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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4——雀屏之选·4
作者:妙颂九方01      更新:2018-10-14 11:17      字数:3680
  19·——孔雀息庭柯·上

  由于担心林区内还会下雨出现进一步艰险路况,经工地指挥人宋振中通过对讲机的规劝催促,在饥肠如鼓之声大作的伴奏下,一行人如数返回道指挥部场院里。一进院门就见女记者一身水泥脏污,正坐在物料堆上哭闹。

  某项目工长对宋振中解释说:这傻逼娘们儿实在欠抽!不好好在自己车里带着,在车群里东钻西钻、摸这动那,鬼鬼祟祟讨厌至极。连安全盔都不戴,整个就是自己作死呢。刚才跑进钢筋装卸场区举个相机到处拍,差点被车轱辘剐进浇铸池里;幸亏司机伸头到车窗外操作倒车及时发现,只是碾碎了相机,溅她一身水泥。这要真把她带进水泥灌注池里,再有成吨水泥浆倒进去,谁给她收尸去?

  工长是被蠢货给吓坏了,女记者反倒自以为是,感觉自己有多大无畏呢。工长气急之下狠狠抽了女记者两个大嘴巴:“宋头儿,您赶紧让这挨操打呼噜的傻逼滚出去。您要不好意思,我去叫俩人来,给丫顺到水泥管子里先圈着。我们在外面拼死拼活挣钱是为养家糊口,不是为赔给这种傻逼玩意儿的。”

  女记者听到这样不堪入耳的臭骂,越发大哭不止;可是男女对骂时女方终究有跟不上的,此刻就只剩下一句词反复用:“臭流氓···你臭流氓···恶棍,臭流氓!”——当着众多人,工长嫌与小女子动手丢人,于是冷笑着回嘴道:“说我流氓,这光天化日之下的,你自己说我流你哪儿了?瞧你捯饬得人模狗样儿,以为所有男人见她就能筋酥骨软裆里紧绷吧?狗逼,我他么见你这种操行的,连鸡巴带卵蛋全他妈缩回肚子里了。”

  典世勋见自己老板回来,连忙开了中巴车门让谢蔚等人上车。到成林跟前接背包时,被探路杖戳了脚面,叱问:“这几个小时你干嘛来着,不是让你赶紧给丫归置出去吗?你是有这个瘾啊,看着傻逼犯贱给自己解闷儿?”——“不是啊,老板。我一伸手她就嚷嚷说我要对她耍流氓,我在部队上年年都是军民共建精神文明标兵,哪能让她张嘴一嚷嚷,就变成流氓了。”

  谢蔚收过成林的手杖,加上自己手里的,一起交还给典世勋:“你也不要责怪小典了,这么吵闹着,实在不成体统。姜越,去找工地经理借一套工作服给她换上,请摄像师傅把她原车带回她单位。”姜越在旁应了一声,跑去找宋振中借衣服去了。

  谢蔚紧接着拿出手机拨键,接通后再开口时声线就变成了脑后共鸣腔调:“市委宣传部吗?你们部门今天的带班领导是哪位?我是省委矿建厅的谢蔚。哦,是荀处,在开会吗?那就不必了,也谈不上什么指示,就让他开完会给我回电话吧。如果稍后我本人不便接电话,也会交代给秘书,负责转告我的事情。”说完利索地收线,转手把手机拍在姜越捧中,兀自褪着外套钻上中巴车休息了。无需再说意思也明确,稍后电话打回来,就由这位领导‘机秘人员’来处理。

  领导身边的司机秘书(简称机秘)是个角色暧昧特别的人群,他们长期跟在领导身边,熟悉领导的举动和习惯,常常能代表领导表达或解说某些不便由领到说出口的意思。谢蔚当初不想让姜越涉足其内,既是处于好意也是想为自己省些繁冗累赘。然而种种客观因素碰撞之后,又只好将这层繁文缛节套回去。领导就要有领导的姿态,否则就会像缺了门牙的嘴,摘了门槛的太和殿,总觉得有失庄肃。

  不出十分钟,手机振动起来,姜越接起电话,一开口竟也把近处的戴莘、张澍唬得直发愣:“你好,是荀处啊,哦,我是谢厅的秘书姜越。您这么说我可当不起啊,呵呵,我一个小秘书兼司机,哪敢说什么指示啊。谢厅今天上午刚做完徒步调研视察,走了近三个小时,太辛苦了,这会已经在车上睡着了。是的,谢厅是交代过我的。我现在在车下接电话,吵不到谢厅。”

  姜越握着电话开始极缓慢的踱步,就在有意无意间,在其周边以他为中心,居然闪出一个约有两三米半径的扇面空场:“荀处啊,算我交浅言深的提醒您,赶快督促一下市电视台方面,尽快责成专人负责,把外联记者的素质培养学习加强整顿一下。今天他们派来跟踪采访的记者,居然拽着谢厅,让领导配合她工作接受采访···?这岂有此理,她还记得自己姓甚名谁吗?!谢厅当然不会跟她一般见识,还交代我说工作面前人人平等,她也是专注自己本职工作。然后配合着简单跟她说了几句。可这个人的素质实在是让人难以恭维。关于她提的问题,等见面时我可以当面学给你听。更有甚者,她居然在谢厅刚视察走访过的工地里肆意乱闯,几乎在现场酿成安全事故,导致该工段被迫停工停产,这个性质太恶劣恶毒了,恶意拆台搞破坏吗!?您尽快查清楚,这个人是谁派来的,有什么目的、还是受谁指使!对啊,我当然会替您解释的,可您得拿出具体处理结果,我才好开口帮您说话的,对吧?

  谢厅的脾气你还不知道,从来都是给下面人留脸面余地的;可若是下面人自己不争气,自己就在谢厅这里被朱笔勾决了,就不能怪领导坚决了。我就能提醒您这么多,喝酒就免了,改天您到省里,若赏脸的话,我请您喝茶吧。”

  手机再次挂断时,连已经坐上中巴的叶成林,都在饶有兴趣看完整个通话表演后为之鼓掌喝彩。但凡听见这通电话的人都心如明镜:女记者今日的拙劣表演,其实早已经把谢蔚惹恼了。但他不屑开口、动手,而是把她合理的行为扔在错位空间里,任其继续自我发挥现眼;那么顺序下去得出的结果,无论怎样就都是合理的了。女记者当面挨了工长劈头盖脸一顿破口臭骂;其所在单位方面则让司机充当传话筒,将市台的顶头领导狠狠敲打一番,明确要求他拿出汇报处理结果。如此一来市电视台和宣传部两方面,哪个色胆包天的还敢拿自己前程包庇这个空有皮相的白痴美人。胸中褒贬、皮里阳秋运用用到这个层级,简直如庖丁解牛、手到擒来。

  扭过身再看谢蔚,仿佛是真的走累了,半躺在座位上用潮湿的毛巾卷垫着下巴降温养神。车外的一切动静与他仿佛都在另外空间。

  “我还真小看姜越了。看他刚才打的那套‘太极’,俨然是老江湖的做派啊。”——原也不指望会有回应,不料谢蔚却出声,状似失笑道:“熟背唐诗三百首,不会吟诗也会诌。他调到我身边两年多,若还像在燕山酒店时的少不经事、百味不进,就有人嘲笑我御下无方了。”

  “那你这算是有意给下属锻炼的机会?”——谢蔚转脸朝向成林,未语先笑:“电话里声称带班领导在开会,可我明显听见里面另有一道喘息声,十有八九是领导主持‘碰头会’。既是白日宣淫,心照不宣即可;给对方留些余地,才好‘打蛇随棍’让姜越跟进。”

  回城时换由姜越驾车,典世勋换在副驾位置上,电话遥控着别墅家里备饭备水。车内重启谈论时,没有人再提后车上的傻叉女记者。话题一致集中在工程方及时提供的简笔画工程区草图上。

  成林点着图下方代表南向,靠近省市区的方位,建议谢蔚在此定址。那里的地势相对海拔较高,地面地下的开发空间都很大,最重要是直线距离短接近市区,可以充分利用到城市资源,尤其是医疗资源。待赛车销售开发区落成后,完全可以就近引进医疗力量建造社区医院,又是造福当地居民的事情。

  谢蔚点头默许,复又说道:“嗯,我也觉得叶总的建议好,不过地面建筑规模上不需要太大,控制在一千平之内,最多三层,这个预算成本满打满算三十万就够用了。小张回去整理一份文字预案送交钟厅看。明天下午我也会在和钟厅约时间面谈。”

  张澍首先是看向叶二爷的方向,颇有舒畅地回答说:“若是按谢厅的预算方案,三十万预算真不算是太大的数字,直接写份申报给钟厅审批就行。”

  原以为谢蔚会大开口要出个水份淋漓的谎,然后下笊篱狠捞几把;没想到他一上来就把事情掐了尖。随后张澍看到叶二爷也向谢蔚瞟了一眼,就痛痛快快封了口:“领导发话给了方针政策,我当然而然是看着领导的马鞭子走。”

  中巴车先把叶二爷和谢蔚送回别墅,随后调头再送戴秘书张澍回各自单位,主要是还要由典世勋出面做东陪一顿工作餐。

  姜越请示领导问,明天如果还有用车,眼下存在飞腾别墅的车就先不还了,他去和市委小车班打个招呼再借用一天。——谢蔚回答不必,马上把车还回去。小车班的车基本都是定名定岗的,错动一辆都会生出太多口舌。离着省城又不远,大不了就打车,回去找省委办公室报销。

  戴莘和张澍在旁听着闲磨牙似的对话,像在听说书。一个在省委挂职又受委托下到市县实地办公的厅级干部,有自己的机密人员,却没有专配的坐车,听着真是又惨又可笑。电视剧里宰相刘罗锅混的最惨时去当城门官,也是养着轿夫却没资格坐轿子。

  叶二爷往烟斗里捻着烟丝,略有不耐烦的截断他们,守着我这造车的,再让你们满世界去借车,骂人呢?!——谢蔚面带焦急地申斥说,你快打住吧。这话传到纪委的耳朵里,够得上公然行贿受贿了。

  叶二爷挥手示意开车先走,然后狡辩说,我给自己家人用车犯哪条王法了?纪委要是有人胡搅蛮缠,我就让他给我看明文规定,哪条规定说过‘干部使用自己家的车,将以受贿论处’。你要不想有人跟你叨叨,一会儿回去给我写个借条,算我借车给你用,用完了再还给我,这总行了吧。

  车门合闭时,戴莘仍能听见谢蔚在对叶二爷申辩:···月满则亏,过刚易折。之后是叶二爷很狗腿的回应:是,领导说得都对。

  戴莘于是扶着座椅倾身问典世勋,他也听县里其他秘书念叨过,说谢厅和飞腾叶总是亲戚。此番飞腾在乐晟县内加大投资力度,很大程度是得益于谢厅为徐书记助力撮合成就的。

  典世勋斟词酌句的缓缓答道:算不算亲戚,我也说不明白。就曾听老板自己解说过,谢厅已故的长嫂,是叶总的生母。所以你说这关系究竟该怎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