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瘋了。

  心痛得快瘋了。

  「我…我和他說兩句話就好，不會做傻事的…」

  「你先把槍放下。」

  「就幾句話…」陸非凡扣下板機。

  「好! 」那板機扣下的瞬間，男人立即答應。

  陸非凡走進監牢，坐在冉景響身側，顫著手，順著他的髮。

  「你來了。」男人躺在地上，成大字型。

  「你要死了，瘋子…」說瘋子兩字時，陸非凡說得親暱。

  「壞人不就該受到制裁？」男人笑了。

  男人長得溫文儒雅，笑起來卻有種斯文敗類的邪氣，氣勢有幾分張狂。

  「去他媽的制裁…」陸非凡哽咽，他錯了。

  在他所認知裡的正義，比邪魔歪道更加不堪!

  「你變壞了。」男人伸手捉不住焦距，他摸上陸非凡的唇，才撫上他的臉。

  「因為，我是瘋子的男人。」陸非凡握上他的手，低頭吻上他。

  他知道男人已經瞎了一眼，都是因為他…

  眼淚滴落在男人臉上，惹得男人唇角微顫，一陣哽咽。

  「這樣…就夠了…」男人閉眼，鼻子親暱的磨著陸非凡的臉。

  門外傳來敲門聲，警衛恭敬地行禮。

  「陸政務官，麻醉師來了。」

  男人睜眼，對陸非凡笑，又說了一次：「走吧!這樣就夠了。」

  陸非凡一頓，眼眶含淚，咬著唇，起身，頭也不回地走出監牢。

  他與麻醉師擦肩而過，手卻被麻醉師拉上了。

  「對不起。」

  「嗯…」陸非凡牽起嘴角，他笑了，他笑著走向牢外。

  「上麻醉。」檢察官在陸非凡出監牢那一刻喊了一聲。

  陸非凡眼神平靜的如一灘死水。

  上麻醉，拖進刑場，上架，三聲槍決。

  十分鐘內，宣判死亡。

  腦裡迴盪著以往學過的程序，心如死灰，平靜無瀾。

  「非凡，你去哪？」男人拉上他。

  「回家。」

  「等等讓海書帶你回家？」男人不放心。

  「不了。讓我一個人靜靜。」他語調平淡，走出監牢，過了三重牢門。

  他，刻意走得緩慢，在聽見三聲砰砰砰的槍響，停下了腳步，沒有回頭，面無表情。

  他拉開救護車駕駛座的車門，戴上座位上的帽子，坐上車，等待著屍首運出。

  「死刑犯895611確認死亡，運送。」醫師再次喊道。

  「好好搬，不要隨便! 」身邊的檢察官火爆的怒斥一旁的護衛。

  兩位護警應了聲後，將屍袋送上救護車，門一關起，車便發動了。

  「怎麼!是誰! 」護警趕緊奔向駕駛座。

  陸非凡踩下油門，看了一旁追出來的人，輕語：「保重。」

  他重踩油門，將警鳴拋在後頭。

  他，全都不想管了。

  去他媽的法律和正義!

  開往鄰近的海岸，他用車鎖抵上油門，自己卻爬進了擺放屍首的車廂。

  「一起死。」

  拉開屍袋，抱起男子，臉上卻掛著微笑。

  車子墜海前撞上山崖，燃起火花，轟得一聲，炸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