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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出流      更新:2016-06-22 22:47      字数:0
  李商步出涼亭,但卻沒有往回走到廂房裡休息,反倒是向前走在鋪置古意的石板小道上,這讓范謹更是步步尾隨在後,怕一個閃神就給跟丟了人。

  躡手躡腳地,范謹還真覺得自己是個偷兒,竟如此鬼鬼祟祟、偷偷摸摸。想想老父總教自己做事得光明磊落,怎麼這回竟來暗的?

  范謹想辦法將身子隱在樹後前進一面想著,此次跟去,肯定會發現什麼。以他這個奸人,怎麼可能白花花的銀子放在眼前還不要,硬是給拿去充國庫蓋防洪堤?他若是有此種仁心,懂得為百姓設想,怎還叫奸人?擺明了是作戲。

  作戲……?等會兒……那豈不是等於自個兒的行蹤早被李商發現了?范謹此念一閃,當下屏住呼吸,迅速地閃進了大樹後頭,等到臉漲到面紅耳赤時才敢再喘一口氣。

  悄悄地從樹後望出一對打探的眼,好巧不巧地正當李商不知為何停下腳步,立於夾道的花叢間;還來不及再一次望之呆愣時,那過於使人迷醉的美眸似乎正朝著自己斜斜地射來一道餘光。范謹心頭一震,但在見李商又若無其事地向前時,才不禁喘了口氣,直諷著自己走夜路正怕碰上鬼。

  正忙著撫胸口順氣的范謹,全然不知那在小道上如蝶般地步伐輕盈前進的李商正放肆地讓唇線大大地咧了開,一雙閃著精明的眸子更是忍不住笑彎了。

  笑范謹的單純,竟如賊偷似地跟在後頭,殊不知早在他坐在涼亭之時,瞧見杯中茶水那不尋常的波紋便知范謹的存在,這可不是人人都有此功力的呢。

  現在可好玩了,還讓他抓不著究竟是誰跟著誰呢。

  看著范謹半夜三更不回府歇息,特地前來陪他渡這個不眠的夜,怎麼不令他心生感激與回報之心呢?沒想到解決了一個武王爺,還有一個送上門來的,老天待他真是不薄。

  刻意不知范謹於身後跟稍,李商佯裝閒逸散步的模樣是維妙維肖,甚至挑著周圍有大樹的路走,好讓范謹繼續跟著,這才能再讓范謹欣賞欣賞他演出的劇碼啊。想著想著,手還真的直發癢呢。看看,在這不遠處,可不就一個現成的陪他演上這段嗎?

  李商走向前,那正打著盹的內侍如被潑了筒冰水,不僅登時清醒,還溼著一張臉,這當然是冷汗。「奴、奴才見過……李、李公公!」

  輕笑著點點頭,不顧那內侍抖著聲音,又是上前了一步,偏著頭,硬是要對上那差點壓至地面的臉,「怎麼?小石子,睡得可好?」

  李商那臉龐微偏的姿勢煞是好看,一句醉人的聲音吐出口還不打緊,細指貼上那滿是冷汗的臉是磨了又磨,「哦,是發了惡夢了嗎?看來是睡不好了吧,要不要回房歇會兒啊?」

  聞言,小石子身子頓時僵了直。再笨的人也知道,他們這些做奴才的,向來對主子只有點頭說是的份,可這回是絕不可順著主子的意,回房睡好覺啊!若是真敢點一個頭,差事兒沒了倒是小事,若是改到了地府當差可怎麼辦?緊閉著眼,毫不敢對上,就算眼前的是個瑰麗美景,卻帶了滿滿的刺。

  「不、不用了!奴才正當班……不用好睡的!」小石子連聲應著,心裡直向老天祈禱,讓他的主子別再盯著自己看,他肯定日後當班絕不敢闔眼偷眠。

  「這樣啊,還真是辛苦了呢。」李商還沒將那細指移開,眼卻不自覺地分了一點給身後不遠的范謹,眼中的笑意盎然,「我說你也別老低著頭,久了可是會酸疼的。」

  「……奴才不低頭了、不低頭了!當班是奴才該做的,不累不累!」李公公雖然是讓人望之退懼三尺,可也沒虐上他們這些奴才半分,不過是目光精的嚇人,料事如神到驚人,對奴才們也挺好的。

  「哦?那拿了王爺的錢兩──是該做的囉?」待小石子抬起頭後,李商隨即將之以一目光來個套牢鎖定,那張脂粉未施而渾然天成的美貌是更移了上前幾分,眼見就要來個鼻頭碰觸了。

  「啊……?」

  還不承認嗎?李商這下連身子都向前靠了上,呈現出一幅曖昧至極的畫面,本是撫著面頰的手是順著滑著到胸前游移著,「武王爺夜半三更地跑到宮裡來,神秘的很,若不是你們這些當班的收了糊口費放他進來,他進得來嗎?嗯?」

  「呃……這……」不知是被胸前的那隻手給挑起一池不敢有的春水,抑或是再次領教到李商有如神算的功力,嘴硬是吐不出句完整的話來,放僵著身子,動根指頭都難。

  滿意地勾起唇,一面不著痕跡地拋了點眼角餘光向身後的那張瞠目結舌的可愛表情之上,一面游走在胸前的手是就這麼讓修長的手指一點一點兒地翹開了衣袍邊,鑽了進去;接著,毫不費工夫地就這麼扯出了個銀錠子。

  看來還不少呢。李商嘖嘖出聲。給一個糊口費就是五十兩,出手倒是挺闊綽的,宮裡這區守門當班的算來三四十,這麼賞下來也夠吃上幾頓飽不愁了。

  可惜以後沒這個份了。

  李商彈彈指,「小德子。」

  「奴、奴才在!」才踏出帳房便又如順風耳般地聽到主子的「召喚」,平時再怎麼像隻跑不快的笨龜也得馬上健步如飛。

  「拿去帳房,說武王爺在家產充公前想再做點好事兒,慰勞一下邊戍的弟兄們長年辛勞的加菜金。」在小德子連連道是時,李商先是朝他耳邊細聲地講了些什麼後,才又交待了句大家足以明聽白的大聲話,「小德子,順便告訴小石子,皇上和李公公我最討厭什麼,同樣的話若說上第二次可煩人的。」

  「……是!奴才知道了……!」

  打從李商一路上戲弄小石子到其他的內侍、宮女的一切全讓范謹看入眼,不僅只是耳赤面紅,更是幾度差點衝了上前去。

  沒想到人都給淨身了,還有同樣非男非女的內侍上下其手,靠得如此相近地像什麼樣?雖說男女授授不親,這個非男非女的閹人也一樣,念過點聖賢書又如何?這下看來終究只是個滿腦淫念之人!怎麼說都覺奸人污了髒了聖賢經典,瞧他方才那般挑了幾個個淨了身的宦官便在一頭摸來撫去的,這簡直不像個話!

  范謹自覺使他氣到七殼生煙的,正是李商那顯然樂在其中的笑,這擺明是耍弄著人玩。范謹收回抓緊樹皮的手改而貼於腿側,將衣袍子抓得死緊。

  這下非得參上他一本不可!沒收了賄只是見武王爺大勢已去,想當牆頭草先同他劃清界線、撇清關係,回頭還不知將那銀兩會怎麼搞去?

  本想強壓上怒意就此離開,待著往日將足以參劾的證據給找全了再一併算帳,可卻被李商出口的話給硬是留住了腳步,「彼狡童兮,不與我言兮。維子之故,使我不能息兮。」

  沒錯,正是詩經中鄭風狡童的詩句!范謹每每一聞詩經的優美韻律就也失了魂,可這次卻不然,只因他知道這詩句是擺明對著他而來的。范謹回頭,與李商的美眸對了上,沒有李商的閒情之色,有的只有燒紅的火。

  「你這閹人說誰是狡童!」好個奸人,竟又拿此種情詩諷他,還私自對調了詩經章句,真是大大地褻瀆。

  實在可笑,他這奸人夜半不能息,與自己何干?詩句中的「微子之故」還真敢說,時值子夜不睡地現下,同內侍於宮廷之中大搞逾越禮教之事的不知是何人!

  李商只是眨了下眼睫,眼底閃過范謹所不明白的心思。

  瞧范謹一臉的聰明相,對於他字正腔圓又調性悠揚的情詩居然怒目以對,不會是方才看戲太入了神吧?

  不過他盯上的人倒是不能一直如此,此等有趣之人,稍逗弄便露出可愛之色的人,若是來日綁在身邊還總是給他怒目瞧可不好了,氣多了豈不是傷了身子?

  可聽他開口閉口就閹人、奸人的喊,這才點醒了他,范謹至今還將他視閹人看,這可不成啊。

  對於浮現心中的想法竟也沒多少意外,有的只是如往常無異的自信,至此,李商還毫不吝嗇地大展笑意,「呵呵呵,悠悠蒼天,此人何哉?」

  「我沒心情聽你吟詩!」范謹自覺此人深諳激怒他之能事,連口出深愛之詩經也無法滅胸中之火氣,即便那人仍笑得使人神魂受之牽引。撇過頭去,范謹噙著冷笑,「你也只有現在才有雅興吟詩,光是方才之事我就能參你一本!」

  李商只是攏攏袖,還是一派的閒逸,堅持打啞謎般地吟著王風黍離之詩,「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敢謂何所求?呵,你這奸人毋須再裝模作樣!」范謹此時已不知為何而氣,大袖一揮,毫不顧禮數,「早料到我在後頭跟著,哪還不作戲矯情一番?不用裝著清高,滿口違心之言!」

  「謂予不信,有如皦日。」李商出口王風大車之句,又是首情詩佳作,謂以烈日表心意呢,可心頭卻是直忖著范謹與范老頭的固執果然如出一轍。

  「現下何來皦日!」此時天邊連魚肚白都無,更遑論皦日?

  這時,李商終於禁不住地笑地張狂,笑彎了那對魅眼更是別具風情,「所以你是不是該去睡上一宿,好在醒時望到皦日,為我證明清白?」

  「你別想就這麼句打發我!」趕他去歇上一歇,屆時好讓他一覺醒來得了失憶病,最好夜裡發生什麼事兒也記不住?此種算盤也打得也過於如意了。

  「哦?那若如是打發,不知范大人意下如何?」

  李商語畢,抄在袖中的手一個伸出,將范謹往自己身邊一帶,向來只是遠觀的優美唇畔就這麼貼上了那帶了點豐實的唇,范謹只嗅到迎面而來的花香外,腦袋還真的在當下便像裝了豆腐,起不了任何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