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作者：冰岛小狐仙 更新：2016-04-01 11:50 字数：0
格雷松了口气，转头看着鲁西安说：“谢谢，多亏了你，不过你是怎么察觉的？”
鲁西安把十字镖扔在了一边，拿起毛巾擦拭手上的血迹，淡漠地说：“这个伤口的复原是血族的法术造成的，我能感觉到法术残留的气息。”
“这么说来，这件事真的和血族有关系？可是，谁会去做这样的事？”格雷对此感到不可置信。
鲁西安没有答话，事实上，他脑海中第一个跳出的影子是伊恩，可是，直觉又告诉他，伊恩不会这样做。
“格、格雷大人……”受伤的狼人低声开了口，还伸出一只手抓住了格雷的衣角。
格雷立刻把注意力集中了过去，凑近他问：“我在，你想说什么？”
“那两个人……他们在布鲁克和曼林顿的交界，那里有一个教堂……神父和修女已经全都被控制了。有一个是很厉害的血族，他会催眠术，还很擅于制造武器……米洛舒维奇小姐她们被关在地下室……”
狼人的话还没说完，鲁西安就用冰冷的语气打断了他：“那个血族长什么样子。”
“蓝色的头发，个子很高，左边脸颊上有奇怪的刺青……”
“你说什么？”鲁西安闻言倏然睁大了眼睛，再一次打断了狼人的话，他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狼人被他吓了一跳，愣了好一会儿才战战兢兢地说：“那个血族的左脸上有奇怪的刺青……”
“他是不是戴着一个银色的十字架耳钉？”
“这……他耳朵上好像确实戴着东西，但是我没看清是不是十字架。”
狼人的话让鲁西安眼中的惊讶更甚，他后退了一步，抬手掩住了嘴。
格雷担忧地看着他，皱眉问：“鲁西安，怎么了？那是你认识的人吗？”
鲁西安不答话，垂着眼眸陷入了沉思，格雷知道无法从他那里得到他不想说的答案，又问狼人：“你说他们其中一个是血族，那另一个呢？”
“另一个是狼人，那个狼人很强，但是……我从来没有在极雾之林见过他。”
这一次，惊讶的人换成了格雷，他喃喃低语：“很强的狼人，却不是来自极雾之林？怎么可能？”
“我也很惊讶，但是我肯定他不是极雾之林的狼人。”
“他们抓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杰西卡她们受伤了吗？”
“我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那个血族在我身上试验了很多武器。米洛舒维奇小姐她们没有受伤，我能逃出来多亏了她，就是不知道这样会不会连累到她。”
提起被关时的事，狼人不可抑止地颤抖了起来，看来他在那两个人手里真的吃了很多苦头。
格雷轻轻按住他的肩膀，安抚他说：“好了，没事了，你之前一直无法痊愈是因为那个十字镖的关系，现在取出来了，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这件事我和鲁西安会去查，你痊愈之后就尽快回极雾之林吧。”
“是，我知道了，格雷大人，你们一定要小心，那两个家伙真的很强。”狼人紧紧拉着格雷的衣角，语气中布满了担心。
格雷按住了他的手，脸上是让人安心的微笑，“放心吧，绝不轻敌是我一贯的宗旨。”
鲁西安听到这句话，抬头朝他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样子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走的时候卡洛琳送他们到了酒吧门口，格雷交代她好好照顾狼人，她答应了。
一直保持着沉默的鲁西安却在这时看向卡洛琳，他没有表情的眼眸中泛着怀疑的光，“卡洛琳，镇子上的人类都到哪里去了？”
“什么？”卡洛琳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愣地反问。
鲁西安盯视着她，又问了一遍：“镇子上的人类呢？”
在餐厅的时候他就觉得哪里怪怪的，后来去了酒吧才彻底反应过来，南望镇以前是个种族大融合的地方，有很多人类，可现在，这里一个人类都没有了。
这里现在只有半血的异族，而且大多数是狼人，就连吸血鬼都很少了。
这个状况实在太异常了，一点都不符合南望镇的风格。
格雷之前心思都放在事件上，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这会儿听鲁西安提起，禁不住诧异地看向卡洛琳问：“这是真的吗？怎么会这样？”
卡洛琳的神色变得有些尴尬，她摆了摆手说：“对不起，格雷大人，这里从好多年前开始就没有人类了。”
“为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我们和人类一起生活的话，总是会面对各种各样的生离死别。人类死后就没有任何感觉，可我们却会一直很难过，所以时间久了之后，人类就逐渐搬离了这里，他们说，不想再增添我们的痛苦了。”
卡洛琳说到这里，眼圈禁不住红了，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伤心的往事，情绪变得非常低落。
格雷皱了皱眉，可仔细一想，这确实是他当初没有想到的问题。
是啊，他建立了这个乐园，可却不能给予每一个人相等的寿命，对于这些半血的异族来说，不断失去成为好朋友甚至亲人的人类是非常痛苦的事。
想到这里，他轻轻拍了拍卡洛琳的肩膀，笑着说：“抱歉，当初是我欠考虑了，不过只要他们离开南望镇也可以幸福地生活，那就没关系。”
“嗯，您放心吧，他们都搬去邻镇了，那里是人类的城市，相信大家都过得很好。”
格雷欣慰地点了点头，一转头看到鲁西安还在看着卡洛琳，面无表情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鲁西安，怎么了？”格雷微笑着问了一句，鲁西安回过神，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和卡洛琳道别后，格雷和鲁西安一起离开了酒吧。
回到旅馆，他看着伫立在窗边凝神看着窗外的人开口：“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血族是出自极夜之地，但是你们原本以为他已经死了。”
这话终于成功拉回了鲁西安的注意力，他回过头，清冷的面容上浮起一丝悠远，答话道：“你很聪明。”
“那是谁？”
“罗纳德•卢卡斯。”
“卢卡斯？他是雪莉的……”
“哥哥。”
格雷微皱起了眉，他知道卢卡斯家族也是血族的贵族，而且是现存的极少数纯血贵族之一，可既然拥有这么高贵的血统，那个叫罗纳德的家伙为什么还要和血族作对？
鲁西安转身在椅子上坐下，交叉起双手看着格雷问：“你呢？那个狼人，你有什么线索？”
格雷耸了耸肩，摇头答话道：“暂时还没有，但是我觉得情况很可能和你们一样，那或许是一个我们认为已经死了的人。”
要说在极雾之林以外诞生了很强的狼人那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他还是认为那个人应该是从极雾之林出去的。
鲁西安把头靠在了手上，眯起眼眸说：“我不明白，如果他没死的话，怎么会不回极夜之地，还来找我们的麻烦。”
“他是和你们一起长大的吗？”
“嗯，纯血家族的孩子们从小都在一起。”
“那你们是什么时候以为他死了的？”
“很久之前的事了，在他五百岁生日前夕，他到极夜之地外面玩，结果被狼人攻击，我们最后只找到他被撕烂而且沾满了血的外衣。”
格雷大概能猜到那是什么时候的事，那段时间狼人和血族彼此间的仇视异常激烈，几乎一看到彼此就会发起攻击，甚至不会管对方是什么形态。这种情况下，还是儿童形态的血族离开极夜之地的结界显然是不明智的。
可想而知，那件事对极夜之地来说就是个悲剧，鲁西安他们当时应该也长时间的沉浸在悲伤里。
可就像鲁西安说的那样，如果罗纳德没死，为什么没有回极夜之地呢？
沉思了片刻后，格雷绽开柔和的笑容说：“先别想这件事了，等我们见到他们或许就能知道理由，二对二的话，我们应该不可能输吧？”
这句话轻松地化解了空气中的凝重，鲁西安的嘴角不自禁上扬了一丁点，他看着格雷说：“你可不要拖我的后腿。”
格雷竖起两根手指在脑袋上方扬了扬，笑着说：“遵命，鲁西安大人。”
翌日一早，格雷和鲁西安往布鲁克出发了，经过一晚的调整，两个人现在都精力充沛，所以他们留下了马车，决定用高速移动解决剩下的路。
走之前格雷又去看了那个狼人，他已经基本没事了，打算再休息一天就离开南望镇。
鲁西安交给了他一封信，请他当一下信使，在回极雾之林前先到极夜之地走一趟，狼人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如果坐马车的话，从南望镇到布鲁克还需要三天的时间，但是使用高速移动的话，可以大大节约时间。
当天夜里，他们就到达了目的地。
深夜的布鲁克沉浸在一片宁静中，这个城市显然还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慢慢降临。
从踏入布鲁克的那瞬间，鲁西安身上就开始有杀气，那股杀气被压抑着，但是因为他们靠得太近，格雷还是察觉到了。
两个人站在城镇的入口，格雷低声问：“我说，你该不会是想直接杀到教堂去吧？”
虽然他觉得这确实是鲁西安会做的事，毕竟这家伙对自己的实力百分百自信，但是考虑到在南望镇新搜集到的消息，他认为直冲敌营并不是最佳选择。
果然，鲁西安转过头，用看白痴般的眼神看着他，那冷冷的目光分明在问：不然呢？
格雷失笑地摇了摇头，月色下，狼人眼中的笑意让鲁西安觉得有点不爽。
“就算二对二我们不会输，但是不管怎么说现在是在对方的地盘上，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先作出一个合理的进攻计划。”
对于这个提议，鲁西安翻了翻眼皮表示他的不屑，合理的进攻计划？直接杀过去用武力镇压就是他的计划。
见他这种反应，格雷唇边的笑意更深，他朝鲁西安招了招手，笑着说：“走吧，我在来之前就和这里的族人打过招呼，我想他们应该会向我们提供更多有用的讯息。”
来之前？鲁西安在心里琢磨着这个词。看来，格雷在决定调查这件事后就做了万全的准备，而不是像他这样什么都不知道就跑出来了。
心里微妙的不爽似乎在这一刻又扩大了一些，不知道为什么，鲁西安有一种被人彻底比下去的感觉。
所以他站在原地没有动，根本就不打算跟着格雷走，哼，他一个血族的长老，为什么要跑到狼窝去和一群狼人制订什么进攻计划。
格雷走了两步又回头，见鲁西安还站在原地，眨巴了下眼睛，半晌后又退回去，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看着他的眼睛说：“我知道你觉得制订计划根本就没有必要，事实上，这也是我头一次在这种事上费这么大的功夫。”
这话说的有点莫名其妙，鲁西安挑起眉，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格雷脸上的笑容还是很刺眼，但是他眼中的真诚却让鲁西安看得很真切，“鲁西安，因为这次是和你在一起，我才特别谨慎。我不希望我们之中任何一个受到一丁点不必要的伤害，尤其是你。”
鲁西安眼中的光一下子变得冰冷，他冷笑着说：“你的意思是我的实力不如你？”
他握住了手中的十字架链饰，如果格雷说不出让他满意的答案，他不介意在解决罗纳德他们前先再和格雷较量一场。
就算在上次圣战上他确实感觉格雷比他强，但是那时候他毕竟才从两百多年的沉眠中醒来不久。他把那归结于他太久没有活动所以力量还没有完全觉醒，但是现在，他不认为他还会输给格雷。
但是他没有想到，格雷彻底颠覆了他的想法。
“我的意思是，”狼人更紧地拉住了他，深邃的眼瞳也牢牢锁住他的视线，“无论我变成怎样都没有关系，但是我不希望你跟着受伤。鲁西安，再强大的人都无法预知看不见的危险，更何况，我们现在连敌人的实力都还不清楚。”
无论我变成怎样都没有关系，但是我不希望你跟着受伤……鲁西安的眼瞳剧烈地收缩了一下，格雷这句话给他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月色下，格雷看着他的眼神那么认真，那么专注，就好像那双深邃的狼眼中就只容得下他一样。
鲁西安下意识地退了一步，为什么会这样？格雷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他后退的脚步牵动了手臂，又牵动了格雷。
格雷猛地震了一下，但是很快他就恢复了冷静，重新绽开笑容说：“走吧，鲁西安，我们需要制定一个周密的计划，他们手上有人质，所以这场仗不会那么轻松。”
格雷说完，迅速转开了视线，他放开了鲁西安，但是放得很慢，就仿佛是不舍得松手一样。
鲁西安的脚不由自主地往前迈了一步，他伸出的手差点就要抓住格雷，可最终被他自己给制止了。
不，他不应该产生这样荒谬的想法，刚才那一瞬间一定是他看错了，可就算是看错了，格雷对他的关心，又要他如何释怀？
鲁西安最终沉默地跟上了格雷的脚步，撇去格雷的担忧不说，至少他现在也明白格雷的话没有错。
再强大的人都无法预知看不见的危险，有备才能无患，这是他不应该忽略的事实。
进入城镇后，格雷带着鲁西安来到了一幢两层高的民居前，那是整片居民区中唯一还亮着灯的房子。
格雷在门上先敲了两下，又敲了三下，很快，有人来打开了门。
开门的是个少年模样的狼人，见到格雷后无比激动，说话时声音都在颤抖，“格雷大人，您终于来了，我们一直在等您。”
“哈里，辛苦你们了。”格雷露出温和的笑容，摸了摸哈里的脑袋，又转头朝鲁西安笑了笑，示意他一起进门。
“一点都不辛苦，能帮到格雷大人的忙是我们的光荣，嘿嘿。”哈里大大咧着嘴角，在格雷摸他脑袋的时候露出了一脸幸福的表情。
鲁西安看着这一幕，心底深处突然被触动到了。
同样身为高高在上的长老之首，可血族的族人看到他，何曾露出过这样的表情？他们大多被他冰冷的威严震慑，对他又敬又怕，就像当年在南望镇，那几个被他阻止的血族当场吓得瑟瑟发抖，甚至以为他要杀了他们。
可是格雷却可以对最普通的族人露出这样温和的笑容，他甚至能够给他们带去幸福感。
他为什么可以这样做？他难道不需要建立长老的威信，不需要让每一个族人都惧怕他继而臣服于他吗？狼人难道不是像血族一样力量至上吗？
鲁西安觉得有点迷惑，在极夜之地，他几乎不与普通族人做任何接触，所以他也不知道洛伊他们在这一点上是怎么做的，或者应该说，他从未在意过这个问题，他一直都只按着自己的想法在做。
他不会苛待平民，可也从不亲近他们，他始终保持着高高在上的形象，告诉所有人他是不能轻易接近的。
“鲁西安，怎么了？”注意到他的脚步变得缓慢，格雷从前面转过头，笑着问他。
鲁西安看着那碍眼的笑容，面无表情地答话：“没事。”
格雷这家伙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奇怪到……他怎么都搞不懂。
上了二楼，那里还有两个中年狼人，一男一女，鲁西安看着他们，意识到他们应该是哈里的父母。
“格雷大人，您终于来了，路上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吧？”女性狼人首先开口，神色看起来也很激动。
男性狼人立刻说：“南希，你在说什么呢，有什么事能成为格雷大人的麻烦，别开玩笑了。”
格雷哈哈笑了起来，抓了抓脑袋说：“拉尔夫曼，谢谢你还是这么崇拜我，对了，我来介绍，这位是鲁西安•本杰明。”
太过响亮的名字，不用格雷继续说，拉尔夫曼他们已经知道了鲁西安的身份，他们的表情立刻变得有点僵硬，眼神中还浮起不安。
没办法，对普通狼人来说，血族长老是非常可怕的存在，就算签订了共生协议，仍然改变不了他们心底深处的恐惧。
鲁西安冷冷朝格雷瞥了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说：我就说我不要来吧。
格雷两步走到了鲁西安的身边，抬手搂住了他的肩膀哈哈笑着说：“拉尔夫曼、南希、哈里，你们的表情太紧张了。共生协议能够顺利签订多亏了鲁西安帮我，所以你们不要害怕啦，别看他总是这种表情，其实他很善良……”
格雷话没说完，后腰上已经传来了一阵剧痛，鲁西安毫不留情地把十字架链饰插进了他的身体里。
“你来这里不是为了说这些废话。”冷冰冰地吐出这句话，鲁西安拔出链饰，并且拉开了格雷搂着他的手，“我说过，不要随便碰我。”
格雷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扭曲，伤口虽然在鲁西安抽手后立刻就复原了，但是那一瞬间的剧痛还是让他有些龇牙咧嘴。
拉尔夫曼一家惊讶地看着他们，不明白为什么格雷的表情突然变得如此诡异。
格雷揉了揉后腰，深吸了口气才重新挤出笑容说：“他的性子有些急躁，不过他说的对，我们应该抓紧时间。拉尔夫曼，说说你目前掌握的情况。”
“是，格雷大人。根据我们这几天的观察，敌人的据点在城外的教堂，那里是布鲁克和曼林顿的交界，同时也是两座城市公用的避难所。”拉尔夫曼说到这里，哈里立刻从书柜上抽出了一个档案袋，递给了格雷。
格雷打开档案袋，只见里面有几张设计图，哈里将设计图在桌上摊开后说：“这是教堂的设计图，表面上看这座教堂并不大，可事实上，它在地下还有很大的面积。而且因为当初猎人协会建造这个避难所是为了抵挡异族，所以里面有很多机关，我们没办法弄到机关图，你们进去后一定要自己小心。”
拉尔夫曼也走过来点头说：“据说当年有不少异族在机关上吃了苦头，但是由于年代久远，机关图已经不在了。”
南希在这时泡来了两杯茶，她把茶杯递给格雷和鲁西安，然后说：“我们是最近刚刚发现这个据点，所以还不清楚里面到底有多少人，只从猎人协会借来了设计图，猎人协会的人说如果需要他们协助的话，随时可以去找他们。”
格雷喝了口热茶，想了会说：“你们发现了据点，那有没有看清敌人的样子？”
哈里闻言举起了手，激动地说：“我见过一次，那个人很高，头发是蓝色的，脸上有刺青。”
格雷不着痕迹地朝鲁西安看了一眼，后者正捧着茶杯喝茶，面无表情的样子就好像根本没听他们的对话。
“你只看到这一个人吗？”格雷在一会儿后又问，他知道以哈里的能力根本判断不出对方是狼人还是血族，所以跳过了这个问题。
哈里皱起眉，想了想说：“嗯，能够自由出入教堂的人就只有神父、修女还有他，所以我怀疑他是敌人。”
“那他离开教堂的时候都去做些什么？”
“我不知道，我不敢跟着他，但我看到他常到市里去。”
看出哈里很惧怕对方，格雷安抚性地揉了揉他的脑袋，把桌子上的资料都收起来后对拉尔夫曼说：“谢谢，剩下的就交给我们吧。”
“格雷大人，您千万不要和我们客气。”拉尔夫曼一家三口同时这样表示。
“格雷，我们走吧。”鲁西安在这时突然开口，说完之后，也不等格雷回答就突然拉开身后的窗子跳了出去。
格雷诧异地张了张口，见鲁西安停在街道上等他，而且回视着他的目光很坚定，只能转头歉意地向拉尔夫曼他们打了招呼，跟着跃出了窗子。
到了鲁西安身边，他无奈地开口：“你怎么了？”
明明之前一直一声不吭，却突然说走就要走，这家伙，也实在太有个性了吧？
鲁西安却面无表情地答了话：“如果哈里说的都是真的，我怀疑罗纳德早就发现他了，我们今晚还是不要留在这里比较好。”
格雷愣了一秒钟，低声笑了起来，“我很意外，你居然在为他们担心。”
如果是在过去，他相信鲁西安才不会在意几个狼人的死活，而如果这样的转变是因为他的话，他会很高兴的。
鲁西安狠狠瞪了他一眼，用力推开他，转身就走。
格雷快步追了上去，笑着问：“计划还没有制订，现在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旅馆呢。”
“不用去旅馆。”鲁西安头也不回地答了话，认准了方向就突然使出了高速移动。
格雷反应极快，一下子追到他身侧跟着他往前跑，边跑边问：“那我们去哪里？”
“莱温特伯爵公馆。”
鲁西安把十字镖扔在了一边，拿起毛巾擦拭手上的血迹，淡漠地说：“这个伤口的复原是血族的法术造成的，我能感觉到法术残留的气息。”
“这么说来，这件事真的和血族有关系？可是，谁会去做这样的事？”格雷对此感到不可置信。
鲁西安没有答话，事实上，他脑海中第一个跳出的影子是伊恩，可是，直觉又告诉他，伊恩不会这样做。
“格、格雷大人……”受伤的狼人低声开了口，还伸出一只手抓住了格雷的衣角。
格雷立刻把注意力集中了过去，凑近他问：“我在，你想说什么？”
“那两个人……他们在布鲁克和曼林顿的交界，那里有一个教堂……神父和修女已经全都被控制了。有一个是很厉害的血族，他会催眠术，还很擅于制造武器……米洛舒维奇小姐她们被关在地下室……”
狼人的话还没说完，鲁西安就用冰冷的语气打断了他：“那个血族长什么样子。”
“蓝色的头发，个子很高，左边脸颊上有奇怪的刺青……”
“你说什么？”鲁西安闻言倏然睁大了眼睛，再一次打断了狼人的话，他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狼人被他吓了一跳，愣了好一会儿才战战兢兢地说：“那个血族的左脸上有奇怪的刺青……”
“他是不是戴着一个银色的十字架耳钉？”
“这……他耳朵上好像确实戴着东西，但是我没看清是不是十字架。”
狼人的话让鲁西安眼中的惊讶更甚，他后退了一步，抬手掩住了嘴。
格雷担忧地看着他，皱眉问：“鲁西安，怎么了？那是你认识的人吗？”
鲁西安不答话，垂着眼眸陷入了沉思，格雷知道无法从他那里得到他不想说的答案，又问狼人：“你说他们其中一个是血族，那另一个呢？”
“另一个是狼人，那个狼人很强，但是……我从来没有在极雾之林见过他。”
这一次，惊讶的人换成了格雷，他喃喃低语：“很强的狼人，却不是来自极雾之林？怎么可能？”
“我也很惊讶，但是我肯定他不是极雾之林的狼人。”
“他们抓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杰西卡她们受伤了吗？”
“我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那个血族在我身上试验了很多武器。米洛舒维奇小姐她们没有受伤，我能逃出来多亏了她，就是不知道这样会不会连累到她。”
提起被关时的事，狼人不可抑止地颤抖了起来，看来他在那两个人手里真的吃了很多苦头。
格雷轻轻按住他的肩膀，安抚他说：“好了，没事了，你之前一直无法痊愈是因为那个十字镖的关系，现在取出来了，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这件事我和鲁西安会去查，你痊愈之后就尽快回极雾之林吧。”
“是，我知道了，格雷大人，你们一定要小心，那两个家伙真的很强。”狼人紧紧拉着格雷的衣角，语气中布满了担心。
格雷按住了他的手，脸上是让人安心的微笑，“放心吧，绝不轻敌是我一贯的宗旨。”
鲁西安听到这句话，抬头朝他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样子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走的时候卡洛琳送他们到了酒吧门口，格雷交代她好好照顾狼人，她答应了。
一直保持着沉默的鲁西安却在这时看向卡洛琳，他没有表情的眼眸中泛着怀疑的光，“卡洛琳，镇子上的人类都到哪里去了？”
“什么？”卡洛琳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愣地反问。
鲁西安盯视着她，又问了一遍：“镇子上的人类呢？”
在餐厅的时候他就觉得哪里怪怪的，后来去了酒吧才彻底反应过来，南望镇以前是个种族大融合的地方，有很多人类，可现在，这里一个人类都没有了。
这里现在只有半血的异族，而且大多数是狼人，就连吸血鬼都很少了。
这个状况实在太异常了，一点都不符合南望镇的风格。
格雷之前心思都放在事件上，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这会儿听鲁西安提起，禁不住诧异地看向卡洛琳问：“这是真的吗？怎么会这样？”
卡洛琳的神色变得有些尴尬，她摆了摆手说：“对不起，格雷大人，这里从好多年前开始就没有人类了。”
“为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我们和人类一起生活的话，总是会面对各种各样的生离死别。人类死后就没有任何感觉，可我们却会一直很难过，所以时间久了之后，人类就逐渐搬离了这里，他们说，不想再增添我们的痛苦了。”
卡洛琳说到这里，眼圈禁不住红了，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伤心的往事，情绪变得非常低落。
格雷皱了皱眉，可仔细一想，这确实是他当初没有想到的问题。
是啊，他建立了这个乐园，可却不能给予每一个人相等的寿命，对于这些半血的异族来说，不断失去成为好朋友甚至亲人的人类是非常痛苦的事。
想到这里，他轻轻拍了拍卡洛琳的肩膀，笑着说：“抱歉，当初是我欠考虑了，不过只要他们离开南望镇也可以幸福地生活，那就没关系。”
“嗯，您放心吧，他们都搬去邻镇了，那里是人类的城市，相信大家都过得很好。”
格雷欣慰地点了点头，一转头看到鲁西安还在看着卡洛琳，面无表情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鲁西安，怎么了？”格雷微笑着问了一句，鲁西安回过神，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和卡洛琳道别后，格雷和鲁西安一起离开了酒吧。
回到旅馆，他看着伫立在窗边凝神看着窗外的人开口：“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血族是出自极夜之地，但是你们原本以为他已经死了。”
这话终于成功拉回了鲁西安的注意力，他回过头，清冷的面容上浮起一丝悠远，答话道：“你很聪明。”
“那是谁？”
“罗纳德•卢卡斯。”
“卢卡斯？他是雪莉的……”
“哥哥。”
格雷微皱起了眉，他知道卢卡斯家族也是血族的贵族，而且是现存的极少数纯血贵族之一，可既然拥有这么高贵的血统，那个叫罗纳德的家伙为什么还要和血族作对？
鲁西安转身在椅子上坐下，交叉起双手看着格雷问：“你呢？那个狼人，你有什么线索？”
格雷耸了耸肩，摇头答话道：“暂时还没有，但是我觉得情况很可能和你们一样，那或许是一个我们认为已经死了的人。”
要说在极雾之林以外诞生了很强的狼人那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他还是认为那个人应该是从极雾之林出去的。
鲁西安把头靠在了手上，眯起眼眸说：“我不明白，如果他没死的话，怎么会不回极夜之地，还来找我们的麻烦。”
“他是和你们一起长大的吗？”
“嗯，纯血家族的孩子们从小都在一起。”
“那你们是什么时候以为他死了的？”
“很久之前的事了，在他五百岁生日前夕，他到极夜之地外面玩，结果被狼人攻击，我们最后只找到他被撕烂而且沾满了血的外衣。”
格雷大概能猜到那是什么时候的事，那段时间狼人和血族彼此间的仇视异常激烈，几乎一看到彼此就会发起攻击，甚至不会管对方是什么形态。这种情况下，还是儿童形态的血族离开极夜之地的结界显然是不明智的。
可想而知，那件事对极夜之地来说就是个悲剧，鲁西安他们当时应该也长时间的沉浸在悲伤里。
可就像鲁西安说的那样，如果罗纳德没死，为什么没有回极夜之地呢？
沉思了片刻后，格雷绽开柔和的笑容说：“先别想这件事了，等我们见到他们或许就能知道理由，二对二的话，我们应该不可能输吧？”
这句话轻松地化解了空气中的凝重，鲁西安的嘴角不自禁上扬了一丁点，他看着格雷说：“你可不要拖我的后腿。”
格雷竖起两根手指在脑袋上方扬了扬，笑着说：“遵命，鲁西安大人。”
翌日一早，格雷和鲁西安往布鲁克出发了，经过一晚的调整，两个人现在都精力充沛，所以他们留下了马车，决定用高速移动解决剩下的路。
走之前格雷又去看了那个狼人，他已经基本没事了，打算再休息一天就离开南望镇。
鲁西安交给了他一封信，请他当一下信使，在回极雾之林前先到极夜之地走一趟，狼人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如果坐马车的话，从南望镇到布鲁克还需要三天的时间，但是使用高速移动的话，可以大大节约时间。
当天夜里，他们就到达了目的地。
深夜的布鲁克沉浸在一片宁静中，这个城市显然还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慢慢降临。
从踏入布鲁克的那瞬间，鲁西安身上就开始有杀气，那股杀气被压抑着，但是因为他们靠得太近，格雷还是察觉到了。
两个人站在城镇的入口，格雷低声问：“我说，你该不会是想直接杀到教堂去吧？”
虽然他觉得这确实是鲁西安会做的事，毕竟这家伙对自己的实力百分百自信，但是考虑到在南望镇新搜集到的消息，他认为直冲敌营并不是最佳选择。
果然，鲁西安转过头，用看白痴般的眼神看着他，那冷冷的目光分明在问：不然呢？
格雷失笑地摇了摇头，月色下，狼人眼中的笑意让鲁西安觉得有点不爽。
“就算二对二我们不会输，但是不管怎么说现在是在对方的地盘上，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先作出一个合理的进攻计划。”
对于这个提议，鲁西安翻了翻眼皮表示他的不屑，合理的进攻计划？直接杀过去用武力镇压就是他的计划。
见他这种反应，格雷唇边的笑意更深，他朝鲁西安招了招手，笑着说：“走吧，我在来之前就和这里的族人打过招呼，我想他们应该会向我们提供更多有用的讯息。”
来之前？鲁西安在心里琢磨着这个词。看来，格雷在决定调查这件事后就做了万全的准备，而不是像他这样什么都不知道就跑出来了。
心里微妙的不爽似乎在这一刻又扩大了一些，不知道为什么，鲁西安有一种被人彻底比下去的感觉。
所以他站在原地没有动，根本就不打算跟着格雷走，哼，他一个血族的长老，为什么要跑到狼窝去和一群狼人制订什么进攻计划。
格雷走了两步又回头，见鲁西安还站在原地，眨巴了下眼睛，半晌后又退回去，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看着他的眼睛说：“我知道你觉得制订计划根本就没有必要，事实上，这也是我头一次在这种事上费这么大的功夫。”
这话说的有点莫名其妙，鲁西安挑起眉，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格雷脸上的笑容还是很刺眼，但是他眼中的真诚却让鲁西安看得很真切，“鲁西安，因为这次是和你在一起，我才特别谨慎。我不希望我们之中任何一个受到一丁点不必要的伤害，尤其是你。”
鲁西安眼中的光一下子变得冰冷，他冷笑着说：“你的意思是我的实力不如你？”
他握住了手中的十字架链饰，如果格雷说不出让他满意的答案，他不介意在解决罗纳德他们前先再和格雷较量一场。
就算在上次圣战上他确实感觉格雷比他强，但是那时候他毕竟才从两百多年的沉眠中醒来不久。他把那归结于他太久没有活动所以力量还没有完全觉醒，但是现在，他不认为他还会输给格雷。
但是他没有想到，格雷彻底颠覆了他的想法。
“我的意思是，”狼人更紧地拉住了他，深邃的眼瞳也牢牢锁住他的视线，“无论我变成怎样都没有关系，但是我不希望你跟着受伤。鲁西安，再强大的人都无法预知看不见的危险，更何况，我们现在连敌人的实力都还不清楚。”
无论我变成怎样都没有关系，但是我不希望你跟着受伤……鲁西安的眼瞳剧烈地收缩了一下，格雷这句话给他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月色下，格雷看着他的眼神那么认真，那么专注，就好像那双深邃的狼眼中就只容得下他一样。
鲁西安下意识地退了一步，为什么会这样？格雷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他后退的脚步牵动了手臂，又牵动了格雷。
格雷猛地震了一下，但是很快他就恢复了冷静，重新绽开笑容说：“走吧，鲁西安，我们需要制定一个周密的计划，他们手上有人质，所以这场仗不会那么轻松。”
格雷说完，迅速转开了视线，他放开了鲁西安，但是放得很慢，就仿佛是不舍得松手一样。
鲁西安的脚不由自主地往前迈了一步，他伸出的手差点就要抓住格雷，可最终被他自己给制止了。
不，他不应该产生这样荒谬的想法，刚才那一瞬间一定是他看错了，可就算是看错了，格雷对他的关心，又要他如何释怀？
鲁西安最终沉默地跟上了格雷的脚步，撇去格雷的担忧不说，至少他现在也明白格雷的话没有错。
再强大的人都无法预知看不见的危险，有备才能无患，这是他不应该忽略的事实。
进入城镇后，格雷带着鲁西安来到了一幢两层高的民居前，那是整片居民区中唯一还亮着灯的房子。
格雷在门上先敲了两下，又敲了三下，很快，有人来打开了门。
开门的是个少年模样的狼人，见到格雷后无比激动，说话时声音都在颤抖，“格雷大人，您终于来了，我们一直在等您。”
“哈里，辛苦你们了。”格雷露出温和的笑容，摸了摸哈里的脑袋，又转头朝鲁西安笑了笑，示意他一起进门。
“一点都不辛苦，能帮到格雷大人的忙是我们的光荣，嘿嘿。”哈里大大咧着嘴角，在格雷摸他脑袋的时候露出了一脸幸福的表情。
鲁西安看着这一幕，心底深处突然被触动到了。
同样身为高高在上的长老之首，可血族的族人看到他，何曾露出过这样的表情？他们大多被他冰冷的威严震慑，对他又敬又怕，就像当年在南望镇，那几个被他阻止的血族当场吓得瑟瑟发抖，甚至以为他要杀了他们。
可是格雷却可以对最普通的族人露出这样温和的笑容，他甚至能够给他们带去幸福感。
他为什么可以这样做？他难道不需要建立长老的威信，不需要让每一个族人都惧怕他继而臣服于他吗？狼人难道不是像血族一样力量至上吗？
鲁西安觉得有点迷惑，在极夜之地，他几乎不与普通族人做任何接触，所以他也不知道洛伊他们在这一点上是怎么做的，或者应该说，他从未在意过这个问题，他一直都只按着自己的想法在做。
他不会苛待平民，可也从不亲近他们，他始终保持着高高在上的形象，告诉所有人他是不能轻易接近的。
“鲁西安，怎么了？”注意到他的脚步变得缓慢，格雷从前面转过头，笑着问他。
鲁西安看着那碍眼的笑容，面无表情地答话：“没事。”
格雷这家伙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奇怪到……他怎么都搞不懂。
上了二楼，那里还有两个中年狼人，一男一女，鲁西安看着他们，意识到他们应该是哈里的父母。
“格雷大人，您终于来了，路上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吧？”女性狼人首先开口，神色看起来也很激动。
男性狼人立刻说：“南希，你在说什么呢，有什么事能成为格雷大人的麻烦，别开玩笑了。”
格雷哈哈笑了起来，抓了抓脑袋说：“拉尔夫曼，谢谢你还是这么崇拜我，对了，我来介绍，这位是鲁西安•本杰明。”
太过响亮的名字，不用格雷继续说，拉尔夫曼他们已经知道了鲁西安的身份，他们的表情立刻变得有点僵硬，眼神中还浮起不安。
没办法，对普通狼人来说，血族长老是非常可怕的存在，就算签订了共生协议，仍然改变不了他们心底深处的恐惧。
鲁西安冷冷朝格雷瞥了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说：我就说我不要来吧。
格雷两步走到了鲁西安的身边，抬手搂住了他的肩膀哈哈笑着说：“拉尔夫曼、南希、哈里，你们的表情太紧张了。共生协议能够顺利签订多亏了鲁西安帮我，所以你们不要害怕啦，别看他总是这种表情，其实他很善良……”
格雷话没说完，后腰上已经传来了一阵剧痛，鲁西安毫不留情地把十字架链饰插进了他的身体里。
“你来这里不是为了说这些废话。”冷冰冰地吐出这句话，鲁西安拔出链饰，并且拉开了格雷搂着他的手，“我说过，不要随便碰我。”
格雷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扭曲，伤口虽然在鲁西安抽手后立刻就复原了，但是那一瞬间的剧痛还是让他有些龇牙咧嘴。
拉尔夫曼一家惊讶地看着他们，不明白为什么格雷的表情突然变得如此诡异。
格雷揉了揉后腰，深吸了口气才重新挤出笑容说：“他的性子有些急躁，不过他说的对，我们应该抓紧时间。拉尔夫曼，说说你目前掌握的情况。”
“是，格雷大人。根据我们这几天的观察，敌人的据点在城外的教堂，那里是布鲁克和曼林顿的交界，同时也是两座城市公用的避难所。”拉尔夫曼说到这里，哈里立刻从书柜上抽出了一个档案袋，递给了格雷。
格雷打开档案袋，只见里面有几张设计图，哈里将设计图在桌上摊开后说：“这是教堂的设计图，表面上看这座教堂并不大，可事实上，它在地下还有很大的面积。而且因为当初猎人协会建造这个避难所是为了抵挡异族，所以里面有很多机关，我们没办法弄到机关图，你们进去后一定要自己小心。”
拉尔夫曼也走过来点头说：“据说当年有不少异族在机关上吃了苦头，但是由于年代久远，机关图已经不在了。”
南希在这时泡来了两杯茶，她把茶杯递给格雷和鲁西安，然后说：“我们是最近刚刚发现这个据点，所以还不清楚里面到底有多少人，只从猎人协会借来了设计图，猎人协会的人说如果需要他们协助的话，随时可以去找他们。”
格雷喝了口热茶，想了会说：“你们发现了据点，那有没有看清敌人的样子？”
哈里闻言举起了手，激动地说：“我见过一次，那个人很高，头发是蓝色的，脸上有刺青。”
格雷不着痕迹地朝鲁西安看了一眼，后者正捧着茶杯喝茶，面无表情的样子就好像根本没听他们的对话。
“你只看到这一个人吗？”格雷在一会儿后又问，他知道以哈里的能力根本判断不出对方是狼人还是血族，所以跳过了这个问题。
哈里皱起眉，想了想说：“嗯，能够自由出入教堂的人就只有神父、修女还有他，所以我怀疑他是敌人。”
“那他离开教堂的时候都去做些什么？”
“我不知道，我不敢跟着他，但我看到他常到市里去。”
看出哈里很惧怕对方，格雷安抚性地揉了揉他的脑袋，把桌子上的资料都收起来后对拉尔夫曼说：“谢谢，剩下的就交给我们吧。”
“格雷大人，您千万不要和我们客气。”拉尔夫曼一家三口同时这样表示。
“格雷，我们走吧。”鲁西安在这时突然开口，说完之后，也不等格雷回答就突然拉开身后的窗子跳了出去。
格雷诧异地张了张口，见鲁西安停在街道上等他，而且回视着他的目光很坚定，只能转头歉意地向拉尔夫曼他们打了招呼，跟着跃出了窗子。
到了鲁西安身边，他无奈地开口：“你怎么了？”
明明之前一直一声不吭，却突然说走就要走，这家伙，也实在太有个性了吧？
鲁西安却面无表情地答了话：“如果哈里说的都是真的，我怀疑罗纳德早就发现他了，我们今晚还是不要留在这里比较好。”
格雷愣了一秒钟，低声笑了起来，“我很意外，你居然在为他们担心。”
如果是在过去，他相信鲁西安才不会在意几个狼人的死活，而如果这样的转变是因为他的话，他会很高兴的。
鲁西安狠狠瞪了他一眼，用力推开他，转身就走。
格雷快步追了上去，笑着问：“计划还没有制订，现在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旅馆呢。”
“不用去旅馆。”鲁西安头也不回地答了话，认准了方向就突然使出了高速移动。
格雷反应极快，一下子追到他身侧跟着他往前跑，边跑边问：“那我们去哪里？”
“莱温特伯爵公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