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命中卦
作者：lin7434 更新：2017-02-16 15:47 字数：0
白炎失魂落魄地回到万户侯府，迷惘的目光扫视着每一个角落，府中的月色并不比宫中的逊色，那潭中的莲藕，如无数只眼睛，无声地观望着白炎的凄凉，清脆的蝉鸣，似在为白炎的忧郁伴唱，仰望穹苍，也许月亮上的嫦娥，此刻正巴望着后羿的回还，晚风轻拂，却带不走他那无尽的心伤，真是可憾，可叹。
“十八年来两茫茫，两袖清风笑穹苍。铁马金戈皆虚度，为他人作嫁衣裳。”
相较于元和的“寂寥之曲”，这首诗是欠缺了豪气，可白炎现在的心境，又何来豪气呢？只能空叹，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紫坤殿。
元和慢慢地掀去朱砂的红盖头，眉似月，目似璋，红粉拂面如玫瑰般含羞待放，那眉间的一点红砂痣映衬着美丽，烘托着迷人，红烛之下，如玉倩影，引去了元和帝王的神魂。
“陛下，我们喝交杯酒吧！”
元和轻声应和，为自己和朱砂各斟了一杯酒，两臂相交，一饮而尽，一杯酒，三生情，足矣。停杯止饮，谢冠褪袍，抽簪释发，香肩初露，一夜鱼龙舞。
这是属于敬帝和贵妃朱砂的春宵，却是属于白炎的残夜。
良宵苦短，天光早至，结束了一夜缠绵之后的敬帝元和再一次开始了他忙碌的早朝，可今日不同于往日，照旧制，皇帝大婚次日，诸藩王应到京朝贺，若因路途遥远，难以在一日内赶到的，可宽限些时日。
大殿上，文武列班，群臣待守，忽而传令声起，“陛下娘娘驾到！”
“臣等参见陛下，娘娘，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元和走上龙座，一个华丽转身，王袍曳然，旒冕伏光，“众卿平身！”
“谢陛下！”
元和刚要坐下，又一声传令声，“定远大元帅，万户侯驾到！”
众人循声而视，一尊冲天冠，一身画虎服，一双无忧履，双鬓垂发，目光泰然，“臣白炎参见陛下，娘娘。”
白炎顿了一下，加重了“娘娘”二字，又有谁知，他心中已是千疮百孔。
元和冲他点了点头，又对众诸侯王说：“朕初尝小登科之喜，今又逢诸贤王来京，朕不胜喜，不知近年，各藩地百姓民生如何？”
“托陛下鸿福，百姓安定。”
元和轻轻颔首，见镇南王子车东亭立于右班，便问道：“镇南王已有数年未来京师了，不知一切可否习惯？”
镇南王出班躬身答道：“多谢陛下关心，一切都还习惯。”
元和停顿了一下，又对子车东亭说：“昨夜朕与娘娘大婚之宴，令郎子车琰献笛奏一曲，可谓余音绕梁之奇也。”
镇南王一时警觉，“怎么，犬子昨夜为陛下献乐了？”
“正是，若朕未猜错，令郎现在应在万户侯府上吧！”
白炎听元和提到自己，赶紧回禀道：“回陛下的话，镇南王二王子子车琰已离京去了。”
元和未答，只听到镇南王的一声叹息，这是来自一位父亲的“恨铁不成钢”，还是为儿子的担忧呢？
散朝后，白炎便回到了府上，自元和大婚后，他就很少再进宫与元和饮酒作乐了，因为，他不想再在那已经结了痂的心上多添一道疤。
“白炎兄！”
“子车兄，这就要走了吗？”
子车琰笑着答道：“是啊，我可不想让父王发现我的行踪，否则，我又得被关在王府里，禁足一个月啊！”
白炎吩咐下人准备了一匹快马，又问道：“那你离京之后，要去哪儿？”
“天阑城。”子车琰平静地说，白炎看他这样，顿时仰天大笑，“白兄何故发笑？”
白炎故作神秘，说道：“王城不宿向天阑，不恋江湖恋红妆。天阑城督军谢婉将军，乃天下第一女将军，女中豪杰，子车兄莫不是心有所向？岂会弃远而择近呢？”
子车琰略显羞涩，“白兄见笑了，时候不早了，子车琰告辞了。”
白炎语子车琰抱拳而别，子车琰跨马而行，大声吟诵道：“天阑城上风潇去，大理城下断魂笛。铁马踏碎春秋色，谁言再见遥无期。”
白炎望着子车琰的背影，思考着诗中的奥秘，但百思不得其解。
“白炎！”
白炎听到有人在唤自己，回头一看，“啊，陛下，娘娘！”
元和和朱砂不知何时微服来到了白炎府上，元和见白炎有些惊慌，便安慰道：“子车琰不想让镇南王知道他的行踪自有其用意，你也是出于一个义字，朕也看得出来，你在回答朕的时候，子车琰还在你的府上，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朕又岂会不知你的为人，若没有原因，你是不会撒谎的。”
白炎听了这番话，这才安下心来，“臣谢陛下谅解。不知陛下此次微服出宫所为何事？”
“近日来，朕因忙于政务而没有时间出来散散心，今日朝政松稀，故朕携朱砂出宫，想找你一起去逛逛街，如何？”
“既如此，臣恭敬不如从命。”
“你我之间以后若无外人在场，就不要君臣相称了，直呼其名吧！”
“是！”三人一拍即合，犹如旧时一般，同游王城街市。
自改元以来，政令一新，民生安定，百业俱兴，元和见此景，心中甚悦，三人走了数时，至一占卜士前，元和见那先生眉目清秀，仙骨隐然，便上前问道：“先生，你这卦，准吗？”
先生微微一笑，“信之，则准，不信，则不准。”
“那就请先生为在下算上一卦吧！”
元和说道，那先生上下打量了元和，“公子是要测字，还是要求签啊？”
“求签！”元和答道。
先生将签筒递给了元和，元和将签筒摇晃了几下，其中掉出了一支签，先生取来一看，念道：“弱水三千一瓢饮，繁华百地一丛生。怀玉抱璋笑天下，成也萧何泣无门。”
“不知这签文何意？”
“若按签文所指，公子此生定命犯桃花，难以更易。”
元和陷入了沉思。
“先生，给我算一卦吧！”
朱砂说罢，便拿起签筒，几番摇晃之后，将掉出的一支签交给了先生，先生拿过一看，先是轻蹙双眉，后仍像前面一样念道：“凤鸾宝帐景非常，荣华谢后亦红妆。缘定三生本无过，奈何今世水茫茫。”
朱砂看了一眼元和和白炎，还未来得及追问含义，先生便告知了，“姑娘美艳动人，必将倾国倾城。”
朱砂并未细想这其中的真正含义，便满心欢喜地说：“多谢先生指点。”
先生端详了一下白炎，便指着他说：“景文门下挥红叶，九龙塔上对画屏。空无一世皆虚度，来生又是一忧民。”
白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会心一笑，三人各得其所，知其生，笑谈无暇而不愿思此，卦中卦，命中卦，果然如此。
三人方行至数里之外，那占卜士便化云而去，这是天意，正如其言，信之，则准，不信，则不准，可天意如此，不信也难，从一而终，都只是一个美丽的错。
“十八年来两茫茫，两袖清风笑穹苍。铁马金戈皆虚度，为他人作嫁衣裳。”
相较于元和的“寂寥之曲”，这首诗是欠缺了豪气，可白炎现在的心境，又何来豪气呢？只能空叹，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紫坤殿。
元和慢慢地掀去朱砂的红盖头，眉似月，目似璋，红粉拂面如玫瑰般含羞待放，那眉间的一点红砂痣映衬着美丽，烘托着迷人，红烛之下，如玉倩影，引去了元和帝王的神魂。
“陛下，我们喝交杯酒吧！”
元和轻声应和，为自己和朱砂各斟了一杯酒，两臂相交，一饮而尽，一杯酒，三生情，足矣。停杯止饮，谢冠褪袍，抽簪释发，香肩初露，一夜鱼龙舞。
这是属于敬帝和贵妃朱砂的春宵，却是属于白炎的残夜。
良宵苦短，天光早至，结束了一夜缠绵之后的敬帝元和再一次开始了他忙碌的早朝，可今日不同于往日，照旧制，皇帝大婚次日，诸藩王应到京朝贺，若因路途遥远，难以在一日内赶到的，可宽限些时日。
大殿上，文武列班，群臣待守，忽而传令声起，“陛下娘娘驾到！”
“臣等参见陛下，娘娘，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元和走上龙座，一个华丽转身，王袍曳然，旒冕伏光，“众卿平身！”
“谢陛下！”
元和刚要坐下，又一声传令声，“定远大元帅，万户侯驾到！”
众人循声而视，一尊冲天冠，一身画虎服，一双无忧履，双鬓垂发，目光泰然，“臣白炎参见陛下，娘娘。”
白炎顿了一下，加重了“娘娘”二字，又有谁知，他心中已是千疮百孔。
元和冲他点了点头，又对众诸侯王说：“朕初尝小登科之喜，今又逢诸贤王来京，朕不胜喜，不知近年，各藩地百姓民生如何？”
“托陛下鸿福，百姓安定。”
元和轻轻颔首，见镇南王子车东亭立于右班，便问道：“镇南王已有数年未来京师了，不知一切可否习惯？”
镇南王出班躬身答道：“多谢陛下关心，一切都还习惯。”
元和停顿了一下，又对子车东亭说：“昨夜朕与娘娘大婚之宴，令郎子车琰献笛奏一曲，可谓余音绕梁之奇也。”
镇南王一时警觉，“怎么，犬子昨夜为陛下献乐了？”
“正是，若朕未猜错，令郎现在应在万户侯府上吧！”
白炎听元和提到自己，赶紧回禀道：“回陛下的话，镇南王二王子子车琰已离京去了。”
元和未答，只听到镇南王的一声叹息，这是来自一位父亲的“恨铁不成钢”，还是为儿子的担忧呢？
散朝后，白炎便回到了府上，自元和大婚后，他就很少再进宫与元和饮酒作乐了，因为，他不想再在那已经结了痂的心上多添一道疤。
“白炎兄！”
“子车兄，这就要走了吗？”
子车琰笑着答道：“是啊，我可不想让父王发现我的行踪，否则，我又得被关在王府里，禁足一个月啊！”
白炎吩咐下人准备了一匹快马，又问道：“那你离京之后，要去哪儿？”
“天阑城。”子车琰平静地说，白炎看他这样，顿时仰天大笑，“白兄何故发笑？”
白炎故作神秘，说道：“王城不宿向天阑，不恋江湖恋红妆。天阑城督军谢婉将军，乃天下第一女将军，女中豪杰，子车兄莫不是心有所向？岂会弃远而择近呢？”
子车琰略显羞涩，“白兄见笑了，时候不早了，子车琰告辞了。”
白炎语子车琰抱拳而别，子车琰跨马而行，大声吟诵道：“天阑城上风潇去，大理城下断魂笛。铁马踏碎春秋色，谁言再见遥无期。”
白炎望着子车琰的背影，思考着诗中的奥秘，但百思不得其解。
“白炎！”
白炎听到有人在唤自己，回头一看，“啊，陛下，娘娘！”
元和和朱砂不知何时微服来到了白炎府上，元和见白炎有些惊慌，便安慰道：“子车琰不想让镇南王知道他的行踪自有其用意，你也是出于一个义字，朕也看得出来，你在回答朕的时候，子车琰还在你的府上，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朕又岂会不知你的为人，若没有原因，你是不会撒谎的。”
白炎听了这番话，这才安下心来，“臣谢陛下谅解。不知陛下此次微服出宫所为何事？”
“近日来，朕因忙于政务而没有时间出来散散心，今日朝政松稀，故朕携朱砂出宫，想找你一起去逛逛街，如何？”
“既如此，臣恭敬不如从命。”
“你我之间以后若无外人在场，就不要君臣相称了，直呼其名吧！”
“是！”三人一拍即合，犹如旧时一般，同游王城街市。
自改元以来，政令一新，民生安定，百业俱兴，元和见此景，心中甚悦，三人走了数时，至一占卜士前，元和见那先生眉目清秀，仙骨隐然，便上前问道：“先生，你这卦，准吗？”
先生微微一笑，“信之，则准，不信，则不准。”
“那就请先生为在下算上一卦吧！”
元和说道，那先生上下打量了元和，“公子是要测字，还是要求签啊？”
“求签！”元和答道。
先生将签筒递给了元和，元和将签筒摇晃了几下，其中掉出了一支签，先生取来一看，念道：“弱水三千一瓢饮，繁华百地一丛生。怀玉抱璋笑天下，成也萧何泣无门。”
“不知这签文何意？”
“若按签文所指，公子此生定命犯桃花，难以更易。”
元和陷入了沉思。
“先生，给我算一卦吧！”
朱砂说罢，便拿起签筒，几番摇晃之后，将掉出的一支签交给了先生，先生拿过一看，先是轻蹙双眉，后仍像前面一样念道：“凤鸾宝帐景非常，荣华谢后亦红妆。缘定三生本无过，奈何今世水茫茫。”
朱砂看了一眼元和和白炎，还未来得及追问含义，先生便告知了，“姑娘美艳动人，必将倾国倾城。”
朱砂并未细想这其中的真正含义，便满心欢喜地说：“多谢先生指点。”
先生端详了一下白炎，便指着他说：“景文门下挥红叶，九龙塔上对画屏。空无一世皆虚度，来生又是一忧民。”
白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会心一笑，三人各得其所，知其生，笑谈无暇而不愿思此，卦中卦，命中卦，果然如此。
三人方行至数里之外，那占卜士便化云而去，这是天意，正如其言，信之，则准，不信，则不准，可天意如此，不信也难，从一而终，都只是一个美丽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