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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7—渊深燚炽·1
作者:妙颂九方01      更新:2019-06-26 20:44      字数:2379
  【插曲·15——小满·犹记父慈子孝时】

  戚禹走近飞腾总部大楼,前台接待小姐看着被一队便装警卫簇拥其中的人物,询问声音不可避免转为诚惶诚恐:请问先生,您们有预约吗?

  李树杰一溜小跑到‘访客’附近,拢住口轻咳把一路嚼在牙缝里的“卧槽”咽下去,然后从头到脚摩挲一遍才敢凑近,声音也不禁虚了几度:“叶··叶叔叔,您老光临是···”——戚禹代替首长接过话题,用向后瞥的动作示意身后来人:领导来看望叶总,去开专通直梯,另外把飞腾保安人员全部调到工作楼层等着。

  一行人很快上到了总裁专用层,叶成栋已经等在了电梯门口,直接朝双臂倒剪之人招呼:“爸,您来了?”

  叶长天依然先动腿再动嘴:“你哥和晟儿分别在哪里?”言罢突然伸手虚握在成栋后颈处,腕子一拨就把儿子原地转向后面,没半分商量的布置道:“先带我去看晟儿。”

  再次看到襁褓中的孙子,叶长天脸上涌起一股由衷而发的慈祥,软褥中的宝贝刚吃饱,半数半醒地于他对望着,不知是否听到上方响起的啧啧逗弄声,随着一声奶声奶气的‘呀’小小脸蛋上漾出一个笑容,令叶长天脸上随即荡漾开一大片欣喜。

  戚禹向跟进室内的警卫交代两句,又吩咐保姆跟着去收拾所有东西,立即搬家跟他们上车。成栋发觉情势不对,抢前一步按住摇篮,向父亲问询道:“爸,您是要把孩子带走?我哥刚打完针睡下,您都不跟他商量一声,就···”

  叶长天只一扭脸,就是一张官样面孔:“你小点声儿,别吓着晟儿!商量什么?你哥现在那副要死要活的样子能管得好孩子?这么大的娃娃交给母亲管才是最正确合适的。晟儿是我的亲孙子,当爷爷的能委屈得了他?你不用瞎操心。”

  叶成栋还要争辩,戚禹走过来劝和:“三少,首长早就给宝贝安排有专业护士保姆,24小时都有人看护。您和二少随时都可以回来看孩子。”

  保姆凑上前想动手抱孩子,被叶长天喝止住,转而吩咐戚禹逐一落实:不许折腾孩子,用帘子遮挡好了、连摇篮一起搬上车,所有婴儿的东西全部带回去,做检查或者样品。留下两名随扈,其余人保护孩子直接回官邸。最后指着成栋冷冷下令:“你的手术还没拆线就敢往出跑,居然还往婴儿身边凑,交叉感染了可怎么好?跟着戚禹他们另开一部车一起回去!大的小的一个都不让我省心。”

  成林醒转过来时头脑已经清明了许多,注射针剂除了可保镇静还有一定活血防止栓塞作用。出于血缘天性和军旅训练出来的警惕本能,他不需刻意看就能觉察床边有人。他揉着心口撑着坐起身,扯毛毯围在背上,如此能令身体里的活泛气不再外流。

  待他不再有其他动作,床边响起凉薄如刃的音色,问他还要接着哭嚎吗?“晟儿和栋栋,我都接走了。叶家从来都讲究‘顾生不顾死’,他们两个一病一幼更不能留在这儿,再和你一样鬼上身中邪。”

  成林为回手拿水喝,终于就扭身动作朝他爸瞟了一眼:“您这么长时间都快把三十六计翻烂了,不就为今天搞这场圈点合围吗!带走吧,养烦了想送想卖都随便。我是再也不用想欠你什么了。”

  叶长天放在椅子扶手上的两手都攥成拳:“林林,我今天是从南边飞回京就直接赶过来的。南海出的事引起全国轰动、群情激奋,我得赶去代表组织慰问、逐一过问后续布置工作。看到遗属中那个男孩时,我忽然闪念感觉眼前的孩子就是你,爸爸确实错过了你和栋栋太多重要成长阶段。

  还记得那年你和栋栋都在上小学,因为你帮着栋栋在作文卷子上签字造假,老师要家长过去当面谈话。我亲自过去了才知道,原来栋栋写作文丢子错字太多,居然还写了这么一句:爸爸蛋上有许多皱纹··?班主任要求把作文拿给家长签字;结果是你偷你爷爷的图章盖章批阅的··

  班主任见了我的军服和车就唬得不敢说话,最后校长悄悄说,首长啊,孩子还小,父母长辈还是要避讳着些··直到回家问了你们俩才知道是栋栋马虎,少写个字,其实是写‘爸爸脸蛋上有很多皱纹’··呵呵··”

  成林的喷笑声掺在泪水里决堤而下,他扭过头在毛毯上蹭掉。所谓交由祖父母教养长大,其实于成林而言形同于虚。他的小学时段正好是父祖两辈人都在忙文革后拨乱反正、挽救国民经济,永远在开会、接见、外访调研,忙得都像打穿插战似的。盼星盼月地等到父亲回家探亲,也是十天倒有九天半,要和老婆幼子团聚。一句‘军人家庭的孩子要学会自立、自我监督’,就算对前面几百天思念父亲的交代。

  见成林闷声不语,叶长天以为洞开了共情时机,便继续补缀自诩:“你呀,总是沉浸在自己的小意识形态里,只看到眼前极尽能事对你示好表忠的嘴脸,父亲对你的苦心好心,全被你视而不见···”

  成林翻身从另一侧跳下床,赤着脚在地板上来回走着。他得把这股愤恨卸开,不然他不敢说是否要再次发疯:“那您就摆摆您的好心。从我被扔去当兵,到被迫复员回来按着我的脖子,要我服从分配进一商局;再到后来袁丽芳和一商局的人联合、险些害我获罪判刑;这些事情您究竟是明知实情旁观放纵,还是到底居于何种好心,我也不想追问了。

  就说后来,我妈和后爸双双被害,你以遵原则避嫌的说辞坐壁旁观甚至暗示有关人压案不问,一致到目前真凶仍然逍遥法外。你告诉我这是什么好心?再有就是年前年后这段时间,廖建嵊那老王八蛋采用下流手段劫掠专业人士去给他效劳;你在中间又做过什么好心操作?

  和小叔叔交好的人都知道他有夜盲症,极少接受晚间邀请的。可他那次出门,就是为给我和两家省市高层干部牵线铺路才会答应了晚场应酬的呀···这么全心全意对我好、领着我一步步往前走、为我做尽铺垫打算的人,我要不加倍对他好,那我算是个什么东西啊!?可他人没了,非但没有人在第一时间立案专查、追缉凶手,你们连具囫囵尸首都不给我!你告诉我这算什么好心!你们的心都是长在哪儿啊!”

  最后一声嘶吼直接破音崩出,几乎把满腔血气喷在叶长天脸上。

  转身下楼时不得不扶着楼梯栏杆,叶长天觉得两腿发软,气的,也不敢说没有胆怯因素。成林的声音还在他脑海里笼着着:您放心吧,我不会寻死觅活的。你既然给我一盒骨灰,那我就跟那三个冤魂过后半辈子。冤案一天不得昭雪,我和这三个冤魂就一天不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