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作者：陶紫月 更新：2016-05-21 01:27 字数：2206
曾经大学宿舍的女生们这样评价过凌馥茹：固执且偏执于自己的承诺，非常非常重视自己揽下的责任，无论轻重。
而凌馥茹不去辩驳，微笑着去接受她们对自己的看法。在她的三观里有一个原则：承担并坚守自己的口头承诺。至于从什么时候定下这条原则，她只是摇了摇头说“不清楚”。不过，跟她来往过密的人或许会知道答案。
短暂回忆过后，看着来来往往的路人。
一身朴素得不大像城市人的衣着打扮的凌馥茹，拎着从茶水间装满热水的水壶，她紧皱着眉头。
已经两天了，梓豪还没醒来，而S市的希望小学也传来消息，没有人员死亡，可是房屋基本都要重建，至于凌馥茹师姐的房屋也没能逃过一劫，幸好学校那边的教职工帮忙清理整顿屋子里面的东西。
一转身，失魂落魄的凌馥茹撞到一块厚实的肉墙，瞬间回过神来，连连对着肉墙道歉。
“今天你老是走神，你看你的手，被烫得起水泡也不自知！”李德胜不悦地斥责凌馥茹，心疼地拿过她手里的水壶，另一只手抓过她的手，快步走到不远处的洗手间，打开水龙头，用冷水冲洗她的手。
过了一会儿，凌馥茹伸出另一只手关掉水龙头，使出吃奶的力气甩掉如蟹钳般的大手。
“放手。”她不悦地命令道，心里有个声音在呐喊着，快逃、快逃、快逃！
“不！”李德胜死死地直视她的双眸，手死死地抓着，抓出一圈淡淡的紫色，“不会再放开你了！”直到我没兴趣为止！
“放手！”凌馥茹皱紧眉头，该死的，这个人究竟想干嘛，别以为长着一张好看的脸，老娘就舍不得揍扁你！虽然她是颜控，但最受不了那些装熟的人。
太阳穴跳动了一下，她不再说话，决定动用“以暴易暴”的道理才是明确的。于是，一脚狠狠地踩在李德胜光洁闪亮的皮鞋上，留下鲜明的灰色鞋印。
可是，凌馥茹做完这个动作即刻后悔了，被拉扯后的惯性失去拉力，以及被袭击的李德胜对手中水壶失去握力。
“啊！”
“嘭！”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凌馥茹摸着与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的"八月十五"，眼睛望着那个被自由落体的水壶尸体，痛！痛！痛！
面前的“更年期”女护士正义愤填膺地数落着凌馥茹，凌馥茹余光撇了下罪魁祸首，再静静地翻了下白眼。
真是个祸害啊！她的世界观又悄悄地改变了一下，果然不能跟长脸的人靠在一起，会遭天谴的。
被数落完的凌馥茹拖着疲惫的身体坐到病床旁边的凳子上，看着床上的王梓豪，陷入沉思。
昨晚，她的父亲担心地再次打来电话，吩咐她把王梓豪带回来G市医治，但是她没有答应，对于师姐的承诺她还没完成，对于她的拍摄资料也还没整理好。
至于她父亲的担忧，只是对老朋友的歉意罢了。毕竟是他的“好女儿”把人家的独生子弄到昏迷不醒。
她轻叹一声，思绪又开始飘忽。
“凌小姐，”和蔼的年长护士推了推她的肩膀，“护士站有你的电话。”
“护士长，你能帮我看一会儿吗？那个西装革履的大叔看着就不大靠谱。”凌馥茹不满地数落了一下李德胜，却不知这句话原原本本地跑进被说人的耳朵里。后来，李德胜也没少调侃她也是“不靠谱”。
快步跑向护士站，拿起电话，她才“喂”了一声，电话那头就传来熟悉的女声。
凌馥茹听了一会儿，就向对方汇报这边的情况以及学校那边的现状，脸上的表情慢慢地变化着，没有了沉重的麻木，反而展露出盈盈一笑。
“师姐，我等你回来，交接好，我才放心离开回去G市啊，毕竟学校那边也要有个交代嘛。”
“嗯，我明天大概就回到S市，我会跟校长沟通好，你也别太勉强自己啊，不然老师跟师娘会'虐待'你姐夫来出气的喔。”那边的人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着，还不忘再三嘱咐她照顾好自己。
挂上电话，凌馥茹赶紧跑回病房。
病房里，护士长不在了，李德胜正用棉签蘸着水喂王梓豪喝水。
“你什么时候回G市，他需要回G市接受更好的治疗。”李德胜一边喂水，一边对身后的凌馥茹说着。
“我都说了，你送梓豪回去就行了，为什么非得要我也一起回去……”她实在想不到什么理由，能让这个男人坚持这想法。
话还没说完，李德胜就狠狠地捉住她的双肩，怒火在眼里燃烧旺盛，甚至让凌馥茹惧怕得生出冷汗。
“你就不为他想想吗？你不觉得你很自私吗？他是因为你才变成现在这样，你能不能有点愧疚啊？”
这就是自私吗？原来我也学会了啊！
视线慢慢被液体模糊了，她又想起她站在他坟头前的情形……
那天刚好是下雨天，她呆到全部人都离开了，还依旧垂着头看着那张笑得无公害的黑白照。
“你非得用这样的方法让我死心吗？你不觉得你很自私吗！”她对着他的照片，用了全身的力气去咆哮，把心里压抑很久的情绪爆发出来。
“回忆过去，痛苦的相思忘不了～”
“原来这样也是自私啊？”凌馥茹落着泪，呢喃着。
李德胜无措地看着面前的女孩无声息地落着泪，懊恼自己对她严厉的批评。轻叹一声，他紧紧的抱着她瘦弱的身子。
“你先带梓豪回去G市吧，我真的还有事情要善后。”她疲倦地说着，心为什么还能如此的疲累呢，不是选择忘记他吗？
李德胜听出她的疲惫，好声好气地安抚道：“好好好，一切听你的。”
说完，李德胜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刚才自己说了什么，他竟然能对她做出这么低姿态的行为！
当天晚上，凌馥茹将李德胜和王梓豪送上飞机。
临别前，李德胜抱住凌馥茹瘦弱的身板，在她耳边轻声地叮嘱。
“别逞强，有事记得找我，我等你回来。”
曾经，有个人也对她说了类似的话，但那人却最终还是离她而去。
你的话说得真好听，殊不知你的话是带毒的香水，萦绕在我心头。
我，还能相信这些甜蜜却有毒的承诺吗？
清晰的夜空，车里放着淡淡忧伤的《星空》。
今夜没有星星，但是她的心里多了一层驱散不了的乌云，找不到那清清楚楚明明了了的路标。
凌馥茹闭上双眼，听着熟悉的歌声。
算了，随遇而安吧。
而凌馥茹不去辩驳，微笑着去接受她们对自己的看法。在她的三观里有一个原则：承担并坚守自己的口头承诺。至于从什么时候定下这条原则，她只是摇了摇头说“不清楚”。不过，跟她来往过密的人或许会知道答案。
短暂回忆过后，看着来来往往的路人。
一身朴素得不大像城市人的衣着打扮的凌馥茹，拎着从茶水间装满热水的水壶，她紧皱着眉头。
已经两天了，梓豪还没醒来，而S市的希望小学也传来消息，没有人员死亡，可是房屋基本都要重建，至于凌馥茹师姐的房屋也没能逃过一劫，幸好学校那边的教职工帮忙清理整顿屋子里面的东西。
一转身，失魂落魄的凌馥茹撞到一块厚实的肉墙，瞬间回过神来，连连对着肉墙道歉。
“今天你老是走神，你看你的手，被烫得起水泡也不自知！”李德胜不悦地斥责凌馥茹，心疼地拿过她手里的水壶，另一只手抓过她的手，快步走到不远处的洗手间，打开水龙头，用冷水冲洗她的手。
过了一会儿，凌馥茹伸出另一只手关掉水龙头，使出吃奶的力气甩掉如蟹钳般的大手。
“放手。”她不悦地命令道，心里有个声音在呐喊着，快逃、快逃、快逃！
“不！”李德胜死死地直视她的双眸，手死死地抓着，抓出一圈淡淡的紫色，“不会再放开你了！”直到我没兴趣为止！
“放手！”凌馥茹皱紧眉头，该死的，这个人究竟想干嘛，别以为长着一张好看的脸，老娘就舍不得揍扁你！虽然她是颜控，但最受不了那些装熟的人。
太阳穴跳动了一下，她不再说话，决定动用“以暴易暴”的道理才是明确的。于是，一脚狠狠地踩在李德胜光洁闪亮的皮鞋上，留下鲜明的灰色鞋印。
可是，凌馥茹做完这个动作即刻后悔了，被拉扯后的惯性失去拉力，以及被袭击的李德胜对手中水壶失去握力。
“啊！”
“嘭！”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凌馥茹摸着与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的"八月十五"，眼睛望着那个被自由落体的水壶尸体，痛！痛！痛！
面前的“更年期”女护士正义愤填膺地数落着凌馥茹，凌馥茹余光撇了下罪魁祸首，再静静地翻了下白眼。
真是个祸害啊！她的世界观又悄悄地改变了一下，果然不能跟长脸的人靠在一起，会遭天谴的。
被数落完的凌馥茹拖着疲惫的身体坐到病床旁边的凳子上，看着床上的王梓豪，陷入沉思。
昨晚，她的父亲担心地再次打来电话，吩咐她把王梓豪带回来G市医治，但是她没有答应，对于师姐的承诺她还没完成，对于她的拍摄资料也还没整理好。
至于她父亲的担忧，只是对老朋友的歉意罢了。毕竟是他的“好女儿”把人家的独生子弄到昏迷不醒。
她轻叹一声，思绪又开始飘忽。
“凌小姐，”和蔼的年长护士推了推她的肩膀，“护士站有你的电话。”
“护士长，你能帮我看一会儿吗？那个西装革履的大叔看着就不大靠谱。”凌馥茹不满地数落了一下李德胜，却不知这句话原原本本地跑进被说人的耳朵里。后来，李德胜也没少调侃她也是“不靠谱”。
快步跑向护士站，拿起电话，她才“喂”了一声，电话那头就传来熟悉的女声。
凌馥茹听了一会儿，就向对方汇报这边的情况以及学校那边的现状，脸上的表情慢慢地变化着，没有了沉重的麻木，反而展露出盈盈一笑。
“师姐，我等你回来，交接好，我才放心离开回去G市啊，毕竟学校那边也要有个交代嘛。”
“嗯，我明天大概就回到S市，我会跟校长沟通好，你也别太勉强自己啊，不然老师跟师娘会'虐待'你姐夫来出气的喔。”那边的人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着，还不忘再三嘱咐她照顾好自己。
挂上电话，凌馥茹赶紧跑回病房。
病房里，护士长不在了，李德胜正用棉签蘸着水喂王梓豪喝水。
“你什么时候回G市，他需要回G市接受更好的治疗。”李德胜一边喂水，一边对身后的凌馥茹说着。
“我都说了，你送梓豪回去就行了，为什么非得要我也一起回去……”她实在想不到什么理由，能让这个男人坚持这想法。
话还没说完，李德胜就狠狠地捉住她的双肩，怒火在眼里燃烧旺盛，甚至让凌馥茹惧怕得生出冷汗。
“你就不为他想想吗？你不觉得你很自私吗？他是因为你才变成现在这样，你能不能有点愧疚啊？”
这就是自私吗？原来我也学会了啊！
视线慢慢被液体模糊了，她又想起她站在他坟头前的情形……
那天刚好是下雨天，她呆到全部人都离开了，还依旧垂着头看着那张笑得无公害的黑白照。
“你非得用这样的方法让我死心吗？你不觉得你很自私吗！”她对着他的照片，用了全身的力气去咆哮，把心里压抑很久的情绪爆发出来。
“回忆过去，痛苦的相思忘不了～”
“原来这样也是自私啊？”凌馥茹落着泪，呢喃着。
李德胜无措地看着面前的女孩无声息地落着泪，懊恼自己对她严厉的批评。轻叹一声，他紧紧的抱着她瘦弱的身子。
“你先带梓豪回去G市吧，我真的还有事情要善后。”她疲倦地说着，心为什么还能如此的疲累呢，不是选择忘记他吗？
李德胜听出她的疲惫，好声好气地安抚道：“好好好，一切听你的。”
说完，李德胜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刚才自己说了什么，他竟然能对她做出这么低姿态的行为！
当天晚上，凌馥茹将李德胜和王梓豪送上飞机。
临别前，李德胜抱住凌馥茹瘦弱的身板，在她耳边轻声地叮嘱。
“别逞强，有事记得找我，我等你回来。”
曾经，有个人也对她说了类似的话，但那人却最终还是离她而去。
你的话说得真好听，殊不知你的话是带毒的香水，萦绕在我心头。
我，还能相信这些甜蜜却有毒的承诺吗？
清晰的夜空，车里放着淡淡忧伤的《星空》。
今夜没有星星，但是她的心里多了一层驱散不了的乌云，找不到那清清楚楚明明了了的路标。
凌馥茹闭上双眼，听着熟悉的歌声。
算了，随遇而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