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你若無情我便休（下）
作者：lin7434 更新：2017-02-17 10:57 字数：0
“侯爷千岁千千岁！侯爷千岁千千岁！”的喊声回荡在战场上，独孤朔震惊了，这还是当年的那十岁孩童吗？这还是一个没落的权臣之后吗？这霸气，这雄心，恐怕当今圣上也要退居第二了，三场大战，终以智取胜，不伤一兵一卒，如此奇将，亘古未有。
“侯爷，何时回京复命？”
白炎目光淡定，原本清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如剑之眉还写意着壮志，渲染着豪情，“本侯说过，永不回京，本侯不会食言。”
独孤朔有些失望，但他仍不放弃，“难道你不想见到娘娘吗？”
白炎一丝浅笑，“我想，我当然想，可是，我答应过她，会为她守住这江山的门户，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你还要本侯重复几遍？本侯不会食言。”
独孤朔剑指着京城的方向，大声说：“就当是娘娘请你回去，她想见你一面，也不行吗？”
白炎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多想答应，但是，他的诺言……思前想后之下，他轻轻点头，他答应了，不为荣华富贵，只为见她。
捷报被以“百里加急”的形式送回京城，敬帝元和早已急不可耐，对这捷报，他已是望眼欲穿，为天下，为江山，他亦是寝食难安。
“报——四百里加急！”
元和猛一回头，“呈上来！”
元和小心地打开一看，“此战大捷，漠北千里归大齐。”
寥寥数字，却如惊雷一般，惊天动地，这是捷报，自开国以来最惊心动魄的捷报，“万户侯和独孤将军何时回京？”
“这，末将不知。”
元和又不安了，【白炎，难道你还是要守着你的诺言吗？难道你连给朕一次见你的机会都没有？朕是皇帝，朕要你回来！】
元和独自冥想，登高凭栏，望尽天涯路。
“陛下，白炎哥哥会回来吗？”
是朱砂，她早就站在元和的背后，她知道元和在想什么，她知道白炎会回来的，可是，她要的是元和的答案，元和自然猜出了她的心意，“朱砂，放心吧！他会回来的，就算是……”
元和顿住了，朱砂不明，“就算是什么？”
元和冷冷地说：“就算是为了你。”
朱砂呆住了，又是为了她，【白炎哥哥，朱砂不配啊！】
礼部尚书府。
“大人，前线来了捷报。”
“什么？！”
萧锦良瘫软在地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听说是万户侯在阵前鼓舞士气，使得敌军不战而降。”
萧锦良已是汗流浃背，他不相信世上竟有如此神人，不费一兵一卒便可拿下漠北千里疆域，他此刻，已是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自己一手经营的一切，竟然就这样土崩瓦解了，“白炎，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京城。
全民欢腾，万人空巷，只为一睹“战神”万户侯白炎的风采，城门大开，两排的百姓就已热血沸腾，他们高声叫喊着：“万户侯千岁！万户侯千岁！万户侯千岁！”
只见万户侯骑着千里马，身着金丝画虎甲，腰中浩澜剑寒光飒飒，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虽怒时而苦笑,即嗔视而有情，虽潘郎在世，也要自叹不如了，座下骏马尖尖两耳耸立，闪闪毛滑如漆，俊眼闪光彩，长鬃千条丝；高头迎风，铁蹄踏地；真个是一匹铁打铜铸的千里驹。
面对百姓的高呼，白炎全然无视，他要的只是朱砂一笑，其他的，全都不重要了，然而，正是他的冷漠，却引来无数女子的发狂似的喊叫，这些庸脂俗粉，又岂能与白炎的心上人相比？相反，独孤朔却是满脸堆笑，哪怕万户侯的荣光盖过了他，他也毫不在意，因为他知道，元和之所以让他带兵增援，就是有所安排，如今，他做到了。
紫坤殿。
元和特地选了这个地方，不要什么排场，不要什么歌功颂德，因为，他知道白炎不喜欢，“万户侯，独孤将军到！”
一个貌比潘安，一个岳武之相，得此二人则得天下，此言不假。
“臣等参见陛下、娘娘，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白炎轻轻抬起头，深情地望着朱砂，那眼神似乎有说不尽的忧思，诉不尽的情愁，朱砂无法承受这种凝望，她低下头，不敢再看白炎，“两位爱卿平身吧！”
元和打破了这种尴尬，用帝王的方式制止了他们。
他走到白炎面前，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白炎似笑非笑，“陛下相召，臣岂敢不从。”
元和没有说什么，只是亲切地拥抱了白炎，“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虽然朕知道你是为谁。】
白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绕开了这个话题，一针见血地说：“陛下，此战绝非偶然，而是里应外合。”
这一石破天惊的话，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那，内奸是谁？”
白炎一言不发，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交给了元和。
元和展开一看，一时无语，朱砂开口了，“是他？！”
白炎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整了整自己的鬓发，独孤朔问：“娘娘指的是谁？”
还未等朱砂回答，白炎代劳了，“萧锦良。”
元和捏碎了信，一挥手，完纸成屑，“朕早该料到的。”
元和看了一眼白炎，冷漠的目光依然，却朝元和点了点头，元和心神领会，“传朕旨意，捉拿礼部尚书萧锦良，查封尚书府，一干人等全部缉拿归案。”
独孤朔心一颤，【尹夫人，我怕是保不住他了。】
礼部尚书府。
萧锦良并不知大祸临头，还一如既往地看着书，“大人，不好了，皇上下旨查封尚书府，派御林军捉拿大人您了！”
萧锦良大惊失色，“那，夫人和公子呢？”
小厮无奈地说：“夫人听到风声，已经带着公子回娘家了。”
“什么？这个贱人，真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啊！”
时不与其，还未等他抱怨完，御林军已经列满了庭院，“来人，给我封！”
“啪！”房门被踢开了，独孤朔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萧大人，别来无恙啊！”
萧锦良本是文人，哪经得起这般惊吓，早已方寸大乱，“独孤将军，我犯了什么罪？为什么要抓我？”
“为什么？哼，你无情无义，抛弃结发妻子，派刺客刺杀朝廷命官，私通戎狄，险些造成血流成河，还问本将为什么抓你，真是无耻至极！”
一宗宗罪状，一条条真相，赤裸裸地暴露，萧锦良无话可说，终于低下了那原本高昂着的头，“来人，将萧锦良拿下，关入天牢，明日午时，开刀问斩！”
“是！”
独孤朔不知道此刻的萧锦良在想些什么，是自责，还是悔恨？
京城的夜晚虽不比大漠的寂寥，却也安详，离京数月，还是什么都没有变，只是人变了。
晚风吹着枝桠，却无法吹散白炎心上的寂寥，身经百战，名扬天下的他，此刻却只能对月空叹，若问是为何，唯有天知。
“人生若只如初见，真是不假啊！”
白炎一声苦笑，又有谁知，此刻他的心中更是苦不堪言，有苦难诉，无奈啊！
“炎儿！”
“义父！”
是桑祺，数月不见，他的双鬓苍白了许多，“义父，我不在京城的这些日子，您还好吗？”
桑祺笑了笑，“好，可义父知道，你不好。”
白炎顿时黯然失色，是啊，他不好，一点都不好，每天能见到的只是战争的残酷，他已经习惯了，可唯一不能习惯的是，他的身边没有她。
桑祺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需要多说什么，月知道，他们二人也知道。
时间的沙漏已经流过了一夜，转眼已至第二日的午时，该死的人还是迎来了他的终结，白炎监斩，独孤朔维持秩序，见证死亡，白炎已不是第一次，在战场上，每个人不只是见证他人的死亡，还有等待自己的死亡，每个将士，都已将自己的生命挂在城楼之上，白炎亦是。
“擂鼓！”
“把人犯萧锦良押上来！”
萧锦良衣裳褴褛，披头散发，荣华富贵也不过如此，不堪一击，他仰天苦笑，笑他自己，笑自己的荣华，“再鸣鼓！”
第二声鼓声响起，刽子手取来了大刀，萧锦良慢慢地将自己的头靠在木墩上，等待着死亡的召唤，他，还是迎来了这一天，刽子手举起大刀，准备砍下，“刀下留人！”
一个凄厉而又惊人的叫声，众人循声而视，那是一位妇人，独孤朔一眼就认出了她，“尹夫人！”
是的，是尹如芳，她来了，只为见他最后一面，白炎没有制止，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二人。
尹如芳用那已经爬满了沧桑的手抚摸着萧锦良，“萧郎！”
这一声发自肺腑而又深情的呼唤，似乎唤醒了萧锦良的良知，他抬起头，望着尹如芳，“如芳！”
不用多说什么，二人已是泪如雨下，萧锦良忏悔了，“夫人，十八年了，十八年的荣华富贵，让我失去了自我，让我忘记了你，我在容华谢后，唯一领悟到的，是还是你最好啊！”
还是你最好，尹如芳不知等了这一句话多少年，他终于说出口了，这一刻，十八年的等待都没有白费，她无憾了，“萧郎，妾身会来陪你的。”
萧锦良含着泪，人头落地，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了尹如芳的锦裙，“萧郎，我来陪你了。”
她拔出早已准备好的匕首，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结束了自己的思念和等待，十八年，他终于回到了她的身边，她值了。
白炎心中不忍，命人厚葬了二人，却在尹如芳的袖中发现了一条丝帕，白炎定睛一看，是一首诗：“清水寒潭落叶浮，忍将往事下眉头。纵然桂魄都圆缺，况复萍踪不去留？孤枕偏生蝴蝶梦，吟鞋怕上凤凰楼。此情应是长相守，你若无情我便休。”
不知觉间，一滴泪悄然滑落。
“侯爷，何时回京复命？”
白炎目光淡定，原本清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如剑之眉还写意着壮志，渲染着豪情，“本侯说过，永不回京，本侯不会食言。”
独孤朔有些失望，但他仍不放弃，“难道你不想见到娘娘吗？”
白炎一丝浅笑，“我想，我当然想，可是，我答应过她，会为她守住这江山的门户，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你还要本侯重复几遍？本侯不会食言。”
独孤朔剑指着京城的方向，大声说：“就当是娘娘请你回去，她想见你一面，也不行吗？”
白炎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多想答应，但是，他的诺言……思前想后之下，他轻轻点头，他答应了，不为荣华富贵，只为见她。
捷报被以“百里加急”的形式送回京城，敬帝元和早已急不可耐，对这捷报，他已是望眼欲穿，为天下，为江山，他亦是寝食难安。
“报——四百里加急！”
元和猛一回头，“呈上来！”
元和小心地打开一看，“此战大捷，漠北千里归大齐。”
寥寥数字，却如惊雷一般，惊天动地，这是捷报，自开国以来最惊心动魄的捷报，“万户侯和独孤将军何时回京？”
“这，末将不知。”
元和又不安了，【白炎，难道你还是要守着你的诺言吗？难道你连给朕一次见你的机会都没有？朕是皇帝，朕要你回来！】
元和独自冥想，登高凭栏，望尽天涯路。
“陛下，白炎哥哥会回来吗？”
是朱砂，她早就站在元和的背后，她知道元和在想什么，她知道白炎会回来的，可是，她要的是元和的答案，元和自然猜出了她的心意，“朱砂，放心吧！他会回来的，就算是……”
元和顿住了，朱砂不明，“就算是什么？”
元和冷冷地说：“就算是为了你。”
朱砂呆住了，又是为了她，【白炎哥哥，朱砂不配啊！】
礼部尚书府。
“大人，前线来了捷报。”
“什么？！”
萧锦良瘫软在地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听说是万户侯在阵前鼓舞士气，使得敌军不战而降。”
萧锦良已是汗流浃背，他不相信世上竟有如此神人，不费一兵一卒便可拿下漠北千里疆域，他此刻，已是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自己一手经营的一切，竟然就这样土崩瓦解了，“白炎，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京城。
全民欢腾，万人空巷，只为一睹“战神”万户侯白炎的风采，城门大开，两排的百姓就已热血沸腾，他们高声叫喊着：“万户侯千岁！万户侯千岁！万户侯千岁！”
只见万户侯骑着千里马，身着金丝画虎甲，腰中浩澜剑寒光飒飒，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虽怒时而苦笑,即嗔视而有情，虽潘郎在世，也要自叹不如了，座下骏马尖尖两耳耸立，闪闪毛滑如漆，俊眼闪光彩，长鬃千条丝；高头迎风，铁蹄踏地；真个是一匹铁打铜铸的千里驹。
面对百姓的高呼，白炎全然无视，他要的只是朱砂一笑，其他的，全都不重要了，然而，正是他的冷漠，却引来无数女子的发狂似的喊叫，这些庸脂俗粉，又岂能与白炎的心上人相比？相反，独孤朔却是满脸堆笑，哪怕万户侯的荣光盖过了他，他也毫不在意，因为他知道，元和之所以让他带兵增援，就是有所安排，如今，他做到了。
紫坤殿。
元和特地选了这个地方，不要什么排场，不要什么歌功颂德，因为，他知道白炎不喜欢，“万户侯，独孤将军到！”
一个貌比潘安，一个岳武之相，得此二人则得天下，此言不假。
“臣等参见陛下、娘娘，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白炎轻轻抬起头，深情地望着朱砂，那眼神似乎有说不尽的忧思，诉不尽的情愁，朱砂无法承受这种凝望，她低下头，不敢再看白炎，“两位爱卿平身吧！”
元和打破了这种尴尬，用帝王的方式制止了他们。
他走到白炎面前，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白炎似笑非笑，“陛下相召，臣岂敢不从。”
元和没有说什么，只是亲切地拥抱了白炎，“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虽然朕知道你是为谁。】
白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绕开了这个话题，一针见血地说：“陛下，此战绝非偶然，而是里应外合。”
这一石破天惊的话，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那，内奸是谁？”
白炎一言不发，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交给了元和。
元和展开一看，一时无语，朱砂开口了，“是他？！”
白炎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整了整自己的鬓发，独孤朔问：“娘娘指的是谁？”
还未等朱砂回答，白炎代劳了，“萧锦良。”
元和捏碎了信，一挥手，完纸成屑，“朕早该料到的。”
元和看了一眼白炎，冷漠的目光依然，却朝元和点了点头，元和心神领会，“传朕旨意，捉拿礼部尚书萧锦良，查封尚书府，一干人等全部缉拿归案。”
独孤朔心一颤，【尹夫人，我怕是保不住他了。】
礼部尚书府。
萧锦良并不知大祸临头，还一如既往地看着书，“大人，不好了，皇上下旨查封尚书府，派御林军捉拿大人您了！”
萧锦良大惊失色，“那，夫人和公子呢？”
小厮无奈地说：“夫人听到风声，已经带着公子回娘家了。”
“什么？这个贱人，真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啊！”
时不与其，还未等他抱怨完，御林军已经列满了庭院，“来人，给我封！”
“啪！”房门被踢开了，独孤朔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萧大人，别来无恙啊！”
萧锦良本是文人，哪经得起这般惊吓，早已方寸大乱，“独孤将军，我犯了什么罪？为什么要抓我？”
“为什么？哼，你无情无义，抛弃结发妻子，派刺客刺杀朝廷命官，私通戎狄，险些造成血流成河，还问本将为什么抓你，真是无耻至极！”
一宗宗罪状，一条条真相，赤裸裸地暴露，萧锦良无话可说，终于低下了那原本高昂着的头，“来人，将萧锦良拿下，关入天牢，明日午时，开刀问斩！”
“是！”
独孤朔不知道此刻的萧锦良在想些什么，是自责，还是悔恨？
京城的夜晚虽不比大漠的寂寥，却也安详，离京数月，还是什么都没有变，只是人变了。
晚风吹着枝桠，却无法吹散白炎心上的寂寥，身经百战，名扬天下的他，此刻却只能对月空叹，若问是为何，唯有天知。
“人生若只如初见，真是不假啊！”
白炎一声苦笑，又有谁知，此刻他的心中更是苦不堪言，有苦难诉，无奈啊！
“炎儿！”
“义父！”
是桑祺，数月不见，他的双鬓苍白了许多，“义父，我不在京城的这些日子，您还好吗？”
桑祺笑了笑，“好，可义父知道，你不好。”
白炎顿时黯然失色，是啊，他不好，一点都不好，每天能见到的只是战争的残酷，他已经习惯了，可唯一不能习惯的是，他的身边没有她。
桑祺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需要多说什么，月知道，他们二人也知道。
时间的沙漏已经流过了一夜，转眼已至第二日的午时，该死的人还是迎来了他的终结，白炎监斩，独孤朔维持秩序，见证死亡，白炎已不是第一次，在战场上，每个人不只是见证他人的死亡，还有等待自己的死亡，每个将士，都已将自己的生命挂在城楼之上，白炎亦是。
“擂鼓！”
“把人犯萧锦良押上来！”
萧锦良衣裳褴褛，披头散发，荣华富贵也不过如此，不堪一击，他仰天苦笑，笑他自己，笑自己的荣华，“再鸣鼓！”
第二声鼓声响起，刽子手取来了大刀，萧锦良慢慢地将自己的头靠在木墩上，等待着死亡的召唤，他，还是迎来了这一天，刽子手举起大刀，准备砍下，“刀下留人！”
一个凄厉而又惊人的叫声，众人循声而视，那是一位妇人，独孤朔一眼就认出了她，“尹夫人！”
是的，是尹如芳，她来了，只为见他最后一面，白炎没有制止，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二人。
尹如芳用那已经爬满了沧桑的手抚摸着萧锦良，“萧郎！”
这一声发自肺腑而又深情的呼唤，似乎唤醒了萧锦良的良知，他抬起头，望着尹如芳，“如芳！”
不用多说什么，二人已是泪如雨下，萧锦良忏悔了，“夫人，十八年了，十八年的荣华富贵，让我失去了自我，让我忘记了你，我在容华谢后，唯一领悟到的，是还是你最好啊！”
还是你最好，尹如芳不知等了这一句话多少年，他终于说出口了，这一刻，十八年的等待都没有白费，她无憾了，“萧郎，妾身会来陪你的。”
萧锦良含着泪，人头落地，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了尹如芳的锦裙，“萧郎，我来陪你了。”
她拔出早已准备好的匕首，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结束了自己的思念和等待，十八年，他终于回到了她的身边，她值了。
白炎心中不忍，命人厚葬了二人，却在尹如芳的袖中发现了一条丝帕，白炎定睛一看，是一首诗：“清水寒潭落叶浮，忍将往事下眉头。纵然桂魄都圆缺，况复萍踪不去留？孤枕偏生蝴蝶梦，吟鞋怕上凤凰楼。此情应是长相守，你若无情我便休。”
不知觉间，一滴泪悄然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