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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6-夺锦之殇·21
作者:妙颂九方01      更新:2019-06-21 18:27      字数:3600
  37——“撞天屈”·“灯下黑”·下

  ——乱子是从叶家闹开的。

  叶令公封太君终于见到了久盼而得的嫡重孙,叶长天也正式升级做了爷爷。摇篮被指定放在两位老祖的座椅中间,软被中张目四望四肢乱舞的小人,令家祖家长两代人看了都笑得合不拢嘴。

  讨论重孙少爷定名报户口时,叶长天说从家谱列举沿用定字是‘博’,成茂的儿子就是依家谱之例取名‘博延’。——话音甫落成林就撇嘴反讥:那就从这代开始,家谱记载改用‘泽’字;非要较真大小宗的话,他的孩子当属大宗传承,起名用字就不能排于别人之后。

  成林的矫情获得叶令公拍案称道,叶长天望着祖孙俩彼此唱和,无奈且心虚地点头认可;只要能马马虎虎地蒙混过这几天,就算成林再怎么闹也翻不出三十三天去。

  和特意赶回凑趣的叶成荫不同,两位孙少夫人樊卉荣、钟七泠都在成林原用的卧室里,看保姆们加装婴儿床具用品、闲扯育儿经。妯娌间平淡相和的交流和谐而又心照不宣,她们都明白这个奶娃就是一把钥匙插进锁孔,今后诸多【情形】都可由此开门大吉顺理成章。                                                                                                                                                                                                                                                                                                                                                                                                                                                                                                                                                                                                                                                                                                                                                                                                                                                                                                                                                                                                                                                                                                                                                                                                                                                                                                                                       

  本来应该其乐融融的场面,叶二爷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徐驸马的说辞唬住个把中层干部肯定有富裕,可是镇不住叶成林。同一户口本上排在第二篇,按特别约定也算各方默许,成林是谢蔚的第一联络人。而现在他这第一联系人居然对家长去向全无所知,这岂不是活见鬼?

  叶长天终究做不得算无遗策,他能借家长威势压住叶家门槛内一众人言,可祁大少那种活土匪似的人,岂会跟着他的手婉转。

  接起发小儿的电话时,祁大少无半点藏暇,竹筒倒豆子似的扣个底儿掉:“廖建嵊,不就是正纲的岳父吗;西边大楼参谋处廖建设的大哥。难怪你没听说,正纲结婚那会儿,你们哥俩正交替着跑国外生意订单呢。就是前年的事,十一局的老图和廖建设一起牵线,把正纲和廖家闺女撮合成了一对儿。当时正纲说母孝未满三年不宜张扬就没摆席大办,在大院招待所摆了几桌,请院里老爷子过去算作男方家长。

  事后萧叔说,无论看男方面子还是看女方旧交,这杯喜酒都得喝。原来廖建嵊和萧叔还是论同期的,也是ZC门里出去的,如今在西南区也混成有头脸的人物了。”

  电话里忽然想起模糊的谈论,祁思源支吾一句稍等,与那人说了几句又转回来继续说:“刚才是我家小狐狸提醒说,上周曾有廖思旌女士预定十桌百日宴,因为很多装饰和菜品材料得提前准备,让她预交了定金。结果当天上午又突然取消;因为退定金的问题还差点闹起来。归了包堆说就是个穷乡僻壤里出来的柴火妞儿,从高原朔风的地界跋饬出来,脸蛋子上的高原红都没退干净呢,见什么都是好的。”

  成林听闻至此略感错愕:“要是跟萧爷同期,廖家闺女得比正纲大不少呢?”

  祁思源呼哧一声吹着烟,笑道:“别人不醒攒儿,你还不懂这里的道儿啊,小妈儿生的呗。再说要真是大婆生养的,正纲早就坐在人家屁股底下了。娘家把她扔过来接受组织关怀,再找个根底可靠的人家嫁汉生子,这辈子就拿下了!要不这么干,娘家爹在西边儿能玩儿这么猖?

  是不是又有人折腾你们家家长了?你别瞎操心,他能给你做家长,就在于考虑事情比你全面稳当。咱们自小对这种情形不是司空见惯了吗,家长临时有紧要会议或工作,接到通知没二话,穿衣服就走。你找正主问个大致情况就别再深究了。”

  廖建嵊被停职听候处理,暂时送回女儿女婿家,是位于南三环附近隶属ZZ干休区的双户型小楼。同楼另家住户由廖建设着手操办,将房子换给了廖建嵊,因而如今整栋小楼归一家使用。

  叶成林带人直接把老少三代女性堵在了楼里,保安队员们统一得到指示:凡带嘴喘气的活物一律好好搬到院门外的救护车里,财帛细软文玩字画照片摆到院子里来,除此之外楼里不要剩任何完整物件。

  保安加上临时工三十余人一拥而进,怀抱手抬,转眼就在院子里摆开一小片,装画笔的青瓷笔筒里盛了满缸金银首饰。再之后室内就开始棍棒斧锤齐飞,各样破裂碎折声不绝于耳;三十几条壮汉解着恨地打砸撕扯,每人都着实出了身透汗···

  廖建嵊被另派的警卫送回家已是午后时分,双户型小楼已被捣成砖石框架,连块整玻璃、整屋顶都没有,偏生又是人畜毫无损伤,两辆救护车排在院门口,女人闺女外孙都好好地坐在车里。

  住在这片小楼区里的人少有泛泛之辈,围过来瞻仰首长万贯家财的人,把脖子伸出几尺长,也都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思。歇手喘息的间歇便是展开讨论之际,此刻议论声浪虽不见得热烈,竟是句句扎心。

  打眼略沽地上个样物件档次,便可知纵然是委屈折现,足以供救护车里祖孙三人一世吃喝不尽的。亏得廖首长还大会小会吹嘘裱糊自己两袖清风奉献国防建设事业,可见越是高喊口号的假唯物主义者,浸淫在人间烟火之中,就越是容易被肥臀徐娘糖衣炮弹,击碎崇高信仰丧失革命本质断送大好前程。

  廖建嵊被气得嗝喽一声又想晕过去,无奈未果;早有医生拥上前,掰着嘴填药、测血压输氧气,甚至要扒裤子插导尿管直接上急救措施,把廖首长臊得恨不得撞墙。他搂着氧气枕叉着腿坐在还算完整的台阶上,嘶吼质问叶成林到底想干什么?!

  成林拎着金属垒球棒从军用马扎上挺身站起,冷笑道:“我是想好好日子的,可就是你这种人偏生见不得别人踏实。骚干零碎的事自有纪检委的人来问,我的来意无比纯洁,活要见人,你把谢蔚好好给我交回来,那祖孙三个就好模好样给你留下。”

  “老子当年投身国工建设,数十年活不见人···”话未讲完,叶成林就甩手击碎了近旁半人高的青花将军罐,廖建嵊急忙咬住下唇,兜回后半句话。从面前青年的眼睛中,他清楚记起当年抢山头阵地时杀红眼的意识状态。

  “少拿那种解放前的道理来说今天的事儿。科学技术发展到现在的水准,你们还要循着刚建国期间的保密制度来干,那就不怪再说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绝对是你们自己尸位素餐、无能下流。我最后重复一遍来意,就只有前半句——活要见人;你要非给我续出后半句,这栋楼里有几条命,明天就拉出几具尸首去,我说到做到。”

  叶长天重启业已封印的风雷手段更多出于做贼心虚。他相信若不抢先把成林强压住,廖建嵊那把老骨头根本不会有宁死不屈的担当,必定是最先供出他的名字。

  事情的发展速度和趋向都不出所料,戚禹几乎是屁滚尿流的跑来报告,叶二爷突发疯魔,带飞腾保安队还有老爷子跟前的警卫员,把廖建嵊的家砸了。眼下争斗还被控制在小区范围内,若待消息走漏惊动高层人士下令采用应激措施,就会比闹天宫还难以收拾,咱去哪里搬请如来佛呢?

  一路鸣笛开道奔到南三环干休所小区,副帅指示用自己的警卫接换了叶令公的警卫,老爷子的警卫班长较为迟疑,敬礼汇报说叶老命令我们跟队出来主要是保护二少安全,二少很理智也没有让我们参与。

  副帅不得不和颜以对表示承情:非常感谢你们的辛苦支持,回去让老爷子放心,我最多也就气急了多骂他几回,孙子出生还不到一周,我总不至于虎毒食子,到底父子连心,我的儿子是什么性情,我还不知道?!

  警卫班长听副帅说话在情在理,挥手召集整队,默然钻进中巴车卷土而去。

  叶长天看着儿子一脸生嚼人肉的样子,就觉着周身血液嗷嗷的沸腾,能把头上七窍吹成汽笛。他真是恨透谢蔚,到死还能对叶成林有这么大蛊惑力。他指指廖建嵊又指指成林,切齿磨牙:“你今天就算把廖家灭门了,谢蔚也回不来了。昨天下午三点五分,谢蔚因病医治无效已经宣告死亡···”

  成林打量着这个无比熟悉男人,眼光完全是看到死敌就在面前的状态,突然间他开口问:“你当真把他扔到天葬场去了?!啊?”——叶长天脑子里卡了半天才把断片续上,在哭笑不得的同时越发恨意爆棚:“我再闲极无聊也不至于安排飞机专门飞去高原去处理一具尸体。你要是再在这发疯、丢人现眼,我立刻就让人把谢蔚是死尸扔进炼钢熔炉里。”

  成林的身体剧烈晃了一下,紧导了几口气后忽然开始哈哈大笑,即使眼泪随之崩落也还是笑声不绝:“好!你现在就打电话告诉他们,那炉钢水我全买了,直接铸成一口棺材,等着把我装进去!”言罢他甩手扔掉垒球棒,拖着脚步挪到坐车前。可是手扶到车门,脚却抬不起来,莫名其妙的便绊到洋灰路面上;扶爬起一半,血已经喷出口,人也随之再次厥倒。

  叶长天冷冷望着医护人员应声奔出抬人回车抢救,鸣笛疾驶出小区,感觉就像看了场故事情节荒诞的夜场电影,脑浆子已经化成一滩。廖建嵊扑到他腿前说了些什么,他完全没听清。

  招手让戚禹凑近扶着他,叶长天已然方向感混乱,不停顿的下达指示道:廖建嵊你给我听清楚,我就帮你做到这些,今后是死是活一概与我无关。戚禹把我的话转告抢救室,叶成林要是死了就直接送去太平间,要是能活过来就通知成栋去处理。我没生养过这个逆子!

  当沈赫筠得到辗转传达的消息,由祁思源陪同赶到医院时,看到叶成林怀里紧紧抱着一只样式异常的盒子,槌胸大哭不止,哭声中断断续续夹着一句话:你说过的···会拉着我走到底···没有你,我怎么活呀!

  祁思源在门前几步处原地跺脚转了两个圈,千言万语最后压缩成一句粗口:卧槽!沈赫筠踉跄着刹住脚步,与祁思源目光碰撞,遂即也洞悉了许多不需言明之事,不禁气愤以极地往掌中狠砸一拳。

  叶成林怀里抱的是骨灰盒!抢先把这类东西塞给他,可谓下手狠绝、急功近利,无疑是要绝他一生至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