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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白翎雀
作者:南佬      更新:2019-05-17 00:00      字数:2953
  大典在即,各方賓客供品紛紛呈入宮,那些供品得趕在大典上擺設佈置,天未白孫福便掐著時辰挑了幾個精明的奴才,列隊入內院裡幹活。

  謝主恩那是一個沒睡飽,累得很,連打了兩個呵欠,無鳴那是有求於他,便好心的從衣袋裡拿出幾顆拇指大的紅果子給他。

  「這酸莓果酸得很,提提神。」

  聽見酸字,謝主恩吞了口口沫,抓了兩顆扔入嘴,這才恢復幾分精神,他諂媚地笑說無鳴這般貼心,讓人怎能不疼不愛。無鳴那是有幾分翹屁股樣,嘴角翹得老高,湊近他耳邊。

  「我這點好,你也得和牧大人說說。」

  「自然!這一定得說。」

  前頭孫福聽見雜音回頭便叨罵兩句,見了是他,冷瞪一眼,甩袖一指。

  「無恩、無鳴,你們倆到後大殿搬自鳴鐘去。」

  他們倆現在聊得來,又是一塊兒幹活,自然不像之前那般抗拒,乖乖順順的應聲,隨步走向後大殿。後大殿尚未啟門,等著啟門的當會兒,悶著的木門後飄來一陣獸皮味兒,無鳴努努鼻子,小眉頭擰捲得緊。

  「這味兒熟得很。」

  謝主恩有湊近門邊嗅了嗅:「上回我便聞過這味兒,這是自鳴鐘的味兒。」

  啟門開鎖的公公笑著搖搖頭:「你們的鼻子真靈。公公我什麼也沒聞著。」

  老宮人滿臉斑,這會兒倒也親近,眼裡透著看盡滄桑的智慧,就他這份親近,無鳴便不這麼害怕,膽子大的多說了一句。

  「公公,這是鳥獸的味兒。聞著…這味兒熟的很…」

  謝主恩一個彈指:「白翎雀。」

  「對!就是白翎雀。」

  在他們想起是什麼獸味時,老宮人已經緩步遠走,無鳴便尋味找到自鳴鐘,見著了大鐘,他猛地渾身發抖,全身起雞皮疙瘩。

  「無恩,這回兒,我不是偷懶,這鐘我真的搬不了。」

  這隻藍鳥愛偷懶也是出了名,謝主恩敷衍的應了兩聲,他搬也成,正反這隻藍鳥也沒幾兩氣力。

  「這自鳴鐘…嗚…嗚嘔…」

  「無鳴?」

  聽見嘔聲,謝主恩不自覺地跟著反嘔兩聲,這隻藍鳥演得也太過了。

  「搬不動就罷了。你怎地吐了起來。」

  無鳴懶色一瞬臘白,手抖得連想攥著他都顯得無力:「這…這…這是用鳥獸的皮做的。」

  謝主恩一凜:「用白翎雀?」

  無鳴嘔得兩眼熱紅充血,牙關不住打顫,指著鐘鼓鼓皮:「上回和你說的,白翎雀母鳥要比公鳥大上數倍,這鼓皮…這鼓皮…」

  鼓皮便是用母鳥的皮做的,謝主恩搖了下鼓,鼓裡又是那悶悶的吱一聲,無鳴猛然起身,捂嘴,卻掩不住潸然而下的眼淚。

  「這到底是誰做的鐘,太狠了…太狠了…五面大鐘,那便是…」

  山中野外,鳥類脆弱,白翎雀本就稀有,便延伸出一種與生俱來的特性,幼鳥在母鳥羽翼之下得著完全的保護,就算嘰嘰喳喳的鬧著玩著,只要在母鳥身下,外界便聽不見幼鳥的吵鬧聲。自鳴鐘也依著這種特性,用母鳥的獸皮包住幼鳥,有再多的震動,所有的聲音都會被母鳥獸皮吸收消彌。

  謝主恩手掌摸過鼓皮,不敢置信:「可這鐘名為自鳴鐘,那又要如何作響?」

  無鳴搖頭,左手攥右手,右手攥左手,不安地搓揉:「不知道。白翎雀天性好戰,母鳥防禦性強就是為了保護好爭好鬧的幼鳥,公鳥嬌小,卻如驍勇戰將,公鳥只要稍稍吱聲,幼鳥便會一瞬安靜,聽令領取公鳥取回來蟲食。」

  「無鳴,咱們撕開獸皮,救出幼鳥!」

  「不。撕開不開的。這獸皮是活著被拔取,血淋淋的沾黏在鼓架之上,母性仍在。再說,白翎雀幼鳥心性不定,沒有公鳥操縱,一旦放出來,你我只會被啃食見骨。」

  見鳥獸死亡能冷眼相待,可生生地見著鳥獸被拔皮製物,這又是一回事,無鳴含淚的眼充滿對這世道的不平,一步步走進自鳴鐘,顫抖的手像是鼓起勇氣般貼上自鳴鐘的鼓皮。

  「無恩。咱們妖物到底做錯了什麼…」

  謝主恩心痛,攥下他的手,一時無言以對,直到孫福嚷聲。

  「你們倆別偷懶!」

  回頭,孫福也就嚷了一句,沒在刁難,站在門邊那副冷眼的模樣怕是盯著他們倆看了一會兒,謝主恩回他兩句奴才這就搬,雙手握著鼓架,一肩扛上自鳴鐘。

  「無鳴。你別搬。我搬便好。」

  不知道是不是沒睡飽,他有點力不從心,踉蹌了下後硬是撐著身子,穩住腳步。無鳴見他扛得吃力,小手跟著扶上鐘鼓皮面。

  「一塊兒搬!」

  謝主恩逞強扛上,沒讓他碰,他也不想讓他碰著,這種感覺就像逼鳥吃雞腿一樣,太過殘忍:「你歇著。」

  喘了口大氣,琥珀色眼瞳裡閃爍若有所思的光流,他記得子祐和他說過這是姬昌獻貢給皇上的禮物。姬昌…,可惡,現實的姬昌和二十二世紀連續劇裡演的姬昌完全不一樣!歹毒至極!他心頭亂顫,跳著一絲不安,總覺得姬昌送這自鳴鐘不懷好意,卻苦無證據。

  「無鳴。咱們錯就錯在太善良。」

  扛著鐘他悶著想不明白的思緒朝殿外走去,走沒幾步,身後傳來無鳴吃力的腳步聲,他回頭讓他別勉強。無鳴卻邊哭邊搬,揹著自鳴鐘,哭得眼淚鼻涕噠噠滴在地上—

  「無恩。來日我定要撕開鼓皮,放出這些鳥…嗚嗚…」

  謝主恩跟著眼紅,從牙縫擠出兩聲哽咽:「好!」

  他們倆一面又一面的扛出後大殿,妥善安置後,孫福難得又是一回好心,沒嚷著讓他們再幹活,就讓他們倆拿著抹布四處擦拭。

  謝主恩悶悶地擦著玉瓶,母鳥活生生讓扒皮,幼鳥無知,還以為自己庇護在母鳥的羽翼之下,母與子的親情牽引惹他心頭惻隱之心顫動,似有共鳴。他真不知最近是怎麼,老想著哭,還老是動這些無用的惻隱之心,弄得他疲憊不堪,就像現在才搬個鐘,擦只玉瓶,他便累得暈眩,指揉額心,他當是真的昏了,身子晃了下,趕忙抓著小桌才穩住身子。

  「無恩?無恩!你沒事吧?」

  無鳴搭著傷心的嗓音弱弱地問了句,謝主恩有幾分感動,這個無鳴還真難得的關心別人,他還以為他眼裡只有他自己。

  「沒事。」

  「沒事便好。你要真有事,我…我現在可不想一個人待著。」

  嘖。這隻藍鳥就是這點不得人疼,一點好話也不會說。謝主恩白他一眼,也不和他那張吐不出象牙的鳥嘴計較,轉身朝另一側沿著窗台擦拭。

  「無恩。」

  「嗯?」

  「鐘都你搬的,你也能歇會兒。我能抹便抹。」

  才覺得他不得人疼,這會兒又覺得無鳴有幾分直率可愛,擦抹窗櫺,謝主恩但笑不語,與他一塊兒幹活。

  大殿上有一百扇小窗,擦抹個半日也抹去了大半,謝主恩撐著窗台喘了口氣,抹去額頭薄汗。也就四方窗櫺埳著琉璃,陽光灑落,琉璃折射光線併激五彩光芒,他伸手遮擋五彩炫光,也就這麼一霎,一陣昏眩席捲而上,天璇地轉,他兩眼一黑,無法控制自己朝後仰傾—

  「哎!無恩!」

  無鳴就在一旁,來不及抓攥,眼見無恩就要落地— 

  一抹身影自屋樑飛身而下,白綢藍繡的衣襬畫出半弧形,牧怡伸手一摟將謝主恩抱入懷裡,蹲身穩住身子。無鳴兩眼直瞪著突然冒出來的牧怡,驚訝地說不出。

  「牧…牧大人…」

  牧怡小心翼翼的捧摟,輕手輕腳,就怕謝主恩有個不舒服,挪動他的頭讓他靠實了自己的胸膛:「無恩。無恩!」

  懷裏的無恩當是昏了過去,任他輕拍小臉也不見反應,雙手一扛,一把將他抱實直往外頭奔去。孫福不敢阻攔,那牧怡是誰,是皇上的近衛!倒是無鳴見著牧怡百般溫柔,有點吃味了,伸手一攔。

  「您要領無恩去哪兒?」

  「讓開。」

  無鳴既吃味卻也擔心,小眼珠子瞟了無恩好幾眼:「我…我不讓,你領他去哪?」

  「還能去哪!」

  沒等牧怡回應,帝辛跨入重門,寬大的虎袖一揮,伸手便扣住謝主恩的腰身。

  「狐狸自然是和寡人回革虞院!」

  牧怡與眼前帝辛對眼,抱在懷裡的溫熱體溫逐漸抽離,他反手一扣,抓著謝主恩的腰帶,帝辛鳳眼微瞇,冷睨他一眼。

  「放手。」

  抓著腰帶的手指節緊得反白,牧怡連痕皺眉都沒,倒是無鳴為他緊張,大膽踰矩地掰開他的手指。

  「你不要命啦。快放開。」

  帝辛又是一回冷言下令:「牧怡,放、手!」

  牧怡無法抗拒先祖遺願,低著頭壓抑不甘心的憤怒,一根手指頭一根手指頭鬆開—

  ***南佬原創***

  南佬的話:

  感謝推薦評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