽然,遠方落下一道驚雷,電光雷火以公園方向的某處為中心迅速向外擴散,勢如破竹地將結界打出一道道裂痕,整個地獄廚房都陷入一片耀眼的藍,邪氣急遽銳減。

  克里斯臉色驟變,連忙抽身跳離,「怎麼回事?」

  安慈厲聲令道:「走!」

  諾蘭失去劍下獵物,摀著破了大洞的腹部倒退幾步,又不願錯失追查的機會。正要跟上,就見大樓上方的夜幕被撥開一個縫隙,照下如日出晨曦的金色聖光,逼人的靈壓隨之排山倒海而來,守護先知的聖天使於朦朧金暉中隱隱現身。

  「操!」克里斯拔腿朝大樓邊緣奔去。

  諾蘭見狀,立刻趁機追擊,將劍身化為長鞭揮去。誰知,鞭刃正要掃到克里斯時,他就猛不其然地被人從背後撲倒,加上腹部的傷勢,那憋了許久的一口血終於吐了。

  是哪個混蛋?

  眼睜睜看著克里斯逃得無影無蹤,諾蘭不甘心地轉頭一瞪,竟是不知從哪蹦出來的肯尼熊,頓時氣得連冰山臉都微微抽了,「你做什麼?不知道那是魔族嗎?」

  「我知道啊,但魔族也是爸媽生養的嘛,有什麼問題我們要好好說,千萬別殺人,殺人是不好的。」阿肯委屈又著急地解釋完,才發現被自己壓在地上的人流了滿地血,就驚慌地抱起諾蘭,放聲哭吼:「啊!隊長受傷了!好、好大的洞啊!就說別殺人的嘛,你看,殺人就要受傷了,好痛的啊嗚嗚嗚!」

  諾蘭真是氣到沒話說了,抬手就一個巴掌賞過去,讓肯尼熊安靜下來,才憋住快要斷裂的理智線,咬牙問:「你之前都去哪了?現在才知道來『阻止』我?」

  存在感低到透明的肯尼熊,吶吶道:「我一直都在你旁邊啊。」

  「……」

  Excuse me?這頭熊一直都在的?諾蘭感覺有點傻。

  阿肯又接著說:「不過這大樓太高了,大門又鎖住,我就只好沿著水管慢慢爬,還要很小心不被人發現,爬了好久才終於……咦?隊長你怎麼了?隊長你不要死啊!嗚啊啊啊!隊長啊!」

  「……」

  通訊器那頭的蔚仙也無力癱倒。嗯,他不是唯一被氣暈的人真是太好了。

  *

  在世人心中,先知是代替神傳達旨意的使者,是神之所選的寵兒,但事實上,他們僅是神留在世間的聖碑記錄者,紀錄他們所預見的事,紀錄世人的作為。他們無法洩漏天機,也不得干涉即將發生的事,唯有在必要的時刻,才能傳達些許隱誨不清的隻言片語。

  先知終其一生地守著聖碑,直到死亡為止,聖碑才會轉給下一任神所欽定的傳承者,所以,他們會受守護天使的看護,不被邪惡接近,同時,也被監視著。

  但這一切終於要結束了,預見已然應驗。

  聖丹尼爾療養院的院長,以利亞,頹軟地趴在桌上,看著約翰在聖光降臨之際隱退身形,看著天使張開聖潔的羽翼到來,神聖的金芒彷彿照亮了全世界,驅散所有冰寒,卻阻止不了生命的流逝。

  「以利亞,我的朋友。」先知的守護天使仁慈而哀傷地望著他,「抱歉,你傷得太重,我無法治癒你。」

  以利亞笑了笑,早在聖碑被奪走的那一刻,他就明白約翰的目的不只是搶奪聖碑,還打算摧毀他的靈魂,若非結界被及時打破,他恐怕早已魂飛魄散,如今,還能留點殘缺魂魄與老友見上一面,已超乎他所料。

  「是我們拖累你,讓你受苦了。」窗前,一人憑空走來,袖袍一揮,設下僅容他們三人的結界。他伸指在以利亞的額間輸入一點力量,凝聚差點潰散的魂魄,說:「精魄雖有略損,卻不至於無法彌補,只要假以時日,必有轉機。」

  「預見必然發生,聖碑被奪不可改變,何來拖累?」以利亞凝望來人的面具,慨然低語:「輪迴了幾世先知,我已見證太多無力挽回的悲劇,死亡於我來說,已失去意義,若真正的死亡能令我安息,我無所畏懼。」

  天使低下了頭,保持沈默。

  來人輕嘆:「你的苦心,必不會白費。」

  將死之軀越漸麻木,以利亞緩緩移開視線,掃過桌上的每一個相框,最後定格在一張年歲不算久的相片上。抱著黃金獵犬的年輕男孩笑容燦爛,澄澈的碧眼還未染上悲傷的色彩——那是他曾近在眼前卻不得不放手任其步入毀滅的純淨之魂,尤爾。

  「神的安排必有道理,我們必遵循祂的真理,終將獲得救贖。」他呢喃著,如同每個徬徨的信徒,不斷反覆提醒自己。

  「以我們的話來說,命運雖定下軌跡與變數,但何為轉機,則由自己。」來人看向那照片,眼底流露一絲憐愛,沙啞的嗓音卻異常堅定,「天助自助,即是真理。」

  「殊途同歸,殊途同歸。」以利亞輕笑幾聲,將疲睏的身子靠在椅背上,「失去聖碑,我便不再是先知,如今,你已履行約定,我願信守承諾,將預見告訴你。」

  說完,他望向一旁欲言又止的守護天使,對方遲疑了片刻,就似收到什麼指示般,看了眼沈默的藏面人,轉身走出結界,不看、不聽、不問。

  待天使的身影消失在結界之外,以利亞才吁出極為深長的一口氣,像為吐出長久以來的重擔,緩緩道:「關於審判之日……」

  *

  阿肯好不容易爬下療養院大樓,背起在昏迷中被舒嬿送回一樓的諾蘭,急匆匆地趕回公園,就見到被電得渾身冒煙的兩天兵,其中以躺在地上的史戴西最為焦黑。

  「啊!你們沒事吧?痛不痛?要不要看醫生?」阿肯再次急得團團轉。

  「被電成這樣你說有沒有事?」總算見到失蹤已久的隊友,張瀚倪氣急敗壞地指著自己的新造型爆炸頭,臉上的粗框眼鏡也全變了形。

  當時雷一打下,他驚得不知該先搶救史戴西還是先自己逃命好,而自然科學的基本原理也深切地告訴他——逃得了一秒,也逃不過被鎖鍊綁著而遭導電的命運,因此,不到一秒的時間,他就也加入了避雷針行列。

  就在那時,奇蹟發生了!

  電流在他們身上竄過一圈,往史戴西高舉的十字架上奔去,待所有電流都匯聚在頂端後,十字架就綻放出異常耀眼的銀光,雷電彷彿受到能量加幅,向四面八方射去,以強大純正的罡氣雷火焚盡整個地獄廚房的污穢。

  想當然耳,他也被雷得夠嗆,恨不得一腳踹爆史戴西,但又擔心對方真的被劈死了,就抓起焦屍瘋狂大喊:「死變態你他媽的快給老子醒來,老子不想失業啊!」

  可惡!也不知是誰規定的,若他們兩人有一個不在,另一個也要跟著被炒掉,天曉得他從小為了成為偵察員,一心學習道術,學校的課都隨便上,大學也隨便混畢業,根本就沒有其他工作技能,不當偵察員還能幹啥?所以死變態千萬不能死啊!

  咳,張同學顯然忘了他們家是幹什麼的,再不濟還能混個三流小道士當一當嘛。

  話是這麼說,但共患難六年的情誼仍是在那。雖然史戴西這個辣雞很變態,老愛欺負他,講話又很沒水準,腦袋永遠裝垃圾,只會用下半身思考,但畢竟是他這麼多年來唯一不變的搭檔,若死變態真的就這麼掛了,他一定會……一定會……嗚……

  光是想到那可能,眼淚就不住滑出眼眶。

  於是,張瀚倪越喊越撕心裂肺,肯尼熊不明究理之下,也跟著一起哭嚎,搞得一群受無常召喚路過的阿飄們也忍不住開起了嗓,一時間,整個公園就迴盪著如喪考妣的哀鳴,讓重傷昏迷的諾蘭不禁蹙起眉頭——被吵醒的。

  「在哭什……」

  諾蘭話未問完,就有另一道歡呼爆起。

  「唷呼!哥從天國回來了!」史戴西睜開眼,有如神助地坐起身,也沒管是否撞到人,就親了一口手中還在冒煙的十字架,將嘴巴燙出一個印子,高聲道:「天父果然是愛我的,信主得永生!」

  額頭被撞出一顆包的張瀚倪:「……」

  靠!死變態居然變態到連天堂地獄都不肯收了?

  這時,蔚仙的嗓音從通訊器悠悠傳來,聽不出是喜是怒,總之,冷颼冷颼頗不妙。

  「說吧,你們兩個又幹了什麼事,為何整個曼哈頓區都停電了?」

  史戴西驕傲地挺起胸膛,「當然是我為了替上帝喚來光明,效法聖子耶穌以肉體……」

  「哈尼醬說。」蔚仙毫不留情地打斷。

  張瀚倪只好鉅細靡遺地報告了,在場唯二有腦袋的蔚仙和諾蘭聽完也沈默了。

  利用受過梵諦岡祝福的十字聖器加幅驅魔雷火的威力這種策略,居然能讓兩天兵烏龍出來,果真是福禍雙至的特殊命格,就算整個美國大停電,也絕不能拆散這兩人!

  「對了,那個女生,她沒事吧?」

  想起被單獨落下的女孩,張瀚倪趕忙跑回溜滑梯,恰好一朵黑蝶飛出來,他頓了頓,讓開路後,才彎身望去,發現女孩早已離開,狹窄的空地上只有散了一地的玻璃碎片和符咒及一把桃木劍。

  史戴西頓時扼腕,「居然就這麼走了,我還沒跟她要名字和電話呢。」

  「女孩?」諾蘭不悅地冷聲道。一旦任務中將凡人牽連進來,就得聯繫部門派人來洗去相關記憶,還要加寫一份報告,而這種聯繫回報的雜事,他最不耐煩做了。

  「是啊,一個挺可愛的台灣妹,哈尼醬還趁機泡她。」

  「我沒有!死變態你不要亂講!」

  從兩天兵七嘴八舌的吵鬧中,諾蘭大約聽出事情經過,眼眸閃過一絲寒光。

  地獄廚房的邪穢一清,尋找陰氣來源的幽冥裂縫自然就容易許多,當任務終於正式完成時,天仍未亮,但經過一晚的靈能大騷動,不僅地府派出了大量的鬼差進行善後,人們也得忙碌處理災難與停電事宜,讓這理應清冷的冬夜難以寂靜。

  由於史戴西和諾蘭兩人傷得最重,張瀚倪和阿肯便一人扶著一個,沿著公園旁的第四十八街慢慢步行。途間,他們經過那棟曾讓張瀚倪關注的白色大樓,此時的大樓已恢復如常,再沒有一點陰濛感,甚至還有被洗禮過的聖潔寧靜。

  諾蘭迅速抬眸一瞥,繼續前行,小黃已在不遠處閃爍著車燈。

  張瀚倪好奇地看了眼大樓招牌,原來是間名叫聖丹尼爾的療養院。正當他要收回目光時,無意間瞥見大樓的台階上跪著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他不禁愣地停下腳步,推著變形的眼鏡定睛一看,竟是幾個小時前在爆炸現場附近遇見的流浪漢。

  這麼晚了還不休息,是在做什麼呢?如果要乞討的話,去熱鬧點的地方會比較好吧。

  他見對方依然像先前那樣垂首喃喃低語,忽然有種感覺,也許這位伯伯曾經失去什麼重要的人,才會在這充滿災難的一天到處為人祈禱吧。

  「快走啦,哈尼醬,小黃來了。」史戴西催促道。

  「好啦,催什麼催?又不是只有你受傷。」張瀚倪沒好氣地咕噥著,加快腳步跟上同伴,而不見流浪漢的肩上,有一朵黑蝶正輕搧著翅膀——竊笑不已。

  ☆ ☆ ☆   ☆ ☆ ☆   ☆ ☆ ☆

  【小劇場:天國的危機】

  這一天,天使們終於想起了,曾經被某天兵到處散發的蠢氣所支配的恐懼。

  守門的天使驚恐大喊:「巨傻來啦!」

  史戴西高舉雙手歡呼:「我終於回到天父的懷抱啦!天國的妹子們,我回來了!」

  天國警報大響,天使們爭相奔走,終於找來了該天兵的守護天使。

  守護天使拍了拍史戴西的肩膀,一臉肅穆,「孩子,時間還沒到。」

  史戴西納悶,「可是我都被劈成焦屍了。」

  天使無視科學,慈愛地說:「父神給你的神聖使命未盡,回去吧,孩子。」

  史戴西感動ing,立馬熱血地往雲下一跳,「不負天父期望!」

  天使們連忙將大門一關,鬆下一口氣。

  一名小天使吶吶問:「怎麼覺得這一幕很眼熟?他這是第幾次上來了?」

  守護天使一臉生無可戀地眼神死,「光這一世就來過了十二次,還不算上一世、上上一世、上上上一世……」

  小天使:「……」

  這個人類到底是有多愛作死呢?

  ☆ ☆ ☆   ☆ ☆ ☆   ☆ ☆ ☆

  後記:

  克叔趁老婆看不到就亂撩人,董小七表示氣得咬手手~AwwwwA(#

  by 喵芭渴死姬 / 09.28.20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