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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作者:樂逍遙      更新:2014-08-10 21:37      字数:0
這天,注定是不平靜的一天。
這天,注定是不平靜的夜。
暴雨襲擊整個國家,到處都在下著大雨,到處都在打雷閃電。

佐伊腳步蹣跚地在暴雨中前行。似乎是因為雨下得太大了,街上反而沒人。佐伊在雨夜中走了許多地方,他的腳上綁著布條,那是他撕下的袖子。因為爆炸又被彈飛,佐伊的腿有道撕裂傷,血流很多,為了止血才綁的。

走了許久,佐伊終於看到藥局的招牌,但門口卻被堆起的石塊高高的堵住。藥局周圍都是被炸掉的建築,沒被波及到還真幸運。佐伊走過去看看,把包背好,緊緊抓住凸起的石塊,他忍著腿上的疼痛往上爬,一點一點的翻越石堆。

當佐伊終於翻過去,來到藥局門口,他的臉色已經十分蒼白,被雨淋濕的身上帶著冷汗。

用石塊敲破玻璃門,佐伊的手伸進去開鎖,打開門緩緩進去。坐臥在櫃台後的地上,佐伊拿著酒仰頭就喝,剪開的褲管露出的腿上滿是血跡。在他的腳邊,有解下的布條和針線。

這些,都是佐伊帶在身上的急救包。也幸好他是放在隨身攜帶包裡,否則就沒這麼幸運了。他腿上的口子很大,必須縫合。佐伊本來就因為失血過多而虛弱,在他把傷口縫好後,他已經沒了力氣。本就蒼白的臉更加蒼白了。

沒去管濕透的衣服,佐伊只是喝酒,不停的喝。

而和權哥一起離開城市來到山中咖啡屋躲雨的虎澈則是遲遲未眠。今天的事情造成的衝擊還未散去,牽扯到的,還有他童年不堪回首的記憶。
儘管他認為佐伊還活著,但現實卻又在再提醒著他佐伊已經不在的事實。這些無不讓他想起十二年前的痛苦回憶。

那是他最不願想起的童年記憶。從小開始,他就不斷在失去。最先失去的,是他的媽媽。十二年前,一樁陰謀改變了他的原本幸福的家庭,他的未來。

十二年前,當他還是個懵懂孩童時,他也曾經有過幸福的家。他的爸爸,英俊帥氣,為人溫和,臉上總是帶著溫和的笑容。他的媽媽,美麗動人,溫柔似水。他的父母,都很愛他。他也,很愛他們。直到那一天……

那天,爸爸出門不在家,媽媽在廚房準備午餐,而他,就抱著玩具在廚房玩,陪著媽媽說話不讓她無聊。對他的舉動,媽媽從不生氣。她一邊做飯,一邊聽他玩耍的聲音,不時地附合,臉上,始終帶笑。

他還記得,媽媽經常把他抱在懷裡,在他耳邊細語:“謝謝你。謝謝你誕生到這個世上。謝謝你在我身邊。謝謝你,成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最不可或缺的部分。”

“虎澈,我的孩子。你要記著,你永遠,是爸爸,媽媽最愛的寶貝。”

媽媽溫柔的細語他一直記得,也不敢忘記。是因為不想忘記童年最重要的回憶。但這些終究還是被打破了。記得那天在媽媽做飯時,一個頭戴全罩式安全帽,一身黑衣的男人突然出現在家中。他從媽媽抬起的臉上看到吃驚,慌亂。

那時的他年紀還很小,不明白媽媽臉上的情緒叫什麼。他只知道,媽媽很快關了瓦斯,還把裝著熱湯鍋子丟到對方身上,然後就帶著他躲進房間。

“虎澈,安靜的躲好,不管聽到什麼都不要出聲,記著!”媽媽把他放入玻璃櫥櫃中。這個玻璃是霧面玻璃,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面,但外面卻看不見他。
虎澈謹記著媽媽的叮嚀,摀著嘴不出聲,但大大的眼睛,卻看到了外面的一切。

那個時候他還不知道,那是他最後一次看到媽媽。

他看到媽媽和隨後進來的黑衣人搏鬥。第一次,他看到了媽媽不同的一面。第一次,他才知道媽媽有著深藏不露的身手。可以和壞叔叔對抗的身手。
他看到媽媽從梳妝台下拿出和壞叔叔手中一樣的東西。那個東西他曾在電視上看過。他知道那個叫槍。

砰砰砰的槍聲在房間響起,打碎了媽媽梳妝台的鏡子,射破的房間玻璃,打爛了床。媽媽就這樣和男子各自躲在遮蔽物後朝彼此開槍,誰也不讓誰。子彈打到了儲櫃玻璃上,虎澈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擊嚇到,但卻沒有受傷。

長大後再想起,他才知道。原來儲櫃的玻璃是強化玻璃,也是防彈。

躲在儲櫃中,他透過玻璃看到男子把媽媽手上的槍打掉,而他的槍,直指媽媽的額心。他還記得,當時媽媽的表情很平靜,似乎早已預料到。他聽到媽媽平靜的說:

“我輸了。”

他不明白媽媽當時為什麼這麼平靜,又為甚麼要這麼說。這個問題,直到現在他還是沒想透。他只記得,媽媽親手把對方的槍按到自己額心,對他說了一句他這輩子都忘不了的話。

“請你,不要傷害孩子。他是無辜的。如果這場爭鬥一定要有人犧牲,就由我來吧。”媽媽說完這句話,平靜的閉上眼,眨眼間,她躺了下來。

一切來的措手不及。虎澈甚至不知道,對方有沒有回應,對方又是什麼時候動的手。他只知道,當他看到媽媽倒下時,他忘了媽媽的叮嚀,大聲喊著媽媽。

他喊出聲的瞬間,櫃子的門被打開了,一把槍直指他的腦袋。但他已經反應不過來了。玻璃門開了,他更清楚地看到媽媽倒在血泊中的樣子,也清楚地看到男子隱在安全帽中,那雙毫無情緒的眼。

直到現在,他仍想不明白當時對方為甚麼要放過他。為甚麼不和媽媽一樣把他殺了,讓他活了下來。有許多事,虎澈想不清,也不願想清。這些,是他最痛苦的回憶。本來以為,失去只有這次,但接下來他失去的,卻是他的爸爸。

他還記得爸爸趕回來時,抱著媽媽痛哭失聲的模樣。
也還記得爸爸帶著他站在家門前,不言不語的模樣。

還記得,爸爸帶著他站在媽媽的塔位前,面無表情,但牽著他的手卻是那樣的緊。爸爸長的年輕英俊,但媽媽的事卻讓他一下子蒼老許多。他的眼眶紅潤,但卻沒流下一滴淚。

他還記得當時來了一個叔叔。爸爸一看到他,很平靜的對他說:“有些事情終究逃避不了。既然避不過,為了虎澈,我也會面對。”

爸爸說完這句話後的隔天,爸爸要出門時,對他說:“虎澈,爸爸出去一下,很快就會回來。你乖乖待在家裡,別亂跑喔。”

他還記得爸爸說完後抱著他,低低的細語:“虎澈,你要記著。媽媽他,很愛你,真的很愛你。爸爸也很愛你,哪怕我們不在你身邊,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記住爸爸媽媽對你說的話,一定要記著啊……”

那天,他被爸爸緊緊抱在懷裡。耳邊,是爸爸的低語。
那天,他看著爸爸出門。看著他寬大的背影,他很想叫他回來,不要離開自己。
那天,是他最後一次看到爸爸。

他的父母,他的家,在短短不過一周的時間,沒了。
他從此,就在孤兒院開始了他孤獨的生活。

那一年,他只有四歲。



仰頭灌下一口酒,佐伊放下空了的酒瓶,被瀏海遮住的眼看不清思緒。若有旁人在,只怕也看不清。又拿過一瓶他在藥局廚房翻出的高粱酒,打開瓶蓋,佐伊仰頭就喝。

他為甚麼不要命的喝,原因沒有人知道。佐伊自己是否明白,也不得而知。
他只知道,他被留下了。虎澈,權哥,都以為他死在那場爆炸中。
他不怪他們。因為,任何人都會往這方面想,更何況他當時並未完全離開泳池。

但不知為何,意識到自己被留下的當下,心裡除了失落,還有一絲心痛。
心痛的感覺,對他來說陌生,但卻也不是沒有。在他久遠的記憶中,似乎曾經有過。他對自己過去的回憶,記得並不清楚,甚至是模糊的。

所以當權哥問他是誰時,他迷惘了。
因為,連他都無法肯定自己。

有的時候,他很羨慕擁有自己過去的人。因為他連自己有沒有過去都不知道。
有時候,他不羨慕擁有自己過去的人。因為,那只是再提醒不堪回首的往事。

那麼,他遺棄的是什麼?
他被遺棄的,又是什麼?

所有的所有,全部攪在一起,再分不清了。



找出酒,也不管自己成年沒,虎澈仰頭就喝,還喝的很猛。
他放下酒瓶,臉上不知何時佈滿淚水。是因為佐伊,也是因為過往。
一把抹掉臉上的淚,虎澈看著擋住自己視線的櫃檯櫥櫃,吸吸鼻子,手伸進口袋,拿出一個純色的紫水晶吊墜。

看著手中的水晶,虎澈的思緒回到他到孤兒院開始生活後的一年,最短暫的回憶。

孤兒院的生活對他來說是枯燥乏味的。因為父母的離開而變得有些孤僻的他不願和孤兒院得孩童相處,也不想。
在無趣的孤兒院中,只有一個人引起他的注意。那就是大他八歲的小姊姊。小姊姊和他一樣,都是沒了家人才被送到孤兒院。他還記得小姊姊長的很漂亮,頭髮也很長。她的臉上總是帶著一抹微笑,但那抹微笑,卻沒有笑意。

小姊姊每天最常做的就是蹲在花圃中,拿著鏟子挖土。
她每天都在挖,但卻從來不種花。花圃總是被她挖的坑坑巴巴,惹來院長的碎唸和怒罵。但不管怎麼被罵,小姊姊的表情,始終如一。

他那時最常做的就是蹲在小姊姊身旁看她挖土。他不知道小姊姊叫什麼,他也從來不問。從他看著小姊姊挖土開始,小姊姊始終沒有說話,他也不知道她會不會說話。直到有一天,小姊姊不再挖土了。

他看著小姊姊起身,說出了自認識以來的第一句話:“我要走了。離開這個煩悶又無趣的地方。”說完,她第一次露出了帶著真正笑意的微笑。

那是虎澈最後一次看到小姊姊。

小姊姊走了,他再次失了樂趣。那是虎澈在孤兒院的的第一年的回憶。
而真正讓他忘不掉的,是在那之後的兩年後。

那天來了一個怪人。他一身的黑色大衣,黑色的褲子,黑色的鞋子。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白色圍巾。那人臉上戴著口罩,不過相比他的怪異卻沒什麼。因為那時是冬天,很冷。

輕輕摸著這陪伴他到現在的紫水晶。虎澈想起了當年,他拿到紫水晶的景像。

那個時候已經是他到孤兒院的第三年了。在那年的某天,孤兒院來了個怪人。一個不願讓其他小朋友帶他參觀,死活要他帶他去參觀的怪人。
怪人從頭到腳都是黑的,除了他的圍巾和口罩是白的。

怪人一直都不說話,虎澈也不知道他會不會說話,乾脆也不開口。
他還記得那天,是他父親的生日。也因為這樣,他無法控制的想起他最愛的兩人。但不管他如何想念,他最愛的人也不會回來了。

那個時候發生了什麼事他已經記不清楚。他只知道他不由自主的對怪人說出了自己深埋的心事,而令他奇怪的是,怪人居然也認真聆聽了。

他還記得當時周圍的景像。因為是冬天,樹木上的枝葉也掉的差不多了,每棵樹幾乎都是禿的,只有他們待的那棵樹,是茂盛的。
那時寒風吹拂而過,吹下了片片落葉。

他還記得當時怪人看著他的神情。
怪人的臉上戴著口罩,再加上額前很長的瀏海,他的臉幾乎是被藏起來的。但即使如此,他也不會忘記怪人那雙清冷的眼。

那雙眼睛,很冷,很冷。但那似乎是天生的。因為他再怪人的眼睛深處,看到了些許溫暖。

或許是因為怪人,又或許是因為這特別的日子,他越說越激動甚至還跳下椅子。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說了什麼,只知道,讓他平靜下來的,是對方微熱的,但仍有些冰涼的手。

怪人單膝跪在他面前,清冷的眼和他平視,不甚溫暖的大手緊緊地握著他。

他看著怪人摸摸他的頭,看著怪人不知從哪拿出紫水晶吊墜,輕輕的放在他仍是稚嫩的雙手中,手覆上去。

“虎澈,你從來,就不是孤單一個人。”

那個時候,他很驚訝對方的舉動,但更讓他驚訝的,是對方的聲音。
那是很好聽,難以形容的聲音。

不去想怪人怎麼會知道自己的名字,虎澈只知道,怪人給他的紫水晶給了他許多力量。讓他可以在未來撐下去的力量。

“…從來就不是孤單一人啊。”輕輕呢喃對方當時說的話,這句話,虎澈忘不了。他忘不了那個人說的話,忘不了他的聲音,忘不了他的眼,更不忘不了那令他難忘的話語。

那句話,就是對方要離開孤兒院時,他準備回去的時候,對方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說的話。

“虎澈。你的父母,很期待你的出生。因為你,是他們心中的淨土,讓他們遠離紛擾的淨土。你永遠,是他們最愛的孩子,無庸置疑。”

嘴角微彎,虎澈還記得當時他聽到這句話後完全傻住,等他回神時,對方已經不見了。他的臉上,不知何時佈滿淚水。

他哭了,卻不是因為傷心。
他哭了,是因為喜悅。
一個,只有他才知道的喜悅。

不想對方為甚麼知道他的名字,那些太苦惱的事情他不願去想。他只想留住最單純的部分,最單純的回憶。

酒被他喝的差不多了,虎澈把水晶收起來,酒瓶放到一邊,席地而躺。閉上眼,好好的發洩後他也有點累了。疲累在加上酒精,虎澈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在他睡著後,原本已經睡了的權哥卻睜開了眼。他低頭看著背對他睡著的虎澈,低低嘆息。

他不是不知道虎澈心裡的折磨。他的過去已經讓他痛苦萬分,變成最不願回憶的部分,今天又遭到刺激,著時需要發洩。本來權哥還在苦惱怎麼讓虎澈發洩出來,但如今看來似乎沒必要了。

席地躺下,權哥閉上眼。浮現在黑暗中的,是兩個人的身影。還有……

作者有话说:

前身为一触即发,这篇为重写文,内容都是全新的 虽为耽美,但打斗成分仍是有的,要观看的时候请斟酌